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甜的汤圆
“等等我,我很快的。”铁柱迅速扒拉几个丢在篮子里,这才拎着篮子过去,“我们走吧,”
“你不跟狗蛋他们打招呼了?”赵言抬头看了看还爬在树上的娃。
“不去,狗蛋他们欺负人。”
铁柱捡了个李子丢在嘴里,咔嚓一声,酸得眼睛一闭,口水都流出来了,“好酸啊,”
赵言原本想吃一个的,看见他扭曲的五官,咽了咽口水,瞬间放弃了,还是拿回去捂几天再吃。
赵言送他到家门口,转身回了自己家,赵梨花在院子里,她摘了半篓子的野菜,瞧见弟弟回来,她兴奋道,“石头,瞧阿姐给你带啥回来了?”
“阿姐给你摘了小黄梨,”赵梨花倒出野菜,几个野黄梨从筐底咕噜滚出,孩童拳头般大小,野黄梨汁多微甜,对于常年没零嘴的娃来说,是个解馋的玩意。
“小黄梨?”赵言佯装惊讶,内心除了窘迫之外,还有些馋。
确实,野黄梨是唯一不用捂就能进嘴的,甜而爽口。
赵梨花洗了两个,大的递给他,小的自己吃,她咬上一口,咔嚓清脆,她连连点头,清秀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很甜,你尝尝。”
小黄梨洗过,外面裹着水珠,它的皮非常薄,洗干净可以直接吃。
赵言咬了一口,果真很甜,或许是今年雨水多的缘故,“阿姐,比去年的好吃。”
赵梨花噗嗤一笑,“你去年才几岁,哪能记得去年梨的味道。”
赵言说了一句记得,没再跟她争。
赵梨花见弟弟吃得开心,积郁的两日的情绪散去不少。
张高走到篱笆门前,眼前的画面温馨而欢乐,叫人不忍心打破。
“张高哥,”还是赵言最先瞧见人影。
赵梨花举止大方,她吃完最后一口,背过身擦干净嘴巴和手,些许惊讶,“你怎地来了?”
“梨花,我有事想跟你说。”张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说吧?”赵梨花打发弟弟去摘野菜,带着张高进了灶房。
“我,”张高有些吞吞吐吐,摸着后脑勺不知该怎样表达。
赵梨花看着他,没有女娃该有的那种害羞矜持。
张高鼓足了勇气,“你可愿早些进我张家的门?”
赵梨花吓退了一步,脚下差些一歪。
“梨花,你,你没事吧?”张高手足无措。
赵梨花内心的疑惑要多于害羞的情绪,她站稳身子,还有些许的忐忑,“为什么?”
张高不想瞒她,老老实实将那些事跟她说了一遍。
“但是,梨花,我是没意见的,石头是个很乖的男娃。”张高忙于解释。
赵梨花低着头,眼皮轻颤,“我以为,你当初答应与我来往是因为你娘也应了的,你知道的,若说石头是我养大的也不过分,我不能,”
事情没处理好,求她早些进门又是甚么意思。
“梨花,我知道,”张高不想听她讲下去,憋得满脸通红,“你别,给我些时候,我能处理好,行不?”
“你,不用为了我跟家里闹僵。”赵梨花缓慢抬起头,她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但说的也是真心话,她是想嫁人,想带着弟弟嫁人,好让人分担分担,远离族人。
一旦涉及弟弟的事儿,她是自私,但有底线。她不希望对方为了她而闹出事来。这样就算她嫁了,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7节
“梨花,”张高抓住她的手,没让她躲开,“知道,我都知道你为我好,但我能处理好,你听我的可好,最多三天时间。等处理好,我就叫人来提亲娶你进门,可好?”
