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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千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将浴池填满温热的水,宫人们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见屋里没人了,陆铮才掀开掩得严严实实的帐子,也不多话,直接抱了累得睡过去的妻子过去洗漱。
二人折腾到后半夜才歇下,第二日,陆铮是照旧要去上朝的,他虽还未登基,但朝堂一日都未落下。
新国建立,里里外外的事情一堆,陆铮是那种既然做了、便定要做好的性子,绝不肯认输的那种。
陆铮起得早,悄无声息的走,又特意吩咐了宫人,不许教人打扰了殿里歇着的知知,等到了辰时末,叫御膳房送些甜口的早膳过来,宫人无不应下。
但真到了辰时末,没一人敢去唤殿内睡着的知知的。
还是青娘见时辰差不多,主动揽了差事,在一众宫人感激不尽的眼神中,入了寝宫,用湿帕子唤醒了知知。
知知哈欠了声,揉着发酸的腰,慢吞吞爬起来,“什么时辰了?”
青娘便服侍她洗漱,边道,“辰时末了。”
“珠珠和廷哥儿那边用了早膳没?廷哥儿没闹吧?”珠珠一听这个时辰了,便问。
“都用过了,小娘子一大早便醒了,去找了小郎君,姐弟俩一起用的。用了早膳,乳母和侍卫们陪着去逛园子了。”
知知倒不担心有人害姐弟俩,乳母加上侍卫,侍卫又都是夫君自己亲自挑的人,用了很多年的,尤其是珠珠身边的那些侍卫,据说夫君还打算,让珠珠出嫁时带着的。受了欺负了,立马就能叫人揍回去。
只是,也不晓得哪家的小郎君这样倒霉……
知知忍不住笑了起来,青娘不知她在笑什么,倒也不问,只是在看见自家主子雪白脖颈上红色的痕迹时,默不作声将挑出来的衣裳收了回去,换了件高领的裙衫,复又走了过来。
穿好衣,御膳房也将早膳送过来了,杂七杂八摆了一桌子,大部分都还算合胃口,知知怕浪费,比平时吃多了几口。
她吃完了,宫人来收拾残羹,知知含笑吩咐,“下回教御膳房少做些。”
宫人忙不迭应下。
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似是有女子在哭泣哀诉什么。
语调柔软,泣声阵阵,好不可怜。
第116章 二更
知知闻声抬头, “外边是谁?”
宫人们立即跪了一地,着急忙慌彼此看了几眼,没人敢开口。
知知不怪罪众人, 朝青娘看了眼,“青娘,你去看看,可是出什么事了。”
青娘应声出去,很快便神色难看回来了, 压低声音, 凑近知知身边,附耳道,“是些不知哪里跑来的女子, 求着要见您。”
知知不傻,她才刚入宫,便找上门,明摆着冲她来的,可见这宫里还是人多口杂,日后还得费些功夫立立规矩才是。
眼下, 知知却只是颔首,“既是来找我的, 让她们进来。”
青娘似乎不大愿意,但还是出去了一趟,过了片刻,她便回来了, 身后跟着七八个女子,生得貌美,身姿婀娜纤细, 只是打扮得略凄惨了些,衣衫污得厉害。
青娘冷着脸,朝那几个女子道,“这便是我家夫人了。”
颦美人等彼此看了眼,忙跪了下来,姿态柔顺至极,娇声道,“拜见娘娘。”
“你们是何人,寻我,又为了何事?”知知温声道。
几个美人都有些慌乱望向了为首的颦美人,几人自昨日晓得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们,士族之女由家中以万两银领回,剩下的,则放出宫去。
恰巧几人都是凭着貌美,被少帝幸了,才过上好日子,自是不肯再回民间,去过那等苦日子。
几人一寻思,颦美人在几人里最有巧思,平日也更得少帝喜爱些,便由她拿了主意,几人掏空了家底,收买了太监,叫人偷偷放她们到前殿了的。
颦美人有几分小聪明,打听来昨日知知入了宫后,便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区区一个农妇,怕也只是中人之姿,不过是比她们走运了些,才嫁了这样的夫君,麻雀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可麻雀得有麻雀的自知之明,不能绝了她们的路不是?
