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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大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俞星城懂了:“你要是个女的,那就是跟国师这种大人物能修成正果,回头打别人脸的女主角了。”
裘百湖:“……???”
她叹了口气,反倒又笑了:“没事。那为何我用谙雷,却解开了关押炽寰的那银球?”
裘百湖:“这我倒不吃惊。你体内吸纳的谙雷符,本来就是国师大人给我的。捉炽寰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那谙雷符来路不详,但很贵重也很古早的玩意,估计本来就跟国师的灵力或者是灵根有些关系。既然同源,能相生相克也正常。”
俞星城:“不过我记得,炽寰跟你打的第一个照面,叫的上来你的名字。还说,你是在给谁当狗。”
裘百湖一愣:“你倒是这点事也记得一清二楚。嗯……炽寰跟国师,以前关系似乎并不恶劣。炽寰怎么说呢,虽然几十年前被钦天监抓了,但是没关在镇妖塔里,反而有时候会和国师同行,出来晃悠,似乎是熟人。所以我今天才说,说炽寰可能是被他有意放走的。”
俞星城坐在那儿,托着腮,摸了摸袖里叠起来的那字条,轻声道:“想来想去,我对这些屁事,还是一个态度。不关心。”
裘百湖走近几步:“你不好奇吗?你自己是谁。”
俞星城起身拍了拍裙子:“你是说别人口中的我吗?那我真不好奇。如果国师想要来杀我,那我躲不了,赢不了,该来就来吧。如果他不想杀我,那就少出现,别让我觉得烦。反正我照样加班,吃饭,准备攒钱买院子。我照样要处理官场事,家务事。想那么多,他也不给我发钱。”
她说着起身,临到了下楼,忽然又转过身来道:“不过裘大人,你要是以后再能有机会,见到这位名都不能提的国师大人,记得跟他说一句。”
裘百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说什么?”
俞星城微微勾唇:“那张脸,一般。”
裘百湖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送她出来,因为群妖作乱,这东花桥巷的宅子里,乱了套了。从正门出去,俞星城的马车竟然也不在了。
……不会是胖虎他们驾走了吧。
她撒谎撒的眼睛不眨:“估摸我的车夫被吓跑了。回头罚他钱。”
裘百湖不太吃惊:“正常,不必罚钱了。你看那些下人都快吓破胆了。我送你回去。”
俞星城想了想,干儿子戈湛应该还在家里。
不过若是这时候拒绝,以裘百湖的小心多疑,反而可能会心生疑虑。她估摸戈湛在人世间生活几年,早就该有应对的法子。
但俞星城多想了,裘百湖御剑送她,一路上心事重重,把她放在巷口就走了。
俞星城进了院,肖潼出来迎她,一双眼睛不住的瞧门后。
俞星城:“是戈湛察觉到了有仙官靠近是吧。没事,裘百湖没跟来,他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呢。”
肖潼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么?我看你去的时候,一副可能回不来的样子。”
俞星城笑:“还算顺利。这一坎,我过了一半。不过又有新的麻烦事了。我也不停留了,杨三木,借我你核舟,我出趟门。”
杨椿楼裹着棉衣揉着眼睛出来:“你不睡会儿?”
俞星城唇上是笑着,眉头却皱起,她只裹紧了披风:“不了。胖虎那边救回了一个……小妖。我担心,去看一眼。”
俞星城用核舟飞行的时候,十分谨慎。
不过确实如鳄姐之前所说,巡逻的仙官少了很多。
裘百湖似乎也没有派人搜寻炽寰。
她小心避让人群,连核舟船头的灯也没点,一路到了“鼻吹唢呐社”。
里间主屋,灯火通明。
她推开门,里头挤满了妖,或跪坐或趴伏,几乎是所有的妖齐齐转过头来,又激动又慌张道:“星姐!”
“星姐——你没事吧,胖虎说碰到了你!”





蒸汽大明 第52节
“星姐,他们会来抓我们吗?”
“我们怎么办啊星姐!”
