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师傅

一个女人给我把门打开，那女人的眼睛哭得就跟铃铛似的，看着也就四十多岁了。
她透过婆娑的泪眼，仔细看看我：“你是针头吧？”
我点点头：“江叔让我来的。”
“没人跟着你吧？”女人问。
我摇摇头，她这才让我进了门。
女人带着我走到楼梯处，走上又陡又简易的铁质楼梯，楼梯发出咚咚的声音，等把我领到二楼一扇房门前，女人抹了把泪，就下楼去了。
我刚抬起手，要敲门，屋门打开了。
陈江站在门里，满脸的皱纹更深了，而且他整个人也更瘦了。
“江叔，到底怎么了？”
“进来说。”
我一进屋，他就把门关上了。
屋子很小，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桌上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床边放着一把旧椅子。
床上没有床褥，只有床板，床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腰部断开了，只剩下一点皮肉粘连着，没有血。
他浑身都呈现出一种死人的蜡黄色，但他没有死，他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我看到他头顶上放着一碗水，那是挽留魂魄的一种手段，实际效果因人而异。
我马上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年轻男子，不是人，是一个受伤的魂魄。
伤成这样，没有魂飞魄散，真是奇迹，我暗自感叹。
结合陈江和刚才女人的神态，我就猜出了一二。
“江叔，这是你儿子的魂魄吗？”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头埋在双手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把工具包打开，拿出了我母亲送我的那套工具，那是专门缝补魂魄用的。
陈江抬起头来：“针头，你真的能救这孩子吗？”
我点点头：“比他更严重的，我也缝过，我尽力。”
陈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我磕头。
“江叔，你这是干啥？这不是折煞我吗，快起来，咱们时间不多，他可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
“针头，过去我对你……”陈江懊悔地叹气。
“过去你对我挺好的，要不是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支持我，我也当不上红派掌门，二皮匠也就没有今天。”
说完我对他笑笑，陈江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我想到了山羊胡死的那天，我和那么多兄弟在奶奶顶歃血盟誓，想起了大家信任我的眼神。
他们拥护我为二皮匠的掌门人，我仍然记得那种感觉。
我把陈江扶起来，他惭愧地说：“这段时间我不在，一定发生了不少事。”
“也是一言难尽。”说完，我快速拿出合适的针，开始缝补陈江儿子的魂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终于把魂魄缝补好了。
陈江儿子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不过仍然虚弱。
他好奇地看看我，冲我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你就是针头，是你救了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笑，不知为何，我觉得似曾相识。
这时陈江已经端了两份早饭过来，豆腐脑配油条。
他发红的眼睛总算带出点笑意了。
“针头，这一晚上，真是你辛苦了，来吃点东西吧。”陈江把椅子推到我身后，让我坐在桌边吃饭。
我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是我要求在这里吃饭的，因为害怕魂魄再出任何问题，毕竟现在已经是白天，对魂魄的休养是不利的。
等我吃完饭，陈江坐在床边，看看自己的儿子，然后又看看我：
“针头，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是小八。”
“小八？”我重复了一下这名字，觉得有点不对劲，“陈小八？”
陈江摇了摇头：“其实他不是我的儿子。”





二皮师傅 第三百零九章 鬼吏
“不过这孩子，确实是我看着长大的。”陈江说着，冲小八笑了笑。 一听见“小八”这个名字，其实我就产生了一些联想，想着他该不会跟八爷有什么关系吧？
但我记得八爷说过，他这辈子只爱阿朵一人，而阿朵没生育过孩子。
据我所知，八爷不曾娶妻生子，那小八跟他按说是没有关系的。
“江叔，小八到底是谁啊？”我看着他。
陈江仿佛已经用眼神回答了我，他先点点头，然后对我说：
“他是八爷的孩子，也是我亲妹妹的孩子。”
我眨了眨眼睛：“江叔，八爷不是没结婚吗？这么说，小八是……”
这时，小八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他说没错，自己确实是八爷的私生子。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有更加震撼的消息要告诉我。
“还有呢？”我试着问。
陈江说：“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如今红派面临着很大的威胁。但如果不告诉你小八的事情，恐怕你也不好理解。”
我坐直身子，对他认真点点头：“江叔，你说吧，我听着。”
我并没有着急告诉他，其实现在红派已经统一了白派和新派，并由我这个老派传人带领着。
二皮匠下的四大门派已经合为一个整体的事情，我想稍后再告诉他。
陈江说，小八从出生那一刻，就是一个魂魄，但不同于大部分鬼魂，小八身上是既有阳气又有阴气。
