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休得放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央锦
“那您的肉身呢?您现在神力一点一点渡给了辛夷上神,自身神力微薄之后,也会像辛夷上神一样。”没有这具肉身,将离便不是将离,不是妖主。
将离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启唇:“可是辛夷没有了这具肉身,她也不是辛夷了。”
一声浅淡的叹息,说不尽的无奈,不知是将离的还是问荆的。#####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四章甜的牙疼
辛夷安全逃出了鬼界,可是救了他的夏天无回到房间时,迎面碰上了自己的父王川柏和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素馨。
“父王,素馨姑姑。”天无强装镇定,可是他惊惧的眼神没有逃过川柏的毒辣的眼睛。
他沉声问他:“你去哪了?”
夏天无攥紧了袖子:“回父王,我去院子里玩了。”话音未落,川柏夺过素馨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肩上!
川柏下手从不留情,哪怕是这个儿子。恐怕在他心里,也是从来都没有把他当过儿子来看吧。
他阴狠的瞪着他,又问了一遍:“说,去哪了!”
“我去院子里玩了!”夏天无咬紧了牙,他说与不说,川柏都会这样抽打他。
素馨拉住了川柏的袖子,道:“王上,还是找人……”
“滚!”川柏狠狠挥袖,素馨承不住他的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夏天无瑟缩了一下,闭紧眼睛,却笔直的站在原地,任川柏手中的鞭子一道一道劈下来。
他只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把这畜牲扔到水牢里去,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那几个老家伙,也不准放他出来!”川柏扔了手里沾满了鲜血的鞭子,近乎嫌恶的轻瞥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说罢,他从夏天无的身上跨过去,一丝留意也无。
鞭子落在夏天无身上,他以为川柏又甩了一记,忍不住全身一颤。他的背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大片肌肤也都是血肉模糊。还有以前痊愈的疤痕,和才愈合没有结痂的旧伤。
素馨从怀里掏出了药,在天无的面前蹲下,轻声的说:“待会我会派人来带你去水牢,在这之前你必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擦上药。”
男孩的手臂、背脊、腿上,甚至脸上都是鞭痕,但他还是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也不看素馨,只是昔日灵动的大眼睛里毫无生气。
素馨叹了口气,将药瓶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过了不久,夏天无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熟练的倒出瓶子里的药粉洒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他眉头皱的死死地,极力忍受那种钻心的疼痛,蓄满了的泪水纷涌而出。
背上的伤口够不到,他索性将药粉倒在手心里,全部抹在背上。
他不过是个孩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疼痛,又不敢大声的叫,只得边哽咽流泪,边给自己擦药。
有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随后便是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辛夷,醒一醒。”
“辛夷?”虽然实在是不想睁开眼睛,但是这声音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唤她的名字。
将离端着一碗吹温的药,伸手轻拍辛夷的脸。看她睫毛弯弯,明明扇了两扇,却还是挣扎着醒不过来,不由嗤笑出声。
暗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狡猾之色,将离低头含了一口药在嘴里,俯身凑上辛夷的唇。
药是香的,入口却是万般苦涩。辛夷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瞬间醒透了。眼前男子的容颜俊美无俦,连纤长的睫羽和英挺的眉毛都清清楚楚,暗红色的眸子里一副揶揄的笑意。
辛夷凤眼一瞪,伸手就要推开身上的男子。将离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擒住两只纤细的手腕,一双单凤眼里笑意盈盈。
辛夷只听得自己喉咙里“咕噜”一声,那口药就这样咽下去了……
大功告成,将离没有多做留恋,起身垂眸看她,笑道:“这剩下的,你是要我继续喂你呢,还是你自己喝呢?”他抬手把碗端在她面前。
辛夷又瞪了他一眼,飞快的爬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碗一仰头吞了下去。
“怎么这么苦?”奇苦的药啊,比她以前喝的那些药苦了不知多少倍!她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模样很是好笑。
将离见她这副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回了桌上,解释到:“这是一朵长了几千年的辛夷花和其他几味药熬制的,没有放甘草。”
没有放甘草没有放甘草……辛夷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急忙揪着将离的袖子,一脸苦色:“快!给我拿蜜饯来!”
