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魔君,休得放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央锦
男子跪在地上,身姿依然清华不减,他留给众人一个挺直不曲的清冷背影,只有声声如凉雨入耳:“殿下言重,我本不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损害公主乃至天界声誉。可惜茯苓公主不想罢手,逼我不得不如此作为。”
他话音未落,天君怒道:“你这么说来,难道是我儿逼得你不娶她么!”京墨张嘴想要说什么缓和天君的情绪,夜合却冷哼一声,说道:“天君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娶您的女儿?”
此话出口,犹如一滴水落入沸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咋呼起来!
好胆色!辛夷虽看不见夜合的面容,却也想像的到此刻他那狂傲的神情,当然不能忽略了天君的一张臭脸。不过……茯苓又是怎么回事?辛夷知她的好强性子,大婚之日被新郎拒婚,乃是奇耻大辱,她怎能忍受的了?可这会儿子,茯苓的确是身形踉跄了一下,她身边的侍女立即扶住她,她却没有说什么话。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以袖掩面,衣袖下是近乎幸灾乐祸的狡猾笑意。
辛夷自认不是什么圣人,茯苓对她的敌意很是明显也很是莫名其妙,出了这样丢脸面的事儿,不知以后茯苓再见她可还有骨气给她使跘子?
众人还没在夜合刚刚那句话里缓过来,就又被夜合惊到了!
“夜合早已有心上人,只可惜我认错了人,一直把那位温婉怡人的姑娘当做了天界的茯苓公主。待我前不久刚刚得知真相,婚事已定。我私下与茯苓公主商议,可否让茯苓公主主动退婚,可惜茯苓公主不依。”说道这里,天君和京墨皆是狠狠皱了眉头。
茯苓突然低头看着夜合,珠帘因瞬间的动作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樱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非但如此。”夜合挑唇一笑,笑容里却是阴晦的不屑:“茯苓公主以东海存亡相挟,断言即便天君不为她出手,她自己也会拼了神君修为毁了东海。我乃东海龙太子,怎能置东海的万千生灵于不顾?”
满座哗然!
这其中,竟有如此的缘由。
辛夷嘴一抽,心中大叹!夜合这人……实在是、实在是太黑心了呀!他怎么可能怕茯苓的要挟,恐怕是心中不爽,故意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给茯苓巨大的难堪吧……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我乃东海龙太子,怎能置东海的万千生灵于不顾”,瞬间一脚将茯苓踩下了凡尘污泥之中,把自己捧上了十重天外!
况且,这些年来四海不平,北海、西海、南海皆已大不如前,唯独东海步步荣升,在天界中占有不小的份量。夜合此人也是极为有能耐的,否则即便茯苓万般求千般念,天君也不会轻易准了这门亲事。
如若京墨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试想,这下任天君的位子会是谁?恐怕天君早就看上了这位颇有手段,不露锋芒的东海龙太子吧!
只可惜他高看了权势在夜合心中的地位,夜合那样的人,根本不屑于以这样的方式,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而换取一些东西。
更何况,茯苓威胁了他。
“茯苓,夜合此话当真?”天君由先前的震怒收了脾气,东海的夜合他必须要收到手,即便不能绑成一家人,也不能得罪了。
众人这才将视线放在这场不正常的婚宴主角之一的茯苓身上,也才发现她僵直的身影。
茯苓掩在珠帘后的面容挂上了一抹笑容,可那笑容里更多的是凄然之色,她道:“父君其实信了不是么?为何还多此一举来问我呢?我怕是父君也要那一份薄面,能推的,都推的不相干了吧!”
