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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不一
“还有,如果你真想报仇,就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就凭你现在这样,怎么给你妈报仇?如果不是我去救了你,你早被柏丽清弄死了,所以,你报仇的前提是不被她弄死,好好活着,平安长大。长大后,你变得强大了,才能去给你妈报仇。明白了吗?”
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小老太太对他说这番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冷漠,坚毅,又带着期许。
虽然当时他才六岁,但已经懂得了这番话的含义。
他现在不能给母亲报仇,因为他还小,小到柏丽清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所以他需要留着命长大,变得强大,这样才能给妈妈报仇。
听完奶奶的这番话后,他就哭了,积蓄了许多天的泪水如绝地洪水般汹涌而下,他嚎啕大哭,终于流露出了一个孩子该有的脆弱:“我想我妈妈……”
奶奶握住了他的小手,轻叹了口气——
“我也想我妈了,但我妈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别哭了,你会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
“奶奶会一直陪着你,我会握着你的小手,陪着你长大。”
但是这个小老太太,只陪了他九年,在他十五岁那年,她去找她妈了。
她在临死之前,给他提了个要求:“看在我把你养到这么大的份上,以后能放过你爸吗?”
他摇头:“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了口气,换了个要求:“那我要让你好好活着,这个面子总可以给吧?”
他答应了她:“可以。”
奶奶死后,程吴川如愿以偿地接手了集团,成为了新任董事长。从那时起,程家便开始每况愈下。
他按照奶奶生前的要求出国留学,六年后才回来。
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程吴川付出应有的代价。
……
程季恒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把这些事情讲给别人听,更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一颗傻桃子,在给她讲述自己童年经历的时候,他不停地在心里警告自己该闭嘴了,可是他无法自控。
她的那双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不停地诱惑着他继续讲下去。
不过他省略了很多细节,也改动了一些细节,不然“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人设就要崩了。
听完程季恒的故事后,陶桃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刚才她还觉得世界不公平,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惨的人,现在她明白了,世界上比还惨的人多了去了,程季恒就是其中之一。
她真的很心疼他。
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她都承受不起。
怪不得他那么怕黑,怪不得他那么怕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语气笃定道,“最起码你现在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我奶奶经常说先苦后甜,你已经把苦尝完了,余下的人生一定会很甜!”
这番积极向上正能量的反应,丝毫不在程季恒的预料之内。
刚才还崩溃大哭,埋怨世界不公平呢,现在又先苦后甜了?
这么快就被治愈了?
意外之余,程季恒又开始好奇,好奇这颗傻桃子,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她是不是永远不会被现实打倒?
看他一直没有说话,陶桃还以为他依旧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回忆中,立即换了话题:“歇够了吧?我们继续往上爬吧?”说着,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矿泉水瓶递给了他,“先喝点水吧。”
程季恒接过了瓶子,刚要动手拧瓶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瓶子还了回去:“手疼,拧不开。”
这语气,可怜弱小又无助;这表情,乖巧娇弱惹人怜。
白莲气息扑面而来,陶桃毫无抵抗能力,立即接过了矿泉水瓶,把盖子给他拧开了。
他接过了瓶子,谦卑有礼:“谢谢。”
陶桃积极回应:“不客气!”
喝完水后,俩人离开了凉亭,才刚一走回山道上,就听见有人喊了声:“桃、桃陶老师!”
循声看去,陶桃不由一惊:“旬展!”
程季恒也认出了这小子。某次他去接傻桃子下班的时候,刚巧看到这小子在欺负桃子,于是他就教育了他一下,教育的不过分,只不过是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两巴掌而已。
旬展先看到了陶桃,脱口而出就想喊桃子,结果才刚喊出一个“桃”字,就看到了陶老师的暴力男友。
那两巴掌,差点把他扇出脑震荡。
时隔半月,两巴掌的余力仍在,他及时悬崖勒马,把已经冒到嘴边的“子”字硬改成了“陶老师”。
陶桃看到旬展后十分惊喜,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女生时,惊喜变成了惊讶和八卦。
那位女生十分漂亮,和旬展手拉着手。
显然,这是女朋友呀。
陶桃并不反对早恋,因为异性相吸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更何况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心里有个喜欢的人正常,而且这种懵懵懂懂的喜欢也很美好,只要能够坚守原则和底线,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然而她的身边人却有不同意见。
“你小子竟然早恋?”程季恒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就是看这个小子不顺眼,“考多少分啊就敢早恋?”
