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游天下

于是，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芷雪无可奈何的与另一家敌对门派的公子订了婚。
为什么是敌对门派？这所谓的订婚，其实是一场可悲的政治联婚，两个门派为了摒弃前嫌而做出的所谓联谊，在历史上很常见。





鬼游天下 第575章 交错
订婚乃是双方联谊之计，芷雪与那位敌对门派的公子甚至从未谋面，情感方面可想而知，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第一次在家族协同见面时，双方对视的眼里，都仅存一丝冷漠。
联谊之婚，本来选在七日后迅速举行，但芷雪却强硬的以死相逼，将时限定在了一年后，也就是她与老莫三年制约的最后一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如门前的河水滴滴答答流淌，从冬封到解冻，又从夏末到冷秋。
临近冬天，也就是联谊婚约的前一个月，大难不死的老莫总算几经坎坷，回到了正一门中，原来他那年遭遇战乱后，身负数枪，好不容易从山崖滚落，昏迷许久，被上山采药的村民发现，这才勉强捡回一命，然而右臂却摔断了一条，而且还狗血的失忆了整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内，他寄宿在一个小村庄里，虽然残疾，但也能靠与村民一起上山采药勉强维生，他偶尔望向天空穹顶外的璀璨星月，也时常会失神，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忘了些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恍然才想起星空下的那个约定……
回到正一门中的老莫，因为身体残疾而失去了内门弟子的身份。
毕竟没有了惯用的右臂，就意味着他将很难再画符箓、掐咒诀，不过正一门并不残酷，给了老莫一个清闲的头衔，让他负责掌管炼丹阁的杂务，这在当时，也算是份美差了。
对老莫而言，这个结果虽然令他心里难受，但却正好应了当初的约定……没了内门弟子的身份，自然就可以成为火居道士，拥有在俗世娶妻生子的权利。
不过，老莫没了一条手臂，众所周知，残疾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数年没有回门派，并且右臂残疾，老莫现在的身份在门派中已经不如以往了，他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芷雪，在犹豫中，他还是决定先去见芷雪一面，然而却在路上听见了芷雪与另一门派公子订婚的消息……
往往有时候，消息的传递很扭曲。
三人成虎，众口纷纭。
当消息传递到老莫耳中的时候，则成了‘芷雪和另一门派公子两情相悦，即将在下月完婚。’
虽然仅仅是多了一个词，但就是这个词，让老莫心中因残疾而阴霾的自卑与失落无限放大。
他开始对比自己和门派公子的差距，总结下来无非就是两点：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更何况他现在右臂还残废，失去了继续修习道术的能力，更不再是正一门的内门弟子……哪怕是拍马也赶不上那个门派公子的一半。
越想越自卑，越自卑便越想。
想着想着，老莫黯然转身离去，在街头买了一坛酒，一边喝一边回了炼丹阁，继续管他的杂务去了……至于去找芷雪告诉她自己回来了这件事，因为自卑，从心底，他不敢，也不愿。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哪怕没有订婚，残疾的老莫硬着头皮去芷雪家族里提亲，芷雪的父母也绝不可能同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残废，更别说他们已经将自家女儿订婚了，就更不可能更改婚约。
与其让芷雪和家族为难，甚至逃出家族和自己私奔……老莫觉得还是装作自己没回来比较好。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莫重回门派的事儿并不算什么隐秘，芷雪很快就得知了他回来的消息，欣喜之余，想要去正一门找老莫，却被她的父亲拦住了。
拦住她的理由很简单：你已经与另一门派的公子订婚了，此事牵扯两家联谊大计，怎么能因儿女情长而草草了之？再者，老莫已是残废，没见他都未曾来找你吗？
