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碗

唐苏苏点了几样烧烤，目光落到酒水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毅然放弃了。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先端来了小菜和水果拼盘，唐苏苏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一边听米郑手舞足蹈地跟她说旅游时候遇到的事儿。
他说的时候不时会把话题转到陈翔那，一直在发呆的陈翔只好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唐苏苏注意到了陈翔的心不在焉，暗道难怪米郑不放心，他这状态可不太对劲。
来之前，米郑就跟她说过在陈翔姥姥家看见他母亲的事情了，甚至还说了些猜测。
不过他的猜测顶多是陈家争权内讧而已，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再正常不过。
看着米郑极力想要让陈翔开心，不停找话题，唐苏苏在心里暗暗叹息。如果只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惜陈翔身上的气息在不停的提醒着她，事情的内幕，远远超过预期。
跟她一起过来的狗蛋这会儿几乎要钻到陈翔怀里去了，它似乎很喜欢陈翔散发出来的味道，于它来说，那大概是很优质的食粮。
三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十点半了。
看了看时间，唐苏苏叫来服务员，结账走人。
米郑见陈翔这一晚上都没说上几句话，不禁泄气。唐苏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用力揉揉他一头毛刺儿，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赶紧回家吧。”
“姐，翔子我先走了啊。”米郑也没什么办法了，朝着车窗外的人挥挥手，很快，出租车就绝尘而去。
就在唐苏苏站在路边，想要拦第二辆车的时候，陈翔突然开口问她，“苏苏姐，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么？”
米郑的担心，他不是不知道，可又不能把一切告诉他。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他自己都不会信，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而且，米郑是他的好哥们，对他没得说，所以，他不能轻易把人拉到一个可怕的，完全未知的世界里来。
但是，苏苏姐是不同的。
她帮过他，甚至对那些诡异的事情习以为常，显然，她是知道那个世界的，甚至在其中如鱼得水。
在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他总会试图拉住另一个人的手，可能是想带着对方一起绝望，也可能是期待对方能将他拉出来。
陈翔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让唐苏苏觉得多么惊讶，毕竟他还年轻，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
他们并不知道，有些时候沉得住气，才能掌握主动。
“陈翔。”唐苏苏放下手，转过身来。
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叫我一声姐，所以上次一我帮了你，但不代表会有第二次。我有我的规矩，别人家的事，我不会无缘无故插手。”
“那你怎么样才肯插手？”陈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是个生意人，你付出代价，我帮你达成愿望。就这么简单。”
“什么代价？”在唐苏苏平静的目光下，陈翔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先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吧。我能力有限，太难的，恐怕不行。”
如果是涉及其他普通人，她大可以先索要报酬，再谈交易，但这一次势必与陈东晟有关。
她不会轻易与陈东晟对上，但也不意味着她会刻意避开他。
陈翔的手握了又松，许久，他才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开口，“我觉得，我父亲是被小叔害死的，他可能还逼疯了我的母亲。”
唐苏苏神情平静，没有任何听到秘密的惊讶之色。
“苏苏姐，你……并不惊讶，对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陈翔虽然足够年轻，但也足够聪明。
所谓人以类聚，米郑的朋友，不可能是平庸之辈。
唐苏苏觉得应该让陈翔更深入的了解一下他的小叔，想了想，便开口道：“你认识沈倾么？”
“阿倾姐姐，她是小叔很早以前的……女朋友吧。”
“她离开你小叔之后曾经来找过我，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拒绝了。”唐苏苏的红唇微微扬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陈翔盯着她，听她幽幽道：“后来，她死了。你知道她和你小叔认识了多少年么？”
陈翔仿佛已经不会动了，他僵硬地转动脖子。
“从相识开始，十几年了，她以为的爱人，根本没有爱过她，甚至毫无留恋的处理掉了她。”
唐苏苏的话就像是钥匙一样，彻底打开了陈翔心中的恐惧，甚至还有夹杂在其中的愤怒。
他双拳紧握，一边低吼着一边摇头，“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小叔，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唐苏苏瞳孔一凝，“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陈翔盯着她，“所有的陈东晟，都是一个人！小叔，祖父，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一个人！”
哪怕是唐苏苏自诩见识足够多了，也被陈翔的话惊住了。
一个人？
有人可以不死么？
可以的。
只要付出代价，延寿的手段有很多。
可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活下来。
