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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军医的七零小日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阿律
温粟粟见陈月芬笑了,也跟着笑了笑。
只不过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把菜刀,还是对着自己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她手里的菜刀说道:“月芬姐,你高兴归高兴,刀可要小心一点,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唉你瞧我这脑子,我把刀给忘了。”陈月芬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菜刀,笑着转过身又继续去切菜了。
温粟粟需要帮忙的事情不多,剥好了蒜头之后就站在旁边看陈月芬炒菜。腊肉被切得肥肉得当,先将肥肉下锅,把肥肉里的油给炒出来,这样炒好的肥肉没有腻味,吃进嘴里只有香味儿。
然后再放瘦肉,翻炒,在炒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得放盐了,否则就失了那股味道了。
这是陈月芬的原话,温粟粟也不知道那股味道到底是哪股味道……
但是她还蛮喜欢看陈月芬炒菜的,看着火烧的旺旺的,菜下锅时‘滋滋’的声音,冒出来的热气,还有陈月芬每次都会让她尝咸淡时的烟火气。
这种感觉好极了。
霍温南今天去水库那边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温粟粟一边吃着香喷喷的腊肉,一边说霍温南可真没有口福,这么好吃的腊肉吃不到了。
这种腊肉是湖南特产,跟某些地方风干的腊肉还是有区别的。湖南的腊肉先用盐腌肉,然后用火熏出来的,熏个二三十天就能吃了,只不过熏出来的腊肉看着有些脏,黑漆漆的,所以洗的时候要多费点心思。
但吃起来真的是一种美味。
陈月芬说道:“我给他留了点在饭盒里,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过去。要是他回来了你就给他,要是实在太晚了你就拿去给你那个朋友吃了。”
温粟粟舔了舔唇上的油渍,撒娇般的扁了扁嘴说道:“月芬姐,我发现了,你偏心,你更宠霍温南一点,他不来你都让我给他送菜去,要是我不来你肯定就不给我留菜了。蓝瘦……”
“胡说,我怎么可能偏心?要是你不来,我肯定给你留的菜还要多一点哩!来来来,你再多吃点。”陈月芬一本正经地说着,又给温粟粟夹了一块肉。
一旁的大柱、二柱看着他们妈,感慨他们作为亲儿子都没这待遇。
温粟粟也就是跟陈月芬开个玩笑罢了,听她说了这话,抿唇笑了笑,说了句“我就知道月芬姐最疼我了”,将那块肉吃进嘴里。
吃好饭了之后,温粟粟就开始给大柱、二柱他们讲课了。
陈月芬还得洗碗,平时都是温粟粟在陈月芬洗碗的时候就开始讲课的,只不过当时她讲的容易,也没按照课本上的教,陈月芬也没说什么,反正洗好碗了有什么不会的再问问大柱就行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粟粟可是拿着课本来的!
陈月芬觉得她不能够缺时,所以将抹布丢给吃完了饭坐在凳子上喝茶看报纸的朱建明,说道:“你去洗碗,我要听课去了!”
朱建明本来看报纸看得挺起劲的,哪里晓得一块抹布从天而降,落在了报纸上,陈月芬还要让他去洗碗。他看着陈月芬,见她朝自己使眼色,虽然把报纸放下了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陈月芬眼睛一瞪:“做什么?只许你学习,不许我学习是吧?那我以后再跟你吵架时你再说我没文化,你看我拿不拿鞋底子抽你!”
朱建明瞪了陈月芬一眼:“你他娘的还敢拿鞋底子抽我?”
但到底是站起身来,认命般的去厨房洗碗了。
陈月芬见朱建明老老实实去洗碗,笑了一下,用围裙擦了一下手,然后把围裙摘下来,跑到大柱、二柱的房间里,他们就在这儿上课。
“讲到哪里了?讲到哪里了?”陈月芬坐下,跟大柱、二柱坐成一排。
温粟粟则是坐在最前面,她的面前还放了一块小黑板。这块黑板还是附近的一所村小被拆了,黑板断成了几截没人要,还是大柱和二柱出去玩的时候捡回来的,当时陈月芬骂了俩小子一通,捡个破烂回来干啥?!