门外,赵言贴着墙壁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脑中转过许多想法。
据他近来的观察,张高是个好人,相对来说,他的脾性很适合赵梨花。
赵言估摸着他们快出来了,他赶紧溜回院子里处理野菜。
过了一会,张高和赵梨花先后出来,张高的视线始终黏着赵梨花。
“石头,我先走了啊。”难得的是,走之前,张高和赵言打了招呼。
赵言回了他,他一转头,结果发现赵梨花杵在那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憨姐夫说的处理,是让阿姐嫁进去自己当家~
第8章 08
“阿姐,你没事吧?”赵言啪嗒啪嗒跑过去,抓着她的手,心中后悔:只怕他方才跑得快漏听了一两句话。
“谁能欺负得了你阿姐?”赵梨花掩去情绪,笑着捏捏他的鼻子,叫人想问不知从何问起。
赵言张了张嘴将话咽下,他点点头。
早秋,山上四处是野菜,趁着冬天没来,他们要早早摘菜晒野菜干,免得到时没菜吃。
“你去把簸箕拿出来,阿姐把这些菜拿去洗一洗。”赵梨花端着木盆过来,撸起大捆的野菜泡在水里清洗。
赵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拨开烂叶子,挑拣出野菜,齐整地摆在簸箕上,轻轻拨开,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他背对着太阳,地上的小影子晃来晃去。
“阿姐,”赵言喊住她。
她正端着簸箕放在院里东侧的泥土墙上去晒,疑惑地看着他。
赵言难得紧张,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因而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被驳回,也可能会惹她生气。
但回想方才他们的谈话内容,嫁人对于赵梨花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再犹豫表达自己的想法。
“石头长大了,也懂事了,”赵言走过去抬头看着她,眸光清澈真诚,“阿姐对于石头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赵梨花愣了小会,下意识想笑,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阿姐,我是你带大的,我也舍不得你,但我更希望阿姐过得好。”
赵言一步步盯着她的脸色说话,“若是阿姐遇见可以托付终身的姐夫,你可以把我留在村里的,我很聪明,别人也欺负不了我。”
他说的话上句不接下句,赵梨花却听懂了。他怕自己成为她出嫁的负担。
明媚温柔的脸庞瞬间沉下来,“石头,谁跟你说的这话?”
记忆之中,赵梨花是第一回 对他生气,赵言心头一跳。
“阿姐你先别气,不是谁在我面前嚼舌根子,是我想的。”
赵梨花那白皙的脸蛋绷得很紧,严肃的语气放缓些许,“不管你是哪里听来的,阿姐都不可能抛下你。”
不仅是责任和习惯,更多的是经年累月的爱,相依为命多年,融入骨血的感情,哪是那么容易分开的?
赵言眨了眨眼睛,心中难受,“阿姐,只是,”
“石头,”赵梨花打断他,她语气放缓,半弯下腰,“阿姐只跟你说这么一回,你知道你说出这话让阿姐多难受多自责吗?是阿姐照顾不好你,我们是一家人,我也很心疼我们家石头,跟你心疼阿姐的心态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要再说抛弃不抛弃的话,阿姐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其实阿姐也想过,能不能一辈子对石头这么好,阿姐不敢保证,到至少目前,石头是阿姐的命,阿姐不可能丢下你,所以石头也不能丢下阿姐知道吗?”
赵梨花掏心掏肺,她眼圈红了一圈,含着泪的模样叫人心疼。她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姑娘,扛起这个家,婚事和族人压在身上,明明田地的事有出路了,婚事又出错了,想到方才张高的来意,芝麻大的情绪揉捏在一起无限放大,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阿姐不哭,”赵言心绪被狠狠牵动,他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却也知方才的话没考虑她的想法伤着她了,“石头以后不会再说这话了,等石头长大了,石头来保护你。”
赵言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几年来的感情不是假的。
赵梨花眨下眼泪,弯腰将他抱在怀里,“阿姐嫁不嫁都没关系,大不了阿姐养你一辈子,以后等阿姐老了,石头再来养阿姐。”
“阿姐,”
赵梨花打断他的话,她伸手摸他的小脸蛋,“阿姐知道你想说啥,以后阿姐有事都不瞒着你了,省得你这小脑袋多想。”
“好,”
赵梨花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石头,我还有事想跟你说。”
