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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寒门首辅
作者:一袖乾坤

弘治五年,四海靖平。徐溥春风得意当了一朝首辅,李东阳初出茅庐做了会试考官。刘健熬成了文渊阁大学士,谢迁尚未入阁成就贤相美名。杨廷和奉旨参修《宪宗实录》,刘大夏一把火烧了《郑和海图》。王阳明抱着埋头苦读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乡试,弘治皇帝与张皇后悠然自得的逗弄着绕膝玩耍的萌娃正德......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在这个大师云集,名臣辈出的美好时代,春风迷醉的余姚城里出身贫寒的穿越少年谢慎登高远望,心中已经埋下了梦想。谁言寒门再难出贵子,我便要入一入内阁,做一做首辅,提两壶美酒,拥一方佳人。世人有云谢阁老一只秃笔安社稷,一张薄纸定乾坤。无人不知谢文正,无人不晓谢余姚......





寒门首辅 第一章 积善之家
弘治五年,春和景明。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绍兴府,余姚县。
县城里靠近城隍庙的一处小巷口,一个年约十二,身着淡蓝色粗布长衫,头戴黑色幞头的少年望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发一言。
他叫谢慎,是土生土长的余姚人。但是也不尽然,因为他的灵魂来自后世,是穿越而来夺舍附着在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事情的经过他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少年应该是不慎落水,被人救上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直到自己穿越才鸠占鹊巢,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过有些奇特的是,谢慎还兼有原先身体里的一部分记忆,他拼命检索这才对身处的环境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如今是弘治五年,当今天子朱祐樘立志中兴,招贤纳士,敕令各省提学官巡视省内各府、州、县学,选拔参加乡试的人选。今年是乡试之年,明年则是会试,殿试连着两场大试,是出进士的年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明朝读书自然是最有前途的事情。不过这似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原先的谢慎也算是个读书人,可却并没有功名在身,最多只能算一个半吊子童生。
谢慎前世可是苦修明史的研究生,虽然主攻方向是嘉靖万历两朝,但对弘治朝多少也有些了解。浙江一直是科举强省,在弘治朝也是绝对的霸主,而绍兴府则是浙江省中出进士最多的府。若要落在县一级,那魁首非余姚莫属。山阴,会稽两县加在一起,所中的进士数目都不比余姚的多。这么说来,余姚绝对是科举的死亡之组了。王阳明,谢迁,王华,一想到余姚出的那些名人,谢慎便免不了自嘲。
谢慎虽然前世苦修明史,对八股文也有所研究,但要让他在明代科场竞争最恐怖的余姚县脱颖而出,确实有些艰难。
可当他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不免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不科举还能干什么呢,就他这副竹竿子般的身体,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杀鸡没准还被鸡调戏......
何况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不科举就只能为民,不管是务农还是经商终归都是被官府压着,没有出头的机会。大明朝那个著名的沈万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还不是随意一个罪名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唏嘘慨叹的谈资?
读书,还是得读书,便前方是刀山火海硬着头皮也得上。他才十二岁,还有可塑性......
