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见她不动,徐伯庸瞪她一眼:“赶紧宣御医去养心殿,大典比不得龙体重要,推迟也无妨。”
阿七为难:“可是……”
徐伯庸只觉得御乾宫的宫女一个个百无一用,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愈发看不惯:“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就在阿七左右难办时,喻轻妩悠然走近,身后随了两名北凉侍女,她笑了笑:“徐大人,年纪不小了,火气大容易伤身。”
听上去是对老者的关怀。
徐伯庸对云姒一贯颇有微词,这会儿看见喻轻妩,便想到那日在御书房,她帮着云姒怼得他哑口无言,当时难平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但又因她身份,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他正色:“宫奴欠缺管教,粗心草率,让公主见笑了。”想到那日这玉嘉公主和云迟之间不甚单纯,徐伯庸眸光一精,又试探问道:“老臣听闻公主没去四方馆,而是宿在了云将军的府邸?”
喻轻妩微一挑眉,不以为然“嗯”了声:“确实如此。”
这语气,倒像是她真和云迟有那么一腿似的。
瞟见徐伯庸脸色瞬息不对,喻轻妩扬唇一笑:“北凉既要与齐国交易战马,自然要先了解清楚些事情,这不是为了方便跟云将军交流嘛,”她略略偏头:“是不是,云将军?”
身后不远处,云迟银铠战袍配剑,正迈步走来,闻言,站定后意味深长掠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认了。
这理由又是徐伯庸噎得无法反驳。
云迟挥退了阿七,而后看向徐伯庸,面上无甚情绪:“徐大人,昨夜子时,掖庭偷跑了个婢女,禁军搜寻到现在,方才在官道上发现了她的尸体。”
徐伯庸乍然一惊,承天节象征君王之尊,这三日别说皇城,其他各州各地,也几无人有胆作恶,毕竟蔑视天子是死罪。
宫女私逃当以杖毙,但在皇城为非作歹又是何等的轻狂。
徐伯庸横眉沉目:“谁人如此大胆狂妄,敢在这时候行凶,还是在官道上?”
校场,其他人都整齐站着,偶尔和边上人私语两句,而丞相大人与玉嘉公主,以及云将军交谈正事,他们自然是不敢靠近探听。
喻轻妩很合时宜地咦了声,似笑非笑道:“听说前天夜里,赫连将军莫名遇刺,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总觉得有些巧合,会不会是有人趁着承天节守卫松懈,蓄意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车车开猛了,跟锁锁斗了一天,来不及码字了,明天我再多写点吧t.t
怎么说呢……其实陛下也是小处男,大概男人,都是无师自通吧蛤蛤蛤~
第63章 倾情
此话一出, 确实颇引人深思,行刺大将军, 在官道杀人, 本就是重罪,何况还是承天节这样的时日。
徐伯庸沉眉, 询问云迟:“刺杀赫连将军之人可有线索?莫非是一人所为?”
云迟横握腰间剑的手略一紧, 哪有什么遇刺,不过一个由头罢了,赫连岐是他一时失了理智伤的, 无论是从前明里暗里的针对, 还是那夜对云姒蓄谋不轨, 赫连岐都该死,但为大局, 才姑且留他一命。
只这谎若是究度起来,倒有几分难圆,齐国境内, 能这么凭空伤得了赫连岐的又有几人。
默了会儿, 云迟剑眉微敛:“暂未。”
老臣自然精明, 徐伯庸提议道:“此人绝非鼠辈,应当不难搜捕, 不如……”
这时, 喻轻妩忽然出声:“赫连将军好歹是金戈铁马中出来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就遭人行刺,除非……”
她略一停顿, 而后半是玩笑半是好奇道:“传言赫连将军府中娇妻美妾不胜,不知是真是假,怕不是惹的情债太多,才……”她笑了笑,眼尾一挑:“徐大人曾说女子祸人败事,此番不正好应上了吗,大人如何看?”