将离纯良的笑了笑,可怎么看那双眼睛里都是一股子奸诈。他轻轻握住了辛夷抓着他袖子的手臂,笑道:“你要蜜饯?”
辛夷显然已经苦的忘了注意面前这个人如狼的眼神,她微吐着舌头,忙不轶的点头。
“这样啊……”将离眸色暗暗的看着她轻吐出来的淡粉小舌,越发笑得阴险,突然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
辛夷的惊呼声瞬间被吞没,双手挣脱他的钳制,抵在他身前。将离顺势也就松了她的手,却紧紧揽住她的腰,倾身把辛夷压在床榻上。
他贴着她樱色的唇,暧昧的呢喃道:“尝尝甜不甜?”
先是死命伸手伸腿反抗的辛夷,突然顿住没有了动作,反而抱住了将离,拼命的回吻他。
将离眯眼笑了笑,不枉他把那一碟的蜜饯都吃了,甜的他现在都牙疼……
碧衣的侍女服饰辛夷穿好衣服,用干的帕子给她擦头发。辛夷第一次被除了崖香以外的侍婢伺候沐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找话问她:“将、妖主怎么还没回来?”
将离走了已经很长时间了,问荆来叫他,说是有急事要他处理。他摸了摸辛夷的头,要她等他回来送她回昆仑墟。
等了半天,天色已晚,她只好在侍婢的安排下用了晚膳,然后沐浴。
“上神可是等的急了?妖主一会儿就回来了。”碧衣的侍女很温婉,浅笑着跟她说道。
辛夷朱唇轻启准备回她什么,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不过两三个时辰,你竟然又想我了?”将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手背在身后,远看就像个市井无赖。
辛夷回头看他,叹了一口气不想与他多做争论:“我原先就是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将离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也同样接了她的活,那侍女见此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任由男子捣鼓自己的头发,辛夷伸手,洪荒剑出现在手中。看她已经能控制洪荒,将离并不意外。
辛夷从剑鞘里掏出帛书,摊在将离面前,说道:“我前几天发现了这个,但是这里面有几句话我很是疑虑。”她伸手指了指一行字。
“剑号洪荒,现世混沌。斩有万妖,锁囚恶灵。御主将持,以刀剜心。心如玄冰,明却失意。”她一字一句念出来。
将离手一顿,也不过是那么眨眼之间的事情,辛夷并没有注意到。
她继续说道:“这第一句和第二句我看的懂,说的是洪荒是在混沌时期就出世的,里面锁着恶灵,很是危险。可是这后两句……”她想了想,疑惑不解。
“难道是说,用这把剑的人必须要剜去心才可以么?”
将离突然敲了一下她的头:“你摸摸你的左心口,在跳么?”辛夷依言摸了摸,点头。将离又说道:“你现在能控制洪荒,你的心脏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可能是不想这把剑被恶人使用,才会写成这样吧。”辛夷一拍脑门,低喃。#####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五章血珊瑚
将离眸色深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勾起了嘴角。
“我已经叫人转告崖香了,今晚你便在这里歇下。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就不陪你了。”
辛夷点头,说道:“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闻言,他低头轻吻了一下辛夷的额头,起身离去。
怎么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呢?男子修挺如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瞳眸里,辛夷低头看了一眼那几行字,皱了皱眉。
穿着碧衣的侍婢再次进来,恭谨的低头说道:“奴婢服侍上神早点熄灯歇息吧。”
辛夷轻声应了一声,最后擦了擦还未干的头发。
夜深露重,庭院里虽满是宫灯,却不比白昼来的明亮。昏昏暗暗的一处长廊,隐隐有一道修长的玄色身影,一手撑住长廊的高大柱子。
问荆不由得走近一步,忧心忡忡:“妖主?您……”
在夜色里越发鲜艳突兀的暗红色瞳孔凉凉的看他,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将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嗤笑了一声:“这张皮没什么用了。”
未等问荆接话,他又说道:“辛夷似乎很喜欢这张皮,如果我换回去了,她会不会都不认得我了?”说罢他又盯着问荆,眸子里的血色突然充盈起来,在暗沉的夜色中犹为显得阴森可怖。
