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大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斯里兰卡是一个佛教与伊斯|兰教为主的国家,在被荷兰和英国殖民后,伊斯|兰教势力有些抬头,但拉克希米不希望印度的唯一离岛,是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地区。
因为拉克希米驱逐外敌后,伊斯|兰教与印度教在境内的摩擦逐渐显露出来,如果斯里兰卡岛上以伊斯|兰教为主,在境内摩擦加剧后,保不齐会有大批穆|斯林逃离印度本土,到斯里兰卡上抱团立国,那就会把斯里兰卡分裂出去。
而佛教更加温和,不容易起争端,斯里兰卡本来也有一定的佛教基础,如果改成佛教为主的国家,对于拉克希米的统治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就有了这个计划。
这位斯里兰卡统领把坏事做尽,血腥镇压之后,一个伸张正义性格温和,又出身斯里兰卡佛教的新统领被任命,而后在群情激奋之中,绞死旧统领。
所有的不满情绪都得到了宣泄,做过了坏事的人有了凄惨的下场,多么美好的结局啊。
那位即将上绞刑架的旧统领听着新统领历数他在位三十年的“罪行”,竟一句也辩驳不出来,恍惚与绝望之下,被挂上了绞刑的绳索。在他吊死的一瞬间,广场上爆发了欢呼声,一切隐藏在正义与邪恶外衣下灰色的权力斗争,都被这一刻的欢欣盖过。
这一刻,权力场中每一个好坏参半的人物都被定了性。
既满手血腥也包全斯里兰卡一定自治权的旧统领是被打败的邪恶。
新来的温和正义,言辞透露着智慧的新统领,是光明的未来与希望。
而组局的大明朝,则成为了“比荷兰人和英国人都好的东方人”。这些来殖民的“主子”们,也在斯里兰卡人心里排了个一二三四。
在旧统领被绞死之后,斯里兰卡人几乎没多少反抗的接受了大明商会的进入,街上也渐渐出现了许多的汉字招牌,甚至中餐馆。
与此同时,俞星城、小燕王、温骁与谭庐四人,正在阿格拉红堡的谒见之间,签订了大明与印度之间的多项协议。其实协议主要与进出口有关,两方对于未来三年内彼此出售进口的商品的最低额度有了一些限制,对于交换的价目、兑现的货币也都有详细的规定。
在其中,大明使用了曾在南洋各国通行的“大明通商户部银行”的银劵,并且户部银行将在斯里兰卡与新德里、孟买等多个地方建立分布,作为印度支付向大明外汇的主要手段。
大明在海贸的起步,虽然远比大英、法国或葡萄牙要慢得多,户部银行也是仿照一两百年就建立的英格兰银行、威尼斯银行的模式,但终究是这样慢慢建设起来了。
拉克希米也意识到,在所有国家都不看好印度的崛起时,大明虽然给予了支援,但这支援绝不是无偿的,未来将会有数年,需要全国上下的农产、工厂,来偿还这长期的债务。而她也明白,这位大明来的皇子,也完成了他在印度的使命,即将离开这里了。
之后大概会有其他的官员陆续前来,接替这些具体的事务。
小燕王他们将正式从加尔各答港离开印度,拉克希米为此举办的盛大的欢送仪式,加尔各答港的码头上,有不少持花环或神像的印度民众,用并不标准的汉话喊着“大明”“感谢”。
在台上,拉克希米一身盛装纱丽,将黄红二色的花环亲手套在小燕王、俞星城等人的颈上。她的那位长子罗摩,端着装满丹朱粉的金盘走过来,拉克希米将丹朱涂抹在俞星城眉心与脸颊上,再次轻声问道:“你以后真的不会负责来印度的事务吗?不是说贵国会在新德里开设使馆,会不会派你来?”
