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上)
作者:黑洁明
天啊!她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醒来
而且这男人浑身酒臭,邋遢得像流浪汉
最恐怖的是,她根本不认识他!
搞了半天,原来是她喝醉,白痴的跑去对一群流氓呛声
幸好他及时出现,打跑了那些想找她算帐的混混……
她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更何况那还是救命之恩
虽然这位神秘芳邻很怪,她还是有礼貌的想跟他打好关系
怎知她的脑袋每次遇见他就会当机,老在他面前出糗
更糟的是,这男人的性感指数高到破表
逗得她心头小鹿乱乱撞,夜夜作著超级无敌邪恶的春梦──
英俊的他像是恶魔,明知危险,她仍旧克制不住想扑上去
当他对她释放少见的柔情时,她怎能抵挡得住沉沦的心……
老实说她搞不清楚他们算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
他从来没说要追她,或者要她当女朋友
可是她和他什么事都做过了,他甚至睡在她家里
在她忙翻天时,他还帮她煮饭洗衣打扫
只是这样,他和她就可以算是男女朋友了吗?
深海(上) 楔子
滴答——滴答——
秒针在时钟里移动。
淅沥——淅沥——
雨在窗外下着。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鱼,沉在深深的海底……
你还好吗?
我很好。
他当然很好,他一直很好。
我不这么认为。
他看着那个将长腿搁在办公桌上,一边翻看杂志的男人,不觉紧绷着身体。
我很好。
他听见自己重复。
男人抬眼看着他,弯起嘴角。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直到你把你累积的假期用完。
他感觉莫名的恼怒上涌,但他克制了下来,用力压了下去。
我不需要休假。
你当然需要,就像我需要你们每一个都保持在最好的状况。
他再一次开口,将字眼挤出嘴唇。
我很好。
不,你不好,你太紧绷了。
男人笑了笑,随意的开口建议。
太紧绷不是好事,你需要放个假,去狂欢,做你想做的事,或找个女人,来场火辣辣的性爱,把压力发泄掉。
他感觉自己额角抽紧,握紧了拳,他强迫自己松开手,将双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中。
或者你也可以回老家看看。
男人说。
他不想回老家,所以他认命转身走了出去,去休假。
雨继续下着。
黑暗里,他在床垫上翻了个身,恍惚中,他注意到窗帘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又暗了下来。
怦怦——怦怦——
心脏在胸中跳动。
他的嘴唇很干,他伸出手,抓起在地上的啤酒罐,凑到嘴边。
它是空的,连一滴也没有。
空气那么潮湿,他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水里,但他却仍口渴得像在沙漠之中。
他放下空啤酒,继续趴在床垫上,盯着被夜风吹拂着的窗帘,那两块遮光的布飘动着,下方透出街上昏黄的光。
挂在墙上的时钟,继续缓慢的移动着它的指针,它走得和蜗牛一样的慢。
他真希望已经过了一个月,但事实是,它才走过三圈,刚过三十六小时。
一天半。
他觉得自己无聊到快发霉了,他不喜欢这样,他需要有事情做。
雨还一直在下。
他可以听到那稀微的雨声,叹了口气,他闭上眼。
你知道吗?地球上有七成的表面积都被水覆盖。
少年的声音突如其来,让他浑身一震,猛然睁开了眼。
当然,他眼前没有任何人,只有空荡荡的地板,和那在落地窗前,微微飘动的窗帘。
雨还在下,他的嘴更干了。
该死,他需要喝水。
他舔着干涩的唇,从床垫上爬了起来。
还需要食物。
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
伸手耙过凌乱的金发,男人强迫自己套上衣服,走出门去。
街上确实还在下雨,雨不大,只是下个不停。
他戴上运动外套的兜帽,走出巷子,穿过对面的公园,那里有一间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
黑夜中,店招牌散发出明亮的光芒,显得公园这边更显阴暗。
他感觉有些虚弱,他不该过那么久还没吃东西,他应该保持最佳的状况以防万一,但他知道那男人这次是认真的,他要他休假,即便他一点也不想休这个假。
他踩着落叶,穿过漆黑的公园。
想起那男人的话,他还是感觉有些生气。
