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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所以说,凌画宁愿拿自己的婚事儿嫁一个纨绔,换皇祖母这个靠山,她想的可真美。
“你们想办法,给宴轻身边弄一个女人,不拘泥于什么身份的女人,也不拘泥于能不能把人送进端敬候府,只要他沾染了女人就行。”萧泽道,“凌画那个毛病,只要宴轻沾染了女人,她一准闹退婚,皇祖母自然就厌恶她了。”
幕僚对看一眼,虽然觉得这事儿有难度,但也得试试,谁让他们保的人是太子殿下呢,他们就得往上冲着硬着头皮对付凌画,因为他们既然选择了上了太子这条船,就是没有退路了,凌画的存在,是东宫所有人的一根刺,必须拔除,否则指不定哪天东宫被他搞翻了。
幕僚齐齐应是。
萧泽心情好了些,“关于本宫的太子妃,你们有什么想法?”
幕僚们又对看一眼,谁都知道,萧泽口中的太子妃,已不是被废太子妃温夕瑶,而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东宫是要有太子妃的,不可能一直空着不再娶。
一幕僚试探地问,“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
“凉州总兵周武的女儿。”萧泽打的好算盘,温家已上了他这条船,温夕瑶还在他东宫里待着,他不会让温夕瑶死,温家虽然还有一个女儿,但他不想娶,他想要凉州的兵权。
幕僚倒吸了一口气,犹豫地说,“太子殿下,陛下那里怕是不会同意。”
“嗯?”萧泽看向这名幕僚。
幕僚清醒分析道,“温家已是太子殿下的人,若凉州也成了太子殿下的人,陛下该坐不住了。”
另一名幕僚点头,“对,太子殿下如今是重新取得陛下的信任的时候,既然如此,就不能动凉州的兵权。否则,先有陈桥岳,再有联合绿林的黑十三杀凌小姐,已踩了陛下的容忍度,若再肖想凉州兵权,哪怕是亲父子,陛下怕是也容不得太子殿下了。”
另一名幕僚连连点头,“所以,太子殿下一定不能沾染凉州,周武的女儿更不能选。”
萧泽也知道,但是他怕因为这一回他动了陈桥岳,父皇对他再不宠爱,而是防备钳制,将给他的都一步步收回,那他不进一步,若是退的话,万一父皇再另有人选呢?
“太子殿下三思,周武的女儿真不可娶。”幕僚异口同声。
他们想扶持萧泽名正言顺登基,可没想扶持萧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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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十一章 机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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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也知道他娶周武的女儿不现实,幕僚劝说后,他沉默了许久,还是点头。
他打消了这个心思,对众人道,“那你们说,本宫娶谁?”
幕僚们对看一眼。
一人出列,这人叫姜浩,与钱耿是至交,钱耿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多日才振作起来,刚一众幕僚们在给萧泽出主意时,他一直没开口,此时开口,“下臣建议,太子殿下依旧娶温家的女儿。”
萧泽看向他,也想起了钱耿,脸沉了沉,“为何?”
姜浩道,“一,让温家觉得太子殿下没放弃温家,只是因为温氏善妒毒辣为祸东宫,太子殿下才不得已对温氏出手。娶温家的二女儿温夕柔,可以给温家吃一颗定心丸,让温家坚固效命太子殿下的想法。二,经过陈桥岳一事,陛下震怒之下,不会允许太子殿下娶周武的女儿,也不会允许太子殿下再娶高门贵女,至少,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女儿,怕是都不能够了。所以,太子殿下不如主动娶温家的二女儿,将温家牢牢地栓死在东宫,温家虽然这一年来失手了两次,但温家在幽州的力量不可小视,殿下若是因为一个温夕瑶和两次失手而放弃温家,才是大大的失策。可以留着温家,让温家在太子殿下不方便时,倾全力和死士杀了凌画。”
萧泽道,“温家的那个温夕柔,不会也如温夕瑶一样歹毒吧?”