京墨皱了眉,轻声斥道:“茯苓!”只为茯苓最后的“推”字,太没大没小。
“我又有什么错?”茯苓突然后退了几步,身形摇摇晃晃站不稳,她却不让身边的侍女扶她。
她的声音期期艾艾,有委屈,也有不甘:“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他不爱我。我拼命的想要争一点什么,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另一个人。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在他心里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根儿头发丝。”
茯苓突然扯了头上的凤冠,没了珠帘,她的一张姣好月貌露了出来。众人惊异于她此刻满脸的泪水,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
“可笑的是,夜合你自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记得她身上挂的一只白玉坠子。”她伸手指着还是跪在地上的男子,痴笑了起来。“我钻了空子,那日你上天界办事,我故意让你碰见我,看到我腰上的白玉坠,你便怀疑我是她。”
众人的脸色变了变,天君和京墨皆是皱死了一双眉毛,将离和窃衣暗暗挑了眼尾,连辛夷都是一脸的讶然。唯独夜合,他反而没什么表情,看来他是早就知晓了。
茯苓见他这副样子,泪水又落了下来:“夜合!你后来心里清楚我不是她,为何又要受我胁迫娶我?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将这些事说出来?我好歹是天界的公主,生来就高人一等,只可惜爱上了不爱我的你。莫不是因为我骗了你、威胁你,你便要我在六界众生前丢掉我所有的脸面吗!”
她又蓦然弯腰在夜合面前,泪水流着,脸上却笑着,问道:“夜合,我茯苓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你用得着这般践踏我的这颗心!”
这一句一句,事情明了。
恐怕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茯苓带着假玉坠,骗了夜合;又以东海安危,胁了夜合。而夜合知晓后,毫不留情面的让她颜面扫地。
夜合看她一身烈火的衣裳,和自己身上的颜色一样,眼里的那抹厌恶不加掩饰:“你哪里比得上她?你的这颗心,是你自己践踏的。”
他不知道,如若当日没有巧遇辛夷上神,没有看见她笛上的玉坠,这一生,怕是都要与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错过了。即便,他一直觉得茯苓不是那个他要找的人。#####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八章恨意滔天
闻言,茯苓蓦然怔住,一步一步退开,眼里满是绝望。
“夜合,我恨你!”她突然冲着夜合低声呢喃了一句,眼里的决然之色使得天君和京墨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京墨突然一惊,伸手过去想要拉住茯苓,不料还是晚了一步:“茯苓!”
眨眼之间,一条巨型黑龙腾空而出,仰啸九天!龙尾扫过,众人皆是被震的急急退开。
这黑龙正是茯苓的真身,看来茯苓怕是失了理智了。
天君震惊,急忙起身颤抖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恨声说道:“即便是我儿茯苓先犯下了错,她也尊为我天界的公主,是我黑龙一族的后裔!你这般损她颜面,不是要害死她吗!”
冷哼一声,男子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天君,除了娶您女儿这个惩罚,其他的我都愿意接受。”
夜合自有他的傲气,若不是天君的三分薄面,恐怕茯苓方才都不一定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毕竟,他最是恼人欺他胁他。
“你!”天君一怒,京墨拦住了他:“父君,现今该是想办法安抚妹妹才是。”他瞥向夜合的眼里有一丝不悦,却并没有出声苛责。
天君顺了顺气,心中冷静下来。夜合是他相中的左膀右臂,断不能有嫌隙,哪怕以茯苓为代价,也罢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说道:“快去把你妹妹控制住,不能有任何闪失,东南方向可就是云海……”他担心茯苓一时想不开,有了执念。
京墨应了一声,飞身尾随黑龙而去。
众人嗟叹,当真是闹剧啊!
辛夷那一桌的女孩子们都被吓傻了似的,一个个回不了神儿,明明方才还在暗暗笑话茯苓窘境的。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了,辛夷看远处的将离和其他几人起身要离开的样子,也拍了拍衣裙。
崖香见她动作,问道:“小主子,咱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茯苓公主心绪不稳,待久了保不准又生事端。”说罢她将笛子插进了腰封里,想了想还把上面的白玉坠子收了起来。
这东西是茯苓的心结,若是有了什么误会,茯苓失去理智可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待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辛夷招呼崖香跟上,准备离开重画殿。
“上神留步!”
今日这婚宴,青丘的帝君白术照样是没给天君面子来参加的,只送了贺礼来。而凤凰山的鸢尾上神向来清傲,虽是神兽一脉,辈分却不知比天君大到了哪里去。回回请帖都送到,回回也不见她人影儿。至于苏叶……他若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找辛夷的。
看来这句“留步”,说的是自己了。
辛夷回身,见追上来的是夜合,对他笑了一笑:“龙太子有事?”