太紧绷?什么鬼!他当然没有太紧绷,瞧他根本忘了要吃东西——
“喂!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
高八度的声音,突然在黑夜中响起,如哨子一般尖锐,狠狠戳进他虚弱的脑袋,教他忍不住想抬手捂住耳朵。
他转头朝发声处看去,只见几个小混混正在树林里围殴一个男人,而那个发出尖叫的女人,则站在步道上,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些人,一副正义使者似的大声斥喝。
只一眼,他就确定那个女人喝醉了。
她只有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垂到大腿的上衣,露出两条穿着黑色内搭裤的长腿,而且除了手上的小皮包之外,她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攻击别人的武器,那群小混混有八个,手上还个个都拿着棍棒,笨蛋都知道不应该多管闲事。
“干!看啥小?!”一名小混混凶狠的对着她咆哮。
但那女人显然是个笨蛋,因为她非但没有转身就跑,还吸了口气,开始继续尖叫起来。
“救命啊!杀人啊!警察快来啊——”
“干!贱人!别跑!”
两个小混混提着棍棒朝她跑去,她瞪大了眼,倒抽口气,终于知道要跑,她一边尖叫一边跑。
他不想多管闲事,他还没吃饭,而且需要喝水。
但那女人非但喝醉了,还穿着高跟鞋,而且他见过她。
看着那就在树林后的便利商店,他叹了口气,放弃了他的食物,调转了方向。
深海(上) 第1章(1)
她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醒来。
他身上有可怕的酒臭味,满脸的胡子没刮,额角上有一记擦伤,右脸上有一块正转为青紫的红肿,左边的鼻孔残留着已经干掉的鼻血,他黑色t恤的圆领上沾着某种秽物,上面也有可怕的味道。
他是个外国人,有着暗金色的头发,立体的五官。
最恐怖的是,她不认识他。
瞪着眼前那家伙,她屏住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一阵空白,心跳大概在瞬间飙破了两百。
“啊——”
想也没想,她张嘴就发出了尖叫,几乎在同时,男人翻身压住了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安静。”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清楚的感觉到他庞大的身躯和沉重的重量,床垫因为他翻身压她身上而往下陷,她肺里的空气也因为如此被挤压出来,她试图伸手去打他、推他,想挣扎,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冷声警告。
“别动。”
他说,她瞪着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外国人说的是中文,还吓人的标准,没有任何奇怪的口音。
她眨了眨眼,看见他不知何时张开了眼。
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瞳,不过眼白的部分都是可怕的血丝。他的眼神冷酷,表情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她吓得不敢动弹,只听到自己狂奔的心跳。
“拜托你别再乱叫,我的头已经够痛了,不需要增加更多刺激。”他拧眉张嘴提醒她。“我救了你,记得吗?昨天晚上,在公园里。”
有这回事?
她拧眉努力运转迟钝的脑袋,昨天晚上她下班,去参加朋友的庆生会——
她瞪大了眼,突然想了起来。
噢,天啊,她回来时,在公园里撞见有一群流氓在围殴某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当场失心疯的开口大叫警察来了,结果那些人非但没有一哄而散,反而提着棍棒来追她,就在她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时,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三两下打跑了那群流氓。
她记得这家伙打得那些人头破血流,如今回想起来,她都彷佛还能听见他将人的脑袋用力掼到水泥步道上的声音,想起那奇怪的空洞声,一时间让她头好像也痛了起来。
“想起来了?”见她露出恍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警告她道:“很好,不要叫,ok?”