赵言点头,“阿姐你说吧,”
她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刮,放轻了声音,“如今咱们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卖了大头的田地,阿姐带着你嫁人,要么阿姐养你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嫁人,他们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
嫁人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张高那边不娶她,她还可以嫁别人的。
“如果我卖了田地,你会不会怨阿姐?”赵梨花犹豫着看向他。
“不会,”赵言斩钉截铁,“阿姐,如果我们不卖,那就会被别人抢走了,还不如卖了换成银钱。”
他这话将赵梨花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石头真聪明,再等阿姐三天。阿姐知道你跟铁柱关系好,到时候阿姐把田地卖给桃婶子。”
就算家里的地卖了,她也能再给石头在别的地方挣回来。
姐弟俩第一回 推心置腹,交谈完之后,赵梨花那不安的心情稳了大半,背上的负担倏然轻了许多,亦让她觉得,有事不必自己扛着,她弟弟虽小,但很懂事,是真的很聪明。
而赵言呢,知道赵梨花肯听进他的话,他目前似乎有事可做了,但主要还是得看张高那边,说实话,不嫁人是不可能的,留在这不说流言蜚语,那几个为长不尊的族人就能欺负死他们,如果张高真能处理好后续的事,那么还是早点离开好。
赵言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张高是靠谱的。
赵梨花一直惦念着找个时间去隔壁唠唠,结果太忙,想了许多天愣是没踏进隔壁。她抬头看向隔壁,愣了半晌,转身去忙了。
离开赵家后,张高的憨脑子想了一路,他是喜欢梨花的,自从第一天看见梨花,他心里就跟别挠挠了似的,只要前天晚上梦里梦见过她,他第二日起来干活都有浑身使不完的劲。
方才与梨花说话时,她那苦笑实在是刺到了他,他心口现在还是疼的。
他使劲拍了下后脑勺,早知道处理好再告诉她,谁叫他这么等不及的,差点让梨花哭了。他抬手啪又拍了脑袋瓜一下。
他看着傻,一到情急时难得有脑子,家里有大哥大嫂还有侄女,如果新媳妇带着弟弟嫁给他,不说他大嫂,他亲娘就能给梨花眼色看,甚至不同意梨花进门。往后就是进了门,梨花日子也难过。
且不说这事,他首先得向娘表达决心,娶梨花的决心。
他知道只要处理好这事,梨花很快会嫁给他的,张高心跳加速。
他想要分家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他们张家是本土人,老祖宗从出生时就居住在这,祖祖辈辈也在这扎根百来上千年了。
他大哥张山是大儿子,以后负责养老的大头。
而张高自己,他也不是个争抢的性子。
但他大嫂王春香是个爱掐尖要强的性子,张高长得壮实干的活多吃得也多,王春香总会说一两句有的没的,张高不仅一次听见她叨他大哥:让张高多干点活,反正他吃的多。
以前没想娶媳妇的事,张高是个糙人不介意,但以后就不行了。他只怕梨花进门会被欺负。
既然要进门,那不如事情一并处理好了。
刘氏出门给爷三俩送饭时才知道儿子丢下活走了,她气得脑门疼。
送完饭回家,还未进家门就能听见她大儿媳王春香叨叨的声儿。
院子里人高马大的那个不是她儿子还是谁?
刘氏不气吗?她也气啊。
“二弟,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娘她去给你们送饭了,你不会没去干活吧?”王春香心中有在心疼她自个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带着气。
刘氏纳的鞋子穿起来很轻巧,踩在地上没声儿,她干脆推开篱笆门,“吵啥呢?”
瞥到她二儿子,“上午干甚么去了?我给你们送饭吃你也不在,我这篮子里还有饭菜,赶紧吃,吃完干活去。”
张高抹去额头的汗水,脸色黑中透红,“好,”
分家这事,得跟他爹商量。
刘氏原本还打算问他商量得如何,一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只能将嘴边的话咽回去。
张高和张山兄弟俩的屋差不多宽敞,夜晚,张高关上门,借着月光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他用长巾随意擦了两下身体,捡起另一套穿上。
刘氏打算明天去问问儿子和那个赵梨花谈得如何了,张高自己敲门进来了。
刘氏捏着针在头发上擦了两下,“有事说?”
张老头在那塞鞋垫子,闻言看过来。
张高点头,“是有事想跟爹娘商量。”
刘氏头也不抬,“你站远点,别挡着光线,有事就说。”
她心里头亮得跟明镜似的,还不是赵梨花的事。
张高往他爹那边靠了靠,“爹,娘,我想娶梨花,这个心思我是不会变的。”
张老头眯着眼睛回想,老婆子跟他提过一嘴,好一会才想起儿子口中的梨花是谁。
刘氏放下鞋样子,抬起头来,“你们都商量好了,怎么说的?”