喻轻妩故意将赫连岐往好色之徒上带,乍一听是把此间缘由全都归咎到风流债上了。
徐伯庸虽对喻轻妩心有不满,但他向来不以私情待事,这话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赫连岐的身份,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但倘若真因情债才至此,耽误了国事,那便等同于越雷池了,虽不至于治罪,却也是给自己抹了黑。
徐伯庸横眉冷目,摆摆手:“罢了罢了,”不再管这不堪的事,停顿须臾又道:“云将军,宫女出逃却曝尸在外,定是人故意为之,务必要查清楚。”
这话正中下怀,云迟略一颔首:“禁军已在全力搜寻。”
言罢,他下意识往边上微微侧首,而喻轻妩正投来一瞥,眼含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在说,她再一次替他解了围,他又多欠了她一次。
云迟略怔一瞬,缓缓移开目光,望向校场一处,马侍们牵着一列长鬃棕马静候,片刻后他静静道:“北凉战马健壮精锐,今日一见,果非虚假,亏得公主呈献。”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平心静气,还是主动和她说话,也不知是骁勇战将赏识好马,还是因着人情对她默默改变了态度。
喻轻妩唇角缓缓勾出悠然的弧度:“是了,一直听闻云将军骑射精湛,今日怎么也得比上一番才好,不知云将军可否赏脸呀?”
云迟回眸,面上倒无太多情绪,静默一瞬后道:“臣之幸。”
校场很大,一侧是文武百官朝拜使臣站立等候,一侧是成列战马以及士兵蓄势待发。
而营道高台观赏之处,前排摆了瑰椅及案几,是为皇室所备,后排亦是众多檀椅,是官臣的坐席,只是皇帝没来,无人敢先行入座。
正端首的镌雕纹椅尊座自然空着,边侧的瑰椅倒是都坐齐了。
齐瑞懒散搭着腿,一手端盏落到唇边,一手摇着折扇,惬意非常,而明华坐在他边上,一身鹅黄骑装,长发挽起,却依旧显得亭亭玉立。
“北凉的战马真威风!”她又是兴奋又是迫切,观望了台下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轻一跺脚:“璟哥哥怎么还不来,我好想骑马啊!”
齐瑞半点都不委婉,随手一放茶盏,丹凤眼幽幽将她一瞥:“你会么你就骑马?”
俏丽的脸蛋倏地一红,明华瞪他:“我学不行吗!”
“哈哈……”齐瑞乐了,折扇晃着:“哪一年你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也不见你有长进?”
明华一噎,撇撇嘴,硬着头皮轻嗤:“……都怪成渊那家伙教得不好!”
还耍上无赖了,齐瑞啧啧两声:“还赖成渊,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兵部侍郎了,骑射兵略无一不会,教你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你什么意思啊,那就是我笨喽?”明华见他一副确实如此的欠揍表情,不服气扬头:“有本事你教会我啊!”
谁知齐瑞连连摆扇,颇为嫌弃:“我是要和皇兄还有云将军一较高下的,今年怎么也要赢下他们,带着你多没劲。”
果然又是这理由,好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却连教她骑马都不愿,回回将她推给成渊,跟她有多麻烦似的。
明华莫名觉得兴致有些低落,樱唇一抿,别扭地不去看他:“哼,不教就不教,我找姒姒玩儿。”
她的声音突然闷了些,齐瑞扭过头,见她侧着身,于是俯身凑近她:“喂,小丫头。”
明华支着下巴,沉默不做搭理,齐瑞是极了解她的,他合上扇,故意用扇骨戳了戳她的腰:“怎么不理人啊,生气了?”
明华僵着姿态不出声响,但又因为怕痒忍不住地挪动想要躲避,谁知那人没完没了,非要逼得她出声,就在明华险些气急败坏将他撕了时,台下一众闲散官臣忽然敬肃了起来。
随即皆朝着一处伏跪而下,端正齐声:“恭请陛下圣安——”
皇帝总算是来了。
几丝云卷漂浮在万里晴空,和风习习,散尽了凛冬的冰凌,初春的气息温凉舒适。
齐璟披了身金纹薄甲,甲胄下是窄袖墨色轻袍,发绾冠簪,见惯了他平日里黑金蟒袍不怒而威的模样,眼下轻装上阵,虽丝毫未敛那睥睨天下于眼底的凌厉气势,但却多了分逸致的翩然气宇。
圣眷(重生) 第57节
御乾宫的宫婢们皆随行在他身后,离他最近的,自然是云姒。
云姒跟在齐璟身后,即便是走在宫婢最前头,但她的步子极慢,而前面那人自是了然,为了照顾她,有意无意将脚步放慢。
从踏出养心殿起,那人就牵着她,不乐意跟她分开,连步辇都要拉上她同坐,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极不合礼法的,但昨夜一过,双腿本就虚软无力得很,未曾想某人大清早又折腾了她这么久。
实在是酸胀极了,走路都腿窝发颤,云姒只好搭了他的步辇来,快到校场又挣扎着要下来,说是不能叫官臣们瞧见了,尤其是徐伯庸那好事的老头,否则指不定又是一顿谴责。
见她坚持,齐璟没多言,自己也下了步辇,甚是从容地伸了手过去,谁知云姒是手都不让牵了,步步维艰,也要依着规矩离他三步远,避嫌。
男人不禁陷入了沉思,这小姑娘似乎当他这皇帝是空有虚名,有他在,竟还如此谨小慎微,忌惮这许多。
冬凝憋着笑,这哪是君王独宠美娇娘的板子,分明是在偷情,委屈的还是君王。
此刻百官跪首跟前,齐璟略一抬手,允了他们平身,而后移步到了观台。
百官们得了应允,这才随在皇帝身后,上台入了座,而宫婢们也分侍去奉茶。
齐璟一来,刚坐下,明华便将齐瑞那讨人厌的抛在了脑后,瞬间露了笑颜凑过去:“璟哥哥!姒姒呢?”