像小八这样的人，统称为鬼吏。
鬼厉很像阴差，但他们的使命，又不同于阴差。
一般来说，阴差都是负责招鬼或者捉鬼。
但鬼吏不同，他们不需要把所有的冤魂都抓走，也不负责为其他魂魄领路。
鬼厉要做的，是维护阴间和阳间的平衡，保持阴间的稳定。
他们需要密切关注阴间鬼魂的动态，防止出现突然的鬼魂暴动。
如果有不正常的活动出现，他们就需要暗中观察，调查清楚，继而破坏那些阴谋。
然后，他们要把为非作歹的鬼魂控制住，最后交给阴差处理。
总之，鬼吏要时刻警惕着，在阴间巡逻，类似阴间的警察。
“那什么人能成为鬼吏？他们是被选中的吗？”我问。
陈江摇摇头：“不是，这是有血脉的。”
我一愣，八爷肯定不是鬼吏，那小八的母亲就是鬼吏了，而小八管陈江叫舅舅。
“江叔……难道你也是鬼吏？”我诧异地看着他，“可是不对啊！你明明是人啊，鬼吏不是鬼嘛？”
陈江点点头：“鬼吏是鬼，但不永远是鬼。鬼吏出生时是鬼，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像人，直到30岁，就会完全变成人。一旦成人，鬼吏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我这才知道，陈家都是鬼吏家族，难怪他原本不属于红派，却被八爷那么重用。
陈江履行完鬼吏的使命，变成了人。
关于八爷和陈江妹妹的事情，我通过陈江，简单了解到了一些。
陈江说，八爷和陈江妹妹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的，那时候妹妹已经满30岁。
一次聚会，八爷和妹妹都喝多了，聚会之后，人多也混乱，两个人迷迷糊糊回了家，等一觉醒来，才发现生米煮成熟饭了。
之后，陈江妹妹怀孕，生下了小八。
八爷并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向陈江妹妹提出过，要娶她为妻，但陈江妹妹拒绝了。
当时鬼吏的处境并不好，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恶人盯上，于是悄悄独自抚养。
八爷尽可能关怀他们母子二人，所以即使小八是私生子，但他也是享受过父爱的。
小八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对于母亲独自抚养他这件事，他是理解的，甚至是支持的。
听了陈江说的这些，我又想到昨天小八的伤，忍不住问陈江：“小八是被什么人伤的？”
陈江叹口气：“这次不是普通的暴动，攻击小八的是一群非常可怕的东西，他们统称为红袍军。”




二皮师傅 第三百一十章 红袍军
一听到红袍军这三个字，我蹭得站起来： “该不会是一群穿着红袍子的鬼吧？整整齐齐排着队走的！”
陈江点了点头，对我描述了红袍军的样子，跟我见过的完全吻合，然后惊讶地问我：“针头，你见过他们？”
“见过，不过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们为什么攻击小八？”我问。
他说，四天之前，市里突然出现砍人事件，凶手一共是十个人，他们都是本地黑社会团伙的成员。
这个团伙里，本来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平时收收保护费之类的，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
十个凶手，八个被就地正法，其中还有两个，在被抓捕后，押解的路上，就猝死了。
据调查，这十个人，不是什么恐怖组织的成员，也没有信仰。
他们的行为令人不解，警察们认为是一群宗教狂热分子，所以警察正在朝着这方面调查。
但陈江知道，真相是，这十个人都被红袍军附身了。
这些红袍军早就消失多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
这几天，小八一直在追踪这些红袍军，昨晚，他不幸被红袍军发现，险些丧命。
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四天之前，那时候，我和周叔以及七七，一起去了松柏林。
去之前，就遇上了砍人事件，但当时周叔和七七都劝说我，不要节外生枝，这些事情，自然会有警察来管。
后来我们去了松柏林，亲眼目睹了路过的红袍军，少说有两千人，而在奶奶顶，对新派和红派造成打击的，也是那些过路的红袍军。
他们面无表情，异常凶残，所过之处，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了……”我幽幽地说。
“什么？你见识过了？啊对了，这些天，红派怎么样了？你从东北回来以后，新派的人还敢兴风作浪吗？”陈江问。
原来他对红派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江叔，我一会儿给你说，你先告诉我，那调查红袍军的结果是？”我着急问道。
小八说，红袍军是一支邪恶的鬼军，他们这次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召唤，纷纷赶去一个地方。
在他们路过的地方，就会发生各种恐怖的事件，但具体的情况，小八还没有调查清楚。
“难道是鬼王？”我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啊，七七说，她在万鬼谷就见过红袍军，那时候鬼王还没被释放出来，那红袍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针头，你嘀咕什么呢？”陈江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江叔，那你们觉得，那个召集红袍军的人想干什么？”
陈江困惑地摇摇头，沉吟片刻说道：
“这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他们肯定在密谋一件大事。如果红袍军要把整个阴间搞乱，那曾经的四小阴门，也就是如今的十八小阴门，一定是首当其冲，被红袍军灭掉的。”