没想到现在被改装了一下,四面重新订上木板,冲了个小黑板,派上用场了。
温粟粟说:“还没开始讲呢,就教他们书壳上的两个字,读‘语文’。那我们现在开始上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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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课本,陈月芬和大柱、大柱学起来更加认真了。毕竟现在学完一课算一课,要是把整本都学完了,那就说明他们读完一年级了!有一年级学生的文化水平了!
之前温粟粟想到哪儿教到哪儿,也不好给他们制定界限,他们不晓得自己到底什么水平,所以学起来虽然认真,但没现在有斗志。
大柱的目标是在他去读小学之前,得学到三年级的水平,到时候碾压全班同学。
二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还有几年才去读小学,现在孩子读书晚,他还有几年呢,他说等读书以前要学到初中水平,被陈月芬用手指头在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还初中水平呢,可把你能的!你能把你小姨教你的学好那就算不错了。”
轮到陈月芬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温粟粟,说道:“粟粟,我想你给我教的跟你朱大哥一样就行,他们那个军事学校算什么水平啊?”
温粟粟没忍住笑了:“月芬姐,你还说大柱、二柱呢。你这个要求才是最高的,朱连长他们学校怎么说也算是大学水平了,你想念到那个水平,我教倒是能教,就是不知道你要学多久啊。”
陈月芬一边写字一边说道:“只要你在,不论多久我都跟着你学呗,你在兵团多久,我就跟你学多久,你也一直来姐家里吃饭,你看成不?”
陈月芬抬头,视线跟温粟粟对上,是很真诚的。
温粟粟愣了一下,其实她压根没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她只知道现在她是必须在兵团的,但是等到77年恢复高考之后,知青们可以利用高考回城,她肯定是要参加高考的,但是读完大学以后呢?
她还没有想好,但是陈月芬说的只要她在兵团一天,她就教陈月芬读书识字一天,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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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粟粟走的时候,陈月芬跟她说了一下周末去县城里赶集的事情,问她去不去。除去要继续收割麦子的知青们,温粟粟作为卫生员是放假的。
只不过等到麦子收割完成,知青们开始休息放假的时候,卫生员还是得继续上班就是了。
温粟粟自从来到兵团之后,还没去过县城。从前买东西也都是去百货大楼,还从来没赶过集,所以当陈月芬邀请她去赶集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去,当然去了。”
怀里揣着一个饭盒,温粟粟先是去了霍温南的宿舍,可是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来开门,应该是还没回来。
她心想着这可不怨她,这完全是霍温南没口福,现在还没回来,吃不到腊肉了吧。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想给他也不知道给谁,温粟粟只好揣着饭盒,打算拿去给苏立春她们。
这么好吃的腊肉,她们肯定会喜欢的。
这么想着,温粟粟走出去,却看到个以前见过的警卫员,跟邓进步认识。于是为了确定,温粟粟又去问了他霍温南回来没有。
那警卫员摇头,说道:“参谋长还没回来,水库那边出了点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找参谋长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他拿了点腊肉过来,他要是还没回来,那我就拿走了。”温粟粟说完,朝警卫员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谁知温粟粟走后没多久,霍温南就坐着军用车回来了。
警卫员看到霍温南,过去跟他反应了这件事情。按照霍温南的习惯,他出去一趟,身上流了汗,衣服脏了一点肯定是要回去换一身干净衣服才行的。
可是这次宿舍就在眼前,他却没有选择回宿舍换件干净衣服,而是直接迈步朝温粟粟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腰细腿长,迈一步等于温粟粟两步。再加上温粟粟本来走的也不快,霍温南没追出来多远,竟然真就追上了。
他远远地便看到温粟粟走在前面,怀里抱着的应该就是饭盒。她的头发应该是刚洗好没多久,没有扎成两个辫子,而是扎了个低马尾,走起路来的时候,裙角随着风飞舞着。
浅蓝色的裙子,像蓝天,像海浪,风一阵阵,吹过来,降落霍温南心上。
原本因为今天他去联系别的团,商量修建水库的事情,但除了个别两个团之外,另外三个以一团为首的,都不愿意分出人手去修建水库,这令他很恼火,发了一大通脾气。
还抽了支烟,他很少抽烟的,除非真的生气需要压制怒火的时候。
但是因为看到了温粟粟,心里的气好像消了一些。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在看到她的背影时,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快步走到温粟粟身后,假装咳嗽了一声:“咳咳。”
温粟粟听到这个声音,感到十分的熟悉。于是很快转过身来,结果就看到霍温南渣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霍温南真的很高,哪怕一米六五的温粟粟,看他的时候都需要将头抬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刚那个警卫员不还说霍温南没有回兵团吗?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她面前了?难道她出现幻觉了?
