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崔言书低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琉璃看着他,眼神飘了一下,点头,“好啊,说定了。”
“随我去凉州?”崔言书问。
琉璃有点儿不想去,她奔波了这么久,想待在一个地方歇着睡大觉,但见崔言书盯着她,玉颜俊秀,好看极了,她没出息地点头,“好吧!”
崔言书笑,眉眼绽开,伸手为琉璃拢了拢额边的发丝,声音愉悦,“琉璃,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美。”
琉璃认真地想了想,“有。”
“谁?”
“夫人和小姐。”琉璃怀念,“我几岁时被送去凌家,夫人一见到我,就对我眉开眼笑,说我真是漂亮又可爱,说就当她生了两个女儿,让我爹娘放心,她会视如己出的。夫人一直很喜欢我。有一阵子,小姐都嫉妒了,捏我的脸,怪我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跟她抢母爱。”
她嘟囔,“小姐还怪我呢,也不瞧瞧她自己,若是我长的不好看,她会留我在她身边吗?”
崔言书笑出声,“这话没错。”
琉璃的容貌虽不及凌画精致如画,但也是极漂亮的,只不过她常年用剑,衣着简单素净,才不十分显眼。但崔言书见过琉璃最美的样子,两年前,他因崔言艺和郑珍语烦心,夜里睡不着,走出房门,不知不觉走到静心湖,看到琉璃一个人在静心湖边练剑,月色下,她的剑与她的人笼罩在月光下,美极了,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林飞远醉酒后说的那句“其实琉璃姑娘也很好看,你们发现了吗?”的话。
初见不曾动心,但那一刻,他为之心折,忽然不想要郑珍语了,就让她与崔言艺百年好合吧,别再烦他了。
催妆 第八十八章 书信(大结局六更)
叶瑞离开的第二日,崔言书带着琉璃与崔家姐弟妹带了二十万兵马启程,去了凉州。
之所以带二十万兵马,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让柳兰溪直接缴械投降。
之后,凌画又一连处理了几日的事情,才在宴轻不满的眼神下,揉着发酸的肩颈躺回床上休息。
宴轻看着她苦兮兮的脸,没好气,“朝廷养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只累你一个,傻不傻?”
凌画这时候自然不会惹宴轻,也不会跟她辩驳朝中养的人虽多,但如今在这幽州城,还真没有多少能用的,叶瑞回岭山了,崔言书被她派去凉州了,琉璃跟着走了,周家姐弟妹三人也回凉州了,江望忙的脚不沾地,望书和风细雨端阳连云落朱兰都不闲着,战后诸事,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就连病秧子杜唯被抓了壮丁,这些日子每晚在受不住了时才睡半夜觉。宴轻重伤需要养伤,她好模好样的,自然要干活啊。
宴轻嘴上训着人,心里却也心如明镜,“等我伤养个十天八天的能赶路了,咱们就回去,让陛下派人来接管幽州。”
凌画:“……”
她小声说:“这不太好吧?京中的人来了,两眼一抹瞎,全无头绪啊。”
“那就将崔言书留在这里。”宴轻道,“反正你已将琉璃给他了,他若是不任劳任怨,你就将人要回来,不给他了。”
凌画:“……”
还能这样操作吗?
这么多事情,若她真甩手走了,扔给崔言书,他从凉州回来怕是要哭。
她有些想笑,对他问:“哥哥真不想在幽州待了吗?”
宴轻顿了一下,“倒也不是。”
凌画明白了,“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我这几日确实是急迫了些,从明儿开始,我慢慢来,绝对不让自己累着,哥哥安心养伤。待把手头紧要的事情都处理完,其余的事情慢慢处理就不会太忙了。咱们就算回了京城,怕是也不见得多清净。”
宴轻伤好后,萧枕一定不会放过他,先皇时期,先皇英明是英明,但心软也是真的心软,帝王手段太过温和,于官是好事儿,于民是好事儿却也是坏事儿,后梁各处的弊端实在是太多了。更遑论萧泽做太子多年,为着一己私利,将很多地方都掏空了,又因碧云山和幽州谋反,损耗内需无数,萧枕如今坐了皇帝,接下来要面临的是方方面面的事情。
诸多事情,怕是十年都忙不完。
凌画想想就头疼,不过好在皇帝是萧枕,她当初也只答应他扶持他登上帝位,没说一辈子都卖给他。不过谁让她找的夫君是宴轻呢,萧枕是一定不会放过宴轻的,她的夫君躲不开,她自然也跑不了,怕是还要跟着萧枕忙上几年,总归是躲不开。
凌画叹气,“哥哥,你可真是一个坏蛋。”
宴轻:“……”
怎么突然就骂他了呢?
