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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偏方方
庄太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皇帝的脸上,不咸不淡地说道:“皇帝明白就好。”
皇帝的眸光动了动,对庄太后含笑说道:“行宫路远,母后沿途劳累了,儿臣带了梁御医前来为母后请平安脉。梁御医!”
“臣在!”年过五十的梁御医挎着医药箱走上前,跪下,冲庄太后磕了个头,“臣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庄太后冷笑一声,探出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帝孝顺,哀家就不拂皇帝的一番心意了。”
皇帝给梁御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为庄太后请脉。
梁御医膝行着来到庄太后脚边,将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后取出一方干净的绸布搭在太后的手腕上,随后隔着绸布为太后号了脉。
庄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梁御医,哀家的脉象如何?”
梁御医收回手,将绸布放好,拱手道:“太后脉象平稳,比从前似乎更康健了三分。”
皇帝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庄太后淡淡地勾起唇角:“皇帝很失望?”
皇帝忙道:“怎么会?儿子一直都盼着母后早日痊愈,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庄太后冷笑道:“承皇帝吉言,哀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哀家还要看着昭国日渐壮大,百姓丰衣足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皇帝埋在宽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
庄太后笑道:“皇帝的孝心哀家知道了,没什么皇帝就去忙吧,哀家不在,想必皇帝忙得很。”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皇帝忙什么?是忙着处理朝政,还是忙着剪除太后的党羽,不得而知。





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329节
皇帝道:“儿子先走了,母后保重凤体,儿子改天再来探望母后。”
“不必了。”庄太后道。
皇帝微微一愣。
下一秒就听得庄太后说:“明天早朝就能见到了,何必再跑一趟?”
这是又要垂帘听政的意思了。
皇帝都不知自己是带着什么心情走出仁寿宫的。
他让魏公公屏退了下人,问梁御医道:“太后的脉象当真无碍吗?”
梁御医道:“是的,陛下,太后的脉象比离宫前确实更好了,她的身子骨硬朗了许多。”
皇帝狐疑道:“流落民间这么久,怎么还能硬朗了?她的麻风病呢?”
梁御医摇头:“没有麻风病。”
皇帝眉心一蹙:“没有麻风病的意思是她痊愈了,还是她压根儿没有得过?”
“这……”梁御医也不知该如何判定了,当初就是他为庄太后诊断出麻风病的,他确定自己没有诊错,可麻风病是不治之症,太后却痊愈得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难道有神医治好了太后的麻风病?
不能啊,麻风病只有燕国可以治愈。
算了,眼下深究这些也没用了,庄太后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情况比皇帝预料的还要糟糕,本以为庄太后不在的一年多里,皇帝已经暗暗剪除或收服了庄太后的不少党羽,可她今早才回宫,下午皇城的局势就重新洗牌了。
皇帝紧急召见几位元老,却有一半的人称病来不了,而来的那几个也有多半是在和他打马虎眼。
明明前一天他们还誓死效忠他的!
皇帝龙颜大怒,却又不能真把他们杀了,那样庄太后一定会出面救下他们,他们就会更效忠庄太后了。
皇帝气得心口痛,连夜召见了老祭酒。
老祭酒在租下的那间陋室留了下人,皇帝派人去召见他,他的下人会来碧水胡同通知他。
其实早先皇帝就召见过他几次,皇帝大权在握时,他没来,皇帝式微时,他来了。
皇帝自然感动不已,从书桌后走出来,握住他的手:“朕就知道,爱卿才是朕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老祭酒的心情很复杂,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这时候回朝,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绝对信任与器重,可他高兴不起来。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六郎。
六郎入朝为官,就意味着要与整个庄家为敌,他是不可能放任六郎不管的。
可他还能把庄锦瑟当成从前的庄太后吗?
皇帝激动道:“朕即日册封你为国子监祭酒,圣旨明日昭告天下!”
老祭酒跪下,沉沉地行礼道:“臣……谢主隆恩!”
