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师傅

这些东西都是原本庙里就有的，所以这说明，一定有人在供奉红皮怪。
等我给红皮怪上好供，没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他嘿嘿笑着，好像也没注意我，拿起食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那个无声鬼，就在一边看着流口水。
最后，红皮怪吃得只剩下一小口馒头，坐在供桌上，剔着牙，瞥了无声鬼一眼，冷冷说道：
“吃吧。”
那无声鬼立即把脸扎进盘子里，连馒头渣都舔干净了。
“滚吧。”红皮怪对无声鬼说道。
那小鬼马上乖乖走人，红皮怪很快就开始打瞌睡了。
我特别同情无声鬼，跟着他走到门口。
他侧着脸，对我说了声：“谢谢你。”
我叫住他，小声问：“你怎么那么怕他？”
“他的魂魄吃过万家饭，非常厉害，你千万别跟他作对啊，要走，就趁着白天走，晚上，他就变得更凶了。”
我又问他，那为什么早晨的时候，红皮怪一听见鸡鸣，就消失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无色鬼说，那是因为外面是阴天，阴气重，虽然比不上晚上，但足以让红皮怪现身了。
我这才明白，其实无声鬼也是因为下雨天才能出现的。
“多谢提醒，那如果我现在对他下手呢？他有什么弱点？”
无声鬼吓得倒吸冷气，摇摇头：“使不得，他没有弱点，一点都没有。你杀不了他，因为有人保着他呢！”
无声鬼说完，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大雨磅礴的坟地里。
我回头看看供桌上的红皮怪，他还在酣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我走过去，仔细观察着他。
突然，在他的腰上，发现了一个绸缎的小锦囊，是红色的。
那锦囊的样式，简直和装着仵作银针的锦囊一模一样。
难道……是白派的某个仵作，在保着这恶鬼？！
夏春秋那么正派的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助长恶鬼！





二皮师傅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万鬼传说
我小心把手伸过去，想把那锦囊取下来。 眼看就要拿到了，红皮怪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盯着我。
他低头看看那红色锦囊，看看我。
“干嘛？想趁我睡觉，偷我东西啊？”他生气地问。
我把手撤回来，若无其事地说：“没有，没有啊。”
他听完噗嗤一笑，一副看穿我的样子，指了指我，接着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真的是喜怒无常，我心想。
突然，他睁开眼睛，认真地对我说：
“小子，婆婆把你交给我，让我临时保护你，我肯定不会让你有危险。”
我眨了眨眼睛，笑笑，后退了一步，心说这家伙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之前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见他态度好些了，我胆子也大了点，问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他坐起身来，看看外面的阴沉的天，长叹一口气。
“我啊，是万鬼之首，统领这片区域。”说着，他闭上眼睛，一副身兼重任，无上荣耀的感觉。
万鬼之首，这可是个不小的头衔，真的管理着上万鬼魂吗？
“那个……你怎么……不要杀我了？”我又问。
他却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杀你？”
“对啊，为什么？”我挠挠头，不明白。
“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他不解地问。
我心说，这家伙睡一觉竟然全都忘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就继续跟他说话，然后问了好多。
对我的问题，他都尽量回答。有时候也不想答，每到那时候，他就会念叨一句：“哎，谁让你是婆婆特别交代过的人呢！”
事实上，在我们谈话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中间睡着过一次。
我惊奇地发现，他第一次回答我的，跟第二次完全不同。
关于“万鬼祠”这个小庙，还有红皮怪，我竟然知道了两个不同的版本。
第一个版本。
他对我说，自己的名字叫万鬼，统领万鬼，相当厉害。
这里原来是一片古战场，死了特别多人，后来那些人的尸骨就地掩埋，成了至阴之地，一般人是不会来的。
乞丐婆婆之所以来这里避难，就是因为到了这里，任凭是本事再大的人，也没办法找到婆婆。
万鬼还没成为统治者的时候，他流落街头，婆婆曾经给过他一碗饭吃。
从那之后，万鬼欠下婆婆一个人情。
如今，乞丐婆婆有难，他没有不帮的道理。
作为万鬼的红皮怪，是个冷酷无情的鬼官吏形象，他欺负手下小鬼，常年接受附近人的上供。
人们压制不住万鬼的力量，也改变不了古战场的煞气，于是建了小庙，把他供奉起来，但这样就导致他越来越强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笑得很贼。
第二个版本。
他说自己是守门人，看管着死亡之门，也是轮回之门。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山坳里，整个山坳绵延几百里，有着强大的阵法，一般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我问他，关于轮回之门的事情，他却笑着说，这是不可以泄露的天机，不然，自己可就惨喽。
他还说，外面那些游荡的小鬼，基本都是恶鬼或者厉鬼。
他们永远也进不了轮回之门，也下不了地狱。
