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闺秀

这时金枝正从外面端了水回来，见自家小姐醒了，赶紧将水放下，眼泪汪汪地凑了过来，大手一把抱住林昭歌哭了起来。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都要把金枝急死了！”
林昭歌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眼看金枝这眼泪就要留在自己的伤口处，春萼从身后走过来一把将金枝抓住，说道，“金枝你在做什么！你都快把小姐压死了！”
金枝听到后赶紧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说道，“小姐莫怪！金枝就是一时高兴！没把小姐压坏把？”
林昭歌笑着摇摇头，说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对了，纪小姐呢？她在哪？”
春萼拿起擦脸巾来为林昭歌擦拭着脸和手臂，说道，“回小姐的话，纪小姐见小姐伤了，吩咐我们都不要吵醒你，刚刚一个人去为纪夫人还愿了。”
说完，春萼看了看窗外，“看时辰，估摸着纪小姐也应该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屋里的帘子被人掀开。
林昭歌以为是纪晓语回来了，却看见一脸冰霜的顾回朗走了进来。
林昭歌看了看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说道，“民女有伤在身，请恕民女不能起来向王爷请安了。”
顾回朗没说话，竟直接坐在了床边，看着林昭歌。
春萼见状，赶紧叫了金枝出去。金枝不明就里，想要说王爷是否不应坐在那里，却被眼疾手快的春萼一把拽了出去。
林昭歌看着顾回朗没说话，而顾回朗看了一眼林昭歌，发现她面色依旧惨白，便问道，“可吃了药？”
林昭歌点点头，说道，“回王爷，赵大夫已经为我开了药，昨夜民女昏迷着的时候，丫鬟已经喂民女吃了药。”
顾回朗见林昭歌神情坦荡，但依旧有些怀疑，便问道，“昨夜为何要替本王挡下那一箭？”
林昭歌未曾想到顾回朗这话中有另外一番意思，便说道，“民女也不知道，也许是一时情急。”
顾回朗蹙了下眉，看了看林昭歌，没再说话。
“王爷今日来可有何事么？”林昭歌见顾回朗半晌无话，一时间觉得尴尬，便打破安静的局面问道。
顾回朗站起身来，说道，“并无。本王只是来看看你。既然没事，那本王也放心了。”





相府闺秀 第057章被冷落之原因
“王爷可知道昨日行刺的是什么人？”林昭歌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问道。
顾回朗没有回答，只见林昭歌那思考的样子，抿了抿嘴，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林昭歌移回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遭此劫难。如果是周婉容，她并没有这实力，而且若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刺杀自己，一定会暴露。
难道这次真的是冲着顾回朗？自己竟是这次行动中的牺牲品么？
顾回朗此时回到房间，邢风已经在门口等候，看到自家主子后便紧跟其后回到屋内。
“可查清了？”顾回朗头也不回地问道。
邢风低头回答道，“回王爷，这次派来刺杀咱们的人似乎都是新训练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当时也都只是用弓弩暗杀，近距离打斗时也是用的最平常的手法，仿佛是故意派了这些人，查不到他们的底细。”
顾回朗薄唇紧紧一抿，“继续查。一定要查清楚这次暗杀的人。还有这千日绝。虽然这毒药直指宫里那位，可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利用这毒药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邢风便要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发现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王爷，林姑娘可有什么事？”
顾回朗摇摇头，“还好毒少，她没事。对了，把我从府里带的人参给林昭歌送去，就说是为林昭歌养伤用。”
邢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发现对方脸上并未出现什么异样，便领了命出去了。
待屋里四下无人，顾回朗眼中的阴霾才更加浓重，身边冰冷的气氛也愈加明显。
竟然有人如此公开刺杀自己，还射伤了林昭歌！