魏公公送老祭酒出宫。
路过御花园时,遇到庄太后的銮驾。
庄太后的胃口不大好,心情也有些烦躁,明明还是一样的宫殿,可不知怎的,庄太后觉着寂寞。
幽幽深宫,不是没寂寞过,但这一次还带了些许落寞。
“娘娘,您再吃些点心吧?您晚膳吃得太少了。”一名小宫女捧着一碟子精致可口的玫瑰糕说。
庄太后毫无食欲。
老祭酒站在花丛后,定定地望着她。
穿上凤袍的庄太后,气场凌厉,眼神如刀,不说话也如同一柄出鞘宝剑,无人敢掠其锋芒。
魏公公停在老祭酒身旁,看看老祭酒,又看看太后,小声道:“霍大人可是去参见太后?”
老祭酒摇头。
见了又如何?她不记得了。
她不会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打劫他的私房钱,也不会逼着他去灶屋给她做红糖糍粑,也不会把偷吃了一半的蜜饯藏进他屋里,更不再去打叶子牌时带上他在一旁端茶倒水。
“走吧。”老祭酒怅然地说。
魏公公望着老祭酒的背影,怎么感觉霍大人与太后都有点儿情绪低落?
第269章 入宫
庄太后食不下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庄家。
庄太傅担心太后是凤体违和,忙请了御医前去为太后诊脉,可太后的脉象是没多大问题的,御医估摸着是心病。
“可能……太后离宫太久,突然回来有些不适应。”
庄太傅冷声道:“她在深宫住了一辈子,出去了才是不适应吧?”
她这是回家了,有什么不适应的?
“或许……可以让家人多陪陪她。”御医建议。
庄太傅寻思着这个可行,连夜将庄月兮与庄梦蝶送进了皇宫。
庄太后看见庄梦蝶时并没多么宽慰,可当她看到庄梦蝶身后的庄月兮时,神色一下子顿住了。
庄月兮的衣裳依旧是她从前的华丽裙衫,只不过她的左脸上多了一朵红色的芍药。
这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妆容,自从状元游街后,京城的姑娘们便纷纷开始在自己的脸上点朱砂,庄月兮起先是不爱这种土里土气的妆容的,可那日太后摸着她的左脸,说少了什么。
她猜,是不是少了时下的朱砂妆?
于是她就自己画上了。
看样子效果不错,太后果真很喜欢。
庄太后冲庄月兮招招手。
庄月兮乖乖地在太后身边坐下,她能感觉到太后此番回来后对她的态度与从前不一样了,她自幼不是个爱撒娇的,别看她样样优秀,可偏偏在家里是草包妹妹最受宠。
就连大哥带着妹妹去江南游玩也是带着草包庄梦蝶。
“晚饭吃了什么?”庄太后拉着她的手问。
庄月兮受宠若惊道:“晚饭吃了点五谷粥。”
庄太后道:“那不行,太少了,你是长身体的年纪,该多吃一些。来人,传膳!”
宫人们乐不可支,还是庄太傅有办法呀,把两位小姐送进宫,太后立马就有食欲了。
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被呈了上来。
庄太后没让宫人伺候,而是亲自给庄月兮夹了满满一大碗菜:“你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回头都不能给哀家生个小孙孙。”
庄月兮脸一红:“太后……”
她还没出阁呢。
庄梦蝶惊讶地问道:“太后,你是不是要给姐姐指婚啦?”
庄太后眉头一皱,看向庄月兮:“指婚?你不是成亲了吗?”
“啊?”庄月兮一怔,“太后,我没有啊。”
庄太后一脸恍惚。
那是谁成亲了?
她的小孙孙呢?
