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师傅

“就凭你拿不起放不下的劲儿，一边跟我说自己的决心多大，一边随便遇见个什么事情，就退缩，婆婆妈妈的，你他妈哪儿点像个爷们儿？！哪点儿配称鬼吏？啊？你小子别瞪我，这要不是你爸，是我二叔的尸体，我也照样拿刀刺过去！”
他瞪着眼，皱着眉头，撇着嘴，攥着拳头站在我面前，气呼呼的，肩膀都跟着一耸一耸的，好像要揍我似的。
“怎么？还想打架？我告诉你，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他妈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走，咱就一起走，然后把八爷尸体临时安葬在这，回来的时候，再把尸体带走。你要是想现在就把尸体送出去，我也不拦着你，你死在隧道里，我也不管。”
说完我外套拉锁拉好，整理下衣服，问他：“你要怎么样，想好了。”
他的表情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倔强了，咬咬嘴唇，问我：“要是我爸，他会怎么做？”
“我不是八爷，我不知道，但八爷绝对不会像你这么腻腻歪歪的，你要是这么轻易放弃，那你也不配做八爷的儿子。”
说完，我看他还不动：“不跟我走是吧？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冷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尸岭远处山脉走去。
走出去几米远的时候，小八终于在我身后叫了一声：“喂！你等等！”
我微微一笑，回过头，然后换了个严肃的脸看着他。
小八看看地上八爷的尸体，对我说：“你等我一下，我把我爸的遗体藏起来。”
我拿出来一支烟点上：“行，我等你。”
我可以帮他，但我觉得，如果让小八亲手将八爷的遗体掩藏起来，对他来说，意义更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小八来到我面前，他的脸上一道泥一道汗的，哑着嗓子说：“哥，我好了。咱们走吧。”
我点点头，跟他一起继续在沼泽地里艰难地前行。
我们走了四五个小时，都累了，但是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坐在一块干燥的大石头上休息。
小八拿出他带着的水和压缩饼干，递给我，让我吃点。
我只喝了两口水，吃了一口饼干，我知道要是走三五天的话，我们得节约食物，我什么都没带，小八也只带了他自己的分量。
“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个人？在我没跟你说他的阴谋之前，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小八喝口水，问我。
我摊开手心，放在月光下，让他看。
“看见没？他手下的夜游神，找上我了，我要是不杀了他，这些夜游神就会控制住我，把我变成傀儡。”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卢家后院上吊死的那个五个人，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我却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
“我已经被他们控制着，杀了无辜的人……我必须在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之前，把黑袍人找到，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也想好了，我就自杀。这是我保护别人最好的办法了。”我低沉着嗓音说道。
小八看看我，又看看我的手心，他把食物收起来，皱着眉头说：“哥，你确定？”
我点点头：“当然确定。”
“那你让我看看你脚底板。”
“干啥？”
“你先让我看看！”
我只好把脚底先在荒草上蹭了蹭泥，然后以翘二郎腿的姿势，把脚底露给小八看。
“看到了吧？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小八看我一眼：“哥，你还没完全被控制呢，不过的确快了。你到底杀了谁，确定是你杀的吗？”





二皮师傅 第四百五十三章 堕家仙
我把自己回到卢家，突然发现人都死了，以及我丢失了几个小时记忆的事情，都告诉了小八。 他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我明白了，是钢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其实你并不知道真相，对吧？”
我说是。小八又吃了一口饼干，冲我嘿嘿一笑：“要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人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知道？”我立即问道。
“因为我是鬼吏啊，卢家死人的事情，我还真知道，而且还调查了。”
见小八挺有自信，我顿时有了希望，却又不敢高兴太早。
“小八，到底怎么回事？把你调查出来的，都告诉我。”
他却故意撇撇嘴：“我说了，你相信吗？用你的话说，我可是不配当鬼吏的啊。”
我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他：“你小子，还挺记仇，我那是激励你好不好！要不是我把你骂一顿，你还在那哭哭啼啼呢！”
小八吧唧下嘴：“行吧行吧，我就不给你卖关子了，实话跟你说吧哥，杀死那些人的，是一个堕家仙。”
“堕家仙……是什么？”我马上问。
“就是堕落的家仙呗！那保家仙里，有好的，也有坏的，坏的就叫堕家仙。杀死那些人的，就是一个堕家仙，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罪名栽赃给你了。”