夜合好似极为尊重她,弯腰双手作揖,行礼过后才回她:“今日又见着辛夷上神了,前次走的匆忙,待我去青丘拜访时,才得知白薇已入凡尘历劫。”
他眼里流露出焦急之色,却也只是一瞬,便掩了下去。
辛夷不知他和白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夜合此人,实在可靠,白薇和夜合若真是可以……倒也是一桩好事。
“白薇姐姐历劫之事由司命主管,不过青丘白术帝君吩咐了不可泄露,以免有人趁机打姐姐的注意。”辛夷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望着夜合淡笑不语。
夜合眼里闪过什么,直接问道:“望上神告知。”
“她历的是三世情劫,于今托生在凡间姜国的皇室,是嫡出的公主。而且……她弟弟白芷也帮她渡劫去了,你可要多加留心。”辛夷说的别有深意,夜合如此清明的人,自然明白她故意说到白芷的用意。毕竟,青丘到了白术这一代,膝下只有白薇白芷姐弟俩。
辛夷见他神色,突然仰头凑近夜合,贼兮兮的笑问:“夜合,你和白薇到底……”她话未说完,就见夜合猛地退后三步,而自己仰起的脖子也被人用手臂勾住。
那手臂微微用力,辛夷已经跌进了熟悉的怀里。
“听闻姜国公主及笈之日便要嫁去楚国和亲啊……”
夜合神色一凛,十分恭谨的行了礼:“夜合多谢妖主。”说罢他立即逃离了现场,看都不敢看辛夷一眼。
见他急匆匆的背影,辛夷莞尔一笑,回身拉下将离的胳膊,嗔道:“做什么?勒着难受了!”
她手还未触到脖子的地方,将离就伸手覆在她后颈,一双凤眼笑意盈盈:“刚才仰脖子怎么不觉得难受,嗯?”
走远的夜合听见飘来的这句话,暗暗庆幸,幸亏刚才退开的及时……
辛夷低低的笑了,伸手拉住了将离的袖子。
也是依着方才看夜合的样子仰头,一派天真烂漫的看他:“将离啊,我也要历劫了呢。”
将离拢了拢她鬓角的发,轻轻应了一声。
历劫,便是成人。那时,他就可以娶她为妖界的妖后了。可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该多好啊。
“将离,将离?”许久不见他反应,看他魂飞天外,辛夷摇晃着他的袖子。
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有如玉雕,此刻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只专注的看着她。将离微微一笑,说道:“是呀,你要历劫了,美人哥哥就有妖后了!”想起辛夷之前对他的称呼,二人都不禁莞尔。
辛夷笑后,轻叹一口气,道:“将离,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最近将离总是很忙,连他身边平常都隐着的问荆都时常出现。
可是将离不说,她就不会去问。辛夷虽小,却也活了四万八千岁了,人间的闲话戏本看了不少,她并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子。彼此之间有自己的自由,将离不想说,便是不想她知道。
可是,将离的疲惫她看在眼里,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依然没心没肺的承受将离对她的好,却一点都不在乎他。
她眼里太多的情绪,故意流露在男子面前。将离突然满足的笑了,俯身抱紧她。
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可是我们生来就不同,宿命是逃不掉的,也许九万八千年前的一切才是正确的。
而将离和辛夷……不过是同样的牺牲品罢了。
辛夷不知他心意,却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沉重。这个自相识便一直是没有什么能阻挠他的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表现出现在这样的胆战心惊?
她能做的,不过是回以一个坚定的拥抱罢了。
他欣慰的笑了。佛祖曾对他说,情爱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六道生灵皆宽宏。
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宽宏的人。相反,他很自私。自私到想把辛夷的一双腿打断,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他甚至想把她囚禁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容目,嗅到他的气息。
可是,蝴蝶的翅膀折断了,蝴蝶会死的。
更何况,辛夷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而将离,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一点点宽宏。
他希望辛夷过的好,但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即便不是他,也不能是别人。
换句话说,如果他不能陪她终老,那便让她孤独终老吧。
当然,这些话,他会带着和她一起葬入地下,永不会告诉她。
终于不舍的松开了她,将离吻了吻她的眼角,道:“是啊,妖界的确是出了点事,也正赶上我为辛夷准备聘礼,辛夷是怪罪我没有时间多多陪你么?”
