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神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风楼主人
“中年发福,发福……”
郑军强挺挺自己的大肚子乐呵呵地笑道:“怎么,您是这个村子的?我竟不知道,我也刚下来一年多,要是知道您就住在这里,我肯定早来看您了!”
老爸道:“我不住这里,我是陈家村的。他是我儿子。”
老爸指了指我,我连忙笑道:“郑叔叔好!”
郑军强笑容一滞,随即有些尴尬,道:“咳,你看我,我刚才不知道。不过大侄子,你也有些孟浪了,怎么来就抬尸体呢?”
我道:“郑叔,他是真的没死,我得赶紧救活他呀,您也不希望真发生命案吧?”
郑军强沉吟道:“你确定?”
我道:“我确定!就是您说的那句话,人命关天,我不敢儿戏!”
老爸道:“军强,我不会害你。”
郑军强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呲牙咧嘴想了片刻,又看看老爸,道:“大哥,我信你!你办事不会没谱!嗯,那就抬走吧!”
我大喜,立即让人把奎子从里面抬了出来,郑军强又让手下查勘现场,最后跟我们一道离开。
刚走到大路上,便看见有乡民急匆匆的跑,糟鼻子当胸抓住,道:“老货,跑这么凶干啥?”
那人惊魂甫定,一看是糟鼻子,道:“有大新闻了!大路李的女尸诈了,又跑了!”
第367章 血光照镜
这一嗓子喊得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骤变,说罢,那人还要跑,却被郑军强一把拽住,呵斥道:“什么诈尸了!哪里诈尸了?”
那人被拽了一家伙,晕头晕脑的就要开骂,糟鼻子老头连忙道:“唐老孬,郑所长在这里呢!”
唐老孬这才看见还有几个大盖帽混在人群里,登时一缩脑袋,打躬作揖道:“郑所长,没瞧见您呐。”
我见他们要攀谈事情,连忙朝奎子爹妈使了个眼色,奎子爹妈立即招呼抬儿子的几个人快步离开。
郑军强挺胸凸肚道:“刚才你咋咋呼呼地喊什么呢?是真的不是?”
唐老孬喘了一口粗气,道:“咋不是真的?邻村大路李,河里挖沙发财的李朝先前天死了媳妇儿!这几黑要夜里守灵,结果夜儿个,守灵的人睡着了,醒来一看,天爷!棺材盖开了,尸体不见了!这不是诈了吗?又跑了么?”
郑军强皱了皱眉头,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唐老孬点头道:“嗯呐!”
麻衣神相 第276节
郑军强道:“那他们家怎么不报案?”
唐老孬摊摊手,道:“这我咋知道?”
郑军强道:“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慌慌张张跑什么?”
唐老孬道:“咋没有关系?我是给他们家看沙场的人,早上去点卯的时候听见李朝先他娘在嘀嘀咕咕跟李朝先他爹在说这件事,我吓了一跳,点卯时也看见李朝先的脸色不对,我应付了几句就去沙场,心里紧张得很,后来一想诈尸了要伤人,还伤畜生,所以我就打算先溜回家去先报个信,夜里也好防备。”
我对郑军强低声道:“这事情不能声张,而且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李朝先家里如果真的丢了尸体,为什么过了一夜,直到现在,都快中午了,也不报案?”
我本要说奎子似乎就是被变尸所伤,但是怕说出来郑军强又不信,便又忍住了。
郑军强“嗯”了一声,盯着唐老孬道:“这事情都谁知道?”
唐老孬道:“除了李家的上上下下,就我自个儿知道,我是偷听见的,他们谁也没说出去!”
郑军强道:“你也不能胡说!听见了吗?”
唐老孬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跟家里人说让他们晚上锁好门窗,关好牲畜,都别出去。”
郑军强点点头,道:“去吧。”
唐老孬早一溜烟似的去了,一个年轻警员撇了撇嘴,对郑军强道:“老大,我就不信这些东西,肯定是谁把尸体给偷了。”
郑军强道:“我也不信。但是也得去看看再说。这样,小楚,你和东子你们俩去大路李李朝先家里看看,我和小赵先去唐奎(奎子)家。”
小楚和东子点了点头,道:“谁知道路,带我们去。”话音未落,早有好事者站了出来,带着小楚和东子就走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尸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就昨天夜里在李朝先家里就上演了?李朝先又为什么不报案?