而这刺伤了林昭歌仿佛才是他心情不好的重点。此刻的顾回朗似乎有些乱了心神，一直惦记林昭歌的伤，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似乎此刻开始，这林昭歌俨然已经成了他心中一道软肋。
这十几日林昭歌一直不能起身，起居住行都是由春萼一手操办，而纪晓语也时不时过来与林昭歌说说话，这日子也算是过得快了一些。
今日早上，林昭歌总算能从床上站起身来，勉强走了几步来到院子里，只见纪晓语正在与住持说着什么，转眼看到林昭歌从屋里走了出来，便焦急地走了过来，“昭歌，你怎么出来了？大夫都说了你要静养，你这折腾一趟不打紧，要是伤口裂开了，我看谁遭罪！”
林昭歌抿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不过是在屋里闷了些，又没走几步，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说完，林昭歌坐在了一旁春萼打理好的石凳上。
住持见林昭歌出来，便似乎不方便继续说一般，向林昭歌和纪晓语双手合十，“二位姑娘，那老衲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下斋饭便要做好，还请姑娘多用些。”
“师傅。”林昭歌突然喊道。
住持笑着问道，“姑娘可有何事？”
林昭歌点点头，在春萼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请问我母亲秦文渠以前住在哪间？此次本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祭拜娘亲，可无奈自己受伤，错过了母亲的忌日，昭歌心里实在难过，想明日待身体好些了，去母亲的房里祭拜一下，也算是尽一尽孝道。”
只见那住持面色有那么一瞬间不正常，随即便微笑着说道，“如此也算是人之常情。施主，秦姑娘的房间就在这院子的西北侧，待明日我派徒弟来指引施主过去。”
林昭歌也双手合十，“如此，便多谢住持了。”
住持还了礼，又向纪晓语行了佛礼，便转身离开了。
“昭歌，你娘以前住在这里么？”纪晓语不好意思问林昭歌娘亲的死因，只好换个问题问了出来。
林昭歌点点头，“是，我娘亲以前就住在这里，后来听说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而我就是在这寺院里出生的。”
林昭歌不禁回忆起原主出生的那一天。而这一切似乎原主并不知道，是当时接生原主的赵嬷嬷说的。
秦文渠原本在相府中待产，可后来皇宫里的钦天监在观星象后发现，天上天狼星隐隐发亮，似有加强之意，而这西北侧的紫薇星也有兴起之意。而这天狼星方向正指相府，紫薇星方向则在白山寺一带。而因相府内此时只有秦文渠一人怀孕，皇上大怒，要求林远候立即将秦文渠送往白山寺生产，待紫薇星星势压过天狼星后方可回府。
而秦文渠也只好来到白山寺。
可待到生产之日，天狼星似乎消失一般，紫薇星则呈现出大盛之势。等到秦文渠生产的时辰，原本阴暗的天气突然放晴，万里无云，更让人惊讶的是，白山寺秦文渠住着的院子突然开起花来，更有许多的鸟儿在秦文渠房顶之上盘桓不愿离开，待林昭歌被生产出来的那一刻，百鸟齐齐离去。
当时的住持施善大师也站在秦文渠的房间内，见此盛世，不禁说道，“此次丞相夫人生产，不仅惊为天人，此景更是罕见，此孩童他日一定有所作为，更有凤凰之势，其富贵之命不可改变。”
林远候原本高兴得不得了，可没想到施善大师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心中烦闷。
“夫人若生出男胎，定是贵不可言。可若生了女胎，这可就不好说了。”
林远候一听，原本高兴的心情如同哽咽在喉一般，过了一会才问出话来，“大师此话是何意？”
施善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满园百花齐放，虽盛大夺目，可也呈现出妖冶之势。若生了女胎，虽命格富贵，但若他日不严加管教，或许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祸首。”
林远候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便立即焦急地看着秦文渠屋子的方向。
“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施善大师想了想，说道，“阿弥陀佛。只要让那孩子八岁前不靠近府中人，便无事。”




相府闺秀 第058章被冷落之原因（二）
没多久，屋里秦文渠痛苦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林远候赶紧走到门口，大声问道，“大夫，夫人可是生了？”
大夫从屋里走出来，笑呵呵地向林远候说道，“恭喜相爷，是位千金。”
林远候原本高兴着，可听到是个女儿后，立即愣在那里。他回头看了看施善大师，竟说不出话来。
果然，还未等多时，屋里的丫鬟便哭喊着跑了出来，“大夫！不好了！夫人大出血！”
林远候与那大夫一听，赶紧要冲进屋里。
