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深海，人间春花
作者：尸云君
五岁之前，他没有名字。只是从能记事开始，就是那流浪街头的一个人。五岁那年，他因为偷了水果贩的一个苹果而被抓住，那贩子为了惩罚他掰断了他一根手指把他绑在水果摊子前，让他对着街上大喊“我是小偷。”后来是二爷爷路过救下了他还给他取了名字，吴言。因为二爷爷带他回来的时候，问了他很多话，他只是闭口不谈。他从小到大就不怎么爱说话，小时候可能是因为惧怕，长大了以后便是懒与闷骚。二爷爷带着他生活，二爷爷的京剧很厉害，也教他学京剧，带着他出入各种戏场。吴言十二岁那一年，b市的一场京剧盛会，二爷爷带着他一同前往。在剧院外的水池旁，他看见一个比他小的小弟弟蹲在水池旁边哭。他去安慰他，唱戏逗他开心。大概吴言也不会想到，仅仅不到半小时的见面，甚至只是在他后来的生活中已经忘却的记忆片段，却让这个男孩追逐了他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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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燥热的夏季，连外边的蝉似乎都懒得出声。只偶尔恬噪个那么一两声，又归于平静。今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都要长一些，九月的开学季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h市那难耐的酷暑还是没有散去。
夜里，沉闷无力的风吹过，却也只能让人汗意大发。h市商业大学旁的网吧门口，亮着闪烁的霓虹灯招牌，足够显眼。与外头不同的燥热，网吧里却是另一重天地。
充足的冷气甚至让坐得久了的人，感到一丝寒意。不由得放下鼠标和键盘，活动了一下冰凉的手脚。网吧无烟区里的人不是很多，足够安静。与外头抽烟区的热闹形成了一个反比。
宽大的液晶屏上闪烁的幽光照亮了吴言面无表情的脸，下一刻。便见他砸了一下鼠标，将键盘和鼠标一同丢开。直骂了一声：“靠！”
其实今晚本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可是像他们这种已经荣升至大四老狗的学长们，自然是能不去就全逃了。毕竟小鲜肉的世界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狗能了解的了。
况且，谁吃饱了撑着没事会去那地方坐着听领导讲个半晌的话。加上这两天宿舍的空调出了点故障，吴言只能跑到这网吧里寻求生存的动力了。
倒是他那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舍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一周来连个联系都没有，吴言想着，要是他仨被人抓到走弹鸡鸡了，他也不可能会去救他们。
这么热的天，离开的空调。谁能活得下去？
吴言往沙发上那么一瘫，就开始挺尸了起来。还没半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开始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他伸手一捞，看了眼来电显示。
王月半。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于是他点了个拒接。对方仿佛有所感一样，根本不气馁，夺命似的不停打。吴言手一抖，点了接听。
“哎呦喂大爷，你可终于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装得过于油腻了的掐媚声。
吴言把手机放在耳边，懒洋洋道：“有事儿启奏，无事儿退朝。”
胖子又道：“矮油，我说您一粤系人民，哪儿学的这么正经的京腔？”
吴言冷哼一声，王月半是个地道的北京人。真要说现在这一口京腔，那还不是跟他学的。
“咋的？你胖儿哥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跟我唠嗑的吧。怕不是明个可要下雨了。”
“好说好说，这不是有好事。特意给您吴爷打电话嘛。”
“好事？什么好事？”吴言眉头微挑，来了点兴趣，不过还是抱着十二分的防备。要知道这孙子，坑了他多少年了。
“我和喻杨还有海南在城南这边新开的酒吧呢，碰见几个特别正的妹儿。我觉得肯定和你口味，这不是马上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我胖子够仗义吧？”胖子一口老子天下无双仗义的气势。
“是吗？”吴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眸忽然一亮。不过转头一想，不由得又警惕了一点：“你不会又是蒙我的吧？”
“哪能啊！机会可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儿了。”
吴言啧了一声，竟是真的开始认真考虑了起来。要说他大学四年最失败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连个恋爱都没谈成过。
也不能说他长相不过关，人吴言的长相是真的摆在那儿。就是……实在太他妈宅了。校内各类活动基本是从来不参加，永远都隐匿于宿舍食堂，还有图书馆的角落里。
