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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大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而炽寰似乎早早盘旋在空中,就是为了埋伏月神,他陡然化作黑蛟,从空中朝月神触须末端的腕足扑去,黑雾爆发缭绕的滔天杖狠狠刺入月神的腕足,而他尖啸一声,更是用尽全力不顾一切的扑咬过去!
温骁感觉自己的影手都在疯狂焚烧,却丝毫无法阻止俞星城被触须卷走,他脖颈紫红,竟然抬起自己的双手,紧紧去抓住了俞星城垂着的手:“俞星城!!”
他抓到俞星城的时候,才察觉到她在不停地颤抖,她双手滚烫,双眼瞪视着月神,睚眦欲裂——
她在抵抗着什么,她在愤怒着什么!
橄榄山的轰炸与炽寰的攻击之下,月神的触须终于微微停顿,而此时此刻那根从空中延伸到圣彼得大教堂脐带开始剧烈的收缩鼓动。
而炽寰似乎在空中怒吼:“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神!你们明明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来,却还在等!在等什么?!它如果不露出全貌,你们就无一人肯出手吗?!”
俞星城抖动的愈发剧烈,温骁紧紧抓住她的手,却敌不过月神的触须将她缓缓拽走——他也曾想过去抓紧俞星城的手,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刻。
俞星城嘴唇哆嗦起来,她眼中的愤怒似乎终要压倒月神的控制,温骁只感觉金光终于在她瞳孔深处显现,电流在她肌肤之下游走——
她看得到身边所有人在作出的努力,她看得见小燕王痛苦的呕血,她看得见温骁的影手化作灰烬,这些如蝼蚁一样却不停歇的挣扎,让她心头颤抖。
她的头脑在抵抗月神的同时愈发清醒。
清醒思考出的细节,让她愈发愤怒与痛楚。
橄榄山若是召唤月神的实际执行者,是否按计划会在血兽病最严重的时候,出现在罗马城上空,用那奇迹之城完美的姿态,响彻云霄的圣歌,将自己塑造成天堂,来拯救基督世界,成为下一个降临的耶稣?
而月神是否又猜到了橄榄山的计划,所以决定更快速的扩张血兽病,将教宗国变成它的奴仆之国,甚至利用西满去欺瞒橄榄山,将橄榄山挡在了教宗国之外?并用教皇尤奴来替他降生胚胎,就像上帝与耶稣的关系一样,它也要利用胚胎掌控人世间?
而那些早早到达的群神,是否早就知道这两方的计划而坐山观虎斗。都在等待橄榄山圣父与月神之争,等待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露出真面容,甚至至今不出手,也是要等待胚胎彻底诞生、等待月神更多的姿态从那天空中的黑色裂缝探出?
所有参与者,不论是想成神的,还是已成神的,都拥有计划,野心,目的。却唯独没有像人一样的恻隐!
那么多双神或非神的眼睛都在看着这罗马城内的死亡,看着教皇尤奴的牺牲!看着那些镰刀修女的拼杀!教廷骑士的搏命!
但都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至多只会在心里叹一句。
谁叫你们的神如此无力呢。
或许曾经紧随人类步伐的争斗、消亡让他们早已看清现实;因展露真形,恻隐人间而引发的教派分裂,让他们学会袖手旁观。
可如若这些神除了力量,甚至不如善变愚昧却又忍不住恻隐慈悲的普通人类,那诸神的黄昏或许不只是因为人类的崛起,更是因为他们自己渐渐丧失了神格!
她忽然想到,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中,疏远又陌生的怯昧,对神抱有的天真期待。
“会不会见过人间疾苦,神就愿意倾尽全力,只让世间再无苦难?”
俞星城却觉得若能站在神殿之中,与神比肩,俯瞰一切,却仍然还在想这样的事情,是如何之珍贵……
种种翻腾的情绪要俞星城愈发颤抖,月神带来的种种压迫竟在她充满愤怒、悲伤与心酸的心中,退缩消失。
炽寰的吼声,伴随着橄榄山的炮声,响彻云霄,他猛然俯冲下来,两爪狠狠抓住几根月神的触须,对着俞星城吼道:“行露铃!”
她指尖猛地剧烈一抖,竟甩开了温骁的手,按向了她腰间从未动过的行露铃。
俞星城高举起行露铃,就在即将摇晃之时,忽然从即将破晓的东方,一缕光刺向了她心口!
