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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风楼主人
“骗钱?”我冷笑一声,道:“我对你提过一个钱字?告诉你,我不是江湖骗子!你执迷不悟,大祸临头了!实话说了吧,我爷爷跟你看宅子的时候,你还不是克妻相,也不是克子相,否则我爷爷早告诉你破解之道了!看你现在泪堂深陷,想必是你虽然有万贯家财,可也无一子一女能承受!你的恶相是你后来造孽生出来的!”
“我,我造孽?”李朝先的神情有些呆滞,喃喃道:“我造了什么孽?”
我嘿然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郑所长也在,你造的孽说出来恐怕有些不好听。”
李朝先有些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间脸色又涨得通红,眉目一拧,恶狠狠地指着我道:“小兔崽子,给老子玩诈术,套老子的话!你还嫩着哩!你说!你随便说!郑大所长不是在吗,看看我李朝先有什么可怕的!”
“好!”我大声道:“你命宫带杀,直冲嘴角下颌,我料定是你沙场里出了事故死了人,而且是你要担责任的人命案子!更不止是一条命!你本来是要坐牢的,结果却拿钱给上下摆平了!是不是?”
李朝先的脸色刷的铁青,就像被人猛地打了一记闷棍似的,嘴巴张了张,没出声,头往后摆了摆,几乎跌到。
东子连忙扶了他一把,有些骇然的瞥了我一眼,郑军强也惊呆了。
我自知没有猜错,便继续道:“死人家里被封了口,上面得了好处不提。这事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事你以为免了牢狱之灾就春风得意,你以为撒点钱迷迷人眼就万事大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是损了阴德的事情!拿人命换来的财,只够你这辈子花。至于下辈子,你的儿女,恐怕是因为你的阴损而折尽了!你妻子也因你的阴损,克死两个,她们没尽到相夫以正道的责任,享不了你的富贵!”
李朝先仿佛醉了酒似的站不稳,身子有些摇摇晃晃,他嘴唇抖了几抖,才颤声道:“那,那我,我呢?”
我不屑的摇了摇头,道:“到现在了,你还想着你自己。我猜你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穿金戴玉画符念咒保全了自己吧?可是,无妻无子,你挣那么大的家业准备做什么?活个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我想你的父母还健在吧?天道虽然倡孝,祸及妻儿暂不及父母,但是你若再不醒悟,迟早是要轮到你父母的头上。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可以想想,你妻子死,是不是在你沙场出事之后?”
“是……是……”
李朝先彻底被我击溃了心理防线,腿一软,几乎跪倒,东子拉了他一把,他顺势坐在地上,脸色懊丧道:“小师傅,你比恁爷厉害!可这事儿还是要怨恁爷!他给我看宅子,为什么看不出我的沙场会出事儿?而且还有一条,这房子盖起之后,我一住进去就天天做噩梦!天天都能梦到一双血眼盯着我看!你说,你说我还能信你们不?”
我刚才还在诧异,爷爷给李朝先看宅子的时候李朝先好好的,怎么后来会走霉运,发生命案,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夜夜噩梦,还都梦见一双血眼盯着自己,这绝不寻常!
我道:“现在还是这样子?”
李朝先道:“后来有个大师给我指点迷津,墙上贴了一道符,给我破了。”
我道:“你带我去看看那道符。”
第372章 邪气冲天
我绝不相信经爷爷相过的宅子,还会出现像李朝先所说的那种状况,夜夜噩梦,且每次都能梦到血眼瞪视,这绝不寻常,其中必有古怪,祟物作恶的可能,几乎可以十足肯定!
就是这样的情形,以爷爷的本事,怎么会相不出来?即便他老人家没有法眼,没有慧眼,没有灵眼,单单凭他数十年的阅历经验,以及出神入化的耳、目、口、鼻、身、心六意,又岂会出此大谬?
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见那所谓的大师符咒还是其次,我的主要目的在于身临其境去相李朝先的宅子!
却不料李朝先为难地说:“小师傅,现在都没那事儿了,也别劳烦您了。”
我道:“您太客气了,这不算劳烦。毕竟是我爷爷相过的宅子,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是于心不安的。”
李朝先嚅嗫道:“现在不是好了嘛,再说家里还办着丧事,你们去也晦气。”
郑军强呛了一句道:“我们不怕自己晦气!就怕你晦气!”