“详细说说，那个堕家仙，具体是什么仙，还有他为什么要杀人。”我紧张地问。
小八点点头，对我说，那个堕家仙本来是柳仙，也就是蛇大仙。
这个蛇大仙杀人的目的，小八也不知道，但他说，既然对方把罪名栽赃到我身上，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小八，你说的堕家仙，是不是身材高高大大的，穿着一身绿了吧唧的纱裙子，女人的声音，脸上有鳞片？”我紧张地问。
“对，他是个男的，但他以为自己是个女的，你知道他？”
我对小八说，正是那个堕家仙让我来这里的，我听说自己杀人后，就从卢家逃出来，然后去找了庄大哥，求庄大哥把蛇大仙请出来。
之后我问蛇大仙，他为什么要害我被夜游神控制，他却说那是在帮我保命，我问他黑袍子在哪，他就让我来尸岭。
小八听完我的叙述，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小声念叨着：
“嘶，那是为什么呢……蛇大仙杀了卢家人，然后栽赃给你，你的朋友以为你是杀人狂魔，把你关起来，然后……”
他念叨着突然停下来，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啦！他让你以为，你已经失控了，还挑拨了你和你好朋友的关系，然后你就想赶紧找到黑袍人，他就把你指到这来了！”
小八分析的不无道理，也就是说，蛇大仙绕了一大圈，其实就是想让我来这里，让我来这干什么呢？
他早就知道我要杀黑袍人，既然想让我来这，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蛇大仙要搞这么复杂？
“蛇大仙知道我要杀黑袍人，他把我指到这来，岂不是说明，蛇大仙跟咱们是一伙的？”
小八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肯定不是好东西，绝对是想利用你。”
我同意小八的猜想，不过暂时想不出，蛇大仙到底利用我什么。
也许他想借我的手杀死黑袍子吧，这是我能想到的一种情况，虽然很牵强。
“这么说，你来尸岭，就是为了自救。”小八说。
我点了点头：“这是主要的，另外，我杀死黑袍子，也是因为这是我曾经答应过别人的。”
小八马上问，我答应了谁。
我跟胡大仙发过誓，不会把我们两个说的话告诉别人，所以我没有告诉小八，只说是一个神秘的朋友。
小八撇撇嘴：“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既然是要你杀死黑袍子的人呢，至少不是咱们的敌人。”
“当然不是敌人，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小八马上补充了一句：“不过，蛇大仙不一样，他没有直接让你来杀黑袍人，是间接把你引过来的，他不磊落，所以不一样。”
我点点头，轻松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我不是杀人凶手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小八说，什么时候我的两个手心，两个脚心，都有了黑记，那我才是真的快被夜游神控制了。
我看小八知道不少事情，加上他半人半鬼的状态，我决定跟他说说七七的事情。
当我把七七瞬间衰老的事情告诉他之后，小八撇嘴摇头：“我也想帮你，不过我真的没听过这种情况。”
我叹口气：“好吧，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小八突然一打响指，说道：“哎？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人吧，他医术特别高明，我听说没有他看不了的病，人和鬼的毛病，他都了解。不过早就不给人看病了。”
我听过给人看病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给鬼看病的。
七七确实非人非鬼的，也许真的能帮上。
我连忙问小八，那医生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带七七去见他。
“他叫山鬼，原来住在西城区，林荫道13号，只要他没搬家，就还在那，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们去。”
小八说着，把东西收拾收拾，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小八，谢谢你。”
他嘿嘿一笑，挠挠头：“你谢太早了，他可不一定肯给七七看病，我带你们去，他也不会给我面子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那神医多难说话，只要我心意诚恳，就一定能打动他。
不论如何，我都要救七七。
我和小八离开休息的大石头，看着小八鼓囊囊的背包，我不禁有些好奇。
“小八，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怎么还需要吃东西啊？”
他就挠挠头，冲我嘿嘿一笑说：“鬼也需要吃东西啊。”
“我知道，鬼是可以吃东西，但他们吃的，那叫供品，到了他们手里的，我就吃不了了，可是刚才我还能吃你的东西，你好像还需要喝水……”
小八就说，鬼吏不同于普通魂魄，他们年龄越大，就越要通过吃阳间的食物，来增加自己的阳气，这样才能完全转变成人，我这才恍然大悟。
我们两个又走了一天，关押黑袍人天魂的尸岭，就在我们眼前了。
小八说，我们最好攒足了精力再上山，所以我们就在山脚下找了个山洞，进去睡觉休息补充能量。
小八很快就睡着了，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我许久不能入睡。