她点点头。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不信任她,只试探性的松开手。
她还是很想尖叫,但她注意到他的手并没有远离她的嘴,他人也还压在她身上,不过至少他松开了手。
“你为什么在我家?”她喘了口气,难掩惊慌的问。
“这是我的屋子。”他没好气的翻身坐起,告诉她:“你家在隔壁。”
她又愣了一下,跟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屋子真的不是她家,这里和她家隔局一样,但家俱摆设全然不同。
事实上,这里几乎没有家俱,而且她屁股下的弹簧床垫,竟然不是在床架上,而是直接搁在地上的。
“你是六之一的住户?”她听说隔壁租出去了,但她从来没见过这位神秘的邻居,唯一听说的就是这新来的住户是个男人,可能是单身,就这样,没别的。没孩子,没老婆,也不曾听过有人见他带女人出入。
看屋子里这空荡荡的模样,显然他不只没有老婆家人,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才会连最简单能招待客人的家俱都没有。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转头朝往浴室走去的男人看去,却见他走进浴室后,忘了关门,直接就拉下牛仔裤的拉链,开始尿尿。
虽然他背对着她,那还是让她瞬间羞红了脸,
“天啊。”她低呼一声,忙将视线拉回来,张嘴提醒他:“喂,你忘了关门。”
她似乎听见他叹了口气,咕哝了句什么,但他关上了门。
她爬站起身,再次环顾四周,这屋子没有隔间,将近半打的啤酒瓶倒在地上,有几件衣服像梅干菜一样,随意的扔在角落,另一头的墙角有一瓶插电的热水壶,床垫旁还有吃完忘了丢的泡面碗。
老天,这地方好可怕,几乎就像流浪汉住的地方,那家伙看起来也像流浪汉,她考虑着要不要趁他在上厕所时赶快落跑,但他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看见这家伙,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个男人是救了她没错,但是——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瞪着他问,她只记得他救了她,事实上就连那段记忆都有些混乱。
他看了她一眼,道:“你喝醉了,讲话语无伦次的,吐完就睡着了。”
她喝醉?还吐了?怎么可能,她昨天才喝了几杯鸡尾——
噢,该死,她嘴里真的有呕吐物的味道。
“vodka,我喝了螺丝起子!”她抚着疼痛的头,恍然过来,惊慌的解释:“我太久没喝调酒,忘记那东西里面有伏特加,我不能喝vodka,一口也不行。”
他没理会她,只脱掉了那件肮脏的t恤,裸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我找不到你的钥匙,只能把你先带回这里。”
那男人的腹肌让她一瞬间睁大了眼。
老天,刚刚是那副身体压在她身上吗?
要死了,这家伙的腹肌看起来活像巧克力一样,块垒分明。
她一瞬间有些傻眼,胸中的一颗心蓦然跳快两下,只能极力把视线拉到他脸上,镇定的告诉他:“我的钥匙在我逃跑时,掉到水沟里了。”
他耸了下肩,像是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兴趣,只弯下身,从另一个黑色大垃圾袋里,捞出另一件t恤,套在身上。
虽然皱皱的,但它看起来比较干净,它是白色的,她注意到上面没有任何污渍,纯白的棉布贴在他强壮的肌肉上,掩盖了那坚硬的线条。
她死命将视线拉回他被胡碴掩盖的脸上,告诉自己不要再盯着他的身体看。
就在这时,她脚边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她吓得往旁跳开,低头才看到床垫旁有一支手机,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走来,弯腰拾起那支手机。
他重新站直身体,她这时才注意到他比她高了快一个头,而且肩膀比她宽好多,如果有人站在他后面,一定看不见她整个人。
下意识的,她偷偷退后一步。
他以拇指快速操作手机萤幕,似乎在查看简讯之类的,她趁机清了清喉咙。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他眼也没抬,只转过身丢下一句:“出去时把门带上。”
说完,他将手机塞到那挺翘的屁股口袋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搞什么?