凌画幽怨地说:“我想要的夫君,是简简单单能让我相夫教子的夫君,你瞧瞧你,如今你还是吗?”
宴轻摸摸鼻子,果然跟她说了实话,就知道她会拿出来与他算旧账,他叹气,“那怎么办?我答应的人是先皇,要不,我单方面不作数了?”
反正先皇已经驾崩了,除非在梦里骂他,否则也找不上他。他又没答应萧枕,萧枕能奈他何?就算他如今是陛下,他总不能砍他的头吧?他媳妇儿也不干啊。
凌画叹气,“罢了,当初做纨绔,又不是你的初衷,就该让世人都知道,你从来没有堕了端敬候府的门楣。”
宴轻笑,伸手捏她鼻子,“依我看,你也就说说,你能豁得出去萧枕累死累活,却豁不出去让后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
凌画嘟囔,“可不是吗,自从遇见了哥哥,我丢去天边的良心又都回来了呢。真是萧枕的福气。”
普天之下,也就他们俩在私下里,还一口一个直呼陛下名讳。
萧枕的书信是在崔言书走的三日后到的,凌画收到书信后,为信中的内容惊心又后怕,看完后,勃然大怒。
好一个柳望,没想到他如此道貌岸然卑鄙无耻至极,竟然对两个年幼的孩子下手。她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会从柳望和萧瑾这里出问题。
当初衡川郡大水,萧瑾为着衡川郡守吴易偷摸摸地求到她面前,她还将人带去了岭山,并且后来为他化解了江北郡王府牵连吴易的关系,陛下问罪了许多人,唯独绕过了江北郡王府,也是她从中周旋,让人将他和江北郡王府给略过去了。
她在幽州城陷入危急时,其中有一封信就是发去了江北给萧瑾。大约也是那时候,萧枕收到了她的信,得知了前线战事的情况,才趁机带兵去了京城夺城。
她很少会看错人,没想到萧瑾倒是个真会装的,让她以为他投靠了萧枕,将她都给蒙蔽了。
幸好她没看错孙巧颜,关键时刻,是她坚决地站在了萧枕面前,救下了她那两个小侄子。也幸好他四哥和张炎亭及时带着五万京麓兵马转头折返回了京城。否则她解了幽州之危,杀了温行之,杀了宁叶,又如何?若是她的两个侄子出事儿,萧枕出事儿,她岂不是得后悔一辈子,当初千万不该向京城求救?
她攥着信纸,几乎将之捏碎,心中积聚了一团怒火,越烧越旺,叫来望书,对他沉着脸吩咐,“给言书传信,将柳兰溪扔去军营里充妓,不能让她死了,什么时候士兵们腻了她,什么时候才让她解脱。”
她从不与女子为难,是柳望不给他的女儿积德,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望书应是,二话不说,立即去给崔言书传信了。
催妆 第八十九章 一面(大结局七更)
凌画一腔怒火,发作完柳兰溪,才消散了些,提笔给萧枕回信。
萧枕在信中说,如今萧瑾收押在天牢,问她人是留给她收拾,还是他处置?凌画压根不想见萧瑾,所以回信让他处置,务必不能因为姓萧,便心慈手软,整个江北郡王府都得因为萧瑾谋反而受到重处,才能迅速立起他新君的皇权天威,让以后无人敢犯。
萧枕又在信中说,关于宁叶和碧云山,反正宁叶已死,剩个宁家主,既然与宴轻有甥舅关系,就让宴轻来处理吧!至于宁叶的后事,也让她看着处理。
凌画想到前几日望书禀十三娘想见她一面,她当时没心思搭理十三娘,如今倒是可以见上一见,于是,撂下笔,吩咐朱兰去把十三娘带来。
那日宁叶死在宴轻剑下,十三娘悲痛欲绝,倒是没如冰峭等一众暗卫们一般自杀,而是对人说,她想见凌画一面。凌画当时没心思,望书便吩咐人将之收押去了大牢。
朱兰领命去大牢里提出了十三娘,带她来见凌画。
十三娘如今的样子再不是江南水乡胭脂楼里的那个冠绝江南的美人,整个人苍白如鬼,双眼无神,直到看到了凌画,一双眸子才染了点儿别的神色。
凌画对她问:“十三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十三娘仔细打量凌画,声音很轻,“掌舵使,我就是想告诉你,当年你初初踏入胭脂楼,慕名我而去,我弹了一首曲子,你很喜欢,其实那首曲子不是我弹的,而是另有其人。”
“别告诉我是宁叶。”凌画看着她。