俞星城笑着摇摇头:“不,我并非是礼部官员,在此之后也有很多事要做,就算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来印度任职,怕也是几年之后了。”
拉克希米比她要高了将近一个头,她俯视着俞星城,叹了口气。
俞星城挠了挠脸:“其实我觉得,国与国之间未必有多么深的友谊,你我心里都清楚,咱们也算是利益交换。这样的感谢与送行,我们实在是担当不起。”
拉克希米明媚浓丽的脸露出笑容:“是,但能做出站在我们这一方的选择,也足以证明贵国不是只看利益的。再说了,印度以后免不了要跟大明来往密切,让民众心里对大明更有好感,岂不是件好事。”
她绿棕色的眼睛眨了眨:“而且,等你回到你的国家,我们两国之间通航频繁,说不定我还能写信给你。”
俞星城也忍不住笑了:“那我可期待着。”
拉克希米手指蹭了一下她脸颊,眼底泛起几分柔和,并未多说,便走向了下一个人。
俞星城呼吸顿了顿,总觉得这位女王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或许只是在这个场合下不好开口。但一直到他们得远洋船队离港,也都只是远远的和拉克希米挥了挥手,便就此分别了。
俞星城站在甲板上,看着港口远去,微风吹拂,她自言自语道:“我应该跟她说一下的,我写成了一本印度纪实。或许等朝廷看过说可以拿出来之后,我应该找人抄撰一本,送给她。”
温骁把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擦脸,笑道:“不打紧,等我们大事都忙完之后,回程时必定会路过印度,到时候可以再跟她见个面。”
俞星城点头。
只是她还不知,几个月后,在朝廷收到她写完的印度纪实后,又因为大批商户要与印度通商,很多人对印度毫无了解,朝廷筛除了一部分她写的印度纪实的内容后,以《游印文集》为名,出版了她的纪实,作为印度通商出使的指南。
大批书商以“大明第一女子冒险家”或者“印度女王的闺中密友”之类的噱头,配着头大豆芽身的美女工笔画像,开始铅印出售她的《游印文集》。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年度书商最爱的美女作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俞星城这时只知道,他们的船队将要驶过波斯湾,去往红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俞星城:……版权费给我结算一下。
第115章 埃及
他们是从孟买出发去往印度的。
若说在印度时, 还可能有大明船队航行半个月过来支援,到了红海附近就几乎不可能了。连回去寄信都是难上加难,偶有消息能传过来就谢天谢地。
他们真的成为放出去的风筝了。
从孟买去到红海, 要跨越整个阿拉伯海,俞星城又恢复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枯燥日子。
只是她总感觉有些惴惴, 甚至周身灵力的运转都受了些影响。俞星城去问了船上其他的仙官, 但别人似乎都没有这样的状况。直到后来跟炽寰提起, 炽寰也皱了皱眉:“我最近也心神不宁。不过我身上的灵力连接着上云神殿,或者说圣主的神力。不如说……我是觉得怯昧小儿出了什么事。”
俞星城有些疑惑:“他能出什么事?如果他夺走了圣主的神力,岂不是天下最强大的半神了, 还有什么能让他出事的吗?”
炽寰摇头:“印度的众神都能知道圣主已不再, 那周边或许有很多的地区的大小神灵也知晓了这一点,进攻了上云神殿。而且上云神殿亦有众多神仙。圣主死后,众仙或散回家乡享受最后的香火, 或抱团在一起准备反抗怯昧——说不定他们联手袭击了怯昧。都说不定。”
俞星城也只是这样稍微挂心一下,毕竟她不觉得怯昧死活与她有多大的关系:“不知道。若只是神们之间的斗争也就罢了, 只希望别牵扯到人世间。不过我总是做梦。”她在甲板上乘凉, 入夏后,阿拉伯海的海面上热度蒸腾, 她也只有夜晚才敢到甲板的小桌旁,喝些冷茶吃些菜农和小日头种的黄瓜。
她打着扇子, 努力回忆道:“我之前很久都没做梦了,最近却总是梦到自己在山野村中, 过着有些辛苦的小日子……还养鸭种菜, 有稻田呢。”
炽寰却变了脸色,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一会儿才道:“还有呢?”
俞星城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笑道:“没, 就是觉得苦,过不了多久就有些受不了了。很多事也做不好,但有个人总在很耐性的教我,怎么编竹筐,打年糕——”
炽寰凑近过来,轻声道:“……之后呢。你记不得了吗?”
俞星城揉了揉眉心:“记不太住了。但总觉得,枯燥……无趣,却又有点怀念,惋惜。说不上来。你知道什么吗?”
炽寰笑了笑,挪开眼睛:“我也不是事事都知道。只是你曾和怯昧离开上云神殿一段时间过。”
俞星城一愣:“我跟他?”
炽寰转过脸,不看她:“我记得是你们跑去人间玩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不算很久,但是最后不欢而散回来了。不过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他把你当做大善之神,以为你会见过人间疾苦后改变天下,让人间再无苦难,却发现你只把这一切当做游戏。你们关系曾经亲密过……不过后来也冷淡了。”
俞星城:“曾经很亲密……过吗?”
