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大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俞星城捏紧双手,怯昧抬起衣袖来一扫:“回到地面去吧,那里是你的路,你的世界。”她猛地从高空坠落下去,俞星城慌乱的挥舞双手,竟看到怯昧冲向了炽寰,他一抬手,竟然凌空逮住了化作黑蛟的炽寰的下巴,指尖一捏,把一个灰不溜秋的球塞进了他血盆大口里。
炽寰尾巴乱摆,两爪似乎要去抓他,但实在是被那大灰球一噎,忍不住抬爪抓向自己嗓子眼,好不容易吞咽下去,在空中打了个响嗝。
怯昧一笑,朝后飞去,大袖飘荡:“灵核放了太久,有些落灰了。还你。你不要再来上云神殿了,我看你如今有了牵挂,就也别再闹腾了。”
他说罢消失在了空中。
俞星城呆呆的想:什么叫有了牵挂?说的跟他怀胎三月了似的?
炽寰猛地朝下俯冲下来,俞星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自由落体,连忙拔出腰间的磨刀石,灵力如清泉般涌出,她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但磨刀石已经变为宽刀,停在她脚下,而后缓缓降落在圣彼得大教堂的主殿地面上。
炽寰松了口气,他还被那大灰球噎的直咳嗽,挂在他身上的小燕王等人就跟他身上的虱子一样纷纷落下。
小燕王等人连忙御剑,也把惊呼坠落的拜伦等人接住,众多仙官早就被发生的一切震的说不出来,甚至望着天空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而那之前走过的圣彼得大教堂的地面,以及青铜华盖附近倒在地上的生徒们的尸体,都提醒着他们那场噩梦真实发生过。而在侧殿附近,许多眷族与血兽曾搏斗的地方,只剩下一小撮一小撮的灰堆,随着清晨的风而吹散。
所有月神的奴仆与眷族,都消失了……
他们刚落地,就看到俞星城提着衣摆,朝青铜华盖之后飞奔而去。
在靠近荣耀龛的圣彼得大教堂尽头,墙壁与大理石高柱上,布满了深深的爪痕……如果裘百湖已经彻底变成了血兽,那他的灵魂大概已被月神吸收,他必定也会化作这样的灰堆!
她脚滑了一下,手在砸碎在地面上的石块上撑了一下,手掌被石块尖锐的边缘划破,她没顾得上低头看,撑起身子继续往后跑,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恢复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而她跑到教堂尽头的大理石地板上,就看到了一个趴伏在地上的黑色身影,他一只手似乎还拎着刀,但已然昏迷过去。俞星城飞扑过去,却看到了他左臂被从肩膀的地方齐齐砍去。他身边不远处,有个灰堆几乎已经被风吹平……
她伸手去探裘百湖的脖颈,虚弱,但仍在跳动。她有些激动,抱住裘百湖的上半身,将他扶起来几分,裘百湖面上都是血液,他甚至在痛苦之中撞断了自己的鼻梁,肩膀处被他紧急止血过,却仍然鲜血横流。俞星城仰头环顾四周,石柱上的数道深深的爪痕,都意味着他的手臂已经彻底变得像血兽一样,庞大且有力。
而跟那庞大兽爪相比渺小的裘百湖,却生生用刀斩断了自己的肩膀。
众多仙官纷纷赶到,俞星城对其中两个医修喊道:“月神的血液已经消失了,你们快帮他止血!现在有灵力进入他体内也不会让他再变异了!”
两个医修连忙扶住裘百湖,暂时先将他断臂处长好封住:“现在不是重铸血肉的时候,等我们回到船上,有灵丹相助才可能做到。”
俞星城用力的点头,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那船上的大家肯定也不会有问题的!”
小燕王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想是这样的。”他伸出手,有些情难自禁的紧紧揽了一下俞星城的肩膀:“我以为、我以为你化作神再也不会回来了!月神是你动的手吧!”
俞星城激动高兴之下,也顾不得大防,胡乱点头笑道:“是也不是。不过我就是我,还能去哪儿!咱们、咱们还都一起回去呢。”
拜伦环视四周,道:“那……在希腊也不会有血兽病了吗?”
俞星城擦了一下脸颊:“已经变成血兽的,怕是只会化作灰烬,但感染的普通人应该能存活下来。但至少这疯狂不会再蔓延了。”
大家都有些恍惚的站在日光下,温骁轻声道:“那,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亚瑟:“那个带我们来的鸟嘴人呢?还有那个月神的胚胎又如何了?”
