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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延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砂梨
反倒是林婧不紧不慢起来,打开手机银行,找到具体明细推到她眼皮底下:“你看看吧。”
每个月那笔固定入账,来自于尾号888的卡号。
池颜只觉得这串数字眼熟,“所以?”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林婧说。
池颜很平静拒绝了她:“不想。”
她对银行卡尾号是888的账号确实是熟悉的,这边儿云淡风轻,摆弄着手机的手指依旧切进了易俊的联系方式。
池颜:【把前半年的账单拉出来给我看一眼,阿砚那张888的卡,时间那么久,不记得定了哪几款包包了】
易俊回的很快:【您可以告诉我大约什么时候,我帮您查】
池颜:【你看得懂?】
那边顿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往上请示了他。
连易俊都分不清哪些支出对应哪款包包,梁砚成那更不可能知道。
漫长的几分钟等待过后,对账单如约发了过来。
池颜随手翻了几页,确实发现每个月都有一比固定支出,与林婧那刚刚好完全对得上。
这是梁砚成私人的卡,平时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他自己使用。不管处于什么原因,当发现两边确实有着不明不白的联系时,她有一瞬,脑子是空白的。
而林婧的对账单上还写着杜婧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这种说不清的联系往前推,或许很早之前就存在了。
她下意识多看了一眼面前的纸,最往前,甚至可以看到早在结婚前。
那会儿梁砚成是不是经常去艾瑞打球,她不知道。
只觉得兜兜转转,在自己还没有与他结婚前,他就以某种方式与对方存在联系了。
这种感觉说实话,叫人头脑发懵,全身发麻。
既然如此,那何必三番五次装作不相识?
池颜思前想后的期间,林婧一直默默观察着她表情里的细枝末节。
再开口时,语气像是比之前更为轻松:“没想到池小姐这么有信心。”
信心?
是说她对梁砚成有信心?还是对他们的婚姻有信心?
池颜是个极度不愿意吃亏的人,即便偶尔落下风,也不会在面上服软。
她把手机丢回包里,“你真没必要拐弯抹角在我面前玩这些花招。梁氏离这里不过几分钟的距离,不怕我随时叫阿砚过来跟你当面对峙?”
林婧那对狭长的眼眯了下,显得很无所谓:“行啊。”
池颜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蛊惑到,原本只是随口试探,看她什么时候认怂。
不曾想林婧一丝一毫惧怕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信心满满。
她抿了下唇,突然失语。
叫梁砚成过来吗?
然后呢?
男人撒谎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已经否认了与林婧相识,过来还能说些什么?
叫他们两个一起在她面前演戏给她看吗?
池颜觉得自己真是气过头了,反倒平静。现在这种境况,竟然还能在心里一二三四五陈列逻辑分析。每多列一点,麻木的感觉更甚。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知道大多数联姻不过是逢场作戏,还能在不知不觉中对男人寄予希望。
是从他毫不犹豫伸手为她挡着池文征摔过来的玻璃杯开始吗?
还是从一起联手拿回股份开始?
或者更早一些,在他连夜赶回国内阻止股东会那次起,心里就有个声音妥协道,其实木头人还不错的。就这样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在老婆面前承认自己在外面偷腥的。”
林婧无辜地笑着,“这点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那叫他过来有什么意义呢。”
她偏头看着前台方向,小声说:“姐姐回来了。”
这话像在给两人对话做一个收尾。
池颜抬眸,眼看着林霜买完单回来安稳坐下,才开口:“所以你今天说这么多,不会真以为凭林家那点小资产,能攀得上梁氏集团吧?”
