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甜的汤圆
二皇子当下想嗤一声,回想起场合不对,又咽了回去。
这会儿,他们谈论的人过来了,赵言今日是过来上疏的。
他们御史台同地方监司向来泾渭分明,一个是中央耳目,一个是地方耳目,分别向皇帝负责,只是近来,一项工程贪污案牵涉两方,地方官员与朝廷官员相勾结,两方只好联合。
经过官场的洗礼,常人身上都会带着为官或高高在上的气势,然而赵言不然,他脸上常带着温和的笑意,与人说话徐徐道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仁元帝语气温和,对于他的到来纠结不已,总归是哪个官员又犯事了。
“谢陛下。”赵言站起拱了拱手,尔后将折子递给刘公公。
刘公公默契地接过来,递给仁元帝,其余几位皇子皆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心中还有些焦灼,只怕是哪个下属又自作主张,进而牵涉到他们。
仁元帝翻开折子,眉头愈皱愈紧,“真是放肆!无法无天!”
京城中的官员一安静下来,仁元帝都已经习惯了,甫一来了个地方闹事的,仁元帝接受度为零。
“陛下息怒,”
“行了,爱卿平身吧。”证据已经递上来,说明人被抓了,仁元帝心中好歹好受一些,“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都给朕吐出来。”
“衡儿,这事就由你负责了。”仁元帝点了其中一位皇子。
齐王扇扇子动作一顿,“是,”
几位皇子眸光一闪,不过又想着,赵言哪里会提前知道他们父皇的决定,虽然如此,但心中还是不甘。
“刘公公,赐座,让赵大人也看看这台上的戏。”
刘公公弓着腰退下,叫人搬了张椅子过来。
赵言对仁元帝道谢后,尔后对刘公公颔首,掀开袍子坐下挨着椅子一角。
他直面对视搭好的台子,台上的戏方开始,赵言已经知道戏接下来是如何发展了,与别人一同观看看自己的经历被演成戏,他内心有些不自在,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身边几个对他好奇的,见他淡定如此,便也移开了视线,认认真真看台上的戏。
能被正经写进戏中的,史上从未有过,赵言倒是开了先例。
赵言足足看完了两场戏,才回到御史台办事。
他不是控制欲很强的人,一些小事,他往往会交给主事他们自己去办,唯有遇到大事,他才会出面。如此这般,炖了一锅肉,能喝到肉汤和肉沫,他们很满足。
当然,兵部尚书那次,真的是小意外。那日是几个主事约他过去吃饭的,没曾想碰见了这事,楼下还有写话本的老先生在看热闹,后头的发展便不可阻挡了……
总之他们院子隔壁的兵部侍郎,如今还生闷气。
“大人,”
“大人,户部王大人上午过来一趟。”
“好,”赵言脚步一转,转身去了六部。
他甫一进门,正在走廊上晃悠的几个官员下意识绷紧了身形。
“赵大人,”
赵言颔首,熟门熟路地进去找王大人。
王大人眯着眼睛认着来人,“你来得正好,我给你看看南陵府去年和今年的发展。”
南陵府自四年前开始,对朝廷的贡献就愈来愈大,去年和今年财政状态呈现上升趋势。
赵言大致看了一眼,心中甚慰,“多谢王大人了。”
他前几日拜托过他,如果看到南陵府账本,让他多看几眼。
“客气了,”王大人哈哈大笑,“我们户部也总算不用哭穷,有盈余了。”
赵言放下账本,没再往后翻,通过此事,他相信邬大人也是个实干官员。为此,他也算真正放下心来,可见以往的付出没有白废。
王大人笑够后,将账本收回,“你这小子,还真是到哪都不会吃亏。”
聪明人,就像水里的鱼,只要放在有水的地方,就能搅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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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番外二
赵言一离开户部,众人皆松了口气,各自忙碌。
方回到御史台,又有其它六部官员过来找他,待下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赵大人,可要我送你一趟?”