芷雪也曾是一刚烈女子，并没有被古时的种种礼节所限，而是淡然冲父亲说了句：‘订婚是你们订的，要嫁的话，那就你们自己嫁过去吧。’
说完，芷雪便转身逃出了家族，一路颠簸来到正一门前，前往炼丹阁寻找老莫。
可是老莫听闻芷雪要来，却灰溜溜钻进了自己卧室里闭门不见，虽然他很想在看见芷雪的面庞，可却怕只此一眼，就让他不顾所有……
老莫在房门前布了玄阵，芷雪对阵法的造诣远远不及老莫，她在老莫的卧室门前从最初的哭诉，到声嘶力竭，自始至终老莫都躲在木门的另一侧蜷缩着，足足一天一夜，最终芷雪心灰意冷而去。
感情这种东西千变万化，没有谁能用准确的语言去形容它，正如人难以抓住溪水般，顺着指间流淌……可是当水流冻住了，化作坚冰，却更容易拿捏。
芷雪回到了家族中，逆来顺受的接受了家族安排的订婚，并表示下周便可以完婚。
她这番举动夹杂着一丝怄气的成分，同时也是想激老莫，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他能够在娶亲之日前来找她，哪怕是两人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也无妨。
老莫得知芷雪即将成亲后，自然也有所动摇，但每当他看见自己空荡荡的右臂，都会忍不住叹息一声，止住自己去找芷雪的冲动。
他何尝不知道芷雪的心意？两人私奔，远走高飞虽然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这却无疑是害了芷雪。
芷雪乃一介门派的千金小姐，将要嫁入门当户对的门派家族中，成为大少奶奶，他一个断臂的残废何必去拖累芷雪，让她跟自己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一念起，万象生。
一周时日过去，老莫最终还是没有去找芷雪。
芷雪在黯然中上了花轿，迎着心碎的鞭炮声，与陌生的门派公子两相作叩，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两家门派顺利联谊，老莫在炼丹阁喝着酒望着月，芷雪则在洞房中含着泪花，一夜，二人缘尽，至此陌路。
……
也难怪老板娘对老莫总是一副视而不见的冷淡模样，按照这个故事的情节，老莫过于懦弱，虽然本意是为了老板娘好，但却辜负了她的一番真情，实属不该。
故事到这里，就这样结束了吗？
柳韵云却告诉我并没有。




鬼游天下 第576章 最后一段路
两家门派联谊后，芷雪也理所应当的搬进那个门派内，成了陌生公子的正房，且不论她每个日夜心中有何感想，望着星空在思索什么……也与老莫不可能再有瓜葛。
而正一门中，则少了一个本领高强的内门弟子，多了一个日夜饮酒望星的闲差酒鬼。
造化弄人？
往往现实比故事还要曲折，毕竟故事是人写出来的，而人生则是命运铺下的轨迹。
岁月变迁，物是人非。
一转眼，一年时光匆匆而逝，门派间又出现大变，首当其冲，正一门因种种事由怦然瓦解，没了正一门的约束，在国家局势影响下，芷雪门派与敌对门派在短暂的联谊过后，再次激化矛盾，随时可能爆发战乱。
芷雪的父亲想将女儿接回来，但是敌对门派却阴险的将芷雪当成了人质，软禁在内门中，准备在重要时刻将之做为谈判的筹码。
老莫自正一门解散后，便无依无靠，靠着所剩无几的手艺浪迹天涯，恰巧听闻芷雪家的两门派开战，心知不妙，没有丝毫犹豫便冲去敌对门派去救芷雪。
倒不是老莫怕敌对门派会杀掉芷雪，而是他清楚芷雪的性子，恐怕会刚烈不屈的在软禁中自杀。
其实在成亲的那天，芷雪就想过自杀了，可是为了家族的联谊与利益，也只能无声接受……如今没了联谊，自己反而成了人质，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如老莫所料，还没等他赶到那个门派内，就听到了芷雪割腕自杀的惨迅……
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落在老莫心头。
后悔、心酸、悲痛等情绪萦绕在他心间，那一夜，望着夜空喝着酒的老莫究竟想了些什么，无人能知。
然后，老莫消失了，不知去向。
几年后，他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只身潜入那个门派中，用一种极为诡异的邪法，献祭后半生寿命，将其门主与公子杀死，然后于芷雪的坟前饮了一杯酒，望着星空，自尽而亡。
后来的事儿就不必多说了，老莫黯然进了幽冥界，结果却发现，芷雪仍在这座亡者逗留的城内，不光成了位阴差，而且还开了一间酒家……
……
在黄泉路上，我与柳韵云并肩漫步，四周的死寂与哀嚎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二人，一人讲一人听。
