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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归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灵天
“进到她的记忆之中。”
作为神仙,进入凡人的记忆本就是最微末的法术,但仙家在凡界不可随意使用法术,一是容易被反噬,二是此法术用的不慎便会改变凡人的记忆,因此没有特殊的原因,仙界是不允许仙家们使用此法术的,即便使用,也只得隐身旁观,不得出手干涉。
此次,云兮特地向王母讨了法令,才得以与秦青使用此等法术。
记忆的世界是怎样的?是虚空?是无形?还是同样有着冷暖疼痛?
闭上眼睛,在一片白雾散去之后,渐渐清晰了景物的轮廓,依然是深谷,只不过覆了一层淡淡的雪,还有阵阵似有似无的笛声。
这样料峭的寒,连梅都懒得发枝,孤单的黄昏时分,陌上却少有地伫立了两个身影,一个梅红襦裙,一个玄色长衫。
“你是谁?”女子挽着草药篮,狐疑问道。这深谷,从来少有人来。
他笑脸吟吟地收起玉笛,并不直接答话:“在下失足落入谷内,腿脚疼痛,不知姑娘是否可助在下寻个地方住下?”
偌大的深谷,放眼望去只这一间草堂,她心气颇高,私下觉得来人可疑却又没有实在的理由拒绝,便不再答话,只转身返回。
玄衫男子将玉笛向怀里收好,浅浅一笑也跟了上去。
她有些不耐:“你莫要跟着我,这山间的毒草毒花甚多,一不留神粘上,还要烦我。”
男子仍是笑,并不说话。
“你笑什么?”
“不笑,莫非要生气么?”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她,玄色衣衫在黄昏的风中吹的翻飞,卷起的衣角被染成金色。
她赌气地一跺脚:“你来历不明,离我十丈开外,不许靠近。”
男子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朗朗:“这里只有一条路,不是我走在你前头,便是你走在我前头,彼此都是赶路人,何必拒人千里呢?”
她还要分辩,他却在近旁随手折下一支梅:“赠予你,与你的衫裙很配。”
师父曾说过,男子的话不可轻信,尤其是好看的男子,她迟疑地接过梅枝,只觉得寒冬中有如此的温暖魅惑,如何逃开?
第7章 落葵
青灯下,她熬了些汤药驱寒。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
“落葵。”
“落葵…”男子细细重复了一遍,“很雅致的名字。我叫不垢。”
她低着头将梅枝插好,假装毫不在意,她并不曾想到,她所拥有的全部,就是这么多了。
“你的脚伤不重,敷上这些草药,三日后就可以行走如常了。”她还是捣了一罐药,递予他。
不垢笑眯眯地,并未伸手接过,眼睛却没离开她的脸:“不会敷,烦劳大夫替在下敷一下吧。”
落葵的表情一滞,没有说话,淡淡地将药罐拿回,淡淡地将药膏抹在手上,然后,猛然地拍在不垢的脚踝上,不垢未及缩脚,不可抑止地惨叫一声。
落葵清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得逞的笑,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别缩脚!要想药性渗入患处,就得这么拍进去。”说着话,又一巴掌拍了下去。
不垢的嘴角抽了抽,竟然没再缩脚。
就这么住了下来,她里屋,他外屋,说是这样的荒山野岭,他替她看住大门,不让歹人野兽威胁到她。
他替她生火,与她同桌吃饭,向她学习医理,陪她采集草药,一同看日出日落。一日日下来,竟十分美满。
落葵的睡眠浅,即便雪花敲落窗棂的声音也能听见,她悄悄地下床预备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却瞥见躺在外屋的不垢。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3节
一床薄被显然有些挡不住突来的严寒,他小小地、小小地蜷在那里,落葵猛然地感觉到心口有一丝丝的疼。她折身返回自己的屋子取来一床被子,轻轻地盖在不垢的身上,不垢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正转身欲走,手却被捉住,有暖暖的感觉。
“谢谢你!”回身是不垢有些顽皮的笑脸,“你对我真好。”
落葵一惊,想要抽出手却被握的更紧,正要嗔怒,不垢却松开了她:“别生气,女孩子生气了容易老。”
落葵瘪了瘪嘴,一扭头进了里屋,然而这一夜却辗转反侧也无法再次入眠。
睡的不好,就不愿早起。