她觉得像是千万魂魄撞入她身体,亦或是单薄的她的灵魂,如一滴水重归大海。
温骁小燕王等人只感觉到月神的压迫骤然消失,一团柔和的光取代了俞星城的位置,而月神的触须竟飞速卷曲后退,连那腕足都蜷缩起来,疯狂后撤,只怕慢了半秒就会被这柔光刺穿。
阵阵铃声从柔光之中漾出,似在身边,又似无处不在,比一切的圣铃声更加真切低柔,送到所有活物或非活物的身边。
小燕王等人的灵力竟荡然无存,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在空中的状态,从柔光附近跌落,而炽寰朝下一扎身子,将坠落的众人齐齐接住,而后炽寰又再度飞起,缓缓吟叫,盘旋于柔光附近。
俞星城如漂浮在一团无边的白色,却又确确实实在罗马城上空,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她看到依稀有十余个身影,或近或远的停留在这片城市上。
她知道。
那些是前来的众神。
她也能感受到,诸多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一道气息比一切都近,就像是融在她肌肤下,就像是十指指尖、周身肌肤都与她相嵌,却又像是在她对面,保持着最后一丝距离。她听到那仿若是从她身体之中发出的声音道:“……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音微微颤抖,却也熟悉:“我把一切都将还给你。”
但俞星城却又极其清醒。
不是那些混沌的梦或记忆,她不是神的残魄,她不是神的载体。
她知道自己是谁,她在使用自己的声音,她的想法一切都出自这个活了二十年的俞星城的本心,她开口真真切切道:“她不会回来。是我将这一点点借来的灵力,还给了你,怯昧。”
俞星城笑了笑:“你才是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可能大家看的没那么激动,但我这几天写的还是很激动的。
第172章 圣父
俞星城其实曾经料想过, 若群神前来,那怯昧会不会也会到来。
总有人说圣主是仍存在的最古老的神之一,虽然从崇奉十一年后, 圣主消失,一切力量到了怯昧手里, 怯昧应该也会出面吧。
而他不但是出面了, 也是第一个出手的。
炽寰围绕着她与怯昧飞舞, 他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一刻的来临,却也隐隐有些紧张担忧的朝俞星城的方向看来。
怯昧的气息离她太近,他们彼此之间都失去了人类的形态与模样, 而化作一团几乎要交融的柔光。
她早知自己或许有一缕头发丝般的魂魄属于神, 或许也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两股柔光彻底交融,俞星城觉得像是一颗心脏控制两具身体,她心头骤然被寂寥悲凉笼罩,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怯昧的情绪在影响她——而怯昧的灵魂,更是猛地一震, 似乎他无法承受俞星城内心激烈复杂的七情六欲, 他也没能料到有这样的情绪狠狠的冲击而来。
俞星城诸多见闻,在他眼中闪过, 她的愤怒、哭泣、不甘、坚定如同在他心脏内部乱撞。
俞星城既觉得怯昧与她同在,又仿佛他在她对面, 像是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的视野同时存在,观内、观外与俯视的视角交融。怯昧缠着柔光的身形似乎紧紧捂住心脏, 他张口吃力的呼吸, 抬起头来,竟面上既悲痛又欢喜,一时无言, 眼中波光粼粼。
他欢喜的是,她终于找回了如此鲜活澎湃的情绪,她终于拥有早已失去的情感与欲|望。
他悲痛的是,他立刻意识到,眼前如此生动蓬勃的她,早已不是他认识的圣主。
怯昧缓缓直起身子,他努力平复情绪,却仍然能感受到,那颗属于俞星城的心脏,却不肯平静下来的在他胸膛中蹦跳,她仍然像是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一样,为他这死而不僵的身体与神力,带来滚烫鲜活的血液与气息。
行露铃悬浮在空中缓缓摇摆,俞星城似乎听到梵天的笑叹,他的声音从空中一朵三层花瓣紧闭的莲花中传出:“早就该知道,你是按捺不住的。月神我可不想对付,我还是去瞧瞧那位‘圣父’的真面孔吧。别忘了咱们主要是为了那个什么橄榄山来的。”
说罢,莲花缓缓张开,一位皮肤滑嫩,满脸假笑,四头四手的神明骑跨在莲花内的孔雀之上,本该手持水壶或念珠的四手,竟然拿着宝镜与胭脂,在给四张面化着风格迥异的妆容。
北方,有一条狭窄且两头翘曲的魔船在空中飘荡,魔船周围有一些似精灵的光球环绕。上头坐着一位金发英俊少年,与一个体型巨大魁梧的战神,英俊少年都快被巨人战神挤下了船,他翻着白眼道:“提尔你能不能别乱动了,这船本来就不是给你这种莽汉坐的,哦别挤我了!”