大夫刚进屋，林远候就被丫鬟挡在门外，“老爷，您还是别进去了，只怕这生产之血污了老爷。您还是在这里等着。”丫鬟哭着说完，便赶紧回去照顾秦文渠。
似乎又过了许久，这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林远候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心思仿佛已经悬在空中，手一会儿攥成拳头，一会儿又拍打大腿，十分焦急。
突然，屋里传来几个人大哭的声音，林远候赶紧推开门，还未等进去，只见大夫走了出来。
那大夫看到林远候，又看了看屋里的那位，叹了口气，“丞相大人，恕老夫无能。夫人本就体虚，生产后又大出血，此刻怕是不行了。”
林远候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幸亏一旁的冷尘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相爷。”
林远候似乎刹那间苍老了十岁，眼里霎时没了光芒。
不远处周婉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这院子里。
“老爷，这是怎么了？问渠姐姐还没生产完毕么？”她天真地眨了几下眼睛，听着屋里的动静问道。
林远候仿佛没听见一般，一个踉跄闯进屋内。
此时秦文渠的床上一片鲜红，一旁跪着的几个丫鬟早已泣不成声。看到自家老爷进来，其中秦文渠的一个贴身丫鬟赶紧跪着挪了过来，“老爷，夫人……夫人她不行了……”
林远候眼里立即充满了泪光。可隔着泪光，他似乎也能看到秦文渠那张仙人一般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呼吸声也似乎微不可见。
几个丫鬟挪到一旁，为林远候腾出了地方。林远候一步一步地走到秦文渠的床边，也不管那床上的大片血迹，直接坐在床边，一把将秦文渠抱在怀中。
“问渠……问渠……”
秦文渠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那蝶翼般的睫毛似乎又舞动了起来。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林远候的胳膊，“老爷……是……男孩儿……还是……还是女孩儿？”
林远候看着怀中怀着期待的秦文渠，不忍心让她难过，便说道，“放心吧，是个女孩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么？你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带她长大。”
秦文渠听到后，满意地笑了，惨白的嘴唇也显得活跃了一些。
“太好了……”秦文渠握着林远候的手臂，林远候顺势用这只手握住秦文渠的。
“问渠，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好好的在一起，每日你教她书画，我教她剑法，你说好不好？”
秦文渠用仅有的力气点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白天……我们……我们带她玩儿……晚上……到了晚上……我们一起……一起赏月……饮茶……还要……要……”
只听秦文渠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没有了声音。
林远候看着怀中这好似睡着了的人儿，眼里好似断了线的珠帘一般，噼噼啪啪地掉落下来，一颗颗重重地砸在秦文渠的声音，可这也毫不影响秦文渠的睡容。
林远候看着怀中渐渐冷下来的人儿，轻轻地松开抓着秦文渠的手，只见对方的手一下子掉了下去，垂在床边。
而这一举动，让林远候一下子失了心智，抱着秦文渠坐在屋里痛哭起来。
外面的产婆早已将刚刚出生的婴孩儿送去清洁，施善大师与几个小和尚在院中原地打坐，当即为秦文渠诵起经来，以期丞相夫人能去往极乐。
不多时，屋里的哭声渐渐停止，林远候抱着秦文渠冰冷的尸体从房中走了出来，目无光泽，一旁的冷尘也不敢多说，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诵经的僧人们似乎并不受影响，而林远候也好似没看到这一地打坐的和尚一般，抱着秦文渠径直走出了院子。
周婉容在一旁瞪大眼睛，捂着嘴巴，似乎被这一幕吓到了，随即便晕了过去。
过了几日，林远候在僧人的帮助下在火化台上搭起了火化床，打算按照秦文渠生前的愿望，将秦文渠火化。
那被重新梳洗过的秦文渠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木柴搭的火化床上静静地躺着，那睫毛似乎还眨动了几下。
林远候赶紧上前查看，可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失望地从台上走了下来，施善大师双手合十，“丞相大人，切莫悲伤过度。人生人死乃天之定数，我们凡人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逝者永记心中，时时悼念，也算是尽了天意。”