问荆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的,已经记不得多少年了。以前他从来不出现在世人眼前,后来神魔战役结束,将离的神力一点一点减弱,他不得不现出实体助他。
想了想,似乎是忆起了往事,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妖主恐怕忘了,您现在这张皮和以前很相似,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将离也笑道:“魔族之人实力越接近,长得就越像。我这张皮和以前的样子都跟窃衣相似,不过他倒是一直没有认出我来。”
“那么,您准备好了么?”问荆敛了笑容,突然严肃起来。追随将离千万年的默契,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通过他的语气判断他的身体状况。他皱眉,说道:“您的神力几近枯竭,不久便无法继续维持这具妖身。如果换回原来的身体,魔性恢复,神力会重新聚合。但这样一来,您想瞒住的人,恐怕瞒不住了。”
将离松了撑着柱子的手,勉强站稳了身体。月色朦胧的轻拂他的面容,他的脸色极是苍白。
“那又如何?”他望着熄了灯火的寝殿,眼前仿佛出现辛夷安稳的睡颜,心满意足的微笑:“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其他的人都无关紧要。”
“或许两千年后她醒过来,我不是妖主将离了,但只要她还以为我是,那我便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辛夷睡得很沉。梦里有人坐在一株硕大的芍药旁,朝她伸手:“来,看看我种的将离。”
听闻天界的茯苓公主要下嫁东海的龙太子夜合,辛夷摸了摸手中的笛子,哑然失笑。
茯苓也算是个有十五万岁高龄的老姑娘了,要是寻常的人家,早嫁作人妇,为人妻为人母。
可她偏生是这四海八荒唯一的天界公主,赶着太子京墨苏醒之后嫁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若京墨没有醒过来,茯苓所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多了。她的夫婿,自然也要脱离本族,来辅助天界。但是有谁愿意呢?且不说茯苓的性子并不招喜,单就说那脱离本族的条件儿,也是难以答应的。
因此,这婚事也是一拖再拖,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幸好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京墨给盼醒了。
京墨一醒,天界黑龙一族终于有后,茯苓便不用承担过多的责任。她的婚事也简单起来,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准备茯苓的婚事。恐怕天君其实早已物色好了人选,先前不说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可是夜合……辛夷笑了笑,想起了那日仙宴上见到的俊朗男子,看了看手中笛上的坠子。
倒不知这桩婚事,是缘是劫。
还是……一场闹剧罢了?
自从上次在鬼族走了一遭,辛夷记住了教训,也遵循了将离的嘱托,把洪荒剑和灵曦笛都随身带着。灵曦笛小巧精致,往腰间一别即可。至于那洪荒剑,辛夷早就可以收放自如,将它隐在身上了。
因着今日特殊些,辛夷带了崖香跟着。她记得出世起,崖香便就侍奉她,一步也未曾踏出过昆仑墟。果不其然,这会子她一双眼睛直转,活像第一次偷偷下凡的仙人一般无二。
虽说她也活了个万把年,但活了这么久也就伺候着辛夷,昆仑墟根本没有踏出一步,这样的阵仗何曾见识过?不由得既激动又感伤,就差没掉眼泪了。
辛夷看她一副乡下老妪进城的寒酸样儿,忍不住默默抬起胳膊用袖子遮脸:这乡下丫头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
不巧,崖香一脸震惊古怪的伸手指向一处,嘴里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关键是她紧紧跟在辛夷身后,一只手还揪着辛夷身上水红色的裙子。
“小姐!您快看那儿,好大的血珊瑚哇!”她话音未落,辛夷手中的笛子猛地敲了下来,正正好不轻不重的盖住了她的嘴。她现在有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立即丢下崖香跑路!辛夷郁闷的说:“崖香,你可以先擦擦你那一嘴的口水么?”
再说,她昆仑墟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不说她降生之时西海送来的两丈高的冰蓝青光琉璃,血珊瑚算什么?
崖香委屈的看着她伺候了大半辈子的无良主子,一把辛酸一把泪,但是无比配合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辛夷早就看到了那血珊瑚,那么亮瞎眼的东西怎么会没看见呢?
