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神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风楼主人
杨之水忍不住道:“那是怎么回事?珠子上没孔?”
“有!”我突然醒悟道:“但是那孔不是直的,是拐弯的,拐了九个弯,所以叫做九曲回环珠,根本穿不过去!”
墨是金笑道:“聪明!但是后来孔子穿过去了。”
木仙好奇道:“怎么穿的?”
墨是金道:“是一个采桑娘告诉了他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说起来跟你们御灵家族还有关呢。”
“跟御灵家族有关?”表哥也忍不住凑了过来,道:“到底是怎么穿的,采桑娘说了什么办法?”
墨是金却不说,把目光瞥向我,似笑非笑道:“元方,怎么,你也猜不出?”
杨之水笑道:“刚夸过元方聪明,这就要试试了!”
墨是金刚才提到御灵家族的时候,我就在想肯定与灵物有关,至不济也与动物有关,他这么一揶揄,我突然灵光一闪,便想了出来:“是不是把线绑在极小的虫子上,然后让虫子从那珠子的九曲回环孔里爬了出去?”
“哎?这个厉害!”杨之水登时嚷了起来。
木仙、表哥等人也恍然大悟,墨是金叹道:“看来聪明真是得自天授,这个办法,就连孔子也是想不到的。”
我笑道:“我这是小聪明,孔圣人那是大智慧,无法可比。”
墨是金道:“那时候,采桑娘告诉孔子,让他把线系在一个蚂蚁身上,然后让蚂蚁钻过那个珠孔,就成功了。”
江灵却道:“蚂蚁就那么听话?”
表哥道:“公治长能兽语,可算是御灵术的鼻祖,莫非就是他操纵那蚂蚁过去的?”
墨是金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寻常的蚂蚁,不是灵物。至于怎么让它听话,钻过孔洞,你们问陈元方。”
众人一起瞧我,我道:“这个更简单,在珠子孔洞的一端放些粮食或者抹点甜东西,比如蜂蜜什么的,然后再把蚂蚁放到孔洞的另一端,那蚂蚁嗅到气味,不就主动过去了?”
“妙!”众人齐声喝彩。
墨是金扭过头,道:“跟陈元方说话最没意思!说什么他都知道,卖关子都卖不成。”
众人轰然发笑。
我也笑道:“是您非让我猜的,猜出来又说我。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尾还得您来圆。九曲回环珠的厉害我们知道了,九曲珠环索的厉害,我们还不明白呢。”
墨是金道:“这有何难?特制的绳索有两个死扣,穿过九曲回还珠,如果不能把那绳扣钻行过珠子的孔,绳索就解不开。而且绳索一旦套在人的双手上,越挣越紧,越用力越紧,任凭你天大的本事,双手被缚,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邵如昕知道那厉害,所以坚决不让高霖枫动手,否则一旦被套住,陈弘,哦,绝无情还不是想怎么作践她就怎么作践她,想怎么杀她就怎么杀她。”
“唔……”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青冢生叹道:“那个姓邵的也是天生奇才了,我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哪有这份本领?可惜和太虚老妖孽一样,算来算去,落得个什么下场?”
我道:“老前辈不要感慨他人了,还是说说您自己吧。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就住在陈家村吧?”
老爸道:“对,来陈家村!”
张熙岳道:“东木前辈住在我张家寨也行!晚辈一定执弟子礼相待!”
青冢生笑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是鬼医,一生沾染尸气病气,最受不了热闹。我先把童童和元婴给治好,然后就去我该去的地方。至于元方,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有神相令在手,天下间你办不到的事情也不多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道:“老前辈,你就这么去了,晚辈总是于心不安,总觉得亏欠您什么。”
青冢生道:“你不亏欠我,是我亏欠陈天默的,所以要还在你的身上。”
话到此处,我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些许模糊不清的事,心中竟有些悚然,道:“老前辈,我险些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观音庙有太虚子作恶,而且您还事先藏在那里?甚至还知道我要去?您可是失踪了几十年的人了,连五大队、九大队都没您的音讯!我想就算天下间的各种消息传得再厉害,也传不到您那里去。对吧?”
