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王爷,狐妃要休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尖刺
穆展琅盯着他,嘴角一扬,冷笑一声。
“广陵王,是在昨日才抵达紫禁城,诸位或许有所耳闻。那究竟所为何事,诸位怕是有所不知。”
“广陵王,在进京途中忽遇刺客,恰好被寡人派去的军队救下,劫后余生。”
“寡人派去军队本是无意,只因四皇弟许久不曾进京,眼见着中秋将至,寡人心中实在担忧,便想着让成泽带兵去接应,却不想,竟阴差阳错救了四皇弟一命。”
话已至此,穆衍燃转身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到大殿之中,没有丝毫犹豫的双膝跪下,重重磕了头,而后将手中酒杯举过头顶,高声道:“微臣承蒙皇上恩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状,也都举起酒杯,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展琅仰头大笑,大袖一挥,道:“众爱卿平身!”
穆衍燃跪在那处,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方才起身。而后又行一礼,退回到座位之上。
他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朝自己行如此大礼,穆展琅顿时心情明媚,召了歌姬前来歌舞,开心一番。
穆衍燃回到低椅上坐上,表情依旧如常,甚至还自己为自己斟酒,布菜用膳。
白玉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有些担忧;可正是他这副模样,嘴边那些安慰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对面桌上的穆昭晨倒是对他这番作为来了兴致。记忆中,穆衍燃虽然不是一个爱争抢的主,但绝不是一个甘愿受气的窝囊废。
穆衍燃瞥了一眼身侧几次欲言又止的白玉婵,淡淡道:“本王无碍,不必担忧。”
白玉婵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竟然瞧见了她的忧虑。喜悦间,她连连点头,道:“妾身知道了,妾身知道了。”
穆衍燃没再说话,而是不停饮酒,时不时抬头欣赏歌舞。
白玉婵正小口吃着桌上的菜,她的余光一直瞧着身侧的人,心中有些窃喜。这酒她并未喝多少,但是烈性她倒是清楚得很,若是再照着他那样一杯一杯的酒不停歇地下肚,过不了多久就会醉了吧,那他……
再往下来,她竟然觉得有一丝脸红,暗自低声笑了。
可直至筵席散去,穆衍燃都未曾有一丝一毫醉酒的迹象,依旧十分清醒,倒是她有了一些醉意。
走出乾清殿,一股凉意铺面袭来,白玉婵不禁身子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肩头一暖,竟然是穆衍燃将外衫罩在了她的身上。
她感动非常,几乎要落下泪来,便主动地往他身侧靠了靠,想要倚在他的肩上。可是,他却不动声色地向旁侧移了移,与她保持着两拳的距离。
白玉婵掖了掖肩上宽大的外衫,也不再继续。
两人就此相顾无言,直至坐上了回宫的步辇。
冷情王爷,狐妃要休夫 第九十八章: 距离
筵席散去,顾青柠并未回到椒房殿,而是坐着轿子去到了穆展琅的养心殿。
方才在大殿之上,他虽与自己一同走进偏殿,但在他与德海吩咐了什么后,便寻不见人影了。
只叫一个宫人来与她说,今日筵席劳累,务必早些回椒房殿,喝杯参茶,早些休息。
顾青柠一听,便知此事有些蹊跷。两人的关系说得好听些是相敬如宾,可是实际上,除了鱼水之欢时,他会在自己耳边说些贴心的话,又何时会对自己这般体贴入微。
到了养心殿,殿外的宫人不敢拦她,便径直走到了穆展琅的厢房。
门外的宫女、太监要去往常的多得多,似乎是他将屋内守着的人也都清了出来。还未走近,她的心里便有些答案了。
顾青柠又想起今日大殿之上的那些菜肴,心中怒火更甚,直接吩咐身后的翠云不要跟随,自己加快步子往寝宫去了。
门外的丫鬟率先瞧见了她,正欲出口阻拦,便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没了阻拦,顾青柠便准备直接破门而入,却被屋内突然传出的一声娇媚的呻吟声阻住了道路。
她的手搭在门栓上,久久不动,而后又慢慢捏紧。尖细的指甲在红漆木门上划过,发出闷闷的声响。
屋内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光听声音,便可判断那女子定然是一个妩媚女子,年纪尚小,却有些功利心。她那叫声里还掺杂着一丝诱惑。
这倒也不奇怪,穆展琅一向喜欢这种身姿婀娜,且又主动大胆的女子。
顾青柠在殿外站了许久,不知该不该进去。
只是这夜里的风确实刺骨,即便她穿着厚重的华服,也觉得凉飕飕的,尤其是这心里,似乎是结了冰。
“皇后娘娘,回去吧,莫要受了风寒。”
翠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满脸担忧着劝告着。
顾青柠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一字一句道:“翠云,本宫是当朝丞相的嫡长女;手握兵权的成泽大大统领是本宫一族,论着辈分,该是叫本宫一声表姐;朝堂之上,近有一般朝臣听命于本宫的父亲!”