他眼角弯弯,分明是一副揶揄的样子。
辛夷却是红了脸,啐道:“真是油嘴滑舌!”
将离笑着抚了她的发:“我回去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我有时间了就去昆仑墟看你。”
辛夷乖巧的点头,目送他俊美的身影离去。
“走了。”她朝身后远处的崖香唤了一句,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市无价的玉碟瓷器碎了一地,茯苓一身嫁衣狼狈不堪,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边。
“除了我,只有你们知道,是不是你们当中有人告诉了夜合!”跪了一地的侍女全都颤抖着身子,不敢看刚刚这位被太子京墨绑回来,告诫思过的公主的脸。
一个侍女眼见茯苓手中的花盆又要砸下来,跪行到她脚下揪住了她那一身红的可怕的嫁衣。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前次太子殿下的宴席,奴婢看见夜合太子和辛夷上神说了几句话……”
茯苓手里的花盆还是掉在了地上,她一双美眸里已经失去了色彩,满是滔天的恨意。
辛夷……#####




魔君,休得放肆 第二十九章设计
天界公主茯苓的婚事经“新郎”夜合一闹腾,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天君那儿也传了消息,说到底是茯苓做了错事,总该要受罚的,这些日子已经下令禁闭思过了。可要说受罚,这样的法子也算是罚么?真若如此,六界之中,谁都敢做出些伤害天理的事儿了。
谁叫茯苓是天君的女儿,天君哪里又舍得罚重了。何况茯苓也没有杀人伤命,闭门思过也只是给夜合一个交代。
不过这些事儿都与辛夷无关,妖界的事情似乎十分麻烦,已经数日不见将离了。
辛夷最近总是心闷发慌,不知是不是劫数将至的原因。这几日她吃了不少固本培元的好东西,神力却丝毫不见长。
“小主子。”崖香又端上来一盘红彤彤的参果,一只手里却拿着一封信。
“什么东西?”辛夷半躺在藤椅上,伸手舀了那信纸。崖香解释道:“是天君身边的人送来的,要主子一定仔细看看。”
辛夷打开信封,寥寥数语,却让她忍不住笑了。
“崖香,备些衣物,即刻上天界。”
司命测出,明日卯时二刻,有天劫临世。要她速去守灵台,以保受劫平安。
守灵台也在重画殿,与云海相隔不远,不过却是个历劫的好地方。举个例子,若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守灵台可减轻三成痛苦。
只要咬牙坚持下去,有守灵台庇护,保命绝对可以。
不过守灵台是六界四方支柱的其中一个,如果受损,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天君一直都将此宝地设为禁地,就连茯苓历天劫也未松口启用。
辛夷自然想到,天君此番作为很是古怪,但怎么也不会害了自己。毕竟守灵台一旦启用,六界皆知。若她有丝毫损伤,天界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此刻,顺利渡劫才是重中之重。这样的好事,辛夷断不会不识时务的拒绝天君的好意。
九重天上,京墨在天门静立,月牙白的长袍曳地,别有一番仙姿风骨。他的一位近侍突然出现,挨近他附耳细语一番。
京墨狭长的眸子微闪,道:“不用告知天君。”他说的不用“告知”,便是不希望天君知晓。近侍是个机灵的,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低头应了退出去。
他就立在那里不动,足足半个时辰,直到雪白的人影远远出现。
“上神安好,京墨已恭候多时,请速速随我移步守灵台。”他的笑容一如往昔,温润如玉。
辛夷暗自撇了嘴,嘴上说道:“真是对不住,烦殿下候了这么久。”心里却看他不顺眼,恶狠狠的暗中剜他几眼。
她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京墨怎么会和她计较这些,只淡淡一笑而过罢了。
到了守灵台附近,辛夷见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顿住了脚步:“此乃仙界禁地,京墨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只送上神到此,还请上神自行登台。”
抬眼望去,真的是只有一座小亭楼伫立眼前。
完全不是想像中的样子,只是寻常一座小亭罢了。