俞星城没搭话,她垂着手走进去,刚要解开披风,却发现鳄姐就站在她身边,替她搭了把手。
她对鳄姐点了点头。
屋里的地板上,放着各种他们东拼西凑来的煤油灯、铜烛台,照亮了房梁与藻井上斑驳细密的漆画。平日被群妖们擦得跟黑玻璃似的地板上,满是泥脚印与血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角落里,胖虎没有化成人形,恹恹的趴伏在地板上,身边全都是血水,他蜷起受伤的翅膀,虚弱的舔舐着。
受伤最重的飞鹤似乎已经快不太行了,全身裹满了白布与草药,几只禽鸟靠拢着它,用翅膀盖着它,甚至有一枚青色灵核在飞鹤身前慢慢浮空旋转着,似乎将修炼多年的妖灵来给它吊命。
群妖目光中心,还是灯烛围绕中那条昏迷的小蛇。
炽寰这体型,和身上的新伤旧疤,看起来倒真像个小妖。
对于这个被挖了灵核,也“欺骗”过他们的旧日妖皇,群妖的目光是复杂的。狂热激动、厌恶避让、愤恨不爽、惊讶惶恐,显然各有各的立场。
只是因为胖虎、鳄姐两位大妖,都是对妖皇有臣服的态度与旧日的感情,所以它们也不敢造次。
俞星城想了想,还是穿过趴坐在地上的群妖,走到了炽寰的身边。
炽寰现在不过是小臂粗细的一条黑蛟,那银鬃与粉角都有些脏污,两只爪子蜷抱着。她没花多大力气,就将它抱了起来,团在臂弯里,问鳄姐:“他怎么还没醒?是受了什么伤么?”
鳄姐:“那阵法与银球内外都是至纯仙气,对他自然有伤害。不过……炽寰上君似乎也遭遇了别的打击,悲怒攻心。”
悲怒攻心?
……她一面总觉得炽寰是个傻蛇,一面他好像又背负着很沉重的目的和想法。
俞星城低头瞧了一眼:“那也没别的法子罢,只能这么养护着了。”
她环视了一下群妖的目光,道:“今日胖虎他们遭遇的是北缉仙厂的百户,裘百湖。你们或许听说过,他在北厂也是赫赫有名。”群妖骚动起来,她又轻声道:“不过不必躁动,他应当不会来追杀炽寰,而且三日之后,他要出海屠妖,顾不上苏州了。这三日之内,大家藏好便是。”
青腰声音哆嗦:“那、那我们是不是该换地方!”
俞星城略一思索:“因仙官多次巡逻经过此地附近都没有发现过。他们对自己颇有自信,或许不会找已经搜查过的地方,应该会去郊外找。我是不建议诸位贸然离开这里逃命的。外边,未必有这里安全。此地食物水源都有,温度也适宜。不过如果想要尽快离开苏州的话,可以在三五日之后,苏州府仙官空缺的时候,找办法离开。”
胖虎抬起头来:“可、又有几位受伤的,我们不能抛下他们走吧!”
鳄姐:“而且现在上君回来了,我们应该等上君之后,听他的啊。”
他们俩的说法,显然都让众小妖或多或少有不满了。
“难道有受伤的,我们这些已经好了的就不能走了么?大家要一起走的话,反而容易被发现!”
“而且……我可不想再管什么上君了。我是散妖!”
俞星城手指梳了一下炽寰的银鬃,开口道:“我建议也不必强留,想走的,过几日就走吧。但留下来的……我与我的几个伙伴,还是会尽量帮帮你们。胖虎,关键时刻,谁都想活命,大家只是乱日子抱团,大可不必搞什么章程。”
“至于炽寰。”俞星城半晌道:“诸位修炼上百年,命都是自己的,不必他说什么就跟着他走。上君不上君的,都是妖何必拿地位压人,愿意跟着他的想法就卖命别抱怨,不愿意的就也别混在里头还不满。我只想说,都做妖了,就来去自由吧。”
俞星城话音一落,群妖也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倒是也不拉帮结伙、不抱怨难受,仿佛心里自己都有了些答案。
俞星城没多说什么,鳄姐显然是见一个主子就对一个有真心,她对炽寰也是真的敬仰,还想撺掇着大业,看群妖的反应,就算不甘也说不了什么了。
胖虎神情有些黯淡复杂,看了俞星城臂弯里的炽寰一眼,垂下头去了。
俞星城没多说什么,抱着炽寰穿过走廊,去了后间。
群妖也散开了,有些似乎想来跟她谈谈,找她说说话,俞星城挥手:“明后天我来的时候,再聊吧。”
群妖不太熟练的跟她拱了拱手,就退开了。
她走近里间,合上门,正要把炽寰放在炉子边的床铺上,它忽然在她怀里身子一摆,一口咬在了她虎口上。俞星城疼的手一抖,他掉在床铺上,松开口,猛地化成光屁股小孩,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飞速钻进被褥里。
被子下鼓了鼓,他拽下被子,露出脑袋瞪眼看着她。
俞星城看着出血的右手,磨牙:“你是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俞卡丘喷国师从来不看场合。
她对于这些过往,还是外人的态度。只要不影响她,她都不想管。
第42章 幼稚
炽寰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在被褥下闷声闷气怒道:“没有人比你狗!你什么时候笼络了老子的手下!还当着我的面离间我们,说什么让他们不用听我的!”