旬展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更何况女朋友还在身边,他不能跌份,瞬间就炸了:“哎呀我艹,老子早恋管你什么事?”
陶桃也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你少管人家的事。”
程季恒:“我是怕他耽误人家小姑娘,我女儿以后要是敢早恋,我就打断那个小子的腿。”
陶桃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许孩子有个校园恋情了?
程季恒点头,相当严肃认真:“真的,早恋吃亏的全是女孩。”如果他以后真的有了女儿,绝对不允许她早恋,想都不要想!
陶桃一言难尽地看着程季恒,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句话——严父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旬展只觉得这人是在装逼。
爱装逼是一种病,需要治。
他决定要治一治陶老师这个爱装逼的男朋友。
“陶老师,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休息么?”他问。
陶桃点头:“嗯,他的手不太舒服。”
旬展:“那你这男朋友的体力也不太行啊,这才走了几步路就要休息了?”说着,他蹲到了自己女朋友的面前,“来,上来,哥背你。”
陶桃脸红了,刚要解释男朋友的事情,结果程季恒忽然背对着他屈膝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命令她:“上来。”
“……”
大可不必这么爱攀比吧。
陶桃:“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季恒打断了,他不容置疑地催促:“快点上来。”
陶桃:“你的手不疼了吗?”





蜜桃 第32节
程季恒:“好了。”
“……”
手疼不疼果然只在你这朵白莲花的一念之间。
程季恒:“你要是不上来我今天就不走了。”
陶桃无奈到了极点,她不好意思让他背着她上山,可是又拗不过这人,叹了口气,她只好趴到了他背上,环住了他的脖子。
程季恒抱住了她的双腿,毫不费力地将她从地上背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早就背着女朋友跑到前方去的旬展,志得意满地对陶桃说道:“不用慌,咱们马上就能超过他。”
“……”
我不慌,我真的不慌。
程季恒信誓旦旦:“我今天一定让你赢!”
陶桃忽然被戳中了笑点,伏在他肩头哈哈大笑。
姑娘的笑声很好听,如同清脆银铃。
程季恒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不由勾起了唇角,微微侧头,挑眉看着她:“你还不信?哥当年在校队里当先锋的时候带球越人一把手,现在带人越人也不在话下。”
陶桃笑着回道:“我信,我特别信!”
程季恒:“抱紧了啊,马上出发。”
陶桃立即抱紧了他的脖子。
程季恒抱紧了姑娘的双腿,背着她朝着山顶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背着人也不影响他前进的步伐,没过多久就超越了旬展,但是在经过旬展身侧的时候,他没多看这孩子一眼,而是带着笑意对陶桃说道:“我厉害不厉害?”
此时阳光正好,毫无保留地照映在他白皙俊朗的脸庞上。
他笑得像是个大男孩,额角闪烁着晶莹的汗水。
陶桃的心尖忽然颤了一下,颤力不大,却余韵无穷。
如春藤绕树,弱柳扶风。
除了爸爸之外,从来没人背过她上山。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但是现在,又有了。
这一刻她忽然想将时间定格。
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她的脸颊忽然开始微微发烫,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沉默片刻,她很小声地问:“你能,把我背到山顶么?”
程季恒脚步不停,语气坚定:“我本来就打算把你背到山顶。”
第21章
云中寺位于云山顶端, 红墙黛瓦,香火旺盛,古韵十足。
踏入云中寺的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盘根错节、枝叶繁茂的大树,树干和树枝上挂着无数个红线圈, 每个线圈上都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质锁形挂件。
这些红线圈有的新有的旧, 密密麻麻的几乎覆盖了整棵大树的下半部分。
陶桃和程季恒走进云中寺的时候, 刚好碰到一对年轻男女并肩站在一起,双手合十对着这颗大树朝拜, 两人的表情和动作如出一辙的认真虔诚。
程季恒从未见过这种树。
他记得寺庙门口一般多种菩提树或榕树,但这颗树看起来既不像菩提,也不像榕树。
“这是什么树?”他好奇地问陶桃。
“菩提。”陶桃又补充道,“两颗菩提。”
程季恒看向了那棵树的根部,才发现这是一株连理枝——一树双根, 两棵树的树干紧密缠绕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颗大树。
又想到那对虔诚的男女,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姻缘树?”
“是姻缘树,但我们当地人叫月老树。”陶桃解释道, “我们当地人有个习俗,夫妻结婚前一定要来云中寺拜月老树,还要在月老树上系结发扣。传说是只有在月老树上系了结发扣,月老才会承认这段姻缘,不然不算数。”
程季恒既不信神佛,也不信传说,在他看来, 这全是忽悠人的东西,但他心里清楚这颗傻桃子一定信, 所以就没打破她的美好幻想,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些红线圈就是结发扣?”