颦美人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一双美目就湿了,两行泪儿顺着脸颊流下来,美人落泪,虽狼狈,但倒还算赏心悦目。
只是女子到底更了解女子些,知知一看这美人的作态,便隐隐明白了些,也不吭声,只沉默看着颦美人掉泪,更别提安慰几句。
颦美人等了半天,没等着一句安慰,只好不作那些娇态,泣声道,“奴婢们乃宫女子,都是命苦人,伺候过废帝。如今废帝被废黜了,奴婢们便如浮萍一般,飘忽不定,还盼娘娘给奴婢们一条活路。”
她说完,几个美人们迫不及待开口,娇声哭泣着道,“颦姐姐说得对,奴婢是宫女子,在宫里半辈子了,实在没去处了。求娘娘给条活路啊……”
“奴婢也是,奴婢是被卖进宫的,早已没了亲人。若是要赶奴婢走,奴婢倒不如寻口井,至少还死得干净。”
“奴婢求娘娘给条活路……”
七八个娇弱美人,就那么跪了一地,哭的哭,磕头的磕头,不说她们求的是什么,单是那气氛,换个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来,怕是早就投降服输了。
偏偏在她们面前的,是同样身为女子的知知,她虽对几人的自述有几分同情,却没心软糊涂。
青娘厉声,“几位娘子是可怜,可那与我家夫人又有何干?要说事便好好说,要死要活的,我家夫人心善,不怪罪几位娘子,我却是看不过眼的。还不快些住嘴!”
几人被青娘一顿训斥,收敛了几分,虽还是低声哀泣着,但至少没寻死觅活的了。
知知仔细打量了各色美人,发现废帝的喜好别样相似,几名美人都是娇弱无力,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为了邀宠而故意如此。但倒真如几人自己所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那你们求我,是想要我如何?你们不愿意出宫,想在宫中谋个差事?”知知淡问。
谋个差事?
那自是不可能的,当奴婢她们早就当够了。
颦美人眉间微微一蹙,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柔弱道,“奴婢……奴婢们,愿意留在宫中,伺候陛下和娘娘。”
几个美人都跟着一道说,“奴婢也愿意。”
知知险些被逗乐了,要说生气,要有也有些,大清早的被一群人打扰,她好心问几句,竟还是来自荐的。但更多的觉得好笑,不知是宫里的规矩特别些,还是如何的,至少她在江家时,从未见过有妾室敢到阮夫人面前自荐的。
难道是她看着脾气特别好?
青娘被这群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她本就觉得几人不怀好意,如今更是恨不得把人给撵出去了,怒瞪着几人,好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但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嘴上自是不能说的,青娘勉强客气道,“几位娘子说笑了,你们既然伺候过废帝,如何还能伺候陛下。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想来几位总是懂的。”
颦美人不遑青娘会开口,但见坐在那里的知知并未开口呵斥,怕也是默许青娘的说法,心中一急,忙道,“娘娘,奴婢愿意以娘娘唯首是瞻,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
知知见她竟还这样固执,只摇摇头,没吭声。
颦美人等人一见主意落空了,心里一急,也开始口不择言了,“娘娘,陛下登基后,后宫迟早要添新人。娘娘如今帮衬奴婢一把,奴婢日后便是娘娘的人,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总好过那些身份尊贵、不服管束的士族娘子。娘娘觉得奴婢说得可对?”
“奴婢在宫里多年,最是晓得,娘家式微的妃嫔,过得有多难!娘娘何不收下奴婢,奴婢定然效忠娘娘!”
“娘家式微?”知知眨眨眼,才知道在后宫众人心里,她是个娘家式微的原配,估计还要加上几句“走了狗屎运”、“人老珠黄”之类的话。
倒不想,她人才刚到,“名声”居然很有些了。
知知倒不生气,一旁的青娘却气得手抖,脸上表情十分难看,呵斥道,“哪里来的奴婢,竟敢这样胡言乱语!”
又转头对知知道,“夫人不必与她们多说,免得污了夫人的耳朵,教人绑了,丢回后殿去!”
青娘开始喊侍卫进来,颦美人几个见到那腰间揣着刀的侍卫,开始慌了,一个劲儿挣扎着。
颦美人着急扭头,用着巧劲儿,从侍卫手中挣脱,猛的朝知知的脚下扑过去。
还没摸到知知的鞋,便被人从后拎了起来,朝一旁一丢。





嫁千户 第93节
颦美人感到身子一悬空,稀里糊涂就滚了出去,疼得□□着,却见满屋子的侍卫全都跪了下来,连方才对她们毫不客气的青娘,也跪在地上。
一只黑色、绣着祥云的靴子,从她面前踏过去。
颦美人抬起头,便见到一个男人,身形高大,容貌冷厉,此时却低着头,一脸温柔地护着新娘娘。
确认知知没受伤,陆铮直起身,神色冷冰冰看向跪了一屋子的人,冷冷道,“怎么回事?”
