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闺秀

老夫人点点头，拿起一旁的一双银筷夹起一片藕粉桂花糕放进嘴里，那桂花香气立即散发出来，随着咀嚼的动作增多，那股莲藕的香味也慢慢散发出来，虽然加了蜂蜜，但只有些许的甜味丝丝浸入味蕾，又不腻口，老夫人甚是喜欢，竟然多吃了好几口。
随后端起那杯已经倒好的桂圆茶，里头虽说加了桂圆，但也添了些枸杞，香气四溢却只有一些桂圆的水果甜香，很是清口。
老夫人吃过喝过，将东西放下后当真觉得自己的肠胃舒服了许多，整个身体也似乎添了些气力，便满意地笑着说道，“这东西果然不错，可为你父亲送了？”
“祖母，父亲这会儿早已睡下，母亲夜里又不吃东西，只是祖母您晚上滴米未进，我有些担心，听闻您有些身体不适，所以才特来看望一下。这些东西都是素食，又清爽可口，最适合您夜里当做夜宵吃了。”
锦瑟姑姑在一旁为老夫人又新添了一杯热茶，“这大小姐就是懂事，方才来的时候知晓您在礼佛，便二话不说去陪您，吩咐我和春萼先回来，自己却在那一直陪您，可见这孝心不浅。”





相府闺秀 第104章先发制人
“锦瑟姑姑您就别笑话我了。”林昭歌娇嗔地看了一眼锦瑟姑姑，“我只是仿佛忽然觉得茅塞顿开一般，以前是我不够懂事，没有陪伴在祖母身边，如今祖母从外归来，孙女定当多尽孝心侍奉祖母才是。”
老夫人笑呵呵地指着林昭歌却对锦瑟姑姑说道，“你瞧这泼猴，自从我回来就满嘴的甜言蜜语，不过倒当真是叫老身欣慰啊。昭歌总算长大了，不禁知晓为父亲分忧，还知道孝顺老人，真是太好了。待明日瑞歌回来，定要让她向长姐学习才是。”
随后，老夫人又饮了几口茶。
不知是这吃食起了作用，还是老夫人身体实在疲累，竟然打起了哈欠。
林昭歌见状，便赶紧从榻上站起来，“祖母想必是累了，既然这样那便早些歇息，明早孙女再来向祖母请安。”
老夫人点点偷，“是啊，人老了身体就支撑不了多久了，是有些乏了。昭歌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待明日你妹妹回府了，再同她一同来请安吧。明日的早膳我已吩咐锦瑟告知府里的人在各自屋里吃，你可以不必拘着，多睡会儿吧。”
“是，祖母，那孙女就告退了。”说完，林昭歌便带着春萼出去了。
第二日，林昭歌一早便带着春萼来给祖母请安，可谁知却被告知祖母正睡着。
“大小姐，按照往日的习惯，老夫人要一个时辰后从才会起来，您若无事便在这榻上等候片刻，老夫人刚回来，身体还有些欠佳，您又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因为请安就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锦瑟姑姑关心地说道。
“多谢锦瑟姑姑厚爱，既然祖母要多睡会儿，昭歌在这里等会儿便是。”随后看了看身边，并无任何打发时间的东西，想了想边说，“这样吧，既然闲来无事，我便去为祖母抄写佛经祈福。”说完，林昭歌便从榻上起身，缓步走到小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夫人悠悠转醒，听闻昭歌正在为自己抄经祈福，便赶紧起身更衣后，叫锦瑟姑姑搀扶着她过去。
在
还未到小屋门口，老夫人远远就看到林昭歌在书桌旁，专心地抄写佛经，而身边的春萼走来走去，却似乎依旧无法打扰此刻如此静心的林昭歌，老夫人看了很是欣慰。
锦瑟姑姑看着屋内的林昭歌，叹了口气说道，“这花朵般的年纪竟能如此沉得住气，奴婢派人来悄悄看过，这大小姐足足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动身，还能如此安静地抄写佛书，不骄不躁，如此小的年纪能做到这点属实难得，也难怪老夫人如此疼爱大小姐。”
“这孩子跟她那去世的娘一般，是个招人疼的。小时候只是不够亲近而已，这长大了才能看出来她的本事。比起瑞歌和周氏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外戚，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老夫人收回自己的目光，慢慢看向自家院门口的位置。林昭歌虽年长但早些年在周氏的控制下并未有何出息，但林瑞歌就不同了，即便是自己那些年十分疼爱，林瑞歌也从未想过来到这里为自己抄写什么佛经，可见这孩子的心胸也就这般了，若不能让远候尽快生出男丁，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昭歌这孩子身上了。
此刻，老夫人再回头看着屋内的嫡亲孙女，又让她重新多了几分盼头。
“是啊，当年少夫人也是这般极盛的面容，那善良和心胸简直让人睁不开眼。这大小姐虽然没有在少夫人的教导下成长，但如今与少夫人比起来更是青出于蓝，只是小小年纪就被周氏……当真是委屈了。”
锦瑟姑姑自小便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自然知晓老夫人的心意。知道老夫人自从前边喜欢少夫人，便在老夫人提及时感叹了几句。
她们二人说话声音不大，虽然不能影响到林昭歌，但在一旁的春萼却发现了，她赶紧俯下身子，像老夫人请安，并提醒着入神的林昭歌。