她没再说下去,可身子有些摇晃,翠云想上前去扶,却不想顾青柠突然转身,破门而入!
她不顾什么端庄礼仪,发疯似的拨开那些随风飘荡,模糊了视线的明黄色幔帐,一步不曾犹豫地直接走到龙床边站定。
床上的两人还在卖力的诉说着相爱,似乎不曾注意到她的到来。
穆展琅身下的女子恰好偏过头来,眼神中划过一瞬间的惊愕,而后却是有些挑衅,甚至喊叫的更加卖力。
穆展琅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动作慢了下来,慢慢转过头来。
瞧见顾青柠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真真是露出的错愕,他当即推开那个女子,走下床去抱住她。
“皇后,你相信寡人,寡人只是喝醉了酒,这一切非我所愿!”
顾青柠只是定定地站着,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她是今日在乾清殿献舞的歌姬,眉眼之间与那女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知为何,那在眼眶中攒了许久的泪,在这时竟悉数涌了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居然只剩下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穆展琅久久得不到回应,怀中的人儿又有些颤抖,他心中疑惑,便抬头去看。
看见顾青柠的泪水时,他觉得心底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生生的疼。
忽然,他想起床上的女人,转身怒斥,道:“还不快滚!”
那歌姬本来是安然躺在那处等着后续,却不想是被穆展琅这样斥责,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胡乱地穿上自己那被撕得破烂的衣服,连滚带爬地跑着离开了。
穆展琅立即笑着看顾青柠,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像是哄孩子一般,轻声说:“柠儿不哭,寡人知道错了,再没下次了可好?”
说完,他便轻轻褪去她的衣衫,只剩下一件里衣。他抱起她,向床边走去,又一手扯掉方才那女子躺过的底被,将顾青柠轻轻放在床上,而后自己躺在她的身侧,为两人盖上被子。
穆展琅侧过身子,一手握拳,抵在头边,就那般目光温柔的瞧着顾青柠,道:“柠儿,睡吧。寡人再也不会了。往后,寡人的枕边人只你一人。”
顾青柠只是看着他,并未言语,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朝阳殿。
穆衍燃与白玉婵抵达宫殿时,院子里一边漆黑,空无一人。
“这群丫头怎么这样不懂规矩,主子们还未回来,便就自顾自地睡去了?”白玉婵皱着眉,心里想着的却是终于抓住了陆青歌的不是。
“是本王让她们今日早些歇息的。”一路沉默不语的穆衍燃在此时突然开口。
白玉婵心中有些不悦,慢慢这些话语再正常不过,她却就是觉得是他在维护陆青歌!