炽寰又笑:“但或许那也只是怯昧的一厢情愿,我不认为曾经的你会跟谁真正的亲密。”
俞星城:“……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指责我是渣女?”
炽寰托着下巴:“渣形容你还是不够。你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就是了,连是否渣的这种评判标准你也不在乎。”
俞星城噎了一下:“那你还来找我?”
炽寰看向远处的海面,灰云白月,蓝光粼粼,他笑了:“只是我后知后觉,你也不是真的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哎,别想了,怯昧遭遇危险也是早晚的事,他要是过不了这关,那也不是你我能帮上忙的了。”
俞星城说着不想了,当夜却又是发了梦。
就像夜晚的甲板上,一样的夜空,打着扇子,一些凉茶,蓝光粼粼的不是海面,是不远处的溪流。虫鸣,稻香,泥腥,雨气,两把藤椅靠着,身旁是个穿着灰白色长衣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双草编鞋,随意的坐着。手指上有老茧,手臂上有层层叠叠的旧疤,似乎转过脸来笑着跟她说什么“明日可以把萝卜条晒出来,回头加些辣子和盐——”之类的琐碎话语。
但她只是托着腮呆坐着,转脸看着他喉结与下巴。
这个人笑了起来,似乎捋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怎么了?”
俞星城:“今天是不是又有新的故事了?是说你小时候逃难的事?还是说说后来去军营打仗的事?哦,要不然你再给我讲一遍你的复仇记吧。”
这个人声音有些懒慢和温柔:“我都说的差不多了。我的事,就算是拆成小故事也没法讲那么久呀。”
俞星城看见自己伸出手,去抓住对方的胳膊,她手指白皙,抚摸过对方手臂上的一道道疤痕,似乎这每一道伤疤的故事,她都听过,记住过了。对面的男人凑近过来,脸上是俞星城没见过的笑容——
并无掩饰,并不虚伪,只是极度放松,极度坦然,甚至到了大胆暴露自己内心一切的地步。那目光的直率与无遮无掩,令只见过他假笑的俞星城,觉得心惊肉跳,不可置信。
那男人笑的像个小孩:“你应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一个活过这么久的家伙,难道就没什么故事可讲吗?也别总让我哄你,偶尔哄哄我吧。”
俞星城忽然觉得内心与躯体割裂开,她内心震惊的望着这个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曾经非常信任过、或爱过她,她无法想象到现在半闭着眼睛把脑袋倚靠过来的男人——这个甚至说“哄哄我吧”的男人,会跟那个讨厌的怯昧是同一人。
但她听到自己的躯体轻声笑了,似乎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没说过:你确实跟别人不一样。这次过家家是我扮过最久的。故事讲完了,不过我还没腻。”
那个靠过来的男人微微一抖,嘴唇翕动,先是睁开眼,想要从她眉眼上搜寻几分开玩笑的痕迹。看到她转过头来,忙把半垂着的眼睛闭紧,什么都没说。
俞星城心里跟着一抖。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这样的生活虽然也有意思,但走过春夏秋冬,好像活的都差不多。活着也挺枯燥的。要不这次我们再换个地方吧。”
男人轻声道:“……这是我的家乡。”
她:“啊。所以?”
男人声音愈发虚弱:“……所以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阵子。”
她没说话。只有男人过了许久开口:“再陪我一会儿吧。”
梦不知何时醒来,俞星城一后背的冷汗,她吃早饭的时候都心神不宁,吃到一半,温骁敲门来了,他道:“我听裘百湖说乌斯藏似乎和大明再次开战了,而且这次似乎神佛出动,听钦天监的人说,国师都要时隔多年出面来摆平此事了。”
俞星城倒茶的手顿了顿:“如果国师出面,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她这样说着,却忍不住回想起那张脸放松亲昵的表情。
温骁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有些旧报,都是送信的仙官带来的,你要瞧瞧吗?”