“小郎,你怎么在这儿呢,快快随我回家去。你落水后被救起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在此时再染上了风寒,那可了不得。你嫂嫂给你特地煮了鸡汤,你多喝上几碗也好补补身子。”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打断了谢慎的沉思,他抬了抬头见来人是自己的胞兄谢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暖意。
谢家门丁不旺,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他和谢方二人,不过这个便宜大哥似乎对他还不错,吃穿用度上绝不短着缺着。
谢方在余姚县城里开着一家茶铺,将每年收上的茶叶运到县城售卖,质地更好的一些会有人收走在府城售卖。
明代浙江绍兴府各县几乎都种植茶叶。最著名的要数杭州府钱塘县的龙井茶以及宁波府象山县的珠山茶。至于余姚虽然也种植茶树,但其出产的茶叶并不像其种植棉花所产的“浙花”那么出名。
不过似乎余姚本地的百姓很喜欢这种清淡的姚江茶,其在本县的销路并不差。
靠着辛勤的工作,谢方也算撑起了一个家。在谢方的一再坚持下,谢慎从小便被送去开蒙,如今已经学了六年了。不过原先的谢慎最多只能算是中上之资,跟神童绝对沾不上边,照着原有轨迹发展下去,能不能取得秀才功名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谢慎穿越而来,肯定要比原先那小子考的好,至于能走多远,还得看运气。
谢慎自从落水被救起后,就像换了一个人般,不但言语谈吐更为得体,对儒家典籍,经义注疏的记忆也是大有提升,谢方自然大喜,小郎苏醒才不到十日便仿佛开了窍,他相信小郎不日便能考中功名,为谢家光耀门楣。
二人结伴绕过大半个县城,在城西一处青砖小院前停了下来。
这院子并不大,不过位置却很好,就在茶铺对街,这样谢方每日关了铺子也不用走很远便能回到家中。
谢方扣了扣门,一个年约二十,身着碎花对襟衫的小娘子开了门。
谢慎心中咯噔一声,这貌美小娘子自然就是他的嫂嫂谢陈氏了。听说她原先在家中的豆腐铺帮工,后被媒人介绍给谢方后一见钟情,自此嫁入了老谢家。
乖乖,这小娘子竟然嫁入谢家已经三年......十七岁的如花年纪啊,就已经嫁做人妇,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小郎和夫君别在门口站着了,奴家已经将饭菜做好,快进来吃吧。”
谢陈氏的声音柔如丝竹,听得谢慎心中一阵荡漾。他赶忙甩了甩头,定下心神来。
随着谢方进入院子,谢慎熟练的将背着的布包放在自己的东厢房里。
布包里都是一些文房用具,有笔墨纸砚,还有一套《孟子》,一套《四书集注》。
他今日本来是要去城东刘老夫子开的学堂上课的,可是刘老夫子染了风寒,这几日不能授课,谢慎这才背着布包和谢方提前回了家。这样也好,有充足的时间留给谢慎思考。毕竟刘老夫子也是秀才出身,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若是应对不当,怕是这第一关就闯不过去了。
小院子不大,饭厅更是小的可怜。
不过总共也就三口人,倒也勉强能够坐下。
看来卖茶叶并没有让谢家致富,如今他们家的情况也只比家徒四壁好那么一点。
谢慎与谢方,谢陈氏围坐桌前,刚想夸耀一番嫂子的手艺,却听得院门一阵响动。
谢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碗筷起身朝院门走去。不多时的工夫,一个五短身材,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跟着谢方一起回到了饭厅。
......
......




寒门首辅 第二章 兄友弟恭
“我说谢家小哥,这租金你们可拖了有两个月了,到底想不想给你来个准话行吗。我家大管家说了,若是再交不上租金,你们就赶紧利落的滚出去,也好让我们继续把宅子租给别家。”
他话说的粗鲁无礼,完全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谢方却是陪着笑脸说道:“看您说的,这不是刘老夫子那里要交束脩吗,我们全家先紧着把束脩给刘老夫子送上。至于租金,小子一直没有忘记,一定在三日后把租金交到大管家手里。”
那满脸横肉的男子鼻孔呼出一阵冷气,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好,其实某也就是个传话的,自然不希望你们被赶出去没个遮风避雨的去处。这次我便先回去向大管家知会一声,若是下次......”
“下次我们一定把租金双手奉上。”谢方赶在横肉男说话之前将话头堵上,对方冷哼一声起身便走。
谢方本想出去送一送,可见横肉男这般态度也不想弄巧成拙惹人嫌弃,便叹了一声目送他出了院子。
“大兄,这是怎么回事?”
谢慎对这个横肉男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看的出来,谢家租的这个院子租金应该不少,不然谢方也不会舔着脸求着那跋扈恶人延缓宽限几日。而且似乎谢方是把原本应该交的租金扣下来给谢慎交了束脩,结合他以前的记忆和这十几日的感受,谢慎确定自己这个大哥谢方和嫂子谢陈氏都是实打实的好人,就像戏文里写的那般淳朴良善,没有一分坏心眼。
看惯了穿越小说和影视剧的谢慎自然很怕自己一穿越就要面对无休止的宅斗。至于什么分家分田打官司,嫡出庶出子大打出手的桥段,更是可怕。现在好了,至少后院不会起火,留给谢慎足够多的时间去准备科举。
这一点很重要,谢慎毕竟精力有限,若是还在这些俗事上面分心,要想考取功名就很难了。
谢慎此刻感叹,好的家庭环境真的很重要!
