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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黛眉轻拢,云姒嗔怪:“我没说过。”
那人转瞬便投来探询的眸光,她稍稍偏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声音低浅:“我没说过不想嫁……”
四下缄默了会儿,男人清暖好闻的味道,透过气息,浮泛在淡淡光影里。
他既不说话,也不松手,只将她禁锢着在自己腿上,隔着一寸的距离互相感知彼此的呼吸。
云姒悄声去探了他一眼,也知此事是他的不可为,但晓他心意便够了,她笑了笑,用脸颊去蹭了下他的脸,而后温软开口:“但是……”
倏地,齐璟抬了指腹抵住她的唇,将她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畔凝语:“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手指陷入她的发里,温抚着,摩挲着。
他说:“春迟之前,我一定娶你。”
玄衣墨袍上的龙纹,在迷暗光影中渐渐清晰,拢了轻薄紫裳入怀。
来自眉梢处的凝视,是两厢清醒的缠绵。
他的承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从凛冬到暖春,她也像是从冰窖浸入了温池,他一直都恍若万丈红尘中破云的无尽天光,在祥云之端为她绘谱绝美的画卷。
他的好,她都知道。
……
那夜过后,仿佛所有畏惧的,担忧的,疑虑的,都如渺然云烟般,消散飘杳。
也许是那人在,一切都很是安心,无需她去多想,也没什么好想的,便是蝶心的事,她都没有过多去问。
承天节的喧闹过去,皇宫重归静肃。
各位使臣相继离开齐国,喻轻妩作为北凉皇女,和齐国尚还有战马交易商讨,想必还会再多留上几日。
齐瑞受了罚,择日便开始了在王府禁足的日子,他这般闲不住的人,可想而知该是何等难熬,据说是快将瑞王府给拆了。
而明华隔三差五就来御乾宫寻云姒,缠着她把玩琴棋书画,闲散消遣。
这日。
有早朝,齐璟一如往常,天未亮便起身去了金銮殿,他总是很轻缓,从来不会吵醒她,还回回替她掖好被衾,拢上宫帐,让她睡得安稳些。
巳时,云姒才从柔暖的被窝里探出了头。
她舒了舒懒腰,大抵是某人容她调养了好些日,终于昨夜忍不住折腾她到半宿,即便他动作很轻缓很温柔,但还是累的,所以这会儿她提前饿了。
挣扎一番后,云姒还是下了床,让阿七取了早膳来,用完膳后,她正想躺回去补眠,明华就来了。
明华拉她到偏殿,也不知从哪儿听闻了什么,突然起了兴致,摆了棋谱要和她下棋。
云姒一讷,甚感为难,她的棋艺,从小就被哥哥诟病的,“郡主,咱们玩儿别的?这个……我不会呀……”
明华不依,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我昨日回去,刚学的,姒姒,姒姒最好了,陪我玩儿嘛!”
她刚学会,自己这方面又是个二愣子不着调的,她们俩在一处下棋,这不是闹笑话的么……
就在云姒踌躇之际,冬凝从殿外慌慌张张跑来,人还没见着,焦灼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了:“云姑姑,云姑姑——”
阿七也跟在身后一起进了来,似乎是来时从冬凝那儿提前知道了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云姒目光自棋盘上抬起,看向她们:“跑得这么急,怎么了?”
冬凝等不及平复呼吸,喘着气:“发生大事了!奴婢方才去尚衣局替云姑姑取衣裳,回来时听说,今日早朝,陛下他 他赐死了永安侯府上下腰斩之刑,现在好像是要将人收押慎刑司了!”
云姒面容一滞,刹那后蓦然撑案站起,声音微微一颤:“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你们都是小剧场鬼才!!
今天我不写了,你们来写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第73章 媚煞
冬凝挠挠头:“似乎是先前承天节筵宴时, 云二姑娘在陛下的酒里做了手脚,才牵连了侯府……”
她回想了下, 又道:“啊, 烟花盛会那晚,陛下身子不适提前回了宫, 还有文武大典那天, 陛下龙体抱恙,迟来了许久,好像就是因为饮了那酒才……”
那天晚上, 他确实很反常地提前回来了, 而大典耽误, 是因为那个早晨,他不放她下床榻……
但是不论怎样, 他分明没什么事,都能折腾她一整宿的男人,哪里像是有恙了。
云姒听罢, 越想越觉得不对, 思及那夜他说一定会娶她, 心里不由一怵,下一刻, 她侧身便往殿外走。
阿七眼疾手快拉住她:“姑娘去哪儿?”
