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甜的汤圆
反对的人知道皇帝的态度吗?当然知道,知道当今皇帝主张给新人发挥空间的这个态度,但他们更怕分散权力,且内心不服,毕竟他们是在朝中待了五六年甚至十来年二十年,才呕心沥血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正四品上。而新人呢,一爬就爬到副职,虽说是试水的职位,但若是经皇帝拍板决定后,试不试水有何关系?
他们还想要剧烈挣扎一下,毕竟赞成方被他们反对方说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各位,各位大人!户部的最终审核事务一项,本官是真忙不过来,如果不增设一个副职,不知各位可来助本官一臂之力?”吵吵闹闹半天,王大人插进他们话题之中。
“忙不完那是王全你自己的事,我兵部都能忙完。”兵部侍郎暗里讽刺他能力不足。何况他兵部主管全国武官的任用和兵籍、军机、军令之政,可不像他们一样白天黑夜都处理数据。
王大人脖颈以上红了,他不是心虚,是骂不过。
赵言坐在下方不起眼的位置上,目光扫了一眼兵部侍郎,他记得赐下宅子时,刘公公便提过,他隔壁是兵部侍郎,也就是此人。
一人站出来做和事佬,“各位,这项意见虽说是王大人提的,但陛下若是反对,早就直接拒绝了不是?还请各位不要因为这事伤了和气。”
兵部侍郎往后一靠,视线扫过他,“秦大人,秦侍中令,谁不知你与那王全关系好,你这是替我们说话还是替他王全说话?你还是拿起笔整合一下我们的意见比较好。”
王大人再次站起,气得脸色胀红,“付大人,咱们就事论事,你不要污蔑于我。”
秦大人的脸色也是僵硬了一瞬,尔后拱手和气道,“我自是会做好整合意见,只是各位别伤了和气。”
兵部侍郎冷哼一声,他是坚决的反对党。
这一事吵吵闹闹了一个时辰不止,赵言见那秦大人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已经用掉了小半叠,当场的人依然坚持各自意见,拒不退让半步。
最后还是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他们不得已要散了。
秦侍中令拿起一叠纸张,“各位大人,我定会如实上报陛下。”
那些个官员吵吵闹闹,只看了他一眼,互相争吵着退下。然而这些吵闹的官员里面,可不包含他们‘新生’。
可以说,在副职未设立之前,他们这些‘新生’还不被他们看在眼中。
赵言稍微走得慢一些,一出门便见王大人与秦大人在一道说话,他脚步一转避开了。
只走到转角处,他被人瀚哥儿喊住了,他抹了把汗,“言哥儿,”
二人默契对视一眼,一同并排往前走着,不与前面那波官员挤在一起走。
吴瀚慢下脚步来,说了一句,“也闹得太凶了,”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115节
一旦涉及官场权利分配,互相不让步是常态,他们都知道。
身边有人经过,他们也不好议论,一路憋到坐下来用饭时,吴瀚十分灵敏地说了一件事,“这副职应该能设成,只是什么时候办成,恐怕还要等陛下的决定。”
赵言诧异他的直觉,看着他在盘中挑着肉吃,吴瀚察觉这道视线,他抬起头来,“怎么了?”
赵言摇头一笑,心中甚慰,“没事,我们慢慢等着就是了。”
吴瀚叹气,压低了声音,“言哥儿,那个叫秦荣的,恐怕会是你的对手。”
赵言愣,“你认识他?”
“认识啊,秦荣不是探花吗?”他点头,“上回我来找你,看见他同你聊天,我就离开了。”
“嗯,”赵言听进去了,交代他别往别处说。
“诶,我知道的,”他应,又冷不丁道,“言哥儿,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一次惊喜啊?”
“嗯?什么惊喜,”赵言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吴瀚干脆放下筷子,眯起眼睛盯着提他看,认真起来,一字一句道,“我总觉得你还会一些其它的事,所以这个副职,争与不争都没事,万事还要靠自己才行。”
尤其是在目前看来,在户部,秦荣的竞争能力更大,那秦大人秦侍中令就是他亲爹,而他自己能力也不逊色。这样一来,压根就不是他们言哥儿能争的,总不能让他们言哥儿去别的机构吧?