林远候点点头，看着火化台，仿佛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半晌才移开视线，不敢正视地说道，“开始吧。”
白山寺的一众僧人开始围着秦文渠，便走边颂地藏经，而周边的空气似乎被经文净化了一般，显得十分平静。
待到僧人诵经完毕，施善大师则派弟子拿着火把走向火化台。
待火苗沾上火化床上的那一刻，火势腾地一下大了起来，瞬间变成圆圈将秦文渠围在中间。
林远候似乎听到秦文渠那一声‘老爷’，随后，这一切便被火舌全部吞噬掉，变成一堆灰烬，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
施善大师走到林远候身边，“还请相爷节哀。”
林远候向大师点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冷尘跟着林远候走了出来，不忘提醒道，“老爷，大小姐怎么办？”
冷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仿佛戳到了林远候的痛处。他抬起头来，眼中丝毫不掩饰那些恨意。




相府闺秀 第059章灭口
若不是这灾星，问渠不会死。
不仅害死了自己娘亲，还有可能会因为不祥日后对丞相府造成伤害。
思及至此，林远候说道，“送到乡下去，待八岁时再接回来。记住，吩咐乡下的用人，如果敢对大小姐有一丝怠慢，仔细自己的脑袋。”
就这样，林昭歌八岁时才被接回府中，被丞相起了名字，也因此成为林昭歌心中的遗憾。
想到这里，林昭歌才回过神来。此时她已经伴随着回忆来到秦文渠生前住着的斋房。
她踏进屋内，看着屋里的陈设，心里似乎流过一丝悲伤之情。
林昭歌捂着胸口，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替你祭拜你娘亲的。”
那原主仿佛感受到了一般，这难过的感觉愈加强大，以至于林昭歌竟红了眼睛。
住持说，这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除了被秦文渠当日染红的床褥外，一切都照旧陈列着。
林远候每年的四月初一都会来这里祭拜，因此要求这寺中人不得动这间房。
林昭歌用手抚摸着桌子和墙，又走到床边，竟似乎着了魔一般，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被娘亲怀抱着的感觉。
而林昭歌躺在那里，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没多久，林昭歌便哭着转醒。她看着被自己浸湿的枕头，心里顿时愧疚气来。
“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有意要弄湿您的枕头的。您晚上睡觉的时候躲开一些就好。”
她刚自言自语完，似乎在枕头上闻到一丝杏仁的香气，可这香气似有若无的，极为清淡，等她再次向枕头嗅去的时候，只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你在做什么？”
林昭歌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邢风，便赶紧起身，擦了擦泪，打算下床。
“原来是邢侍卫。没什么，这里是我娘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打算来这里祭拜一下她。”
邢风点点头，“姑娘请节哀。”
林昭歌点点头，“你家王爷这几日可好？”
“是，王爷还好。”说完，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林昭歌，“姑娘，这是我家王爷吩咐我给你送来补身子的。王爷说了，前些时日的事情连累了姑娘，以至于姑娘到现在都没能回府。待王爷事情办妥，亲自送姑娘回府赔罪。”
林昭歌笑着接过那锦缎盒子，“王爷客气了。请告诉并肩王，就说民女并无大碍，过几日就能回府了，叫王爷不必挂怀，我与纪家小姐一同回府。再者，那日怨不得王爷，是我扑了上去，我父亲会理解的。不必劳烦王爷了。”
邢风摇摇头制止林昭歌，“姑娘不必客气，过几日王爷也要回京，还请姑娘别客气，王爷一项不喜欢被人拒绝。姑娘只管好好将养身体，等着邢风来接姑娘就好。还有，姑娘受伤的事情丞相已经知晓，我们已经知会丞相大人，会亲自将姑娘送回府。”
说完，不等林昭歌拒绝便转身离开了。
林昭歌想了想，便没在说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秦问渠的房间，便转头走开了。
而此时，京中凤来楼的一处包房内，有几人正恭敬地对坐在屋内喝茶的人说着什么。
那几人背对着门口，来往的小二并不能看清。
