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归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灵天
悦宁挤不过去,只得远远地看着,被一群姑娘围着的慕容湮看见她,便朝她挤
挤眼睛,嘴型比出一句话:“有礼物带给你。”
慕容湮带给她的礼物是一支梨花簪,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是我自己打制的,好不好看?”慕容湮将簪子在悦宁的头上比着,琢磨着插在哪儿好。
“你怎么什么都会做?”悦宁钦佩道,“不仅会做糕点,如今还当起工匠来。”
慕容湮的眼里如有脉脉湖水:“其实这些我原来都不会,是因为你才学的。”
悦宁红了脸:“你骗人…”
“骗你作甚?”慕容湮把一双手往她面前一伸,“若不是才学的打磨,又怎会弄伤这么多处?”
悦宁怔怔地拉过他的手,抚着上面的伤口吹了又吹,万般心疼。
第75章 脉脉难为语
因了慕容湮,悦宁比其他人练舞练得更卖力许多,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已经做了一支舞蹈的领舞,她听闻可以进宫去献舞,还可以领到许多赏钱,觉得很欢欣。
因为欢欣,悦宁向三娘预支了一笔银钱,她知今日是慕容湮的生辰,她打算拿着这笔银钱给他买一件礼物。
热闹集市上,悦宁看中一条蓝色腰封,喜滋滋地买下后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回到舞坊后,将腰封拿出左看右看觉得还缺了什么,想了想便在一边绣上了朵半开的梨花,梨花绣得极细致极美,仿佛活脱脱长在枝头一般。
悦宁满意地将腰封收进包裹,向三娘告了假,兴冲冲地回了郡王府。郡王府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张灯结彩,甚至连普通的家宴也没有。
一切都那么安静,甚至比平日里更加安静。
悦宁有种莫名的慌张,她小心翼翼地来到慕容湮房门前,灯火是熄灭的,没有人在。悦宁拦住一名匆匆经过的下人询问,方知慕容湮去了后园。
悦宁又开心起来,拿着腰封赶到后园。后园仍是安静的很,除了天上一弯清冷的月亮外,并无任何家宴。
只是在望月亭中,摆了一张祭桌。慕容湮跪在祭桌前,已不知跪了多久。
悦宁一颗原本欢欣的心“扑通”坠了下去,她疑惑地,担忧地,小心地靠了过去,手中还捏着那根腰封。
“你来了。”慕容湮的声音无波无澜,他缓缓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苍白,“今日是我母妃的祭日。”他转过头,眼光落在悦宁手中的腰封上。
“我…我不知道。”她十分慌乱,不知所措,毫无建树地将那根腰封往身后藏了藏。
慕容湮走近了一些,将悦宁鬓间的发朝后别了别,道:“母妃是在我出生的那日去的,是以我从来不会庆祝生辰。”悦宁觉得他的表情很落寞,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眉心,想要将那里的愁丝抚平。慕容湮有些虚弱地捉住悦宁的手,轻轻握住,声音里有微微颤抖:“不要怜悯我。”
悦宁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顿了顿从身后摸出蓝色腰封,“本来想送你做生辰礼物的。”
慕容湮摩挲着腰封上的白色梨花,许久方道:“我没有家人,自我出生起,便没有人在我生辰时送我礼物。”
悦宁心中一酸:“以后公子就当我是你的家人可好?”
慕容湮似被触动,伸手揽过她,轻轻道:“好。”
悦宁的舞练的十分好,慕容湮便时常将她接回府里再教她习些拳脚功夫。
悦宁不喜舞枪弄剑,对此不甚理解。慕容湮解释道:“只是些防身的基本套路,你学会了也好保护自己。”
悦宁更加不解:“在公子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慕容湮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怕,也许、万一、可能某个时刻我不在你身边,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来不及保护你。”
悦宁笑起来:“怎么会,公子要是带悦宁出门的话,悦宁一定无时无刻黏着公子,绝不离开。”
慕容湮面色无波,过了半晌才牵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然而悦宁对拳脚的修习始终不得精进,慕容湮也不强求,只是又开始教她修习药理和毒理。
悦宁对此感到更加奇怪,不过这一次没等她问,慕容湮已经一边捣药一边主动解释了一番。
“你知道我身体不好。”慕容湮道,“从出生以后就这样,其实是因为我曾中过毒,毒素难清,深入骨髓,于是这些年身体便愈发的不好。”
悦宁一双眼睛蒙了层水汽,她上前握住慕容湮的手:“悦宁一定认真研习,请公子放心。”
药理的研习有了进展后,悦宁便想着法子在食材中加入补药,再熬成可口的粥汤给慕容湮,慕容湮对悦宁呈来的补药从不拒绝,每每都是喝的干干净净。
这一日,春光正好,暖风打开四季的扉页。慕容湮似乎精神也好了很多,一大早便负手等立在悦宁的门前。
悦宁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懵懂地问:“公子这么早?”
慕容湮笑着伸出手:“今日不用练舞,也不用研习药理,我带你出去玩。”
悦宁有些意外:“真…真的?”