故事至此结束。
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要是在现代拍成电影或者写成小说，估计也将是个大火热议的话题，其实站在每个人的角度，他们都没有做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正如老莫的退让与老板娘的执着，两者都是为了对方好，都是满怀爱意，都没有错，但是两者交织在一起，却碰撞出了错误的结局。
柳韵云突然停下步伐，轻盈的转过身子，仰头望着我：“王奇哥哥，你认为老莫和芷雪姐姐，他们究竟是谁错了？”
“啊？”我一愣神，不知道柳韵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倘若真要分一个对错的话，应该算是老莫错了吧。
他退让了，在爱情中，退让本身就是一场错误。
还没等我开口来回答，柳韵云却突然开口道：“我觉得错的应该是芷雪姐姐。”
“为什么？”
我疑惑道，不论怎么看，老板娘在故事中都是一个坚毅女子的形象，没有什么错误，在我看来，反倒是老莫在很多时候犹豫过，最终因不停退让，才造成了结尾的惨剧。
柳韵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许久，扭头冲我一笑道：“说不上来为什么吧，可能因为我是女生的缘故，总会把一些细节代入到自己身上。”
“哦？什么细节，我倒是感觉错的应该是老莫才对。”
我冲柳韵云笑了笑，本打算继续聊下去，余光却望到了不远处无边无际的血黄河流，以及一座宽阔无比的石桥与高台。
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
黄泉路到尽头了。
柳韵云也望见了远处壮观的景色，扭头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冲我说了声再见，便转身朝望乡台独自飘去，她一离开我身边，转瞬便和无数投胎的魂魄拥挤在了一起，涌向通往望乡台的阶梯。
至少得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吧？
我这样想着，闪身来到柳韵云身旁，将四周拥挤的魂魄拨开：“我送你过去。”
刘韵云神色有些讶然，回过神后，连忙将我往外推：“王奇，你快回去，送我到这儿就行了，再往前走，哪怕是你有阴差的身份令牌也得被抓去过奈何桥了，我听那些食客说，孟婆不会放过任何走过望乡台的鬼魂。”
我却一笑道：“没事，我特殊，不怕那老婆子。”
“真的？”刘韵云诧异道。
我耸耸肩：“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刘韵云扑哧一笑，没有再多说，由我一路护送着走上望乡台，给她在台子上留了一片地方，任由她站着眺望远方……然而对我而言，通过望乡台眺望的远方，仍不过是无穷无尽的忘川河罢了。
站在望乡台上的刘韵云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她足足驻足了七八分钟左右，神色一会儿充满温馨一会儿哀伤叹气，最终扭过头望向我，朝我一笑，继续朝三生石的方向走去。
依旧是由我护着，与刘韵云走到诺大的三生神石前。
这块石头足有九十九丈，高不见顶，宽也有三十三丈宽，宛若一座石山般雄伟，石身呈现褐红、朱红、玄黄三色，神妙异常，万丈光芒，如梦似幻，三色并存，仿佛能穿透这幽冥深渊。
前路无数魂魄在三生石前逗留，一双双手触摸着石壁，似是恍然，又似迷茫，约莫三息后方才离去一波，下一波魂魄井然有序的走了上去，其中混杂的，就有我和刘韵云。
默默看着刘韵云迅速感触完这三生石，我便带着她，缓慢朝着奈何桥的方向漫步而去。
突然，刘韵云开口问道：“王奇，你有没有试过那个三生石？”
我略一犹豫，没打算骗她，实话实说道：“试过，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什么都看不见……对了，你看见什么了？”




鬼游天下 第577章 谢谢你，我喜欢你
刘韵云见我问起她，葱葱玉指点在朱唇上，想了会儿，俏皮向我笑道：“我看见我前世是你的妻子！”
我一愣，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安啦安啦，开个玩笑而已。”刘韵云也笑了，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俏皮冲我道：“我到底看见了什么呢？……哼哼，不告诉你，秘密。”