“王爷宅心仁厚,自然是她们的福分。”她不再多说什么,便开始专心制造与他独处的机会,“那便由妾身伺候王爷梳洗吧。”
穆衍燃不假思索,直接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本王已经递了折子上去,若是得了皇上应允,明日便可离开皇宫了。九戒负伤,阿珩受惊,本王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想早些去柳之舟府上去瞧瞧他们。”
话已至此,白玉婵也不好纠缠,只得老实行礼,往后寝宫去了。
穆衍燃进了寝宫,谨慎地打量了四周,才小心翼翼拿出了那藏在袖口的纸条。
这是宴会散去时,穆昭晨趁乱塞给他的。
“待离开皇宫,与四皇兄在晋州再聚。”
穆衍燃走近烛台,将这纸条引了火,就在手中燃烧,直到火苗要接近自己的指尖。
他冷眼看着桌上那堆黑色的灰烬,目光深邃。
屋外的月色依旧透着凄凉,随着夜深,那轮散发着幽幽寒光的明月被隐在薄云身后。大地遍地是它的寒霜,似乎踩下去还有吱呀吱呀的声响。
穆衍燃轻轻吹散了那团灰烬,脱去外衫,走向了床榻。
冷情王爷,狐妃要休夫 第九十九章: 跟随
亲眼看着春兰姑姑那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那条青石小路也终于是没了任何光亮,陆青歌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你如今该怎么办?”她转过身,看着还悬浮在空中,看着春兰背影暗自神伤的小桃,道,“还回那棵桃花树里吗?”
小桃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她木讷转身,表情委屈的看着那棵不再发亮的桃花树,道:“出来了,便回不去了。”
“那你该如何是好?”陆青歌皱眉,心中有些自责,她仍是觉得将她引出来是自己的问题。
小桃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一丝慌乱,道:“桃花树容不得我,我便去找其他树种,总是能找到新的宿主。”
陆青歌打量了四周这破败的环境,不由得开口寻问:“在这?”
小桃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环顾四周,将这毫无生机的院子打量了个遍。
她似乎是不能接受昔日的繁华竟然落魄至此,许久许久未说一个字。
“这里与记忆中的确实有些出入……”终于,她喃喃开口,目光仍是在院子里流转,似乎是又瞧见了这里昔日的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场景。
“或许,你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也许,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同伴。”陆青歌明白她的那种心中有巨大落差的感觉,便情不自禁产生了共鸣,忍不住为她出谋划策。
“或许,你可以去终南山!那里是仙山,有天地日月间的精华,还有一个和蔼的风行尊者,他一定会善待你的!”
说起这些,陆青歌的心中不断涌出酸涩。她想师傅了,师傅对她极其宠爱,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想起了风行尊者那和蔼亲切的微笑,她的脑中又划过她甘愿放弃一身修为时,师傅那痛心又心疼的表情。
她曾经以为,她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会让风行尊者祝福她的;可是,她却生生证明了她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小桃对她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屑,用鼻子出了一口气,两只小胳膊在胸前交叉,垂眸俯看着她,道:“你也知道终南山是仙山?那岂是你一届小妖可以随意踏足的?竟还在此处与我说什么那山上有些什么,我怎么敢轻易相信?”
陆青歌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现在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桃看着她欲言又止,神情悲伤,心中有些发虚,方才嚣张不屑的样子也都收了起来,一时间心有愧疚,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踌躇间,陆青歌已经开了口:“那便由你去吧,我先回房了。”
“哎……”小桃想要出口挽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撇着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开。
陆青歌回了房后,繁枝已经睡下了。屋里静悄悄的,又是一片漆黑,更让她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她并没有直接睡下,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托着腮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她没有亲人,她的亲人只有终南山的风行尊者还要青宸兄弟,还有那些师兄弟们。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山下飘零一年之久了,也不知师傅现在怎么了,还会不会时常记挂着自己,又是否知晓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
看得久了,她终于感受到了困意,便起身往床榻走去。
这一转身,让她原本因为困倦而半睁的眸子瞬间瞪大,她险些叫出声来,幸亏反应迅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她的面前,小桃正漂浮在半空中,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如何在此!”陆青歌虽然惊讶十分,却也得压低声音,不能惊扰了熟睡的繁枝。
小桃一脸幽怨,似乎极不情愿出现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吗?”说着话时,她似乎是气鼓鼓的,“你走后,我本想去寻找新的住处,却不想这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得跟着你!”