“巨下臣所知,温家的二女儿温夕柔与长女温夕瑶虽然一母同胞,但是性情脾气皆不一样,是个很柔软的性子,温家夫人纵容长女,不太喜欢次女,所以,温夕柔的性情与温夕瑶天差地别。”
“性子柔软,能撑得起本宫的东宫太子妃的身份吗?”萧泽问。
“既是温家的女儿,应该能,比温夕瑶柔软,但不见得是真软的跟面捏的一样。”姜浩道,“如今娶温家的二女儿,是最好的选择,既让陛下放心,又让温家对太子殿下放心继续追随,若是娶回东宫,温家这个女儿一样跋扈,殿下自有手段对付她,反正东宫是太子殿下的地盘,她翻不出大天来,若她温柔恭顺,那是最好,若是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后,将皇后的位置另给他人就是。总之,如今,温家不可放弃。”
“行,就这么办吧!”萧泽同意,“不过,暂时本宫还不想娶,得晾晾温家。”
姜浩点头,“是要晾晾温家,等温家自动找上门来,太子殿下再答应就是。而且,太子殿下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朝臣们的动向,有哪些人想太子殿下您太子妃的位置,那么,这些人,就是可以趁机拉拢的。就算不许以太子妃位,也可以许以别的。”
萧泽点头,“嗯,不错。”
萧泽看着姜浩,“许子舟如今是凌画的人了,你有什么办法杀了他?”
姜浩摇头,“许子舟不能动,即便他被凌画收买,成了他的人,但他也是陛下的人。至少短时间内,太子殿下不能动他。”
“那就等着。”萧泽磨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许子舟这条狗命,本宫记着了,早晚有一日,我要让他受大刑。”
姜浩也露出恨意,“他踩着陈桥岳升上京兆尹府尹,拉了钱耿受腰斩,早晚也要让他受腰斩,如钱耿一样,就靠太子殿下了。”
萧泽伸手拍拍他,“本宫会给钱耿报仇。”
但凡是投靠了凌画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提起许子舟,萧泽又想起了沈怡安,“后梁的两颗明珠,已没了一个许子舟,沈怡安不能再让凌画收买。你们想办法,将沈怡安给本宫弄到东宫阵营来。”
“沈怡安的软肋是他弟弟。”姜浩道,“擒了他的弟弟就是了。”
“沈怡安看他弟弟看的紧。”萧泽看着姜浩,“你有法子吗?”
“太子殿下别急,会有法子的。”姜浩道,“如今陛下将那桩案子移交到大理寺沈怡安的手里,沈怡安要对付绿林,已忙了起来,人一旦忙起来,很多事情都会顾不上。”
萧泽躁动消了些,“行,让人盯着沈府,抓住机会别手软。”
姜浩点头。
沈怡安是个聪明人,不用凌画提点,他便已猜到东宫会对付他,许子舟靠凌画的谋划推动谋得了京兆尹府尹的职位,成了后梁最年轻的三品大员,东宫太子萧泽虽一时糊涂,但不会一直傻,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凌画对他设局了,而这局里,获益的是许子舟,也就说明,许子舟投靠了凌画。
如今的许子舟坐在京兆尹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怎么坐上去的,萧泽明白后,知道陈桥岳已是一个坑,惹得陛下雷霆震怒,萧泽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京兆尹这同一块肥肉。所以,他哪怕恨的不行,在陛下刚破格提拔了许子舟后,也得忍着不动许子舟。
但萧泽又不会甘心,所以,他就会成为萧泽的目标。
沈怡安叹了口气,仅凭他自己,哪怕坐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但应对起东宫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也只能依靠凌画。
也许,凌画要的就是这个。
她没拿捏着过去凌云深对他和许子舟的半师之谊打感情牌,一直以来没刻意对他们拉拢收买,但屡次在与东宫的明争暗斗中,拉东宫的人下马,给他们腾出位置,让他们有个坦途的官运,利用最短的时间,一个坐上大理寺少卿,一个坐上京兆尹少尹。
如今,到了火候,她赶着这个机会,先推许子舟坐上京兆尹府尹,登上更高一个台阶,然后,利用帝心有提拔他的意思,以及利用太子的不甘心和坐不住,让他也得靠她,然后,再推动使他往上走一步。
