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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现场直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退戈
贺决云念着上面的资料:“董轩轩,暑假与丁希华及其朋友去水库玩水,结果因为不善游泳,被水流冲走,发现时已经溺水身亡。”
他翻了一页:“丁陶的私生子。死亡时五岁,第二天被人在下游发现。脚上丢失了一只鞋子,尸体皮肤已被泡发。这是发现他时的照片。”
“不要——”
沈穗尖叫了声,拒绝去看照片。她低下头,呼吸间带上痛苦的抽噎。
贺决云并没有将照片给她,他停下播读,声音平和地问道:“那么小的孩子,聪明、懂事,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的,你也忍心吗?”
沈穗捂着脸,肩膀耸动,喉呛里发出声声难以压抑的呜咽。
贺决云静静看着,最后还是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
“其实你们太小看警方的信息网。只要我们想查,我们肯定能查得到。毕竟那个时候,丁希华才十三岁而已,肯定会留下很多的痕迹。”
沈穗垂死挣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贺决云没有在意,根据穹苍给他发送过来的短信内容,问道:“只是我有些奇怪。一个十三岁的,早熟冷静的青年,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动手杀人?董轩轩当时只有五岁,众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听话懂事。他愿意跟着哥哥出门玩耍,说明对丁希华也是喜欢的。那么丁希华痛下杀手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憎恨,还是畏惧?是害怕董轩轩影响他的家庭地位?亦或是……为了帮助某个人,维持家庭的稳定?”
沈穗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者她此时的状态,已经让她没有那样的心力。她的反应清晰又直白,因为贺决云的话而不时震颤。
贺决云说:“丁希华虽然感情淡薄,缺乏同理心,性情阴暗但是并没有暴力虐待的欲望。比起亲自杀人,他更喜欢利用自身的优越感去掌控。”
十三岁的丁希华,应该发现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正处于想要努力改变自己、融入社会的阶段。然而他身边的许多同龄人,对三观都还没有准确健康的认知。他们情绪容易激动,对世界的看法片面又富有攻击性,让丁希华没有良好的学习目标。





凶案现场直播 第82节
他也许不能那么清晰地分辨别人话语里的情绪,究竟是真的计划,还是纯粹的宣泄。但他会本能地寻求环境稳定,好让自己不安的情绪得以寄托。
如果那些烦躁、混乱的信息来自于他最亲近的母亲,激烈地在他身边频繁出现。或许,他会为了讨好他的家人,做出背离社会道德的行为。
贺决云说:“你知道吗?人类的底线一旦被触及,就很难再维持。只要杀过一个人,就会渐渐失去对生命的敬畏。自此从强烈的恐惧,逐渐转变成兴奋、麻木。如果他们当初没有杀第一个人,说不定,还能做一辈子的普通人。”
沈穗不住敲着自己的脑袋,却不出声。贺决云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止。
沈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淌下连串的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对……”她艰难开口,“是我唆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丁希华是本人,在监狱,配合完善副本
何川舟是女的呀,我不仅给了她名字,出场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一大段的描述——
“谢奇梦跟在一位中年女性身后走进来,与房间里的几位工作人员打招呼。
这位女性穿了件白色雪纺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装长裤,不苟言笑,周身带着股强势的威严,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一头短发很是利落,面上妆容精致,乍一眼看去,只以为是个出色的女强人。可是从她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实打实从基层拼出来的一线刑警。
何川舟,也是负责侦破这起案件的重案组副组长。”
第74章 触动
沈穗再被拉回十多年前的情景里,一幕幕都尚且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情绪。无论是恨意,还是愤怒,亦或者是委屈,都极为的剧烈,哪怕那么久过去,她依旧记得那种胸腔被填满的窒息。
她的内心每天都在歇斯底里地狂嚎,而丁陶不以为意,为了避开她的争吵,主动选择与她疏离。那些被漠视无法排解的愤怒,在不断的积累中,膨胀到了极点,并最终扭曲变态到让她失去判断力,从嘴里说出一些无比恶毒的话。
明明她也知道那样是不对的,大概只有鬼使神差一个词可以形容了。人一旦犯起冲动,就会朝最不可挽回的方向奔去,丝毫不顾后果。
她不免想,如果当时丁陶能够好好宽慰她两句,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让她将那股不平之气抒发出去,或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偏偏不是,所有的遗憾跟可惜造就了今天的结果。仿佛一切是早已注定的报应。
沈穗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所淹没,脸上又哭有笑,就听见贺决云问:“你就那么讨厌董轩轩住进你家里吗?如果你真的讨厌,你大可以拒绝,或者直言。还是说,你真的认为这件事情里最错的,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五岁小孩儿?”
