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宴轻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我说自己来找你,她应了,也就是说,她同意我来玩的。所以,哪怕我受伤了,她也不会怪你。”
半疯子没理由拦了,“那行吧!您、您小心点儿,不能闯的话,别硬闯,您喊一声。”
宴轻点头。
半疯子转身去开启机关,刚要按下机关,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嘱咐,“您护着点儿自己的脸。”
他实在觉得宴小侯爷这么俊俏的贵公子,若是伤了脸,怕是主子就不喜欢了,主子一旦不喜欢,那就不嫁给他了,那他怕是娶不着媳妇儿了,最起码,娶不着这么好的媳妇儿了,那也太亏了。
宴轻点头,“知道了。”
他这张脸,以前自己觉得没大必要在意,磕了碰了他也无所谓,但是如今嘛,自然要护着些的。
谁让某人喜欢他这张脸呢,若是能靠脸得好处,他身为纨绔,自然是不拒绝的。
半疯子开启了消息机关。
宴轻又重新生起了兴趣,在里面转悠着破解。
半疯子的机关分三等,一等是最难的,二等是一般难的,三等是简单的。他给宴轻开启的自然是简单的,不过简单的机关是在他心里的定义,所以,他觉得,对于寻常人来说,三等也是难的,不是困在里面,就是弄个轻伤,也有笨的那种人会弄成个重伤的可能。
宴轻开始还觉得很有趣,没多久,便觉得没趣了,三两下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怀疑地看着紧张地盯着他的半疯子,“这就是你的机关?”
也太简单了!亏他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怕自己真伤了脸。
半疯子:“……”
他惊讶,“您怎么这么快就……”
不是他自吹自擂,实在是哪怕他这里最简单的消息机关,那也不是这么轻轻松松让他来去的,除非宴小侯爷本身就懂奇门奇术。
他回想着关于宴轻的传言,没听说京城第一纨绔宴小侯爷会气门之术啊。
只说他年少成名,文武双全,文就不说了,当世大儒都纷纷称赞,武功的话,师从的是战神大将军张客,但张客是个将才,运兵如神,可没听说会奇门之术。
四年前他做了纨绔,之后就一直吃喝玩乐,据说都荒废了,唯一没荒废的就是一手好箭术,那还是因为好吃梅花鹿。
“你的机关太简单了。”宴轻如实说。
半疯子立即说,“有难的。”
若是宴小侯爷会奇门之术,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宴轻兴趣又有了,“那来难的。”
“有二等和一等,您要哪个?”半疯子商量地说,“要不,先来二等?然后二等若是还简单,再来一等。”
一等若是还简单,那他就连夜改动机关,弄最难的给他玩。
“行。”宴轻很少说话,“那就先二等吧!”
既然还分一二三等,那他就都领教领教,反正都是玩。
半疯子转身开了二等机关。
宴轻很有兴趣地在里面玩了半个时辰,然后毫发无伤地破解了他的机关。
半疯子兴奋了,一双眼睛盯着宴轻,无异于狼盯上了肉,高兴地说,“那我来一等了。您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必。”宴轻摇头,他也很有兴味,大概是觉得挺好玩。
于是,半疯子开了一等机关。
半疯子的一等机关,自然是丝毫没有言过其实,曾经云落和琉璃就在他的一等机关里受了伤,云落受了轻伤,琉璃受了重伤,躺了好几天,再后来云落又闯了两回,没闯过,半疯子得意地保持至今,还没改动。
宴轻这一回在里面待的久,到太阳落山了,也没出来。
半疯子在外面说,“宴小侯爷,您要不先出来吃晚饭了?主子应该已经在等您了。”
宴轻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兴奋,“告诉她不用等我,先吃,我不饿。”
半疯子点点头,“那好吧。”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找到了同道中人,真没想到,宴小侯爷进去了这么久,还毫发无伤,他原先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他的九九八十一小机关,已被他破解了一半,他如今就在琢磨怎么改动那一半,让其更难些。
凌画睡醒一觉,问琉璃,“宴轻呢?还没回来?”
每天这个时间,他已经与她一起吃晚饭了。
琉璃摇头,龇牙咧嘴地说,“据说还在半疯子那里,破解半疯子最难的机关,一直没动静,云落已经去看了。”
凌画点头,看着琉璃动一下胳膊就龇牙咧嘴,扬眉,“被云落给揍了?”