蒸汽大明 第129节
靠着旧报、聊天和读书,俞星城总算熬到了曼德海峡。这里是阿拉伯半岛和非洲的两个岬角的缝隙,从这个海峡往北去,就正式驶入长条形状的红海。因苏伊士运河尚未修建,红海就只有这么一个狭小的出口,像是个窄口的深口袋,里头的海水盐度很高。
他们先是在曼德海峡附近的吉布提补给,驶入红海之后,两岸的山石在日光下如血般赤红。而红海的两侧,虽然都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却各有总督管理,如两个国家一般。
奥斯曼实行传统的帝国制度,这些地区被土耳其攻打下之后,就并入了奥斯曼帝国。但这些被并入奥斯曼帝国的地区,实际分成了三个等级。
帝国本土。帝国控制。帝国藩属。
奥斯曼帝国对于这三类地区的控制力,也是逐渐减弱,到帝国藩属就基本是个上贡的独立国家了。
而埃及属于第二类,帝国控制地区。皇帝人在土耳其,会把自己的土地分封给总督,由总督来管理。大部分时候这些总督都是本地出身,但有时候也是皇帝派遣。总督的行动一般不被皇帝所监督,基本只要配合皇帝或提供帝国需要的赋税、援军就够了。
红海西侧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埃及。
如今埃及总督,穆罕穆德·阿里,就是一位颇有能力的西化者,战果累累。他们在苏丹港第二次补给后,终于在扰人的蚊虫与炙烤的炎热中,到达了开罗。
开罗就在红海这个深口袋的底部,距离红海海岸还有一段距离,船队只能停在这里,其他人乘坐骆驼或马车去往开罗城内。俞星城到达开罗之后才发现,这跟她想象中的古埃及不太一样。
也是。古埃及早在中国战国时期就已经落魄,那个大家熟悉的古埃及的文化与众神,基本在那时候就被希腊化文化覆盖、融合。后来阿拉伯帝国在整个中部拳打脚踢,攻打下埃及之后,这里早就成为了伊|斯|兰中心之一。
虽然还能看到城外的大金字塔,但城内更多的是法占时期留下的小洋楼,以及大量的清真寺。金沙色的城墙与高塔中,混着乳白色的穹顶,城中蜿蜒而过的尼罗河虽然已经逐渐狭窄,却仍然有许多船只来来往往。
开罗就像是沙漠绿洲,这里棕榈树众多,绿意盎然,又有映着蓝天的河流穿行,从最最古老的公元前两千六百年的胡夫金字塔,到拿破仑攻占埃及时期留下的飞艇中心和洋楼使馆,前后跨越四千多年,就汇聚在这河流边的城市中,接踵擦肩的挤在一起。
那些护送他们的士兵与导行者的生活就是历史本身。涂油防晒的习惯来自于五千年前的古埃及,脚下的皮绳凉鞋是亚历山大扩张时期传来的罗马凉鞋,戴白色头巾则是阿拉伯帝国全面统治后的宗教习俗,而他们腰间还挂着波斯式弯刀与转轮手|枪,上下五千年也浓缩在他们的生活里。
俞星城为了防晒,还是披了浅色的头巾,裹着棉质披肩。马车经过沙路的时候颠簸摇晃的实在太厉害,俞星城受不了,申请出来坐一会儿骆驼。不像这边的男男女女大多穿着皮绳凉鞋,俞星城还穿着白袜和绣花鞋,热的浑身冒汗。
她晒得眼睛都睁不开,嘴唇发干,对着扭曲热浪的另一端的城市缩影发呆。
那些迎送他们前来的当地男子,似乎还跟接待游客一样,叽哩哇啦的用口音颇重的英语介绍着。
俞星城却一句没在听,只想着小燕王刚刚在马车里跟她说的话。
埃及目前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上。
这里就是整个地中海关系的一个结。
埃及总督阿里,曾经击退过占据埃及的拿破仑,之后奥斯曼帝国将埃及封赏给他。十几年来,在阿里的领导下,埃及成为了地中海东部的强国。
但现在拿破仑回来了,虽然他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平和,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进攻埃及。
而另一边这位总督和奥斯曼帝国关系也紧张,他们发生过小冲突,但最近因为拜伦引领的希腊独立运动愈演愈烈,奥斯曼帝国想要镇压希腊,却抽不出手来,就希望阿里总督能够跨越地中海去镇压希腊。
埃及,简直是整个地中海周围动荡与矛盾的一个焦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曾经的俞星城作为神,她本身就是天真冷漠,事不关己,所以也是怯昧一时对她错付了心,俩人有过很不好的过往。不过怯昧会喜欢星城的原因也挺复杂,不全是爱情。
现在的俞星城跟怯昧没有什么感情戏,因为怯昧喜欢的是“神”,而“神”又不可能回应他,所以从这篇文一开始,怯昧就无望了。
但寰寰就是从追随神,慢慢变成喜欢作为人的俞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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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就是那个大诗人拜伦。好基友雪莱也会登场。
目前希腊还是奥斯曼帝国的属地,正在搞希腊民族独立运动。
第116章 棘手
但俞星城到达开罗之后, 并未见到那位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
他们使团一百余人,到达开罗之后,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冷遇。埃及总督与他的政府甚至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处, 他们不得不先到达大明在开罗的使馆后,自掏腰包找住处。
旅店大多人员复杂, 设施简陋, 床位房间也不够。
而埃及之前政局变动, 到前些年才派遣了六人出使驻扎这里,使馆更是小的可怜。他们紧急联络了一位开罗附近的棕榈庄园的主人,以高价租下了这座庄园。幸好他们从印度离开的时候, 带了不少宝石和黄金, 作为硬通货,显然是够用的。
庄园也不大,一百来个人住的紧紧巴巴的, 俞星城就算是船队高官,也住不上单人间, 而是跟肖潼挤一间。那些普通的仙官护卫, 更是要打地铺,四五个人睡一个屋。
小燕王有些火大了。
明明是奥斯曼帝国请求大明协助来修建运河, 却这样爱答不理,这不是溜人吗?!
