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闺秀

此时周老夫人已经重新坐在了寿安堂里的椅子上，虽然已经喝了几口压惊茶，但一想到自己女儿那发了疯的样子，她仍旧心有余悸。
林瑞歌此刻还有些没缓过来，正在被赵太医把着脉。
林老夫人却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周老夫人如此吃瘪的模样，林老夫人心里着实暗爽了一把。
“周老夫人，您这下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吧？”说完，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们想要圈着婉容，实在是她发病的时候太过危险。下人里已经有几个奴婢被她掐死，我们为了不让这等丑事散播出去，都是藏了起来的。”
此话并不假。之前周婉容犯病都是在夜里，下人们虽然都在守夜，但周婉容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院子中跑出来，逢人便掐，还用布条勒人，已经有两个小丫鬟惨遭她的毒手。再加上前些个日子林远侯带着几个人却参加春猎，老夫人自己无法照顾周婉容，不然以林老夫人的宽容心性，断然干不出这等囚禁人的事情。
周老夫人听到林老夫人的声音，这才晃过神来，看了看林老夫人和她身边的林昭歌，就算她有心找林昭歌的茬，可此事看起来似乎与林昭歌并无关系，都是周婉容自己作孽过多导致的心神失常，如此一来更加无法再说什么。
可周老夫人担心自己的女儿再这么下去会更加严重，便说道，“婉容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既然她已经不是林家的人，那便应当回到我周家休养。”
林老夫人想了想，觉得周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便说道，“您说的是。只是婉容如今这个样子，每日清醒的时候实在少，若是就这么和你回了周家，到叫我不放心。不如这样，你们且先回去，三日之后，待我们都收拾好了，你们再来府中接人如何？”
周北一听，当即便说道，“林老夫人，不是我们不放心，实在是夜长梦多。姑姑此病实在蹊跷，不如我们今日就早些将姑姑带回周府，也好叫丞相大人和林老夫人能够好好休息。”
林老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实在不想如此就让他们带了周婉容回去，可没想到此次林昭歌竟然同意了周北的说法。
“祖母，周北将军说的对。母亲如今如此病重，周老夫人作为母亲的生母，一定是思女心切，比我们更加担忧母亲的病情。若我们不放人，周老夫人只怕寝食难安。更何况周老夫人带母亲离开是人之常情。”
说完，林昭歌走了几步，微不可见地冲着林老夫人眨了眨眼，随后便转过身来对周老夫人说道，“母亲以前都是祖母的人照顾的，不如您稍等片刻，我去找院中的道士说几句话，要些符水带着母亲在路上用，好叫母亲能够安分地跟着周老夫人回去，以免母亲路上犯了病，不然不仅损了周家名誉，也容易叫周老夫人出现危险。”
周老夫人原本就不觉得林昭歌安了什么好心，虽然这一番话十分识大体，但若是她想要去找道士，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想要背着他们害死婉容……
想到这，周老夫人便想要开口揭穿。可没想到还未等周老夫人开口，林昭歌就已经主动邀请周北与他一同去。
“周北将军，不如您与我一同去找那道士，也正好让道长交代一番。”林昭歌笑着说道。
周老夫人楞了一下，随即便说道，“北儿，跟着她一起去接你姑姑。”
林昭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却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春萼。”
春萼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小姐。”
林昭歌点点头，“去为周老夫人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把皇上赐给我的那辆马车牵来。”
周老夫人以为林昭歌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而林昭歌也正有此意。
“周老夫人，您别多想。陛下赐给我的那辆马车四面都是由最好的丝绸包裹的，这天气还未全部暖起来，母亲就这么跟着您出门，也需要暖和一些。最重要的是，那马车四面都十分软，是用顶级的棉花填充的，无论母亲怎么折腾，都不会磕坏。”
说完，林昭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来对春萼吩咐道，“去把那马车里的桌子换成圆桌，这样母亲就不会被棱角磕到了。”
说完，林昭歌便不理会周老夫人的反应，微微一笑说道，“周北将军，随我一同去吧。”