这会儿不是思索着也大四了，再不谈个恋爱，这四年可就白来了。
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吴言还是出了声：“酒吧叫啥名儿？”
“名儿叫辉月，来了打个电话。哥们出来接你。”胖子声音里带上了点喜悦的意味。
挂了电话后，胖子对身旁的两个舍友比了个拇指：“我就说我胖爷出马，还不是马到成功。吴言这小子，段数还是太低了！”
“那他一会儿要是死活不同意咋整啊？喻杨，这事儿可是你的，你好歹得想个法子。吴言哪有那么容易忽悠。”叶海南身着一身简单的t恤，但是却掩盖不住他肌肉型的身材。
他旁边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穿衣打扮也是蛮有型的男生。他抱着臂：“大不了我以身相许了……不过估计他也不稀罕。唉，能用饭卡和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再跟我逼逼了。”
二十分钟后，吴言终于从出租车里下来了，一抬头就能看见跟前这装潢异常豪华的新开酒吧“辉月”。他抽出手机，给胖子甩了一个电话过去。
十分钟后，吴言站在那三个人面前。抬起手重重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开始思考自己是怎么会认识这三个犊子的，继而思考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了惨无人道的大学三年。
“你给老子做梦去吧。”看着喻杨手里拿着的女装，吴言的嘴角微抽。转身就要走。
“别啊！吴言你还是不是兄弟了！”喻杨把手里的女装丢到了胖子的手里，猛地抱住了吴言的大腿。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我穿女装去……去干啥？你还跟我说兄弟，信不信老子一锤子敲爆你脑袋。”吴言被他气的气梗，粗话直飙。
“吴言你听我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胖子刚一开口，就被吴言毫不留情地截断了。
“还有你，就是你。还骗我什么很正的妹子。”
“唉，你说我要不这么说你能来嘛？再说胖子我也没骗你呐，那里边正的妞真的很多的。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顺手帮一下这个倒霉催的吧！”胖子说得是满嘴凄凉。
“……”吴言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有一个优点特别突出，那就是仗义，要不然也不会给这仨犊子坑了这么多年。他顿了顿，又道：“那你说说，到底啥事儿啊？”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阵子不是泡了舞蹈系的一个妹子吗？我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妹子！结果被一傻逼给抢走了，你说这傻逼要是真心喜欢人家也就算了，其实就是故意跟我对着干而已。把妹子弄到手上后，玩了几天后一脚踹开。那姑娘伤心欲绝，我这个心里也难受得很。不揍他一顿我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啊！”喻杨哀声连连，直对着吴言倒苦水。
吴言听得眉头直皱，这倒的确是。喻杨这家伙，平时爱好就是泡泡小学妹，而且还一泡一个准，当初学校里不知多少好姑娘给这丫糟蹋过。不过大三那年特认真喜欢上舞蹈系一个妹子后，还真是花了一整年去追。没成想是这么个结局。
“那你揍他跟我穿女装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我穿上这玩意儿……就能揍得更狠一点不成？”
“我就是想你扮成妹子，把他骗到个没人的地方，咱哥四再动手啊，这小子鸡贼着呢。他见过我们仨了，不然我也不会劳烦你嘛！”喻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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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道。
吴言抬头望天，半晌：“……有啥好处？”
“接下来一个月的伙食我全给你包了！”喻杨豪爽道。
“靠，那我和海南打白工啊？”胖子愤懑道。
“行行行，还有你俩！”喻杨说着，把那套女装丢到了吴言手上：“你先把衣服换上吧。”
四人此时正呆在那酒吧对面的一个宾馆房间里，吴言接过衣服。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你真觉得我行？”
“你他妈可是我们的系草啊，你不行谁还行！”胖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言叹了口气，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把衣服换上了……还挺合身。像是量身定制似的，这仨龟孙子合计挺久了吧？喻杨又在后头替他戴上了假发，胖子把那落地镜搬了过来。
兄弟仨人站在一旁欣赏了起来，不时发出啧啧啧声。大.波浪长发，黛蓝色的套裙配上月白色的丝绸小衬衣。加上吴言那177的身高，骤然让他瞬间化身御姐。