陶桃点头,继续解释道:“我们这儿男女结婚前会各剪掉一缕头发,然后再用红线把这两缕头发缠在一起,编成一个环形扣结,这个扣环就是结发扣,象征着两个人结发为夫妻。在把结发扣挂在月老树上之前,还要找人打个同心锁,把同心锁系在结发扣上,意思就是把两人锁在一起了,永远不分开。你看树上挂着的那些同心锁,每一个锁上都刻着夫妻两人的名字。”
所以说这些话时,她的语气很轻柔,又带着几分憧憬。
每一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份关于爱情和婚姻的美好期待,就像是儿时幻想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那样期待。
陶桃也是一样。
她觉得能和相爱的人一起把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结发扣挂在这棵树上,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程季恒闻言抬头,仔细看了一下那些挂在树上的小银锁,还真是每个上面都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但他并不信区区一个小银锁就能锁住两个人的一辈子。
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就是爱情。
世人把爱情这种东西描述的太美好了,但只有小傻子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真正美好的东西。
他妈当初要不是因为相信了爱情,绝对不会嫁给程吴川那个烂人。
他不信把名字刻在银锁上的这些人,没有后悔的。
但他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不想扫了那颗傻桃子的兴致。
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憧憬。
他不信的事情,她全信。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这个世界,用最大的努力去热爱着这个世界,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打击她,她都不会被打垮,哪怕是崩溃大哭,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很快她就会自愈,再次积攒起热情,继续爱着这个世界。
程季恒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傻?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上善若水的小傻子,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她从高高的枝头摘下来,扔到地上,让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多肮脏。
可是他又克制不住地想去维护她的这份天真和傻气。
她总是能在他的人生中开拓出一个又一个例外。
轻叹了口气,他顺着她的话问道:“这庙里能刻锁么?”其实他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但是这颗傻桃子似乎很关心有关这颗树的一切。
这棵树在她心中,象征着神明。
陶桃用力点头:“当然可以!不光能刻锁,还能做结发扣,专业提供一条龙服务!”
那这幅兴致勃勃的小样把程季恒逗笑了,故意逗她:“了解的这么清楚?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
陶桃脸红了,又羞又气地反驳:“我才没呢,我都是听我奶奶说的!”
程季恒眉头一挑,话峰忽然一转:“不过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了,可以嫁人了,合理又合法。”
陶桃的心跳猛然错漏了一拍,脸更红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然后转身就走。
程季恒笑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但是寺内的香客依旧很多。
有些香客自己带了香,有些则是去庙门旁设置的服务台买香。
陶桃去了服务台,正准备买香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程季恒:“你要烧香么?”
程季恒摇头:“不烧。”
陶桃:“这里烧香很灵的!”
程季恒只好把说明白点:“我不信佛。”
陶桃一愣:“那你信什么?”
程季恒语气淡淡:“什么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他没有信仰,是因为不信任信仰。
陶桃只觉得他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就没再问他买香的事。买了三支香后,她朝着设置在正殿前的铜香炉走了过去。
程季恒紧跟在她身旁。
铜香炉一角竖着一根红色的蜡烛,以供香客点香。
此时点香的人很多,陶桃站在人群后面排了好大一会儿才挤到蜡烛前,就在她伸手点香的时候,忽然从对面伸出来了一柱香,直接把红蜡烛捅翻了,火苗连带着蜡油尽数砸在了陶桃的手背上。
“啊!”灼烧感来得猝不及防,疼的她直接甩掉了手里的香。
程季恒原本在人群外站着,听到她的喊声后一头扎进了人群,横冲直撞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陶桃白嫩的手背上烫起了一片水泡,程季恒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假思索地揽住了她的肩头,另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强势地护着她离开了人群,快速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来到洗手台前,他打开了水龙头,却又不敢把水流开的太大,担心水流的冲击力会弄疼她,所以谨慎地将水龙头拧开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握着她的手腕,缓缓地将她的手背移到了水流下。
寺庙里用的是山泉,清爽冷冽,灼烧感瞬间被冲掉了不少,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陶桃紧拧着的眉宇也伴随着涓涓细流舒展开来。
程季恒的脸色却依旧紧绷着,紧张又担心地看着她:“还疼不疼了?”