宫门口,礼部的一位官员掀开马车帘子唤了他一声。
赵言环视四周,小厮阿宁还未过来。
“多谢李大人好意,我再等等。”他婉拒了,二人不顺路,不好麻烦他。
他态度端出来了,那人也没生气,只笑着应和了两声,“赵大人不必客气,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了。”
赵言礼貌拱手,又抬手紧了紧披风。
就在这会儿,街的一头传来哒哒的声音,来人显得有些焦急。
“老爷,”阿宁匆忙赶来。
冬日夜里的冷风吹到脸上,刀子刮过一般地疼,赵言上了马车,撂下帘子才好受一些。
“阿宁,”
“诶,老爷。”阿宁大冬天的出了冷汗,他方才赶车过来,半道上堵住了半天。
赵言掀开帘子,将其中一个捧炉递给他,“拿着,慢慢走,不急。”
“诶,谢谢老爷!”阿宁咧嘴笑着露出大白牙。
马车晃晃悠悠离去,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关上。
夜里天气冷,街道上来往的人口骤然减少,再次经过时,前头已经不堵了。
年前,府里点了一排排圆灯笼方灯笼,映照着整个府,近处看去,似乎纷纷扬扬飘了一场橙红色鹅毛。
赵言一回到府中便喝了一碗纯正的姜汤祛寒,姜辣味十足,喝完之后,浑身暖和和的。
家中三个小子被拘在屋里,大的在温习功课;小的两个,一个在抄书,一个窝在小豆子怀中撒着娇。
“爹爹!”
“舅舅,”小豆子不急不缓地放下鱼鱼。
鱼鱼撒开脚丫子就跑,抱住他大腿,仰起白嫩的脸蛋,“爹爹,”
康康矜持地放下笔,慢吞吞走过来站在他身旁。
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赵言顺势揽起小姑娘,看向小豆子,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无奈道,“鱼鱼她又扰你了?”
“没有,鱼鱼很听话的。”小豆子笑着替她辩解。
“爹爹,我们今天去看了戏。”鱼鱼迫不及待与他分享。
“嗯?什么戏?”怕身上寒气过给她,赵言抱了一会儿便放下,牵着儿女进去。
康康伸手拽着小豆子一角,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往里屋去。
“我,我也不知道,”她脑袋的小揪揪晃了两下,“不过里面有跟爹爹一样名字的人,那个爹爹长得不好看。”
赵言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娘亲和姑姑都喜欢看。”她皱着小眉头道。
小豆子以手抵唇,替小姑娘解释,“京城最近流行听戏,舅母和娘亲便请人到里屋唱了最近的戏本子,今日这个戏恰好跟舅舅有关。”
“对对对,”鱼鱼应和。
康康已经请问过舅舅,因而知道是什么意思,仰头看着他修长的身形,“爹爹,你很厉害。”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154节
当着三个孩子的面,赵言咳了咳,“你们要是好奇,爹爹讲给你们听也是一样的。”
他侧过头,看见小豆子眼眸中的亮光,他笑了笑,伸手将两个小抱在同一张椅子上挤着。
“小豆子,这边坐。”
“谢谢舅舅,”小豆子眉头舒展开。
赵言叫人倒了茶,他和小豆子喝。
只还未开始讲,赵梨花叫他们过去用饭。
两个小的一日用饭不限时不限次数,一个时辰前便吃过了。不过这会儿又跑去凑热闹。
和阿姐姐夫重聚不到一个月,赵言就在他们面前失了宠。如今他们的宝贝是两个小的,已经‘不稀罕’他这个大的了。
见他们亲亲热热地凑合在一起,他和小豆子在另一边坐下。
承欢郡主从小到大没个说得上话的姐妹,赵梨花亦然,在某些地方,二人还有共性,两者脾性看起来温柔大方,却都是难以交心的,不过多年来,她们两人之间倒是培养出了感情,亲热如姐妹一般。赵梨花还说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给她听。总归是一个好奇一个愿意说。