十三娘摇头,“少主当时也在江南,知道你去了胭脂楼,说想会会被先皇力排众议提拔的江南漕运掌舵使,我不想让少主见你,但又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但没想到,少主当日出了事情,被拦在了胭脂楼外,而有人代替了我,弹奏了一曲《东风引》。当时我不知那人是谁,少主后来也以为是我弹的,我因为怕说出实情被他调离江南,便瞒下了此事。”
凌画不太懂,“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十三娘笑了笑,“就是想让掌舵使知道一件事儿。我自小喜欢少主,但家主曾给他推算过一卦,说他的姻缘在江南,于是我软磨硬泡,让他将我安排到了江南,当你出现在江南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感觉,家主卦象显示的少主的姻缘,一定是你。”
凌画耐心听着,“事实说明宁家主的卦象不准,我的命定姻缘是宴轻。”
十三娘笑起来,“这就是我今日要跟掌舵使说的事情,当年,那代替了我给你弹奏《东风引》的人是绿林新主。绿林那帮子人天天找他们的新主子,除了三舵主,谁都没见过他,但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见过的,虽然见的也是戴着面具的他,但确确实实见过。以他的武功,出入胭脂楼,来去无声,如探囊取物。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瞒下少主的一件事儿。在前一段时间得知宴小侯爷是绿林新主时,我便后悔死了,为着我的一己私情,没能早些让少主察觉绿林新主的身份而对他追查防范,才有了今日少主之败。若非宴小侯爷一直瘾在暗处,少主对他不曾多加注意,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凌画坐直了身子,“这倒是一桩我不曾知道的事儿。”
怪不得她去年跟宴轻提到十三年给她谈的《东风引》时,宴轻立即说困了,转身就回屋睡觉,不愿意跟她多谈呢。原来他是怕她过早知道内情。
“我真是极羡慕掌舵使,少主哪怕没与你面对面见上,却也因为暴雨那日风吹起车帘的一面之缘和你的赠伞之谊而心仪你。”十三娘脸色灰败,“而我,若非与他沾着表兄妹这一层关系,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我。”
凌画评价,“你倒是个痴情人。”
十三娘惨笑,“自古痴情人多薄幸,我这一生求而不得,下辈子也不想再求了,想着黄泉路上,他大约也不乐意见我跟在身边,所以,我觉得我晚一步下去也好,那时他兴许已喝了孟婆汤投胎了。”
凌画看着她,“你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之罪,若你想活下去……”
“不想了。”十三娘摇头,“多谢掌舵使,我无父无母,自小在姨母跟前长大,姨母死了,表哥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凌画点头,就算她免她死罪,也要将她流放苦寒之地,活罪也难逃。
“掌舵使保重,我去天牢里死,就不脏了你的地方了。”十三娘盈盈一拜,依稀又有了冠绝江南时的风姿。
凌画没说什么,目送十三娘转身,身影不见后,她重新提笔,给萧枕回信。
给萧枕的书信送走,凌画琢磨着还是不能让宴轻躲过去,便起身回了房,房间内,宴轻规规矩矩躺在床上,云落坐在床边给他剥荔枝,这是南方新下来的荔枝,骑最快的马,花了大价钱,最新送到的,刚一送到,凌画便让人给宴轻送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宴轻感慨,“这每吃一口,吃的都是金子啊。”
云落点头,“这的确是个奢侈至极的东西,但主子说了,吃荔枝的季节也就这么两天,总得让小侯爷尝尝,便还是让人绕远送来幽州了。”
“往年呢?”
“往年都送去京城,凌家一筐,二皇子府一筐。”云落如实说。
“那今年呢?京城有没?”