“怎么?不想去?不想的话那我自己去了。”
“想去!”悦宁瞬间清醒,跳过来扯着慕容湮的衣袖,“去,去,现在就去!”
胭脂河畔,紫金山巅。每一处,都留下二人的足迹。悦宁觉得这一日是自己今生里最愉快的一日,她多么希望这一日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第二日,第三日,很多很多日。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46节
这样想着,她便问了出来,她望着阳光下慕容湮的脸,那是张苍白淡漠的脸,此刻因为有些疲累而泛出微微的红润来。悦宁的嘴里说出“以后”两个字时,慕容湮怔怔的没有接话。他只是握住悦宁的肩,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进怀中。
不知是谁说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夜幕之下,烟笼寒水月笼纱,胭脂河上流光溢彩,热闹并不比白日里减少几分。
并肩走在河边,悦宁手里举着一串冰糖葫芦不时吃上一口,吃一口便冲着慕容湮笑一下,慕容湮被她笑的莫名,诧异地望着她。
“因为今天好开心啊!”悦宁道,“可惜你不能吃太酸的东西,我以后一定好好研习药理,将你的身体早日调理好,这样你以后便可以和我一起吃冰糖葫芦了。”
慕容湮面色纠结,欲言又止:“悦宁…”
悦宁拉着他:“你看,那边有人放河灯,我们也去吧。”
慕容湮缩回本要拦着她的手,慢慢跟了过去。悦宁也买了两只河灯,蹲在河边
许了愿后将河灯小心地放入水中。望着河灯渐行渐远,悦宁兴奋地回头对慕容湮道:“公子猜猜看我许了什么愿。”
慕容湮笑着摇头:“猜不着。”
“我第一个愿望是希望公子你早日康复。”悦宁掰着手指头说,“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以后很多日子都如今日这般开心。”
慕容湮看着远方,脸上看不出情绪:“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悦宁捂住嘴:“你别那么悲观么,我不说了就是。走吧,今天早点回去,明天我还要进宫献舞呢。”
从胭脂河畔回到郡王府的一路,慕容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似在想着什么深沉心事。悦宁只道他是累了,并不多问。二人下了马车回到府内,悦宁欢快地摇手道别:“我回去睡了,否则太累的话明天跳舞犯错了就不好了,公子也早点睡吧。”慕容湮没有动,而是唤住了她。
“悦宁,我有话跟你说。”慕容湮低垂着头,一字一句却说的很清楚。
悦宁突然觉得有些怕,好像无尽的黑暗笼罩过来,快要不能呼吸。她站在那里,茫然无助,没有依托地站在那里。
慕容湮似有些不忍,想要走近一些,却终于还是住了脚。
“明日你去宫里,要跳的好一点。”慕容湮嘱咐道。
“嗯。”她应承。
“要守规矩,别乱走乱说话。”他继续嘱咐。
“嗯。”她仍然应承。
“若是…若是吴王留你在宫里,你就…留下。”他的声音很低,但她还是听见了。
“为什么?”悦宁木然着,“为什么吴王会留我下来?为什么我要留下来?”
慕容湮不语。
悦宁突然哭了,她反应过来:“你送我学舞蹈,练拳脚,习医理,其实都是为了送我进宫是吗?在很早之前你就做了这样的打算是吗?”
“悦宁。”慕容湮道,“你进宫后可以过很好的日子。”
“我不要过那样的好日子!”她哭得更加厉害,满脸的泪,“我只想以后每一天都和公子在一起,但是你为什么不问我一声就赶我走?”
慕容湮袖中的手轻轻颤抖:“悦宁,我需要你帮我。”
悦宁瞪着含泪的眼睛,没有说话。
“我的母妃其实是中毒死的。”慕容湮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被人毒害后早产,坚持生下我后因为中毒太深,她在生产之后便去了,而我,因在母胎中也受了毒物的侵害,是以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待到我懂事后,当年带我的一个乳娘才告诉我,害我母妃的正是当年的王妃,当今吴王的母亲,因为担心我出生后会动摇她和她儿子的地位,便向我母妃下了毒手。可惜王太妃已经死了,我没有能亲手杀了她为母妃报仇,不过她的儿子还在,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你就派我进宫去为你复仇,至始至终我只是被你当成了一枚棋子是吗?
”悦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都是假的是吗?”