说完,她还瞪了陆青歌一眼,满脸不悦。
陆青歌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要这样说,你以后便只能跟着我了?”她试探地发问,但心中大抵有了些想法。
小桃斜着眼睛看她,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陆青歌笑了笑,觉得以后有她跟着也不算太坏。
见她笑了,小桃发作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这身衣裳明明就是宫女才会穿得,我若跟着你,怕是会吃不饱穿不暖!”
陆青歌这下笑得更欢了。她本以为她这些年在桃树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不想她居然还懂得许多。
“你居然还要吃饭穿衣吗?”看着她那透明的形态,陆青歌不由得怀疑起来。
小桃也能愣了愣,下意识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树中沉睡许久,这些琐事我有些记不清了……”说话时,她似乎有些心虚。
陆青歌浅笑,伸出手让她站到自己的手心。小桃也是看出了她的用意,也没反抗,直接飞了过去站好。
她又忍不住戳了戳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柔着声音道:“你且安心,我即便是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绝不会委屈你,可好?”
小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再有那么多的嫌弃。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歇息,这些琐事明日再说。”
见小桃点头,陆青歌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梦溪姐姐,你怎么还没睡?”这才刚转身,身后就响起繁枝迷迷糊糊的声音,“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陆青歌步子一顿,扭过头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随口胡诌道:“你莫不是听错了?我没有说话啊。”
繁枝刚从睡梦中醒来,睡意还未完全消散,也顾不得去思考,便胡乱地应着,而后又躺了回去,沉沉睡下了。
陆青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小桃也钻进了她的被子,赌气似的背对着她。良久,她突然闷声斥责了一句“蠢”。
陆青歌并未在意,只是笑笑,便闭上了眼睛。
冷情王爷,狐妃要休夫 第一百章: 变故
陆青歌苏醒过来时,下意识便是去瞧身侧的小桃,却是什么都没有。再一偏头,繁枝已经坐在铜镜前打理打理发髻了。
看她神色认真,她便闭了嘴,自觉此时不便再询问些什么。
陆青歌坐了起来,垂头思索着小桃能去何处。许久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末了,便以她绝不会遇上危险结束,而后慢吞吞下了床。
她的动静吸引了不远处的繁枝,她投了目光过来,笑着搭话:“梦溪姐姐,你也醒了啊。我还准备梳好发髻后,便去叫你呢!”
青歌只是礼貌的朝她笑笑,而后道:“有心了。不过都是做丫鬟的,这些日常的作息我还尚且掌握。”她总觉得这丫头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不愿与她有过多交集。
繁枝也算识趣,只是笑了笑,便又转过身去。
就此,两人便再没多说什么,先后离开了厢房。
陆青歌刚到后院时,春歌亦是刚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瞧了她一眼,明明是波澜不惊的眸子,她却在里面瞧见了赞许。
“还在此处站着做什么?”下一瞬,她便又是那副严厉的模样,训斥着她手脚不利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收拾收拾,去王爷屋外侯着?”
陆青歌欠身,端起备好的一盆清水,和一碟盐粒还有一块乳白色的手巾,迈着小碎步朝穆衍燃的寝宫去了。
“你又在此愣着做什么?”这厢,春歌又将矛头对着繁枝,一双眸子里似乎透着寒光,“还不去膳房备早膳?”
繁枝连忙欠身,朝着膳房跑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陆青歌到了穆衍燃的寝宫外,静静的等着。
片刻过去,仍是不见屋内传来声音;再抬头瞧这时辰,早已超过了他往常起身的时辰。
又想起昨日的中秋筵席,陆青歌心中有些担忧,便忍不住去敲了门,道:“王爷,您可起身了?”