沈穗惨淡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所有女人都会讨厌家里有一个,喜欢自作主张的男人。什么叫家?家就是,由自己人组成的一个团体。董轩轩不是我儿子,他还是我丈夫背叛我的证明,我为什么要接受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认为,只要自己在家里有足够的话语权,妻子就一定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沈穗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不可能的!你讨厌一个人,你们生活得再久你还是会讨厌他!这是习惯不了的!”
贺决云说:“那你应该讨厌你丈夫。”
“可他是我自己人!我拿他当家人!”沈穗激动说,“一个人迁怒的时候没有道理的,涉及感情的事情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讲道理?所以我讨厌董轩轩!丁陶对他越好,我就越讨厌他。他表现得越懂事,得到越多人的夸奖,我就越厌恶他!”
贺决云被她的疯狂所震动,无法将她与之前那个软弱的美妇人联系在一起。她被激怒的时候原来会爆发出这么澎湃的负面情绪。
一个正处在转变期间的丁希华,每天面对这样的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贺决云干涩问道:“就因为他不是你的孩子?”
“对!”沈穗飞快地说道,“因为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来到了我的家里!因为他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于是把我变成了一个外人!外人!我的人生都被他毁了!”
审讯室,以及放映室里,都是一片寂静。
谢奇梦听见一阵沉重的呼吸,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发出的,赶紧闭上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听着让他感到一阵恐慌。穹苍当初也是这么毫无征兆地来到他的家,但是他们相处得并不好。
那段时光已经特别遥远,甚至让他感到陌生。毕竟穹苍在他家里只住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谢奇梦正在回忆,察觉何川舟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回视过去,那极具穿透力的眼神让他浑身紧绷,吞了口唾沫。
何川舟说:“很多人的情绪是不冷静的,这就是许多案件,单从动机的角度,无法确认凶手的原因。案件的背后,有各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能够掌控情绪,保持冷静,其实并不一定是个缺点。如果丁希华可以从小得到正确的引导,或许会成为优秀的刑侦或司法人员。当然,敏锐的情绪感知同样是一种天赋……嗯,会努力也是一种天赋。”
谢奇梦:“……”为什么感觉最后那句话是她绞尽脑汁为了安慰自己才勉强补上去的?
·
贺决云等沈穗痛哭过一阵,逐渐稳定下来,才继续和她说话。
“你那个时候,跟丁希华都说了些什么?”