琉璃不服气,“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他。”
“那你加油吧!”凌画也不心疼,武痴用不着人心疼,越挫越勇。
琉璃问,“您去看看宴小侯爷吗?真没想到,宴小侯爷竟然会奇门之术,半疯子这回高兴坏了。”
凌画倒是不意外,在她告知宴轻半疯子的院子里有机关时,他眼中闪露出兴趣,便知道她大体是懂的。不过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让半疯子开了最难的机关。
可见,不止懂,还挺精于此道。
凌画睡醒一觉浑身懒洋洋的,懒得动,“不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吧!”
这时候她去了,他估计忙着玩,也不会分给她一个眼神。
催妆 第十九章 敬重(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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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给凌画端来晚饭,琉璃陪着凌画用完,见凌画真没想去看宴轻破解最难机关的想法,于是自己跑去了半疯子的院子观看。
此时,半疯子的院子外,已或站或蹲围了不少人。
栖云山没有几个普通人,但凡待在栖云山的,都有些特殊的本事。
比如曾大夫,比如半疯子,比如凌画养的一批暗卫,这一批暗卫倒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各有所长。有的擅长追踪,有的擅长驯兽,有的擅长打探消息,有的擅长易容,各种奇淫巧技,旁门左道,网罗了各样人才。
当然,这些人有她的外祖父王晋留给他的,也有她自己后来收留的。
她自诩有偌大的家业得守住,也为了萧枕,总有用处。
琉璃来了之后,问云落,“宴小侯爷能破解得了吗?”
云落扭头看了她一眼,“大概吧!”
琉璃惊讶,“宴小侯爷这么厉害的吗?你从小学过奇门之术,但也没破解了半疯子这个最难的机关吧?”
“那是我没时间一直待在栖云山。”云落上一次破解受伤还是一年前,这一年凌画太忙了,他也跟着忙,都没在安国公府盯着秦桓,以至于他跑出去做了纨绔。
琉璃撇嘴,“就算你有时间一直待在栖云山,也不一定破解得了吧?毕竟半疯子这个机关,是真的很难。”
云落当没听见。
琉璃就是要故意找话,“你说,宴小侯爷破解得了吗?”
“也许。”云落还是搭理她的,“宴小侯爷只是做了四年纨绔,又不是一直就是傻的。”
琉璃:“……”
这话说的,倒也没法反驳。
若是以前她眼瞎,觉得宴小侯爷这个纨绔一无是处只会吃喝玩乐,就靠着一张脸让小姐喜欢上,如今她可不敢这么以为了,能反复推演自己一生将慧根都伤了的人,岂能是个傻子?
天彻底黑下来时,半疯子点燃了所有院子里的灯,就连机关里的灯也给开了。
他兴奋地觉得,宴小侯爷吃什么饭啊,就破解机关就好,最好今夜就破解成功,他也可以陪着不吃饭不睡觉。
但宴轻却与他想法不同,他对外面说,“我饿了,先关了机关放我出去。”
半疯子与他打着商量,“要不要等等再吃?您破解完机关,吃饭都香吧?”
宴轻不答应,“没破解完,我饿了吃饭也香。”
半疯子只能不太情愿地停止了机关,放他出来。
宴轻踏出半疯子的院子,见门口围了一群人,纳闷,“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都来陪我玩?”
琉璃眼神崇拜,诚实回答,“都在看您玩。”
宴轻扬了扬眉,似乎懂了,扫了众人一眼,没瞧见凌画,问,“她呢?”
怎么没来?
琉璃很会说话,“小姐怕来了影响您,就没来打扰。”
宴轻点头,对半疯子说,“吃饭?我就在你这里吃。”
半疯子不太想吃饭,但对上宴轻的眼睛,点点头,对一个人催促,“赶紧去让厨房弄饭来,动作快点儿,小侯爷饿了,别让小侯爷等着。”
快点儿吃完,继续破解机关。
一人赶紧去了。
没吃饭的人一大堆,都对宴轻十分崇拜,于是,都凑在半疯子处,与宴轻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晚饭。
琉璃在一旁悄悄对云落感慨,“以前,大家对宴小侯爷是因为小姐敬而重之,从今日之后,宴小侯爷凭着自己,就能让咱们的人心服口服了吧?”