俞星城看向通往洞室的楼梯,那里应该是鸟笼与尤奴所在的地方,俞星城似乎听到了洞室传来的恸哭声。几个仙官背起裘百湖,俞星城则和亚瑟、温骁等人,走向了那洞室。
从石阶走下去,尽头竟然不是黑暗,而是温和的日光。
当俞星城走到石阶尽头,站在洞室墙壁上的那个平台时,她仰起头,竟然看到洞室内部锥形的尖顶处,洒下来不知何处而来的日光,就像是夏日树荫下的漫光,像是春天窗内的晕光。
俞星城想起小门连接的另一个有圣彼得雕像的洞室中,有着淡淡月光。原来这两间相连的洞室,分别有着日光与月光啊,只是这间洞室的日光因月神的胚胎而黯淡。而鸟笼竟然已经消失了,在洞室的日光下,只有一张红色绸缎的大床。而尤奴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大床中央,如同熟睡。
他们缓缓走下去,目光却无法离开尤奴。他银白色的头发依旧,但身体完整,穿着整洁的教皇白色法袍,衣摆与软底的鞋子,有着明显的被人亲手整理穿戴好的痕迹。
他金色的权杖放在枕边,曾经这权杖的黄金在他的法术下化作鸟笼,如今却变回了原状。而他本来戴在面上的金色面具,被摘了下来,他那看似不能视物的双眼乖巧的合拢这。
而尤奴双手轻柔的拢在一起,搭在胸前,渔人权戒好好地戴在他纤瘦的手指上。
满身血污的鸟嘴人爬上床去,甚至不敢触碰他一下,只撑着胳膊,像个孩子般恸哭。
除了耶稣,还能是谁替他变回了完整的躯壳?穿戴好教皇的法袍?
那个满身伤口,杀死了胚胎的耶稣裹着破布,半跪下来,充满敬意的替他整理好遗容……
俞星城注意到尤奴的双手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动。
鸟嘴人也注意到了,他颤抖的抬起手,摘掉手套,半晌才鼓起勇气,去触碰尤奴拢在一起的双手。那双手里拢着的东西立刻挣脱了出来,竟是一只白鸽。
或者说是一只和荣耀龛中一模一样的圣灵鸽。
圣灵鸽睁开双眼,振翅盘旋,朝洞室顶端的日光飞去,只掉下几根羽毛,便消失在日光中。
俞星城却觉得这只鸽子并不只是宗教的代表,更像是承载了尤奴的灵魂。
困在这教堂之中的鸟儿,终将离开牢笼,睁开双眼,向天堂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结束了。下一卷主要是返乡的各种大事小事,以及大明境内的许多变化。
第178章 入春
走出圣彼得大教堂正门之一的“死亡之门”, 日光、微风与海的味道令人恍惚,白云如丝,俞星城望着远处的海, 从高高的石阶上走下去。
不过他们并不只是这城中仅有的活人,她看到卡文迪许被两位巫师架起, 步伐艰难, 已经走到了广场尽头, 似乎感受到俞星城的目光,转头看过来。
俞星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温骁轻声问道:“不杀了他吗?”
俞星城摇头:“没必要。共济会如此庞大, 不差他一个。只要大不列颠还强大, 他们就会依旧将势力拓展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们利用血兽病去影响战争,和资本家们用钱去拖垮某个国家的本土农贸是一样的。”
卡文迪许来罗马城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没问到,也确实不可能问到。
但俞星城猜测, 是共济会发现血兽病的无法控制,或者是在本土岛屿也发生了感染, 所以才来罗马城, 想要找个办法,讨个说法。月神已死, 他们应该也已经达成了目的,只是不知道希腊战场会如何。
只是她转脸看向拜伦与雪莱:“那你们呢?要回去, 还是继续在外流浪?我想两位很可能还在遭到政客或贵族的追杀吧。”
拜伦看向卡文迪许的背影,坚定道:“回去。”
雪莱转眼看向他, 眼底漾起笑意。
拜伦摘掉自己头顶的奥斯曼头巾, 将短发朝脑后捋过去,眼中依旧是那份玩世不恭与意气风发:“如果连我到了希腊,他们都不能容我, 那我不如站到白金汉宫里撒尿去。他们怕我回去掀起运动,那我就吓死他们去!”
俞星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是成了一方人物,就请我去伦敦玩玩去。”
拜伦这还没回去,就吹上了:“我要是当上了首相,我就偷偷把皇帝的马车驾出来,带你到港口去飙车!”