“小姐，老夫人起来了。”
林昭歌手中还握着狼毫，笔尖此刻离纸不到一寸，听到春萼的话后向门口望去，只见在锦瑟搀扶下的老夫人正迈进门槛内，缓缓向自己走来。
“祖母可是休息好了？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为何不多睡会儿？”林昭歌赶紧将自己手中的毛笔放下，转而走到老夫人身边并搀扶着老夫人问道。
“听闻锦瑟说你在这里抄经，我过来看看，怕你累到，可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竟如此耐得住性子，属实是叫老身欣慰啊。既然这样，不如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也好与我一同礼佛，如何？”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您喜欢，孙女自是愿意每日都来与祖母一同念经，实实在您身边孝敬。”
林昭歌一边说，一边扶着老夫人向外面走去。
“祖母，既然回来了就要多走动。这里虽不必宿州暖和，但这个季节也算不错，祖母可以多在好天气下多走动一下，这样对您身体也好呢”
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来报，说二小姐林瑞歌已回到府中，正收拾着准备一会儿向老夫人请安。
林昭歌听到后，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即便是微笑的唇角也未有一丝下落，但心里还是很期待林瑞歌回来的，不知当她看到往日疼爱自己的祖母竟与不受宠的大小姐在一起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就去大厅吧。”老夫人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林昭歌和锦瑟姑姑明显感到老夫人略发有些冷淡。
而在林昭歌看过来时，老夫人已经收敛了自己的不耐，温和地说道，“昭歌，你娘亲去世那么早，你父亲又需要辅佐魏帝，这府中属实没了规矩。好在祖母已经回来，既然如此，不如让祖母好好整顿一番如何?”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府里在母亲的打理下很是井井有条啊，祖母无需整顿，只需要让孙女在您身边陪您颐养天年即可。”




相府闺秀 第105章林瑞歌回府
没人喜欢听不好听的话，特别是上了岁数的老夫人。倘若林昭歌摆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只怕老夫人会立即失去了保护她的性质。相反若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甚至是可以地阿谀奉承，在老夫人听来也是好的，能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才最重要。
“你这丫头就是会哄我这老婆子开心，看来这段时间你成长了不少。”说着，老夫人还亲昵地点了点林昭歌的笔尖，祖孙之间的气氛甚是和谐。
大厅里，林瑞歌等的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正焦急着，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便赶紧跑到门口，看到林昭歌搀扶着老夫人，心里虽生出一些不耐，但还是极力地忍了下去，嘴里还大声叫喊着，“祖母您可回来了，瑞歌实在是想想念祖母呢！”
小女儿家独有的娇羞嗓音又带着刻意的撒娇，林瑞歌觉得自己这一切都极为自然、流畅，因为自小到大她都是如此。
因为父亲常年的偏心宠爱，老夫人对她也是如此。而比起不受宠的林昭歌，她在这府中就是实际上的唯一嫡女，因而在老夫人面前也极为有面子，这府中人也正是因为这点才对她欺负林昭歌闭目不见。
而在林昭歌派去的人告知自己祖母回来时，她心里得意极了，以为老夫人会向从前一般对林昭歌不待见，而已林昭歌那蹩脚的性子，哪里会晓得去老夫人面前多晃一晃，只怕还怨恨着老夫人没有及时救她那短命的娘亲呢。可当她扑出来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时，有那么一刻僵住了。
她就知道！林昭歌那个贱人怎么会好心地将自己接回来，定是在祖母面前说了什么，祖母疼惜自己叫她赶紧派人接自己回来的，可这会儿却如此亲昵地依偎在老夫人身旁，这实在是不对劲儿！
“瑞歌，长姐与你说过多次了，身为相府二小姐应当端庄稳重，可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及笄了，在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要上得台面才行。”
说着话，林昭歌已经扶着老夫人走进屋内。
而老夫人原本正与林昭歌谈论的开心，她从前都不知道，如今的林昭歌竟如此学富五车，又知书达理，越来越有了相府千金的样子。可却被一个尖锐拔高的声音打断了，震得耳膜属实难受，加之病灶缠身，立即觉得这声音实在是刺耳，顿时心生不悦。