“还是那样,梨花会带着弟弟嫁给我,我也同意。”
“你糊涂!”张老头还未说话,刘氏开口就骂他。她鞋不想纳了,只想掰开儿子的脑袋看看他想的啥。
谁家这样的?嫁人还带个拖油瓶进门?合着他她让他去找人家姑娘谈谈,白谈了?
张高捏着拳头,“娘,我想的很明白,我知道如果梨花带着弟弟嫁进门,你和大哥大嫂那边迟早会闹出矛盾来,所以,我想分家。”
刘氏刷地抬头看他,张老头也直起腰身。
“是那个梨花姑娘让你分家的?”张老头问。
“不是,是我自个想的。”张高摇头。
儿子说没说谎,为人父母的最为清楚。
张高眼神清澈坚定,明显没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分家娶阿姐了。
刘氏和张老头不是极品。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8节
第9章 09
“我不同意。”刘氏第一个反对。
老大老二都是她儿子,分家了就生疏了。为人母的她最不愿意看到如此场面。
且她儿子说不是赵姑娘怂恿,即使不是,分家的想法仍是滋生于他从赵家回来之后,刘氏不得不归责于赵梨花。
“爹,”张高看向他爹,憨憨地坦露心扉道,“大哥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小日子,往后我也要娶妻生子,也会有自己的日子,虽说我们是兄弟,但总会偏向自己的小家。分家不是说我们就不是兄弟了。我们兄弟俩往后一样孝顺爹娘。”
张高钝了十几年的脑袋瓜总算灵敏了一会,他爹娘在乎的不就是家人情分吗?
“你是为了娶赵姑娘才分家的?”赵老头问到点上。他不希望二小子因为外人与兄弟生疏。
张高关键时候不傻,“不是,与梨花无关,爹,不管我娶的是不是梨花,往后我和大哥总会为自己小家打算的,总会有私心的。”
虽说他一开始的笨想法就是:分了家他娶梨花更容易,梨花嫁进来也不会过苦日子。
张老头和刘氏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当年他们没从老家那边分出来时,就跟如今柱子一样的想法。
但听着忒难受的。
刘氏瞧着儿子那憨样,说出来的话却精明,这脑子怎么就灵光了呢?恨不得他多憨几年。
“关于赵姑娘的事,我们之后再商量,先谈谈分家的事,柱子去叫你大哥进来,”张老头沉默了一会,忽然吩咐道。
“他爹!你不会真想分吧?”刘氏难以置信。
她家二小子秃噜两句,就让他动摇了想法?
张老头呛着重重咳了几下,没应声。
他和刘氏当年经历过,刘氏嫁进张家,上受婆婆磋磨,下有嫂子弟妹斤斤计较,日子憋屈得很。直到他们分了家,憋在胸口那股气终于散了。
虽说分了,他们与老家几个兄弟姐妹依然有来往,关系生疏是比以前生疏,但该帮忙的时也毫不含糊。
他白日里虽是沉默,但有眼睛,也没少听见老大家的在那扒拉难听的话。他当公爹的不好出面教训儿媳。
私底下说上两句没啥,矛盾不是一触即发的,而是常年积累的。趁着关系好分一分,比关系恶劣了再分,情分更深。
只要两个儿子过得好,分不分家无所谓,分家了一样能互帮互助。
张老头在大儿子成亲时就想过分家的事了。树大分枝,人大分家。独独未意料到的便是:分家是从他二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既然提起分家一事,但最终要不要分,他得将事情与他们兄弟俩掰扯清楚了,看他们俩的想法。张老头想得挺明白的,他不是把控欲很强的人,两个儿子又是孝顺的,干活不惫懒,有了小家,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他看得清透。
张老头早些年有准备,不是很难接受分家一事。
隔壁,王春香贴着门听动静,心里头有几十只蚂蚁在爬,刺挠得难受,“当家的,你说二弟会和娘说啥?谈了老半天了没出来。”
张山换下脏衣,三两下换上干净的,闷不吭声。
半晌没听见回声,王春香瞪他一眼,“你说该不会是娘私底下给二弟好处吧?”