俞星城:“……大可不必。”
雪莱踹了拜伦一脚:“就你这样的还当首相?!”
拜伦揉了揉屁股,笑了起来,环顾着罗马城。他们走过宽阔的圆形广场,那里本来就该像今日这样阳光灿烂且静谧,而错综复杂的罗马城,那些白色的石墙、红瓦的屋顶,高耸的钟楼与十字架尖顶,都像是在人类灭亡后会生出花草的模样。
随着海风,留在地面上的灰烬都已经不多,俱是被风高高吹起,像是晚春的花瓣,纷纷扬扬。
鸟嘴人一直在送他们,他一路上扯掉了自己厚重的外套,皮衣,甚至脱掉了自己的靴子,光着那双有些畸形的脚,挽着衣袖与裤腿,走在罗马的街道上。
走进罗马城的路没有他的指引一直在兜圈子,但走出的时候,路却简单了许多。
当他们走到罪人灯塔的时候,日头已高,灯塔在地面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缩影,那些教廷骑士的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们或半跪或坐在地上的姿势,看上去像是在静默的等待。而没有了尤奴,罪人灯塔也已经失去了光芒,白色的灯塔只是在爱琴海的蓝色海浪边伫立着。
俞星城看向鸟嘴人:“你送我们到这里就好。只是……罗马城已经没有活人了,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鸟嘴人摇头:“我无法离开罗马。以前是无法,现在也是不愿意。我是一只罗马下水道的老鼠,就只能生活在这里。更何况,哪怕耶稣不知所踪,哪怕尤奴也已经死去,但仍然有相信着上帝爱世人的信众们迟早会到达这里,生活在这里,继续在这里祷告祈愿、琐碎生活,我还是要负责处理他们扔下的垃圾。”
他要守着一座死城?
俞星城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他的名字:“那我们走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要记得。”
鸟嘴人笑出了那口烂牙摇了摇头,但笑容却是灿然得意的:“就叫我鼠王就好。你们走吧!”
他说罢,一挥手,朝罗马城中走去,俞星城一眨眼之间,已经寻不见他的身影,只是他沙哑的歌声似乎从罗马城的下水道中传来:“石像鬼是我的挚友,七苦泪是我的乳|汁。罗马,我的爱巢,我的城市,我的生活。”
歌声愈发远了,回荡在罗马城的街巷。
“罗马,我的空气、屋顶与床。罗马,我的哭泣、秘密与歌。”
“罗马,我的理智,我的疯狂。我的热情,我的国度。我的地狱,我的故乡。”1
“……”
来路时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各个场景,在阳光下只让人觉得悲伤与寂寥。而本来黑暗无比的密港,在月神与群神的战斗之中,被碎石击塌了顶部,俞星城他们的船只幸免于难,但蝙蝠们已经散去,而光柱从密港顶部的几个不大的碎裂处照射下来,映在那些守护者火炬的圣教骑士身上。
火焰似乎连接着教皇的生命,此时已经熄灭,但光线照在骑士们倚靠在一处的银色铠甲上,反射的光弧照亮了整个密港的钟乳石顶,将密港照的像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那火焰是否燃烧也不重要了。
等待在船上的众多感染文官,感觉前脚把他们送走没多久,他们也分不清楚白天黑夜,怀表全都失效,就只算着饿了就吃,吃满三顿算一天。这船上的菜品还没在胖虎的手艺下做到重复,就听到头顶一阵噼里啪啦咔嚓,反正雷是没少响,然后就密港塌了一点,天亮了不少。
那些感染的官员还没来得及悲春伤秋,正在趁着早晨吃豆浆油条包子,饭吃到一半,这群人就回来了。
像是肖潼这样昏迷了好些日子的,这才刚伤病痊愈醒来呆坐了一会儿,连手里的书都没看完,更没仔细琢磨着万一戈湛回不来怎么办——戈湛就蹦跶回来了。
肖潼一副看着孩子拿了三万块去上补习班,结果学了半个小时就回来的疑惑表情。
戈湛见了她,那简直粘的不行,俞星城忍不住问她:“你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吗?”