大理寺卿大人也快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是他的。若没有凌画的推动,也许,他用个三四年,也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但是,若是萧泽盯上他,那他也没法子。
他哑然失笑,这般能算计,且算无遗策,走一步看十步,真是厉害极了。
这一日,沈府墙外开始有了东宫的人盯着。
沈怡安当做没察觉,这一日出了大理寺后,约了同僚们去了醉仙楼。
同僚们最近很是犯愁,“沈少卿,绿林这块铁板,不好踢啊,你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药呢。”
沈怡安温和地笑,“陛下有命,不敢不从。”
同僚们摇头无奈,“难道咱们要出京去绿林?绿林那帮子亡命之徒,我怕咱们有去无回。”
沈怡安道,“万不得已,也得去。”
同僚们更愁了。
席间,沈怡安去了一趟茅房,遇到了醉仙楼的掌柜,低头与掌柜的说了一句话。
掌柜的点头。
于是,这一日夜晚,凌画收到了醉仙楼掌柜的送到栖云山的消息。
凌画笑,“萧泽这个人,可真是记吃不记打。”
琉璃在一旁说,“太子果然要动沈少卿的弟弟了吗?这样说来,宴小侯爷可真是聪明极了,早早就有拉沈少卿的弟弟做纨绔给保护起来的打算。”
凌画更笑了,“可不是吗?宴轻真是聪明极了,萧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宴轻。他本来是个纨绔,且还是个有原则的纨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什么也不理的。萧泽敢算计他,真是活该被他这样插一脚报仇。”
琉璃也觉得活该,“他小看谁,也不该小看宴小侯爷。”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反复地用推背图推算自己的一生,且把自己的慧根给伤了的?没有,只宴小侯爷一个。
所以,宴小侯爷在小姐的前一局还在布局时,就已看透这局的后续,预定了沈少卿的弟弟。
琉璃也挺敬佩,她从今儿起,再也不敢说宴小侯爷配不上小姐了。
凌画心情很好,“给沈怡安传句话,让他先撑着几日,过几日我与宴轻回京,他在我们回京后,将他弟弟送去给宴轻做纨绔吧!”
琉璃感慨,“沈少卿别舍不得。”
凌画看的通透,“他不会的,对沈怡安来说,他弟弟的命更重要。”
琉璃想想也是。




催妆 第十二章 不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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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凌画的消息递进了沈府。
沈怡安收到消息后,露出讶异的神色,若有所思半晌,起身去找他弟弟沈平安。
沈平安的屋子里亮着灯,他坐在床上玩九连环。
见沈怡安来,他立马放下了九连环,乖乖地喊,“哥哥。”
沈怡安点头,对他问,“怎么还没睡?”
沈平安小声说,“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沈怡安看着他瘦弱的身子,苍白的面孔,暗暗地叹了口气,对他问,“平安,你想去做纨绔吗?”
沈平安睁大眼睛,“哥哥?”
沈怡安解释,“数日前在桂霞楼看杂耍,你说宴小侯爷问你要不要做纨绔,且列举了许多做纨绔的好处,你回来与哥哥说过后,哥哥想了几日,觉得宴小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
“爹娘去的早,你自小体弱多病,弱不禁风,哥哥因此对你保护太过,的确缺乏锻炼,总怕你有个闪失,以至于你吃多少药依旧身子骨弱。”沈怡安温声说,“宴小侯爷也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哥哥总不能让你这样过一辈子,你自己每日总是待在屋子里既闷又不开心。长久以来,身子骨没有半点儿气色,倒不如走出去,多锻炼,心情好,也许渐渐的病弱之症就好了。”
沈平安忽然开心起来,“哥哥,真的让我去做纨绔吗?”
“真的。”
“我可以出去跟宴小侯爷他们一起玩?可以喝酒?下赌注?听曲子?嗯……还有……骑马?”