赵言收回视线,夹了块鱼放在小豆子碗中,“你爱吃的,多补补,待会羊肉汤也多喝一些。”
“谢谢舅舅,”小豆子捧起碗,脸上笑容灿烂。
赵梨花和承欢郡主朝这边扫了眼,继续交谈着。
张高一眨眼间已经吃了一碗,再次挖了一碗白米饭,还有空劝他们,“你们也多吃点。”
“好,”舅甥二人默契十足。
今年,京城的春天来得比较早,新的一年,仁元帝收到哭穷的折子大减。烦心事变少,他那半头的白发又从根部返黑了,这事叫刘公公稀奇了好一阵子。
年假休沐了几日,一时又要上朝,赵言有些惫懒,不过一想起要给三个小的做好榜样,又匆匆忙忙起来了。
朝中也不知何人传言:一个赵言顶整个御史台。
歪门邪道变成正门正道,去年始,朝中官员老老实实办事。人多力量大,当他们团结起来,做出来的效果是显著的。
皇帝脾性随之变好了,在朝中发怒的次数大大减少,眼瞅着他身体转好,几位皇子又收了动作,老老实实办事。
上朝时,赵言随陈庭正站在右侧,只与他隔了五人位置,旁的官员,四五年也才能往上挪一个位置。他不挪则已,一挪则挪大前排。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下跪。
“众爱卿平身。”
众人窸窸窣窣站起,沉默地低着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旁人视线下意识落在赵言鞋尖上,只待他上前,听那句‘臣有事启奏,’
赵言着一身规矩的官服,修长的身形立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上前。
“嗯?”仁元帝扫了一眼下方的人,明知故问,“你们偷偷看赵爱卿又是何意?”
赵言顺着仁元帝的话,以小幅度动作朝周围看了一眼,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日日奏啊奏的,他也累啊。于是想歇一日。
不过他怎么感觉这周遭的人还有些不习惯?
御史台的官员常是带头的那个,他今日不开个头,着实是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用通俗点的话说,官员已经会辨别回想自己近来有没有犯事,亲属有没有犯事,大脑迅速转了一圈之后,若是没有,他们便竖起耳朵看八卦,看别人的热闹,如今他们都不怎么结党交好友了,即使有,也是表面朋友,看别人的热闹也是十分愿意的,这也是他们在战战兢兢中上朝中唯一能找到的乐趣。
只是当赵言闲下来时,才能说明这朝中风气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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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番外三
官道旁的大树下,小豆子窝在爹爹怀里,他见阿爹和阿娘都对舅舅招手,他也伸出了手,露出一排小白牙,招了两下,他很喜欢这个新学的姿势。因为舅舅回他了。
张高原本伤感的情绪被此打破。他抹了把脸,心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他舅舅是去府城,而不是每日去的私塾。
待看不见小舅子的身影了,他往上颠了颠怀中的儿子,看向媳妇,“梨花,我们回去吧。”
“好,”赵梨花不放心地踮起脚看向远处,这才离开。
回到家,早上的摊子已经来不及摆了,昨日只做了下午的,一家人吃完午饭,张高担起箩筐,箩筐一边放了烧饼,一边则放了小被褥,两边十分不平衡,张高扯住轻的一边,待媳妇关上门,这才离开。
摆摊的地方接近巷子口,背面是一道墙,墙后有一棵树延伸出来。
张高将空箩筐拿出来,把小被褥放在里头压结实了,“梨花,可以了。”
赵梨花轻轻摩挲着儿子脸蛋,将方才给他解开的衣服系好了,“冷了热了要跟阿爹和阿娘说,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赵梨花将他放下。