云落不置可否。
宴小侯爷能在半疯子最难的机关里毫发无伤,且已破解了一小半小关,琉璃做不到,他也做不到,暗卫里面也没人能做到,否则半疯子院子的这最难的机关也不至于保持了一年之久没变动,今儿宴小侯爷只用了小半日,便有这个结果,只要给他时间,这最难的机关早晚能被他破解,也许用不了明日,今儿一夜,就能破,那自然是在栖云山让所有人敬之重之。
栖云山上的人,多数都是奇能异士,最服从强者。
言情吃完饭,一抹嘴,对众人说,“我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散了吧。”
众人:“……”
半疯子,“……”
他腾地站了起来,看着宴轻,“您、您不破解了?”
“不是还有明儿吗?”宴轻看了半疯子一眼,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走了。
半疯子:“……”
若是早知道这样,他说什么也不理会宴小侯爷是不是饿了,不会暂停机关的。
琉璃拍拍他肩膀,“急什么?明儿宴小侯爷又跑不了。”
半疯子有点儿想哭,“可是我今晚也会睡不着觉的啊,我会一直着急惦记到明儿早上。”
琉璃照着他后脖颈给了他一掌,瞬间半疯子被劈晕了,一张娃娃脸转眼无知无觉了,琉璃撤回手,将他推给一人,“把他弄回去床上。”
一人扛了半疯子进了里屋。
琉璃一身轻松,“这不就睡得着了?哪有那么着急。”
云落无语。
众人:“……”
论暴力合作,还是琉璃姑娘干脆,怪不得能得主子倚重,让她跟在身边,连玉家要人都不放她回去。
宴轻出了半疯子的院子后,并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凌画住的后院。
屋子里亮着灯,凌画在绣嫁衣。
出门前,她让琉璃将嫁衣也收拾装进了箱子里带来了栖云山,想的就是晚上抽空可以绣两针,她自己的嫁衣,她没想假她人之手,一针一线都想自己绣,势必要费许多时间,但她也宁可费这个时间。
嫁衣火红,锦缎华美,铺在干净的桌子上,如一片云霞。
宴轻进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灯下的温婉娴静的姑娘,以及姑娘手里的针线和正在绣着的嫁衣。
他脚步顿住,一时站在门口,没迈进去。
凌画抬头,瞅见他,露出微笑,“破解了半疯子的机关?”
这也太快了!
宴轻慢了半拍的摇头,“没有,破解一半。”
凌画依旧露出敬佩的神色,眼睛里有亮光,“那也很厉害。”
半疯子的机关之术,普天之下,应该难有比他更厉害的,宴轻能短短时间破解了他最难的机关的一半,那也是非同一般了。
这个人,总给他惊艳。
她没见过十一二岁时的宴轻是何等的惊才艳艳,被人至今说道,但如今的宴轻,未及弱冠,依旧是个少年,也依旧让她觉得惊艳。
宴轻承了这句夸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嫁衣上,“这是?”
“嫁衣啊。”凌画笑问,“好不好看?”
宴轻没见过别人的嫁衣什么样,没参加别人的大婚,纨绔兄弟们年岁都相当,这几年也没有谁大婚,别的贵裔府邸的子弟大婚时,给他下婚贴,他也懒得去,乐意搭理派人送个礼去,懒得麻烦没个交情的连个礼也不送,所以,还真没见过女子穿嫁衣的模样。
他点点头,“应该好看吧!”
如今就是一个半成品,他也看不出来,但颜色如火,红霞一片,华丽的很,倒是挺好看的。
凌画抿着嘴笑,眉眼十分温柔,“等大婚那日,我穿上,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不好看也得说好看,更何况,本来就好看,除非他没有审美才会说不好看。
宴轻似乎习惯了她偶尔说等着咱们大婚如何如何,所以,如今也没有别的不情愿的表情,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我大婚是不是也要穿这种衣服?”
“嗯,你的也是吉服。”凌画点头,“与我的布料是相同的料子,太后娘娘已交给御衣局来赶制了。”
宴轻不解,“怎么不是你给我做?”