落葵起身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地洒落一地光芒。屋外的石桌上意外地摆上了两碗粥和几份可口小菜。
那个青衫男子见她走了出来,顿时扬起满面的笑容:“见你睡着,不想打搅,便先煮了东西,现在正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落葵有些发楞,自从师父去世后,已是十多年无人为自己做过饭。她默默地坐下,默默地抿了一口粥,又抿了一口粥,突然地,就哭了。
他的指尖轻划过她的脸庞,泪珠随之抹去,象所有疼痛都被抹去一般。
本来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然而,这一日日的,她帮他挽发,长长的黑缎般的发;她为他修指甲,青白色月牙般的甲;她喂他吃石榴,他吐核在她手中,干干的米粒样的核。突然地,她发觉也许自己再也无法适应从前独自一人的时候。
于是,她与他说起“以后”,他却默默,如同这默默的夜,无尽伸展着悲哀。
落葵是个聪明女子,聪明到不该问的都不会去问。
落葵也是个内向女子,内向到该问的也都从来不问。
比如,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深谷,他道是失足,却不见有半点伤痕。
比如,他为什么对药理如此上心,为什么热衷于各种草药的鉴别、配置。
比如他明明说是要入京寻亲,却丝毫没有赶路的急迫,也从未提及家人朋友的过往种种。
那扇门他没有敲,已翩然而至。
有时,落葵也想,假若他就这么住下了,长久的,永远的,其实很不错。渐渐地,她十分盼望离别的那天一直那么遥遥无期。
第8章 情毒
终于,在那个冬末,无垢笑脸盈盈道:“就快要春暖花开。”
如果万物俱归于尘埃,那又何必记取。所谓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始终无法参透,明明是一无所有,怎么还会大喜大悲。
终于还是要走,无垢淡淡告知,依然是和暖的笑容,象在诉说一件寻常的事情。落葵垂着头,一片青叶落上手背,他借机握住,然后放开。
幸福总是在获得后开始疏离。
如往常的,无垢拉着落葵到山间游玩,说是游玩,实际是采集草药。落葵一直纳闷,一个如此闲散的人如何会对药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临近分别,他采集草药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然而,落葵仍未将疑问问出口。
是啊,既然没有以后,又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本来以为有当然的长久,比如春日花间的徜徉,初夏香糯的端午,深秋的桂黄月明,虽无诗人,亦无龙舟,仍会多么欢喜。
只是,对于情爱,落葵只觉无能无力,又十分笨拙,只道万事皆归简单,哪里猜得透背后的愁苦。
不敢说爱,怕说的时候满身颤动。
一如过往的日月,无垢将脸埋在黄昏的慵懒中,睡得安详,仿似没有什么已改变。落葵淡淡地叹了口气,翻找出他的长衫,松动的扣,破旧的衣角,一一打理,叠好,放在他随身的包袱里。
包袱的角落,躺着个碧绿的瓷瓶,她随手拿起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异香。
她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有些不妥,便悄悄打开瓶盖,用银簪挑起少许,却发现,银簪迅速地变黑。
是那种死亡的黑色。
翌日一早,无垢来邀请落葵踏青,说漫山的桃花都开了。
一向的,落葵都极爱桃花,可赏花这种事,从来都是一个人,即便是和师傅都没有过。她浅浅一笑,说:“好吧。”换了一身白色的裙衫,在红的粉的花丛中缓缓行走,有微风,偶尔翻飞起衣袖裙角。
无垢仿似心情大好,孩童般蹦来跳去,在落葵的前方
奔跑。落葵眯着眼看他,阳光下的男子有乌黑的发,温暖的笑容。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的秘密,是不是他们也可能有以后?
转眼间,无垢已来到了崖壁前。
“落葵!你过来看,快,你看看,那上面有朵紫色的花,我采给你好不好?”
落葵远远地跟了上来,“小心”还未说出口,无垢已攀上了崖壁。然而崖壁陡峭光滑,伸手伸脚把握不住,眼见脚底一滑,无垢便急急去抓垂落的藤,落葵惊呼却已来不及,只得先一步扯住那藤,而无垢则握住了落葵的手腕,仿佛延伸了一丝温暖,落葵有点绝望地笑了。转身的时候,落葵看见手掌中的红色斑点,由浅而深。
她深知,此毒不烈,却无药可救。
“落葵,我采给你的花,你喜欢么?”