“太后,您没事吧?”庄月兮关切地扶住庄太后的手。
庄太后想不起来了,她摇摇头:“没事,可能哀家记错了。话说回来,你今年十六了,再有半年就满十七,是该给你指一门的亲事了。”
庄月兮低声道:“月兮不想嫁人,月兮想留在家中侍奉爹娘,也想时常来陪伴太后。”
庄太后道:“你嫁了人也可以回娘家,没人敢委屈庄家的女儿。”
庄月兮重新拿起筷子,不再吭声。
这顿饭庄太后依旧没吃多少,庄月兮入宫时带给太后的欢喜,似乎在庄月兮说自己没嫁人时就淡了下去。
庄月兮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庄太后自己也不明白。
翌日,庄太后上朝,垂帘听政。
皇帝当众颁布了册封老祭酒为国子监祭酒的圣旨。
“母后可有异议?”皇帝侧身,望向珠帘后的庄太后。
庄太后薄唇淡淡地勾起:“哀家的老朋友了,几年不见,分外想念呢。皇帝册封得好,国子监就交给霍大人了。”
老祭酒捧着笏板,跪在金銮殿上,不过十几步台阶,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庄太后淡笑:“哀家也有一道懿旨要宣布。”
来了。
皇帝捏紧了手指。
庄太后不疾不徐道:“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我朝一直空悬未立,哀家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后觉得还是立一个比较妥当,骠骑大将军骁勇善战、胆略兼人,腹中兵甲,有不世之略,亦有佐国之谋,对陛下忠心不二,堪为我昭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也。陛下意下如何?”
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岂不是要凌驾于宣平侯之上了吗?
庄太后没反对他册立国子监祭酒,给足了他面子,他这时若驳回太后的懿旨,太后就有法子阻止老祭酒的上任。
他们之间原本是有微妙的平衡的,可太后这回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兵马大元帅?她怎么不直接废了他,自己当皇帝得了!
庄太后:“陛下若是有意见,那改日再议也可。”
皇帝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朕没意见,太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散朝后,皇帝铁青着脸回了宫。




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330节
庄太后也回了仁寿宫。
所有人都认为庄太后赢了,然而只有庄太后自己明白,她不快乐。
进入仁寿宫的一霎,她脸上的傲慢与恣意便消失殆尽,她又陷入了无尽的孤寂。
庄梦蝶从前与太后最亲近,她其实是发现了太后的异样的,才来两天,太后都瘦了。
她还记得风雨夜,太后带着伤抵达庄家的情景,那时太后的脸色都是红润的,可这几日,只要四下无人,她的眼底就会失去神采与光泽。
这样的太后,挺让她心疼的。
却说皇帝气鼓鼓地回到华清宫后,一个人关在寝殿生闷气。
但凡听说了朝廷之事的人都不敢上前触皇帝的霉头,偏偏就是有个人没听到朝廷的血雨腥风。
秦楚煜。
秦楚煜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兑现对小同窗的承诺,可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都没功夫搭理他,他没办法啦,只能求到自家父皇跟前了。
“父皇,父皇,小七想你了!”
小净空的卖萌大法之一,啥也别说,先嘴甜两句!
皇帝果真神色稍霁,看着胖嘟嘟的小儿子,问道:“你怎么来了?今日不用去上课吗?”
“今天国子监放假!”秦楚煜在自家父皇身边坐下。
他还小,皇帝没太拿规矩拘着他,不过他从前并不这样,是见了小净空与家里人这般相处,他才依葫芦画瓢的。
除了大皇子外,没哪个儿子与皇帝这般亲密过,就像一对普通的民间父子。
秦楚煜抱住自家父皇的手:“父皇,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皇帝:“说。”
秦楚煜:“我能带我的同窗来宫里玩吗?”
这种小事,皇帝一般不会不允许,可今日实在是在太后面前受多了气,他道:“你祖母回宫了,你也知道她老人家怕吵,不喜人在宫里闹腾,万一你们几个小的冲撞了她,父皇可替你们担待不了。”
秦楚煜软软地说道:“哎呀父皇,您连江山都担得起,我们闯个祸您有什么担不起的嘛?”
这马屁拍的!
皇帝好气又好笑道:“你倒是知道你们回回都闯祸啊。”
秦楚煜抱着他胳膊一阵撒娇:“求您了父皇,小七爱你呀!”