小豆子懵懵懂懂,不过却是明白了,“阿爹,阿娘。”
“诶!爹的乖儿子。”张高瞅着他的眼神都快腻化了。
赵梨花又拿出一罐草药涂抹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对上去用嘴吹了吹。
夫妇二人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去招待顾客。
小豆子看着爹娘的身影,时不时啃两下手上的糕点,窝着窝着就睡着了,小眉头皱着,睡得很不舒服。
赵梨花和张高依次回头时,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拿出被褥盖在他肚皮上。
“阿娘,阿娘,冷。”不知何时,小豆子醒来了,嘟囔了两句。
张高耳朵灵,大手往衣服上一擦,走了过去,一个大男人,却十分仔细将放在被褥展开。
“阿爹,”他低着头捡掉在衣服上的糕点碎屑吃,张高忙将怀里揣着的小糕点递给他,“吃这个,”
“水水,”
“好,喝水水。”张高拿出水袋,打开后递到他嘴边,“慢慢喝。”
小豆子两只手轻捧着水袋,小口小口地喝。
张高盯着他的动作,慢慢抬起水袋,无意识张开了嘴。见他摇头不要了,这才松开。
他学媳妇的做法,将大手搁在他脸蛋上,“嗯,是热乎的。”
小豆子懵懵懂懂看了一眼阿爹,张高差些不想离开了。
张高和赵梨花都觉得,这附近就没哪家的娃,比他们家的还要懂事听话的。
今日的烧饼尤其好卖,张高抱起儿子,“走喽,咱回家了。”
小豆子耸拉着小眼皮,赵梨花将小被褥递过去,将他裹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尔后担着空箩筐回去。
才一回到家,小豆子已经捂暖和了,从爹爹怀中下来,踮起前脚尖屁颠屁颠去看他的花。
“舅舅,”舅舅一字发音,他嘟着嘴,喷了两下口水。
张高诶呦一声,“那是花花,不是舅舅。”
说完这话,他走到媳妇身边,“这小子夜里都跟石头一起睡的,今晚找不到石头,指不定会哭。”
赵梨花亦然,她点了点头,“也不知石头如今怎么样了。”
夫妇二人就此讨论起来。
小豆子在那一蹲就是半日,若不是他阿爹过去抱他,还没发觉他蹲在那睡着了。
张高笑着说了句‘臭小子’,动作却小心翼翼,习惯性地抱着他进了小舅子屋中,放下后替他褪去外头的小袍子。
小孩子睡一觉常睡不久,但多觉。
醒来时,外头的天将暗未暗,小豆子睁开眼睛,抱着舅舅的枕头在榻上滚了一圈,‘舅舅,’
他拱起屁股下了床,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踩在地面上就往外面跑,“舅舅,舅舅。”
“诶呦,鞋子也没穿。”张高在井里提了两桶水上来,见状忙放下木桶,去屋里拿了鞋子出来。
小豆子身形歪歪扭扭的,赤着脚丫子走到了灶房,“阿娘,天黑黑,舅舅,舅舅。”
他小眼睛往四处看了看,眼眶红彤彤的一副要哭的模样。
赵梨花哭笑不得,不过确实心疼他,“是是是,天黑黑,舅舅。”
他的意思是,天黑了,舅舅该回来了。
她没忍心告诉他,他的舅舅没半个月可能回不来。
听到脚步声,小豆子回头,迎面是张高,将鞋子拿了过来,“小豆子过来,地上冷,穿鞋子。”
小豆子脚趾缩了缩,颠颠地走过去,小手扶在阿爹的膝盖上,阿爹说抬脚他就抬脚,“天黑黑,阿爹,舅舅,舅舅。”
“儿啊,今晚你跟阿爹睡啊,你舅舅短时间不会在家了。”
“睡,要舅舅睡。”小豆子摇头。
“你还嫌弃阿爹不是?”张高心酸了,不过一想到他夜里会哭,没忍心招惹他。
用完晚饭,天彻底黑了,小豆子惦念的那人依然还未回来,他眼睛里含了水雾,趁着阿爹和阿娘不注意,小小的一个蹲在大门旁,“天黑黑,舅舅。”
张高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发现儿子不见了,不过想起远门已经锁了,他放下心来四处找人。
进了石头屋中,人没找着,连床底下也看了。他这才慌了,着急忙忙去井边找人。
直到赵梨花喊了一声,“在这呢,”
“呜呜呜,舅舅舅舅!”