身为御侍,云姒此刻正站在齐璟身后,闻言,觉得这明华郡主的嗓门有些大,叫朝臣们听见了怪拉她仇恨的,于是云姒低低一咳,暗声道:“郡主。”
谁知明华循声蓦然回头,欣喜的声音更高了几度:“姒姒!”
云姒一懵,不用看都知道,这下定是有好多双眼睛往这边瞧来了,她正欲恼无从,又听明华惊喜一笑,像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姒姒,你今天真好看!”
被明华冷落在一旁的齐瑞,趁此凑了句:“明华你这话可不对,小宫女哪天不好看了?”
原本他是略带调侃,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明华此刻不太想理睬他,斜晲他一眼,没好气道:“好看,今天特别好看,不行啊!”
齐瑞被她嚷得突然语塞:“小丫头你脾气有点大啊……”
明华淡哼:“你管我!”
看来是被纵惯的脾性上来了,齐瑞挣了挣眉,投降:“得得,小王胆敢请教郡主,今儿是有哪儿不一样了?”
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将她扯上,云姒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半点妆容未上,何况穿的是还低调简素的宫衣,她也想知道是哪儿不一样了。
只见明华抬眸看向她,细细端详片刻,而后极为正经道:“嗯,眸光含水,脸蛋嫣红,双唇柔嫩,虽说姒姒生来就是个美人儿,但今天像是被什么滋润过一样,气色尤为娇艳。”
说罢她还极其真诚地发出一问:“姒姒,你做什么了气色这么好?就是身娇体软的,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齐瑞沉默一瞬,而后没忍住低低笑出两声,毕竟是男人,听完她这描述,很容易就往某方面去想了。
折扇玩味地一下下敲着掌心,齐瑞意味深长一语:“这怕是得问皇兄了。”
明华愈发茫然,这跟璟哥哥有什么关系?
本就滑腻微红的脸颊,瞬息烫了起来,这要是从前,听了这话云姒一定是同明华一般无知懵昧,但经历过那事后,自然而然就听懂了齐瑞的意思。
他话中的内涵是,还能被什么滋润,男人呗!
仿若深藏的心思被当众戳破,云姒难堪又羞赧,又像做了什么暗通曲款的勾当,顿时心捶如鼓。
然而这边明华还在不停地追问,姒姒气色好和璟哥哥有什么关系,不得答案不罢休。
云姒垂眸咬唇,站在齐璟后侧,求救似的暗暗戳了戳他的背,想他让那俩不安分的闭嘴。
齐璟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动作,唇边隐泛痕迹,而后徐徐浅啜一口清茶,却是气定神闲道了句:“朕也觉得,甚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小,因为我摸鱼了……忍不住去摸清平乐……55555,明天我要忍住不摸……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车,我觉得我完了,我不干净了,寝殿开过了,就想到别的地方开一开……
作者不干净了,没有一个读者是无辜的!
第64章 倾情
齐璟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动作, 唇边隐泛痕迹,而后徐徐浅啜一口清茶, 倒是气定神闲:“朕也觉得, 甚美。”
他语色间隐透情愫,云姒脑子蓦然一懵, 这人不出言约束, 居然也跟着挑逗起她来了!