她是故意等林霜回来说给她听的。
只那么一句,林霜就猜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林婧到底满口胡言了什么。
“抱歉,今天的道歉我不接受。”
池颜起身,手指垂落搭在手包扣上,慢慢敲了敲:“人还是少做梦的好。”
林婧是什么货色,她希望林霜能看得清楚,也知道回家在她父母面前该怎么说。
比起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的风平浪静,实际存在于群聊中的池颜才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发了占据整个屏幕的感叹号:【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可能是我见识短浅,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白莲三!掐我,快掐醒我,我真没活在电视剧里吧?!!】
江瑞枝:【操?!】
裴芷:【……失语,活久见】
江瑞枝:【那现在呢?你就这么放了她?】
池颜:【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在我头上蹦迪,我怕是今晚睡不好觉!等着,我先解决家里那个狗东西,再出来手撕白莲】
她气势汹汹放完话。
十几秒后,突然打了个回马枪:【……宝贝们,其实我有点难受】
让那么骄傲明艳的一个人说出难受,其实挺难的。
池颜倚在公司门口,垂眼看着屏幕静站了好久,说不出下文。
手指在联系人界面上来来回回拨弄着,想点进去说点什么,又莫名惶恐。
从咖啡店出来,混杂在心头的情绪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她很少这么优柔寡断,也很瞧不起这一刻的自己。
像给自己打气似的,池颜点进那个聊天框,认认真真敲下一行字:【什么时候回家,有事问你】
他的消息如期而至:【什么事?今晚开例会,晚点回】
她低垂着头,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果然是例行开晚会的这天。
看到他没法立即回,不知为什么,心里仿佛松了口气。
池颜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回:【晚点也行,回来说】
第39章
今天不知什么日子。
所有人都想约她喝下午茶。
池颜刚给梁砚成发完消息,就收到了塑料小花的微信:【池宝贝在哪,出来喝茶吗,想跟你聊聊天~】
池颜提不起兴致,回:【不了,正准备回家】
塑料花很善解人意:【今天没时间呀?没事没事,本来就想和你说点小事。】
池颜:【嗯?什么】
塑料花几次显示正在输入,池颜仿佛能看出对方在手机那头犹豫的样子。
良久,她发来一张手机截屏。
是林婧ins的截图,后面跟着文字:【别生气啊,我就想着给你提个醒,别让那个小不要脸的靠近你老公[握拳]】





心动延迟 第51节
图片来得还真是时候。
刚和林婧对完线,又追加一条她必“杀”人的决心。
池颜翻看了一圈图片,回复:【嗯,小不要脸找过我了。】
塑料花:【???】
塑料花:【她还有脸找你?】
池颜:【是啊,所以人不要脸就无敌。记得看好你们的老公,小不要脸撬不动我墙角,说不定退而求其次还想攀别的枝头】
塑料花发了个无语的表情,转头就进群里散布最新消息:【你们知道没,林家那个小不要脸竟然有脸去找池颜对线?!宝贝们,相信一句话,今天我们不团结,明天小三笑开颜。我正式宣布,我们的反三联盟成立了!】
底下一串复读机。
【成立了!】
【立了!】
【了!】
***
天气回暖,下午容易犯困。
池颜心里压着事,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她提前回家,如常吃饭、逗狗,只是长睫始终覆着,看起来神色恹恹。
到九点多,第二遍皮肤护理时,梁砚成才刚到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沉得住气,还是找不到突破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洗过澡靠在床头翻阅文件。
暖光灯打在他浅灰色睡衣上,泛着波纹似的光。
池颜背对着他一遍又一遍往脸上拍精华,目光从梳妆镜落定在他身上。
室内很安静,只有轻微的纸张翻阅声。
池颜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说:“今天,林婧来找我了。”
镜子里,男人依旧看着手里的文件,低声从嗓子眼发出回音。良久没听到她再开口,才抬了下眼,望过来:“找你做什么?”
他一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猝不及防相会。
池颜盯着他:“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他反问。
池颜定了定神,找到了落脚点:“你那天说和她不认识。”
“嗯。”
“不过她好像和你很熟,你不想说点什么?”
她看到男人眉心微蹙,像陷入了思考。半晌后,表情毫无涟漪:“没印象。”
池颜依旧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穷追猛打:“是真没印象?”
临睡前,金边眼镜已经褪下安稳摆在床头。也就更轻易能直视他那双自带温柔的眼。在她的连续发问下,他的眉心似乎蹙得更深了,眼尾微微压着:“你到底想问什么?”
池颜终于收回目光,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抛过去:“长达一年多的时间,你每个月都有一笔转账记录。需要我提醒吗?是转给林婧的。”
她闭了闭眼,继续道:“或许你更习惯叫杜婧。”
池颜越说,越是发现他眉头紧蹙,像是找到了心虚的表现,她索性转身,脊骨抵着梳妆台边直面他。
“骗我很有意思吗?”她问。
池颜一口咬定他从中欺骗,梁砚成心有无奈。
他不是善于解释的人,第一反应是让易俊去查一下,每个月那笔开支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林还是杜的什么婧有什么关系。
不过当务之急,他太太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在他沉默的这几秒,她兀自笑了一声:“我觉得之前每次习惯性帮你开脱,真的很可笑。”
她的声音很飘,明明处于同一个房间,他却觉得如云似雾捕捉不到。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昨天回来就冷他到现在,今天又是新一轮发难。
梁砚成放下文件摆到一边,正色道:“你最近好像对我意见很大。”
“是吗?”池颜平静地说,“我没觉得。”
她情绪好一些的时候,叫他的称呼总是带着亲昵,连说话语气都是绵的。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该这么发展下去。
然而最近,频频甩他冷脸,以莫须有的罪名挑刺。他想到某种可能性,语气微凉:“你拿回了大池属于你的一切。所以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根刺。
平时大可相安无事,只是刺终归是在的。
池颜闻言反倒笑了:“我还真是你说的这种精致利己主义。你才发现?”