李朝先对我稍稍客气了些,却还是不把郑军强夹在眼里,当即怒道:“姓郑的,你啥意思?”
“啥意思?”郑军强冷冷道:“李朝先,你甭在我面前横!我是才来了一两年,要是先前就在,你做的那些事儿,够我往死里整你!”
“哟!”李朝先不屑道:“狗熊掀门帘,你露好大一张脸!熊样!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啊,当葱也没人拿你蘸酱吃!来来来,你不是恃强抻本事吗?你弄死我啊!看他妈的谁先倒台!”
郑军强一下子满脸血红,拳头一紧,看样子就要上前打人,东子一把攥住他的腕子,低声道:“老大,这人惹不起,咱们上边有人入他沙场的股!”
郑军强提得老高的劲儿一下子泄了大半。
东子又连忙劝李朝先道:“老李哥,朝先哥!生什么气呐?实话对你讲了吧,我们真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昨天夜里,你们邻村沟头唐出了一起案子,差点闹出来人命!”
李朝先鼻孔里哼了一声:“谁?”
东子道:“村东头的唐奎,你知道不?”
李朝先想了想,才道:“那个二十啷当岁的毛头小伙,奎子?”
东子点点头道:“就是他!他差点死了,还是这个元方兄弟给他救醒了。”
李朝先略微诧异地看看我,又道:“人没事那不就结了,还找我干啥?往我家里一遍一遍跑,折腾我刚刚走的媳妇儿,又是要弄啥?”
东子搓着手,难为情地笑道:“是那个奎子,他醒来之后说是您家那位害的他……”
“啥?”李朝先一愣,随即怒气冲天,大骂道:“放屁!他昨儿个夜黑出事儿,我媳妇儿三天前就走了!咋害的他?变鬼害他?”
郑军强冷冷道:“唐奎说的就是彩霞变鬼害他!不信你们可以对质!”
李朝先呆了呆,咬牙切齿道:“好,好!谁能证明?”
郑军强一副我就要顶顶你的模样,不温不火道:“唐老孬,你沙场里的工人,他就能作证!”
“唐老孬?”李朝先茫然的沉吟着。
东子凑上去道:“李哥,我们今早来的时候,见着唐老孬了,他说这个这个,他在你家偷听见你们说话,说这个你的亡妻昨夜里丢了,所以我刚才才去你家里看看……”
李朝先脸色一变,眉头猛地拧住,随即却又嘿然笑道:“好个唐老孬,真是孬到了他奶奶家!敢编排老子的事儿!东子,你刚才也进院子看了,我媳妇儿的身子是不是还在棺材里躺着?那几个跟你来的老乡有没有说她是假的?”
“没有。”东子摇了摇头。
李朝先道:“刚才你们来说是接到报案,出了人命,来看看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去验看了我媳妇儿的尸骨,现在又弄出来别的事儿,还要验看,当我是没火性的泥人了吧?嘿嘿,郑大所长,我今天就不让你进!你也没带搜查令吧?你要是刚私闯民宅,我就敢放狗咬人!我可是养了三条藏獒!”
我想去看李朝先那让他夜夜做恶梦的卧室,他却推三阻四,我本就怀疑,而现在,他又宁愿得罪死一个镇派出所的所长,也不让我们进院子,所以我更加疑虑院子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道:“李朝先,你那屋子必定有祟物闹事,只贴一张符咒根本没用,那是治标不治本!还有,你妻子是代你受业报而刑克至死的,戾气深重,怨恨非常,如果不好好解决,迟早还会发生大事!”
李朝先犹豫了片刻,道:“我信小师傅的话,不过这也要等我媳妇儿过了头七再说吧,到时候我亲自去陈家村请您!”
怎么说都不行,李朝先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阻止我们入内。
怎么办?
我看了看郑军强,郑军强又急又气,也是没法,我一咬牙,道:“李朝先!那个彩霞生前是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啊?啥?”李朝先呆了呆,随即愤愤道:“这是谁说的!我媳妇正正派派,咋就水性杨花了!”
我冷笑道:“正正派派?你可知道她去世以后干什么去了?她去勾引唐奎了!”