云姒回头看她, 满目焦急:“我去看看啊,万一……”
“姑娘你还去干什么!”阿七气急,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上下了, 是恨不得将她绑在殿内:“要我说,他们这是自食恶果,当初姑娘在侯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见他们皱半分眉头啊,将你逐出宗谱就罢了,最后倒好,还要打一百杖才肯休止,要不是陛下来得及时,姑娘现在都不知道沦落到何地步了!”
云姒愣住,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轻轻拢了拢眉:“我不是要替他们求情,我是担心陛下太冲动,永安侯怎么着也是兵部尚书,如何是说斩就能斩的呢?”
阿七只觉得她是没想明白,劝道:“陛下明显是在帮姑娘你啊,陛下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姑娘现在只要乖乖待在这儿就是了,有什么可忧心的。”
“可是……”
见她还是不听,阿七佯怒,一下放了她的手:“不管是金銮殿,还是慎刑司,姑娘你都进不去,想看也看不到的!”
云姒失了声色,哑然一瞬,只好叹气:“你这丫头……”
这时,明华挪开棋子,上前来:“姒姒,我觉得阿七说得对,侯府本来就没什么好人,他们是活该。”
明华挽住她:“你知道吗,云将军在边塞出征那半年,原本是早就能凯旋而归了的,谁知道那个赫连岐耍手段,暗中克扣粮饷,云清鸿作为兵部尚书,分明知道此事,却怕得罪赫连族,将事情压了下来。”
闻言,云姒蓦然一怔,这事她竟然全不知情,黛眉蹙痕更深:“当真?”
“是啊,没了军饷,那不就等于断了士兵后路吗,还好璟哥哥察觉到了,否则……”明华适时地停住了话语,而后义愤填膺,哼道:“云清鸿畏畏缩缩的,简直就是个老阴贼,连自己亲儿子都不管了,这样唯利是图的小人,璟哥哥早就想收拾了!要不是当时没证据,一时治不了他们的罪……”
听了这话,再回想到上辈子,云姒隐隐有所顿悟,想来是太后蓄意要将哥哥牵绊在边塞的,不然哥哥定是早就归京了。
“这些事都是齐瑞告诉我的,他还让我离那些人远点儿……”明华顿了顿,低咳一声,将圆眸一侧,盯住阿七和冬凝,颇有胁迫的气势:“你们都别说出去啊!”
她们连连点头。
云姒兀自静默半晌,她们说了这么多,可她容色间的忧愁反而更添了几分。





圣眷(重生) 第66节
今日的事这么突然,即便知晓他做事从来都有所谋划,但不亲眼见着,还是生怕会对他不利,毕竟要处置永安侯府上下,没个充分的由头,岂不是会被百官谴责!
方才太急躁,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凭她的身份,又如何能擅自上前殿去。
淡淡一声叹息,云姒扶着檀木椅,缓缓坐了下来,可左思右想,惦记着,悬着颗心还是顾虑得不行。
阿七见她不执着了,正要替她倒盏温茶,沉沉心,谁知她倏地又站了起来。
“姑娘……”
“姒姒……”
“云姑姑……”
三人顿时集中注意力,齐齐将她唤住。
一丝委屈漫上清眸,云姒苦着脸,漾了她们一眼,才解释:“我坐不住,到外边等他。”
*
今日,金銮殿上的气氛尤为凝重。
御林军已受皇命,前往永安侯府逮捕了所有人,并押了云姮进殿对峙,和云清鸿一同跪罪殿下。
此前齐璟赐了永安侯府满门腰斩之刑,现下文武百官皆垂首端站着,无人敢吭一声。
毕竟永安侯府的二姑娘,在皇帝酒里下毒,人证物证具在,她再狡辩也无用了。
此弑君之举,纵使云清鸿是功不可没的开国之臣又如何,摊上这事,谁还敢替他说话。自从得知赫连岐受重伤,云姮就晓得使计让他去玷污云姒的计划是失败了,以为杀害了蝶心,那事就不会泄露,承天节结束便安心回了侯府。
之后,云姮更是每日等着皇帝履行诺言,封她为县主,却不曾想,竟是等来了御林军,还被强行抓到了这儿。
一路上挣扎不停,云姮此刻发髻凌乱,跪罪天子脚下,喊冤求饶。
起初皇帝命人呈上筵宴时太后席上所用两心壶,云姮还嘴硬死不承认,直到墨玄骑将士押了假死的蝶心上殿,她才开始慌了。
蝶心为了保命,这会儿是胆战心惊,将事情始末当着众臣的面,一一阐明了个清楚。
只不过她说得稍有出路,云姮指使她给云姒下媚药,而她却是抖着手,似有若无地看了一旁冷冽的云迟一眼,颤着声,说是云姮威胁她在茶水中下毒,还要她引陛下到偏僻的空殿,那茶水,是要给陛下喝的。
云姮紧紧盯着同样跪地的蝶心:“你胡说!”转而望向御座之上那人:“是她故意栽赃的,臣女没有做过,请陛下明察!”