提到自己的儿子,沈穗又低落下去。她整个人仿若沉到谷底,声音也变得缥缈。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希华跟普通的小孩不大一样。他不怎么哭,也不怎么受别人情绪的影响。特别聪明、懂事、独立。我以为这些是优点,是我教的好。我觉得他特别早熟,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了。”
“董轩轩刚冒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希华平时要上学,丁陶白天不在家,董轩轩还没办好手续,不能去幼儿园,就算有保姆,我还是会经常看见他。他有很多的坏习惯,他妈妈经济条件不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好好教他,还经常对他打骂,但是……”
沈穗低着头,眼泪再次呛了出来。
“但是他跟希华完全不一样,他对别人的情绪特别敏感,看见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虽然知道我讨厌他,可是……”
沈穗抿了抿唇角,讽刺地笑了出来。
“他发现我难过,还是会走到我身边安慰我。会朝我笑,会抱着我的腿,给我送吃的。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家里面,真的会关心我的,居然是他。”
董轩轩总是跟个蜜蜂一样在她身边转来转去。顶着一张可爱的脸不停傻笑。他叫自己丁妈妈,说她长得好看,还说他母亲人也很好,他有一点点想回家。
他母亲哪里好?他母亲跟她一样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罢了。
就因为他母亲的无常,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要做让人伤心的事,要讨好那些失格的大人。见到他沈穗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早熟。
贺决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其实不讨厌他,我只是恨丁陶。丁陶喜欢这个儿子,我就刻意挑他最难受的话说。”沈穗两手捂着脸,声音哽咽地几乎听不清楚,“丁陶不接我的电话。希华早熟,他以为他是成熟,所以我会跟他说,让他转告他爸爸,也希望他能帮我劝一劝。我会跟他抱怨,我冲动的时候特别口不择言,我以为他不会当真的。”
沈穗神色恍惚:“那时候,希华问过我好几次,是不是董轩轩消失,我们家就可以恢复正常了。我都说是。我说你爸现在把心放在他的身上,你不可以把他当弟弟。然后……”
贺决云见她说不下去,主动将后半段补充完整道:“然后没多久他就死了。”
沈穗点头。
沈穗永远记得,她和丁陶闻讯赶到河边时,丁希华站在岸上,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场景。
他紧皱着眉头,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困惑。与他同龄的几个孩子已经慌了神,连语言都表述不清楚,几个女孩子更是哭得快要晕厥。
沈穗看着丁希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明白,是自己的儿子杀了董轩轩。
那一刻,她感受到全身被无比的冰凉所包裹,努力张开嘴,竟哑然失声。
她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意识到自己都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沈穗说:“董轩轩很听他的话,他当时把人带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但还是被附近一个来钓鱼的村民看见了。”
“丁陶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只能保。他让律师出面,买通了那个村民。因为希华未满十四岁,就算说出来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何况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村民收下钱就走了。”
当时丁希华牵着她的手,问她:“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冷漠跟迷茫,让沈穗感到有些可怕。这个少年根本不清楚什么是杀人,什么是死亡。身为成年人的她知道,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丁希华解释这件事。
她抓着丁希华的肩膀,告诉他,他要装作很伤心的样子,他要学得跟他同学一样张皇无措,他要扮演好一个正常人,从此将这件事情永远埋在心里,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丁希华问她:“我不是正常人吗?”
沈穗那时候已经快要疯了,她觉得自己也是半个凶手,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董轩轩的脸。她不相信为什么丁希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本来就没什么抗压力,声音不受控制,脱口而出地回答了他:“你不是啊!”
丁希华是什么反应她已经忘记了,应该是很失望,很难过。他听她的话,悲伤地送走了董轩轩,从此再也没有提过。他跟董轩轩一样,学会了看眼色,讨好人。
“我希望,我们都能忘掉这些事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沈穗的目光没有焦距,“可是好难啊,不行。我对他的戒备,他察觉到了。”
所以丁希华才会在房间里摆放那么多的照片,因为他正常的家庭,从此只存在在照片里。
明明,明明他的本意是为了挽回,他听从了母亲给他的建议。
沈穗软软地伏在桌上,轻声道:“我不敢再跟他说那些话,甚至不敢跟他随便说话。还好,他后来就经常住校了。我好不容易走出来,本来都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没想到又开始了。”
贺决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摇头道:“他从你们身上,学到了最糟糕的东西。”
憎恨、恶毒、谎言、冷漠、自私、不负责任……
他就像被母亲利用,然后无情抛弃一样,失去了原本还可以维系的家庭,也失去了融入这个世界的机会。
也许他就是在这件事情里明白,亲自杀人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玩弄人心更为快乐。他能从别人痛苦与沉迷中得到对自己少年时期的补偿。
贺决云低头确认了一遍时间,发现董轩轩的死亡时间,就在丁陶阻挡救护车通行,致洪俊妻子错失抢救时机的前两天。
丁陶丧子,听见救护车上的司机在喊孕妇急救,突然起了卑劣的心理,所以没有让行,又促成了一起新的悲剧。
贺决云放下文件,五味杂陈道:“沈穗,你这样,真的没资格做一个母亲。”
沈穗啜泣:“我知道我错,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改。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丁陶呢?你又杀了他。”贺决云说,“你是真的想要悔过吗?还是永远都在找借口逃避。”
沈穗抬起头,透过朦胧的双目望向他。
贺决云低缓的声线,犹如催眠一般撩拨她的神经。
“你杀了他儿子,又杀了他。到最后,连真相都不留给他。沈穗,这样的压力,你背得起吗?”