“祖母，孙儿去了。”周北点点头，对周老夫人说了一声，便随着林昭歌出去了。
周老夫人看着离开的林昭歌和周北，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个林昭歌远比外面传说的要厉害许多。
原本今日来想要借着婉容的事情让林昭歌这丫头吃点苦头，也好弥补周南那孙儿被陷害入狱的痛苦之情，可这林昭歌非但没有给她机会，反而将所有事情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手中。





相府闺秀 第235章形势逆转（二）
看似在被周老夫人逼着走，可今日的事情周老夫人却未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还要被林昭歌噎着，憋着一肚子气带着周婉容一同离开，这形式逆转的属实快，周老夫人纵使再精明，也无法再做什么，只好收敛了些，坐在那里假若无事地品茶。
而精明如林老夫人，也看得出来此刻周老夫人已经放弃了来时的初衷，如此便被林昭歌说通了在此坐着，林老夫人不禁满意一笑。
她不得不承认，越来越喜欢这个精明的孙女。
“周老夫人，您莫要太伤心，婉容如此虽说是咎由自取，但她毕竟是老身的儿媳，老身自然也十分心痛。这些时日老身不遗余力地为她治病，就是希望她赶快清醒过来。相信等她跟着周老夫人回到府上，心情会好很多，自然也能够清醒许多。”
周老夫人并不答话，而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看着门口。
林老夫人看了看，讥诮一笑也不再说话，而是吩咐锦瑟去拿件披风回来。
起风了，有些冷。
***
林昭歌此刻已经来到了周婉容的院子门口，周北一把拉住林昭歌，皱着眉头说道，“你当真没有……”
后面的话周北有些说不出口。其实他想要问林昭歌，她是否对姑姑做了手脚。可心思善良的周北却一时问不出来，他是打心底不希望林昭歌是如此恶毒的人。
林昭歌冷笑一声，“周北将军，您是不是尔虞我诈看多了？且不说我平日不会来这里。这些时日在猎场，我也在。我哪里有机会对你可爱的姑姑动手？”说完，林昭歌抽回自己的衣袖，“你姑姑咎由自取，害死人命，如今只是疯癫，乃是我林家对她最大的宽恕。否则祖母若是一个生气，将母亲就告到衙门，只怕你的姑姑早就被判了死刑了。”
“昭歌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未等周北解释，林昭歌便已经冷冷地打断说道，“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知道。你若是想要早些接你的姑姑回去，就随我进来。”
说完，林昭歌便不管周北径自走到院子中。
看着正在施法的道长，林昭歌笑着走了过去打断道，“道长还请歇一歇罢。”
那道长看到林昭歌以及她身后的周北将军，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让两个小童休息后便说道，“不知施主是否是想要贫道停止施法？”
周北惊讶地看着这位道长，说道，“道长好眼力。”
那道长神秘一笑，捋了捋胡须，说道，“贫道方才见东南方向有团黑气不断向这里侵入，便想着定是有人想要阻止贫道救屋里的夫人，没想到竟然是昭歌姑娘。”
林昭歌抱歉一笑，“道长您误会了。今日来，昭歌是想拜托道长，还请今日做了最后一场法事，再给我留些符水。母亲今日便会随着我身后的人一同离开。还请道长莫要怪罪。”
道长纳闷地看了看林昭歌以及她身后的周北，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夫人命已至此，天命难改。总是姑娘是天定的贵人，也无法阻止。那就容贫道今日做了最后一场法事，好好为夫人做些符水吧。”
说完，林昭歌便点点头，带着周北来到一旁。
只见那道士已经拿起铜钱剑和桃木剑，嘴里说着什么，转眼间那符纸便已经烧了起来，两个小童也跟着忙活起来。
林昭歌不懂这些，自然也没兴趣再看下去，只坐在一旁的石桌旁，百无聊赖地饮着茶。
“自猎场一别，周某还是第一次见到昭歌姑娘。听闻你带了白狼的幼崽回来？”
林昭歌抬起头来睨了周北一眼，以为他与其他人一般如此看吹雪为不祥之物，便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也同他人一般，想要劝说我将吹雪扔掉？那还是免谈罢。”
周北还未开口就被林昭歌打断，随即便苦笑一声，看了一眼从屋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下人，听着屋里姑姑犹如猛兽一般痛苦的叫声，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希望你能将那幼崽扔掉。可是听姑娘说话间，似乎已经为它起了名字，看来它注定是要与姑娘在一起的。”