凌画看着他,“你想我给你做?”
宴轻见她不答反问,也问她,“很难做吗?”
凌画笑,对他解释,“倒也不是,就是按照规矩习俗来说,出嫁的姑娘只专心绣自己的嫁衣就是了,新郎的吉服,由家里的亲人或者绣娘来绣,太后订下大婚的日子后,便将给你做吉服的事情交给了御衣局。”
宴轻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凌画又补充,“嫁衣难绣,耗费时间,若是绣活做的慢,要绣几个月,咱们大婚的日子时间赶,我虽然动作快,但时间上也不宽裕。若你想我给你做,我也能紧着时间做出来,从栖云山回去,我去御衣局要出来就是了。”
他难得关心大婚的吉服,就是累点儿,她也甘愿,早先还真没想起来这事儿,给他做寻常衣服那功夫,不如省了给他做吉服。
宴轻摆手,“不用了,你专心绣自己的,御衣局的绣娘闲着做什么?吃干饭吗?”
凌画笑出声,“行。”
等从栖云山回去,她去御衣局看看他的吉服做的如何了,他既然在意,她多少也要给他的吉服亲手绣几针。
催妆 第二十章 警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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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看着凌画绣嫁衣,没有回去睡觉的打算,陪着她坐着。
凌画一边穿针引线绣着嫁衣,一边与他说话,“你学过奇门之术?”
宴轻点头,“学过些。”
凌画对他微笑,“你能破解半疯子最难的机关布置,可不是仅仅学过些。”
宴轻不当回事儿,语气懒散,“就是学过些,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他顿了一下,怀疑地说,“难道是半疯子不厉害?被你夸大了?”
凌画摇头,“我没有夸大他,他是极其厉害的。”
她纳闷,“你是跟谁学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的很厉害吗?”
“随便在书上学的。”宴轻身子靠着椅背,像一只慵懒的大白猫,浑身都透着懒散之意,“宴家的先祖是跟着太祖打天下发家的,虽然是武将,但偏喜欢收集文人的藏书,弄了许多自己也看不懂的古籍,我小时候几乎都是在藏书阁度过的,那些书如今还在藏书阁落灰呢。”
凌画懂了,原来是自学成才。
她敬佩地夸赞,“宴轻,你真聪明。”
宴轻弯了一下嘴角。
“跟推背图一起学的吗?”凌画问。
宴轻点头,“差不多吧,就随便看,有兴趣的书,就多读几遍,推敲一番,没兴趣的就扫几眼。”
“那你真的是很聪明。”凌画见过不少聪明人,也见过不少自作聪明的人,但宴轻是真的聪颖。
宴轻见她眉眼真挚,是诚心诚意在夸他,他蓦地有了谈兴,“我聪明还被你屡屡哄骗,你岂不是在夸自己比我更聪明?”
凌画眨眨眼睛,心虚地说,“没有吧?”
她若是不哄骗,哪有今日与他共坐一室谈天说地的机会?
“没有吗?”宴轻挑眉,“你自己哄骗人,自己不知道?”
凌画头皮麻了麻,“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吧?”
宴轻不上当,“还早着呢,我每天都子夜才睡。”
凌画动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
宴轻嗤笑,“你扯东扯西做什么?我的话很难回答吗?”
凌画叹气,有点儿不能忍,“咱们好好的说话,不好吗?你看,夜色静谧,烛光熏暖,我做绣活,你喝茶与我闲谈,是不是挺美好的?何必破坏掉?”
宴轻默了默,放下茶盏,又想伸手掐她的脸了,不过看着她坐在灯下一边绣着嫁衣,一边嗔怪地瞅他一眼的模样,他缩回了手指,风轻云淡地说,“一个人哄骗一个人,是不能长久的,你知道吗?”
凌画脊背凉了凉,“知道啊。”
她也没打算长久哄骗他一辈子,就是如今这不还没有得手呢吗?
哎,这个人过于聪明也不是好事儿,让她愈发的难以进行哄骗了,每次被她哄骗过了之后,就要承受他的秋后算账,且你还不知道这算账什么时候突然而来,真是防不胜防,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很光棍地想,等大婚后,把人弄到手,要不,她就不哄骗了吧?