好像不用化妆都已经十分完美。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还是特意找人帮忙化了个御姐妆。黑色丝袜配上一双深红的小短靴，更是让吴言飙上了182。
只是……第一次穿五厘米高的鞋，虽然不是细跟的，但吴言尝试着站起来好多次都无果。随后，胖子上前扶着吴言，三人扶着他在房间里练习了将近二十分钟，吴言走的才不是那么别扭。
“那孙子185，你这样看起来强势得要命，我敢保证他绝对会瞬间看上你的。”喻杨把那个人的照片给吴言看了一眼。
的确比喻杨要帅上很多，而且穿衣打扮挺潮，也怪不得姑娘会被抢走。
“对了，言儿啊。那酒吧，其实是个，gandl吧，就是gay和les吧。不过那里面双性的也不少，那孙子也是个双。不过对女孩的意思还是比对男孩的要高一点。我就是想让你小心点，不过就你这气势。我估计一会儿也没多少人敢招惹你。”胖子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
“行了，喻杨你可给我记好了。老子这回豁出去，那可都是为了你！”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你们快点，那边场子要开始了。”叶海南看了一眼手机，抬起头对他们说。
准备妥当后，四人一齐从宾馆里出发了。不过是兵分两路。他们仨一路先进去，吴言单独，随后才进去。
努力地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和声音后，吴言将自己的气场全开。他是个戏子，往比常人要在行很多。吴言踏进酒吧大门的时候，两个迎宾者的眼睛都看直了。
吴言睨了他们一眼，就往酒吧的大厅里走。这个时间，酒吧的主场已经开始，劲爆的音乐伴随着五光四射的灯，洒在那些摇晃的肉体上。没有多少人发现进来了这么一号人。
只有当吴言路过某一些人时，才会引起他们的注视还有口哨声。但吴言依旧不理睬，直接向着酒吧的吧台走去。
☆、002.
“whiskey。”吴言坐上吧台前的椅子，对着调酒师礼貌一笑。吴言会伪声，这对于一个小时候学过唱戏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难。
他伪出的声音不会太过柔软也不会太过僵硬，是刚刚好的中性御姐音。调酒师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她多看了吴言几眼，也报之以微笑。
要不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吴言几乎就要对着这样的笑容心动了。她手法娴熟，速度很快地调好了一杯威士忌，放在吴言面前的桌子上。
“算是我请客。”美女调酒师说道。
吴言无以为报，只好报之以微笑：“多谢。”
他拿起晶莹的四方杯，侧身而坐，小酌了一口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双眸微凝，在这人潮汹涌的酒吧大厅里，寻找照片上的身影。但他搜寻了一整圈，都没有发现人影。反倒是看见了不少难以言喻的画面，让他忍不住默念了几句“我是直男”。
吴言眉头一皱，正思索着他们三人的情报到底可靠不可靠。旁边便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回过头，便看见之前照片里的人，忽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吴言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彻底确定是喻杨要揍的那个人后，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找了半天没找到，没想到反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还真是得来全不工夫啊？
那男人见状，便在吴言身旁坐了下来，向调酒师点了杯酒后，看向吴言：“我叫刘浩，是个双，交给朋友吗？”
“你好，我叫吴语，也是个……双。”吴言放下手里的酒杯，侧眸看了他一眼。他着实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看猎物的目光盯着自己。
刘浩闻言笑了笑，开始上下打量起了吴言。显然这样一个猎物是这么多年来，相当符合他口味的了。他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今将猎物抓入他的手中。
吴言一边回应刘浩的闲聊扯淡，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其实是在四处寻找胖子他们的身影，但是丝毫没有寻到。吴言心里有点紧张，这仨逗比不会就把他丢在这里了吧？
正发着愣，随后身子忽然一僵。那男的竟然把手放到了他的大腿上，还缓缓地抚摸了起来。吴言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像是有个烟花炸开了，他居然想，自己要真是个女的。估计早就有了想要打死这个狗逼的心情了吧？
不过，自己就是个男的。现在也想要一榔头捶死这个狗逼，他觉得自己亏大了。这辈子还没被女朋友这么摸过，反倒是被个男的摸了。
吴言眉头微皱，按耐住想吐与想打人的冲动。他的视线四下搜寻胖子三人的身影，但死活见不着。吴言的沉默像是给了刘浩极大的动力，他的手顺着裙子缓缓上滑。