“有。幽州送来一筐,京城的凌家和皇宫依旧如每年一样。”
宴轻哼哼,“她就是对萧枕最好。”
云落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剥了荔枝堵住宴轻的嘴。
宴轻摆手,“不吃了不吃了,这荔枝一点儿也不甜。”
云落心想,是您吃醋了吧?如今心里大约酸的很,荔枝明明很甜。
凌画见二人说的旁若无人,她都走到门口了,就不信他们听不见,她掩唇轻咳一声,进了屋,对宴轻笑着说:“给陛下的是孝敬,跟给哥哥的怎么能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洗了手,接过云落的活,坐在床边,对宴轻笑吟吟地说:“我给哥哥亲自剥,这荔枝就绝对的甜了。”
催妆 第九十章 福气(大结局八更)
凌画亲自剥的荔枝,自然甜,宴轻前一句还对云落说不吃了嫌弃不甜,待凌画接手亲自给他剥后,他一连又吃了好几个。
怕苦的人,最喜欢吃甜的。宴轻这几天喝苦药汤子喝的满心苦,若非凌画盯着,他自己也知道这伤若是不好好吃药他以后落下病根怕真成一个药罐子,便咬着牙一日三顿不落地都喝了。
所以说,这荔枝其实来的正好,解了他大半的苦。
宴轻摇头真不吃了后,凌画自己剥了两个吃,一边吃一边问他,“哥哥,在接手绿林新主令,没与我大婚前,你去过几次江南?”
宴轻挑眉,“干嘛?盘问呀?”
凌画点头,“嗯。”
宴轻瞧着她,片刻后,道:“两次。”
凌画笑,“所以,当年我接手江南漕运后,初去江南时,你也去了?”
宴轻眼神飘了飘,“你一个小姑娘,我不太放心你,便也悄悄去了一趟,只待了两天,发现你厉害着呢,我全然白担心了,便又悄悄回京了。”
凌画恍然,“所以,当年我慕名去胭脂楼听十三娘唱曲子,你就跑去给我弹了一曲《东风引》?”
宴轻瞪着她,“谁告诉你的?”
他确定自己没说。
凌画好笑,“十三娘。”
她纳闷地问宴轻,“你为什么不想叫我知道这件事儿?”
宴轻没想到还有一个十三娘是漏网之鱼,他无语半天,才嫌弃地说:“穿着女人的衣服,从头裹到脚,生怕被你发现,跟做贼似的,有什么好说的。”
凌画懂了,太丢面子嘛。
她笑的很开心,“那一曲《东风引》我很喜欢,后来十三娘再弹,我总觉得不对味,一度猜测是宁叶弹的,没想到却是哥哥你弹奏的。”
宴轻冷哼,“他倒是想呢,我怎么能给他机会?”
“所以,当年我初到江南,其实你与宁叶都去了,你拦了他一次,后来宁叶又去江南,你又使乱,让他匆匆回了碧云山,去年你我大婚后,绿林扣押江南漕运的船只,我本想自己离京,不带你,你与我恼了,目的其实还是想我带上你去江南,光明正大跟在我身边……”
凌画说完,长叹一声,“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宴轻嘟囔,“厉害什么?你差点儿与我和离呢。都动心思了。我当时生怕自己过了头,提心吊胆的。”
凌画被逗笑,“你还提心吊胆?”
宴轻叹气,“是真的。”
凌画打量他无奈的神色,勉强相信了,“行吧,不说了。”
她提起萧枕的信,“陛下说关于宁叶和碧云山宁家,让你来处理,哥哥你觉得该如何呢?”
她没忘记宁叶死前让他去见宁家主一趟,可是他如今重伤,就算想去,也不是短时间能去的。
宴轻直接干脆,“你处理就行了,我不去碧云山,我娘早已叛出了宁家,与宁家恩断义绝,她已不算是宁家的人,况且生我时就死了,我从出生就没见过什么舅舅。他的儿子也让我杀了,他还见我做什么?就算以前想见,如今也不见得想见了。”
凌画点头,“哥哥说的也是,那就不去了。”
反正舟车劳顿,哪里有养伤重要。
凌画又问:“那我让人将宁叶和宁夫人的尸体火化了送回碧云山吧,再转告宁家主一声,就说婆母既已不是宁家人,让宁家主自行了断?他应该也不会想活了。”
“谁还容他活?宁家这一脉,祸乱天下,害死了多少人?绝了最好。”宴轻道:“免得天下百姓再受其苦,说起来宁叶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儿,没留后。”
凌画点头,见他没意见,便又提起了柳望和柳兰溪,说了她对柳兰溪的安排。
宴轻听完面上也现出恼怒,“柳望也算是京城里的一条漏网之鱼了,碧云山的钉子扎的深,我也没想到还有一个柳望,他死了算是便宜他了,他的女儿也不是无辜之辈,既听从她父亲安排同样投靠了碧云山,那是她活该,你如此对她,也不冤枉她。”
凌画握住宴轻的手,“听说凌晗和凌致一声没哭,就是吓坏了,一连几天都做噩梦,三哥愧疚的不行,自去跪了三天的祠堂,最后还是被四哥从祠堂将他硬拽出来的。”
“可见当时京城十分危急,否则三舅兄不会没在凌家留护卫。”宴轻反握住她的手,“的确要感谢孙巧颜,对于她身上,你与崔言书眼光同样好,她做皇后,是萧枕的福气。”
凌画点头,从去年到今年,她屡次出差错,不过好在有坏也有好,有惊无险。
宴轻忽然问:“温夕柔的人头呢,拦下了吗?”