她呆看着敞开的大门,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但那男人真的这样做了,他走了出去,留下一个陌生女人在他自己家中。
不,她不是陌生人,她是他的邻居。
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她是他的邻居?他见过她?她怎么没印象?这家伙有够怪——
电话铃声响了。
这一次,是她家的,她回过神来。
惨了,她今天和店家有约啊!
她心头一跳,迅速跑回隔壁,从门上的圣诞假花饰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冲进去接电话。
“我来了,对不起,我知道我迟到了,我马上就到!”她边说边换掉衣服,抓了大包包出来,经过他房门时,才慢半拍想到要替他带上门,虽然他屋子里根本没什么家俱,但若是他连仅有的床垫、电热水壶和衣服都被人偷走,那就很不幸了。
她握住门把,替他关上了门,然后飞快冲下楼去。
“这样可以吗?”
“当然,太好了。”
“很高兴和你合作,你的设计实在十分出色。”
听到对方的称赞,她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
身穿polo衫的男人站了起来,把支票交给她,朝她微微一笑:“抱歉拖得这么晚,一起去吃个饭吧?”
“谢谢,可是我有约了。”她不喜欢和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有牵扯,所以客气的拒绝了对方。
虽然觉得可惜,男人还是礼貌的露出微笑,道:“那下回吧。”
“下回吧。”她笑着点头,把对方给的支票收进包包里,和他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卖出了衣服,她踩着轻快的脚步,搭车回家。
公车到了站,她抓着帆布大包包下车。
到巷口时,她注意到隔壁的灯依然没点亮,从她不小心在那家伙的床上醒来之后,已经三天了,他像是消失了一样,害她几乎开始以为那件事根本没发生过。
当然,只是几乎而已。
每回她在夜里走路,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行色匆匆,就怕再次遇上那群闹事的流氓。
她想过要去报警,但她非但没人证,那被打的人早就不见了,也没物证,公园里的监视器早在一年前就被打坏了,她听说里长让人修了三次,到第四次之后,他就放弃了。
那个公园白天还很多人运动,可是到了晚上,就有一群小混混在那里鬼混,他们霸占了公园的夜晚,每当警察来就会一哄而散,可是警察一个晚上只能来巡一两次,完全无法阻止他们霸占公园。
她那天晚上显然完全喝醉了,才会忘记这件事,否则她绝不会走进那座公园。这几天,她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的画面,那些记忆让她有些不安,她记得她呕吐在他身上,还记得她趴在他背上。
很奇怪的是,她也记得她跪在草地上呕吐时,他蹲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啤酒和菠萝面包吃。
她分不清时间先后的顺序,但她很佩服她吐成那样,他还吃得下去。
那男人显然有个铁胃。
他一定是在吃完东西之后,才背着她回家的,之后的事她就没有印象了。
深海(上) 第1章(2)
她爬上公寓的楼梯,发现走廊上的灯没亮,她打开电灯开关,它挣扎的亮了几秒,苟延残喘的闪烁着,跟着在下一瞬间,忽然再次熄灭。
不会吧?她记得她几个月前才换过的。
叹了口气,她又试了一次,当然它完全没有声息,也没发出任何灯光。
到底是谁说省电灯泡的寿命会比较久的?