他抿了下唇,或许是灯光的原因,显得陷在阴影中的下颌线条深邃冷峻。大概是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他默了两秒,才说:“我不想和你吵。这件事会给你解释。”
池颜慢吞吞哦了一声,开口:“是花一个晚上去想怎么圆回来吗。”
梁砚成从没见过她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沉寂了许久的表情闪过不耐。
很短暂的一瞬,池颜像是看懂了似的,慢慢起身,身后依然抵着梳妆台。
“是觉得我咄咄逼人吗?抱歉,我从来就是这样。不像别人那么善解人意。”
她把别人两字咬的很重,更觉得自己可笑。
不过就是商业联姻,怎么还愚蠢天真地想创造真爱感天动地的奇迹。是她偏离了原来的路,胃口被养大了,不够满足了,想要的更多了。
池颜垂下眼,说:“其实我并不在乎什么解释不解释。”
这是假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真心。
“我问个或许听起来有些可笑的问题。”她顿了几秒,才继续,“你心里有我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她以为自己是很心平气和地问出了这句话,但反扣在桌沿的手指却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太卑微了。
不管是问出这句话的自己,还是等待的那几秒沉默。
而后,男人声音微哑,问她:“那你呢?”
之前或许有几分真心,但在那几秒的沉默中,与时间一起拉扯着四散了。
池颜深深吐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既然我们互相没有感觉,那就谁也别耽误谁。”
她看到他的手指回落在枕边压出褶痕,偏开眼:“各过各的吧。”
第40章
各过各的四个字像巨石一般压得人喘不上气。
梁砚成瞬间沉了脸。
他可以接受池颜时不时的小脾气, 也可以顺着她玩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几句争执她依然会把离婚和各自安好挂在嘴上。这样把婚姻当做小儿科的态度瞬间牵动了心里那根不愿触碰的弦。
梁砚成慢慢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定在她面前, 眼眸微敛。
“你说什么?”
“离婚。”池颜堵着一口气, 高声重复道:“我说离婚, 你听不懂是不是?”
“在你眼里,婚姻不过是工具。对吗。”
他的声音很平, 甚至听不出疑问的语调。
但字字珠玑咬得清晰, 每一声出口都像平静无波的海面,你所以为的平静只是更好地隐藏了底下无知无觉的危险。
卧室的光线是暖色调的,与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池颜觉得好笑, 明明最初是她质问他, 怎么转瞬他就把场子扳了回去。
况且,像他们这样的家庭, 婚姻不是工具才奇怪吧?
于她来说没错,池家与梁家在一起,她能后半辈子无虞。
他说对了, 这场婚姻还真是个绝好的工具。
只是现在即便离婚, 她依然能保证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富足渡过。
那何必要在这受他的气?
池颜安慰完自己,狠狠瞪着他:“难不成在你们梁家, 婚姻不是拿来当工具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想在陵城站稳根基才找上了我们池家,怎么?现在就冰清玉洁了?”
只要她想,巧舌如簧招招必压对方死穴。
池颜从小就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长大,骨子里带的骄傲不容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即便家逢突变, 她依然扬着下巴尖儿过的日子。
心口又酸又胀,难受的感觉还是时不时袭来。
但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自己低头。
她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将要从某种习惯中解脱出来引起的暂时性不适应。
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
她转开眼,并不想再纠缠,只是偏头的一瞬,有双手擒住了她的下颌。那股力道迫使着她不得不再次与他视线相对。 池颜垂下眼,用余光看着落在自己下颌处、属于男人的手指:“放开。”
他毫不动容,声音冷硬:“我说过,会给你解释。”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要解释了。”她扯了扯嘴角,“你爱解释给谁听解释给谁听。这个婧那个婧都可以,我不在乎。”
她重复道:“你,放开。”
梁砚成眯眼:“你非得这样?”




心动延迟 第52节
是的,她必须这样才能保持自己最后的高傲。
就算真要分开,她也绝不会是被通知的那一个。
池颜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狠狠往外推了他一把。落在下颌处的力道没来得及松,留下火辣辣的疼。她盯着他睡衣自然垂坠的一角,说:“我说的够清楚了,你今天最好睡客房。如果不想上社会新闻的话。”
话放得够狠了,她听到短暂的沉默过后,拖鞋蹭过地板很轻微的窸窣声。
再抬眼,只有男人依旧清冷挺拔的背影。
那股酸涩的感觉更甚,她深吸口气强压住汹涌而上的情绪,通知他:“明天一早,我在门口等你。”
他的背影微顿,继续沉默无言地往外。
池颜恨极了他这幅无动于衷的木头样子,提高声音:“你听到没?”