林瑞歌本想着自己与从前一般扑进老夫人怀中撒娇，然后让一旁的下人知道这府中最受宠的还是自己，继而能在这府中继续作威作福，殊不知不仅没让林昭歌丢脸，反而还让她对自己劈头盖脸地训斥一番，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眶在眼中直打转。
她原本想用着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老夫人，想得到一丝同情，可却无意间对上了林昭歌的眼神，那目光似乎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她立即毒死在当场！
“祖母，她为何与您一同过来？”林瑞歌握紧自己的拳头，吐着丹蔻的手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里都没有反应。
此刻林昭歌正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用熟练的手法给老夫人按摩着肩膀，看的林瑞歌眼中简直要冒出火来！
那个位置明明是她的！这整个相府也只有她林瑞歌才有资格站在老夫人身旁！全相府的人必须都知道，她才是老夫人最看重最疼爱的孙女！
可这个位置今日却被林昭歌整个贱人给占了，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显然此刻林瑞歌早已经被恨意和怒火冲昏了头脑，早就忘记了这人是她的嫡姐，而林昭歌才是这相府中的长女，是她理应低头行礼尊敬的人。
“放肆！怎的我两年未归，这府中的规矩就改写了么？她是谁？她是你的长姐，是这个家里堂堂正正的前进，她为何不能在这里？”
刚被林昭歌按摩得舒服的老夫人听到这句话，便气的一巴掌拍在一旁的红木小几上，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地看着林瑞歌。
此刻周婉容忙完了府里之事，便看见林瑞歌一副委屈的模样站在大厅中央，而老夫人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地站在那里，一旁还站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林昭歌！
周婉容心想，定是这两日林昭歌在老夫人耳旁吹了什么风，让老夫人对瑞歌失去信心，好在她早就清楚林昭歌要对林瑞歌下手，便有了些准备。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惹老夫人生气了呢？瑞歌，赶紧给老夫人赔不是！”周婉容赶紧走在林瑞歌身后，悄悄地在林瑞歌手臂上掐了一把。
老夫人原本只是呵斥林瑞歌不懂事，却看到周婉容走进来，怒火更盛，便披头骂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揣了什么心思，从前我看不到的地方，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看看你把瑞歌教成了什么样子！如今我相府嫡女林昭歌已经长大成人，你教出来的女儿竟然还敢当着我老婆子的面不尊敬长姐，当真是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么？”
老夫人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周婉容。
堂堂相府嫡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竟然还被府中的自家人欺凌至此，当真是当她这老婆子不再了！若此时传到府外，外人又如何看待相府林家！
从前只是当磨炼昭歌的意志，只是如今这母女俩依旧敢如此屈辱林家长女，而昭歌又如此懂事，让老夫人愈发觉得自己亏欠了她，若任由这周氏母女继续任性下去，只怕林家早晚会变成整个京中的笑柄！
林瑞歌从没见过老夫人会如此对自己说话，老夫人甚至从未对自己发过火！可如今自己不过是离开数日，这林昭歌就有能耐在老夫人耳边如此煽风点火！一想到这贱人，她心中的恨意就更盛！
就是因为这个贱人，自己才无法做这府中唯一的嫡女。这些年虽然安分，可今年，这贱人不仅夺了父亲的宠爱，如今更是让老妇人如此维护，她不过就是个没娘爱的贱人，凭什么就这样夺了自己的宠爱！




相府闺秀 第106章大闹寿安堂
周婉容见状不好，便赶紧将林瑞歌推了一把，林瑞歌一下子便跪在地上。那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声甚是清脆，听得周婉容心里咯噔一下，但碍于老夫人的威严，愣是不敢多说一句。
“老夫人您息怒！瑞歌只是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昭歌，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这些年昭歌都不曾与您亲近，如今一同进来，瑞歌心里有些好奇而已。想来昭歌定是懂事了许多，懂得孝敬老夫人自然是喜事，既然如此，多了一个能与瑞歌一同孝顺您的人不是很好么？”