“你,你,你胡说!”李朝先想要骂我,却也不敢,只气急败坏跳脚骂道:“我去撕烂了唐奎那混账行子王八蛋的茅缸嘴!”
我淡淡道:“你先别撕唐奎的嘴,你先想想,昨天夜里彩霞的尸体到底有没有失踪?如果真有其事,到时候你也要死到她的手里!想想看,一个尸体自己跑出去,临到明又自己回来,你就不瘆的慌?”
李朝先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目光接连闪烁,就在我以为他被我说服的时候,他却又摇了摇头,道:“小师傅,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彩霞的尸身真的好好的,没有丢。”
我也有些急了,这李朝先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祸在不测,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不行,这是逼我动真章了!
“李朝先!”我猛地一喝,李朝先被唬了一跳,诧异地看向我,我眼神一变,柔和至极,一点魂力,如电激驰,迷魂科,着!
李朝先的眼神猛然混沌,我淡淡道:“带我进去。”
“好。”李朝先应声而走,扭头打开门,当先便进,我跟着就走,江灵见这阵势,早知道我是用了迷魂科,也不诧异,尾随在后。
“这……哎?怎么弄的?”郑军强和东子倒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两人期期艾艾了半天,也跟着进去了。
院子果然好大!
我一路用魂力操纵着李朝先,倒是不敢分心,所以对李家大院只看个大概,这院子分作两处,似乎是李朝先住在东,西边帷幕帐幔,黑白深蓝相交杂陈,似乎是彩霞的灵堂所在。
整个院子,清一色的水磨石地,主房、耳房、配房、灶房、车棚、门楼甚至茅房都建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墙壁上白光光的瓷片锃明发亮,屋脊上红澄澄的琉璃瓦耀眼夺目,几头雄壮的藏獒呲牙瞪眼,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声。
几个男男女女在院子里默然走动,见了我们也不吭声,只低头做杂务,他们胳膊上都缠着孝布,但是却面无戚容,应该是在李家帮工的佣人。
西边倒是有轻微的哭泣声、抽噎声传来,不用想便是李家以及彩霞的亲人在守灵。
我拿眼大致一瞥,并未见任何异样,只西边灵堂处,一股黑气悄然隐没。
好烈的邪气!
这已不是正常死者所能发散出的气,正常死者所散之气乃是惨白,而非浓黑!
看来奎子没有说谎,这个彩霞果然有问题!
念及此,我又多了几分小心,一边控制着李朝先,一边小心翼翼地逡巡四周,往西院挪动步子。
突然间,我灵眼一动,竟瞥见东院主屋中另起一股黑气,浓郁冲天,径奔云霄!
只这一瞥,我的眼睛都有些涩然刺痛!
我大吃一惊,好厉害的邪气!
这一分神,李朝先便已从迷魂科中脱身,缓缓醒转过来,梦呓似的道:“你们,你们咋都进来了?”
“是你带我们进来的啊,李哥。”东子道。
我却没心情和李朝先说闲话,劈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李朝先,你在主屋里到底弄了什么!”
“啊?”李朝先神色张皇道:“我,我啥也没弄……”
我怒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给我说实话!你屋子里那邪气,就算冤死一百人酿出的怨气也不够!”
“我,我真的啥都没弄啊……”李朝先略带哭腔道。
院子里已经有人围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我一把推开李朝先,骂道:“你就作死吧!”
我恶狠狠啐了他一口,愤然往屋子里冲去,江灵也连忙跟了上来。
我当先进入屋子,只见西侧室门紧紧掩着,却有纸香烧燃味传出,更兼寒意森森,我上前一脚踹开木门,赫然看见里屋正中靠墙处摆着一条长几,几案上放着一尊三尺多高的瓷俑,那瓷俑脸上凝结着一抹极其诡异的笑,一双眼似乎活了一样幽幽的盯着我!
第373章 诡屋人俑
我的一腔怒气,登时化作满脸诧色!
李朝先在屋子里供奉着这么一尊瓷俑,是做什么?
不是说有大师给他贴了一道符吗?





麻衣神相 第280节
骗我?
可这,这瓷俑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它的形容,不男不女,看它的身量,不大不小。浑身上下都是白釉,密密实实,温润如玉,只唇上涂脂,两颊殷红,双目发青,头上一抹乌云顶,似髻非髻,似辫非辫,更不知是何时人物的打扮,也想不出是何方神祇的模样!