对着他一脸信任的模样,赵言哑然,再次夹了个大鸡腿在他碗里。
吴瀚盯着他不放,语气纠着,“言哥儿?”
赵言咳了咳,“都多大了还撒娇,”不过吴瀚与他从小相识,二人亲比兄弟还亲,再了解他不过,他确实是会一些其它的东西。
吴瀚反而笑了,他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夹起碗中的鸡腿愤愤咬了一口,心情十分愉悦。
六部吵闹了一顿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各个中央机构之中,而皇帝也最终拍了板。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
第110章
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平衡,仁元帝拍板在六部设置副职给‘新人’的同时,给老派官员升官,从正四品下至正三品上,地位、俸禄、职称同时上升。
两方各进一步,都不用让步,这下谁都无话可说了。
此外,职位名称也有了变化,六部正职长官分别为尚书一位,副职则由侍郎担任,二者互不相隶属。
也就是说在户部,王大人升职为正三品的户部尚书,下面再设副职侍郎一人。
这个是谁都没意料到的。
赵言也是未曾想到会是这个举措,他只想感叹,不愧是仁元帝,两方都照顾到了,恐怕他们前面的争吵,他也就早都知晓了,只杵在那看热闹呢。
六部因此安静了许久,直到人员的选拔时,才小心翼翼闹起来。
如瀚哥儿所说的,像秦荣这样的是比赵言这些寒门之子有竞争力,只是官僚子弟也要有能力才能扶上去,若不然被皇帝发觉,遭殃的也会是他们拍板决定的官员。
当然,大部分能走到今天这步的,都是有能力的官僚子弟。
这事闹了许久,赵言心里只波动了一下而已。
他也列入了副职名单,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人。他们讨论时,名单上的四人也要避嫌。没想到一避嫌就闲下来了。
秦荣找过来时,赵言正悠闲地拿着一本书在看。
秦荣以手抵唇咳了咳,“赵言兄,你这是在这消遣?”
赵言站起来,“秦荣兄好,我只是翻了翻闲书打发时间。”
“哦!”秦荣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赵言也不知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找自己说话,他能察觉到秦荣是把他看作竞争对手,但每日不过来看他一趟又不舒坦。
这就好像两个互争的学生,其中一个暗里较劲,想要看对方学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秦荣这人,赵言有些看不清他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且他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但既然不会影响他,赵言态度也十分自然,认真看起手上的书来。
秦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翻看了两页书,赵言踱步到窗边,看着外头‘光秃秃’的院子。
赵言一时头疼,揉了揉眉头,没一会儿又坐下来捡起公务在忙。
午饭之前,王大人终于回来了,进门之后,一改怒红着脖子的模样,抚着胡须笑眯眯的。
“王大人,”赵言从座位站起来。
“坐坐坐,”王大人不甚在意,随口道,“唉,如今闹得热闹,说明职位吃香啊。”
赵言沉默不语,他避嫌不好议论这事,退出来坐下。
其实在他看来,职位固然重要,但要是能发挥作用,才能最好的。
俗话说四不过三,两次会议,最多三次,事情就已经决定下来了。
不出意外,秦荣拿下了职位,只要皇帝盖个章即可。王大人也一时哑然,一个是好友的儿子,一个是令他骄傲的下属。
一时面对赵言,他还有些脸红,当时他已经笃定会是赵言这小子,若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告诉他一声。但明着看在户部是他一言堂,然而会议之中,多是资质深的老派官员表决的。
赵言倒没想到他与秦大人的关系身上去,他好奇看了其它五部的,最后才发觉,列入整合名单的副职,有三个是寒门的,有另外三个是官家子弟。简直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来个牵制,我下面官员也来个小牵制。
皇帝是当天拍板决定的,不过看到户部二字时,他一时问起,“上回荣安回门?”已经是十几日前的事了?