还有唐奎,伤他的变尸到底是不是李朝先的媳妇儿?而这个变尸又去哪儿了?
我一边沉吟,一边随着众人快步赶往唐奎家,到家时,买药的人已经回来了,江灵立即去教他们熬药,并偷偷塞给我一张符纸,让我贴在唐奎身上,我怕郑军强说我,便悄悄的地塞进了唐奎的衣服里。
我让奎子爹拿来他的剃须刀片,然后将唐奎嘴角的那些粘稠透明液体轻轻刮掉,然后又用热毛巾将奎子的脸擦拭一遍,他的四肢还是冰凉僵硬,呼吸几乎微不可察,心跳也若有若无,我暗道:这样的状况,就算是服用了回魂汤,也回不过魂来,必须得把全身上下的气血给激活。
念及此,我再不迟疑,立即开始给唐奎推按身子,从双眼之下的“承泣”到唇下“承浆”,再从颈上“廉泉”一路往下,经“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再过“巨阙”、“上脘”、“中脘”、“建里”、“下脘”、“水分”,直至“神阙”、“阴交”、“气海”、“石门”、“中极”、“曲骨”、“关元”、“会阴”,共计二十五处大穴,我全都以混元之气贯透指力,旨在祛除浸入唐奎身体内的祟气,通其气、活其血、消其淤。
这一番工夫下来,竟也累了我一身虚汗,但唐奎脸上的暗青之色,明显消退了许多,黄红之色略略浸上。
奎子娘在一旁感激涕零的看着我,又是热茶又是甜汤的让,我本就疲惫,也不推辞,端了就喝。
郑军强和老爸也受奎子爹款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给奎子推按结束后,歇息片刻,突然间好奇心大起,我暗自沉吟,要不要把轩辕宝鉴拿出来照照唐奎,看看镜子里会出现什么影像。
我把轩辕宝鉴拿出来,这才发现镜面上还是灰黑一片,仿佛尘垢结在上面了一样,不要说照人了,连反光都不成。我用手去摸那些“尘垢”,实质般的磨砂感觉,却怎么都擦拭不掉。
我皱眉想了想,这些“尘垢”是轩辕宝鉴吸收大量土鬼素婴祟气所致,除去这东西倒是有很多方法,用醋或者药酒或者银杏叶水都可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污了镜子。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要试试,便去灶房里要了陈醋,用干净抹布蘸着去擦镜面,可是无论我怎么擦,那些灰黑色的“尘垢”竟像是和宝鉴镶嵌成了一体似的,连一道痕迹都擦不出来。
我又换了药酒,还是不行。
这里也没有银杏叶炮制的药水,我郁闷地看着江灵把回魂汤熬制好,心中暗忖:总不能用童子尿吧?
江灵端着药碗走过来,道:“怎么把镜子拿出来了?你想什么呢?眉毛都拧成一疙瘩了!快来,你说怎么给他喂?”
我悻悻的把宝鉴又收了起来,让奎子爹扶起奎子的肩膀,让江灵端着药,我一手捏着奎子的嘴,一手拿汤匙往里面灌药,郑军强和老爸以及小赵等都围上来看,跟过来的乡民挤不进屋子里,都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探,只不作声,仿佛被一群揪住脖子的鹅。
喂药过程之繁复艰难不必赘述,待一碗药全部给奎子喂服下去后,又过顷刻,我瞥见一抹滞色自奎子眉心处一闪而逝,心中登时大定,又连忙去翻看奎子的眼皮,只见他眸子的光彩又渐渐澄明、回聚,仿佛一股无形的活力在慢慢围拢,我口里长吁一气,道:“好了,奎子有救了。”
奎子娘一直提心吊胆的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此时才猛地跌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奎子爹也跟着抽泣。老爸和郑军强却都神色松散起来。
郑军强朝我竖起大拇指,道:“小小年纪,真好本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我笑道:“救人的机会还是郑叔给的。”
老爸却把我拉到一旁,道:“人既然能醒,那咱们就回吧。”
我与江灵面面相觑,沉吟道:“大路李那个变尸还是个异数,我想等等消息,我看奎子被伤没那么简单。”
老爸皱眉道:“那得多长时间?”