凌画也想起了,回想萧枕信的内容,摇头,“应该拦下了吧?陛下信里没提。”
对于温夕柔,凌画只剩感慨,若论付出,她自是比孙巧颜对萧枕要付出的多,但人的命真是生来就注定,温夕柔出生在温家,就注定她没有那个命。而孙巧颜生在孙相府,她就有这个命。
她扶持萧枕十一年,也等于陪着他长大,萧枕的人品性情确很好,只不过温夕柔没福气,而孙巧颜就有这个福气。
并且,从萧枕信中看来,孙巧颜未来的福气大着呢,自古以来,少有一国之君只娶一个皇后,空置六宫,萧枕有这个想法,不得不说,还是让她觉得挺难得的。
就是有一点让她想打人,因为他说了,此事得她帮他周旋朝臣,说白了,不就是将她推出去挨朝臣们的骂吗?也亏他说的这么婉转。
凌画回信的时候,很想给他回一个大大的“不”字,但是想着当初柳望用凌家两个孩子威胁他的时候,他坚决说开城门,而孙巧颜又强硬地踢了抱着萧枕大腿阻拦的老臣,与冷月一起杀了柳望救出了两个孩子得以平安,他与萧枕自是不必算的太清楚,但她得清楚记着孙巧颜的这一份恩情,不为萧枕,为着孙巧颜,她也得答应啊。
所以,她能说什么,只能答应说此事交给她,陛下不必操心了。她可真是卖给萧枕了。
催妆 第九十一章 关照(大结局九更)
柳兰溪没想到周琦没有折回来夺凉州,而是去了幽州救被困的凌画和宴轻。
她得到宁叶死,温行之死,碧云山和幽州军大败被收服的消息,整个人呆坐了整整半日,想着父亲料错了,宁少主没有天下之主的命,而他们柳家,也得不到那份位极人臣的从龙之功,她也得不到宴轻,不止如此,柳家也完了。
她想过死,但是没能见宴轻一面,她不甘心,想等等,是不是宴轻会亲自来凉州处置她。
她等了几日,这一日,的确等来了人,不过不是宴轻,凌画也没来,来的人是崔言书和琉璃,还有周家姐弟妹三人,以及二十万兵马。
柳兰溪很是失望。
凉州只有五万兵马,宁叶临走时给她留下的少数高手也在听闻宁叶死后,齐齐殉主了。她做不到凭这五万兵马杀去幽州见宴轻。
当然,这时候,她还没收到京城他父亲以凌家两个孩子威胁被杀的消息,若是她知道,一定不会依旧坐在这里等,最起码,她该拿着剑自杀,或者服毒一死百了。
所以,当崔言书和琉璃找到她时,柳兰溪还待在住处没动,她还不知道面对她的会是什么,见二人来了,她开口问:“崔公子,琉璃姑娘,宴小侯爷和凌掌舵使可说让我怎么个死法?”
她就是不甘心,想听听宴轻让她怎么死,不能再见他一面,但得他亲口说出她的死法,她也愿意遵循。是让她自刎,还是杖毙,还是推去菜市场砍头,还是给她毒酒、白绫。
她想了无数种死法,但独独没想到凌画压根就不让她死。
崔言书心思聪透,观柳兰溪神情,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对她笑了笑,“小侯爷不管闲杂小事儿,掌舵使派本官来,说多谢柳大人对她的照顾,她也照顾照顾柳小姐,柳小姐不用死,只需充军妓就是了。”
柳兰溪面色大变,腾地站起身,“凌画她凭什么如此折辱我?就因为我喜欢宴轻吗?”
琉璃恶心的不行,“你算哪根葱那根蒜?小侯爷正眼都不看你一眼,我家小姐会因为这个才关照你?你别做梦了。你该感谢自己有个好父亲,他做了什么,才让你受到如此关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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