“看见了什么哈，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
“嘻嘻，就是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呗。”
在笑语中，没几句话的功夫，我便领着刘韵云到了丑陋荒凉的石桥前，一个熟悉的老婆子正站在一口大锅前，端着一碗黄汤吸溜吸溜的喝着，眉目间满是哀伤，丝毫没有关注走到石桥前的我们二人。
刘韵云好奇张望着破烂的石桥与石桥下奔腾哀嚎的忘川河，紧接着，目光又投向了那个平淡无奇的小摊前，注视端着破碗的老婆子一口口喝着碗里永不减少的黄汤。
“她就是孟婆么？”
刘韵云向我问道，目光中满是惊讶，她显然也没少听过民间神话故事。
“嗯，她就是孟婆”
我点点头，却并没有多言。
不远处，孟婆哀伤的目光动了下，转向刘韵云这边，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枯瘦手臂，指向小摊上众多汤碗中的一碗。
刘韵云眨了眨眼睛，清楚孟婆的意思，是在告诉她，这碗汤是属于她的。
刘韵云扭头看了一眼我，漫步走到小摊前，端起了孟婆所指的那碗汤，她望着这碗香醇浓郁的黄汤，迟迟没有喝下去，而是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终又抬头望向了我。
“王奇……那个，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错的是芷雪姐姐么？”
见刘韵云突然这么问我，我愣了下，摇头道：“不知道。”
“唔……其实是因为我感觉芷雪姐姐不够坚持，假如她一直缠在老莫身边表达自己的心意，我相信，这样的话，老莫总会能明白芷雪姐姐的心意的。”
刘韵云说完这么一句后，微微摇头一笑道：“说起来，我也不够坚持呢……王奇，谢谢了，还有……我喜欢你！”
说完，她便端起手中的孟婆汤一口喝尽，双目间神采逐渐消散，虽然外表毫无变化，但我却知道，刘韵云已经不在了。
目送刘韵云的魂魄一步步走过奈何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这片区域的奈何桥仅仅只有我、孟婆、刘韵云三个魂魄……显得空旷无比，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氛在死寂下不断发酵。
“唉，世间之情，离别之苦，凡世间种种必有感伤，倒不如喝了这碗汤忘却一切。”
孟婆唐突沙哑的说了这么一句，扭头望向我，将手边的一碗黄汤递给我道：“小家伙，你也要来一碗么？”
我还沉寂在与刘韵云别离的伤感中，突然听见孟婆与我谈话，纳闷看了她一眼：“你忘了我了？上次我来过，你不是知道我喝孟婆汤没意义的么？”
孟婆闻言，像个健忘的老人一样，这才呢喃道：“也对，你也忘不了。”
说罢，她又将手中的汤碗摆回了小摊上，继续吸溜着她永不离手的那碗黄汤。
站在奈何桥前，我心情沉重，良久无言，第一次体会到身边的人离我而去的滋味。
老实说，长这么大我还真没遇见过多少这种事儿，我仿佛回忆起了小时候，家里太爷太奶死去时的情景，当时我是何等悲伤？隐约能想起一二，但具体的却记不清了，毕竟那是我五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朋友的离去与亲人的逝去又有所不同，具体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心里闷闷的，尤其是想起刘韵云最后的那几句话，更是让我心头触动，有些恍惚。
默默在奈何桥畔，与孟婆一块吹了一会儿忘川河席卷的阴风后，我叹息一声，也迈步踏上了这座奈何桥。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叹奈何。
此刻我才深刻的明白，这奈何桥为何名为奈何……不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曾在喝下那碗孟婆汤前，叹息无奈，但却也只能选择忘却今生种种。
顺着这座桥梁走过，没多久，穿过一片灰白迷雾，我便再次来到了灰黑的酆都城门前，将令牌掏出在守城阴兵面前一晃，幽然飘进了城内，也不多做逗留，直接顺着通幽门回了幽冥界。
“小兄弟，回来的挺快啊。”
刚一从通幽门中出来，就看见壮汉鬼将那张横脸，我神色淡然的冲他点点头，从屏障中钻出，转身便准备离开这里。
“喂喂，等一下。”
壮汉鬼将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开口道：“小兄弟问你个事，外面是不是打开了？鬼蛮狱和幽冥城。”