他顿了下，继续说：“所以，我希望你尽可能的保存并壮大红派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统一二皮匠四大派，不过前提是由红派领导，你继续做掌门。”
小八连忙补充了句说：“红袍军很厉害，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跟他们对抗。”
听到这，我忍不住笑了：“江叔，其实二皮匠已经统一了，这次我们去山里，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他听完也是又惊又喜的，连忙让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便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陈江听完不禁对我竖起大拇指：
“好小子，没想到几天不见，你长进不少啊！不错不错！这次办得漂亮！”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起来这些天陈江一直联系不上，就趁机问他：“江叔，那你这些天都干嘛去了？”
他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又摇头哀叹了一声：“我去调查十八小阴门的事情了，哎……”




二皮师傅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有不测风云
陈江说，当时红派内部出现问题，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不但没有任何好处，也不能改变什么。 于是他暗中带着一些红派的兄弟离开了红派，他想的是保护这些对红派衷心的人，然后等到我回来。
因为他知道，新派最想要的是兵权，而兵权在我手里。
只要我一天不回来，他们闹得再热闹，也没用。
就在这段时间里，女侦探小雅来找陈江，让他帮自己调查十八小阴门。
说是调查，其实就是统计和记录。
因为大家都知道四小阴门分裂成了十八个小阴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很少有人能清楚地说出，十八个门派具体是哪十八个。
小雅来找陈江的时候，她已经查了十七个，但第十八个怎么也找不到。
于是陈江帮她寻找第十八个门派，暂时就没有顾得上红派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他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山羊胡临终前的情形。
他曾问我，知不知道十八小阴门到底是哪十八个。如果我不知道，就去查，等查清楚弄明白了，也许就会怎么样。
后半句山羊胡没说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
后来，我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一直到离开奶奶顶，也没想着跟谁去打听一下。
“那你们查得怎么样？”我问。
陈江说，他最终也没查到第十八小阴门。
“会不会已经消亡了？”我问。
“如果是那样，我倒也不担心了，关键是，我有可靠的情报，目前仍然存在一个神秘的门派，说是曾经从四小阴门分裂出去的，但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我又问陈江，为什么非要调查出来这个门派呢？
陈江看看我，说我还是没有忧患意思，他告诉我这样做有两个目的。
第一，将来若想对抗红袍军，就要团结所有的小阴门，多一个门派，就多一成胜算。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门派越是神秘，越是未知，就越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这时，小八插嘴说道：“也许红袍军，就是那神秘阴门制造出来的呢！”
他这话吓了我一跳，陈江听了也马上皱起了眉头。
我突然想，也许想建立新秩序的，不是山羊胡，而是那个神秘的门派。
这样，山羊胡预言过的，四小阴门将遭遇灭门，也就解释得通了。
陈江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提醒小八不要胡说。
小八不以为然，他说，自己做鬼吏见得多了，各个门派之间为了利益，会制造各种阴谋。这十八个门派，根本就不像曾经的四小阴门那么单纯了。
“不错，你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但也有一些门派，他们只想求得生存，也许这才是他们消失的理由！”陈江说道。
小八又想争辩，但被陈江喝止了：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这几天你就在家老实待着，不要再出去了。”
小八突然变得很激动，他对陈江说道：
“你之前就让我避风头，现在我有好几个兄弟都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我这次发现了红袍军，你……”
“够了！你忘了自己这次怎么受伤的了？你不听我的劝说，非要出去。要不是针头把你救回来，你早就没命了！”
陈江厉声呵斥小八，我没见他这么生气过，站在一边，心里扑通扑通的，就好像被训斥的人是我。
小八的嘴唇抿得更紧了，气呼呼地不再说话。
我只好劝小八，先不要生气，生气对元神的恢复不利。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至少要先好好活下去。
小八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
之后陈江看了看小八的情况，说我暂时不用在这里陪着他了，他应该有个两三天就恢复好了。
后来我和陈江来到楼下客厅里，我觉得他刚才对小八的态度有点太强硬，忍不住说了句。