我道:“老爸,你先回吧,十八家名宿都到陈家村,非同小可,咱们两个都不回去,不像回事。这里交给我和灵儿就行了。”
老爸犹疑着,也不说话,我又道:“老爸放心了,我看当今世上,除了有限的几人外,没人敢惹我,也没人惹得起我。”
老爸再三迟疑,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他跟郑军强打了个招呼,又嘱咐我了几句,便即离开。
奎子一时未醒,呼吸却越来越清晰,心跳也越来越激烈,苏醒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和江灵躲在没人处,又拿出轩辕宝鉴来研究,江灵连拿出几种丹药去擦,也都不奏效,我凝视着那宝鉴上的青龙、白虎雕塑,突然间灵机一动,道:“用我的血!我的血说不定有用!”
江灵道:“这个敢乱试吗?”
我道:“我破镜花水月的时候,明明是两手同时催气,但抓到雕塑时,却感觉手指头被咬了似的,而且还真有血口子。这值得一试!”
江灵点了点头,道:“那也要慎重,先滴一滴试试。”
我让江灵捧着镜子,立即把手伸进嘴里,噬指出血,然后缓缓伸向镜面之上,用力挤动,一滴血悄然垂落,“吧嗒”一声,清脆的落在轩辕八宝鉴的镜面上!
只一瞬,那血仿佛气化了似的,水雾般腾开,覆盖了整个镜面!
我一呆,只见那镜面上骄阳化雪一样,血雾竟将那些“尘垢”祛的干干净净!
“成了!”
我大喜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鬼使神差似的又将手指身上去,用力去挤,第二滴血悄然滴落。
但这次,却没有化作血雾,那血竟极其诡异的渗进了镜子里!
我惊诧无比,连忙把镜子从江灵手里拿走,却见那镜面上黄光一闪,两道异亮的光芒激射向我的双眼!
“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从眼中陡然传出,我忍不住惨叫一声,早闭上了仿佛爆炸了似的双眸!
第368章 灵眼相气
“你怎么了!”江灵听见我惨声呼喊,也被吓得大叫,只这一声问的时间,我眼中那剧烈的痛楚已开始缓缓而退,片刻间便仅剩下一股灼烈感,我下意识里觉得眼珠子滚烫滚烫,几乎要沸腾起来,恰恰又满含热泪,长流不止。
“元方哥?你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江灵又急道,伸手碰了我一下,我想要睁眼,被被那灼烈感逼的不敢睁开,似乎一睁开,眼珠子就跳了出去,因此我浑身发颤,江灵赶紧又把手缩了回去,带着哭腔道:“你先别乱动,我给陈叔叔打电话,让他把东木前辈叫来。”
“元方他怎么了?”
郑军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似是听到了江灵的惊叫声,便跑过来看。
这时候,我已经觉得眼中的灼烈感也渐渐消退,慢慢的,又愈发清凉起来,我精神也为之一振,只觉体内的混元之气自承泣往上,一拱一拱,虽然眼眶四周稍稍有些麻痒的异样感觉,但整体上却受用的很。
我不禁睁开眼睛,惺忪模糊中看见郑军强和小赵都站在我跟前,而江灵正往外走,我便急忙喊道:“灵儿,不必去了,我好了!”
江灵回头一看,忙不迭地跑过来,又俯下身子,凑近了看着我的眼睛,道:“能看得到我?”
“当然能。”我微笑着擦了擦眼泪,这一瞬,我的视力又已经恢复正常,我对郑军强笑道:“我没事,让郑叔操心了。”
“没事就好。”郑军强道:“你爸爸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他走了,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我连忙道:“谢谢郑叔!”
江灵却眼圈湿润起来,道:“你下次可千万别那么莽撞了!刚才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没事,胆大心细,才能因祸得福嘛。”我宽慰的说着,无意中的一瞥,却看见江灵华盖之上一抹透亮纯净的青气稍纵即逝,我心中一凛,急忙又细细端详时,却又没了!
我呆呆地想,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我瞥见的绝不是青色,而是青气!
我居然看见气了!
“元方哥,你又怎么了?傻呆呆地看什么呢?”江灵诧异地问道。
“哦,没什么。”
我一边回答,一边惊疑不定,想起来刚才眼中的异样感觉,连忙以混元之气轰拱承泣之上,刹那间,我的眼睛猛地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蒙在了眼珠子上!