巨人体格的提尔竟然好奇的环视周围,用大手拍着金发英俊少年,几乎要将他从魔船上拍飞下去:“弗雷,咱们也不算太寒酸啊。”他指的是魔船下方,另一座科斯梅丁圣母教堂的高塔上,伫立的一位神。
那是一位身披毛皮头戴金色橄榄枝发冠的女神,她骑着纯白色的驼鹿,身边几只在空中奔跑打闹的猎狗,神情庄严自持,手持白色兽角制成的长弓。她并没有飞翔在空中,在场众神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神力的薄弱,但这并不阻碍她既愤怒也冷静的望着月神,随时准备出击。
“阿尔忒弥斯,我以为你们的族群早就在伊,斯兰的大军前蜗居上千年了呢。还派你出来,还真当你是瘟疫横死与康复的女神吗?你不如当来打猎了。”有一位红发的神,似乎在嘲讽这位寒酸的女神。
阿尔忒弥斯见过太多兴亡与战争,她既经历过希腊群神在爱琴海所向披靡的时候,也亲眼见证过罗马的入侵、基督教的兴起,天主与东正的分裂与征服者覆灭东罗马帝国的屠杀之战。
她如今在早已物是人非的罗马上空,曾经信仰过她的罗马人民也早已埋骨,阿尔忒弥斯荣辱不惊的微微抬起下巴:“月神用血液侮辱奴役了我的子民,我自当前来。”
嘲讽阿尔忒弥斯的红发之神库丘林只耸了耸肩,他岁数比阿尔忒弥斯小太多了,他也不想笼罩在所谓几大文明古国的众神的光芒下,于是靠近了魔船上相互挤来挤去的一对儿兄弟,与他们打着招呼。
库丘林与提尔、弗雷二人的出生地更接近,一个是在爱尔兰一个是在冰岛。
对于这几位神的袖手旁观,俞星城其实是理解的。这些北欧或凯尔特的众神,因为自己的子民逐渐信奉基督教,他们的故事、过往与神庙被焚毁,他们连自己的故乡都少有人会去信奉他们,简直像是被家乡驱逐……他们对耶稣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相帮。
群神之中,寒酸的不少,斯拉夫人的斯文托维特身骑白马,四头四面,手持长剑与旗杆,只是鹰型的旗帜破旧褪色,这位斯拉夫战神身后也再无军队,但他又必须前来——斯拉夫人边境早已出现血兽病的踪迹,哪怕他早已不再是斯拉夫人的主要信仰,却仍要守护弱势的子民。
降三世明王倒是不那么寒酸,但千里奔袭,又甚少西往,身后火焰滔滔光轮如晕,皮肤赤黑,三头六臂各持法器,威风无限,却因为熟神太少,只远远在梵天之后,并不发声。
但诸多神明前来,却主要是将目光投向了圣主——许多人都察觉到了这城中耶稣的气息,但其中竟然隐隐约约还有远东那位古老女神的神力,在圣彼得大教堂内闪耀。关于她走向消亡的传言,已然在爱琴海与印度洋一代有所流传,可如今她真身现世,似乎传言也破了。
可这会儿,当南部的金色光芒乍现,晨日彻底从东方显露,连圣主也不算此情此景下的老人了。
巨大的太阳船随日光而显露边缘,其上镶金白石垒做的锥形高塔上,端坐着一位鹰隼头部,棕色肌肤,头顶有赤红流金太阳的神主,手持权杖与埃及十字架,出现在橄榄山飞艇群之旁。
因信众消亡而覆灭千年的“拉神”现世,在他最兴旺的岁月中,人们匍匐在地面上因太阳船的巨大阴影而颤抖;而几千年后的今日,蒸汽锅炉飞速运转,那膨胀鼓起的气囊将与太阳船同等大小的橄榄山,也拽上高空,让圣父的雕像与拉神比肩——
拉神座下镶金白石的高塔上,端坐着数位次等埃及神明,他们或是愤怒或是迷惘,而狂怒的给俞星城打下烙印的塞赫麦特并不在其中。
但拉神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月神,而是调转太阳船,俯瞰着浮空的橄榄山。
橄榄山就像是蒸汽文明生生造出的神,强行跻身于众神之位。
而月神感受到了群神齐聚的压迫力,众多触须卷曲着想要缩回裂缝之中。却没料到一位将身形隐匿在虚无之中的神明,似乎抬起头来,而空中那道让月神前来的黑色裂缝骤然收紧,竟将月神死死卡住——
俞星城意识到,群神并未将月神太放在心上,他们聚集在一处,处理的是更复杂的问题。
“拉,您为何会复生?”