不……不至于吧!
霍温南见她揉眼睛的表情可爱,又没忍住笑了笑,说道:“听小张说你刚刚来找过我,要给我送腊肉?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她怀里抱着的饭盒。
温粟粟反应过来,霍温南这人不是没有口福,是太有口福了,在这关键时刻回来了。她点点头,将饭盒递给他,说道:“嗯,你今天没来吃饭,月芬姐让我带给你的。”
霍温南原本愉悦的心情被这句‘月芬姐让我带给你’搞得掉了一半血槽,原来是月芬姐让她给他带的,他还以为是她惦记着他,特地来给他送的。
“你还没吃饭吧,那你快去吃饭吧,现在去食堂还能打点馒头什么的,晚一点估计就没有了。腊肉虽然好吃,但光吃有点咸。”温粟粟友好的提醒。
霍温南的眉头微微一皱,见温粟粟一脸认真的表情,算了,姑且算是她在关心他了,怕他被腊肉咸到。
“嗯,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去休息吧。”霍温南说着,转过身去。
没走出两步,又被温粟粟叫住了:“那个,霍参谋长,你等一下。”
霍温南赶紧转过身来,有些期待地看向温粟粟,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温粟粟皱了皱鼻子,然后指着他袖子上沾上的那一块泥泞,不止这儿,他裤子上也沾了土。
她想起霍温南是个十分爱干净,且有一点小洁癖的人,平时衣服脏了,第一时间就是去换衣服,今天却穿着脏成这样的衣服出来,估计是没注意到衣服脏了。
于是她好心提醒:“就是你衣服脏了,喏,这儿,这儿,还有那儿。”





女军医的七零小日子 第28节
霍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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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温南走后,温粟粟去食堂找了苏立春和徐月红,她们两人已经打好了饭菜,正坐在一起吃饭,看到温粟粟之后,朝她招了招手,问她吃了没有。
温粟粟说自己吃过了。
除了食堂师傅做的菜之外,她们今天还有一份腊肠。腊肠被切成了一片片,摆放在饭盒里。是在宿舍里用炉子蒸过了的。他们宿舍里都会有个炉子,不能炒菜,还是偶尔像她们这样热一热才还是可以的。
腊肠没经过烹炒,就光是这么蒸了一下,香味儿便溢了出来。腊肠里的油被蒸的冒了出来,但是味道却一点儿都不油腻。
“尝尝看吧,粟粟,班长带来的腊肠可好吃了。”徐月红热情地说道。
苏立春笑了笑,见朋友们喜欢自己家乡的特产,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温粟粟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是此时抵挡不住腊肠的诱惑,没忍住又吃了一片腊肠。腊肠与腊肉的熏制方法其实差不多,但是味道又不相同,腊肉是要经过后续的烹炒的,有肥有瘦,而腊肠则是将猪肉切成肉末,然后灌到处理干净的猪大肠里面,猪大肠被灌满了肉沫以后变成了薄且透明的一层,肉沫里又香料调制过,咸淡刚好。
“好吃吧?”见温粟粟吃完了,徐月红迫不及待地问道。
苏立春也看过来,期待着她的回答。
温粟粟点点头,真切道:“好吃,班长,你们湖南的菜真好吃,你送给我的腊肉也很好吃,可惜被吃光了,没能拿点过来……”
苏立春笑笑:“你们北京的烤鸭也很好吃啊。”
“那我下次给我妈妈写信,让她给我寄几只烤鸭过来。”温粟粟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们那边的特色小吃是胡辣汤……要不然我下次给你们做胡辣汤吃吧!”徐月红迫不及待地说道。
说完美食,温粟粟想起自己周末要去赶集的事情,问她们到时候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苏立春想要一支钢笔,说自己的钢笔上回不小心摔坏了,徐月红则让温粟粟帮她买一包桃酥回来。
温粟粟都一一答应下来了,期待着周末的赶集。
当然,如果她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可能就不会这么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一下下章嘿嘿嘿
☆、30