问完,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神,瞥向还滚落在一侧的女子。
方才他一进门,便看见这女子扑向自家妻子,险些被那一幕骇得吓破了胆。
颦美人被看得后背生寒,平日里柔弱乞求男子怜爱的本事,半点都想不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众人一起,匍匐在地。
青娘鼓起勇气,低着头,一句句把方才的事情说明白了,道,“回陛下,方才夫人正用了早膳,这几位娘子便要闯进来,说要见夫人。见了夫人后,又一阵胡言乱语,非要伺候陛下和夫人,奴婢方才正叫人送这几位娘子回后殿去。几位娘子却不肯……”
陆铮语气阴冷道,“后殿的人?”
他分明叫人封了后殿和前殿的宫门,就是怕那群麻烦跑出来,如今倒好,宫门还封着,人却跑出来了,这群惹人烦的女子,居然钻到了前殿来,竟还扰到知知面前了。
看来这宫里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挨打就不知道怕疼了。
颦美人几个也都反应过来,明白过来,这个忽然闯进来的男人,便是新帝。
有个胆子大的美人,鼓起勇气抬起头,想要不动声色用自己的容貌,勾引新帝,哪晓得刚一抬头,便被新帝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得腿一软,跪都跪不住了。更别提勾引了。
“既然后殿不乐意待,那便去做杂役。来人,把人带下去,送她们去该去的地方!”陆铮冷冰冰道。
很快有侍卫进来,把颦美人几个带了下去。
如花似玉的美人们,方才还坐着美梦,满心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在枝头做凤凰的,却不想,自己居然又要回去干老差事,而且比起以前,更苦更累,几人欲哭无泪,悔得肠子都青了。
处置了颦美人等人,陆铮又罚了那些没守住寝宫的侍卫和宫人。
“自去令一百军棍。另外,去审,是谁收了好处,将人放到前殿来的,捆了送来。”
如何处置,陆铮心里自然早已打算,他夺下这座皇宫后,几乎没杀一人,如今看来,却是他太过仁慈,教旁人以为,他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了。
青天白日的,让人钻了空子,进了他的寝宫,欺负了他性子温柔善良的妻子。
他不打算轻易放过那些人,但当着妻子的面,倒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一句捆了送来。
至于那些血腥的、凶残的一面,他则极其不愿在妻女面前显露。
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一面,原本就是用来震慑朝臣士族的,回到家里,他就不是陛下,而是知知的夫君、珠珠和廷哥儿的爹爹了。
第117章 粗鄙农妇
后宫一出事, 宫外的士族便立即听见了消息。
废帝在位时,后宫犹如个筛子,到处是漏洞, 除了他自己相中的美人外,更多是士族送进宫的女儿,身份高些的嫡女,给个妃位嫔位,身份低些的庶女, 也多少有个名分。
但无论怎么说, 射阳士族,没有哪一家是没有送女儿进宫的。
一见陆铮有意整治后宫,士族们俱慌了, 关起门来,就开始琢磨。
骆氏。
骆家算是送女儿进宫相当早的那一批,废帝还未登基,嫡女骆宁兰便入了宫,后为废帝生下三公主,很快便升了妃位。
骆宁兰的父亲, 骆家二房的当家,一进屋, 便听到屋里哭哭啼啼的声音。他拉开帐子,见到妻子又在哭哭啼啼了,忍不住厌烦道,“哭什么?我一天到晚在外受气, 进了家门,还得听你嚎丧!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骆二夫人委屈得要命,嗓门比骆父更大, “我哭什么?我还能哭什么,哭我命苦的女儿啊!我的兰儿啊,为了骆家进了宫,她风光时,骆家也是跟着享福的!现在好了,改朝换代了,兰儿落魄了,没人理会我儿的死活了!”
骆父心烦,“我何时说了不管兰儿?!”
“你是没说不管!”骆二夫人抹着眼泪,起身气愤道,“可你当不了骆家的家啊!还不是事事听你大哥的!”
“又关大哥什么事,你别没事找事!”