随之便听得齐瑞了然恣意的笑,夹杂着明华刨根问底的迷惑。
双颊羞极的热度直泛到耳尖,云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素手隐匿地在那人背上埋怨一掐。
“嘶……”
掐归掐, 不过是小女人的娇嗔抱怨, 又能有什么力道,可男人却轻轻嘶了声。
云姒一怔, 连忙松了手,真以为自己掐疼他了,这时明华瞧见齐璟似真似假皱起的眉, 奇道:“璟哥哥是不舒服吗?方才有婢女来说, 你今日身子有恙。”
云姒安静在他身后, 只见那人徐徐放下茶盏,淡言了句“无妨”, 而后他微微侧首, 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稍低:“昨夜被只小野猫抓了。”
语气满含深意,又透着几分纵容。
明华有些意外, 眨眨晶眸:“猫?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听不下去了,齐瑞端着副长辈的姿态,提着折扇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哎哎哎,笨丫头,有些事不可说,别问了。”
明华本就和他闹着别扭,可齐瑞偏还要雪上加霜说她笨,这下明华是更不欲理他了。
她没好气一挥手:“别碰我!”
齐瑞一时愣住,发觉她今天的火气比以往都来得大。
而云姒低垂着脑袋,默默搅着袖子,哪有什么猫,是她那时候太疼,指尖扣了他的脊背,还将他的肩膀咬出了血。
只是自幼舞刀弄剑,受伤都不涂玉清膏的人,这会儿竟会忍不住痛……
就在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时,目光一下撞上了那人抬头望来的眸。
齐璟眼梢勾着微不可见的笑,真假难辨,修指点了点自己的肩颈一侧,嗓音慵然对她道:“这处怪疼的,替朕揉揉。”
见他指着她咬的地方,云姒顿时便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要在人前避避嫌,他就偏偏不避讳。
恼他,可一想到昨夜,他肩上有她齿印泛出的血痕,心又不由地软了下来,迟疑一瞬,云姒轻抿唇,还是慢吞吞伸了过去。
纤柔玉手探入薄甲,隔着那层墨色软袍,她轻轻摩挲,而某人舒适靠着椅背,双目微阖,眼尾一弯得逞的浅弧,颇为享受。
每年文武大典,宫中上下都在场,除却永寿宫。
太后凤体不宜见刀见剑,是人尽皆知,后宫女子难免适应不了这样激烈的场合,也是情理之中,便就无人多过问。
比试开始前,总是要安排些小节目,在他国使臣面前彰显大齐国威,最合适的自然是一展锐将精兵的雄风,谈不上下马威,却是能让他国对大齐更敬畏三分。
往年,通常是由赫连岐携领战骑操练,毕竟云迟官居其下,于是乎墨玄骑的风头总被压了下去,而今时赫连岐重伤在府,自然只能由云迟领墨玄骑演练。
不出所料,一声军令如山,墨玄骑横扫千军的气势,震慑得一众使臣皆惊叹非常,仿如亲眼见识到了兵书上所言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是何等的严明强盛。
“都说大齐将领云迟,麾下战骑所向披靡,一直以来也只是听闻,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妙,实在妙极!”
说话的是轩国皇太子,轩国遣太子入齐朝拜,不论是低头示好,抑或其他,显然都是给足了大齐颜面。
轩国太子不禁抚掌赞叹,随后回首看向邻座,温柔笑语道:“听说玉嘉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不知稍后,孤可有幸与公主切磋切磋?”
喻轻妩静望营道,闻言目光自银白战铠那人身上悠悠收回,瞟了那太子一眼。
这轩国太子相貌倒是不落俗,却是个独爱美色的,此番不远万里亲自前来,怕不是趁着承天节,到大齐寻太子妃来了。
片刻后喻轻妩唇边挑起媚丽弧度:“这可怎么办呢,本公主和云将军有约在先,不如这样,”纤手虚搭下巴:“殿下去找云将军比上一比,若是赢了,本公主自当舍命陪君子了。”
她笑得悠然无害,却是听得轩国太子心里凉凉的,前一刻他方见识到那云迟的威风,还敢去挑衅,岂不是自讨没趣。
轩国太子干笑两声:“云将军想必没太多闲功夫玩闹,孤又怎好打扰……”他顿了顿,而后看似很随意地闲言道:“对了,孤有些好奇,公主金枝玉叶,仍尚未婚配,可是有中意的郎君?”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带点玩笑的意味,喻轻妩却是听出了他的试探,看样子这太子确实是找太子妃来了。
喻轻妩打量他一眼,眉眼尽是柔魅笑意:“是了。”
这下轩国太子尴尬了,还想着勾搭勾搭北凉皇女,没想到她就这么顺着他的话承认了,显然他没戏,这攀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搭讪碰壁,又颇为骑虎难下,轩国太子索性话锋一转,像要与她说什么隐秘之事般,压低声音道:“公主,孤前日着人打了打听那夜跳舞的小宫女……”
云姒?