屋内,穆衍燃早已换好衣裳,坐在桌边。他正仔细端详着握在手心的银铃铛。这铃铛,像极了彼时青歌脚裸上的那一个。今早他醒来时,就发现这铃铛躺在自己的枕边。
良久,他才被门外的敲门声拉回了思绪。他回过神来,顺手将铃铛放在桌上,而后开口道:“进来吧。”
听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陆青歌放心的走了进去。一进门,她便将手中的镶金小盆放到桌上,又递过盐水。
低头的瞬间,她无意间瞧见了那桌上的铃铛,一时的震惊让她下意识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她自然是认得它的,这是被风行尊者带回终南山时,他赠与她的。自记事以来,它就一直佩戴在她的身上。
穆衍燃正接过盐水,却不料她的手劲突然比方才大些,他始料未及,刚碰到杯壁时,一提,却未端起;陆青歌感受到他的力度,便立即收起思绪,将头低得更低。
他疑惑之间,又再试了一次,这次却是稳稳当当的端了起来。这让他不由得垂眸瞧了陆青歌一眼,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铃铛。
他并没有挑破,也没有去质问她。只是自顾自地漱口擦脸,方才那一小插曲并未发生。
“梦溪,你相信失而复得吗?”穆衍燃一边拿起搭在盆边的手巾擦着手,一边状似无意的向陆青歌发问。
青歌先是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桌上的铃铛,道:“奴婢早前听过一句话,叫作‘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奴婢想,这世上其实不曾有什么失而复得,不过是执念太深吧。”
穆衍燃看着她,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那该如何解释丢失之物又重回身侧?”她放下手巾,又开始发问。
陆青歌抿了抿嘴,道:“那便只能是有意者为之。”
她能感受到这次的对话暗藏玄机,但她十分不解,为何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肯放弃怀疑自己就是陆青歌的事情。
穆衍燃又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铃铛站了起来,道:“你先退下吧,告诉春歌打点着收拾收拾,待本王见过皇上,便启程出宫。”
陆青歌欠了欠身,也不再多言,只是端起哪怕用过的水,离开了他的寝宫。
那处,白玉婵也早已起身,坐在铜镜前,由着曼陀为自己,施粉黛,理发髻。
“王爷递上去的折子可有回应了?”
“还未得到消息。”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颇有些不佳,昨夜穆衍燃虽对她有温柔,却还是据她于千里之外。而现在,这眼睛似乎又添了一道细纹。这让她本就不悦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霜。
看着,她不禁心生忧愁,感慨道:“难怪世人皆说,这女人的青春最是无价。本王妃之前还是不以为然,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这距离上次食人精血,也不过短短三天,竟就支撑不住了。
“夫人,若不是丢了妖毒,您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曼陀梳着她的长发,不由得打抱不平道。
白玉婵在镜中白了她一眼,道:“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
“是。”见她眼中有怒意,曼陀便悻悻地闭了嘴。
两人沉默间,一只纸质纸鸢从窗棂间飞了进来,落在了曼陀的肩上。
她微微侧头,纸鸢便煽动着翅膀,在她的肩头上下跳窜着。
“夫人,王爷要去见皇上。”曼陀一边说着,一边将纸鸢放到手心,而后它边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了。
白玉婵眉头微蹙,立即警惕起来,道:“昨夜不是递了折子上去,为何今日还要面圣?”
“夫人,这些事情,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呢?”曼陀表情有些为难,小声说道,“不过,王爷倒还是吩咐了梦溪,让她告知春歌姑姑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宫。”
白玉婵一边担心着穆衍燃的安慰,一边又觉得梦溪这个名字着实刺耳。
又是她!这般大事,第一个知晓的却是她!昨夜他们两人相处时间那样之久,他倒是丝毫未向她透露!
“可能派出一只纸鸢跟着王爷?”
白玉婵压着怒火,眼下自然是穆衍燃比较重要,其他的人或事,她倒是还能忍。
曼陀越发为难,小心翼翼道:“夫人,那可是金銮宝殿啊,怕是这天下正气最为浓厚的地方了。奴婢修为尚浅,如何能在那处施法?”
听此,白玉婵也只能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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