林昭歌听了周北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但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经少了些许敌意。她微笑着看着周北，“我以为你会同其他人一般坚持。”
周北看着林昭歌周边的气场着实弱了许多，便放心地笑了笑，说道，“不，我自然是希望姑娘好。只是这缘分天注定，若是你注定与那幼崽一处，旁人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是希望姑娘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弊。”
“我知道。”林昭歌自信一笑，那笑容恍若芳华，光芒四射，自信非常。
“都说这白狼自愿与狐妖一处，如果这白狼与狐妖重聚，定会天下大乱，辅佐新帝登基。”说完，林昭歌咯咯地笑出声来，“只是这白狼是陛下亲口赏赐给我的，说明陛下都不相信我会是那劳什子狐妖。就算是真的有，也只当我是带着我的吹雪寻找那狐妖罢了。”
林昭歌是现代人，自然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只是看着周北如此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心里虽然想要减少些对他的敌意，可一想到将来有可能还会因为些利弊伤害周家，她便告诉自己，坚决不能对周北有一丝的温柔。
于是林昭歌便冷笑一声，“周将军的好意昭歌心领了。只是这些传说昭歌是一个字都不信。这吹雪将来只会是我的宠物，我的保镖，至于旁的，什么辅佐新帝，都是无稽之谈。”
林昭歌话音刚落，那道士便已经将制作好的符水装进一旁的罐子中。
林昭歌见状，便不管周北，而是直接走到道长身边说道，“道长可是完成了？”
那道长自信一笑，“自是。”说完，便吩咐两个小童将装好的罐子用符纸封印，递给了林昭歌。
林昭歌并未接过来，而是叫春萼接过来。




相府闺秀 第236章痴念成灾（一）
春萼将道长递过来的东西接好，对林昭歌说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屋里给夫人装好。”
林昭歌点点头，并未回答，而是对着周北讥诮地笑了一声，“真不愧是武学世家，周老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且又智慧过人，生怕我会做什么暗算母亲的事情，还特意叫周北将军来看着我。只可惜，”话音刚落，林昭歌转而用惋惜又嘲笑地眼神看着周婉容的屋子的方向，“如今母亲这般模样，我实在不屑对她动手。”
周北打算不予理睬，虽然她说中了祖母的心思，可跟着林昭歌来这里实属他自愿，祖母高兴，自己也本打算劝阻林昭歌一番，可如今不仅看不出什么破绽，聪明如林昭歌也用话将周北的嘴巴堵住，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间，春萼便带着周婉容的贴身丫鬟走了出来。那丫鬟只当是能够与周婉容一同离开这里，虽然周婉容的病时常发作，但能够离开这里也算是高兴的一件事。因此那丫鬟表现的十分激动，对林昭歌说了好几声感谢，又对周北说等候片刻，为周婉容收拾好了就能带着她一同离开。
林昭歌点点头，笑着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来，对那丫鬟说道，“这些日子照顾母亲也实在是辛苦你了。这些你拿着，就当是我对你家里人的感谢。以后还要好好照顾母亲才是。”
小丫头双手接过钱袋子，高兴地赶紧跪下，说是感谢大小姐的恩情。林昭歌不可置否，微微一笑便抬抬手示意那丫鬟赶紧起来。
转过身来，林昭歌对周北说道，“这里基本上算是完事了，可否能与我一同回寿安堂，你也好向周老夫人复命。”
周北跟着走到门口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我兄长还在天牢？”
林昭歌走着的脚步并未因他的话而打乱，反而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可是周南？这件事人尽皆知。”
周北点点头，“是，可你我心知肚明，他即便好色，却也不敢去找平郡王母亲的麻烦……”
“你我？心知肚明？”林昭歌站住了脚步出生打断，随后便轻蔑地笑出声来，“周北将军实在是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女子，怎会知道你哥哥好色之事？再说，你凭什么说我会知道你哥哥不会对莲妃娘娘动手？”说完，林昭歌转过身来重新向前走，“我劝周北将军一句，这京中不比边境。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你与其在这里天真聊天，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保你哥哥一命才是。”
此刻周婉容在屋里看着小丫头忙活，并不知为何，想要询问，却有些虚弱，只能看着那小丫头来回出入，手中还拿着自己的几件衣物。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她虚弱地喊道，“你过来。”