事实上,谢方和谢陈氏对谢慎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但吃穿用度短不了谢慎,更是坚持供谢慎读书。要知道在大明弘治朝,读书可是一件极花钱的事情。不但要自己购置笔墨纸砚以及必须的书籍,更要每年送给教书先生一笔不菲的束脩。束脩就是学费,在明以前多是实物,但最后渐渐演变成了银钱。
这笔银钱可不少,便拿送给这刘老夫子的束脩来说,一年便是一贯银钱。对于谢家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要知道他们租下的小院,一月也不过三百钱的租子,这一贯束脩钱相当于谢家三个月的房租。
谢方虽然开着一间茶铺,每月有一些进项,但远不算富裕,除去宅子的租子,每日饭菜的耗损,真的也剩不下什么了。
不过呢,这银钱却是必须要给的,不给的话就相当于不尊重教书先生,先生自然也可以将这等学生扫地出门。
在大明这样一个人脉社会,这就相当于自断了科举前程。
谢家的希望如今都寄托在谢慎身上,谢方自然不希望谢慎再走自己的老路经商。
谢方和谢陈氏对自己这么好,让谢慎真的有些感动。
虽然他不一定能够成为举世名臣,但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
不就是科举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可是后世的精英阶层,也许在八股文的造诣上不如这些当世大牛,但却研习过许多大家的文章。加上谢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些会元状元的文章他都能够默颂出来。
明朝科举的题目都要从四书五经中出,又有县府院,乡会殿六级考试,题目实际上根本不够用。故而很多题目都是重复的,只不过稍稍变换了角度,采取截搭的方式进行包装。
谢慎只需要进行整合,再填一些自己的理解就可以很好的完成一篇时文。那些考官又不是穿越客,如何能知道谢慎这些文字观点都是后世大家的?
所以只要能够取得秀才功名,接下来的路并不难走。不过谢慎最担心的却是这小三元考试。
越大的考试越公平这放到哪里都是真理。像县试这种级别的考试,主考官本身就是县令,考什么取谁还不是县令一句话。谢家可是彻头彻尾的寒门,既没钱也没势,若不是有过人的才学,谢慎很难打动县令取得案首。拿不到案首后面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小三元最难的考试是府试,如果不能在县试取得亮眼的成绩吸引到足够的关注,谢慎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接下来的府试脱颖而出。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如何取得县试案首。
刘老夫子当然很关键,但更关键的却是县令。毕竟刘老夫子最多只能算授业师,而县令才是真正的主考官。县试的成绩全靠他老人家的心思,要想取得好的成绩就要侍奉好这尊大佛。
“这你便不用管了,小郎家中的事情有你大哥我呢,你只管潜心学习,早些给我考一个秀才功名回来,咱谢家便不会再受此欺凌冷眼了。”
“大兄和大嫂请放心,慎儿一定潜心修学,早日考取功名,为咱老谢家光耀门楣。”
谢方笑着说道:“别光顾着说,快吃吧。小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
谢方将一筷子炒鸡蛋夹到了谢慎碗里,感动的谢慎道:“大兄也快吃啊。”
兄友弟恭,大哥大嫂都在全力支持他,若再不能取得功名,谢慎真想找块豆腐撞死了。
匆匆用过饭菜,谢慎便回到自己的东厢房,锁上屋门拿出纸笔开始涂涂画画。
刘老夫子是自己的授业师,不过就像其他的教书先生一样,他带的学生实在太多,要想引起刘老夫子的注意便要有一两手绝活。在明代科举,虽然时文才是王道正途,但扬名能靠的绝不仅仅是时文。诗词这种东西虽然不像唐宋流行,但还是有一定市场的。用得好,用得妙,就能起到奇效。
蒙学的大都是一些半大小子,鉴赏力有限,如果谢慎适时地抛出一首好诗好词,绝对能让刘老夫子另眼相看。
......