“怎么和他没关系!”骆二夫人气愤道,“我的兰儿在宫里,不知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可大房呢,大张旗鼓开始给颖丫头备嫁妆了!当我眼瞎耳聋了不成?大房急着送颖丫头进宫讨好新皇帝,哪里还顾得上隔房的侄女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哥那也是为了骆家,新帝登基,正是表态的时候。你以为光我们骆家想往宫里送人,别人家不送?你去满射阳问问,有哪一家不送的!”骆父皱眉看着妻子,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兰儿和别的宫妃不一样,她有个孩子,虽是个公主,但总归是废帝血脉。我自是想捞她出宫的,就算一辈子养在家里当姑子,我这个当爹的,也认了!”
骆二夫人见丈夫不像说假话,抹了眼泪,忙道,“那怎么办?你当爹的,不能不管兰儿啊!”
骆父甩开袖子,“我知道,先等着。新帝性子冷,且对士族不满,一时还不能那样快。颖丫头那里,你别犯糊涂,拦着不叫她进宫。她进了宫,若能在新帝面前有几分宠,到时候兰儿出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眼下非把人得罪死了,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骆二夫人心里不甘极了,以往骆宁兰在宫里,大夫人都要待她客气几分,更别提大房那几个侄女了,如今倒反过来了,轮到她去讨好侄女了。
可不甘心也没用,谁叫这废帝没本事,好好的皇位都叫人给夺了,害得他们家也跟着受牵连。
不忍又能如何,骆二夫人咬咬牙,“我记住了,我明日就去跟大嫂道个歉,颖丫头那里,我爷会好好笼络的。”
骆二夫人压着脾气,放低身段,次日,还真去了大房一趟。
骆大夫人看着二夫人在自己跟前赔笑的样子,心里快乐昏头了,虽说因新帝不喜,骆家遭了冷遇,一时门庭都冷清了不少,但能看到一向趾高气昂的二夫人这幅吃瘪的样子,她还是不合时宜的心里乐开了花儿。
骆大夫人看够了,才慢吞吞道,“二弟妹太客气了,我怎么会怪你,都是一家人,宁兰那丫头出了这事,你心里急,我也是知道的。”
没出事前,一口一个兰妃,兰儿。如今一出事,自家人改口比外人还快,就成了宁兰那丫头了。
骆二夫人脸上挂着生硬的笑,可背地里就差撕烂骆大夫人那张伪善的嘴脸了。
“听说家里有意送颖儿入宫,我这当婶子的,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得了件汉白玉如意,又添了几件,就当做给颖儿的添妆了。”骆二夫人面上笑眯眯道。
下人很快把玉如意并其它礼品送来了,骆大夫人瞧了眼那玉如意,当真是件好东西,嘴上却还要推辞,“这怎么好意思,都是自家人,弟妹你太客气了。”
骆二夫人,“都是我们当叔叔婶婶的一点心意,不算什么的。大嫂快别推辞了,推来推去的,还显得自家人生分了不是?”
“这——”骆大夫人佯装迟疑了一下,“勉强”点头,“那好吧,我就代颖儿谢过二弟和二弟妹了。”
“翠嬷嬷,把东西搬下去吧,叫颖儿过来,跟她二婶说说话……”
坐了这么半天,总算等到了这么一句话,骆二夫人要不是碍着有求而来,早就气急败坏走了。
还只是准备进宫,又不是真成了娘娘了,大房这丫头真把自己当贵妃娘娘了,她一个长辈特意过来,还要三请四请,给了东西才跟露面。
骆明颖终于姗姗来迟走来了,微微笑了下,“娘,二婶。”
骆大夫人疼爱将她唤到身边,先问了一通,“今日跟嬷嬷学规矩学得如何了?你可得好好学,那嬷嬷乃是娘花了重金请来的,不必当年教你宁兰姐姐的那个差呢……”
明嘲暗讽一通话,骆明颖倒没听出什么,一旁的骆二夫人差点没气得直接起身走人,不受这窝囊气了。
骆明颖低声,语气中又带了丝骄傲的道,“嬷嬷说我学得快,还夸我天资聪颖呢。”
“我的女儿,自是聪明的!”骆大夫人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把二夫人抛在一边,搂着骆明颖说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道,“来,你二婶今日可是来给你添妆的,快谢过二婶去。”
骆明颖袅袅上前,微微福身,柔声一笑,倒看得出有几分规矩,“侄女多谢二婶。”
骆二夫人牙都快咬碎了,却只能强笑着道,“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往后你进了宫,得了宠,帮一帮你宁兰姐姐,婶婶心里记你一辈子。你宁兰姐姐还没出嫁的时候,最疼你了。”