陶桃没那么娇气,摇了摇头:“不疼了。”
程季恒舒了口气,但是很快他的脸又崩紧了,这回不再是紧张担忧,而是生气:“你就不能小心点么?烧个香也能把自己的手烧成这样?”
陶桃知道程季恒是为了她好,是因为她的手被烧伤了才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忽然特别委屈,还是憋不住的那种委屈,因为他太凶了。
上一次体验到这种因为被担心而受到的委屈,还是她爸妈活着的时候,有时候她不小心或者意外伤到了自己,爸爸和妈妈也会这么生气。
那个时候她有恃无恐,哪怕心里清楚爸爸妈妈是因为爱她才生气,还是会委屈的流眼泪,抱怨他们太凶了。但爸妈死了之后,她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了,有人这么关心她就不错了,她还哪儿敢委屈啊?
但是她在程季恒面前就敢,也只在程季恒面前敢。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所以绷紧了嘴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程季恒懵了,顷刻间气势全无,弱小卑微又茫然地问:“你、你哭什么呀?”
他要是不问这句话还好,他一问,陶桃就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呜咽着说道:“你凶我干什么呀?我又不知道那根蜡烛会倒。”
程季恒吓的连话都说不全了,甚至开始结巴:“我我我我我没有凶你……”




蜜桃 第33节
他越是卑微,陶桃的气焰就越嚣张,不是故意嚣张,是不由自主的嚣张,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你就是凶我了!”
“……”
这一刻程季恒特别无奈,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不识好歹,他早把那人收拾老实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颗傻桃子的时候,他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甚至真的觉得自己刚才太凶了。
最终,他选择道歉,语气还非常的卑微:“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陶桃就没搭理他,抽抽嗒嗒地吸鼻子。
程季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语气坚决地保证:“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我发誓。”
其实已经没有眼泪了,但陶桃还是抬起手背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她小时候就是这么对付她妈的。
然后她关上了水龙头,一言不发地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就走。程季恒叹了口气,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陶桃又去了服务台,重新买了三支香。
她没有忘了今天来云山的目的。
铜香炉周围的人依旧很多,程季恒这回不放心让她自己去点香了,还没走到香炉处,他就朝她伸出了手:“把香给我,我去给你点。”
陶桃还在赌气:“我自己可以。”
程季恒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命令道:“快点给我。”
陶桃瞟了他一眼,有预感自己这回无法反抗,然后乖乖地地把香给了他。
挤在人群中点香的时候,程季恒再一次的认定自己今天绝对是疯了,不然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干出来这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和这颗傻桃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点完香后,他把香还给了陶桃。
陶桃拿着香走到了大殿前,恭敬虔诚地举着香,依次朝四方朝拜。
她向佛祖许愿,希望奶奶的身体赶快好起来,希望奶奶平安健康,希望她还能陪她很久很久。
……
烧完香,陶桃又带着程季恒在寺里逛了一圈,然后两人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他们俩坐得缆车。缆车一车只载两人。
缆车转到他们俩面前的时候,陶桃先上了车,程季恒紧随其后。
工作人员关上门后,封闭的下空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缆车缓缓驶出中转站,四周的视野逐渐开阔,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峡谷,上方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四周还飘荡着缕缕白云,仿若置身仙境。
陶桃有点恐高,但又深深地被窗外的迷人景色吸引着,就在她僵着身体却努力勾着脖子朝外看的时候,程季恒忽然说了一句:“一会儿去买点药。”
陶桃还没反应过来:“买什么药?”回头看向程季恒之后她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右手手背。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那片被燎出来的水泡依旧没有消,再被周围细腻白嫩的皮肤一衬托,看起来反而更严重了。
但陶桃并没有觉得很严重,只不过是被烫了一下而已:“应该不用买药吧,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程季恒不置可否,抬眸看着她问:“疼不疼?”
陶桃没有那么娇弱,只要不是钻心的那种疼,她都能忍,刚要回答不疼了,然而却正对上了他那双满含担忧的目光。
那一刻,她的手忽然就开始疼了,冒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变成了:“疼……”
程季恒蹙起了眉头。现在手边什么药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不疼,就有点着急了,语气也急切了起来:“下山之后就带你去医院。”
陶桃怔怔地看着程季恒,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段被尘封了多年的记忆——
在她小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暖水壶,被烫到了手,抹完药之后依旧哭得惨绝人寰,于是爸爸就把小小的她抱在了腿上,一边轻轻地给她吹手,一边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但是自从爸爸妈妈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待遇了。
那一瞬间她就像是中了邪一样,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能……给我吹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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