齐璟面如止水,倚靠御座冷淡一笑:“承天节的一应酒宴,皆由尚食局统一配置,朕倒想听听看,何故会出现这两心壶?”
这两心壶是太后寝宫里来的,云姮慌乱之余,甚觉不对劲,这事唯独她和太后,还有那贴身宫女连翘知道,事后也是销毁了个干净,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她那时并未在壶里下毒,便有了底气,“臣女不知!”
这时,墨玄骑一将士奉命呈上了一木匣:“陛下,此物是在宫婢蝶心招供下,于西殿一间屋内发现的,里面虽然是空的,但此匣精贵,非寻常宫奴所不能有,且在屋内案上,有残存的粉末,前几日已交由葛老太医鉴别。”
葛太医早已随行而来,见殿上那人略一抬手示意,他立即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回禀陛下,这药粉名为蚀魂散,此毒实属罕见,遇水则是无色无味,毒性不啻于鸠酒和鹤顶红,能极快渗进五脏六腑,若是用量足够,中毒之人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丧命。”
葛太医是太医院经验最为丰富的,他的话自然是极具权威。
云姮闻此一言,呼吸骤然紊乱,太后给她的分明是媚药,怎么变成了毒.药?
齐璟神色淡如流水,周身却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他瞳孔深暗似渊:“在宫内私携毒物,且不论朕有无中毒,藏匿者,该当何罪,可还需朕说?”
蝶心震惊,她答应云迟说了那些话,也不过是想活下来,当下立刻推卸罪责:“这 这个是,是云二姑娘给奴婢的,”她猛得磕头:“陛下饶命,奴婢是受她胁迫,没有办法才做的……”
云姮浑身一震,连声否认,然云清鸿怒极,甩了一巴掌,云姮一惊之下倒在了地上,随即便听云清鸿狠狠斥道:“孽障!侯府今日全毁在了你手里,府里上下百余人便是化作怨鬼,黄泉路上你也莫想好过!”
天底下竟会有父亲如此咒骂自己的女儿,一众臣静默观望之余,亦是甚感悲哀。
云姮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霍然抬眸盯住蝶心:“满口胡言!你欺君,你该死!”
蝶心被她吓得惶恐万分,为自保,也只能按着云迟的要求行事,向皇帝不断叩首:“奴婢所言绝无虚假,确实是云二姑娘指使奴婢下的药,她还诓骗了奴婢,事发后想毁尸灭迹,奴婢是得了云将军相救,今日才能站在此处的!”
云姮惊红了眼,这下是彻底失了理智,她骤然发作,直扑上去撕扯蝶心,御林军见况即刻将人重新按回了地上。
云姮躁动嘶喊:“我只让你给云姒下药,何时让你谋害陛下了!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
话音一落,殿下响起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想必众臣皆已了然于心,侯府落得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这么说,蚀魂散的确是你的。”
声线冷彻骨髓,旁侧的云迟咬牙忍声。
云姮一刹愕然,这才察觉到自己方才说漏了什么。
惊恐的眼泪倏地涔涔落下,云姮忙不迭爬起来:“爹,爹,你救救我,你帮我说句话啊!”
云清鸿拳头几乎是要捏碎,他一心谋权,最终却是在这逆女手里折了路,叫他如何不狠,当下又是一掌,将人打摔在地。
脸颊红肿,嘴角血迹,此刻她狼狈至极,云姮颤抖着连连往前匍匐几步,她用力一抹眼泪,一本正色:“陛下,是太后,是太后怂恿我的,这药也是她给我的,她要我在酒里下媚药,让陛下喝了,好怀上龙嗣,她想要我当皇后!”