对他们来说，活在犹如炼狱般的人间，饱受饥寒，就是最大的惩罚。
我问他，那地狱呢？
他哈哈一笑说，哪有什么地狱，地狱在人心里。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说，我现在自然不懂，等以后就慢慢知道了。
对于这个世界，我了解了十分之一还不到。
关于乞丐婆婆。
他说，乞丐婆婆是自己的老友，所以当然要帮她，也就自然要帮我。
这个红皮怪，像个老者，老态龙钟，态度平和，让我想起西山老翁的样子。
他兢兢业业当着守门人，毫不懈怠。
跟我说完这些之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我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雨淅淅沥沥的，已经小了很多。
天快要放晴了，雅姐应该也快来接我了。
正想着，一回头，发现红皮怪已经不见了。
抬头看向雕像，越发觉得这个家伙古怪，白色的头发像个老翁，矮小的身材像个孩子，红色的皮肤像个暴怒的官吏。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那是橡胶雨鞋踩在水里，发出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仔细一看，只见雅姐穿着一身黑色雨衣来了，戴着黑色的帽子，还真像只乌鸦。
我赶紧把包袱系在身上，迎着雅姐走过去。
她却拉着我重新回到了“万鬼祠”里，然后我看着她从雨衣下面拿出一个食盒，把里面的酒菜拿出来，放在了供桌上。
她仓皇得拜了拜，才带我离开。
雅姐话不多，我有几次想问她，她都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发出“嘘”的一声，不让我说话。
她好像在仔细听什么，有时候甚至闭上眼睛仔细去听，有时候也低下头去查看土壤。
我看得云里雾里，但下意识的不敢打扰她。
当她带着我离开了那片诡异的树林，吓人的坟地，我发现，我们刚才确实在一片山坳里，而且非常深。
此时我们身在山区里，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反正是站在公路边上，俯视着刚才走过的路。
我觉得，能从那里出来，真的非常走运。
她大口喘着粗气，坐在路边上，抬头看看我，如释重负地冲我笑起来。
我也笑了，然后挠挠头：“雅姐，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她点点头说：“刚才那个地方，叫万鬼谷，好在咱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出来了。”
之后，我上了雅姐开的车，那是一辆枣红色牧马人。
我还是对红皮怪很感兴趣，就在车上问雅姐，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感觉跟精神分裂似的。
雅姐脸色严肃起来：“哎，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原来还是一个仵作呢。”




二皮师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卢家老宅
雅姐告诉我，红皮怪，曾经是一个仵作，后来他猝死在一个案发现场。 人们都说，他是为太多死人验尸，而且经常通过跟死者魂魄交流，得知死亡细节，这大大折了他的阳寿。
他死后，魂魄游荡了一阵子，才被收走，之后他就到了万鬼谷。
雅姐只知道万鬼谷是个至阴之地，凶得很，如果是晚上来这里，肯定会被万鬼吞噬。
白天来的话，这里就是一片荒地，有些散落的坟头，但极易迷路。
如果没有人带路，第一次来这，十有八九是走不出去的，然后捱到了晚上，依旧一命呜呼。
红皮怪守着万鬼谷，每分每秒都能听到外面的鬼喊冤，因为他是仵作，洞察一切，这让他更加痛苦。
就相当于，一个人承受了成千上万人的痛苦。
雅姐叹了口气，继续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为别人的痛苦，也是自己的痛苦，可能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我听完，想了想问雅姐：“通俗点说，其实他就是神经衰弱，导致精神分裂了，对吧？”
雅姐皱起眉，点着头，哭笑不得地说：“嗯，你这个说法……基本正确。我也是听说的，说他有时候像个小孩，有时候像个老人。”
我只能呵呵一笑：“我都见识过了，的确如此。”
这时，雅姐收起笑容，神情凝重看向我。
“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见八爷的父亲，还说什么，你快要……”
“对，我快死了……”我看看雅姐，苦笑了下。
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老老实实说了，自己吃了太多地魂，身体消受不起，现在看着挺好，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雅姐听完马上把车停在了路边，她把车座往后调整了下，松开安全带，转身看向我。
“把手腕给我。”
我乖乖伸手过去，她帮我把左右手都号了脉。
“雅姐，你还会这个呢？”
“我是仵作后人，不懂医术怎么行？”她说着，又凑过来翻了翻我的眼皮。
之后雅姐什么都没说，重新发动汽车。
看她的脸色，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很糟糕。
过了好一会儿，雅姐才问我，关于我的病，还知道什么。
“我最多活三个月，就知道这些。”
她点了下头：“卢笑天，八爷的父亲，未必能救你，你有个心理准备，他毕竟是刽子手，不是医生。”
“有人让我去找他，我就试试吧。二叔的仇还没报，我还不能死。”说完我暗暗握紧了拳头。
不甘心，想活下去，不信邪。这些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回响，形成了共鸣。