“落葵,你戴起来真好看,我好像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子。”
“落葵,你以后一定要嫁个好人家,真心待你的。”
“落葵,明日我要走了。”
他在前方无忧地跑着,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忽远忽近,是从来的不确定。
翌日清晨。
是告别的日子。
无垢背起包袱,身着青衫来见落葵,还是当日那个浅笑的男子,轻松淡然地,如同没有过往一般。
他在落葵面前站定:“小姑娘,我要走了,我走以后你一定要记得我,如果有可能,可以去南方找我。”说罢他从身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笛,“送给你好不好?这可是我最珍惜的玉笛了。”
落葵轻轻地接过玉笛,见到一侧刻着的“湮”字,有淡淡的朱砂浸润。
“湮——,这是你的真名吧?”
无垢一楞,随即牵强一笑,没有否认。
“我若是拿着这个去找你,便能找到你?”
“嗯——”
落葵暖暖地笑了,抬起头来:“对了,你的包袱里有一只青瓷瓶…”
无垢的眼神猛然黯淡下去,拢在袖中的手指突然积聚
了内力,仿佛即将出鞘的利剑。
落葵顿了顿,没有波澜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瓷瓶:“这是解药,若是自己沾上了很难解毒,这瓶药你拿去吧,以备不时之需。”
无垢袖中的手松了下来,突然地,将面前之人揽入怀中:“不用难过,桃花再开的时候我会来看你。”
第9章 花逝
无垢走后,桃花渡又回复原本的静谧,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离去。
只是,落葵身上的毒发愈发频繁。她不曾后悔,只是觉得一生太短,终究来不及再见他。
从记忆中抽身而出的时候,秦青一反常态地很是沉默。本来的,爱情应是迤逦的、美好的、隽永的,如她酿制的海棠醉,连挑剔的大师兄都赞不绝口。
可,怎么会这样。
那些伤口,却都隐忍。心甘情愿。
落葵将枕边的玉笛和一封信笺缓缓递了过来,指尖从“湮”字上最后划过,然后轻轻地、永远地垂下。
“在见着你的时候已经想要忘记,我是怯懦的。你却不需忘记我,我对你那般得不重要,何必费尽心思忘记。你隐忍淡漠,我该消散还是决绝?我突然觉得疼,每个伤口都清楚。彼岸无忧,从此到彼,不过轻轻一跃,在你睡意未尽之时,我选择先行离开。
多么想亲近你,我倘若抱着你死去,你会不会有一点
点的触动?你宁静地睡着,无痛无楚,泥尘不染。我十分疼爱,悯悯满满的温柔,从此再无觉察,一生一世猝然而终。
你多多保重,也不枉我这样。
就此先行一步。”
娟秀干净的字迹,是给心上人最后的绝笔。
砌一座小小的坟,在漫天的桃花雨下栖息。云兮与秦青均沉默着,良久,秦青才打破了寂静:“小白,我总觉得…我总觉得落葵不是很值得。”
“小白,爱一个人是要如此辛苦么?”
“啊,我忘了小白你没有心上人的。”
“小白,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去找那个坏男人,将信和笛子给他?”
“小白,或者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可以替落葵揍他一顿。”
秦青作势将手中的玉笛一挥,阳光照在吊饰的珍珠上,发出夺目的光彩。云兮神色一紧,上前一步捏住珍珠仔细端详,那珍珠竟然一松,径自从吊饰上滑落下来。
落在云兮大大的手心,幻化成一块晶莹的碎片。
“这…这不会是…“秦青托起碎片问询地望向云兮,紧张兮兮地问:“我们搞坏了落葵的东西?”。
云兮广袖一挥,碎片已到了他手掌中央,仔仔细细地看,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有些散落的发在风中轻轻地飘。秦青有一刹那的恍神,有时候,她觉得云兮真是好看,不知道自己梦中的心上人能不能赶上他半分。
“这是玲珑镜的碎片之一!”云兮欢欣的声音将秦青从恍惚中拉回,“青儿,没想到这一枚碎片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获得!”