死到临头,不再装了,云姮哭丧着狂乱摇头:“我不知道那有剧毒,我真的不知道!”
众人一阵唏嘘,但云姮絮絮叨叨,疯言疯语的,让人听不出她所言是真是假,承天节前大半月,她确实都在永寿宫走动,且不谈太后何故要对付自己亲生骨肉,便她当皇后,又要毒害皇帝,就实在是自相矛盾。
不知是谁扬声训道:“胆敢诽谤太后娘娘,简直放肆!”
徐伯庸老眉深锁,相较之下理性非常,他冷静沉声:“你可有证据?”
证据……
云姮一愣,刹那间脸色惨白。
太后骗她说是媚药,给她的却是蚀魂散,云姮忽然闪过惊怖的念头,太后,她的姨母,是有心要她死?有心要至侯府于死地?
可是为什么?将近一月日日微笑对她的姨母,居然想的是她死?
她喘息愈发剧烈,半晌言不出一句,所有人只以为她是悖言乱辞,是脱罪诬陷了太后娘娘。
搭在御座扶边上的手力道暗暗捏紧,齐璟眸心隐现冷玉般的寒光。
“永安侯府上下,尽数收押大牢,择日施刑。”风华俊秀的容颜上尽是阴鹜,齐璟声色冷厉,眸光似冰凌直刺云姮:“她,带去慎刑司。”
***
今日天色不是很好,卷卷漂浮的云掩住了大半阳光,分明是大好的白日,却显得颇为暗淡。
风也有些大,她柔软的长发被风吹得飞扬,浅紫纱衣裹着曼妙的身姿恣意飘摇。
云姒驻立在御乾宫外,望着空空如也的远处,眉心蹙痕淡淡。
她等了很久,等到明华都腿酸了,终于站不住回殿内去坐会儿,她还独自留在那里。
天光模糊,直到望见宫墙拐角处,一道玄色身影出现,云姒寂静的眸中才总算泛出了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死了这群人,快点搞搞掉算了,我只想写4477腻歪,还有瑞狗子追明华小宝贝,还有云哥哥逃不掉的火葬场- -
第74章 媚煞
那人修眸微敛, 负手径直走来,一路神色静淡, 身侧也无一人随行。
天色稍稍擦亮了些, 一缕光线穿透密云,打在他的玄袍上, 将那织金腰封折出熠熠耀光。
云姒快步迎了上去, 南风一拂,扬起她紫裳凌飞,加上步子急, 外裳被风吹散了开。
“陛下!”
一声微喘的清唤, 藕色绣鞋入目, 思绪一断,齐璟将低垂的眸抬起, 这才发现她跑出来了。
顿默一瞬,齐璟笑了笑,伸手拢了拢她的外裳, 语色如斯平静, “怎么不在殿内坐着?”
云姒握住他搭在衣衫上的手, 略显急促:“陛下,你真的将侯府……”
她哑了哑, 没再说下去, 齐璟眸心一动,又仿若无事:“消息倒是传得快。”
云姒深深望进他墨玉般的瞳仁,低言:“是为了我吗?”她黛眉轻颦:“陛下是不是因为我, 才这么突然将侯府满门处刑?”
齐璟眸色清冽,对上她的目光,潜静不语。
裹携他手的纤指不由捏紧,云姒焦炙:“从前就听哥哥说,官场逐鹿,步步都是刀头舔蜜,陛下这么意气用事,万一有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要弹劾你怎么办?”
见他无波无澜,全不上心的模样,云姒又道:“他们卑鄙作恶固然要治,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她忧虑万分,而那人却只将她静静看着,眸中似有惬意淡笑。
“……”云姒轻瞪他一眼,一泄气,偏过头嘀咕了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齐璟唇锋微微一挑,反拽住她细软的手腕,轻轻一扯,云姒怔愣间踉跄了下,跌撞进了他怀里。
齐璟将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腰上,搂着她的肩,从容低下头取笑:“干嘛这么说自己?”