最近林静好消停了不少, 一是因为她上次才受到了处分,想要默默表现一下自己,所以割麦子的时候格外的努力, 再也没敢像以前那样磨洋工了。
二则是最近兵团准备评选出两个进步标兵, 男知青一个,女知青一个, 谁进步的最快,谁就能够被评选为进步标兵。
如今是七十年代, 对于很多人来说, 被评为‘进步标兵’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尤其是对于林静好这种前阵子刚被通报批评, 现在急切想要得到肯定的人来说。
她为了能够被评为‘进步标兵’也算是做出了极大的改变,从一开始的干活磨洋工, 到现在恨不得一个力气花成三份使,手上的水泡破了又长出新水泡, 就这,也不喊苦不喊累。
就连吃午饭的时候, 也会腾出休息的时间,继续一个人去麦地里割麦子。一开始女知青们都还挺努力的, 毕竟‘进步标兵’的荣誉谁不想要呢?可是大家看林静好这么努力, 再加上她每天干完活都累的直不起腰来了,为了赢得大家的称赞, 还扶着腰去给大家打水,大家心想估计也比不过林静好了,心里也有些放弃,不那么努力表现了。
这样一来,林静好的努力便更加明显起来, 很多人已经开始议论,这次的‘进步标兵’非林静好莫属。
至于温粟粟,倒是对‘进步标兵 ’没怎么感兴趣,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空闲的时候,舒舒服服地坐在棚子里看着林静好忙前忙后的干活。没有林静好搞事情,还能看着她每天累得跟头驴一样,说句实话,温粟粟心里还蛮爽的。
有一次陈月芬来麦地里找她,见她忙完了就这么坐在,也不说去表现表现,急道:“粟粟,现在不是在评选‘进步标兵’吗?你怎么不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啊?你瞧瞧你那个表妹,积极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她成了‘进步标兵’可怎么办?”
温粟粟皱了皱那张白净的脸蛋,林静好成‘进步标兵’就成呗,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拿的奖状多了去了,幼儿园老师发的‘好孩子’奖状一直放在她上辈子的柜子里呢,她说什么了吗?
要她也跟着林静好一样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那她宁愿咸鱼……
反正她也没偷懒,每天都把属于自己的活干完了呀。
陈月芬只能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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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跟大家上班时期待周末休息的心理一样,温粟粟期待着周末跟陈月芬一起去赶集,几天过后,终于等到了周末。
礼拜六去陈月芬家里吃完饭之后,陈月芬特地提醒温粟粟明天早上醒的早一点,要是晚了,兴许就赶不上早上去县城的拖拉机了。要是赶不上兵团的拖拉机,那就只能去附近的村子里坐牛车去县城。
尽管拖拉机、牛车这些名词在温粟粟看来都有些难以想象。
但不用想也晓得坐拖拉机比牛车好,牛车走得慢,味道还重,拖拉机虽然开起来‘突突突突突突’的,也好过牛车。
温粟粟前一天晚上睡得比平时都要早,还设了第二天的闹钟,比军号都还要早上十来分钟。因为要是跟别的知青们一起醒的话,早上去打热水的时候就得排队了,要是运气不好排的位置不靠前,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早点起来比较放心。
第二天一早,温粟粟便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昼长夜短的时间段,天早早的便露出了鱼肚白,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温粟粟穿上昨晚已经准备好的裙子,还有一双偏复古风的皮鞋。去接热水洗漱,又将扎成了辫子的长发披散下来,然后又一条绯红色的透明丝巾扎了一小撮,剩下头发就这么任由散在肩头。
辫子扎的久了,再披散下来的时候,直发便成了鸡蛋卷,配上裙子看起来十分的洋气。
平时温粟粟干活的时候都是穿着长衣长裤的,还会穿上白大褂,头发规规矩矩的扎成两条辫子。饶是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今天一打扮,更是令人惊艳。