卧槽尼玛了披的。完全忍受不了了，而且这要是再给他往上，就露馅了啊！
吴言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刘浩下衣的衣摆。那刘浩还以为吴言要主动了，心下还激动了一番。但下一刻，突然便是眼前一黑
随之而来的是肚子上的痛击，刘浩双眸大睁，身体因疼痛而弓了起来，像只虾一样。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又受了一记猛击。整个人便倒了下来，周围桌椅倒了一地。
他痛苦地哀嚎了两声，脑子里的第一印象是这女人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根本来不及反应，衣领就被对方揪了起来，直将他往吧台上戳。吧台上的玻璃杯被这一撞，掉得到处都是。
地上满是破碎的玻璃渣，吧台上的调酒师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吴言一抬头就看见了她，将原本要直接爆出来的粗口憋了一下，他凑近刘浩身前，压低了声音。
“我日你姥姥个腿儿，老子是你想摸就摸的吗？”
刘浩又一愣，因为这一回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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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清朗的青年音。那一瞬间，刘浩就知道自己着道了。
他面露愤怒之色，大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玩老子。”
“玩的就是你，你不是挺享受的吗？”吴言突然一笑，笑容看得刘浩又是一愣。
刘浩咬了咬牙，觉着自个真没出息。他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有人来砸场子了！”
下一刻，他的脸便遭受到了吴言一拳猛击。看场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朝这边赶了过来。吴言往他脸上狠狠地揍了一拳后，将他往地上一丢，抬起头，还不忘对那调酒师微笑。
调酒师安静地围观完了全程后，也微笑着对吴言点了点头。
这下子吴言开始猛逃了，四周的人影朝这边聚集，他便捡没人的方向跑。酒吧内火热的音乐声还没停，像是完全没理会这骚乱一样。
吴言冲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里，疯狂地点关门按钮。那些人远远地追着，直看着电梯的门关上。吴言随便按了个楼层号，而后倚在电梯里。
要他穿着高跟鞋走路还行，跑那就相当为难了。一路上各种不稳，跑的时候还得随时伸手扶一下东西，才能保证自己不倒下。
这会儿累得连命都快没了，直大口喘着气。脚上疼得要命。那三个傻戳也不知道到底去哪了，连人影也见不到。他们要是再晚点，就等着给他尸吧。
电梯的速度极快，吴言戳的五楼。好像刚好四五秒，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他一边脱着鞋，一边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那些人估计就等着看他停在几楼，然后赶上来。出了电梯后也是跑得一路火花带闪电，五楼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包间。
吴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梯位置，隐隐已经听到人声了。他心底直骂娘：“我日，这么快的嘛！”
可再一转回头，跟前不远的地方却忽然初出现了一个正从包间里出来的男人。吴言停步不及，整个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老实说，吴言这样一个一米七七的大男人。这样子突然撞上另一个男人后，却只是让对方稍稍退后了一步，他吴言心底一阵吃惊。
对方还十分绅士地伸手环住了他，得他摔倒。吴言抬起头来，快速地扫了他一眼。
这人一头秀发如墨，额前几缕碎发平贴在额头上。那双狭长而幽深的黑眸，此时正牢牢地盯着自己的脸。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抿紧的薄唇，这人的面庞棱角分明，绝对是个比自己还要帅的帅哥。
不过是个gay。废话，正常人除了他们宿舍四个，还有谁会到这种gandl吧里面来？
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吴言吓得又往后看了一眼。
“这位先生非常不好意思，不过麻烦你。松一下手，我现在得马上离开了。”
对方听着穿着一身女装的人喉咙中发出男人的声音，不由得眉头微挑，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表情。他的目光随着吴言的转头，也朝后望了一眼。
而后他一言不发地搂紧了吴言，将他带进了包厢里。这小包厢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装潢却十分高档，大理石桌子上还放着一些酒瓶。