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人在冲我脸上吹气，睁开眼睛，却一个人都看不见。
我以为是自己精神高度紧张，有点精神衰弱了。
再次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这次先是有人冲我吹气，然后又有人在我耳边咯咯咯地轻笑。
我腾地坐起来，拔出无脊刀。
往洞口一看，只见一个一米高的小人，正站在那捂着嘴，冲我笑。
他冲我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你来，你来。”




二皮师傅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丑鱼人
在这种地方，遇见这么奇怪的小人儿，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跟他出去。 “小八，小八！”我小声叫道。
没想到这家伙睡得特别死，我心说你到底是不是鬼吏啊，我都叫什么大声了，也太不靠谱了。
“别喊他，别喊他！”小人儿对我说道。
“小八！小八！”我又叫了两声。
小人儿见我不听他的话，这次就有些恼怒了。
“你不想救她了吗？你不要哭喊，不然我可不帮你了。”
“你在说什么？”我心说，我什么时候哭喊了，估计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吵醒小八。
借着月光，我看到他那双巨大无比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特别瘆人。
他冲我露出鬼魅的一笑：“七七，我能帮你的七七。”
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会顿一下，而且语调听起来特别奇怪，好像机器人似的，没有正常的语气和轻重音。
我当然不相信这个怪物一样的人。
“你为什么帮我？”我问他。
这时小八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小怪物好像生气了似的，对我发出“嘘”的一声。
“叫醒他，我就走，就不帮你，七七就要死了。”
“你为什么帮我救七七？”我又问了一遍，这次我把声音放小了一些。
他这才对我说：“因为我想要你帮我。”
我考虑了一下，心想，我就在洞口跟他说话，如果有任何情况我就喊小八，这样应该没事。
主要是，他说能救七七，不管有没有希望，我还是想听听，大不了我谨慎点。
这么想着，我站起身来，悄悄走到洞口。
离近了一看这家伙，简直太恐怖了，真的就是怪物。
他身高也就一米，瘦的皮包骨，浑身的皮光溜溜的，紧紧包裹着他的骨头，皮肤上还有一层粘液。
他的前胸高高耸起一个鼓包，好像鸡胸。他没有头发，两只大眼睛，圆鼓鼓的，眼间距又远。他也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长在脸上，一嘴发黄的尖牙。
看着他的样子，就让我想到了某种恐怖的鱼类。
我看了看他身后，发现他并没有影子，所以这是个小鬼。
“你先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对他说道。
他咯咯笑起来，嘴里好像攒了好多口水似的，一笑起来，就咕噜咕噜的。
“你为什么不先问七七？”
“七七的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我先问什么，你只管回答就好，毕竟不是我有求于你，而是你有求于我。”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有求于你，有求于我……嘿嘿……”
他这声嘿嘿听起来就跟小八笑起来时一样。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我转身准备回山洞里，同时用眼睛斜着看他。
我用余光感觉到他有些急躁，双手不停揉搓着。
“我想让你，和我，咱一起离开这里。”他语无伦次地说。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条“鱼人”，寻思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让我帮你离开，是这意思吗？”
鱼人连忙点头，那一对儿大眼珠子，都快被他从眼眶里甩出来了。
我想了想，问他：“你为什么想离开？这不好吗？”
他摇摇头：“不好，这不好，有人……我！”
他没说出口的那个词，直接用动作比划出来了，他扇了自己脑袋一下。
“有人打你，所以你想离开？”
他连忙点点头。
“到了外面，也有可能会有人打你。你就不怕吗？”我对他说。
他摇摇头：“不怕，我比他们厉害，我打他们。”
我撇撇嘴，心想，这家伙丑了吧唧的，看起来脑子也不太正常，不管他是真的厉害，还是在吹牛，估计就是想骗我带他走。
通过刚才跟他说话，我已经发现了，他其实一直在模仿我们说话。
他说的每个字，应该都是跟我和小八学来的。
我们没有说过的字，他就不会说。
就连小八嘿嘿笑的声音，都是他生搬硬套过来的。
“你不是说，有办法救七七嘛？那你说吧，什么方法？”
“你先带我走，等我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他说。
我冲他抿了下嘴：“你不告诉我，就算了。”
说完，我就要回山洞里，心想，这就是个小骗子鬼。
“七七！褚七七！”他突然冲我说道。
我停下来，转身看他，我和小八并没有说过七七的姓氏，看来，这小鬼真的知道七七。
只见他的脸胀鼓鼓的，好像憋着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就说：“你连话都说不明白，还说什么能帮我救七七，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想到，他突然朝着自己的手上咬去，吭哧就是一口，特别狠，一股白色的液体随即流出来，我猜那是他的血液。