“知道就好。”宴轻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僵硬的脊背,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来慢慢地喝着,“你昨天说沈怡安答应他的弟弟沈平安跟着我做纨绔了?”
“对。”凌画点头。
宴轻看着她,“沈怡安倒是相信我,他凭什么?”
凌画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大约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嗯?”
凌画道,“太子应该已经回过了味,猜到许子舟是我借机推上去的,他不敢动许子舟,后梁的两颗明珠,失了一颗许子舟,他指不定多震怒,如今还剩一个沈怡安,他自然不想放过了,要想拿捏住沈怡安,让沈怡安为他效命,自然要掐住沈怡安的软肋,他的弟弟沈平安。”
她顿了顿,“在桂霞楼看杂耍那日,你说要报复太子算计你,不就是料到太子会对沈怡安出手吗?你拐了他的弟弟做纨绔,将其庇护在侧,太子怕是跟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吧?”
宴轻哼笑,“萧泽敢算计我,我就让他后悔算计我。”
他话音一转,“我说的是沈怡安凭什么相信我,他是没有更好的法子吗?他将弟弟交给你,你还庇护不了一个小屁孩?”
“大概是因为你人品好?做纨绔这么久,纨绔圈子里就没有谁出过事儿?”凌画给出理由。
宴轻嗤了一声。
凌画又道,“我能庇护是能庇护,但是我出手庇护,不止告诉了萧泽,也是告诉了陛下沈怡安与我交情匪浅。光明正大不行,暗中庇护的话,又怕出个差池,将沈平安弄走,保护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法子,毕竟,身为沈怡安的弟弟,他不能凭空消失,也会惹得东宫追查和陛下关注。”
“所以,我正好为你所用,来对付萧泽了是吗?”宴轻挑眉。
凌画对他笑,“我说过,从来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之事,但这件事儿,是你自己主动做的,甚至在我对付太子这一局没成之前,如今你若是反悔了,也没关系,我再想法子就是了。反正沈平安不能落入东宫手里。”
“有什么可反悔的?我做事从不反悔。”宴轻放下茶盏,站起身,虽然浑身姿态依旧是懒洋洋的,但他的话语却与他的姿态恰恰相反,“我就是想告诉你,沈怡安若是做了纨绔,那他就是个纨绔,这一回萧泽算计我,我利用沈平安报复回去,与你没什么干系,虽然你得了好处,但,也别想着总是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爷不是谁的剑,指哪打哪。”
宴轻又盯着她补充,“至于沈怡安,他若因为我是你未婚夫而相信我?这就可笑了。我是纨绔。纨绔只是纨绔。”
他说完,转身打着哈欠走了。
凌画在他出门前,语气平静温柔,“不会,你放心就是了。”
她的未婚夫,她瞧上之前,就是单纯的瞧上了这个人而已,除了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让他成为她的丈夫外,她真没想要他什么别的用处。做谁的剑,指哪打哪更不会,她做萧枕的剑十年,已够心累的了,才不会将他拉进旋涡里。
人轻松地活着,有什么不好?做吃喝玩乐的纨绔,有什么不好?
至于沈怡安,不排除他因为宴轻是她的未婚夫而相信把弟弟交给他,但这也没关系,他很快就知道了,宴轻这个人,哪怕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对于原则的事儿,也没什么特例给她的。
至于东宫,宴轻摆明了报仇回去跟萧泽抢人,萧泽也只能吃了这个亏,至于别的把她牵连上的想法,宴轻也会让他打消的。
两个人缔结连理,不是承担麻烦的,她与宴轻,最好的状态是只谈情说爱,不论事体,她的那些事儿,就是她的那些事儿,与他没干系的,他只一心做纨绔,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情就好。
宴轻出了凌画的院子,在院门口遇到了回来的琉璃。
琉璃眼神满是崇拜,“小侯爷,您真要回去睡觉吗?不去破解机关吗?”
“嗯。”宴轻点头。
琉璃提醒他,“那您明儿可要早点儿起,半疯子刚刚被我打晕了,他睡上一夜,明儿一早醒来,见您没去破解机关,一定会着急的待不住跑去喊您,他之所以叫半疯子,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疯起来,是真的跟疯子差不多,哪怕您发脾气,他也一样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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