骆明颖微微蹙眉,却道,“婶婶可别提宁兰姐姐了,我晓得婶婶惦记宁兰姐姐,可如今废帝的身份摆在那里,姐姐的身份尴尬,还是不提的好。否则落到陛下耳中,怕是要教陛下觉得,是我们骆家不懂规矩了。待我进了宫,自会想法子求陛下放姐姐出宫的,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我也不忍心看她在宫里蹉跎岁月。只是,宁兰姐姐出了宫,可不能像以往那样高调了,也少出门,省得给骆家招了是非……”
骆明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骆大夫人非但没训斥她,反而赞同点着头,“颖儿说的是。”
还扭过头,对骆二夫人道,“弟妹你也放心,颖儿肯定不会不管她姐姐的。自家姐妹,能帮一把是一把。”
骆二夫人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却还只能咬着牙,还要谢过大嫂和侄女。
骆二夫人又坐了会儿,就坐不住了,起身走了。
骆明颖见状,没急着回屋,问大夫人,“娘,我何时才能入宫啊?陛下如今后宫空悬,正是出头的好时候,万不能叫人抢先了去。”
骆大夫人有一丝忧愁,“你爹在想办法呢,陛下不喜士族,我们家也不敢出这个头。况且,听说陛下接了位江娘娘进宫,是陛下还未发迹时便娶了的,情分不浅。会不会要封那位江娘娘做皇后?”
骆明颖不屑,傲气仰着头,“娘在担心什么?什么江娘娘,就是个身份低贱、走了狗屎运的农妇罢了,想来定是粗鄙丑陋,如何配得上陛下?陛下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如何能同一个农妇搅在一处,不过是惦记着往日的情分,给她几分薄面罢了。那农妇若是有自知之明,便该晓得自己配不上皇后之位。陛下怎会封那样粗鄙的妇人做皇后?”
骆大夫人听罢,虽还有一丝担忧,却也觉得有道理,道,“那我再去探探你父亲的口风,你啊,这段日子好好跟着嬷嬷学。”
说着,忽的压低声音,“娘给你找的这个嬷嬷,当年可是伺候过娴贵妃的,娴贵妃当年之盛宠,这嬷嬷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能学到一招半式,便够你在后宫站住脚了。别怕羞知不知道,陛下可不是那些士族郎君,他是乡野出身的,在榻上必是不拘小节的,你别什么都讲规矩,明白麽?”
骆大夫人说罢,骆明颖红着脸点头,“娘,我知道了。”
心里却是想,射阳大乱那一日,她远远瞥见了一眼,陛下骑在马上,身形高大威武,气势非同寻常,一看便和普通人相差甚远。只可惜,当时嬷嬷很快拉着她回府了,她根本没来得及露面。
这回进宫,必要讨了陛下的欢心,才不白费她这些时日花的功夫和心思。
若是能让陛下倾心于她,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骆明颖信誓旦旦想着,全身心投入到跟嬷嬷学规矩、学如何邀宠……等一众事情中,学得昏头昏脑之际。忽的,一个晴天霹雳劈得她大失所望,半晌都回不过神。
骆大夫人担忧看着她,劝道,“颖儿,你别难过……”
“娘——”骆明颖打断了她的话,又一遍问道,“娘,你确定没听错?陛下真的要封那个农妇当皇后?!封后大典和登基大典还在同一日?!”
骆大夫人晓得她接受不了,只能委婉道,“大抵是没听错的,你爹回来后,亲口同我说的。而且,皇后也不是农妇出身,她是战家女,听说是幼时流落在外,长大后认回的,这回封后,战家那位侯爷,也是要来的。”
骆明颖失落不已,听完了骆大夫人的话,又仿佛一下子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是战家的女儿?!那陛下定是看在战家的面上,才会答应封后的!战家狼子野心,陛下不想与战家起冲突,只能把皇后之位给她,定然是这样的,是不是,娘?”
骆大夫人迟疑犹豫了一下,道,“这……这大概——”
骆明颖却毫不在意她的回答,一口咬定,“定然是这样的,我还是要进宫!我一定要进宫!娘,你告诉爹爹,我愿意入宫,那江女成了皇后又如何,我就不信,我会比不过一个粗鄙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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