·
另外一边的房间。穹苍与丁希华对视许久,二人两两相望,除却最初的两声招呼,就都没有再出声。
丁希华问:“你不跟我聊聊吗?”
“想跟你聊聊的。但是我在想,我应该要从哪里说起。”穹苍随意找了个话题,“你的监狱生活怎么样?”
丁希华淡笑:“你就这么胜券在握?”
穹苍说:“你本来就已经输了啊。你不是正在享受你的监狱改造套餐吗?”
“我未必就是输了。”丁希华伸出手示意,嚣张道,“我最多坐个五年,或者十年。等我出来的时候,我还很年轻。我在里面一定好好改造,学习知识,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世界是为我们这些天才准备的。什么叫天才?就是从出生开始,注定要比普通人高上一等。你说对吧?”
穹苍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她说:“既然如此,那不如我跟你聊聊我学生的事情吧。”
丁希华笑了起来,靠到桌上,一脸认真听讲的表情:“早有耳闻,我很感兴趣。”
第75章 教唆
穹苍懒散地斜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在腹中组织着语言。
丁希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凶案现场直播 第83节
穹苍终于想好,以一派悠闲的腔调开口道:
“范淮……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应该很熟悉。你父亲出于某种原因,曾经给他做过伪证,为他入狱送上了关键的助攻。而在范淮出狱之后,你又帮忙杀死了你父亲这最后一个人证。为范淮的平反关上了最后一扇门。”
“我不知道。他……”丁希华喉结滚了滚,才将后面的字吐出来,“我爸爸,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当年做过什么。那时候我还小。我会杀了他,只是一场意外。”
穹苍说:“是吗?我只是觉得命运的巧合,简直令人拍手惊叹。”
丁希华撇撇嘴,说:“你是在奚落我,还是在讽刺我?你不是在聊你的学生吗?”