好在这个时候外面没什么人,否则估计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收拾好了之后,温粟粟背上小包包,带上钱和票出门了。她手上的钱和票从来就不会缺,这回带的也比较多,因为她打算多买些东西,将她的宿舍装饰一下。
到了兵团门口,拖拉机已经等在那里了。
陈月芬带着大柱、二柱,还有别的一些军官家属们已经坐在了拖拉机上,看来温粟粟今天还是有些晚了。
还好有陈月芬在,稳住了拖拉机手,让他再多等一会儿,刚说完,不消两分钟,温粟粟就出现了。
陈月芬远远的瞧见一个穿着裙子的人影走近,仔细地瞧了瞧,才确定是温粟粟。她眨了眨眼睛,心里头感叹,唉呀妈,以前就晓得粟粟这丫头长得俊,可也不知道竟然这么俊啊,也不知道咋长的,站在那儿就跟仙女儿似的。
“月芬姐,我来晚了。”温粟粟被陈月芬牵着爬上了拖拉机,坐在了陈月芬特地给她留的位置上。
另外几个军人家属也看呆了,有个婶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她就是上回救了姜卫军的那个女卫生员,一个个稀奇地指着她的头发问这是怎么弄得,怎么记得她好像是直头发,怎么一下子就卷了,就跟电影里的女明星似的。
还有这裙子,哪儿买的面料啊,手感可真好,不便宜吧!
温粟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围着问个不停,倒也不反感。她笑着一一解答:“头发是因为平时都扎辫子,把辫子解开之后就这个样子了。这裙子是我妈找人给我做的,面料是在我们北京的一个布料市场上买的……”
不止是家属们看着她,就连拖拉机手小刘看到温粟粟,也跟被勾了魂似的,整个人都愣住了。总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温粟粟,也不晓得该启动拖拉机了。
还是二柱过去问:“叔叔,你不是急着进城吗?怎么还不开车啊?”
小刘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身来。被太阳晒得黝黑却精神的脸上刷的一下便红了,滚烫。他嘴上念叨着‘开的,开的’,便赶紧启动了拖拉机。
最开始问温粟粟话的那个圆脸嫂子笑了一下,打趣道:“小刘,你不是看到小温同志,连要去城里都忘了吧?”
另外几个跟着笑了起来。
陈月芬赶紧说道:“你们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粟粟可是定了娃娃亲的,将来要嫁给霍参谋长。”
圆脸嫂子奇怪:“可不是听霍参谋长说现在不兴包办婚姻吗?”
“怎么不兴?你跟你家那口子跟你不也是包办婚姻?”陈月芬说道,“他当时就是随口说说的,你们不知道现在他跟我粟粟妹子都在我们家吃饭啊?他们两个……”
眼瞧着陈月芬又要开始将自己与霍温南扯到一起去,温粟粟的小脸皱了皱。她挺明白陈月芬的好意的,以前她是亲眼瞧着自己上赶着喜欢霍温南的,所以哪怕她跟陈月芬说了好几次她不惦记霍温南了,陈月芬都没放在心上。
以前喜欢得要死要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了呢?
温粟粟知道自己越说,她们反而估计越误会,于是赶紧从包包里抓了一把五香瓜子出来,打断了陈月芬接下来的话:“我带了点瓜子,大家吃点瓜子吧。”
众人见了瓜子,还是五香的,自然高兴,也不管温粟粟和霍温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拖拉机在路上的时候倒是遇上了牛车,但是很快就将牛车甩在了后面。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县城里,这边的县城不算大,但是陈月芬解释说平时赶集的时候都是很热闹的,只不过现在到了农忙的季节,这才导致这次赶集没有以前热闹,出来摆摊子的人少了。
现在还没到改革开放的时候,是禁止买卖的。但是这个‘买卖’说的更贴切一点就是投机倒把,而这边的村民们把自己家里平时编好的竹筐、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之类的拿出来卖,只要能拿到公社打的证明,是允许来摆摊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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