......




寒门首辅 第三章 天生我材必抄书
虽然谢慎也想直接搭上县令的线,但眼下二人的身份地位实在太过悬殊,远不是一个圈子,贸然制造机会也只会让事情变糟。倒不如步步为营,先搞定这个授业师。
思定之后,谢慎便思考着可以用到的诗词。现在是春日,要作诗只能作与春景有关的。唐宋诗词虽好,无奈不能用。明代有名的诗人就那么几个,另外倒是有个纳兰性德,好好琢磨一番,谢慎便将可以用到的诗词一一写了下来。
至于这些诗词能不能用上,谢慎现在也不可能肯定。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当然,什么诗词能用,什么诗词不能用谢慎心里还是有谱的,不然要是被人当成神童送到国子监去学习,岂不是会露馅?
饭要一口一口吃,谢慎眼下并不着急。
转眼三日已过,刘老夫子的病情得到了好转,书院总算可以开课了。
对于谢慎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缓冲期,让他可以充分适应弘治朝的生活节奏。
余姚虽是县城,却是大县,及至弘治年间却是有三万户,五万余人。
刘老夫子的宅院在余姚城东,紧邻着主街,可以算是位处闹市了。
不过这些对于谢慎来说却没有什么影响。心远地自偏,只有心如止水才能做好学问。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在科举这条路上闯出个名头来,再嘈杂的环境也不会成为羁绊。
宅院是三进,在余姚已经算是了不得的规模了。除了吴县尊,孔教谕和刘老夫子,谁也不敢住这么大的宅子。
书院实际就建在刘老夫子的宅院里,故而来到宅邸进学需要走上一段不算短的路程。
谢慎背着布包走了一段抄手游廊,又穿过一道月亮门,待见到那块青石影壁便知道他已经来到了书院的授业堂。
授业堂牌匾上题有白鹿二字,据说是刘老夫子仰慕宋时白鹿洞书院特地起的名字。
谢慎心中好笑,想不到老学究也喜欢附庸风雅。
他脑海中关于这个刘老夫子的记忆不多,只知道余姚城不少大户人家的子弟都在他这里进学。从刘老夫子的宅邸规模来看,他应该混的很不错,可能不仅仅是个老秀才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谢慎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如果能够在刘老夫子这里得到赞赏,扬名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出了名,还愁没有机会面见县尊吗?
“谢家小郎,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进去,夫子要开始授课了。”
一名小厮冲谢慎招了招手,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门口,忙冲小厮善意的拱手致谢,随着迈步进入授业堂。
整个授业堂摆放着五十余面马蹄脚方桌,配着一并圆角小方凳。
谢慎寻着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神色颇为放松。
此时授业堂里的学生已经来了大半,谢慎扫视了一周发现大部分都是十二三岁的同龄人。
这些学生互相之间应该相熟,倒是聊得火热,谢慎摇了摇头从布包中取出了纸笔、砚台。
便在这时花鸟屏风后施施然走出一老者,他身着一袭湖蓝色长衫,腰间束着革带,头戴黑色幞头,谢慎心道这就是那刘老夫子了。他对于刘老夫子的记忆并不多,只知道此君是个不苟言笑,治学严谨的人。
“今日讲《孟子》,都将拿出来吧。”
刘老夫子捋了捋下颌三缕长髯,幽幽说道。
他坐在铁力木四出头官帽椅上,却并没有拿起书案上的。
“看文王视民一节。”
谢慎心中暗自腹诽,这个刘老夫子说话都这么简短吗?
文王视民一节出自《孟子?离娄下》,谢慎前世是明史研究生,文史不分家,他对于四书也是有很多研究的。四书中谢慎最喜欢的就是《孟子》,用倒背如流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快速的翻开找到这一段,匆匆扫过。
这些他早已清晓,不过却得等着刘老夫子讲学,天知道老夫子是想怎么讲。
“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民已安矣,而视之犹若有伤;道已至矣,而望之犹未见,圣人之爱民深而求道切如此,不自满足,终日乾乾之心也。”
刘老夫子将这一段背了一遍,双目炯炯有神道:“作文吧。”
谢慎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巴差点没有惊掉。乖乖,这个刘老夫子倒真是教学方法出奇,直接上来就叫学生作文?谢慎本来以为他老人家好歹得对着讲讲《四书集注》,分析分析破题方法,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这样的老师值一年一贯银钱的束脩?