肖潼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开始难受呢。不过……要仔细说,还是有一些区别。醒来之后,我总觉得脑子里就像是有一团乱糟糟的打结的头发,干扰着我的注意力,我连眼前的字都有些读不进去。甚至依稀能听到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耳语,那就像是某种两栖动物的声音。而现在已经没有了。”
俞星城又去问了其他的船员,大部分没有肖潼这样的表达能力,但也都说,在此之前忍不住烦躁,无法思考,隐约能听到耳语,甚至有些人能听到人类的尖叫声,感觉眼睛又痒又痛恨不得去挠眼球内部。
蒸汽大明 第175节
这些症状,在月神死后都消失了。
不过裘百湖都已经恢复了正常,想来,其他人应该也都治愈了。
只是裘百湖重铸手臂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而且他毕竟是修真者,很难像谭庐这样使用机械替换。
几乎船上所有的医修都跑去帮忙,俞星城又把杨椿楼之前送的一些压箱底的灵丹给拿过去。众多医修灌注全力去重铸血肉依然不够,听说是裘百湖为了压制这只被感染的手臂,几乎把自己多年来灵海都掏空了,这会儿重铸血肉,若是不将他自身灵力补足,医修的灵力进入体内也是石沉大海。
最后小燕王帮忙出手灌输灵力,结果他太想表现,用力过猛,裘百湖的左臂一下子长成个冬瓜,众医修连忙修补重治,才给恢复。
俞星城也想去帮忙,但大家没见到众神的真正姿态,却见到了罗马上空的滚滚惊雷,都觉得是她耗费了太多灵力,不肯让她前来帮忙。
但俞星城自知杀死月神并非她一人的功劳,而且如今她早已没了圣主的力量,也不知道怯昧给的灵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偷偷的伸出手试过,竟然是右手还可以使用电流,而左手却不可以了……
不过俞星城毕竟是俗事缠身的官员,大战邪神不过是偶尔的特例,她真正要处理的还是纸面上、人事上的诸多工作,她要慰问、记录每个被感染的文官的情况,也暂时顾不上多研究自己的灵根了。
从密港离开的时候,气温倒是和来时没有太大区别,但风更暖了,云也比之前更多。
俞星城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气温起伏,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他们行驶过意大利南部海峡,竟然看到路过的岛屿上花朵盛开,她便觉出不对劲了。
他们来的时候明明是深秋,沿海都是一片金红色,哪儿来的青草与花朵?
难不成……这会儿已经过去了整个冬天,开始入春了?!
爱琴海周围环境比较复杂,他们也不敢贸然靠岸,只能按照航线往亚历山大港而去,但人类对时间和季节虽然不敏感,但妖却不一样,炽寰就一口咬定,春天来了。
俞星城一开始忙的完全没顾得上他,到航线中段稍稍歇下来了,才发现炽寰天天化作蛇身,就跟吞了头小野猪似的,肚子鼓胀着恹恹的蜷在榻上,就是头上的红色双角开始疯长。
俞星城也是太久没嘴贱了,忍不住心里的话,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春天来了?难道蛇也叫春?”
炽寰趴伏在塌上,一副想浪却浪不起来,但心里又特起波澜的目光扫过来,把俞星城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妈的!忘了他来之前还爱不爱的整那么多花活!现在这已经不是可以随便嘴贱的关系了……吧!
俞星城看他又似乎没精神的蜷着,总觉得有点奇怪:“怯昧不是把灵核还给你了吗?你现在难道不该精神焕发?”
炽寰咬着牙根骂道:“那叫花子哪有这么好心!我现在才知道我灵核是拿去压那些邪祟玩意儿了,简直就跟大白馒头掉进泥坑似的,我要是不给清理干净了,那能吃吗!而且再说了,灵核这么多年不在,我这蛟身是入了上云神殿之后重新长的,承受以前的灵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俞星城也不太懂,长长哦了一声,看他没法吱哇乱叫的可怜样子,又有点想笑想挑事儿了:“不是说自己是真男人,再也不化作蛟身了吗?”
炽寰把脑袋塞到盘起来的身子里,把自己弄成一卷炮仗,闷闷生气:“俞星城你等着,你现在没有谙雷来电我了,我还治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俞星城(抽烟深沉):别放狠话了,没有用,你的人设就是作嗲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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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1这几句歌词,其实来自于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中卡西莫多的一段唱词。实在是太符合了,我忍不住改了一下引用了,请谅解。
第179章 醒来
俞星城自知要是没有谙雷, 肯定打不过这个几千年大妖怪,只得强行狡辩:“谁说我没有谙雷了?”
炽寰眼皮子一耷拉:“你也会撒谎呀。”
俞星城被他一眼看穿,脸上有点挂不住:“你怎么知道……?”