陈江冷哼一声，用他那黏糊的嗓音问：
“你小子知道什么！你光看见我刚才凶他了，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我摇摇头。
陈江说，鬼吏一直一种危险的职业，有多少人想着要害鬼吏呢。
尤其是最近，他已经发现了好几起鬼吏被杀事件，其中就有小八的一个兄弟。
这些鬼吏死因不详，旦绝对是被人有组织有计划杀害的，陈江认为，跟红袍军和那个神秘门派脱不开干系。
这都不能告诉小八，因为他跟八爷一样，性子倔，还爱冲动，加上年轻气盛的，要是让他知道了，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陈江还说，别看山羊胡死了，但红袍军一出现，今后我更要提高警惕，因为他们可比山羊胡要厉害百倍。
“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住二皮匠。”我坚定地说。
陈江点点头，冲我笑了。
从陈江家回来已经是中午，胖嫂乐呵呵叫我去吃饭。
她高兴，是因为终于不用给新派那些人做饭了。
胖嫂虽然不懂门派里的事情，但能分辨出来，谁是好人。
我发现小雨没有出来吃饭，她虽然是鬼附身在纸人身上，却也需要正常进食，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就问胖嫂小雨呢。
胖嫂说，她去叫过小雨，但小雨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胖嫂问我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她以为我和小雨在谈恋爱。
我转身问潇潇，昨晚她回来后，有没有去见小雨。
潇潇说，她一回来就去找小雨了，跟她解释清楚了，她没有生气，但情绪不高，说想自己待着，就把潇潇赶出来了。
之后，我们正常吃饭，我让胖嫂给小雨留点吃的放在厨房，因为她饿了会去吃，没必要像大小姐一样惯着她。
后来我也没再管小雨的事情，到了第二天，我就去了西山。
师叔说过，等处理完山羊胡的事情，就让我去西山见他。
我找到了师叔，他住在简陋的破庙里，不过身上的衣服却依然干净整洁。
师叔夸奖我这次灭山羊胡做的好，但随即面露愁云。
我问师叔，为什么发愁。
师叔倒背着手，走到破庙门口，看着天上的阴云说道：
“天有不测风云啊，我已经预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顿了下，继续说：“二皮匠现在的统一和昌盛只是一时，马上就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啊！”
想不到师叔和陈江说得都一样！
我正想提红袍军，师叔先开口，对我说道：
“针头啊，你不能继续待在高位上，不能继续当掌门了。”




二皮师傅 第三百一十二章 淡泊名利
坦白说，师叔说完这句，我心里有些不痛快。 我才刚刚统一了二皮匠，内部的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比如如何整顿新派遗留的不良风气，如何让人心更齐，还有怎么才能让仵作和刽子手接受这个变化，完全容纳进来。
就算不是为了这些，我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不当掌门？为什么？”我问师叔。
师叔一愣：“看来你很放不下这个‘掌门’的头衔啊！”
“我没有！就是……就是想知道原因。”
师叔冷哼一声：“你在想什么，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针头，师叔提醒你一句，别被这些权利啊，头衔啊，蒙了心。做回本来的自己吧！”
师叔的话，让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来对掌门之位完全不在乎。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对这些东西越来越痴迷，那我和山羊胡还有什么区别？
沉下心，我迎着师叔的目光，对他说，我想清楚了，不会在意掌门之位了。
师叔冷呵呵地笑了笑：“淡泊名利固然好，不过师叔并非让你全部放下，我希望你弄明白，什么才是最关键的。”
师叔的话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忍不住低下了头。
师叔说，二皮匠对于阴阳两界都非常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才能让二皮匠长久的发展下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应该忽略外在一切不重要的东西，比如地位、头衔、权利。
师叔建议我先找个可靠的人，把门派交给那人代为管理，这段时间，我就一心去寻找其它小门派，把他们团结进来，应对危机。
就连这话也和陈江说的一样！
我终于开始相信师叔了。
“师叔，你说的危机，是不是指红袍军？”
“红袍军这个说法，你是听谁说的？”师叔突然紧张地问。
我不禁好奇，师叔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啊。
“我听谁说的？这是我自己给他们起的名字啊。”我不打算把陈江和小八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师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就说，他们都穿红袍子，又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就叫他们红袍军了。
师叔默默点头，对我说，红袍军确实是二皮匠现在最大的威胁，所以要好好准备。
“师叔，那四小阴门分裂成的十八个小门派，都叫什么？”
师叔却说，他知道得不多，一切就靠我自己了。
最后，师叔让我今天回去后，就开始物色临时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