周婉容多年来与老夫人周旋，自然摸得清老夫人的脾气，于是便迎着老夫人的怒气，将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林昭歌却在次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味，其实就是讥讽她常年不懂得孝顺老夫人，如今却突然献殷勤。
周婉容不愧是这府中打理上下事物的铁手腕，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老夫人，向着以自己女主人的身份就能够让老夫人平息下来怒气，但她却低估了老夫人的脾气，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份。
搀扶着老夫人重新做到红木太师椅上，林昭歌冷眼扫了一下正跪在地上愤愤不平的林瑞歌，而当实现扫过并停留在周婉容身上时，正好碰上周婉容那眼里来不及撤去的阴冷目光。
只见林昭歌明媚一笑，随后便继续为老夫人继续按摩着肩膀， 轻声说道，“母亲说得对。从前是昭歌不懂事，总以为祖母不救我娘亲才让娘亲去世，可如今昭歌长大了，想明白了，这让我娘亲离开的才不是祖母，而是该死的病魔。”
说到‘病魔’两字时她刻意看了一眼慌张的周婉容，随后便笑着继续说道，“祖母，以后孙女会好好想孝敬祖母。以后，昭歌自然是要守在父亲和祖母身边，这里是昭歌的家啊，以后断不会让一些人再来欺负昭歌了。昭歌以后会告诉自己，自己可是这家中的主人。”
一番话下来，周婉容连吓带气地脸色略显苍白，可跪在地上的林瑞歌却沉不住气了，她腾地站起身来，气冲冲地指着林昭歌鼻子骂道，“林昭歌！你算什么东西，你就算是嫡女又如何，我娘是长辈，你若不尊敬长辈算什么嫡女！”
林瑞歌原本就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可不想林昭竟然敢在祖母看不到的地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更是当着祖母的面对自己的母亲出言不逊，这要是被下人传出去，以后还如何在这府中生活！
于是，林瑞歌完全不过脑子地站起来，立即对林昭歌发难，连一旁的周婉容都没来得及阻拦。
却不曾想，林昭歌所说所作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让她闹起来。
老夫人见林瑞歌如此不懂礼数，便气的想要站起来再教训一番，可林昭歌却一把拦住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向她点头示意，随后便从老夫人身后站了出来。
“瑞歌，这是祖母的寿安堂，你如此不顾祖母身体欠佳又年迈就在这里公然咆哮，是对祖母的不敬；整个相府里只有我娘亲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棋子，母亲虽后来也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可终归是我娘亲的身份最大，你这样对我不敬，就是对我娘不敬；第三，你我虽同为嫡女，但我毕竟是长女，是你的长姐，如今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你的长姐大呼小叫，是对我和父亲的不尊敬。倒是瑞歌你，不敬祖母于先，又不敬父亲在后，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相府中的二小姐呢？”
林昭歌这番话说的不像林瑞歌那般咆哮，也不像老夫人那般气愤，只是淡淡地将林瑞歌的不敬行为一一提出，原本就精致的面庞恰到好处地平添了几分无奈和惋惜。
“我告诉你林昭歌，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
“林瑞歌，你给我跪下！”周婉容看到老夫人原本就生气的脸庞因为林瑞歌的不敬又增了几分厌恶，防止不好的事情发生，也怕着了林昭歌的道，便赶紧大声呵斥道。
林瑞歌脚步刚动就听见周婉容的一声怒吼，这让她被吓得两腿一软，重新跪在了地面上。
而正当周婉容面上焦急时，却看到林昭歌冷冽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双眸中迸射出来的宛如冰箭的光似乎射的她心惊肉跳，她突然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母亲虽然掌管这府中多年，但胆敢当着祖母的面如此大呼小叫，可见母亲真是好气魄。”
林昭歌声音平平，但话中的威严却是极盛。
周婉容这才想起来，老夫人还坐在那里，而自己如此大呼小叫，定叫老夫人不悦！林昭歌下的好一步棋！
“老夫人息怒，我不过是看瑞歌对老夫人如此大不敬，想要教训一番而已，不想如此大声惊扰了老夫人，我实在是该死。”
老夫人冷眼看着周婉容，又看了看林昭歌，暗自点了点头。
这才是相府千金该有的气势与威严，是相府嫡女应有的风范，不怒自威，不偏不倚。