沈怡安好笑,“你的身体如今去做纨绔,也只能遛遛大街。”
沈平安垮下脸。
“以后你身体好了,这些自然都可以做。”沈怡安也不知道弟弟以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但他得放开手,不能将他当做温室里养的花草,那样的话,一辈子怕是都得困在屋子里。
当然,若没有太子盯上他,他是什么时候都舍不得放开手的。
沈平安又高兴起来,“只要能出府玩,也是好的。”
沈怡安揉揉他的脑袋,“过两日宴小侯爷回京,你就去端敬候府,每日与宴小侯爷一起,你要听小侯爷的话。”
沈平安也是聪明的,闻言看着自家哥哥,“哥哥,宴小侯爷让我跟他一起做纨绔,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否则,他一个病秧子,他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带在身边。那一日在桂霞楼,永乐伯府的程初听说宴小侯爷劝说他做纨绔,吓了个够呛,将他拽走了,再也没让他见宴小侯爷。
沈怡安也不瞒他,“太子得罪了宴小侯爷,宴小侯爷便让你做纨绔,算是报太子算计他的仇。”
沈平安不解,“那与哥哥有关吗?”
“嗯,有关。”沈怡安道,“太子盯上了哥哥,而你是哥哥的软肋。宴小侯爷让你做纨绔,是保护你,也算是让哥哥没了软肋,这样一来,太子就奈何不了哥哥了,会气的跳脚,宴小侯爷就开心了。”
沈平安虽然不知细情,但是通过沈怡安三言两语也明白了个大概,他紧张地问,“哥哥会有危险吗?”
“不会。”沈怡安摇头,“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不会。”
沈平安重重点头,“哥哥放心,我会乖乖跟着宴小侯爷听他的话的。”
沈怡安微笑,“宴小侯爷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如今是凌姑娘的未婚夫,中秋后他们二人大婚,他就算看在凌姑娘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多加照拂的。”
报复太子有千百个方法,宴轻若是喜欢直接点儿,打上东宫揍太子一顿,他有正当的理由,陛下也不见得会怪罪,但他偏偏没有,而是选择利用他的弟弟,让太子拿他没办法,若是太子知道,大概觉得还不如让宴轻揍他一顿。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是因为凌画的成分在,他也不好揣测。
沈平安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怡安,“哥哥,你、你是不是喜欢凌姐姐?”
沈怡安失笑,“怎么会这么想?”
沈平安挠挠头,“哥哥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是这三年来,因为我,麻烦了凌姐姐好多回,也没见哥哥见外。”
沈怡安笑着摇头,“不喜欢。”
沈平安不敢置信,“凌姐姐这么好,哥哥为什么会不喜欢?”
沈怡安微笑,“不敢喜欢。”
沈平安不解,“为什么?”
沈怡安不语。
“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沈平安小大人一般地叹气,愧疚地说,“哥哥,是不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拖累哥哥,哥哥就可以勇敢地追求凌姐姐了。”
沈怡安失笑,“跟你没关系。”
沈平安仰着脸看着他,“哥哥别哄我。”
沈怡安摇头,收了笑,斟酌片刻,道,“没有哄你,哥哥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凌姑娘时,便知道,这个是我不能喜欢的姑娘。”
“为什么呢?”沈平安好奇。
沈怡安想了想,觉得也许可以与弟弟多说些,他今年十三岁了,已到了开窍的年纪,一旦他放手,放他出府,他就会遇到许多人,包括许多姑娘,“因为哥哥没长了一张让她一见倾心的脸。”
沈平安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个理由给震懵了。
沈怡安淡笑,“她第一次见我与子舟时,无论是我,还是子舟,她眼神都很是平淡,哪怕,后来再见,我们金榜题名,春风得意,她仍旧平常。”
沈平安似懂非懂,“那时候凌姐姐与哥哥和子舟哥哥不熟,自然是平常了。”
沈怡安摇头,“不是这样的,哥哥见过的女子,也有很多,无论是第一眼,还是很多次见,女孩子对男孩子感兴趣有心思,是不会平静无波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也有日久生情呢。”沈平安小声说。
沈怡安敲他的脑袋,“连日久生情都知道,可见偷偷看了许多画本子。”
沈平安眼神躲闪,“……也没有很多。”
就是每次见凌姐姐,她从袖子里故意掉出一本两本,被他悄悄捡了几次而已。
沈怡安自然知道他的画本子是哪里来的,好气又好笑,“总之,你以后就明白了。”
沈平安懵懵懂懂,“那宴小侯爷呢?他长了一张让凌姐姐一见倾心的脸吗?”