喻轻妩眼睫微动,总算正眼回看他,轩国太子以为她是感兴趣了,遂扬笑接着道:“那小宫女虽为御前侍女,但她原是永安侯府的嫡姑娘,因为母亲与人私通,连累了她沦落为奴,也是个可怜人。”
说着,那轩国太子侧眸,越过齐瑞,瞧了眼站在皇帝身后的清娆美人,忽而一叹,甚是感慨:“若她无处可去,孤倒是愿意纳了她……”
身为他国皇室子女,自然是落座于前排,而这轩国太子挨坐齐瑞不远,只隔了条过道的距离。
齐瑞天生耳目聪敏,左边的小丫头不理他,他无趣干坐着,谁知就这么依稀耳闻了右边这位太子攀搭人家的全过程。
听他言及云姒,竟还敢有纳妾的妄念,齐瑞斜晲,摇着扇:“哟,想挺美啊。”
轩国太子闻声,将视线移过去,而齐瑞却跟没事人似的,懒懒散散搭着腿望天,仿佛方才不是在同他讲话,可周边又没别人了。
轩国太子莫名不解,挠挠眉心又将脑袋转了回去。
喻轻妩无声凝望云姒,目光略深,过了会儿,她收回目光,敛眸似笑非笑:“她呀,殿下最好别惦记。”
轩国太子无谓地笑了笑:“当然当然,孤晓得她和皇帝陛下有些事情,和皇帝陛下抢女人,孤这不是想不开吗!”
挑眸淡睨他,喻轻妩眼底异色渐浓,却是神色媚然,笑意不减,幽深一句:“可不只是大齐的皇帝陛下。”
轩国太子听不出其他,只当是表面意思,开了个玩笑就过去了。
一场沸腾人心的操练过后,便算是拉开了比试的序幕。
无人不知,陛下的骑射亦是技艺精湛,每年都会亲身上阵,故而骑射大赛,从来都是最受留意的,若是能战胜皇帝,赢得满贯,想来赏赐绝不会低。
只不过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陛下和云将军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从来只以无几之差才勉强分出第一第二。
而瑞王殿下虽回回紧追不舍,却还是节节败落,往好听了说,也算得上是败者中的鳌头,不过他倒是愈战愈勇,想来心态是极好的。
骑射的规则,以营道为距,驭马十圈,场外立有一木靶,每人配戴一弓十箭,十箭必须分别射中木靶十环,且先行驾马跑完全程者为胜。
参赛者不少,木靶却只有一个,马匹跑完十圈的时间,十圈十箭,先射,就算中了,也容易被后来者打落,后射,时间短促,便只能连发,那就不易中了。
故而骑射不仅仅只考验骑马射箭的本事,更是需要谋略和胆性。
天气甚好,一轮灿阳绽破天云,千万缕光华洒照校场,映下一片炫然金光。
日光点点晶莹,落在云姒纤长的墨睫上,脸蛋清透,隐浮温红之色。
骄阳之下,观台之上,她站在齐璟身前,垂眸默默替他理着衣襟薄甲。
“还记得从前你问过,朕和云迟的剑法,谁更胜一筹。”
那人突然淡淡出声,落在他衣襟上的指尖微微一顿,云姒扬睫,只见他低头看着她,含笑道:“不比剑法,骑射倒是可以让你瞧瞧。”
圣眷(重生) 第58节
这会儿,骑射大赛就要开始了,众人皆四下分散,参赛者跃跃欲试,随时准备上场,观战的则是抢先去捡了视野最好的位置,眼下倒是没什么人太注意皇帝这处。
云姒望着他的眼睛,清眸一眨,正诧异着他竟然将她随口一言的话记住了,随后又见他略浮叵测笑意。
“只是朕赢了,也没个得失,难免无趣,”齐璟声线低醇,稍稍俯身,带着迷离的嗓音靠近她耳边轻语:“向姒儿讨个彩头,好不好?”
他的气息递来丝丝蛊惑,又透着几许温柔,云姒不知怎的,心跳就促了起来。
玉指揪着他的衣襟,不由低软问道:“……什么?”
齐璟薄唇微挑,倾身到她耳畔悄声言了句什么,云姒倏地面染霞红,秀眸瞪向他,欲嗔还赧:“你……你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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