“陛下,承欢郡主回门是进宫直接见了太后娘娘。当时陛下正在忙戎北军务一事。”
仁元帝合上折子,“嗯,那你去看看朕私库,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皇帝政务繁多,哪里还有空记得私库中有什么,这事交给刘公公正好。
话未说完,刘公公已经懂了,他弯着腰,“奴这就去看看。”
于是回来的当天,赵言收到了皇帝派人送来的一排大礼。
皇帝政务繁忙,若不是有承欢郡主在,恐怕还想不起他。
这到底是安慰呢还是?
赵梨花他们都不知赵言没升副职的事,倒是承欢郡主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事。
“夫君,”承欢郡主拿着他的外袍。
赵言已经接了过来,“我来吧,”
承欢郡主安静候着,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一如往日。
赵言见状笑了,“荣安这是怎么了?”
承欢郡主摇摇头,女子不好妄议朝事。
反而是赵言,拉着她坐下,坦然问她,“知道了?”
“嗯,”她应,抬头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意料之中,也有恍然。”他虽一路顺风顺水,但也相对地心性坚定,所以还能接受这个结果,何况那个职位,也不是从他口袋中拿出去的。
将这个心理历程告知他时,承欢郡主微讶的同时,“夫君心怀宽广,”
正好是休假时期,方仲礼几人上门拜访,也是拐着弯地安慰他,生怕他想折了。一猜即中的吴瀚更是骂了他自己的乌鸦嘴。
毕竟‘赵夫子’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最顶尖的那个。
赵言花了一段时间才安抚好他们。
上头多了一个长官,他该如何还是如何。就算秦荣会过来找他说话,他也是一点不受影响。
不过,经由这事之后,在众多人的关心之下,于户部窝了半年的他忽然有了别的想法,因为他好像有种后知后觉的不服气。
今年的秋天来得比较早,院中繁茂的叶子已经黄了一大半。
赵言手中拿着两本‘书’,大跨步进了院子,今天仁元帝大发雷霆,直接波及到他们这些小虾米。
问题就出自赵言的记账法,历年的账目已经统计完毕,然而才发现,上面有数字是对不上的,尤其是田赋税一块,缺了极大一个缺口,就好像是在一块塌下来的地面,每年都在塌,越塌洞口越大,到了去年秋的数字,皇帝看到都震怒了。
这还是赵言一时兴起,算了一算,发现错误之后,禀告了王大人。看到这个结果,他仿佛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刚发明记账法的时候,他就对这方面好奇而查阅了许多资料。
当朝赋税一共包括三方面,一个田赋、一个杂税,还有一个是役使人身的赋税。共同的特点就是人身依附关系强。
这也是当朝统治者为了利于统治,才会加强对农民的控制,让男丁世世代代绑定在土地上。
然而时代在变化,客观的经济也在发展,典型的就是私有制加强,金银流动加强,随之会出现很多破坏税基的问题。
最严重的便是像现在这样,私有土地者和拥有免课税权力的官员相护,从中贪污谋利。
了解其中牵扯之后,赵言谋划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王大人,我有一事想同你禀告。”
大人旁边的秦荣一同看过来,如今他们二人是在同一个办公地。
“赵言啊,你且说。”王大人因为皇帝训斥一事正在焦头烂额,他抬起头来。
“是,”赵言直起腰,“我这里有一项能从源头上解决田赋税缺口的方法,不知大人能否听上一听?”
王大人笔下一顿,“你有办法解决?”