谢慎为那贯束脩钱心疼了起来,他谢家又不是豪门望族,这钱都是他大哥谢方的血汗钱,就这么给这暗装高人的老先生,怎么想都不舒服啊。
明代科举实际就是写八股文,谁写的好就录取谁。考的内容实际就是四书五经,文题都是四书五经的原文。所谓四书,指的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所谓五经指的是《诗》、《书》、《礼》、《易》、《春秋》。当然仅仅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也是不行的。科举题目虽然出自这里,但考生却需要做出合适的解释,这叫破题。不过这解释不是由着你来,而是必须从朱熹所著《四书章句集注》引用。说白了《四书集注》你也得背。
只有将这一切背的滚瓜烂熟,你才有最基本的行文资格。至于你写的文章立意、结构能不能打动考官就看你的本事了。
而且明朝科举的题型十分复杂,有连章题,全章题等大题,这些一般是用作会试,乡试等高级考试的。像谢慎这样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童生,暂且不用去考虑这些题目。他们所需要关注的是一字题,二字题,截上下题等题目。这些题目大多是用于童生县考。
若是仅仅想要混个秀才功名,多练习小题即可。但若是想在乡试,会试上大展宏图,最少混个举人功名,那就必须得小题大题双修了。
但是这道题目明显是大题啊,这个刘老夫子未免太揠苗助长了吧,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啊。
......
......




寒门首辅 第四章 四门谢氏
谢慎虽然对《孟子》乃至四书十分熟悉,可对于这《四书集注》却了解的不多。
这是谢慎的致命软肋,要想在科举上有所建树,这个漏洞是迟早要补上的。
他匆忙翻开四书集注,找到这一段的注解,仔细研读了起来。
其实这段话总结成一句就是中国历代帝王都是将“爱民如子”作为评判是否为明君的标准。爱民如子的君主必定流芳百世......
可是该怎么破题呢?谢慎正自发愁间,忽然想到后世看的一篇八股例文,这篇文章似乎就是针对文王视民一节所作。
谢慎别的本事没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却是独一份。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啧叹,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
......
将文章写好,谢慎便闭上双目,等待刘老夫子宣布时间到收卷。
像这样的小考,白鹿书院每一个月都会进行两到三次,为的便是帮助学生掌握实战的感觉。若是都只讲破题而不练习时文,到了县试这些学生多半都会懵了。
刘老夫子是过来人,既然是为了应试书院便要将细节做到极致,他也不屑于图慕什么清流圣贤的虚名。
这一批的学生都是要参加明年县试的,故而底子都极好,即便写大题时文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谢慎写的可是状元名家的时文,为求稳妥,他特地将几处精彩的转折删去,留下瑕疵。
人啊,该出风头的时候要出风头,但适可而止,若是不懂得忍,那是要出大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老夫子点了点头道:“收卷吧。”
自有小厮将学生写就的考卷交到刘老夫子书案前,至于那些胸无点墨,半晌憋不出一个屁的,自然白上一眼,不再理会。那小厮从谢慎身边经过时刻意停留了片刻,这一细节自然被谢慎注意到了。若说什么人最势利,莫过这些书院中的小厮。跟着刘老夫子的时间久了,什么人是出自名门望族,什么人虽然是寒门子弟却有才学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对这些人他们表现的比谁都亲近,而对旁的人,他们的态度则是冷若寒冰。
刘老夫子一一翻阅考卷,有的文章只匆匆扫过一眼便皱起眉来,有的则是看了足足盏茶的工夫。
谢慎眼皮都有些打架,心中暗暗腹诽,这老夫子也太矫情了吧,一篇文章需要看那么久吗?他这篇文章早有腹稿,加之脱胎于状元文稿,自然是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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