小丫鬟此刻正欣喜着，被周婉容一叫，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去，赶紧走到周婉容床边，恭敬地说道，“夫人，你醒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周婉容有些生气地问道。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林远侯想要赶自己走。
小丫鬟看着自家主子突然生气，赶紧跪下来，但面上却依旧笑着说道，“夫人，是周老夫人带着周北将军来了府中，说是要带夫人离开林府回周府去。”
周婉容一听，眼睛立即瞪得老大，并带着颤音说道，“我娘……来接我？”
小丫鬟以为周婉容是高兴使然，便也笑着说道，“是啊，这件事老夫人已经同意了。已经叫道长为您做好了足够在路上用的符水，您等奴婢再收拾一下，等下我们就能离开了。”
可谁知道周婉容并未有露出任何兴奋的表情，她声音略有些颤抖地说道,“老爷……老爷也同意了？他同意让我离开了？”
小丫鬟想了想，“既然老夫人发了话，估计丞相大人也不会说什么……”说到这，小丫鬟赶紧住了嘴，生怕自己说出夫人被休的话，不然免不了又要一顿骂。
可周婉容此刻反应十分激烈！
“不！你去告诉他们！我不走！我死都不要离开林家！”周婉容说完话，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扯破了床幔，眼睛里因为激动布满了血丝。加上她苍白十分的脸庞，像极了鬼魅！
小丫鬟吓得不轻，赶紧叫门口侍卫去寿安堂请了老夫人几人来。
等周老夫人、林昭歌和老夫人几人到了周婉容院子的时候，只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和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些声音极其清脆，时而还传来一声声抱怨的喊声。
“谁让他们来接我？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林家！”
周老夫人在门外听的真切，心中实在心疼，便想要进屋劝阻一番。还未等进去，便看见一只茶杯冲着自己飞了过来，将周老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虽然周老夫人年轻时曾身经百战，但如今已到耄耋之年，手脚确实没有那么利索，因此只能眼看着那茶碗飞过来，自己却丝毫躲不开。
好在身边有个周北。只见他一下子接住飞向周老夫人门面的碗，诧异地看着屋里的人。
周婉容此刻并没发现周老夫人，而是一边寻找可以摔碎的东西一边破口大骂，“就算我被休了又如何？凭什么让我离开这里？我就不要离开！”说完，她冷笑着看着周边的所有人，“我知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撒！我就不让你们如意！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林府！一辈子与你们斗到底！哈哈！”
原来此刻的周婉容已经以为生气又变得糊涂，在她眼中，这满屋的人和门外的人不过是秦问渠、林昭歌和其他想要赶她离开的人。
周老夫人见状，拿着手杖向着周婉容走去，一脸心疼的表情看着周婉容，苦不堪言。
“婉容，是娘啊……你看看，娘来接你啦……”
周婉容此刻已经疯了，并不在乎什么人来接自己。但凡是想要赶自己走的人，她都会视作敌人。




相府闺秀 第237章痴念成灾（二）
周婉容推了周老夫人一把，周老夫人一时没有站稳脚跟，向后踉跄了好几下，被周北接住。
周老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情况，便生气地回过头来看着林昭歌，出声呵斥道，“你这个丫头！方才究竟对婉容做了什么！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如此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昭歌此刻却并不慌张，而是十分淡定地笑着说道，“周老夫人冤枉人都不需要罪名的么？方才我可是与周北将军一同待在院子里的，就连母亲的门槛都没踏过一下，周老夫人怎么断定就是我对母亲做了什么呢？”
周婉容今日就是笃定了不让周老夫人好过，因此说话处处带刺，而此刻她话音刚落，不仅周老夫人如鲠在喉，就连林老夫人都被林昭歌的举动 吓了一跳。
周北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祖母，方才孙子确实与昭歌姑娘在院子里了。并未进入姑姑的寝室一步。”
周老夫人出声呵斥道，“住嘴！”说完，便转过头来重新看着周婉容，用颤抖地声音说道，“婉容，是娘啊……你看看娘……”
