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甜的汤圆
但这人很特别,一生志向在于教出优秀学子,所以进门有要求,不管你识字不识字,他要亲自教学七日,尔后考察,考察过的则留下来,因着太过严厉,他从年初至今只收了三个,明日又是他开门让学子求学的机会。
还有一人姓李,隔壁县人士,年轻前者五六岁,亦教出几个秀才,他倒是不挑学生。
张老头不便过多参与,赵言在一旁听着,仰头认真听张德说,他尽量避开目光不往他有缺陷的腿上看去,等他道完,认真真诚道谢。
赵梨花犹豫着打不定注意。
赵言一下定住人选,“阿姐,选前面那个。”
赵梨花看向弟弟,幸而两个都是人品文品好的,“真要选前面的?”
“要,”赵言点头。
他想法很简单,要选就选最好的,他也想跟着学一学,七日后考察水平。
“那我们明天去一趟。”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张德板着脸交代了一句,“去的时候不用带礼,你们估计走个过场,等着考察完成之后,再求学交束脩也来得及。”
张老头这时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尔后送张德出去。
赵梨花牵着弟弟的手回了屋。
时间显得紧迫,他们谁都不愿意等下一回。
翌日,天一早,赵梨花给两人的包裹塞了些干粮,目送他们去城里。
赵梨花想去,只是露面谈求学一事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掺和的,万一拖后腿,悔都没地方悔去。
天微蒙蒙亮,张高结实的手臂捞起他,路口已经有牛车等着了。
赵言低呼了一声,大囧。张高憨憨一笑。
一路走走停停还算平稳,午饭前到达,按照张德给的地址,他们来到了西市的一口巷子里。
方走进巷子,张高和赵言就被院门口围着的人群惊到了。
那是四五个家长带着孩子,估摸是来启蒙求学的。
赵言二人来得正好,门咯吱一声打开。
张高低头道,“石头,可真热闹,”
赵言点头,可不是热闹。
“先进来吧,”陈秀才扫过人群。
闹汹汹的家长到了秀才门前,那都逊成了猫。
进门前,赵言忽然想起,按照这个热闹程度,年初到现在真的才收了三个?
嗯?这么严格的吗?这就好比市场上的供过于求现象,效用大的才能被挑走,赵言咽了咽口水。
如果来之前,赵言准备发挥六成功力,那现在就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陈秀才是个瘦高的男人,传闻前些年生了大病不是假的,着淡蓝色长袍,脸庞瘦削,文人气息中透露出一股坚韧。
院落中正布局,中间是大堂,东边是小起居室,西边是书房。隔壁院落也是陈秀才的,他家的女眷都在那边。
开着半扇门的大堂隐约传来读书声。
六位身壮个高的男子带着孩子站在院落之中,你看我我瞅你,哪个都不敢先张嘴说话。
陈秀才的目光一一扫过院中孩子,话语简明利落,“我的要求不多,明日后跟我学上七天,经过考核的留下来,交上束脩,之后便入我的私塾学习。而你们今天只要把名字留下来即可。”
“是,”赵言下意识回答,语气奶生生的。
其余几个小娃一动不敢动,颤着声音跟着答,“是,”
陈秀才朝着赵言的方向瞧了一眼,很快又转移了视线。拿出笔和纸挨个记下他们的名字,这一日过去后,如果人没招齐,又要等下一波了。
谁也不知陈秀才要招几个人,为何要定这个要求。
他的规矩死板,却碍着他的名望和能力,家中希望子孙出息的,都希望送孩子过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从陈秀才家出来时,赵言回头望了眼大门,附近巷子住着的院落差不多布置,他多认认往后就不会走错。
张高嘘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刚才可吓着我了,我连气都不敢喘。”
张高这辈子接触过最有文人修养的人,就是村里的张德叔,可也没他这么冷淡的。只他也有冷淡的本钱。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22节
赵言笑了笑,其实他也意外,陈秀才比想象中要怪,他主动牵上姐夫的手,他们落在后面,其余一同出来的家长已经陆续走远了。
因着怕回家晚了,尤其还带着小孩,张高粗糙的心思难得细腻,走到一半抱着他上了牛车。
“谢谢姐夫,”赵言晃着小腿。
张高笑呵呵的,摸出梨花给他们的干粮,塞了个给他。
赵梨花在家呆了一天,吃喝不香,天黑前才等来晚归的两人。
晚饭得重新热一遍了,赵梨花跑过去迎人,“怎么样?”