他说：“七七喝，能救她。”
我这才恍然大悟。




二皮师傅 第四百五十五章 行尸
“你是说，让七七喝你的血，她的身体就能好起来了？” “是。”他认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在想，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多一种救七七的方法总是好的。
“好，我相信你，那你就在这等着吧，等我们办完事，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他却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我跟你们一起走，你带上我，悄悄的。”
他的声音特别小，紧张兮兮的，好像生怕小八听见了似的。
我皱了下眉头：“你在怕什么？”
他就连比划带说的，大概意思就是，小八看见他，就会杀了他，别的鬼看见他，就会欺负他，总之我得把他带在身上，否则他就没办法跟我走。
我问他，该怎么带他在身上，他就用眼睛盯着我的上衣口袋。
在我上衣内口袋里，放着的是几张纸乌鸦，一个鼻烟壶，还有原来师叔送我的竹哨子。
我把鼻烟壶拿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想进这里面吧？”
他连忙点头，看着鼻烟壶眼睛都直了，好像下一秒就要钻进来似的。
我连忙把鼻烟壶放了起来，那是小石头的家，小石头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绝对接受不了这么个贼溜溜的丑东西。
而且小石头会为了照顾我，忍着自己的不愿意，勉强接受他。
我不想让小石头委屈，再说，我还怕这个丑鱼人欺负小石头呢。
“你换个别的东西，鼻烟壶不行。”我十分坚决地说。
他脸上立即流露出难过的神情，扑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搓着手哀求我。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他怎么求我，我都不同意。
因为带他在身边，还瞒着小八，已经让我觉得不太对了，我怎么可能还让小石头跟他分享自己的“家”呢？
“你要是想跟着我们，你就想个别的办法，不然就算了，反正我也有救七七的法子。”
我说完就又要回山洞里去，这一次是因为外面太冷了。
月亮已经隐藏在云后面，外面阴冷阴冷的，风里夹杂着轰隆轰隆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呜咽，一起灌进我耳朵里。
我打了个寒颤，怀疑这尸岭的阴天，并不是寻常的事情，就想赶紧回山洞叫醒小八。
丑鱼人看看天，又往远处黑漆漆的荒草地看了一眼，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好像特别不安。
“好，我进那个。”
他还是盯着我的口袋。
我就把里面唯一可能成为他寄托魂魄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师叔给我的竹哨子。
我刚拿在手里，小鬼嘶溜就钻进去了。
竹哨子顿时变得像冰块一样凉，还有点冰手，我把竹哨子放进兜里，回到了山洞。
“小八，小八。”我摇晃着他，小八总算迷迷瞪瞪的醒过来了。
“干嘛呀，怎么这么早就叫醒我啦？”他揉着眼睛。
“你怎么睡得跟死猪似的，你听，外面什么动静！”我侧着身子，静静听着洞外传来的响声。
小八立即站起身来，急忙走到洞口，因为走得实在太急，还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
他站在洞口往外看了看，当即转身回到山洞里。
“咱们走不了了，行尸了。”他紧张地说。




二皮师傅 第四百五十六章 尸鬼双油
“行尸？”我惊诧地问，小八不看我，也不解释，他看着特别紧张。 我又往外看了看，只见整个荒地里，刮起了大风，风沙漫天遍野的，只能看见荒地里昏黑一片。
刚站在洞口待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呼吸不畅了，满嘴灌沙子，眼睛也睁不开。
连忙退回到山洞里，我一边清清嗓子，一边问小八：“这行尸啥时候能过去啊？”
“尸体还没来呢，等月亮重新出来的时候，行尸就过去了。短则一天，长则三五天，哎，等着吧！”
小八说着从背包里摸索出一个小玻璃瓶，又递给我一把手电。
“哥，你帮我打着点手电。”他说道。
我接过来手电：“三五天？你带的吃的可不够咱们在这耗的！”
小八就说，他身体特殊，可以不吃。
他正好打开了背包，我往里看了一眼就说：“就这点东西，就算你不吃，也不够我吃啊！”
小八说：“哎，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要真能安然度过这几天，那就真是烧高香了。”
说完，他拿着玻璃瓶，让我赶紧帮他照着点。
我连忙把手电照在他手里的玻璃瓶上。
玻璃瓶看着就像小输液瓶似的，里面装着黄乎乎的东西，很浓稠，还分了两层，一层清亮点，一层相对浓稠。
“小八，这是什么东西？蜂蜜？”
他听了，呵呵一笑，拿给我闻了一下：“你闻闻这是蜂蜜么？”
我一闻，马上皱起眉头，那味道真是难以形容，臭乎乎的。
“靠，这是什么玩意儿？害我入脑了。”
小八嘿嘿一笑：“这可是无价之宝，叫做尸鬼双油，只要点上一滴，就能百鬼不侵，眼下外面要行尸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就盼着它能帮咱们多支撑一段时间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厉害的东西，决定等小八布置完，再仔细问。
小八将尸鬼双油在洞口滴了三滴，然后迅速撤回到了洞内，只听见洞口传来刺啦刺啦的两声，紧接着火焰腾腾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