周婉容此刻已经失了心智，但听到周老夫人的声音后，或许是因为血浓于水的缘故，周婉容真的安静了下来，仔细看着周老夫人，随后眼中的疯狂逐渐变成了慌张和委屈，她看着周老夫人，似乎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周老夫人的手，同样用颤抖地声音说道，“娘……是你么？您来看我了？”
周老夫人见她总算清醒了过来，欣喜地拉着周婉容说道，“是娘。娘来接你回家……”
谁知道周婉容原本还眼泪婆娑，可听到‘回家’二字便犹如中了魔咒一般，一下子松开自己抓着周老夫人的手，激动地摇着头说道，“不，娘，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周婉容一边拒绝着一边向后褪去，随即跌倒在床边，一个仰头便倒在了床上，其状况十分狼狈，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周婉容摔了一下后便马上站起身来，看着周老夫人突然诡异地笑了出声，指着周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秦问渠派来吓唬我的！你们就是想把我赶出去！”
说完，周婉容突然拿起桌上已经准备好的符水，看了看后神秘地说道，“这是上天派来送给我的解药，只要我吃了就能马上好起来，我看你们还如何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话音刚落，周婉容一口将那符水饮尽，一旁的小丫鬟这才反应了过来，激动地跑了过来赶紧夺下来周婉容手中的水囊，看着里面空空如也，恐惧地看着周婉容说道，“夫人……这是三天的药量啊……您怎么……”
“什么？”周北听到后赶紧冲了进来，林昭歌虽然心中希望这女人赶紧消失，但此刻还不是时候，于是便也冲身后喊道，“赵太医呢？今日可有来？”
“小姐，赵太医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春萼淡定地说道。
匆匆赶来的林瑞歌听到此番对话，焦急地上前询问道，“怎么了？我娘她怎么了？”
还未等林昭歌答话，林瑞歌便已经挤着众人的空隙走了进去，便看见周婉容疯癫的一面，让林瑞歌着实吓了一跳，当场愣在那里，不敢进也不敢退。
而随着林瑞歌一同来的还有林若婉。
林若婉站在林昭歌身边，担忧地看着里面却看不真切，便拉着林瑞歌问道，“可是大伯母出事了？”
林昭歌回过头来看着林若婉，有些不奈地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凑热闹的时机，你最好还是先回东苑。”
林若婉并未生气，而是按下性子来，笑着说道，“是我娘叫我来这里看看是否需要帮忙的。”
林昭歌这才松了口气，“母亲似乎已经失去心智，此刻正在屋里疯癫狂躁着，实在不适宜进去。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这就出来。”
林若婉点点头，林昭歌这才进了屋。
周婉容看到林昭歌那张像极了秦问渠的脸，突然记忆重叠在一起，快速交织在她的大脑中，秦问渠……林昭歌……二人的脸庞和笑容不断重叠交替，二人用温柔地、生气地、恶狠地声音叫着自己，而周婉容被这声音吵得头疼，她赶紧捂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尖叫着说道，“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以为这周婉容又是在说他们，一时间不敢动弹，生怕周婉容独自在屋里会出什么事，尤其是林老夫人，她从未见过周婉容如此发疯的模样，吓得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昭歌却并不怕，而是越过周老夫人打算走到周婉容身边，却被周老夫人一把抓住。
林昭歌回过头来，只见周老夫人一副生气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林昭歌无所谓地笑了笑，用手将周老夫人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剥离开来，对林瑞歌说道，“你若是想要你母亲赶紧解脱出来，就赶紧扶着你的祖母好好坐在一旁。”
林瑞歌此时已经吓傻，对林昭歌自是言听计从。
她赶紧走过来扶着周老夫人。周老夫人此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掉林瑞歌想要扶着的手，林瑞歌被吓了一跳，惊讶地轻声喊了一声‘外祖母。’
周老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林府，此刻还要顾及周家的面子，便轻咳了几声，说道，“带我到一旁坐下。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治好婉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