“明日再去,”张高笑呵呵的,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茶碗咕咚灌下。
“阿姐,你听我说,”赵言笑眯眯地跑过去,他一路没累着,精神十足,于是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而且,赵言的心情还有些小激动。
张高笑呵呵的,眼睛却是看着赵梨花说的,“石头就是聪明,还很大胆,像梨花你,我当时可一句话不敢说。”
三人聚在一块吃了饭,张老头晚上来了一趟,得知明日还要去,且由柱子送着去,他也没说啥。
倒是赵言,进灶房倒个热水,王春香阴阳怪气的。
他回屋特意跟阿姐提了一下,“阿姐……”
赵梨花,“别理她,”
她知道,今天没再一起吃饭,大嫂不舒服了,但那又与她何干。过几日她会让张高搭个炉子做饭。
“好了,别多想,明日还要去,待会早些歇息。”
“我知道了,阿姐。”不用提醒,他也会早些休息,他这副身体折腾不得。
他以为自己会紧张,赵梨花特意陪了他一会,结果半会功夫,他就睡着了。
他睡着以后,赵梨花对着夜色祈祷了一会,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才回去。
新的一天是求学的一天,时间愈发紧凑,赵言比昨日起得还早。
赵梨花塞给张高二十文钱,让他们俩在城里吃顿好的。又私底下塞给赵言几文钱,卖了地之后,她手里好歹宽一些。只要花在石头身上,她心甘情愿。
张高开心应了,目光紧紧黏着媳妇。
今日牛车上人少,车主赶得快,他们到达城里比昨日要早半个时辰。
张高想着媳妇的吩咐,抱着小舅子去摊上吃东西。
晨间的城里热热闹闹的,到处是吆喝声,烟火气息。
赵言吃了几个吃不下了,苦巴巴地看着他,“姐夫,”
张高吸溜进一个馄饨,“石头怎么了?”
赵言眯着小眼睛,撒娇道,“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张高视线刷地落在他面前碗里,“真吃不下了?”
赵言点头,他才将碗挪过来,吸溜继续吃。
一大一小两人,谁都没饿着,倒是都吃撑了。
吃完馄饨,张高带他去陈秀才家,五个学生来了三个。半柱香后,另外两个也来了。
陈秀才同他们交谈了几句话,孩子父母迟疑将孩子往前推了一步,“那就拜托秀才先生了,”
张高夹在有钱人之中,磕磕绊绊跟着道谢,脸蛋都憋红了。
趁着他们犹豫着再次叮嘱孩子的时间,赵言也跑到表情局促的憨个子身边,咧嘴笑道,“姐夫,你下午来接我。”
赵言想了想从兜里掏出私存的五文钱塞给他,他们之间的角色完全反过来,“干活饿了买包子吃,不许还给我。”
他板起脸与梨花有五分相似,张高不敢也舍不得拒绝。
他憋半天才道,“好好和先生学。”
“嗯!”