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了好多人，有大背头，我二叔，还有好多死去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冲我笑，朝我伸手，让我跟他们走，我就开始跑，他们就变成了索命的冤魂，死死追着我。
后来我遇见了师叔，他就带着我一起跑，我们杀了好多人，好多鬼，我活了下来，站在万人堆成的骸骨上。
然后师叔冲我笑了笑，他拿出一把刀，递给我……
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雅姐把我摇晃醒，我擦了把头上的汗，回想起来刚才的梦，只觉得后背发凉。
“总算醒了啊，你睡了一路，呐，到了。”她用眼神示意我往右边看。
只见在我的右手边，是一个黑色的大宅门，这是一个老式四合院。
往四周看看，发现我们已经回到城市里。
雅姐说，能不能见到卢笑天，她决定不了。这里是八爷的家，只要我说服了八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之后我一个人敲开了八爷家的门，跟着一个老管家，进入院内。
此时天色已黑，屋里亮着灯。
老管家人挺和气，让我稍等片刻，他进去跟八爷说一声。
我站在院子里，感觉这宅子应该有些年头了，院子里有棵大树，站在树下，觉得凉飕飕的。
几个厢房里，都黑着灯，看着那一扇扇紧闭的门窗，我突然感觉有些压抑。
在院子的一侧，有一口古井，井边上布满了青苔。
我忍不住朝着井口走去，朝下看去。
井里冒出来的寒气，让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八爷是正统刽子手的传人，他的祖辈每次杀完人，应该就是从这口井里打水上来，洗掉身上的血渍吧。
古井不算特别深，里面竟然有流水声，我趴在井口，看着自己的倒影，那黑乎乎的一团，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像个鬼。
“哈，针头，你来啦！”身后传来八爷爽朗的笑声。
他亲自出来迎接我了。
八爷的性格里，其实有一种我很羡慕的东西，也是我身上没有的。
他总是挺直腰板，带着吓人的威严，而且干脆果断，爱憎分明，就算在西山老翁面前，也敢怒敢言。
我感觉他是个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而且十分聪明。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八爷一样，实实在在掌控自己的人生，那该多好。
八爷朝着我走过来，看着我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消失，然后揽着我的肩膀，让我跟他一起回屋去。
回到堂屋里，他手一挥说道：“随便坐吧，别客气，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我没有坐下，而是对八爷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事情。
“八爷，实不相瞒，我快死了，因为吞了太多地魂，还吸收了一些善人的天魂，有人让我来找您的父亲求助。”
说完我拿出那个灵位。
八爷双手接过灵位：“这确实是我父亲的灵位。”
他说完看看我：“是不是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父亲的？”
我点点头。
他稍作思考，对我说道：“你这么坦诚，我很欣赏，本来我就不是个拖泥带水，拐弯抹角的人，那就实话跟你说吧。
我父亲已经离世，但他魂魄未散，如果你真的要去求他，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我问。




二皮师傅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井底世界
八爷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复杂。 “家父始终坚信一个道理，要有所得，必有所失。所以，他不会白白帮你，自然会提些条件，而且那些条件，你很难接受。”
我想了想，自己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
人家帮我，收点好处，提点要求，也是正常的。
我对八爷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有充分的准备。”
“真的？”他再次向我确认。
我坚定地点了下头。
“如果，是要你的一条胳膊，一条腿呢？”
他连忙补充了句，“具体是什么条件，我不清楚，但这些都是我曾经见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盯着地面，快速考虑了下，然后抬起头来对八爷说：
“如果能救我的命，那我也认了。”
“好。那就随我来吧。”
他说完，腾腾两步，走进院子里。
我紧紧跟着他出去，没想到，八爷来到了古井边上。
小心靠近过去，看了一眼八爷：“您父亲……在井里？”
他点了下头：“父亲的尸骨在井下，魂魄也在里面，你如果准备好了，就下去吧。”
他给我让出来一条路，我就知道了，八爷不会陪我下去，我得自己去。
我又详细问了问，到了井下，我该怎么做。
八爷冲我露出一个微笑，鼓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下面跟你想的不一样，你进去就知道了。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首先要有勇气进去，很多人在这一步，都退缩了。”
之前从西山老翁那里回来，我就已经有过一次深潜入水下的经历。
这就是一口古井而已……
我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终于，对八爷点了下头，我来到了井边。
深吸一口气，一条腿先跨过去，然后是另一条腿。
我坐在井边，双腿悬空，心跳骤然加速，井底发出的寒气冰冷刺骨。