青冢生嘿然笑道:“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你说的是,我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哪里,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到我那里。”
我道:“之前总是没有机会,也总是忘却,老前辈一定要实言相告,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青冢生道:“实话告诉你,有人找到了我的隐居处,给我送了信儿,我这才巴巴的赶来,与你有这一番奇缘!”
我和老爸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问道:“是谁?”
第365章 又是鬼爪
青冢生沉吟片刻,道:“你们都认识,晦极。”
我心中一动,与老爸面面相觑,然后道:“老前辈,您刚才说的时候,有一些沉吟犹豫,是不是此中另有隐情?”
青冢生点了点头,道:“是,其实我是猜的。给我送信那人本事极高,我听见屋外有响动时,便即出来,结果只看到人影一晃而逝,我跟着他追了数十里,始终难以追上。我便知此人功力不在我下,只是犹疑是谁。当我赶回去看过他留下的信后,就匆忙赶来,再后来,见到晦极,只觉他的动作、背影、气质都像极了给我送信那人。所以,我觉得就是他。”
我道:“又是他,怎么好像每次的事情背后,都有他的暗手操作?”
青冢生道:“怎么,你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老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老舅道:“但是救过我们。”
青冢生道:“这就奇怪了,我跟他很近的时候,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有好几次都有比较强烈的感触,觉得他是你们陈家的人。”
我道:“不瞒老前辈,我也有这种感觉,甚至,甚至感觉他就是我爷爷。”
老爸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我怅怅道:“当然,我也举得匪夷所思,爷爷下葬,是咱们都亲眼见到的。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青冢生嘿然笑道:“自古以来,尸体诈活,不绝于书,屡见不鲜,所以,死而复生有什么奇哉怪也的,我看到时可能的很!”
张熙岳也道:“我之前还听过一个案子,一个人神秘失踪,家人四处寻访,最终在一件荒野陋室中发现了许多血迹,经过法医对比失踪者的毛发和血迹中的dna,得出结论,是一个人,而那个陋室内外发现的血迹总量,经法医鉴定,完全是一个成年人身体内所有的血量总和!也就是说,这人必死无疑!后来,警察找到了一具被泡的浮肿的尸体,经家人辨认,就是失踪者,于是宣告死亡。可是一年后,这人又突然出现,他根本就没死!”
老舅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熙岳道:“这是那人设下的局,血是他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抽出来些积攥多日而存下来的,尸体是他找了一个与自己身材、体型都十分相近的人伪造的,再浸泡许久,所以骗过了警方和家人。”
“诈死?”我喃喃道:“爷爷难道也会做这个举动?”
老爸道:“我还是不信。”
青冢生道:“是还是不是,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个晦极自打元方破了镜花水月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显然是怕咱们再纠察他的身份。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越是我的熟人,不行,我非得找到他,弄清楚不可!等办完了童童和元婴的事情后,我就立即动身!”
我瞥了一眼青冢生,道:“老前辈,我太爷爷陈天默,到底去世了没?”
老爸怪道:“你怎么连你太爷爷也怀疑上了!”