瓷俑座下的几案上摆着两根又粗又长的白色蜡烛,黄色的火焰一窜一窜,正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蜡烛中间是一尊古铜铸就的香炉,八炷香两前两后四中,怪异的插在香灰中,红光一闪一烁,徐徐消耗。
烟雾缭绕中,那瓷俑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嘴角似笑非笑,眼中异光流露,溢出直勾勾的神采来,我与它四目相对,便觉周身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整个人似的,气血凝滞,毛骨悚然!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响也没有,我所能听到的,只是江灵的呼吸声。但这声音愈发衬托的屋子静谧瘆人。
历经这么多次生死存亡,我早已经是胆大包天,但此时此刻,我竟感觉浑身上下寒毛乍起,脊背上已经隐隐溢出无数冷汗!
“啊呀!”
江灵突然间叫了一声,吓得我猛一哆嗦,忙扭头去看她,但是你目光一扫,无意间我却瞥见这间屋子的屋门关上了!
之前被我一脚踹开的屋门,此时此刻正紧紧的掩着!不,是扣着!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以我现在的听觉、感觉,竟没有任何感应,它是什么时候关上的,我一无所知!
这太可怕了,我的脸色不由得变了。
深沉而厚重的窗帘将屋子唯一的窗户捂得严严实实,就连最纤细、最微弱的光芒也投射不进来,除了那两根白色的蜡烛和灰色的香带来的火色,再没有任何光亮可以给这间诡异的屋子增加生气。
几乎没有任何流通的空气压抑在这屋子里,一呼一吸都让人觉得沉闷难受。
我正想过去看看那门,江灵却一把抓住我的手,一边摇晃,一边用另一只手指向前方,道:“元方哥你看,你快看……”
我只觉江灵的手异常冰凉,诧异地扭过头去,道:“看什么?”
“血馒头!”江灵惊恐地嚷道:“这瓷像面前供奉的是血馒头!”
我急忙扭头,这才发现那香炉后面还摆着一张盘子,盘子上盛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黑红色东西。
之前,我还没来得及留意这东西,现在打眼一看,也吓了一跳,是血么?
我以相味之术仔细一嗅,那气息,竟然真的是血腥味道!
却不知是人血还是牲畜的血。
话说回来,不管是人血还是牲畜血,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哪路神仙是要受人供奉血馒头的。
江灵道:“元方哥,我有点紧张,这屋子里的气氛太怪了!郑所长他们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进来?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有,这个桌子上摆的是什么神圣的像啊?”
江灵是何等样人,茅山双姝!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她说紧张,第一次看到她面有惧色。
“灵儿别怕,有我在呢,没人也没东西能伤到你。”我虽然也心中没底,可还是安慰她道:“让我仔细瞧瞧这瓷俑的底细。”
江灵点头道:“嗯,我也不是怕,就是奇怪,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瓷俑呢……”
我稍稍一定神,灵眼急开,瞥向那瓷俑,但见一股黑气浓烟似的咕咕上冒,其中竟似有无数人影来来往往,幻象似的一闪而逝。
“淫祠邪神!尽是邪气!”我心中一凛,继而恶狠狠骂道:“这个李朝先供奉这么一个玩意儿,真是往死里作!”
江灵瞪着眼道:“这个邪神直勾勾地看人,真不舒服,要不,我去给它贴个符吧?”
我想了想,点头道:“灵儿,你先用辟邪符给它糊住,然后我把它搬出去砸碎了!”
江灵应了一声,兴奋的捏了捏指头,然后纤手轻探,夹着一张符纸,上前便往那瓷俑脸上贴去,我则扭头想要去拽那诡异关上的屋门。
但是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还未用力拉动,忽听见身后一声异响,如重物扑地,便扭头去看,竟是江灵无声无息的瘫倒在地!
“哎!”