秦荣半眯着眼睛看过来。
赵言淡定地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本是我根据近年来调查的,历年赋税收入变化,私有土地占有变化,男丁人口变化,以及市场上大致的金银流动变化,以及最近户部算出来的赋税上的缺口波动……”
赵言说了这么多的同时,只表达了一个一件:经济在发展,赋税该改革了。
他是认真的。
王大人震惊同时翻开了他递过来册子。
上面的数据有许多,赵言挑着重要的告诉他,“当下许多省的私有土地占有严重,尤其是一些免课税户,通过兼并土地免于田赋税,而课户,失去了土地却还要交税,不但课户负担重,免课户兼并土地的同时,我们能从他们身上收到的田赋税几乎没有。”
王大人在这方面的悟感还是有的,他看完册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花花的钱从他眼前流失。
田赋和杂税以及役使人身赋税,三者税一齐勾成朝廷所收上来的税总额。
但前面那个田赋大税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减少。
“而且我们是又在男丁人头上征了税,男丁人口近年不断上涨,这就导致农户的赋税更加沉重了。加上各种税夹杂在一起,弹性小,中间又有人多收了少收了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就是农户吃力不讨好,中央不得好,中间之人口倒是把口袋装得鼓鼓的。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116节
不过王大人听完,依然没想到他想说的办法是什么,甚至有些迷糊了,于是他就问了。
赵言沉思了一下,“赋税货币化,合并一税固定化,免于中间人随意收税。”
也就是说,一个省要重新丈量土地,将税收分到有能力纳税的人头上,这样一来,田赋是每年固定的;而人头税,可以转到役使人身上来,每年登记劳役人数,折算成一定银两的价值,免于出现有人为了逃避徭役,塞大把银子给官府,结果这些钱也落不到中央口袋;另外的杂税,也是每年固定。最终三者合为一体,折算成固定银钱。
这样一来,赋税负担能减轻,国库也可以充盈。
当然,这个主意,会触动蛋糕分配者的利益是必然的。
“王大人,你且看这边,圣上圣明,鼓励官私营手工业的发展,银钱流通极快。”
前面他铺垫这么多是为了说明税制变革的必要性,而他这句话是为了说明,即使改革后把所有税收折算成银子交上来,但市场流通这么发达,是掏得出钱来的。
“这个流通,你是从哪里算的?”王大人彻底头晕了。
“按照国库所收上来的各地方收入……”赵言慢慢跟他讲。
秦荣不知不觉凑过来。
三人在屋里呆了一下午。总算慢慢理解了赵言的意思。
第111章
赵言趁夜色回到家中,到了他阿姐院子门口,他焦急的脚步慢了下来。
屋里还亮着灯,人影晃动,隐约有交谈声。
“舅舅!你回来了!”小豆子迎过来抓住他的手。
“嗯,”赵言满身的疲惫仿佛在此时散去。
屋中几人同时看过去,赵言牵着小豆子走过去,一如既往地劝他们,“若是我回来晚了,你们先用晚饭。”
赵梨花放下碗筷,缓缓无奈叨来,“一个月了,言哥儿你早上在家吃饭的次数不到五次,正午也不在家,晚上可不得等等你啊。”
承欢拧干帕子递过去,她倒是理解,“阿姐说的对,这会儿也不晚。”
赵言边擦着手边说着好听的话跟她阿姐道歉,赵梨花觑了他一眼,抬头看见他眼下青色的一圈,将话咽下,又若无其事地让他帮忙把汤端过去,但到底是被他逗笑了。
张高抢了这活,“诶,我来,言哥儿刚回来已经累了。”
“诶,小子多谢姐夫!”赵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顺便奉承一番,逗得张高乐呵一笑,赵梨花也憋不住笑了。小豆子则闻着饭菜香屁颠屁颠跟在他阿爹身后。
承欢郡主眼底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如今早已融入了这家的氛围,自得其乐。
一家人用完晚饭,回到屋中,承欢郡主自然跟他提起,“阿姐性子很敏感,她很关心你。”
赵言放下茶杯,嗯了一声,想到这事心中一暖,就像他小时候,他在亲人面前一向不会掩藏真实情绪,长大了会掩藏,却又瞒不过他阿姐了。
他伸出手,她自然搁上来。
“我最近可能会很忙,家中还要荣安多顾着一些,还有阿姐和姐夫那边,荣安帮忙多顾着一些。”有些事可以不用他们操劳多想。
“府里我会看着,其实阿姐和姐夫的性子都很好,反而是我被他们照顾着。”承欢郡主浅浅一笑。
时间不早了,赵言站起来脱下外袍,去屏风后沐浴。
她忽然轻声道,“我们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
“嗯?”赵言一只手正准备掀开外衣,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承欢郡主耳根粉红,移开视线,“没事,”