回答她的依然是无边沉寂。
眼看他往外转出起居室,池颜捞过梳妆台前的玻璃瓶急不可耐地砸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如愿砸在了他肩胛骨上。
紧接着自由落地,噼里啪啦一阵嘈杂,玻璃碎成好几瓣落在地板上。满瓶的化妆水流了一地,也沾湿了他的睡衣,留下好几片不均匀的深灰色渍迹。
只有在这么大的响动过后,他才顿住脚。
良久,目光复杂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声音冷淡:“不用这样提醒我。没聋。”
“哦。”
听到就好。
她觉得自己松了口气,沉淀片刻,又揪得难受。
***
客房的夜色似乎比这栋别墅的任何一处都显得深沉。
梁砚成躺在一片黑暗中,目光没有焦点。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闷。因为记忆里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
太久远了,反而找不到起点。
他从小就知道,温仪不受梁家的喜爱。每次回老宅,三口之家都只有父子二人同行。
那时候在他眼里,爷爷梁霄就是个恶人。他不准温仪进门,也总是在书房因为这件事与梁遇大动干戈。
每次这样,他就会更觉得温仪辛苦。
因为她总是会在他耳边说早年混得有多么多么艰辛,娱乐圈是个吃人的地方。还好遇见了你父亲。
每每以此结尾,于是梁遇这样的父亲形象深远又高大。
他把温仪解救于水火之中,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她与梁家作对。
像一个英雄。
再后来慢慢懂事,他偶然间又一次听到他们父子俩在书房吵架。
爷爷那会儿还年轻,中气十足拍着桌面:“你是昏了头了,梁家一分钱也不会给那个女人!生了孩子又怎么样?我愿意留给砚成那是因为他是我们梁家的独苗,但那个女人,想都别想!”
他坐在走廊地板上,肃着脸听。
一如既往那么争吵下去,间接夹杂着梁霄的怒吼:“你要是真这么做,行,放弃你的继承权。梁家从此与你无关。”
比往日哪一次都吵得凶。
梁砚成那天晚上被留在了老宅过夜。
他不知道梁遇回去之后是怎么和温仪说的,只是自那之后,他好像觉得温仪对他的态度冷了许多。
家里时常有陌生人来做客,与他的父亲一样,开着豪车身后跟着助理。
不,是与他父亲从前的样子一样。
那次吵架过后,梁遇好像就再也没回过老宅,常年跟在身后的助理某一天突然消失了,那部宾利座驾也换成了普通大众。
只有梁砚成一个人,享有着梁家继承人应有的待遇。
因为他被接到了老宅常住。
父母的消息是他一点点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一会儿说他们感情破裂了似乎要离婚,一会儿说温仪在国外找到了更有钱的靠山。
消息零零碎碎,不辨真假。
他起初不信,后来却仿佛被时间与自己说服了。
温仪那么美,有追求者前赴后继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推敲的事。
原本在一众追求者中还算佼佼的梁遇,没有家产权力傍身,像突然蒙了尘,光彩骤然黯淡。
越长大,明白的事情越多。
梁砚成有时候会想,梁霄是对的,他早就看透了温仪。一路吃着苦走到这的人似乎比别人更懂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从来就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梁遇,不是她的对手。
他还怀揣着那点可怜的浪漫主义想前妻会回头。
什么英雄。
就是条头脑发热的舔狗罢了。
再没有从前那样伟岸高大的身影,梁遇在他眼里,随着时光变幻,沦为常人。或许比常人还不如。
于他来说,承认先喜欢上对方太难了。
客房浓重的夜色里,他就这么静躺着,手背搭在额间,慢慢闭上了眼。
***
七点半下到一楼餐厅时,池颜破天荒已经坐在了桌边。
她画着精致的妆,比往日浓一些,衬得唇红齿白更有她独特的韵味。
耳边那对珍珠耳坠似乎在提醒他,你说我适合钻石我偏要戴珍珠,时时刻刻不忘与他作对。
听见他下楼的声音,她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皮,“快点儿,我赶时间。”
一晚过去,她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冷言冷语。
梁砚成拧眉坐到对面,“赶时间去哪?”
“民政局。”
她放下杯子,看他:“昨晚不是说好了么。”
好像多与他说一句话都会影响心情似的,她抬手叫来管家:“车子备好了吗?”
管家不敢再看先生脸色,下巴快要捅进胸口:“在外面,太太。”
她淡淡哦了一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我去车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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