翻了个白眼,她摸黑走回自己的门前,经过他门前时,她注意到他屋里还是没有灯光,她怀疑他这几天都没回家,她没听见里面传来任何声响。
站在门口,她掏出钥匙,试了老半天,最后才终于打开了自己大门,她打开屋里的电灯,让门敞开着,然后把包包搁到鞋柜上,从储藏室中翻出备用的灯泡,一手扛着铝梯到门外。
她抓着灯泡爬上梯子,跨坐在上头,一边把坏掉的灯泡转下来,再把新的给转上去。
灯火在瞬间大亮,她继续转紧,确定它牢靠了,这才低下头,一低头却看见那颗暗金色的脑袋就在她张开的双腿前。
“啊——”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缩坐并同时夹紧腿,却因为这个动作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害怕自己掉到他身上,她在慌乱之中,伸手顶住了天花板,那男人也及时伸手抓住了梯子,还接住了那颗从梯子上掉下去的灯泡。
“你吓我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低头瞪着他说。
他没有道歉,只是抬头看着她,冷淡的道:“你的梯子挡住了我的路。”
“我在换灯泡。”她说,注意到他眼里的血丝似乎变多了。
“看得出来。”他把那颗坏掉的灯泡还给她,然后提着一大袋的泡面绕过梯子,打开他的门,走了进去。
她抓着那颗灯泡,瞪着他当着她面关上的门,一时间有些傻眼。
这男人也太没礼貌了,他帮她扶梯子,至少也扶到她下来吧?而且这灯还是公共的走廊灯耶,他怎么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
她哑口无言的瞪着那紧闭的门半晌,这才有些闷的爬下铝梯。
她从来没遇见这种人,她知道有些人很习惯自扫门前雪,可是他那天明明救了她,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她忍不住嘀嘀咕咕的收起铝梯,把梯子扛回储藏室,坏掉的灯泡放回收箱,再把脏衣服丢到洗衣机洗,一边加热自己的晚餐。
清醒之后,她很快发现,那天晚上他没有喝醉,喝醉的人是她,那表示他t恤上的呕吐物是她的。
当她领悟到这件事之后,她真的非常羞愧。
话说回来,他再怎么说也救了她一命,她为了走廊的灯泡就计较半天,显得好像很小气。
她拧起眉头,不安的想起那夜的片段,她有错在先,他不得不替她收拾善后,对她恐怕没什么好感,难免见到她就没好脸色。
不过,她本来也打算要正式的和他道个谢的,谁知道他一直都没出现。
可他现在出现啦——
她思绪猛然一顿,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抬眼看向天花板,叹了口气。
在那一秒,她清楚自己会觉得他没礼貌或讨人厌,只是因为她有错在先的心虚,所以才会在他头上堆积罪名。
他其实人不坏,他确实在她快跌倒时,帮她扶住了铝梯,而且他站的那个位置,说真的还真不适合一直站在那里,真正的色狼才会没礼貌的一直站在女人的双腿间。
该死,她真的应该去道歉才是。
出社会这么久,她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是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就连她也是因为喝醉了,才会那么白痴的跑去对那些流氓呛声。
拉回视线,她盯着自己锅里的晚餐,想起他屋子里的简陋,和手里提着的泡面,迟疑了两秒就放弃挣扎,她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更何况那还是救命之恩。
不再多想,她拿起便当盒打包起来,然后在丧失勇气之前,抓着便当盒就开门走到隔壁去按电铃。
他没来开门。
她再按一次电铃。
里面还是安静无声。
她开始怀疑他的电铃是坏的,忍不住又按一次,这一回她把耳朵凑上去听,里面还真的没传来电铃声。
她用手敲门,一边喊着。
“哈罗!那个——”糟糕,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有人在吗?哈罗?”
她低头查看他的门缝,门缝中没有透出灯光。
奇怪,他又出去了吗?
“哈罗?”
她再敲两下门,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她忍不住再次把耳朵凑了上去,谁知道就在这时,他的门突然往内拉开,她一整个摔跌进去,直接扑到他怀里。
“噢,对不起!”为了维持平衡,她慌张的伸手抓住他,羞得面红耳赤的抬头看着他解释:“我不是在偷听……我以为……我没听到……我想说你出去了……”
男人一脸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她的——手?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在混乱中抓着的,是他牛仔裤的裤头,他没有用皮带,她这一拉把他的裤头往下拉了至少三寸,还因为用力过猛扯掉了他的钮扣,那件牛仔裤岌岌可危的悬在他的髋骨上,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完全掉下去了,她已经可以看见那隐隐可见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