皇帝一阵鸡皮疙瘩!
你都八岁了,真当自己才四岁么!
皇帝不可能同意,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让太后抓住任何把柄。
秦楚煜不懂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只知道他答应了小伙伴,他就必须做到。
他缠着皇帝,像条小尾巴似的长在皇帝身后,皇帝去御书房,他也去御书房,皇帝去御花园,他也去御花园,最后皇帝进了茅房。
秦楚煜麻溜溜地跟进来。
皇帝:“……”
皇帝打定主意的事,基本上无法更改的,秦楚煜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让自家父皇松口。
“回去吧,明天要早起上学了。”
秦楚煜无精打采地往前走,此时正巧在太液池边,他一个没注意,脚底一滑朝池子里倒了下去。
皇帝眼疾手快地去抓他,结果秦楚煜抱头蹲地苟住了,皇帝却因为扑空从他头顶扑了出去,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秦楚煜:“……”
皇帝:“……”
这坑爹的儿子!
魏公公大惊失色:“陛下——”
皇帝虽是被很快救了上来,可到底呛了不少水,也受了惊吓,夜里便开始出现不适,先是高热、盗汗、咳嗽不止,紧接着便是目眩头晕,恶心干呕。
魏公公去请梁御医,却被告知梁御医出城了。
“张、张御医!”皇帝艰难地说。
魏公公派人去了张家,张御医居然也不在家中。
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些!
魏公公道:“陛下,要不……去请李御医吧?”
皇帝苍白着脸道:“李御医是太后的人,你觉得朕会放心把自己交到他的手里?”
魏公公忧心忡忡:“那、那可怎么办?要不陈御医与……”
“不要找御医。”皇帝眼神一冷,“你去一趟妙手堂,请小神医过来,记住别太张扬,你亲自去。”
“……是!”
这么晚了也不知小神医在不在医馆。
魏公公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前往妙手堂。
妙手堂已经关门了,不过妙手堂有值班的大夫,夜间急诊可以拉响屋外的铃铛。
魏公公拉响了铃铛。
开门的是宋大夫,宋大夫打着呵欠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魏公公忙道:“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家……老爷!顾姑娘在吗?”
宋大夫见过魏公公,知道他是一位官老爷的下人,且他们主仆似乎与顾娇认识。
宋大夫就道:“顾姑娘歇下了,我随你出诊吧。”
“不行,就得顾姑娘!”魏公公坚持。
宋大夫解释道:“顾姑娘受了伤,这么大半夜的,她也不能出诊呐……”
“出了什么事?”
是萧六郎的声音。
宋大夫看向萧六郎道:“他家的老爷生病了,想请顾姑娘出诊。”
魏公公看到萧六郎,神色就是一顿:“萧、萧状元?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宋大夫惊讶对方居然认识萧六郎,也认识顾娇,却并不知他俩是夫妻,他道:“他是顾姑娘的相公啊!”
魏公公目瞪口呆。
萧、萧状元居然是顾姑娘的相公?顾姑娘的相公是新科状元萧六郎?
萧六郎看了魏公公一眼,道:“我知道了,我去和她说一声。”
魏公公意识回笼,顾不上寻思二人的关系,躬身道了谢:“多谢!多谢萧状元!”
外头的动静早把顾娇吵醒了,萧六郎进屋时她已经睁开了眼。
“是要出诊吗?”她问。
萧六郎顿了顿,道:“皇帝病了。”
皇帝病了该找御医,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既然不找,那就是到了非顾娇不可的地步。
“好,我去。”顾娇点头。
这一去,就是卷入是非了。
皇帝找不着信任的御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太后想趁他病要他命。
萧六郎心思转过,却并没阻止她的决定,只是问道:“你的伤……”
“皮外伤而已,早没事了。”真没事,至少在她看来如此。
萧六郎将她的外衫拿了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顾娇想了想,点头:“好。”
第270章 重逢
二人乘坐魏公公的马车去了皇宫。
魏公公毕竟是华清宫的总管,宫门口没人敢阻拦查看他的马车,一行人顺顺利利地进了宫。
华清宫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后宫,外男是可以进入的,只是没得皇帝召见,魏公公得去通传一声。
然而等他去通传的时候,皇帝已经快失去意识了,他的状况很糟糕,面部肿胀,呼吸困难,像是一口气随时都可能提不上来似的。
“陛下!”