我大吃一惊,急忙赶过去,俯身将江灵的身子托起来歪在我怀里,这一托,我便能感觉到江灵浑身软绵绵的,似乎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再摸她的手,一片冰凉更甚之前,俏脸上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我惊惧交加,使劲儿摇晃着她的肩膀,喊道:“灵儿!灵儿!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江灵紧紧闭着一双眼,牙齿也死死扣在一起,既不醒转,更无声音,我着急忙慌的去探她的鼻息,还有,虽然微弱,但是却没断掉,我的心这才稍稍镇定,又赶紧伸手去掐她的人中,掐了半天,却还是不醒。
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又急又气又惊又怒又疑又惧!逡巡四顾,只见屋子里一如之前,静谧而诡异,蜡烛上的火焰还在安静地燃烧着,那八炷香也一明一暗,积存着灰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江灵怎么会突然晕死过去?
刹那间,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羊误打误撞钻进了狼群的包围圈里似的,又像是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走进了空无一人、深不见底的胡同里。
心相,这是极其不妙的感觉。
在遇见奎子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觉得只要救醒了奎子,找到了伤人的变尸,解决了就万事大吉,却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深入,竟然越深不可测!
自大何庄起,上金鸡岭,入老公馆,下轩辕地宫,两去殡仪馆,辗转伏牛山,纵横西峡,跌宕天曼,激战仙枯蝠洞前后!归来后又两番鏖战陈家村、观音庙,自忖也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窥书入相兴法悟道,败敌破术驱凶灭祟,剪除异物邪兽,披露阴谋阳谋,看透咒禁奇科,连开四大目法,无论庙堂还是江湖,虽时有波折,但还是一路乘风破浪,快意恩仇!不知不觉间也存了傲意,可熟料,今日竟似要小阴沟里翻大船了!
不,不,不能这么想……
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念叨:这次是人生地不熟,做事略微有些孟浪浮躁了,但还没有翻船,必须要摄定心神,稳住阵脚!
“嗤!”
我正在懊恼,一丝轻微的响声骤然传出,把我激的浑身一抖。忙循声去瞧时,我赫然看见江灵手上的明黄色符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如墨!
我伸手去摸那符纸,一碰之下,那符纸竟散落成灰!
这……
我从未遇见过这种诡异而恐怖的局面,你还不知道对手在哪里,便先落了下风,甚至连自己人都悄然折了。
到底是谁伤了江灵,毁了符纸?
为什么我的耳、目、口、鼻、身、心六意全无反应?
难道就是那个瓷俑?
我抬头看它,它还是静静的被笼罩在袅袅的烟雾之中,只是那笑意仿佛更浓了,眼睛也似乎更活了。
“吧嗒……”
一声似是水珠滴落的响动传来,我的心猛然一揪,凝神细听时,屋子里却又静的瘆人。
“吧嗒……”
正当我在怀疑自己是否因为紧张而出现了幻听时,却又是一声响动传来!
这次听清了!
我猛地把目光投向那盛着血馒头的盘子,只见盘子里的血馒头湿漉漉的,似乎是被水给浸透了!
可刚才它们还是干的,又是从哪里来的水浸湿它们?
我往上一瞥,但见瓷俑嘴角处,一点晶莹剔透,正缓缓滑落,片刻间脱离瓷俑下颌,嗖的滴入盘中,发出“吧嗒”的一声。
“是瓷俑在流口水?”我骇然的张大了嘴,心中暗忖,难道它是活的?是什么活着的邪物伪装的?
慧眼!
我双目圆睁,瞪视那瓷俑,如此一相神,我便发现有无数荧光在瓷俑周身晶晶闪烁,仿佛是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团聚一堆在腾跃环绕。
是魂力!
我心中一凛,顿时振奋精神,好哇,果然不是个寻常瓷像,居然有残魂暗藏身上!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有多大的道行!
我挺身一起,本想上去将这瓷俑推倒打碎,可又是一顿,我不敢放下江灵在地上,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呢?
心思急转之间,我灵机一动,便把轩辕八宝鉴拿了出来,对着那瓷俑照去。
但是这一照,那瓷俑座下竟然咕嘟嘟的往外冒出黑雾,风卷残云般涌入轩辕宝鉴的镜面里!
我急忙翻回镜子去看,只见镜面早已经是浑然发黑,结下一层厚厚的黑垢,如同涂漆!
好厉害!
我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把轩辕宝鉴收了起来,这瓷俑的祟气竟一重如斯!轩辕宝鉴根本无法全部吸收!
怎么办?
第374章 万眼万身
刹那间,我心中已经是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也起了数种毁像砸案灭烛折香的方法,但看着昏迷不醒的江灵,我还是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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