陈家的陈东晟，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们从生到死，在不同的身体里活着。
这或许才能够解释，为什么曾经那么爱沈倾的男人，一夜之间就变了。
或许不是他变了，他只是不在了。
第294章 执着
有那么一刻，唐苏苏突然有些难过。
她所经手的这么多客人中，大部分其实都与所谓的爱情有关。背叛，伤害，人们总是逃不过这个循环。
她一直觉得沈倾很傻，为了一个不爱的人，执着的等了许多年，最后换来的是自己的末路。
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觉得，其实沈倾并不傻，是别人不懂而已。
她为了自己的爱情付出，她觉得那个男人值得。其他人，看见的是现在的陈东晟，不是她的爱人。
或许她的爱人，真的值得她不顾一切去爱呢。
“苏苏姐……”陈翔见她许久不语，以为她不相信，再次重复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爸爸给我留下了视频，他们真的都是一个人。”
“我相信你。”
有狗蛋在身边，她能分辨出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陈翔没有骗她，他的话也正好解开了唐苏苏心中的那些疑惑。
这一句相信，让陈翔的心安稳下来。
“他是个怪物，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害了我全家，我……”
“你希望怎么样？”
“如果我想要他消失呢？”陈翔满怀期待地看向唐苏苏。
唐苏苏摇头，轻声道：“我恐怕办不到。”
哪怕可以，她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因为陈翔没有足够的代价来支付，也因为，陈东晟和她之间，尚且不到生死相见的地步。
陈翔泄气似的低下头，苦笑道：“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就是不甘心，难道就让他一直这样下去么？害死一个又一个人，任何人都没办法惩治他。”
“将来或许有，但不是现在。”她不是警察，也不是救世主，本质上来讲，她只是个道德准则不太高的普通人。
唐苏苏的答案对陈翔来说太过遥远，将来，那只是个虚数，他甚至可能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帮我报复他。”
唐苏苏看着陈翔，安静地听他说着。
“让他尝尝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这就是你的愿望，哪怕可能有生之年都完不成？”唐苏苏的神色有些复杂，她觉得，这笔交易大概会持续很久。
陈东晟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以后也未必会知道。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这么出乎意料。她甚至有些后悔，或许不应该和陈翔谈这笔交易的。





七情碗 第164节
“对，这就是我的愿望。他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存在，无论是什么。”
唐苏苏思虑许久，“我可以接受这笔交易，但你需要提前支付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
“你的执着。”
“执着？”陈翔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同意么？”唐苏苏伸出手。
陈翔只迟疑了一秒，就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同意。”虽然他并不明白苏苏姐口中的执着究竟有什么意义，要怎么样交易，但这无疑是能够完成愿望的唯一途径。
两个人的手触碰的瞬间，陈翔感觉手心处好像被灼烧了一样。翻过手掌，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梅花痕迹，就在他掌心中央。
“这是契约，如果有一天，你的愿望实现了，契约的痕迹就会消失。”
陈翔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用手指摸了摸上面那一小块黑色，眼睛亮闪闪的，“我希望能等到那一天。”
唐苏苏笑笑，“我也希望。”说着，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陈翔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卸下了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唐苏苏和狗蛋站在路灯下，目送他离开。
“这个年轻的人类真奇怪，明知道对方强大，竟然还一心想要报仇，他不清楚一旦失败，会面临什么么？”狗蛋坐在唐苏苏肩膀上，一边回味着刚才提前收到的交易品，一边问道。
“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知难而退和勇往直前，谁也不能说谁是错的。一辈子，总有些不能放弃的执着。”
对陈翔来说，父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们的仇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所以，哪怕仇人那么强大，哪怕他明知道自己无法匹敌，却也生出了强大的对敌之心。
“他会这么放弃么？”
虽然交易已经成功，这件事已经完全可以交由他们来处理了，但狗蛋觉得，那个年轻人似乎不会放弃为父母报仇。
唐苏苏“嗯”了一声，“佐以仇恨的执着，味道如何？”
狗蛋舔了舔嘴巴，“像是吃了芥末，感觉很爽。”
“他的仇恨和执着都给了我，已经失去了对敌的武器。年轻人，不该活在仇恨里。”唐苏苏淡淡道。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沈倾那样的结局，只有一个就够了。她有义务让年轻人远离这个。
唐苏苏回家的时候，石成轩已经洗完了澡，只穿着睡裤在客厅里看电视。
客厅的灯并没有打开，屋里只有电视散发出来的光芒。
唐苏苏将钥匙和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走向他。
“去哪儿了？”
“小郑今天回来，跟他吃了顿饭。”唐苏苏本来还想陪他坐着看电视，接过一转头，发现电视上突然冒出一个白花花的脸，被绿色的光线一照，还能看见那张脸的七窍在冒血。