魏公公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出去将顾娇与萧六郎请了进来。
这是萧六郎第一围观顾娇抢救病人,在碧水胡同为顾承林手术那次场面太过血腥,顾娇关了门,没许萧六郎进来。
顾娇拎着医药箱来到明黄色的龙床前,神色沉着,从容不迫:“把灯点上。”
“快!快掌灯!”魏公公忙吩咐。
所有蜡烛被点上,油灯也调到最亮,昏暗的寝殿一下子灯火通明了起来。
顾娇一袭青衣,身姿纤细,立于浩大开阔的殿宇中,渺小如栗,却又散发着夺目的光辉与气场。
萧六郎定定地看着她,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认真模样,有些陌生,也有些令人移不开眼睛。
“萧状元,抱歉了。”魏公公对萧六郎讪讪地笑了笑,要给陛下宽衣了,不能再让人围观了。
他让宫人摆上屏风,挡在了明黄色的龙床前,萧六郎只能依稀看到投射在屏风上的身影。
“陛下没事吧?”魏公公担忧地说,“方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不就是呛了几口水吗?”
这是干性溺水,属于溺水的一种,往往就是呛了几口水,上岸后与常人无异,回家后却会出现呼吸困难、口唇发绀、嗜睡倦怠、昏迷、窒息甚至溺亡。
这种情况多发病于年龄小的孩童以及体虚羸弱的人身上,身体强健之人也偶尔发生,主要是肺部没进多少水,不影响肺泡进行气体交换,却出现喉头痉挛、声门关闭、脑部缺氧。




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331节
顾娇跨到了龙床上,解开陛下的寝衣,跪坐在陛下身旁,为皇帝清理了口鼻中的残留物,又为皇帝进行了胸外心脏按压。
做完这些,她打开小药箱,发现里头多了一瓶便携式纯氧。
唔,药物之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顾娇把氧气面罩给皇帝戴上。
约莫是舒坦了,没多久皇帝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看清是顾娇的一霎,皇帝的心落回了实处。
他张了张嘴:“顾姑娘……”
顾娇扶了扶他的氧气面罩:“你先别说话,好好吸氧。”
他缺氧缺得厉害,也不知有没有引发脑水肿,缺乏仪器的精密检测,只能通过观察去判断了。
得观察一晚,明早再判断有没有度过危险。
皇帝闻言,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魏公公走上前,看着皇帝睁了眼,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
也亏得陛下当机立断将顾姑娘请了过来,否则这么严重的情况,御医一定束手无策的。
皇帝很快睡了过去。
魏公公打算请顾娇去偏殿歇息,他自己守着就行,话到唇边又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最先遇见她时以为她没成亲,一口一个顾姑娘,叫成了习惯,主要是二东家与医馆的人也这么叫。
二东家这么叫是因为他感觉得到两口子不是真夫妻,医馆的人这么叫是因为他们的东家这么叫。
总之如今大家都叫顾姑娘,哪怕知道她有相公,可似乎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一种身份,大家都没改口,并且不觉得违和,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屏风被撤下,顾娇回到了萧六郎的身边坐下。
萧六郎看着她额头渗出的薄汗,拿出帕子递过去。
他本意是递给顾娇自己擦,不知是不是自己递得太高了,竟让顾娇误会他是要亲自给她擦。
顾娇隔着中间的小茶桌,将自己的小脑门儿往前递了递。
萧六郎神色一顿,捏了捏帕子。
他最终没收回手,轻轻地擦了擦她额头。
魏公公为二人准备了厢房,请二人去厢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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