院子里亮着灯,赵梨花和张高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心疼之意,自出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厉害。
张高一个大男人都抵不住他的大哭,走回去将小小的一团抱起,“今晚先跟阿爹阿娘睡啊,舅舅不回来了。”
“呜呜呜,”他的眼泪无声下落,噼里啪啦的。
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第155节
他身子往外倾,想要出门,“舅舅舅舅,”
赵梨花伸手抱过去,轻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了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小豆子终于累得睡着了,睡梦之中还一抽一抽。
夫妇俩已经做了哄他半个月的准备。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小豆子是哭了,他只哭了五日,随后每夜都乖巧窝在阿爹和阿娘中间睡。却一句未提舅舅。
夫妇二人又生怕他把亲舅舅忘了,偏又不敢提,提了怕他哭。
直到石头回来的那一日,石头哄了他许久,随后他们家石头走一步,他就黏一步。
他们夫妇二人才知道,得,这小家伙是生气了。
石头考完试歇下来,每日带着他出去逛,他身上的肉慢慢长起来,每日,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消失过。
街道上有一家敲糖块的,每日从小巷子经过时,他摇着铃铛叮叮当当,大门吱呀几声,几个小鬼头或好奇或因馋而探出头来。
小豆子蹲在小花圃前,肥嘟嘟的小手指点了点花骨朵,身后一只手将他抱起,打湿了水的毛巾糊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叮叮当当的声音正好经过门口,他侧过脸蛋不让她擦了,大致小孩都怕洗脸,奶声奶气拒绝,“阿娘!”
赵梨花,“擦干净了再说,先别动。”她还真没怎么使劲,不过是乖儿子皮肤嫩。
小豆子着急要去看敲糖块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手臂上的红点。
赵梨花收起帕子,拿出小罐药膏,“手伸出来。”
“呦呵,”看到他手臂上的红色蚊子点,张高夸张地叫了一声。
小豆子撇了撇嘴,委屈了,“阿爹,痒。”
张高小心翼翼瞧了媳妇一眼,白日里的蚊子比虱子还小,只是一个点,这样的更恼人,恰好有一只从眼前经过,他啪地打过去,“你看,爹给你报仇了。”
赵梨花看了他一眼,“灶房里放着驱蚊草,拿出来,放火盆里点上。”
“诶!”
两只手臂上凉嗖嗖的,涂抹完最后一个蚊子点,他迫不及待地跑向大门。
敲糖块的小商贩还未走远,小豆子知道街上有拐子,因而只艰难挤出一个脑袋,左看又看,只看见小商贩就停留在过去两家。
他盯着他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儿。
“想吃糖了是不是?”张高将他捞起,颠了颠,乐呵呵的。
“阿爹,”小豆子吸了吸鼻子,搂住他的脖子,“你方才没有洗手,”一身驱蚊草的味道。
张高尴尬笑了笑,消了捏他脸的心思,生怕媳妇听着,“走,阿爹带你买糖块去。”
小舅子不在家,他得用别的方式吸引儿子注意力。
“爹爹,要买四小块。”
他一块,阿爹和阿娘各一块,还有一块留给舅舅。
“好好好,四块,我儿子真孝顺。”张高回头说了一声,“梨花,我带小豆子去买几块糖。”
赵梨花已经听见了。
出了门,摊子四周围满了孩子。
小豆子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只见他阿爹道,“切四个糖块,”
那小商贩看见来人顿时乐呵呵的,瞅着他疼孩子的模样,比划了一圈,得寸进尺,“你看切这一块成不成,能出个一斤糖块。”
以往都是赵梨花带小豆子出来的,买四颗糖块,他就能吃许久。
“行,一斤就一斤。切得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切小了,孩子不注意容易哽到喉咙。
小豆子想说他只要四颗,什么时候变成一斤了?
“诶!”小商贩速度很快,右手起刀,切出来的糖块大小几乎一致。
赵梨花将面条端出来,摆在廊下的案桌上,听见声音,一抬头便见她男人拎了一袋糖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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