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大半夜的，竟然在家里看恐怖片！
唐苏苏差点要被气得晕过去了，抓着他的胳膊，强硬道：“快、快点换台。”
“干嘛换台，新出的恐怖电影，很好看的。”石成轩戏谑笑道。
“石成轩，你今晚给我去隔壁睡！”
“当然没问题，宝贝儿。”石成轩亲亲她的脸蛋，见她眼睛紧闭，在她耳边吹气，小声问，“你一个人睡真的可以么？说不定半夜，会有东西从电视里爬出来哦。”
“啊啊啊啊！！！”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唐苏苏尖叫着跑回了卧室。
一分钟之后，卧室门打开，伸出一个脑袋，朝男人勾勾手指，“喂，你进来陪我洗澡。”
对，她就是这么怂。
第295章 拿货
洗完澡睡觉，唐苏苏却一反常态的把屋里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然后才扑回床上。
石成轩被她这波操作震惊了一下，迟疑地问：“苏苏，你打算今晚就这么睡？”
唐苏苏理直气壮地点头，“对，我怕晚上做噩梦。”
石成轩有点头疼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一直对睡眠质量的要求比较高，这样灯火通明的，能睡好就怪了。
想了想，他委婉劝说道：“晚上我抱着你睡，你不会做噩梦的。”
唐苏苏犹豫了一下，“你抱着我开灯睡不是更保险么。”
“我和灯，你只能选一个。”石成轩强迫自己无视她期待的小眼神，态度非常强硬。
唐苏苏咬咬唇，很想说选开灯，但石成轩的眼神明确的告诉她，如果选错了，后果可能有点严重。于是委委屈屈地光着脚跑下床，又把灯都给关了。
关了灯，她像兔子一样蹦回床上，十分主动地双手环抱住石成轩劲瘦的腰。
石成轩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决定以后可以将恐怖片加入每周计划内，十分有利于家庭和谐。
陈翔回家后，很快就睡了。睡到半夜，突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从几百个联系人里，翻出了一个几乎从没有联系过的，只备注着周先生的号码。
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长时间，犹豫再三，还是拨了过去。
“喂，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但是意外的清醒。显然，对方此刻并不是在睡觉。
“周先生，我姓陈。”
半晌，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态度转变的极快，“是陈翔，陈少爷吧。好久不见，陈少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周先生生意做得很大。”
“陈少过奖了。”
“我想看看货。”陈翔咬着下唇，低声道。
“当然可以，你明天可以到我店里来，地址一会儿就发给您。”
陈翔满意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到枕边，继续睡觉。
与此同时，在几公里之外的一家古玩店后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一张沾了暗红色的白布来回擦拭着一把黑色匕首。
原本带锈的匕首在白布的擦拭下慢慢恢复了本来颜色，在他的身后，跪坐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女子手上捧着一碗血浆，她的手腕处，还能看见浸血的绷带。
“陈家的小崽子可真是不安分。”中年人将手上的布在血浆里沾了沾，继续擦拭手上的匕首。
等到匕首擦拭干净后，才对身后的人说，“明天记得提醒我，给陈爷报个信儿。”
“是。”女子垂下头，恭敬地回答。
陈翔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一张银行卡，背着双肩包打车去了古道街。
他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店，刚走进店里，就见一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迎了上来，那人头顶微秃，脸颊消瘦，嘴上留着两撇胡子，虽然脸上带笑，但是眼神锐利。
他对陈翔客气道：“您就是陈少吧，快请进。”
陈翔绷着脸，并没有回应中年人的热情，冷冰冰地问，“周先生，现在看货可以么？”
“当然，请跟我来。”
周先生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带着他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博古架上扭了扭，旁边的一堵墙突然移开，露出了里面的暗房。
进了暗房后，周先生打开一处暗格，从里面拽出一个银色手提箱。
箱子打开，里面摆着两把手枪。
“陈少，最近风声有些紧，我手里的货有限，您先掌掌眼？”
周先生还在说着的时候，陈翔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他的后背贴在墙上，一瞬间心乱如麻。在看见枪的一瞬间，他忽然后悔了。
在昨天晚上，他还想着要陈东晟以牙还牙，但是这一刻，他退缩了。
“陈少？您要是不满意，再等几天才能看到新货。”周先生见他不动，以为他看不上，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陈翔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抖着声音对周先生道：“你这里……不是卖古董的么？”
“……什么玩意？”周先生嘴角抽抽，差点没忍住骂脏话。
“我听人说，你手里有好东西，都是刚出土的……”
周先生舔了舔唇，看着眼前腿都开始抖的少年，突然很想骂娘。
卧槽，你不买枪，大半夜的给我打个毛的电话？买土货你倒是说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周先生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个什么表情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小少爷是陈家的，应该懂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陈少爷，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反手合上箱子，周先生挤出一丝微笑，“您真不打算买一件用来防身么？”