那喝茶的人看了几人一眼，便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虎头状的物体。那墙突然裂开个口子，随即便出现一间密室。
几人向喝茶的男子行了礼，便走进屋内。
此刻那密室内正东方向坐着一位黑衣人。那人本就坐在光线暗淡的地方，又将黑衣上的帽子扣在头上，让人无法看到他的面容。
“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人似乎嗓子受过伤，说话都是沙哑的。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说道，“回大人，事情……没有办妥……”
还未等黑衣人说话，那人赶紧继续说道，“但是，虽然没有刺杀到他，却把他身旁的一个女的给伤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也就是说，人不仅没杀到，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只是伤到而已，我的兄弟反而被杀了个干净。是么？”
几人立刻没了声音，其中两人头上的汗立即掉落下来。
黑衣人站起身来，把几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看着黑衣人，“大人饶命！我们保证下次一定得手！”
黑衣人用怪异的声音笑了一下，“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光瞬间从几人的颈间飞过，随后几人便立即痛苦地捂住不断喷出血来的脖子，只不一会儿，便纷纷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瞬间那血便流了一地。
“罗刹。”黑衣人冲着黑暗的方向喊了一声。
只见一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黑衣人身边恭敬地说道，“是，大人。”
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便从密室中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那名唤罗刹的人脸上带着鬼面具，依旧一身黑衣。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将瓶子打开，在几具尸体上均匀地撒了些白色粉末。
那几具尸体边瞬间被粉末吞噬，不一会儿便化得变成一滩血水，而这血水瞬间变蒸发干净。
罗刹看了看原本放着尸体的地方，转身从黑衣人离开的出口出去了，只留下一屋子的清净，和一屋子的血气。
过了几日，顾回朗已办完事，提前一天通知纪晓语和林昭歌随他回京。
这一日大早，春萼便于金枝收拾起来。等邢风来的时候，将林昭歌一起搀扶了出去，走向白山寺大门。
纪晓语与一行人已经率先上了马车，林昭歌正准备跟随其后，便听见住持喊道，“姑娘留步。”
林昭歌回头看，只见住持大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檀木盒子。
“大师，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带给父亲的？”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当年秦施主留在寺里的，之前吩咐施善大师，待施主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将此物交还给施主。”
林昭歌激动地看着这盒子，“大师，这是什么？”




相府闺秀 第060章暖昧的气氛
住持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枚通透的血红色玉珏。
“这是当年秦施主留下的。老衲也无从得知。十年前施善大师仙逝前将东西交与我，让老衲将此物交还给施主。如此，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林昭歌拿起那块玉珏，还未及仔细端详，便想到还有一众人等着自己，便将玉珏握在手中，向住持行了礼，“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林昭歌走到马车旁边，看见站在一旁摆好马凳的春萼，未思及其他便上了车。结果发现顾回朗正坐在里面。
林昭歌以为自己上错了车，下意识地便想要下车。
“你想要去哪？”顾回朗正看着手中的书，头也没抬便问道。
林昭歌正准备下车，听到顾回朗说话时刚刚掀开帘子，只见春萼收起马凳上了另一辆马车，金枝一下子跳上她在的马车，结果整个马车颤抖了一下，林昭歌差点跌坐下来。
这回林昭歌下车也不是，留下也觉得尴尬，只能将将坐在马车靠近门的软垫上，不在说话。
顾回朗递给林昭歌一本书，林昭歌接过来后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