群神之中有人问道。虽然在座群神并无人是拉神文明之后裔,但却仍然有着那股毕恭毕敬。
拉神深蓝色羽毛覆盖的鹰隼头部微微转动:“因为我并非此地之神。神的消亡是最不可能有复生的,诸位比我更清楚。我之所以在此地,只因为我存在之地,埃及群神仍旧存世,我们从未消亡。”
俞星城皱眉:什么意思?
她似乎听到怯昧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也就是说,压根不是古神复生,而是橄榄山中某个人类,撕开了世界之间的缝隙,引得其他世界中的神前来。”
俞星城因为他的声音太近而一个激灵,此刻她与怯昧都已失去实体,他却像是抚了抚她后背,安慰着继续道:“天下想要成神的人类数不尽数,群神之中,有不少都是从人成神的。只是这位橄榄山的圣父,拥有着太过危险的野心。只是他诞生在宗教混杂的新大陆,又常年停留在无人愿意插手的大洋之上,才被群神疏忽至今日。”
怯昧说着,那橄榄山上圣父雕像,那高高抬起的手臂竟然随着蒸汽锅炉的声音,如吊线木偶般缓缓下落,俞星城这才注意到这雕像精密的接缝与关节。
它竟然是可动的!
雕像遮蔽左眼的左手关节处喷出大量白色蒸汽,而后缓缓落下——
巨大圣父雕像终于露出了左眼,而本应该雕刻着左眼的位置,竟然被挖空出一个圆洞,圆洞之上镶嵌着玻璃黑铁框悬窗。
圣父的左眼似乎是一处房间,更是整座橄榄山的最核心与最高处。
俞星城隐隐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人类,左眼凹陷,他在左眼前架着一枚单片眼镜,颤抖激动的站在玻璃窗之内,双手按在玻璃上,渴求的望着群神的光芒。
手持埃及十字架的拉神,注视着那玻璃窗内的人类,轻声道:“窥视其他世界的能力,也曾有人类拥有过,未曾有人有过你这样的作为。若在千年前,你或许真的会成为神,此刻该是众神欢迎你的时刻。但你万不该引起群神的争斗。”
窥视其他世界?
那橄榄山这远超其他国家的科技,那些强大的蒸汽动力、新式的火药巨炮,难道都是他窥探其他世界所得?
怯昧:“他能够窥视异世界并与之交流,但无法自己进入其他世界;他能够带着物品在这个世界范围内穿梭,却会损耗自己的生命与时间。这种能力虽然少见,却并不是从来没有过。只是时代与他本人,都让他将这种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蒸汽大明 第171节
所谓圣父,不过是一位飞艇工厂学徒,一个新大陆清教徒,一位从出生其拥有窥视平行世界能力的人类。
若在千年前,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不过会让天下诞生一个思维跳跃言辞瑰丽的游吟诗人、一个天才亦或是一个疯子。但在这个时代,在美国独立独立战争期间,一个年轻的飞艇学徒进入了工厂。他从幼年开始,就知晓自己能够“窥视”另一个世界的能力,只是这能力只带来了梦魇、晚熟与惊恐。当他长到十来岁,开始会读书算术,他有一日忽然发现,自己窥视到的东西……好像他能够理解,他能够运用。
于是,这位小学徒利用自己窥视到的平行世界的未来,短暂的瞥了几眼另一个世界的飞艇构造,便埋头研究,改进了自己工厂生产的飞艇的技术。
却没料到他的改进被人发现,年轻的学徒因私自改动而被辞退,他愤怒之下决定借钱远渡英格兰,去伦敦的神学院读书,用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并发誓要成立自己的飞艇公司。
一切,就从这个学徒踏上前往英格兰的航船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月神并不算是反派,真正幕后黑手是这几卷一直有出现的“橄榄山”。
橄榄山圣父虽然是个“反派”,但他以一人之力几乎成神,甚至搅得群神露面,秩序崩塌,这一点上我其实很喜欢他的故事。
大部分神,不过是历史上的祭祀、酋长、人王、半妖或教徒,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登上了神殿,成为了神的一员。
第173章 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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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拥有特殊能力, 地位低微却又充满野心的青年,进入了繁华的伦敦,走过了蒸汽革命时代最琳琅千变的街道与工厂, 走进了精英主义与古老宗教氛围浓厚的神学院,会发生什么呢。