此时包厢里除了他们二人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人。吴言正想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对方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随即便听到一阵敲门声，还有一道略显礼貌的声音：“姜先生吗？刚刚有个不明的危险人物跑到这一层来了，在您的包间附近消失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吴言吓得看了对方一眼，这人不会把他供出去吧！但显然是他想多了。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清冷低哑，听起来让人觉得异常舒服。
外面安静了一下，大概十几秒后又突然出声：“非常抱歉，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现在必须进来看一眼。”
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还有开门时的响动。吴言倒吸了口冷气，这会儿要跑到厕所里躲一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他着急之际，耳边传来那男人低沉的声音：“听我的话。”
吴言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便已经翻天覆地倒在沙发上了，对方则整个压在他的身上，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让吴言双眸骤然大睁，套裙的扣子被他解开。
他几乎就要蹦起来打这个人了，你以为你好看就能随便亲别人吗！要不是那边的门已经开了……那人进来后第一眼便见到这副光景被他称作姜先生的男人正将一个人压在身下，似乎正要做那档子事儿。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了不是。
这时候，姜先生的唇离开了吴言的唇。他转过头，幽深的黑眸微凝，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威压直看向那人。那人被吓得直后退了一步，迅速地朝姜先生鞠了个躬。带上门离开了。
这时候姜先生才放开了吴言，吴言还有些愣愣的没回过神，直到对方帮他系好扣子。
“抱歉，冒犯了。”他的声音一如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檀木香水一样，令人安神。
吴言终于回过神，脸上便露出一点尴尬的神情。但毕竟是人家帮着忙，他才能摆脱那些追过来的人。他怎么可能真的蹦起来打对方。
“没……没事，谢谢你了。”
那人只是摇了摇头，大概是表示不用谢了。
吴言表示接下来还要说点什么吗？他可是一个活脱脱的社交废啊。这要是平时，他肯定连想都懒得再想什么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就在吴言思考了半晌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的声音解救了他。他抬眸看了一眼对方，对方点了点头。他便站起来走到一边儿去接起电话了。
是胖子的电话，吴言这会儿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喂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的主人已经英勇牺牲，请您准备好能令他心动的办法再次召唤他。”言罢就要掐断电话。
胖子语气十分诚恳：“别啊别啊，言儿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刚也是有苦说不出的。我们碰见了那傻逼的一朋友，那货一认出我们就到外边打起来了。我们可是担忧着你安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赢了回来的。你现在在哪？我们这会儿在这酒吧后街呢。”
“……”吴言憋着一口粗话说不出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却惊奇的发现对方的眼中竟带着笑意，他转过头：“行吧，后街是吗，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言罢他掐断了电话，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今晚真的很谢谢你，我现在要离开了，有缘再见。”
见个你妈了个批啊！这辈子都不用再见了。
这个世界有个叫做flag的东西，恰好此时吴言就这么的立了一个。他这么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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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对方忽然叫住了吴言，吴言侧过头。
“我叫姜山。”他看着吴言，眼中的认真与执拗是吴言完全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