而赵言,直到夜里睡着前一刻,才想起她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睡意太重,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赵言比昨日更早出门,王大人今日便要禀明圣上,他被传唤是必然的事,因此要提前准备好。
宫门口,依稀有几个早来的官员,王大人顶着大黑眼圈,嘴里还在叨叨着什么,听见赵言的声音忙看过来。
两人凑在一起就昨日的事情又谈论了一会儿。
宫门大开的时候,王大人道,“只希望陛下昨日的怒火已消。”
赵言拱手一礼,王大人摆摆手随前面的官员一同进去,背影有些萧瑟。
御书房
仁元帝沉着脸,啪地一声丢下折子,“王全,你说,”
王大人后背冒冷汗,户部出了大漏子,昨日没将他罢职已经是陛下仁慈了。
他额头贴在地面,听到这话抬起上半身,将折子举至头顶,“启禀陛下,田赋缺口一事已经查明,以及,臣这里有一份解决此事的办法。”
刘公公从他手中接过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仁元帝。
仁元帝先看到的是前面几年在赋税上具体的缺口,又看到涉事省份,越看火气火大,王全跪在地上抹了一把汗。
仁元帝往下翻,才看到下面的一本厚厚的折子,首先映入眼的字体便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哗啦,哗啦啦,有两三下的停顿,王大人听着他翻阅的声音。
仁元帝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就是赵言的目的,因为一切说出来的话,还不如直观的数字清楚。
时间一点点消逝,王全背部的汗水已经冷下来了,仁元帝依旧一字未言。
在他偷偷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时,他终于听到折子落下的声音,只听他问道,“这是谁提出来的?”
王全跪趴着,“禀陛下,是户部主事赵言。”
仁元帝顿了一下,眉头舒缓,“赵言?”
“是,陛下,”
“唤赵言过来,”
刘公公,“奴才领旨,”
皇帝的召见要比他预估的时间快,赵言恭恭敬敬跟在刘公公后面,进了御书房,跪下,“臣赵言参见陛下,”
“起来吧,”仁元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赵言起身,低着头。
“折子里的,没个一年半载也做不出来吧?”只听他问道。
“禀陛下,臣花了两个月时间。”对于看事情的角度,赵言眼皮一跳,选择老实回答。
“嗯,”仁元帝再次翻开来看,在他比较关心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
在赵言以为他会问自己时,仁元帝从位置上走下来了,他走到他们二人前面停下,赵言低着头只看见了一黄色的衣角,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赵言内心惊吓,方要跪下,被一只手拦住。
“跪是不用跪了,”他停下来,语气里带了淡淡的愉悦,道,“这折子先在朕这里留着吧。”
“是,臣愿为陛下分忧。”赵言恭恭敬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仁元帝在这会儿竟然愉悦地笑了两声。
赵言未和王大人交流,一时也不知道仁元帝是什么意思。
二人一头雾水地从御书房从来,赵言第一回 有种摸不着底的感觉,甚是稀奇。
直到下午,赵言才听说,仁元帝召集了几位官员,当着他们的面狠狠摔了几本折子,天子大怒,臣子跪地不言。
仁元帝走到下方,又拿起折子拍在几位大臣身上,骂得他们狗血淋头,无非就是仁元帝查出了田赋一事有他们某些人的份。心虚的官员战战兢兢不敢言,更是两股颤颤。
随后,仁元帝怒急隐约表示了国库不充盈需要抄家的想法,王大人似乎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禀明他们户部会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个缺口问题。
“那今年解决了,明年呢?后年呢?你们是不是还想再糊弄朕?”仁元帝怒气未消,咬牙切齿地似乎想把他们都给抄了。
一群人脑袋贴到地面,大部分人当时满脑子的都是抄家的想法。恨不得王全快些想出办法来,剥他们两层皮也比没命好。
在仁元帝的暗示下,王全将功补罪,只道今晚会熬夜想出办法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赵言听完王大人转述的话,一阵咋舌,仁元帝是要那些人之后心甘情愿地接受赋税改制,毕竟聪明人都会选择乌纱帽选择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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