辛夷对着京墨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太子了。”她也不想老是看见他那一张脸。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你明明讨厌的紧,却不得不看他,还得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摆出笑来。
京墨之于辛夷便是如此的存在。不过辛夷自己也不知对京墨的厌恶从何而来。
特别是京墨看她时的那副神情,最让她承受不了。
“上神安心,既然上神人在我仙界,定能保证上神周全。”京墨再次笑意盈盈的抬手作揖,言语间满是赤诚,道:“京墨就不奉陪了,望上神平安归来。”
桃花眼里一片朦胧水汽,墨色的瞳眸如一渊深潭。在那一瞬间,他眼里惊现而过一抹亮金色。
辛夷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处,只携了一直缄默不语的崖香,转身向守灵台走去。
在她身后,京墨敛了笑意,面容有些古怪。他抿唇皱眉,像是挣扎。
云海之上的一片天际隐隐藏了红茫,分不清是云霞还是其他,但模样甚是鲜艳好看。
就是这样一幅以天幕为景的画轴中,月牙色的衣袍泛着点天青,也携了股莫名冷意。男子站在那里,两眉之间一点亮银色神印,墨色瞳眸隐隐约约透着淡金色。
他伸手捂住了脸,身影渐渐隐去,天蓝色衣角再看不见。
再说这边,崖香跟着辛夷进了守灵台,见亭子四周的天青色帷幔被风卷的猎猎作响,不由得惊奇。
“小主子,天界太子不是诓我们呢吧!”
辛夷踮脚挽了一袭帷幔,忽闻崖香的话,好笑道:“你倒不如说是天君诓我们。”她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入口,两边各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石龙,龙口相对,龙尾蜿蜒缠绕在守灵台四周。
这石龙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
“守灵台荒废了很久了。”
辛夷想到从前在仙史上看到的记载,突然有些自卑:“这千千万万年,时至今日,也只有我用到它。上一次开启,都不知是因何人何事了。”
知是因为自小神力微薄辛夷才会一改往常的舒心模样,崖香暗自叹了一口气,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要怎样说呢?
这四海八荒,自开天辟地、神界覆灭,到而今六界鼎立,出类拔萃、冠华绝世的人物不少,可是命出神格,却无神力的,只此一例。
这恐怕也是苏叶自辛夷出世就离开昆仑墟,四处奔波,找寻灵丹妙药的缘由吧。
崖香不会忘记,苏叶那日从破了壳的巨蛋里抱出的那个婴孩儿,娇小的不可思议。以生长万年的辛夷花化的躯体太脆弱,就算有了四魂三魄,也是岌岌可危。
正常的养育保不住性命,苏叶便一直渡着自身的神力,以精魂神识喂养。
苏叶总是说辛夷是从蛋里出来的,其实不然。这朗朗乾坤,真正知晓此事的,唯有苏叶和当时在场的崖香。
可是连崖香也不确定,辛夷的元神到底是什么。
若说是紫玉兰,却是先有了魂魄和神识。
“辛夷!”
主仆二人皆是神游天际之时,忽闻一声厉喝。二人回头看去,见一条黑龙自天际直冲而来,正是此刻该被禁足的茯苓!
崖香一惊,“小心”二字话音未落,身体已先一步扑向站在亭边的崖香。
然而她的速度哪里赶得上暴怒的茯苓?膝盖上的痛意直钻心底,却远不及眼睁睁看着辛夷被茯苓真身的龙爪狠狠掐住的焦急。
茯苓恢复了人身,卡在辛夷脖子上的可怖的巨爪也变成了纤细的手指。
“我真是未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好手段!连东海龙太子都能攀上关系!”
她一双美眸里满是憎恨,手指用力,深深将辛夷的肌肤掐出了血。
辛夷艰难吸气,闻言忍不住嘲讽一笑,吃力的回她一句:“你自己做……做的蠢事儿,倒怪在我的头上了?是、是不是你应得的,你心里清楚!”
这话正中茯苓痛处,让她瞬间红了眼睛,手下使力就把辛夷拖向云海岸边。
“我茯苓就爱做蠢事!今日便由你陪着一起!”她突然笑的大声,又道:“我经此难堪,已没有脸面活着。可我现今声名狼藉,都是由你而来!夜合拒婚于我,我不舍他陪我,却可以拉你一起。你还有何事交代,我给你个机会,快与你侍婢说了吧!”
1...7891011...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