“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虽为相府嫡出二小姐，如此飞扬跋扈，实在是没教养！远候贵为丞相，在宫中为魏帝的左膀右臂，可若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这丞相的二小姐成了这般不敬祖母不敬父亲之人，到时候你让远候在宫中如何抬得起颜面！”
林昭歌低着头没说话，而是自然地从锦瑟姑姑手中端过茶来递给祖母，又佯装无意地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唉，二妹如此不争气……”
老夫人接过茶来，平息了气息后抿了口茶，抬头说道，“把二小姐带到祠堂内跪着，让她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错在哪什么时候再出来。至于周氏，明日除了应有的课程，让瑞歌日后与昭歌一同学习，免得日后出去后叫旁人笑话相府的千金不懂规矩。”




相府闺秀 第107章声东击西
“什么！祖母，我不要与她一同学习！”林瑞歌听到后立即喊着说道。要她与这贱人一同学习，那还不如要了自己的命！
老夫人听到这，立即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瑞歌，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这是怎么了？”林远候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本下了早朝就该去给老夫人请安，可听说老夫人此时正在寿安堂内，便转而走到这里。远处就听见林瑞歌大呼小叫的声音，见老夫人盛怒，又见跪在地上的林瑞歌和站在一旁的周婉容，心中似乎已明白了七八分。
“瑞歌，你是不是惹老夫人不高兴了？”说着，林远候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
林昭歌见见状，转身从老夫人身边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林远候面前，将老夫人、林远候和周婉容都吓了一跳。
“父亲，昭歌替瑞歌向您认罪。”
林远候听了林昭歌的话很是无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正在赌气的林瑞歌，又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见林昭歌如此，心疼得紧。
“你这孩子是在做什么！”老夫人带着疼惜的声音说道。
林昭歌看了一眼老夫人，微笑着摇摇头，随后又看向林远候，一副痛心疾首地表情说道，“瑞歌方才出言不逊，又在祖母面前极为不敬，昭歌身为长女却没有做好带头的榜样，属实是昭歌的错。所以，作为林府中的嫡长女，昭歌愿意替瑞歌向您请罪。”
周婉容心想，这林昭歌最近花样真是多，但饶是如何打压林瑞歌都没用，只要有她周婉容一日在，就不会让林昭歌得逞！
“老爷，瑞歌不过是小孩子气，从前昭歌从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所以瑞歌好奇问了几句，只是瑞歌这孩子说话实在没遮拦，没得惹老夫人不高兴不说，还让昭歌如此委屈，是瑞歌的不是，也是妾身教导无方。还请老爷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就别再生两个孩子的气了。”
周婉容此番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林瑞歌不懂事，可实际上却是职责林昭歌从不待见老夫人，今日又从中挑拨，老夫人才对瑞歌如此误会，旨在希望林远候能够处罚林昭歌，至少能为瑞歌出一口气。
可老夫人原本就在气头上，听到她的这番话，倒是听出了另一番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说都是我这老婆子对昭歌 太过偏爱了么？”
此话一出周婉容便惊讶地看了一眼老夫人，随后便下意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昭歌。她总算明白了林昭歌的伎俩，怕是要借着今日之事损了老夫人对瑞歌的疼爱不可！
周婉容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想，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老夫人伸手制止了。“小孩子气？你未免说的也太轻巧了。”说完，老夫人站起身来走到林昭歌身边，用拐杖使劲在地面上戳了戳，生气地看着林远候说道，“今日我便告诉你什么叫小孩子气。林瑞歌这孩子从小就在周氏身边养着，宠坏了不说，还如此跋扈。昭歌呢？自小就在惜蓝院，虽然早些年不太愿意出来，可这两年终归是懂事了，一大早就去给我请安，得知老婆子我身体不好，还去小屋给我抄了一个时辰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