张山动作一顿,“你个婆娘想什么呢?”
王春香嘀咕了两句,推门想出去。
“大哥,爹娘叫你过去一趟。”门从外头敲响。
王春香刷地打开门,迎面是高大的大身形,她笑,“二弟,爹娘有没说是什么事?”
张高笑得憨实,“待大哥过去才知道,”
“柱子,走吧。”张山迎出来。
他们一进门,王春香哄着两闺女睡觉,抓心挠肺却不敢去偷听。
“爹娘,”
兄弟俩一壮一瘦,黑呦呦的面庞五六分相似,他们安静地站在那,刘氏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他们还小的时候,他们互相谦逊,有吃同享,有难同当,转眼间,一个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小家,一个即将娶媳妇即将有小家。
刘氏背过头,不落痕迹地擦去眼泪,一想到分家,心里是难受得很。她不分家不是为了掌管家权,只是真舍不得。
张老头很直接,“老大,老二想要分家,你怎么看?”
张山毫无准备,难以置信转头看他,“柱子,你要分家?”
“大哥,”张高面对大哥的质疑与震惊,心中慌了一下,不待他解释,张山便狠狠拧着眉头。
“是不你大嫂又瞎吵吵啥了?哥回去说她。”
张山话毕转身就要离开,张高拦住他,“大哥,不关大嫂的事。”
张老头与刘氏端坐在上头,保持沉默。
张山盯着弟弟,心情渐渐平缓,喃喃道,“那,那是大哥不好?”
张高否定,松开拉着他衣袖的手,“也不关大哥的事,是我,我想成亲了。”
张山更糊涂了,“成亲与分家何干?二弟你成亲便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何至于分家?”
话说到了刘氏心坎上,是啊,多年的兄弟情分,分啥分啊。张老头拉住她示意别说话。
张高垂眸,又慢慢抬起,脸上的笑容收了一半,语气仍憨实,“大哥,我也不懂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知道,大哥你有大嫂和大花二花他们,你有自己的小家,往后弟弟我也要成亲,两个小家挤在一起,总会闹矛盾的。”
张高不懂啥大道理,这是他多年来在村里听来的看到的,他唯独聪明这么一回,或许有受了梨花那些话的刺激在。
张山听不进去,心里堵着石头般难受,“你成亲便成亲,这又如何,有小家了,我们不还是一家人。”
“大哥,”张高脑子一钝,不知如何往下解释。
张老头听得差不多了,他拿起烟杆子敲了敲桌子,“行了,听我说两句。”
“爹,”两兄弟异口同声,同时看过去。
刘氏奢侈地点了灯油,烛火一晃一晃,映出老人脸庞的皱纹痕迹。
“你们都是爹的好小子,但俗话说,树大分枝,人大分家,爹和你们娘当年经历过,懂这些道理,爹知道你们兄弟情谊深厚,山子,柱子他有一件事说得对,待柱子成亲后,你们都有自己小家,总会为自个子女着想,不比如今,万一你们哪天因着子女有利益揪扯,一个扯不公平,便会伤了兄弟情分。分不分这事,既然柱子提了,爹先给你们掰扯清楚了,最后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想法。”
张山执拗着听不进去,“爹,我们是亲兄弟啊。”
张老头顺着嘴说了句,“难不成分了就不是兄弟了?”
“我哪是这个道理,这不是,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忽然同村里那些闹矛盾不合的人一样分家,我。”张山纳闷地说不出话来。
张老头眼神扫过他们兄弟俩,一个坚定想分,一个执拗脑子不转弯,他心中叹气,准备再掰扯明白点,“山子,爹问你一件事,若是等你有儿子了,你会不会为你小子谋划?”
张山脑中自动想象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心都软了,“当然会啊,”
张老头继续道,“那会儿估摸着柱子也成亲有自己的娃了,你们吃住用的都是公家的,说明白一点那就是大家都东西,你为了你儿子多从公中扒拉一点,柱子的娃这边就会少了你塞给你娃的那份,反过来,柱子给他娃谋划一点,你的娃便少了他给娃的那份,有些矛盾就是从芝麻大小事来的,长此以往,你们心中会不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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