“是吧。”沈怡安想起那日夜晚,凌画从烟云坊走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宴轻从醉仙楼醉醺醺走出来时,她的一双眸子灿若星辰,让他请宴轻送她回府,她几乎没用那种目光看过谁,在他的认识里,也就一个宴轻。
沈平安小口小口叹气,“宴小侯爷的确长的太好看。”
若他是凌姐姐,他也乐意喜欢看宴小侯爷那张脸,虽然这样想有点儿对不住哥哥,虽然哥哥长的也不差,但还是宴小侯爷更好看。
沈怡安笑笑,“宴小侯爷可不止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少年惊才艳艳的名声,至今也没有因他做纨绔而消弭,有很多人忘了,但也有很多人记着的。
他拍拍他肩膀,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吧!过几日宴小侯爷回京,我带着你去端敬候府。”
沈平安乖巧地点点头,“哥哥也早些睡。”
沈怡安也笑着点头。
出了弟弟的院子,沈怡安顶着夜色往自己的院子走,三年前来京赶考时,他与许子舟一样,都想的是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少年慕少艾的年纪,初见凌画,他也没有比许子舟强多少,多看了许多眼。
后来凌家出事儿,大厦倾塌,在他们眼里攀不上的高门府邸,一夕之间摔在了地上,他也如许子舟一样震惊心痛过,可彼时的他们,是无能为力的,只背地里商量,若是别人趁着凌家倒下而欺负她,如何保下她。
没想到,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陛下重审江南漕运案,凌家翻案,凌画受陛下重用破格提拔掌管江南漕运,不过短短几个月,凌家又因她立了起来,重造大厦。
她没用别人保,自己站了起来。
这样的女子,他便清楚地知道,不是他能想的,许子舟想了,所以,他等了三年,等到如今,她虽然取消了安国公府的婚约,但又有了端敬候府的婚约,他一腔希望落空。
不过好在,许子舟能看开。
而凌画,不能给他情爱,却推他官运亨通,成为后梁最年轻的京兆尹府尹,他不知道,这谋划的背后,是不是,也有变相补偿这一份情的缘故。
也只有凌画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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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十三章 浪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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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一直想与宴轻在海棠花雨下漫步,于是,这一日清早,拽了宴轻逛山。
栖云山漫山遍野的海棠,一株株,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美极了。
宴轻也没见过这么多海棠,虽然他素来对欣赏这等花草之景远比程初少一根弦,但也不得不承认,栖云山的海棠海的确是独一无二的美景。
“你让四海书局给程初出的诗集,到如今赚了多少银两?”宴轻看着这大片大片的海棠,便想起了程初那货曾经在栖云山赏了三日做了一箩筐的诗。
“几百万两吧。”凌画没数过,“我也不太清楚。”
宴轻难得关心她的生财之道,“你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也花不完。”
凌画对她笑,“用钱的地方多了。”
谁嫌钱多?
“比如呢?”宴轻询问。
“比如,江南漕运三年前到我手里时,是一个天坑,我短短一年给填平其实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动用了我外祖父和我娘留给我的银钱,以及凌家自己的银钱,添补了江南漕运的天坑,才能够让陛下信服我有能力掌管江南漕运,成绩打朝臣们的脸,让他们别再叽叽歪歪地闭了嘴。为了江南漕运,我几乎扔进去数千万,掏空了我十之八九的家底。”
宴轻偏头看她,“你也真敢!”
“敢啊,为什么不敢呢?”凌画对着他笑,“那时我没有选择,想要凌家快速立起来,只有这一个法子。否则我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手里有几座金山,若没有陛下这个强大的靠山,我也守不住,花不动,只有靠着陛下,下重注,倾家荡产做赌局,让凌家立起来,没人敢动,我才有守得住的资格,也才能有命花这些钱。”
“所以,你如今回本了吗?”宴轻问。
“说实话,还没有。”凌画对他狡黠一笑,“所以,我跟陛下提前说好,江南漕运我掌管五年,我用五年的时间回本,然后,也用五年,把江南漕运这个坑彻底填平。如今已过了三年,还有两年。”
“陛下知道吗?”宴轻挑眉。
“陛下啊,是个明主。”凌画反问,“你说他知道吗?”
宴轻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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