这天夜里,秦青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烟雨的江南,她跟在一名白衣男子身后,偶尔的笑闹,男子转过身,面目不清,他从背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支小面人,说:“送给你!”
梦突然便醒了,夜还是那样深,秦青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用手一抹,竟然是泪。
对于情这个字,秦青总觉得自己很懵懂,除了那只莫名其妙不了了之的灰鼠,她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然而梦里每每经历这样的画面又总是刻骨铭心的痛。她记得曾听司命星君提过前世的事情,但是再想细问,那老儿便遁的
比谁都快。
收拾行李的当口,秦青一直心不在焉,云兮将手指在她面前晃了又晃:“你中邪了?”
秦青转脸没头没脑地突然问到:“小白,你比我老,你应该懂什么是‘情’吧?”
云兮稍显吃惊,一时没有回话。
“唔…这么说吧,小白你喜欢什么样的仙?”秦青觉得针对如此深奥的字眼,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以便于深入浅出地理解。
这一回小白干脆扭头不理她。
“你喜欢的是人?”
小白沉默。
“或者是妖?”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4节
小白继续沉默。
“难道你喜欢的是…人妖?!”秦青突然惊跳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个分贝。
云兮的脸由白转青,恨恨地系好包袱,将她拖出了桃花渡。
第10章 京都
题记:许多年后,我方才明白,当陨落成了唯一的出路时,竟也会在刹那绽放出破碎的美丽,如同罂粟花突然败落,莫名其妙的好看。
青鸟在收回第一枚玲珑镜的碎片后,也带来了第二枚碎片的消息。
第二枚碎片落在北魏都城的皇宫之中。
为了方便行事,秦青换了一身男装与云兮进到都城,刚进城门,秦青便吵着要去酒肆吃东西,理由也十分充足,说是桃花渡那地方没吃没喝只有草药,她已经掉了好几斤肉,穿衣服不甚玲珑有致。
云兮瞅了瞅她那一身男装,面容淡定:“男人家要什么玲珑?”
醉仙楼是城中最出名的酒楼之一,此时已近黄昏,华灯初掌,最是热闹时分。
二人寻着最后一张空桌刚刚坐定,一红衣女子突然坐了过来,指着云兮道:
“真是累我一顿好找,如今可算是寻着了。”
二人皆是一楞,仔细看去,竟然是东海龙宫的三公主,云兮的未婚妻。
“锦绣,你怎么来了?是否家中有事?”云兮显然意外的很。
“无事。我就是想来了,你还赶我走不成?”
见着气氛不对,秦青干咳一声,意欲起身暂避,不料云兮伸手将她一把拉住,硬是摁回到座位上。这一切均一点不落地落入锦绣公主的眼中,恼怒正要发作之际,一白衣男子适时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只见这人气宇轩昂,面容俊朗,一袭白衣无风自动,端的是飒爽出尘。男子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啪”的一收,又“啪”地往桌上一点,道:
“在下可否与各位拼个桌?”
锦绣正在气头上,被这么一打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信口回道:“不行,我不习惯和男人同桌吃饭!”
白衣男子也不恼,笑看着云兮和秦青:“是么?那这二位是…”
锦绣顿时语塞,白衣男子趁机坐下,嘴角荡出一丝笑意:“在下白泽,今日叨扰各位了。”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先是邻桌“哇——”了一声,紧接着邻桌的邻桌和邻桌的邻桌的邻桌都此起彼伏的“哇——”了几声,连酒店的伙计也挤过来瞧他,一边瞧一边“啧啧”赞叹:“南慕容北白泽,今日总算见着活的了。”
“南慕容北白泽”说的是当今世上两大美男子,传说中不仅均是天人之姿,且才华横溢,最关键的是这两人都是单身。
单身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定然会在各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的小心脏上划出涟漪,掀起波澜。此时,白泽的左手侧已被递了十多张小纸条,右手边则是几块姑娘们“无意”间掉落的香帕。
秦青凑近云兮轻声耳语:“小白,眼见着他收的情信比你收的频繁。”
“反正都是烧火用。”
“小白,我第一次觉得有人穿白衣服比你穿的好看。”
“明日我便换套蓝色的。”
白泽歉意地笑了笑:“都城的百姓总是过于热情。啊,今天不好意思,几位的单我买了。”
锦绣白了一眼,对伙计喊道:“那谁?再给我上一盘红烧肘子!啊对了,再给我们一人一个蒸鲍鱼!”