炽寰:“你忘了老子的感知能力有多么厉害, 这会儿就是胖虎在下头船舱放了个小屁我都能知道——没了谙雷,但你还能用电是吗?”
俞星城抬起右手, 电流不像谙雷那样暴力输出, 但俞星城却觉得自己能够更细致的控制方向与电压。
炽寰:“那左手呢?”
俞星城:“我不知道……”
炽寰太多精力去消化灵核, 连说话都懒散的拖长,看起来都不像他平日那副活力四射的样子了:“你用上点灵力试试。”
俞星城习惯了用谙雷时候的那样,将灵力一股脑不要钱般向外扩散, 她才扩散的第一秒, 房间内的灯架、水壶、床帐的挂钩,她身上的怀表佩刀猛地朝左手飞过去,而甚至她听到了隔壁船舱的惊呼, 以及物品撞在墙壁上的声音!
俞星城一惊,连忙收回灵力。
水壶、灯架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她袖中的怀表从掉落在地上, 而隔壁房间似乎也有东西叮当掉一地。
炽寰惊得抬起头来,俞星城猛地站起来:“我这是——可以用磁力?!”
她现在不必利用电流生磁, 而是直接可以制造磁场,使用磁力!
俞星城忽然想起来, 她左手本来带着那个用来生磁的银环,但在对战月神的时候, 由于释放的电流过强, 那银环都已经熔化断裂,难道是怯昧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给了她左手可以操控磁的能力。
不用再是人造低配万磁王, 而是真正的磁场女王!
俞星城听到隔壁的几个文官吓得嚷嚷起来,说什么“饭盆子忽然就糊墙上了”“妈的我的夜壶!”,俞星城想出去道歉一圈,但在此之前,她又忍不住手痒想要试试,自己到底能控制的多么细致,她将磨刀石放在了桌面上,抬起左手的手指,明明控制只与灵力有关,她却忍不住颤动着手指尖,想让磨刀石缓缓出鞘。
只是灵力太过涓涓细流的时候,磨刀石压根不动,她忍不住多加几丝灵力,就听见隔壁上又一阵叮呤咣啷,某个人前君子的文官破口大骂道:“我的勺子都跟你的夜壶一起贴墙了!这饭还他妈怎么吃!”
俞星城连忙出去敲门道歉,隔壁几间屋子都受波及,一看是俞布政使,又都是被她救了命,那当然都笑说不要紧。俞星城心里过意不过去,又特意去船舱下头要了份新的饭菜与碗筷,给他送去了。
问到船舱下头,才知道俞星城不过是随意一出力,但连下头厨房里的锅铲菜刀俱是飞起来了——
她一路道歉,但也没几个人敢受她的道歉,胖虎听说她是在修炼,干脆把一堆没磨的剪子没戗的菜刀,都送给她让她耍去。俞星城也愈发意识到这磁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掌握的。
如果说谙雷是适合大范围输出的技能,那怯昧给予她的新灵根,就更加精妙,更能够擅长去控制事物。俞星城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海有些积蓄的灵力,只是以前谙雷就像是掏股民的钱,永远都不见底,她想怎么撒怎么撒,想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但现在她的灵海从汪洋大海,变成了一汪浅水,显然以后就要省着点用了。
俞星城从拥有灵力开始,就从来没有吐纳过,更没有“积累”的概念,她要做的只有拓宽自己的经脉,让自己能够使用更多的谙雷。但现在经脉足够宽了,源头的灵海却忽然变的拮据起来。
炽寰看她在那儿琢磨着吐纳,伸出一只爪子道:“别废这功夫了,你根基都是空的,这会儿想练根本没戏。但我觉得怯昧都成神了,不至于对你这么抠抠搜搜吧,或许你的灵力虽然看着浅,但是取之不尽?”
俞星城伸出右手,指尖汇聚成一个电球,电流不断被外界损耗,她也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灵力再被取用,愈发减少,她停了下来:“不,还是会减少的,虽然我刚刚用的不多。”
炽寰:“那说不定你以后每天后空翻出门,就能增加灵力了。”
俞星城:“……???你觉得我傻才会信你的胡扯吗?”
炽寰又把眼睛闭上,把鬃毛愈发银白光泽的脑袋,拱进贵妃榻上的软垫堆里,俞星城抓住他的角把他脑袋薅出来几分:“我这是要废了,你还不帮我出出主意?”
炽寰似乎角本来就有点痒,想让她给抓抓,便开始蹭她手心:“我都要恢复全盛了,还能护不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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