旁的父母松开了孩子的手,这会倒是果断地将他们往大门口推,赵言瞧了一眼,啪嗒啪嗒跟上去。
他一回头,看见憨姐夫还在那,笑着摆了摆手。
谁也不知道,他踏入这扇门以后,往后是得意或失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今天更晚了。
第24章 24
院门吱呀一关,巷子中声音远去。
五个萝卜头各站在一角,各自隔着两三人的距离,好奇心驱使他们忘记了害怕,小眼睛转悠着东张西望,观察新的小伙伴,又怕先生责罚,动作小心翼翼的。
赵言亦是其中一人,只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陈秀才身上。
“走吧,跟我进来。”孩童没有长辈陪着,陈秀才变得稍微慈和。
他带小萝卜头进了院落中间的大堂屋,大堂分左右两侧,中间用木板隔开,隔人不隔音。
陈秀才带他们进的是右侧,一进门,左侧读书吟诵的声音愈发清晰。
“你们在这侯着,我去给你们师兄布置功课。”
“好,”六个萝卜头异口同声,没了大人在场,他们自己便是小大人。
陈秀才离开后,一时屋内只有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靠门边的胖墩子忍不住弄出动静,一板一眼,“我叫宋文礼。”
他开了个头。
其余人依次开始介绍,从赵言左手边数过去,分别是马伯青、李元、吴瀚、孙庭。
一声声介绍下来,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赵言差些想不起来昨日他们含泪哭泣的场面。
他排在最后介绍自己,“我叫赵言,你们可以叫我石头。”
宋文礼是个性子活泼的男娃,胖墩墩的,着蓝色衣服,其余三人则是身形大致相似,只身高区别,对比下来,赵言才发现自己是最瘦最矮的那个。
一介绍完,腼腆的性子使然,光是宋文礼一人也活跃不了气氛。
正当小胖墩想说两句,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来,“我,我害怕。”
缩在角落里着紫色衣服的孩童肩膀一耸一耸,小圆脸上布满紧张无措,像只迷失在森林的麋鹿。
宋文礼是个自然熟的胖墩,他走过去拍拍自己胸脯,仰起下巴,“你别怕,我,我护着你。”
“可是,可是我才学了一千个字,只会背几句诗,要是没过怎么办?”
宋文礼啊了一声,“这?你别怕啊,我就比你多学了五百个字,不过我还不会背诗。”
“我,我也是,我比你们多一些字,不过千字文我会前面的一小半部分。”
“我也是,”
一圈圈数下来,赵言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其它人都私底下学过了,就他‘光着脚’过来的??他咽了咽口水。
他仔细瞧了一圈这些小伙伴,约摸六七岁年纪,最多不超过九岁。结果他们都表示‘我好逊好害怕’。
大家伙都说完了,只剩下赵言没说,小萝卜头一块看过来,眼神都在问:你学了多少了?
当然,他们只是好奇而已。
面临一群小萝卜头,赵言感觉到十分荒唐,因为他被他们刺激得紧张了。
他说了个最靠谱的数字,“我没数过,要看到书才知道。”
虽说当朝字体复杂,但找到相似处,他可能还是认得出来几个的。当然,这话虚不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们点头表示相信,吴瀚已经不哭了,眼眶红彤彤的一圈。
陈秀才布置完功课就回来了,几个小孩重新安静下来。
“跟着我走,”陈秀才往里屋走,往右手一拐,又是一浅色木门,一推开,只见里头摆好了桌子,有六个座位。
赵言走在中间位置,小萝卜头之间还不熟络,进门时倒是有序。
“你们自己选座位坐下,”
“是,”脆生生的声音叠在一起。
桌子凳子是为十岁以上的学生设计的,他们蹭蹭爬上去坐下,挺直了腰,挨个冒出小脑袋,跟春天里的蘑菇似的。
赵言小腿一晃一晃,他的座位在左前方,靠近陈秀才讲课的位置。
陈秀才见状,满意点头,他背着手,“今日上午,我们先不讲课,也不识字。”
小萝卜头听到后反应不一,刷刷看向他,赵言也不例外。
他走上三尺讲桌,“我将提出问题由你们讨论,当作你们启蒙的第一课,你们可以各抒己见。”
“哇,”到底是稚童,忐忑和好奇掩饰不住。
“好了,安静,先听我讲。”陈秀才面色一板,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水。
赵言端正身子,双手摆得板正,认真听他讲。
“首先,我想知道,你们因什么缘由读书?”