我讪笑道:“我现在确实有种草木皆兵的心思了。”
青冢生笑道:“陈天默死没死,你们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当年为了救我的命,他受损极重,救了我之后,又不接受我的回报,只身不辞而别。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再没见到过他了……”
我心中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家村在哪儿,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太爷爷?这里面有古怪。但是青冢生似乎有意不说,我自然也要不为己甚。
我们边说边走,眼看快到人烟茂盛的大路上,我便道:“诸位前辈,咱们一大群人形貌各自不俗,又挤在一块走,恐怕会引起注意,不如分散开来,三五成群,殊途同归,都到陈家村的公中大院歇息。”
老爸也道:“刚才得到我三叔的回报,各门派中失踪的人现也已经到了陈家村,那里有我母亲和我的几位叔叔在照管,各位只管去,必定不会怠慢。”
众人听说,便各自寻找相好的,归拢成堆,当下是青冢生、曾子仲、张熙岳、太古、一竹五人一伙,佛守成、林文素两人一伙,墨是金、苌劝君两人一伙,柳氏昆仲和段梦又是一伙,双翠、双白、双纯六个老头一伙,老舅、刘新、刘晨兄弟三人一伙,徐宗阳、付强、玉阳子、杨之水四人一伙,木赐、木仙、阿秀、表哥又是一伙……
当然,这个搭伙模式让表哥又挨了老舅的一顿臭骂,但表哥似乎已经被骂皮实了,讪讪的就是不跟老舅一起,刘新、刘晨又强拉硬扯,如飞似的把老舅给架走了。
一竹叫江灵跟他一起走,江灵不去,一竹也是笑笑,不再勉强。
木仙这次倒是没有再开江灵的玩笑,也没再说什么话,径直走了。
所以,这么一来便只剩下老爸和江灵还跟在我身边,片刻功夫,众人已经各寻路径,分道扬镳,散了开来。
我是等众人散后又走了很远才开始动身,观音庙离陈家村直线距离近五十里,如果再算上拐弯绕道,怕是有七十里也不止。
我们三人从观音庙后绕了一圈,准备从一个叫做“沟头唐”的大庄子里穿过,然后回归到大路上。
沟头唐与观音庙之间也有一条长垄连接,过了长垄,是一片开阔的庄稼地,庄稼地之后便是村民的居住地,庄子的最后一排房子斜向西侧,有一块不大不小、两亩左右的墓地,坟茔丛立,松苍柏绿。
当我们三人走到庄子后时,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座废弃的机井房外,个个神色悚然,低声议论,那机井房里还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女人嚎哭声。
我眼皮霍的一跳,道:“似出自破锣,止于罐陶,中空而声糟,音大而韵乱,是为破音!这声不对,主惊虑,而且声中带丧,似乎有人命事发生了……”
江灵是最爱打抱不平,也最爱管闲事的,当即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老爸眉头一皱,见我也有要去的意思,便又舒展开来,点点头道:“好吧,就是别惹麻烦。”
我们三人快行而去,还未近前,便已听到围观村民的议论声:
“啧啧,怎么死到这里头了?”
“真是作孽呀!才二十来岁,家里就他一个儿,还没结婚生孩儿呢,这不是断了后?”
“昨儿白里天我还见他了,好模好样的,谁知道一夜黑地找不着,现在才见着,死了……”
“这就是命!有人天天生病也老不死,有人睡着睡着房子能塌了。”
“你小声点吧,我看这不是一般的人命案子。”
“你又不是警察,你懂个屁!你看他的模样,脸都变形了,那是吓死的!不是我吹,这廖天地里头,废机井房里头,准时撞见什么东西了!你们有件事还不知道吧,前天,前天隔壁大路李庄才死了个人!头七还没过呢!”
“嘶……”
“别听他瞎说!这老东西半夜里讲鬼故事,吓得我都不敢起夜尿尿!最损最坏了!”
“警察马上来了,看人家同志怎么说!”
“……”
听见这些个议论,我大致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昨夜死在这机井房里了。
我们三个走过去,早有村民盯着我们看,一个光头秃顶糟鼻子老头最先出声道:“外乡的?”
我道:“嗯,路过。”
糟鼻子道:“嘿,你们可别过来,这死人了,晦气!胆小的看了,还得吓死!”
我笑道:“那老爷爷您不是也站在这里嘛,都不怕晦气?”
麻衣神相 第275节
说话间,我已经挤进了人群,江灵紧跟着我,糟鼻子埋怨道:“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小年轻,什么话好听不听什么,什么事儿不好看偏偏看什么,还往里头挤……”
“哎唷,这位俊妮子,你踩到我了!”一个矮胖中年妇女大声道。
江灵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让开点,我们懂医。”
矮胖女瞪了瞪眼,瞧准了江灵,道:“你听听这话说的多软和,不是咱们这边的口音!告诉你,懂医也不成,人都死了!”
我已经极了进去,这才发现,众人是围在机井房的一个窗户口处,窗户口下面躺着一年轻男子,动也不动,旁边有两个中年男女,男的吧嗒吧嗒直掉泪,女的仰面咧嘴,嚎啕大哭:“奎子啊,奎子!嗬嗬……你昨儿还好好的啊!嗬嗬……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啊,啊,啊……”
我瞥了一眼那叫做奎子的年轻人的脸,只见他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脸色青的仿佛庙里泥塑的小鬼,嘴角处白莹莹淌着些透明液体,似乎是口水,但一瞥之间,我的法眼立即有反应,一股黑气从那莹莹白水中冒了出来!