虽然不懂这玩意儿的鉴赏,但是凭直觉辛夷觉得它还是挺值钱的。看来天君下血本了,不仅把珍藏多年的贡品和藏宝搬出来给茯苓做嫁妆,连婚宴都摆到了九重天上的重画殿。#####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六章出岔子
重画殿是昔年神界天女下嫁一位上仙时所建,一廊一柱用的都是神界的草木,最为贵气。
唯一不好的,怕就是这里远离天宫,靠近云海。
正如神界的天池,仙们也有自己的恶毒刑罚,天界便有了云海。云海很美,层层叠叠的祥云如海浪堆叠推动。云雾淡些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见底下的凡尘世间。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美的纯净的云海,如若不慎跌入其中,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之境!
所有种族皆是,唯独神界的人。神界的人跌入云海只会一身修为尽散,肉身消弭,但魂魄尚且完整,还可以入六道轮回,重新来过。
可是多少有些不祥,因此从来都没有人愿意靠近云海,哪怕那里美的不像话。
幸好云海离这重画殿也有不少的脚程,否则恐怕这重画殿也要跟着被牵连冷置了。
虽然男方种族在东海,但是谁让他娶的是天界的茯苓公主,这婚宴自然是要听天君的,办在新娘的娘家了。天君大手笔,就连早就不插手六界事务的冥界也派了人来贺喜。
辛夷位阶高,但按资龄,她还不过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位置就被安排了和女眷坐在一起。
和她一桌的都是年龄与她不相上下的妙龄少女,听她们谈话内容和衣着打扮,应都是公主无疑。
辛夷自小呆在昆仑墟,与这些同龄的女孩子不熟,便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边。突然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看去,离她很远的地方,将离和窃衣相对而坐,前者望着她,抿唇浅笑;后者身子背对辛夷,并没有看见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纱衣袖盖住了半张脸,也掩住了泛起微微粉色的面庞。
崖香站在她身后,自然没有错过她耳根处的嫣然色泽,故意附在她耳边笑道:“诶?小主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这是害羞,你看不出来?”辛夷一时窘迫,斜眼瞥她。
崖香默了一下,显然是被噎的死死的,不知说什么好。
“吉时到!”
礼官突然大嗓子一嚎,方才喧哗的重画殿瞬间鸦雀无声。辛夷和崖香也顺着众人看向远处,大红色的新人看似喜气洋洋。
红色的绸花,一头是玉树临风的新郎,一头是身姿窈窕的新娘。二人执着手中喜绸,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来。
茯苓一身大红喜服,青丝绾成祥云鬓,八尾鸾凤金钗栩栩如生,凤鸟嘴衔一颗椭圆的白色珍珠。成双的六只穿花点翠蝴蝶步摇皆坠长长的珍珠流苏,与耳上的蝶形红玉捻丝耳坠相得益彰。
她眉眼精致,此时眼角眉梢皆是隐匿不住的欢喜,淡扫腮红的脸庞有如桃花春面。细看她那一身喜服,连辛夷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分明是用极细的金丝勾绣的一只一只凤凰,每只凤凰都有八尾,细数之下整整七七四十九只!最后一只的凤尾,更是摇摇曳曳翩跹于二十一尺的裙摆上。
好大的手笔!