“呀!你的眼珠变透明了!”江灵惊声叫道。
我急忙拿着轩辕宝鉴去照,却见自己的眼睛清澈如水,浑然似波,黑白眼珠全无!这类似于太虚的莹目,却又有些不同!
我抬眼便去看郑军强,郑军强被吓得往后急退,道:“元方,你,你的眼怎么回事?”
只这一打眼之间,我便瞥见郑军强的头顶掠起一抹灰烟,还略带着一丝紫气悄然闪没。
这次我完全笃定,我所看见的,果然是气!
灵眼相气的“气”!
我可以相气了!
这一刻,我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刚才镜中血光照眸,竟然开了五大目法中的灵眼!
而开启之法,就是心动气转,混元蒙眸,真个是简单异常!
念及此,我便收了混元之气,再拿轩辕宝鉴一照,果然又恢复了正常。
郑军强脸色苍白道:“哎,又好了,好了。”
江灵心思十分灵活,见我不慌,反而满脸喜色,略呆了呆,便喃喃道:“元方哥,你难道是开了,开了灵……”
“对!”我笑道:“开了!”
小赵诧异道:“什么开了?”
“呵呵,没什么。”我朝江灵眨了眨眼,江灵也笑了起来,道:“现在能相气了?”
“能!”
《义山公录》曰:“气者,人之器宇也,物之大势也,闻之无声,观之有形,如虹似霓,虚实莫辩!有赤气、白气、紫气、青气、黄气、黑气……又有清浊之分,纯污之别,深浅之异,暗亮之辨!然气非常人皆可有,不圣不贤,不德不道,不贵不富,不明不智,不力不勇,不妖不邪者皆无气可现,以灵眼观之,烟尘也,土灰也!”
所谓灵眼相气,气按照《义山公录》所说,就是人的器宇,就是万物的趋势,按照现代人的理解,就是一种实际存在却肉眼不可察觉的神秘磁场,或者说是能量场。
灵眼看到的气,是有形之物,像彩虹或者晚霞一样,非常真实,却可望而不可即。
但是气并非所有人都能产生,不是贤德之士,不是明智之辈,不是圣人,不是贵人,不是勇者,不是道者,都不会产生气。强拿灵眼去看,也只能看到些烟尘、土灰一样的瘴气。
其气又分赤气、白气、紫气、青气、黄气、黑气,赤气者,天子之气也,又南方火旺之气也!白气者,王侯之气也,又西方金杀之气也!紫气者,富贵者也;青气者,修道圣明之气也,又东方木盛之气也!黄气者,贤智之气也,又中央土德之气也!黑气者,妖邪气也,又北方水沉之气也!
《后汉书》中说,在王莽乱政的时候,他手下的术士曾报告说在长安望见南阳方向赤气冲天,沛然入云霄,术士说其为天子云气,南阳当出天子!王莽又惊又怒,派术士率领数千御林军前往南阳寻气灭人,但是那术士学艺不精,未看出赤气是从哪个人身上冒出来的,所以竟至于放走了刘秀,刘秀后于南阳起事,遂成东汉开国之光武大帝!
东汉末年,有相士说益州两川之地有云气蒸腾,当出天子,而且此天子姓刘,后来刘备入川,果然成就了蜀汉基业。
这些事情明明白白的记载在正史之中,可见望气、相气之说,并非全是虚妄荒谬,而且,此时此刻的我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江灵和郑军强身上的“气”!
虽然只是一瞥之间、稍纵即逝,但正如相色,都是对眼力劲儿的快、准、狠要求到了极致。
麻衣神相 第277节
而且但凡征兆性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地停留,只为留心人警示。
江灵华盖之上是青气,袅袅娜娜,澄明彻顺,正是心底纯正的修道者所该有的气。
郑军强顶上却几乎无气,只灰烟似的夹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昏暗紫气,勉强算是富贵者。
至于小赵,则是烟尘,根本不能无气可观。
我心中暗忖,这灵眼除了可以相气之外,还可以看破术脚,也就是法术的破绽所在。
前些日太虚几乎耗尽精元以八千藤蔓围困我们,被我无意中瞥到了术脚所在,结果就破了他的法术。
念及此,我心中又是一喜,灵眼一开,自己的本事又更上一层楼!