穹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
“除了范淮,我还有一个学生,让我印象深刻。”穹苍说,“他跟你有一点像。他非常的聪明,有轻微的社交障碍,平时沉默寡言,不擅拒绝。他有着超乎常人的空间思维能力和数学计算能力,所以他的数学学得特别好。”
穹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但是,一个有着天才头脑的人,不一定有足够的经济头脑。纵然他十分的聪明,他也仍旧在做着最普通、最寻常的统计工作。每个月拿一万多块钱的工资,为了房车、婚姻、家人,而四处奔波。因为性格的原因,他经常替同事做着繁重的工作,却等不到升迁的机会。他的生活过得很不开心。”
丁希华说:“能力不仅仅包括于智力。单纯而不会运用的能力,是会被计算机所取代的。”
“你说的不错。”穹苍道,“他是一个很完美的学生。认真谦虚地对待师长、友善温柔地对待同学。性格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懦弱,即便是受到类似欺凌和勒索的行为,他也会选择逆来顺受。他讨厌说话,讨厌交流,讨厌展示,讨厌竞争。有时候我光是看着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惫。”
丁希华两手环胸,说:“听起来,我不认为我跟他有哪里像。”
穹苍竖起一根食指,让他不用着急,接着道:“就算是我,也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见过任何类似于怨怼、憎恶、痛恨之类的情绪。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表情,都在描述说他是一个老好人。他在漫长的社会教育中,根据他人的行为表现,很好地学会了伪装自己。完美地扮演着他给自己设定的人设。”
丁希华不以为意道:“不好意思,如果是我的话,我更喜欢高调的人设。”
“他享受别人对他是一个‘好人’、‘懦弱’之类的评价,也享受躲在网络的背面,看着所有不明真相的人对凶犯进行最恶毒的唾骂,却又一次次与他擦肩而过。可以说他沉迷于此。这种极端的反差,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成就感。”穹苍张开双臂,“‘看,我一直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谁又能认出我是真正的凶手?’。所有的社会精英人士,都在接受他的愚弄。”
丁希华换了个姿势,歪头看她。
“而他最享受的,是不停地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他认为,那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他很崇拜我,准确来说,是膜拜,甚至将我视作神明。”穹苍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从第一次动手,到警方正式将他抓捕归案,四年期间,他一共杀了二十三个人。为了表示对我虔诚的信仰,他将凶案现场进行装饰,留下了许多关于我的线索。导致我被警方严密监控了三个月,连上课都得不到自由。不管我如何给他们进行分析,他们都坚定不移地认为,我才是真正的凶手。当时我甚至怀疑,这是某个极度憎恨我的仇人对我的报复。”
丁希华闷声笑了出来,说:“这样拙劣的手法,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排除你的嫌疑吗?”
穹苍也笑:“说真的,我十分讨厌那样的感觉,因为看着一群苍蝇在你面前乱晃,任何人都会感到厌烦。我希望他们能够聪明一点,就算不够聪明,也要学会听取意见。不要随随便便一受人挑唆,就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更可怕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之中还有人以为,是我在幕后唆使我的学生犯罪,像盯着一匹恶狼一样地盯着我,每年都要对我进行没有一点用的犯罪倾向测试。如果心理测试真的有用,连我的学生都可以避开,他们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过不了考核呢?”
丁希华点头:“所以能力不同的人,是难以交流的。我们的世界不一样。”
穹苍喝了口水,继续道:“他被逮捕之后,行刑前要求见我一面。我去跟他聊了很久,然后我发现,他就是一个极尽自私、卑劣,又懦弱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跟他的天分没有丝毫的关系,不过是给他多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穹苍很失望地说:“他跟你不一样。他没有帅气的外表,没有殷实的家庭,没有社交的手段。他就是一个普通平凡,又性格阴郁,处处被人看不起的失败男人。所以,他通过杀人,来享受支配生命的快乐。因为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摒弃尊严,会低低地伏在地上,恳求他放过自己。他将自己被欺辱的愤懑,全部发泄在了那些死者的身上。”
丁希华说:“本质,只能欺凌弱小。”
穹苍说:“对,他挑选的所有杀人对象,要么是社会底层,要么是单身独居。从孤苦无依的老朽,到背井离乡的工人,亦或者是,无法申诉的性工作者。这样死者就不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警方会错失很多重要的证据。他见到我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像瘾君子那样的疯子。他喊我过去,只是为了问我一句话。”
丁希华:“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他是不是表现得很完美。似乎在寻求我的肯定,我觉得相当之莫名其妙。”穹苍说,“我说不是。因为正常人,不会每次微笑的时候,都保持在同一个弧度。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已经走在了变态的路上。”
丁希华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越发觉得她的眼神幽暗深邃,与之对视,会有种被旋涡吸收的错觉。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突然问道:“传说是真的吗?你真的能看见吗?是线条、代码,或是别的什么。”
穹苍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都有吧,再加上一点感觉。所以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谎,我看的出来。”
“真是奇迹。”丁希华赞叹道,“简直就像上帝特别修改过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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