她在同他讲正事,他却这么不正经,还有心情开她玩笑,云姒挣了挣,偏生他锢得紧,只好仰起瓷净的小脸,不满漾他。
齐璟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含笑质问:“在你心里,朕就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气息一窒,云姒一会儿就憋红了脸,樱唇微微张开,发出低低的嘤咛抗议,那人才好整以暇放开手。
云姒捶了下他的腰,力道似有若无,轻喘嗔怪:“你就是!”齐璟唇角蔓延一丝笑意,知道不说点什么,她是不会过去的了,于是将原委三言两语简略说给了她听。
听罢,云姒无声想了想,还是满目犹疑:“真的?他们真的不会故意为难你?”
他用沉静宽释的语气对她笑说:“别担心。”
云姒默了默,还是信了他,终于慢慢吁了口气,轻软低语:“你吓死我了……”
而后她又半恼半怨地看向他:“你总是这样,也不事先和我讲,她们跑来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懵了!”
齐璟唇边笑痕深了些,将她额角微乱的鬓发捋了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我答就是。”
他言语温存,云姒心里泛起暖意涟漪,但她佯装狐疑:“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说?”
齐璟指腹轻缓摩挲她的脸颊:“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云姒抿着笑意,语色染上了几分骄纵:“你诓我怎么办?”
他薄唇略勾:“不会。”
“真的?”
“真的。”
云姒抱着他腰的纤臂略微收紧:“那等我想到了,随时问你,你可不能瞒着我!”
她穷追不舍,齐璟泛出笑来,惯着她:“好。”
他比自己高了一截,云姒只能仰着头去看他,抬高下巴就仿若是要将红唇献上。
齐璟凝着她明润的眼睛,在她清丽曼笑间,深深浅浅的情意绕指成柔,他慢慢低下了头。




圣眷(重生) 第67节
风还在,吹动他们的发梢,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暖情流连,呼吸温热融融。
“姒——”
一道浅色的身影突然自宫门内蹦跳了出来,将这一幕直直收入眼底,明华倏地睁大眼睛,溜到嘴边的尾音不自觉拖长,又逐渐消弱下去:“姒……”
那人的唇刚碰到自己的,方才蓄满的温情就被这一声呼喊骤然打乱,云姒一惊,蓦然推开了他。
温香软玉一脱离,怀里猝不及防空了,齐璟合了合眼,隐忍深吸了口气。
云姒慌乱回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宫门口,除了明华,还有冬凝和阿七两个丫头,她一羞,滚烫的红晕瞬间泛到了耳尖。
而她们几个更是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上回在步澜宫,就是明华这爱惹事的搅乱,今日他们亲昵又被她瞧见,这怕不是宿世冤家……云姒一时无地自容,谁知边上那人直接牵了她的手,走过去。
冬凝和阿七在明华身后,待齐璟来到跟前,忙不迭行礼:“见过陛下。”
见皇帝神色不豫,阿七机灵:“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转而和冬凝相觑一眼,她们便默契地退回到了宫门内。
明华嘟嘴,在心里控诉她们有难不同当,奈何走不开,只好干笑两声:“璟哥哥,你回来啦!”
齐璟不答,眉头微锁,容色稍显阴郁,云姒娇软的身躯虚掩在他身后,仿佛没脸见人似的。
明华灵机一动,猛得一拍脑门:“啊!我爹爹应该也下朝了,那我这就回去了!”她笑:“姒姒我走了啊,你们继续,继续!”
“站住。”
齐璟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明华方走出几步,又倏然顿足,慢吞吞回过头来,扯出笑弧:“璟哥哥还有什么事呀?”
齐璟默然半晌,低沉徐声:“过几日,成渊会升迁兵部尚书。”
明华不明白他为何忽然与她讲朝堂中事,顿了顿,笑道:“那太好了,改天我一定要去恭喜他!”
云姒也感到疑惑,不知他要说什么,悄声探头望了一眼,随即便听他语气沉敛:“到时朕会为你们下道旨,择吉完婚。”
此话落地,四下一刹沉默。
不只明华,一直安静的云姒亦是诧异非常,她张了张嘴:“陛下……”
这时,那人五指收拢,将她的手握紧了些,仿佛是在让她安心,他自由打算,云姒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噤了声。
齐璟目光深邃,淡然道:“你和齐瑞幼时便一会儿长大,朕也是将你当做亲妹妹对待,成渊这般年纪能至此位,将来定是仕途无量,不会委屈了你的。”
明华木讷了良久,一向欢脱的人这会儿打焉了似的,弱弱道:“可我还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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