反复做了三次深呼吸，我闭上眼睛，憋一口气，跳进了古井里。
一进入水中，开始冷得我难受，双腿都抽筋了，但很快就觉得十分温暖，抽筋的腿也很快恢复了力量。
睁开眼睛，发现井底是一片无垠的水域，看不到岸边，什么也没有，井水清澈不见底。
四周有些亮光，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我有些害怕了。
这种恐惧，是直接从内心发出来的。
抬头看向上方，只有一个黑色的圆形阴影。
那是古井底部，如果我现在放弃，只需要游到那里去。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游着，但随着闭气时间的增加，我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就在我要憋不住气，想要浮出井底水面换气的时候。
突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我身体下面浮上来。
我死死盯着那东西，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直到来到我面前，那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
棺材在我面前停下来，跟我一起悬浮在水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凭着感觉，试着把棺材盖打开了。
刚一开盖子，马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水流，紧接着我觉得棺材里形成了一种漩涡状的力量。
我被吸了进去！
“砰”一声闷响，棺材盖合上了，我躺在棺材里，一片漆黑。




二皮师傅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雪上加霜
棺材里，没有空气，没有亮光。 我就像躺在一个大水箱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这真是要死了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到棺材的晃动，就好像在船里的感觉，棺材里的水也往外流了一些，棺材里终于有了空气。
我赶紧把头抬起来，换了口气，然后双手用力一推，棺盖被打开了。
探出头，往外看了看，棺材已经浮出了水面。
终于又可以呼吸了，我如获新生，大口喘气。
稍作休息，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四周。
我竟然在一个池塘中间漂着！
水面上漂着浮萍，水下有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
池塘边上，建着一座石头小屋，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这座宅院，应该是建于井底，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想着，我从棺材里跳出来，游到了小屋那边，踩着光滑的青石台阶，来到了屋门口。
屋门也是用石头做的，我敲了三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这时，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天，一团一团的乌云布满天空，空气中全是雨水和泥土的腥味。
这真的是井底的另一个世界吗？
简直太逼真了，就像现实世界一样！
我感叹着，再次把目光落在石门上。
又敲了三声，石门发出嘶啦一声，自动打开了。
我走进屋里，石门随即在我身后关上。
屋里点着很多白蜡，四周全是烛台架子。
而在屋子正中间，修了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台。石台四周，点了一圈的蜡烛。
台子上，躺着一个年迈的男人，他须发皆白，身穿蓝色长袍子。
想必，这就是八爷的父亲，卢笑天了。
八爷说，他父亲的魂魄还在，但我并没有看到，于是跪在尸体前面，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地说：
“我是二皮匠传人，路针头，无意吞下大量地魂，阳寿将尽，求老先生救命！”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心里别提多忐忑。
安静，出奇的安静。
只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当我重复了第三遍的时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啦，我又不聋，你没完没了的说，烦不烦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他很不耐烦，看来，这个老头脾气不怎么好。
我看向屋内四周，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请问，您能帮帮我吗？”我又问。
“帮不了。你回去吧。”对方斩钉截铁地说。
我心里一沉，咬咬牙，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求您出来见我一面，我不想连试都不试，就离开。”我坚定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现身啊？”他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这病，就是必死的，没得救，有什么好试的！”
其实乞丐婆婆给我灵位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个卢笑天未必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