“不、不用了，我上学用不上这东西。”陈翔猛地摇头，“我就听说你这里好像有汉雕。”
“哎，最近刚收了一件手把件，恰好是汉雕，要是不嫌弃，陈少过来掌掌眼？”
“好的。那个……周先生，我不会跟人说的。”离开了那间暗房前，陈翔很认真地跟对方保证。
周先生暗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却依然面带微笑，“当然，我自然相信陈少的信用。”
等陈翔拿着那件玉雕走了，周掌柜吐了一口吐沫，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上。
他身后，漂亮的女子小声问，“掌柜，还需要通知陈家么？”
“通知个屁，小毛孩子耍我呢。”
不管那小子之前是真想买还是假想买，既然没从他这里拿货，他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陈家也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能不接触，还是尽量不要接触得好。
离开了店里，走了几百米，陈翔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
他其实就是奔着买枪去的，但是到了那里，见到了枪之后，他突然退却了。
很多的念头一瞬间的涌入他的脑子里，如果他成功了会怎么样，失败了又会怎么样？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似乎都要赔上自己的命。
他有点害怕，他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第296章 愿望




七情碗 第165节
陈翔正在为自己的胆怯而羞耻，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的退缩改变了什么。
此时的陈家，唐琪刚刚打理完自己，从卧室里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是时装周上最新款的衣服，手上戴着的，也是曾经的她再三犹豫也舍不得买的首饰。
而今，这些都成了她的标配。
至今她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就这么成了陈东晟的妻子，成了陈家的当家主母。
她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唯一有些小瑕疵的，大概就是陈家的亲戚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住在这里。
虽然他们住在另外的别墅里，但偶尔吃饭的时候，还是会遇到。
那些人对她并不十分尊敬，这让她稍微有些不满。
“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陈管家站在楼梯扶手下，姿态恭敬地朝她行礼。
唐琪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管家，“东晟呢？”
“家主已经用过早餐了。”
“我问你他在哪儿？”唐琪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抬高声音道。从结婚之后，唐琪就很少见到陈东晟的人。
她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男人么，难免要出去应酬，就连父亲也是这样的。甚至于在结婚之前，妈妈还私下里跟她说过，如果真的发现东晟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不要闹得太难看。
迄今为止，她并没有发现这种征兆。
不过昨天她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却隐晦地催她早点生下陈家的继承人。
唐琪在这方面还是很听话的，她也觉得，想要在陈家站稳脚跟，还是尽早怀上孩子比较好。
奈何，见不到陈东晟的人，哪怕她有再多的想法也难以实施。
其实还有一点唐琪没有跟她母亲说，多少也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她和陈东晟已经结婚了，可实际上，他们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婚前，陈东晟不碰她是因为尊重她，唐琪为此还得意了一阵。
之前，唐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陈东晟对她的欲望，所以并不十分在意，可他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这样的状态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陈管家微微垂头，“家主正在地下室，夫人要过去么？”
唐琪当然不知道地下室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陈管家这么问，想来是她可以去的地方，索性点点头，“带我去看看。”
陈管家带着唐琪去了主宅后面的花园里，花园的花房后面有一个朝下修建的楼梯，在楼梯下面是一个黑色铁门，门上有一个人巨大狰狞的兽头，兽口中衔着一个铁环。
陈管家走到楼梯下，握住铁环，在门上敲击了三下，铁门很快打开。
“东晟。”看见前来开门的人，唐琪越过陈管家，朝着自己的丈夫扑了过去。
陈东晟伸手接住了她，声音温和地问，“吃过早饭了么？”
“还没有，早晨起来你不在。”唐琪撒娇似的朝他抱怨。
陈东晟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这阵子太忙了，等我忙过这段时间，陪你去国外玩好不好？”
“你可不能骗我。”唐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随后，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地下室的装潢来。
这里入口虽然小，但内里空间并不小，乍一看，至少也有一百多平。
地面上铺着的是黑色的石头，石头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很有些神秘感。石头地板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在青铜鼎后面还有一个汉白玉石台，石台上雕着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