他一问完,下面也闹起来了。
小萝卜头的情绪激动都归咎于他的提问太过简单,皱着眉早早有了答案,忍不住与人讨论。
赵言隐约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熟悉,并忍不住抿唇一笑。
“好了,安静!”陈秀才轻敲桌子。
方才扭来扭去的娃又重新坐得板正。
他脸上带上一丝笑容,“不要讨论,可以直接与先生和同门分享。”
赵言一动不动,他等着别人先发言,他也想听听一般小孩是怎么想的。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宋文礼先出头,他扫过四周,举起手。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23节
他坐得笔直,“先生,文礼的长辈曾言,读书将有大用。”
“先生,我要读书科举,是为了改门换庭。”他家是商户。
“先生,我是家中独子,父亲亦要求我读书振兴家族。”
你一句我一句,陈秀才将其纳入耳中,却点点头并未表达意见。
赵言倒是从他们的回答中找到一丝规律,他们的所言,皆是围绕“为什么会来私塾读书?”而言,这都是长辈施于他们的。
但稚言稚语显得尤其可爱。
陈秀才提出的简单问题,其实最终只简化为另一个问题:是什么促使你走上读书大道的?
孩子的情绪很容易被挑起,他们七嘴八舌的,只能表达出最简单的想法,而最简单的话,却是你表达情绪最好的方式。
陈秀才点点头,“还有人有其它想法吗?”
一群小萝卜头脑子里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
赵言不经意间抬头,一向板正的陈秀才观察他们的眼神一点也不掩饰。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也是个考核??还是他想多了?
赵言心绪转了一圈,举手表示想说话。
陈秀才落在赵言身上的目光多了些息,他好像记得方才一群人讨论时,就他还坐得端正不发表意见的。
“你说,”陈秀才示意。
他端正身子,板着小脸,气势有了,“先生,学生曾在村中嬉闹时被一老者问过此问,他亦简单同我说了两句。”
他状似努力回忆,“受他影响,石头偶尔也会思考,想一想先生所问的话,我只得出二个结论,一是外在要求,即长辈和家族要求,更甚者,读书带来的成果是吸引人的,学生是为了阿姐和姐夫好好读书,想出人头地……;二是内在需求,即读书使人精神满足,修身知理,得体知世故,大体意义的石头还不懂,但石头想要成为其中所说的一个明理的人,能被人尊重,那个老者因为学过知识,很是得人尊重……”
说了个小谎,他又尽量将回答表达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简单,虽说依旧文绉绉,但他已经真的很尽力了。至于说走上官途为官为民,那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提的。
陈秀才示意他坐下,边点头边摸着胡子。虽引用了别人的意见,但他是所有孩子里面理由说得最齐全的一个。
目前他得出两个关于赵言的结论:辩述能力强,聪明。
“好了,还有谁想说的?”陈秀才继续问。
赵言埋着头微囧,继续装他的小孩。
接着另外有小孩重新举手,再次揪出其中细节表达看法。
赵言情绪缓和下来,坐得板正听他们讲述,耳边是稚言稚语,却也有一些道理,他心想果然不能小瞧古人。
陈秀才是个循循善诱的好老师。
他提出问题的举动,既活跃了气氛,引导他们自主思考;又间接了解了孩童的思维方式、个性,一举两得。
赵言听完最后的分析后心想:陈秀才也不是个死板的。
之后时间,陈秀才又诱导出两个问题由他们解答,针对性隐约愈强。赵言都有参与。他发现其中有几次,陈秀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一上午时间过得飞快,中途休息一会。
下午他们则是开始识字。主要的启蒙书是“千三百”。即《千字文》,之后《三字经》、《百家姓》。这算是最基本的“认字”阶段。以前二者为主。
今日,在场所有学子未携带纸笔文具。
陈秀才显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将千字文的一小部分写到板上,省去抄写阶段,教他们认字,尔后诵读部分三字经,百家姓。这是学堂普遍的做法。
你能认多少,背多少,这时候就考验个人本事了。
赵言在看到字体结构时,嘘了口气,他勉强能认识这几个字。不过关于诵读,出人意料的是,他读了一遍就记住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习字。周遭的小伙伴,除了坐久了忍不住动两下,其余时间尤其认真听讲。
赵言在私塾的第一天,踏实而有趣。
临近下午四点,私塾放学,陈秀才打开大门,第一天上学,家长早早候在门口。
“爹!”