而且五大目法中,我先植法眼,后启慧眼,再开夜眼,如今又有了灵眼,仅剩下天眼神通而已!
百步只余咫尺!
太虚子曾说过,他的莹目之术介乎于灵眼和天眼之间,就是以轩辕八宝鉴为修炼法器,他又说轩辕宝鉴可以开启天眼,或许所说不假。
就算他的话有水分,这轩辕八宝鉴也还是个无上宝物,不愧有灵镜之称!
我胡思乱想了一通,怔怔的出神,郑军强忍不住道:“不对,元方,你怎么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刚才……”
“哦,哦。”我回过神来,连声道:“没事,没事,我是无意中想到一个问题而已。”
郑军强却奇道:“你手里拿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古代的铜镜?”
“哦,对,是个做法术时用的法器。”我道。
郑军强听见“法器”二字,神色便有些不屑,他本来就感觉我和江灵有些神神叨叨的,现在更是略带反感,对轩辕八宝鉴也淡然起来,口气也有些冷漠道:“哦,法器啊……”
“师傅!小师傅!奎子醒了!”我们正在说话,奎子爹大呼小叫过来,喜不自胜的冲我喊道:“奎子醒了!”
“好!”我连忙将轩辕宝鉴收了,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郑军强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似乎是难以置信,但嘴里却道:“醒了就好!”
我们一道过去,只见奎子已然睁开眼睛,正艰难地跟奎子娘搭话,糟鼻子老头等一干人挤进屋子里,把床围的水泄不通,都想听听奎子说的话,看他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
小赵道:“都让开!挤成这样像什么话!”
没人听他的话,见他过来,感觉警察要问话,新奇又刺激,反而围拢的更紧凑了。
郑军强脸色一沉,就要发飙,我连忙抢上一步,对众人温声道:“大家别挤,奎子刚刚醒来,不能焦心。他身上的祟气也没散干净,会沾染到你们身上。”
众人一听这话,早一窝蜂地往外散,床周围立即空了出来。
郑军强瞥了我一眼,我微微笑道:“郑叔叔,您有话要问吧,您先问。”
郑军强点了点头,道:“好。”
他朝小赵一颔首,两人便走到奎子跟前,小赵拿出来个本子,郑军强道:“你叫唐奎是吧?”
奎子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神情委顿不堪,我心念一动,灵眼立开,瞥向奎子的华盖,只见一股烟尘似的灰气杂乱漂浮,却另有一股浓郁的黑气被笼在其中,悄然闪没!
邪气!
第369章 尸魅夜逐
这竟是我以法眼无法看到的邪气!
若依《义山公录》所说,法眼相邪,但凡有邪祟之物,或者祟物附体,或者厉祟留下的印痕,我断然能看得出来。反过来说,我现在以法眼在奎子身上看不到邪祟的存在,那就说明奎子是正常的,这是我以混元之气推按其经络血脉,又用回魂汤养其血,生其气,安其神所得的效用。
但灵眼中瞥到的那一抹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仅仅是变尸伤人这么简单?
或者伤奎子的凶手还另有其人?
默思片刻,我猛然醒悟,那股黑气并不是来自于邪祟,而是来自邪术!
对了,一定是这样!有人在奎子身上施术!极厉害的邪术!回魂汤祛除不了那术,但若不破解此术,奎子的命肯定会保不住!
可是问题随即又有了,谁会在奎子身上种下这邪术?
伤他的那个变尸?
变尸也会法术?
我有些惊疑不定了,也开始有些茫然,莫非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就不是变尸伤了奎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山术高手!
可一个山术高手无端端去害奎子干什么?
相奎子的气,非赤非白非青非紫非黄非黑,只是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人而已,会有山术高手去害他?
况且,奎子脸颊上那些透明粘稠的液体,我用法眼看得仔细,显然是祟物所留,还有那个鬼爪印痕,清清楚楚!
再者,如果是个山术高手在追杀奎子,那么翻越那个机井房的窗台肯定是不在话下,又怎么会让奎子留下半口气苟延残喘?
我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解释,只得先放下。转而去想别的问题,不管是变尸还是高人在害奎子,他身上的邪气是毫无疑问地存在着的,而且是来自于邪术,那么这究竟是什么邪术?术脚又在哪儿?
我启着灵眼以奎子为中心,四处观望,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最终确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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