光是这身喜服便是价值不菲,更不用说天君为这个爱女所出的嫁妆了。
她抬眼看向上首笑意盈盈的天君,不期而遇京墨温润如玉的双眸。他今日因着妹妹出嫁,纯白的华服以金丝绣了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腰间的绶带镶了一块儿极品的蓝玉。
辛夷立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与他错过目光。
“小主子,是不是我看错了?新郎官儿好像不太高兴啊?”崖香在她身后嘀咕了一句,这新郎官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辛夷早发现了,夜合确实不高兴。
那一身大红的衣服极为喜庆,衬得他愈发俊逸非凡。玉冠高束,腰缠龙踏青云的八尺绶带,眉眼间的那分气度也丝毫不输于京墨。
可他此刻一双英眉微微皱着,嘴角弧度异常僵硬。
辛夷突然一挑眉,继而微微笑了。
她收了灵曦笛,白玉坠子轻轻晃动。夜合一步一步走来,腰间并不突兀的系着一条白玉坠子,同样莹白的流苏被风吹起。
想起前次初遇夜合的场景,辛夷虽笑着,眼里却有了一丝担忧。再看夜合身旁的茯苓,珠帘遮面,看不清晰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她是极欢喜的。
“确实不高兴呢。”辛夷呢喃了一声,崖香没有听清,再问她时,只听得辛夷说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地下铺了一路红绸,直到天君天后和东海龙王夫妇座下。这一对万分般配的新人沿着这一路红绸走向前方。
不知是不是辛夷的错觉,夜合走到她旁边时,淡淡望了她一眼,当然也有可能是望她手上笛子的玉坠。
天君和龙王夫妇对视一眼,皆是一副满意之色。看来双方对这场儿女的姻亲十分赞同。
礼官适时的宣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接着,便是那令无数痴情儿女梦寐的三拜。
礼官清了清嗓子,希望这声音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传到天界的每一处:“一拜……”
“等等!”
然而这场婚姻注定不会有圆满的三拜,辛夷抚了抚手中的玉坠,眼神暗了一暗。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天君和天后脸色一沉,龙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吾儿,不得无礼!”龙王声色俱厉的瞪着儿子夜合,显然是怕他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夜合说出那声“等等”之际,茯苓勾着绸花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夜合没有看龙王,他松了手中的绸花,朝天君跪下。
绸花只一头被茯苓牵着,夜合的手一松,茯苓都要站不住
。她堪堪稳住了身形,就听到夜合的那句话,身子又是一个趔趄。
“天君,请恕夜合不能迎娶茯苓公主。”男子双膝跪地,却并没有低头,“不能迎娶”四个字,重重落地。
龙王老脸通红,怒道:“孽子!快收回你刚刚的话!”
夜合这才看他的父亲,态度仍然没有变:“父王,请恕儿子不孝。”说罢他便转过头去,再不看龙王。
天君此时脸色恢复了一些,笑意早就敛了下去,语气十分不高兴:“哦?怎么,难道是寡人的女儿配不上你吗?”
京墨笑了一笑,安抚几近暴怒的天君:“父亲万勿动气,且听听龙太子的说法。”说话间他看向夜合,眼里满是警戒之意。
“好好好。”天君伸手指着夜合道:“你便给我说说,你为何不能娶我儿?”
早在夜合那一句“等等”出来之时,众人就料到这其中定有隐情。一时间幸灾乐祸者有之,疑惑好奇者有之,怜惜茯苓者亦有之。
夜合皱着俊眉,神色坚毅,说道:“回禀天君,的确是茯苓公主配不上我,因为这场荒唐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满座哗然,这夜合也太出言不逊!
“放肆!”天君震怒,一只琉璃盏被他出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七章颜面扫地
那琉璃盏堪堪碎在夜合跪着的身前,盏中仙琼泼洒了一地,还有些许溅落在他赤红的衣角。他却只皱了下眉头,面色不变,依旧坚毅。
茯苓手中早已松了绸花,就在男子“确实不配”四字出口之时。密密的珠帘遮住了她今日美艳的妆容,同时也遮掩了此刻她的神情。
果真是一场闹剧,现在这副场面,婚宴怕是没有后续了。
气氛尴尬,外人也不好介入此事,细碎的闲言有如蜂鸣,毕竟六界并不是以天界为尊,没有太多人是不敢出声的。坐在一边的京墨谓叹一声,抬手轻压,示意静声,众人也都还给天界一分面子,一时无人妄论。
“夜合,你刚才的话可是不轻。如若是胡编乱造,毁了我妹妹的名声和清誉,我劝你最好此刻收回。”他眼里虽有笑意,却冷冷清清的。
天君面上的怒气愈发加重,只因夜合口口声声的“骗局”二字,勉强忍住了要大发雷霆的冲动。东海龙王在一边却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斥责自己的儿子。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天君请罪,期许天君不要降罪与夜合,已顾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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