俞星城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你要是人心稳固, 我哪里还能几句话离间了你们。再说,我也怕你又是带着他们上天闹地, 再把我给弄到天上去给我个刀剑斧枪, 逼我拿起来。”
她刚说完, 炽寰拽着被子,一下子把头发乱糟糟的脑袋露出来:“老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他妈嘴上就不能少埋汰我几句吗!”
俞星城连着几个小时紧绷的神经,反而因为他这句气冲冲的话, 终于暗暗松懈下来似的。她笑了:“不能。我要是你, 就羞愤至死了。还是你这位老妖皇脸皮厚。”
炽寰气得直砸被子,俞星城更想笑了,她手指在嘴唇前竖起来:“别嗷嗷, 外头的妖们要是发现你醒了,就都挤进来凑热闹了。”
炽寰噎的眼睛直瞪, 重重的躺倒下去:“天底下最不想最不想要你来救我!”
俞星城:“没办法。他故意的吧。”
炽寰吃惊的微微张大嘴:“你、你果然见到了他?!你有没有——”
俩人沉默了片刻, 同时开口。
炽寰:“你别说了。”
俞星城:“你别问了。”
不谈狗逼的默契啊。
炽寰垂下眼睛去,俞星城顿了顿:“杀不了他, 你放弃了?”
炽寰低声道:“我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他。”
俞星城:“这是被他给锤老实了?身上的伤呢?也是他打的?”
炽寰没脸说,有些是自己撞的, 有些是自己非要去挑衅怯昧,被他一只手打的站不起来……
他为了卖可怜, 低头拽了拽被子, 用力点头道:“他对我可狠了!打我都不眨眼!你看我这一身伤。”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俞星城拿着他胳膊仔细看了看,慢条斯理道:“活该。”
炽寰不可置信的抬头。
俞星城心里憋笑, 面上无情道:“知道打不过还躲着点装孙子。就你那四处挑衅的模样,确实该有人教训教训你了。”
炽寰委屈的嘴唇子都开始哆嗦。
俞星城拽了一下他胳膊:“要点脸啊,别哭。我这人记仇,第一次你差点把我掐死,第二次又把我从高空扔下来,我差点摔死你知道吗。这才说了句重话,装什么小可怜呢。”
炽寰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太多记忆翻来覆去折磨,有些猜测和现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明白,怯昧有意放他回来,而且是要把他放回到她身边来。
怯昧是觉得他作不出太大风浪?还是给他一点最后怜悯,让他陪伴俞星城一些年岁,看她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许多年前,她就说他是只认死理的傻蛇。
他就总是执念太深,也一直被执念推着走。
但炽寰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到她身边,就忍不住有了活气,有了心境上下起伏,有了气的要死和幼稚傻缺。
他拍着被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电我干嘛!你为什么要电老子!我又没真的想掐死你!怯昧小儿的随从就要来了,我就把你攥手里而已!”
俞星城觉得这真的不能怪她:“……谁知道。我跟你熟吗?我之前几次被你折腾的命都快没了,我能信你?再说,若不是我命大,怕是那天已经摔死了。”
炽寰抱着胳膊:“你摔不死的!枝言剑的中的灵力,你已经拿回来了吧。我去拿枝言剑,就是怕怯昧小儿急于杀你。”
俞星城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枝言剑……会让我不死?”
炽寰一脸“看我牛逼不”的神情:“是啊是啊!”