我心中一凛,忙又去看奎子的手!
他的右手是横放在胸前的,似乎是生前在抵挡抗拒什么东西,手背还朝上翻着,只是那手背的眼色青沥沥的,法眼之下,赫然有几道墨色爪痕!
鬼爪!
又是鬼爪!
第366章 丧魂失魄
我心中极为震动,又连忙打眼四顾,只见那半人多高的机井废弃房的窗户台处,有几道极为清晰的划拉痕迹,仿佛是铁钩子扒出来似的。
我的法眼又是一亮,那痕迹处邪气暗生,直到此时还未散尽,显然不是铁钩子扒出来的,是祟物以利爪抓出来的!
江灵在一旁看见我脸色骤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看出来什么了么?”
我轻声道:“鬼爪印痕。”
老爸也已经挤了进来,听见我的话,吃了一惊,道:“又是水魅?”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有水魅抓出来的痕迹才叫鬼爪。你看他嘴角上的透明液体……”
江灵道:“我看见了,那不是他的口水吗?”
“不是。”我道:“那是给他留下鬼爪的东西滴落的口水,我能嗅到一股极其熟悉的腐味、臭味,也基本上能断定是什么东西害他。”
江灵连忙问道:“什么?”
我道:“变尸。十种变尸中的贪尸,而且是道行不高,刚刚炼成的贪尸。”
“贪尸!”江灵也诧异的失声重复道。
老爸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贪尸?”
我道:“老爸,你看窗户台上的痕迹,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老爸瞥了几眼,也惊诧起来,道:“这不像是利器钝物所伤,反而有些像是人的手指、指甲划拉出来的。”
江灵骇然道:“一般的人谁会有那么大的指力,也没那么坚硬的指甲和那么粗糙的肉!”
我道:“所以我才说是变尸。而且气味像是贪尸。这个奎子是被贪尸所害。”
老爸道:“那这个奎子看上去好好的,衣服整齐,浑身也无伤痕,那贪尸对他也没做什么吧?”
我皮笑肉不笑道:“看奎子这样子,也不像有钱人,更不像有权人,也无功法也无道行,那贪尸贪他的什么?必定是精壮年的元阳之气,是赶着要跟他苟合。这奎子肯定是一路跑,从窗口翻了进去,那贪尸翻不进去,就扒窗户台,勾头往里面看,口水都流到了奎子的脸上,把他给吓晕死过去了。”
江灵道:“那贪尸连这个窗户台都翻不进去?”
我道:“所以我才说是个刚刚炼成的变尸,刚炼成的变尸,浑身僵气还不会脱离干净,腰身和两腿应该都不会大幅度打弯,只能跳,但是这窗户口上下的高度不足四尺,那贪尸跳不进去,又翻不进去,只能扒窗台眼巴巴的看,看到快天明了才走。这奎子翻进去以后就吓得浑身瘫软,爬不动了,被那贪尸直勾勾看了一夜,还不魂飞魄散?”
江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听你这么一说,跟亲身经历了似的,瘆人。”
糟鼻子老头挤得近,探着头终于听见我们的话,立即嚷道:“僵尸!僵尸!看我说得不错吧,就连这俩孩子也知道是僵尸!”
围观的众人先是沉寂,然后一片哗然。
我扭头道:“别乱嚷嚷!没说是僵尸,是贪尸!”
有人叫道:“你们是干啥的?你们咋知道是那啥子贪尸?”
我道:“我们两个男的是相士,陈家村的相士,这位姑娘是茅山的女真人。”
“哦,陈家村的……”众人恍然大悟。
奎子的父母也停止了嚎哭抽泣,都怔怔地看我,我道声:“得罪了。”又对奎子的父亲道:“请叔叔把您儿子的眼皮翻开,我看看他的眸子,是不是已经死了还不确定,他脸上没有死色,只有惊色。”
奎子爹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翻身跪坐在地,就去翻儿子的眼皮,那眼皮被他使劲掰开,眼珠子往下翻着,白多黑少,几乎要凸出来,我以慧眼相了片刻,但见其神虚而急,有外露而游离之相,此乃《义山公录·相篇·相神章》所说的惨神、失神两相。
也即七魄将散、三魂要离的前夕,人虽还未死,但是却也离死不远了,俗语称之为“丧魂失魄”。
我却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可以了,把眼还给他闭上吧。”
奎子娘连忙道:“先生,咋样?我儿子还有救没有?”