“大伯,怎么是你来接我了,我爹呢?”
一群小萝卜头奔至亲人身边,叽叽喳喳的。
赵言落在最后,小身子板从门口挤出来,他四处扫了一圈,在靠近墙的那边看见了憨姐夫。
张高似乎是刚赶过来的,满头大汗,黑脸通红,略显狼狈,与这群来接孩子的富人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石头看过来,他微局促地招招手。
“姐夫,”石头啪嗒跑过去,“你刚过来吗?”
“嗯,雇主让我多搬了十袋,所以慢了,但我今日比别人多挣了两文钱!”张高笑呵呵的。
赵言走近了,才见着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湿哒哒地黏在后背。
“对了石头,我今日在码头吃的,这五文钱还给你。”张高伸手就要去掏钱。
“姐夫,不用,”
赵言看着他把钱兜回去,自觉牵上他的手。
码头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赵言记忆之中去过一趟,那里压根没什么好吃的。
“姐夫,你中午是不是吃的馒头?”
“嗯?石头你怎么知道?不过我还吃了梨花弄的干粮。”张高牵着他的手边走边好奇反问。
当然是因为馒头个大便宜顶饱啊。赵言微抬起头瞧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他们涌入人多的路上,这个点还有卖烧饼的卖馄饨的,经过一处卖烧饼的地方,赵言拉着张高过去,“姐夫,我想吃烧饼。”
“诶,行啊,给我一个烧饼!”停在摊主面前,张高伸手去掏钱。
“三个烧饼,”赵言比他快了一步,掏出钱放在他摊子上。买完他手里是一文钱没有了。
摊主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男人,很快打包好两个递给他,“吃得好下回再来啊。”
“姐夫,你吃一个,留一个给阿姐。”
“诶,我不饿,石头你自己吃吧。”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他的肚子咕噜一声。
赵言咬着烧饼,歪着脑袋看他,似乎在问:这就是不饿?
张高舔嘴,烧饼的味道阵阵袭来。
“你快吃吧,今儿先生可与我说了,要懂得孝顺长辈,要懂得分享。”
张高犹豫了一会,“我吃,不过石头学完说话都有水平了。你阿姐肯定会开心。”
赵言笑眯眯地点头。
烧饼他吃了小半,剩下的都进了张高的肚子。
赶到出城处,他们来得正好,牛车在入口处等着,张高抱着他,坐上牛车,牛车晃晃悠悠朝村里赶去。
靠在宽阔的胸膛上,赵言心里很踏实。
一路上车夫走走停停载了好些人,他们回到家中比昨日还要晚一些,赵梨花没有一开始迎上来,见着人影,她拐去灶房热饭。
秋日天黑得早,张家的院落,右半边的屋子已经关上门,左边的亮着虚晃的油灯。
张高回屋换了身衣服,他穿的那套汗味太重了熏人。
“阿姐,”赵言摸到厨房,背着手奶生生喊她,两眼亮晶晶的。
赵梨话放下火钳站起准备端菜,“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是一天没见阿姐想你了。”赵言的嘴巴甜滋滋的。
赵梨花噗嗤一声,怕他饿着,手里动作麻利,随口一应,“阿姐也想石头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赵梨花回头,“可以端菜了,”
“诶,端去哪?”张高端起菜,愣了一下。
“回屋里吃,”赵梨花若无其事地道。
“行,”张高也没去想,为什么灶房有桌子,他们偏偏还要回屋吃。
赵言往灶房外头看了眼,静悄悄的,难道是他不在家时发生了什么?
“石头,回屋吃饭了。”赵梨花一手端着菜,一手拿着碗筷。
“诶,阿姐,我来拿筷子。”赵言踮起脚尖伸手去够。
“阿姐能拿,走吧。”
刚走到走廊,张高走过来伸手去接,赵梨花顺手递给他。
关上门,他们就好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样,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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