俞星城不太信:“……可你知道我断了左胳膊,就花了将近十来天才完全长好。如果是能够自我痊愈,那我摔个粉身碎骨,怕是要在地上躺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炽寰一愣:“十来天,胳膊才长好?”他脸色变了变:“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你的一切都被他夺走了,就连神器中的灵力,都只不过星星点点。”
俞星城一直知道怯昧跟她之前有些过往,甚至怯昧还想杀了她,可她现在才想起来,炽寰刚见她的时候,说她是一无所有的落水狗。
也就是说,她能拥有的一切:能力,地位,权力,全都被怯昧所拿走了。
而炽寰,之前一直以为拿到“她”曾散乱在各地的神器之后,就能让她重获力量。
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俞星城蹙眉:“那为什么,这些会被他夺走呢?”
炽寰怔忪着,露出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笑:“我不知道啊。”
俞星城坐在床铺边,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算了,不想了。太晚,我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炽寰连忙爬起来:“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吗?你回哪儿去?”
俞星城摇了摇头:“这是给你们这些妖的安身所,我住在内城。你歇着吧。别作妖。我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才说到一半,就看到炽寰一下子掀开被子,光脚朝她跑过来。
看到光腚小屁孩正面的俞星城:“……”
炽寰还他妈不自知,拽着她袖子,一脸凶狠:“你别想跑,老子就讹上你了!你是不是住别的好地方不带我!”
俞星城:“……”
炽寰:“看你这个心虚的表情!我就是知道!”
俞星城:“……把裤子穿上。”
炽寰:“我不!”黑雾腾起,他忽然化作筷子粗细的小蛇,飞速钻进她衣袖里,盘在她手臂上。
察觉到手腕上凉滑的触感,俞星城真想再电他一回。
但她忍住了。
从她身上经历的事来看,炽寰真是个给她带来麻烦的扫把星。
但要是从他的立场来看,他却是个捧着真心想要帮忙,但奈何世事不如愿的十分可怜大妖怪。
也不是。九分可怜。一分欠揍。




蒸汽大明 第53节
她叹口气,隔着袖子轻捏了他一下,似乎要他老实一点,然后就这样裹上披风走了出去。
炽寰缓缓从她如凝脂的手臂上往下爬了几分,尾巴搭在她手腕上,小脑袋垂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之前被他咬破的虎口。
俞星城微微一抖,没有拨弄他,似乎默许了。
那双手不再像他记忆中那般完美白皙,反而指节上有几次重铸血肉的浅疤,制作漆包线时烫出水泡的轻疮,以及常年握笔书写留下的薄茧凹痕。
但炽寰却觉得亲近,安心,他像几十年间那样,挂在她手腕上,昏昏睡去。
俞星城回到自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只拆了头发,脱了外衣,随便一裹被子就昏睡过去了。
本来前些日子在万国会馆就淋了暴雨,昨日她的谙雷消耗过度,身体更是虚弱,她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嗓子发痛,第二天更是天蒙蒙亮,就被院子里的动静闹起来。
虽然铃眉和杨椿楼爱闹腾,但这俩人工作累的也顾不上一大早就吆五喝六,俞星城披了衣服,拢一拢头发,正要出门,就听见戈湛那软脾气好脸的人,破天荒的喊了一句:“你给我走开去!你要是再不滚,别怪我跟你动了手!”
她急急忙忙趿了鞋子出门去,就瞧见西屋偏门的小厨房门口,炽寰蹲在那柿子树上,一手拿了俩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戈湛又惊又急,他一贯醒得早,没料到家里有贼,还是个修为绝不低的大妖。
戈湛又没在鼻吹唢呐社见过这样的大妖,生怕是野地里跑来的,万一引来了仙官,肖潼就要危险了。一脸戒备的拎着柴刀,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用法术。
炽寰更是急眼了。
妈的,俞星城不愿意带他回来,是因为家里藏了个美少鱼儿!还他妈的是走贤惠持家路线的!
不论是那张确实化形的无可挑剔的脸,还是嘴里这包子无可挑剔的松软外皮与多汁馅料,简直全方面击溃他的战略地位。如果炽寰是条狗,他真的要在这小破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里撒尿宣誓主权了啊!
这会儿,戈湛和炽寰都转过头来。
戈湛跟她还算是熟悉,立马抱着蒸屉,水汪汪蓝眼望着她,连忙道:“星姐,这有大妖怪跑进来了!”