白泽吸一口清汤面条,严肃地对锦绣道:“姑娘,我见你身材略显丰腴,怕还是少吃荤腥的好。”
锦绣一张脸由红转白,正要发作,白泽已风卷残云般喝完最后一口面汤起身了:“伙计,这一桌统共多少钱?”
伙计乐不颠颠地跑来:“看在白大人的面子上,我们打个七折,统共三百铢。”
白泽摸遍全身,突歉意道:“哎呀,我忘记带钱袋了。伙计,能否赊账?”
锦绣“嗤”一声:“没钱还装大方!依我看,他付不了账就该留在店里刷盘子!”
哪知锦绣话音未落,一群莺莺燕燕已冲过来抢着买了单:
“白公子,你的面钱我付了!”
“白公子,我付的是你的小葱拌豆腐。”
“白公子,茶水钱是我付的,我家就在街角的烧饼店旁边。”
眼见着白泽要撤,锦绣急道:“喂!大肘子和鲍鱼的钱还没给哪!”
“谁点的谁付。”云兮一脸淡然。
第11章 住店
饭毕,三人行走在都城热闹的街道上,一边是气鼓鼓的锦绣,一边是冷然的云兮,秦青觉得颇为尴尬,也就没了闲逛的意趣,正巧路过一家客栈,瞧着整齐干净,便佯装打了个呵欠,道:
“世子和公主,您二位这金枝玉叶的身体也别累着了,今日就早些歇下吧?”
云兮嘴角勾了勾,吐出两个字:“也好。”说罢,便抬脚跨进客栈。
进到客栈大门,便见到适才的白泽公子玉树临风地站在堂前,他见到是秦青与云兮,眼睛一亮:“正寻摸着如何还几位的人情,几位便来了。”
云兮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径直向掌柜走去。锦绣“哼”了一声,也紧跟上去。秦青只得咧嘴干笑两声以饰尴尬。
白泽也不以为杵,背着手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
掌柜抬眼瞧了他们三人一眼,漫不经心道:“各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只剩两间客房,刚才那位白公子要了一间,如今是剩一间,你们三位中又有一位姑娘家,委实不方便了点。”掌柜顿了顿,又道,“我看几位与那白公子也是相识,不如商量着拼个房?”
不待云兮说话,白泽已抢了话头:“我自是不介意,有两位公子和我一间房,晚上聊聊天唠唠嗑也不寂寞。”
“不行!”锦绣一步插在了秦青与云兮中间,“你俩不能住一间!”
“哦?”白泽眯眼一乐,指着云兮道:“姑娘莫不是要跟这位云公子一间?”末了又瞥向我:“我与这位小哥甚是投缘,我倒是愿意为小哥的起居效劳一番。”
云兮微不可查地将秦青往身后藏了藏:“不劳白公子费心了,在下与你一屋。锦绣,你与青儿一屋。”锦绣涨红了一张脸,用眼风狠狠剜了剜了白泽,转身一把攥住秦青的手拖进了屋。
屋角几个食客在窃窃私语:“那位小哥看上去细皮嫩肉了点,只怕受不住这悍妇啊。”
“依我看,那两个男子在一屋才更危险,那样美貌的两个人要是断袖了,我们城里的姑娘可不得伤心死。”
“美男断了,咱们才更有机会不是?”
“如此说来倒是好事了…”
锦绣进屋后径直奔上唯一的床铺,秦青在屋里转悠了一圈颇觉无趣,心想床铺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打个地铺不如到院子的树上挂上一晚,还能吹吹清风数数星星,便准备悄悄地退出屋去。不料锦绣竟突然转身叫住了她:
“小青蛇,我有话跟你说!”
“哦——”秦青只得收住已迈出房门的一只脚,“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你是知道我与云兮定过亲的吧?”锦绣倚在床边,话锋凌厉却又带了一丝忐忑。
原来是这件事,秦青在脑袋瓜里转了几个念头,始终没想明白锦绣和云兮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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