他是最好的诈骗师, 在神学院期间, 他自诩是一位父母为虔诚清教徒的富家子弟, 在北美东海岸拥有庄园并且念过哥伦比亚大学。在学校内,他更是饱读书籍、风趣激进,成为神学院中发表文章最多的激进新派领袖。福音派的伦敦神学院众多师生, 不少人都被他鲜明且充满煽动性的而吸引, 在那个法国大革命即将爆发的风起云涌的时代,他鼓吹着美国的清教徒新大陆,那个没有腐败教廷、没有集团官职的自由平等的教会组织, 吸引了一大批保守派信徒与新教徒。
他也在积极的利用自己的身份,去挤进上流社会。伦敦神学院出身后, 必然会加入英国各大圣公会甚至共济会, 他又是神学院内的风云人物,这样一位风趣年轻且对现代蒸汽文明颇有了解的神学者, 又拥有着不俗的相貌,在伦敦也受到了一时追捧。
他很快的利用人脉去借钱投资, 购买纺织厂、飞艇工厂与船厂,一面在校内穿着简素, 每日祷告甚至在小禅房内清修苦修;另一面却会摇身化作背后的资本家, 并购工厂,压低工人福利,甚至迫害工会领袖。这些行为或许不道德, 却既帮他营造出了清高的外表,压榨出了大批资金。
不过五六年,他就实现了自己拥有飞艇工厂的梦想,而且由于他本人对于飞艇技术的改造,他成立了当时大不列颠最主要的飞艇公司。神职人员或资本家的身份只要二选一,他就能获得日后的美好生活,但他窥视异世界的能力,随着他对于宗教的研究而愈发强大,他能够看到的事情愈来愈多,甚至他能够隔着自己撕开的缝隙,与另一个世界的人们有一些交流。
或许他就在这种窥视中,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未来的美利坚。于是,他坚决的将工厂的中心转移向深陷战争的美利坚,不但为华盛顿·乔治与大陆军提供了不少资金,更表达了自己想要在美国推进工业化、城市化的决心。
他押对了战争的胜利方,虽然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后仍然一穷二白,但他当时已经进入国会,算是美利坚开国立宪会议中的一员。而且随着美国广袤的土地、廉价的人员,他的工厂在飞艇技术上更是突飞猛进,又有大批当年受他影响的神学者,来到立国后的美国,成立了一些早期的神学院。
但战争后数年,他并没有成功在美利坚施展拳脚,他所推进的工业化、城市化成为了被国会大批种植园主反对攻击的目标。在那个时代,美国乡村民主仍然是主流,集中化与工业化被认为是邪恶的,而无组织无中心的平铺开来的乡村,才是乌托邦。
不过他当时早已不是那个飞艇学徒,十五年来的成功商业与人脉积累,让他萌生了更大的野心。
当纯粹的资本自由市场,与崇高的神学宗教结合,或许才是最好的。
野心从一个小小学徒心中,一点点膨胀。恰逢美国积极购地的时代,他作为当时美利坚的富豪之一,就以自己的名义购买了与墨西哥相接的一块面积辽阔的地区,誓要建立自己的城市与社群。在他的哥伦比亚工厂下先进的蒸汽技术、自己开设的飞艇航线与宗教般的宣传方式下,他的城市——橄榄山,也迎来了数批前往信徒与支持者。
而那时候,他也开始渐渐脱离基督教光环,使用自己的形象作为宣传的方式,对神学的研究使得他对这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了如指掌。在暴动即将到来,所有人都在呼吁平等自由,宗教愈发崩塌的时代,他建立的城市仿佛在宣扬一个”平等竞争、丰衣足食与脱离奴役”的乌托邦。
但他所创立的城市位于美国内部,当时的联邦政府也在积极购地,四处开战,很多国会成员都想要去消灭他这样的自我立国者。
在当时,他就想过要建立一座飞艇上的城市,在全世界游走,宣扬他的城市,最好能脱离美国。
就在他耗费大量资金修建飞艇城市的时候,周围数个州的军队,在没有经过国会的同意下,出于恐惧心理对他开战。而他当时将过多精力投入在飞艇之城上,手中兵力与枪支不足,根本无法与多个州的军队为敌,只能仓皇之中命人升起即将修好的一部分飞艇城,带着一部分核心人员和工程师,逃离了地面——
但对于种植园主出身的军队将领而言,一座庞大的飞艇城市,在黑夜之中从火焰遍布的城市里升起,巨大的白色气囊如同成片的云朵……而当军队进入这座被他们占领的城市后,才发现其中建筑华丽、设施发达,灯火通明,甚至修建了几条地面铁路,更有自己的期刊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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