炽寰看他那张脸就来气,气得包子都不吃了,怒道:“你这小蹄子还他妈挺会当着人面卖可怜装无辜啊!刚刚还说要剁了我做蛇羹呢!哟,装纯装嗲谁不会,老子要是愿意降下身价来装嗲,那半个大明的男男女女都被老子迷得直吱哇!”
俞星城:“……”
她真想把炽寰脑袋朝下插在柿子树下的土壤里,看他能不能脑仁生根发芽多吸收点钙磷钾。
但她没想到,炽寰竟然从树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对戈湛动手。
俞星城一惊,还以为他要杀人。
结果就看炽寰恶狠狠的把包子,往戈湛的棉袄上一砸,那包子碎了个稀烂,留下一大团污迹:“老子不吃你的!”
直面跨物种幼崽打架的动物园长俞星城呆住了。
戈湛看着自己的新衣服上的一团污迹,蓝眼睛里缓缓漾出了水花,委屈的彻底哭了出来。
三分钟之后。
俞星城面对着一米八的干儿子戈湛,以及和事劝解的肖潼,按住了她身边一米三的炽寰的脑袋:“道歉!吃了人家的,还弄脏人家衣服,你说你哪点占理。”
炽寰死都不低头:“我又没做错!你又没跟我说这院子里还有别的妖怪。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啊!”
肖潼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是你从社馆接过来的妖吧,没打过照面,有点警戒也正常,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俞星城越来越觉得这是幼儿园孩子打架之后叫了家长。
她拱手对戈湛说了一声抱歉,戈湛大概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看人家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懂事!
俞星城恨铁不成钢的搓了一下炽寰的脑袋:“行,不道歉,人家做的饭你也一口别吃。吸收你的天地灵气去吧。”
炽寰抬头瞪眼,又看向戈湛怀里的蒸屉和包子。
直接伸手去拿包子:“对不起!行了吧!”
俞星城:……不行了,好想揍这个熊孩子。
戈湛得了道歉就甜甜一笑,欢天喜地的换了衣裳进厨房了。
俞星城实名羡慕。
人家出门捡着贤惠大妖怪,跟田螺姑娘似的忙前忙后。
她出门就捡了个嘴臭小屁孩。
俞星城进屋的时候,炽寰也一溜烟跟着进来了,两口就把拳头大的包子塞嘴里,腮帮子都鼓鼓的。他之前没穿衣裳,怕是因为妖力虚弱,连给自己用法术化出衣裳的余力都没有了。
这会儿,他一身褐色毛领的黑色短胡服,护臂皮靴,衣摆下有红色火焰的花纹。眉眼依旧凌厉得意,左右双耳的耳骨上打了三个小金环,一转头就碰撞在一起作响,顶发只拿一个长柄小风车固定着,那红色风车随他一跑,就乱转起来。
他看见俞星城打量他,更是整了整衣领,笑出一口尖牙。
俞星城:……臭屁精。
她推开窗子,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着我也没用。我有自己的工作了,你别来左右我的生活了。更何况,如果你再和其他的妖关系不好,我就更不能留你在社馆了。”
炽寰看着她对镜梳头发的模样,忽然道:“我会梳头。”
俞星城看了一眼镜中的他:“……所以?你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
炽寰:“你让我给你梳头吗?”
俞星城顿了顿:“算了吧,我信不过你的水平。你说不定把我头发都拽断。”
炽寰:“让我给你梳头。我就不跟他们打架了。”
俞星城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炽寰是认真的,她叹气,把木梳递给他:“……你要是弄疼了我,我就电你哦。”
她坐在那儿,炽寰还有些不太方便,又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踩在小凳子上给她梳头。
但意外的,炽寰很熟练,也很仔细。先拿木梳,后用篦子,她问道:“你会梳什么头?”
炽寰对女人发式倒是熟:“双平、百合、分肖、两博都行。”
俞星城真有点另眼相看了,道:“挽个纂儿,绑青绦绳就行。”
炽寰腰上挂着小马、花牌的玩具,瞳孔跟猫似的有一条金色窄缝,模样也是不屑傲然,手上动作却利索又快,一会儿就给她梳好头:“你就是跑跳也晃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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