我并不好奇壮汉鬼将会问这个问题，点头道：“差不多吧，刚刚打起来，很快就要正式开战了。”
“这样啊。”壮汉鬼将闻言后，若有所思，倒不像他平常那副没心没肺的风格：“谁占上风？”
“总体来说，应该是咱们幽冥城这边。”我随口说了句，直接道：“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了，下次再来陪你聊。”
说罢，我便直接从石壁平台上跳了下去，迈步朝长安殿的方向走去。
这次影刹王的偷袭，间接影响了很多很多，无论是彻底挑起幽冥城和鬼蛮狱的大战，又或者重创乃至害死了刘韵云，这一切，都总有个源头。
源头，无疑就是影刹王身后的那个什么冥饕阴神。
若非祂在背后指点影刹王，也不可能引出这一系列事情……等着吧，等我香火收集充足，终有一日会冲进无间地狱里，将你从地狱深层揪出来，让其成为和邪面大佛同样的下场。
暗暗发誓，我心头的情绪舒缓了少许，忍不住想起古今街上遇到的那个老头，他当时跟我说过‘身边之人有血光之灾’，这才没过几日，果真就出了事，不光小枫小叶重伤，刘韵云甚至因此而只能选择投胎……
那老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预测到这件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疑惑不断加深，但是仔细一想，思考这个却也没什么意义。
还是多留意一下那个老头的踪迹吧，唯有再次找到他，或许才能知晓其中缘由。




鬼游天下 第578章 重回
路上，我看了眼储灵镯中小貔貅的状态，它虽然被影刹王重伤，但是毕竟身为神兽体质，在御兽空间的涓涓治愈下伤势已经逐渐愈合了，估计用不了一夜时间，它就能再次活蹦乱跳的苏醒过来，倒也不需要太担心。
默默顺着幽冥界主干道一路飘向长安殿的方向，我这次却并没有，没怎么赶时间。
当初被影刹王抓为人质的小枫小叶，她们俩伤势虽然也不轻，却因为我与影刹王签订心魔契约的交换缘故，并没有性命之忧，更何况她们那边还有一瓶月灵液，恢复魂魄只是时间问题。
我凝视着幽冥城上空灰蒙蒙的漂浮冥蜃，哀悼了一会儿柳韵云，思绪再次飘向远方：“接下来，恐怕幽冥城与鬼蛮域的大战就将一触即发了吧？”
随着幽冥城这次伏击的顺利打响，在中流砥柱战力上，已经全面压制了鬼蛮域的鬼王们。
此次前来追杀我的三十余位鬼王，也不知逃回鬼蛮域的又能有几人？按照多的算，哪怕能逃回十人，鬼蛮域也才堪堪剩下二十余位鬼王罢了，压根无法与四十多名殿主相提并论。
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战斗的打响应该就在几日内了，无间地狱和地府的阴神或许也会出面抗衡，而我，却因为强行突破心魔契约时，仙气金光超负荷吸收香火而产生了虚脱，恐怕每个五六日难以再吸收香火……
经过前几次事件，我发现，仙气金光和我所谓的万仙之体、半灵之体其实也并非无敌的，哪怕能吸收仙气，但像是太过强横的力量，照样能将我基本瓦解，甚至让仙气金光超负荷。
无论是端木阴神那次，还是心魔契约这次。
更何况，陆之道判官对我说过，端木阴神仅仅是无间地狱尚能活动的阴神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专攻隐匿的隐匿阴神，比他强横的阴神不计其数。
而无间地狱内真正强横的邪神邪仙，则都被更深层次的规则镇压在地狱深渊，压根动不了……假若他们的封印也出现了松动，那才是阴曹地府真正的灾难，毕竟那些存在，可是当初天庭一个个特地封印其中的，不乏有仙力通天者！
对他们而言，仙气金光算什么？我身上的九首金身又算什么？
随着我接触更高层面，我逐渐意识到，仙气金光并非万能，到了真正强横的仙佛层次，或许我身上的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些稍强的仙器罢了，虽然有些奇特，但与其他仙佛手中掌握的仙器并无太大区别。
所以说，借住外物得来的强大，终归不是正途。
看来我得加快晋升鬼王的进度了，以及收集九首金身的进度……
毕竟，唯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默默在幽冥街道上行走，我途径，路过了阴阳十里铺，这间小铺子已经沉寂许久了，也不知消失已久的鬼婆子究竟打算做什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冒出来，闹出一番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