俞星城却总觉得这事儿必定有很复杂的原因。在找到原因之前, 还是不要三番五次的去逼见那位埃及总督。在棕榈庄园安顿好的第三天,俞星城决定和小燕王等人, 去周边地区查探一下。
俞星城为了低调与防晒, 买上了白色的宽大衣裙,蓝紫色蜡染腰带,凉鞋与蓝色刺绣的头巾。他们除却了身上所有的看起来值钱的饰品, 裘百湖也裹了头巾穿上当地的衣服。
他们乘坐飞行法器,二十人左右的小队,带着帐篷和食物,买了一份地图,往开罗郊外而去。
他们首先去到的就是运河计划的起始点。
运河全长是惊人的一百八十多公里,但其中经过四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实际需要挖掘的距离在一百公里出头,再加上之前埃及曾经挖掘了二十多公里,他们计算过,如果有大明来参与,这条运河应该能在五到八年内通航。但这条运河一旦建成,便是改变世界格局的大事,五年八年又算什么呢。
俞星城没有御剑,而是乘坐了船型法器,到达了苏伊士省。这里是挖掘的起始点,他们从高空中能看到颇长一段运河,似乎很快就能沟通最大的湖泊大苦湖。但运河却就在距离湖泊几公里处停了下来,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夜晚,甚至没有看到工地帐篷或者劳工的住所,只是有一些零星的火光在运河尽头。
夜色已深,俞星城她从飞舟旁边往下看去,飞舟尾端的灵灯飘荡,她道:“这里停工了?是发现工程有什么问题了吗?我们要不要下去问问。”
同舟的小燕王眉头紧皱:“去看看。”
他们的飞舟与飞剑落在运河尽头,在黄沙红石之间,是宽阔的蓝色河道,看河道两岸,似乎没有仔细修整或做防沙工事的痕迹,工程较为简陋,但河道能有这样的宽度也十分喜人了。运河尽头,有一些沟渠、驻扎的痕迹,却没有多少人,曾经在这里大批留驻的劳工,显然在几个月前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些砖瓦房屋,门前还有火把,似乎是被留下来看守这遗址的人居住的地方。
裘百湖他们靠近后,还没来得及敲门,就有一个花白胡子裹着灰色头巾的老头,提着灯蹒跚走出来,用听不懂的语言对他们又招手又吼。他手里还拎着一把猎|枪,肖潼连忙上前冲他喊着什么。
那老头满脸戒备,看他们又都是外国人,虽然回了肖潼几句话,但更像是驱赶。
老头抬起猎|枪,在场仙官都知道肖潼是凡人,生怕她被老头袭击。裘百湖毫不犹豫的踏出一步,抓住肖潼的衣领把她往后一拽,刀向前一劈,刀背直接挑飞了老头手中的猎|枪。另一个仙官飞过去接住猎|枪。
老头大惊失色,高声呼喊。
另外几间砖瓦房子中涌出一些男人,还有女人的惊叫,孩子的哭泣。
肖潼大声解释,却看到远远有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开了枪。只是幸好枪法不佳,打歪了,他低头装弹的时候,包括小燕王在内的众人一拥而上,俞星城也跑过去扶住肖潼,将她带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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