我道:“他还没死。”
“啊?”奎子爹娘一起失声而叫,又惊又喜,我又赶紧道:“只不过现在是凶多吉少,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死透了。”
奎子娘又张皇起来,道:“那咋办?咋办?”
我有些踌躇道:“丧魂失魄嘛,以回魂汤救治就行。你们谁知道回魂汤?”
我问了一声,先看老爸,老爸早摇了摇头,围观的众人也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矮胖妇人道:“是不是治怀孕女人大出血的药?”
“嗯,应该是这方子,只是这方子……”我迟疑了一会儿,为难地看了看江灵,道:“《义山公录》里提到这方子,说是极简单的一副药,几乎是世人皆知,所以根本就没记载……要是张老爷子或者东木前辈在就好了。”
江灵笑道:“本来就很简单嘛,何必要张老爷子和东木前辈在?”
我一怔,随即喜道:“你也知道?”
江灵假意嗔怒道:“我好歹也是命门大派符箓三宗之首的茅山弟子,你本事大了,就开始小瞧我了?”
“哪有,哪有……”我连忙道:“你赶紧把方子说出来,让人去抓药,来几个人,把奎子抬走,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里祟气太重,也是他的受惊之地,万一醒来后再吓死过去,就真死定了。”
奎子爹妈连连点头,江灵却道:“这里也没纸笔,我说出来,他们不一定记得住。怎么办?”
我朝围观的人喊道:“各位乡邻,大家都帮帮忙,待会这位女真人说出来的方子,每个人记两样,我看要不了几个人就都记住了,然后一起去抓药,救救奎子,回来让奎子爹妈给你们报销药费,好不好?”
“好!”众人轰然答应,立即有人嚷道:“我记头两样!”
“我接着记两眼!”
“……”
“就你聪明!”江灵朝我微微一笑,转而对众人道:“记好了,我慢慢说,不要抓错。黄芪六钱,煅龙骨六钱……川芎一钱,当归三钱……太子参十二钱,丹参六钱……嗯,还有荆芥炭两钱。都记着了吗?我再重复一遍,要四个人就够了。”
说着,江灵又重复了一遍药方,记方子的人立即去抓药,这边也上来几个人,从窗户口处跳进去,然后开始往外抬人。
就在这时候,后面有人喝道:“干什么!不准抬!”
我扭头一看,几个警察已经到了,为首的中年男人带着三级警督的警衔,显见是此处乡镇的所长级别警官,他当先走上来,冷面冷色道:“怎么不等我们来,就擅自破坏凶案现场?谁让抬的?”
众人都不敢做声,抬奎子的几个人也愣在当场,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抬着。
我连忙挤出去,满面堆笑道:“警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让他们抬的。”
“你是谁?干什么的?”那中年警官皱眉道。
“郑所长,他是陈家村的大师!”人群里嚷道。
那中年警官眉头拧的更紧,道:“看相算命的?哼!”
我道:“不管我是做什么的,那个奎子还没死,我有办法救他,得先把他抬走,否则会耽误治疗。所以,我就先自作主张了。”
郑所长道:“这里多年都没出过命案了,所以一接到报警电话,我这个所长都亲自来了,为什么?因为人命关天!那是不能儿戏的!让开!”
我一呆,老爸忽然挤出来,道:“军强,还认不认识我?”
郑所长一愣,看了老爸片刻,立即失惊道:“弘道?哎呀,弘道哥!您怎么也在这里?”
郑军强说着,已经是笑哈哈的上去拉着老爸的手寒暄起来:“你从部队里退下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了,这二十多年了,你的样子也没变多少嘛!年轻,真年轻!”
老爸也笑道:“你也是老样子,就是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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