“不是的!”慕容湮没来由的惊慌,许多年以来他在大事小事面前都未曾慌张过半分,可今日他却因为悦宁的一句话乱了分寸。
悦宁没有听他解释,只是咬咬唇,眼中带着复杂神色:“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就算是公子让我死,我也会去的。”说完后悦宁挣脱了慕容湮的手,转身跑了开去。
身后红的粉的花落了一地,风一吹四散开去,迷朦了双眼。
第76章 梨花落
悦宁进宫献的那支舞叫做“梨花思缘”,领舞的悦宁甫一出现,慕容楚的眼光便再未移开过。一曲结束,慕容楚对身边的汪珏嘱咐了几声,汪珏便领命去了后场传旨。
道是“梨花思缘”的领舞悦宁舞技非凡,甚合吴王心意,册封为宁嫔留于宫中侍奉君侧。悦宁接旨的时候流了泪,众人皆道她否极泰来喜极而泣,却不知那时的她心灰如斯。
三日后悦宁获得恩准可以出宫省亲,可江宁城哪里有她的亲人,她不过借个由头回了趟红叶舞坊,道是感谢三娘的栽培,顺道看看姐妹们。
彼时的悦宁身着嫔妃的服装,在红叶舞坊的后园见到了慕容湮。
悦宁遥遥向他施了个礼:“见过郡王爷。”
慕容湮有些尴尬:“悦宁,你我要如此生分么?”他上前想要扶起悦宁,悦宁却避了开去。
“悦宁已按郡王爷的计划进了宫,郡王爷有什么吩咐还请明示给悦宁。”她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慕容湮叹了口气:“宫里负责接应你的人是我当年的乳娘,她自毁容貌进了宫,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个靠的住的人,你回去后,她自会找机会接近你,你只需听她的安排即可。还有,宫里我也安插了人会将你保护好,你且放心。”
悦宁点点头:“郡王爷还有其他吩咐么?若是没有,那悦宁告退了。”
慕容湮一把拉住她:“悦宁,你在宫里…过的可好?”
悦宁自嘲地笑了:“好,特别好,吴王一直说我像他前世里遇见的女子,想必郡王爷一早便知道此事了吧?所以郡王爷当初才会出手相救,才会对我万般呵护?”
慕容湮难得地皱起了眉,他有些生气,握着她的手也加了力道:“你真的觉得我对你的好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悦宁的眼中落下泪来,她努力挣了挣手腕却没有挣脱:“难道不是吗?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从始至终都是。”
“若我说不是呢?”慕容湮紧紧看着她,“你信我,只要我的计划完成,我会接你出宫,你要的那些以后我都可以给你。”
悦宁止住了眼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后?”
“对,以后。”
悦宁回忆完这一切的时候叹了口气:“其实进宫后,我便发现吴王他不是个坏人,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这一辈来偿还,生生世世如何能还的完。有一次我违背了公子的意愿,没有按照计划下毒在吴王的食物里,他为此气了我很久,自那以后他便不是十分信任我,与我的联络也越来越少。果然,他始终还是当我是枚棋子。秦青你说,是不是我太傻,才会相信还有以后?”
秦青握着她的手,不知如何作答。
悦宁悲伤道:“你就不会骗我,而他,自始至终都在骗我。”
秦青扶住悦宁的身体,看着她眼中渐渐淡去的情绪,问道:“你还爱着他么?”
悦宁摇摇头。
“你恨他么?”
悦宁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竟是连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原来有些记忆其实是我自己记错了。一场大梦。”悦宁轻轻道,眼神飘向宫城外的方向,有一声叹息似有似无。
此时的秦青并不懂得,直到多年以后方才明白悦宁这句话的深意。
“你想要再见他一面么?”秦青觉得不忍,缓缓问道。
悦宁闭上眼摇了摇头,一滴血泪从眼眶中滑落,一直滑落到秦青的手背上。
红色的泪在秦青的手上滚动不落,渐渐放出异样的光芒。秦青翻手将其握住,血泪竟沉落下来,成了一枚晶莹的碎片。
秦青落寞地回到庭芳阁,看见同样落寞的旋龟落离。秦青走近他,将手掌一摊:“三月之期,玲珑镜的碎片拿到了,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落离恹恹地看了看她,不说话。
“我总想为悦宁做些什么,你说呢?”秦青蹲在落离面前,碰碰他的脑袋。
落离嫌弃地一扭头,道:“还想着为别人呢,你先想想你自己吧。”
秦青莫名:“你怎么了?回来以后一直神经兮兮的。”
落离紧张地将爪子往怀里藏了藏,秦青疑惑地看他:“你藏了什么不能给我看
?鬼鬼祟祟的。”说着便伸手向落离怀里探去。
落离迈开小短腿“滴溜溜”满桌躲,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圆溜溜的龟壳在地面转了几圈,一张皱巴巴硬邦邦的纸掉了出来。
秦青迅速抢过来展开,大红底烫金字,是一张来自天庭的喜帖。新郎是云兮,新娘是诏兰。
秦青怔怔看了半晌,将大红请帖揉成一团扔回给落离,道:“开什么玩笑?”
落离好不容易翻了个个儿,用爪子将那团纸扒拉到面前,十分不忍地瞅瞅地面,又偷偷瞅瞅秦青:“其实嘛,这个事情我也很意外,我被火凤那臭小子给关了一个来月,出来后就收到这张请帖,我自然是不信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希望你和云兮在一起,谁成想竟会有这么一出。所以么,我很仗义地去了南海,打算找云兮问个清楚,可他们居然不让我进…”
秦青觉得无所适从,明明前一刻还是和暖春风,此刻却已是冬日冰雪。虽无海誓,亦无山盟,可那些情话依然回荡耳际,三月之期已到,他却没有回来。
秦青站在那里,并无眼泪,也不觉疼痛,她只是觉得冷,心内如被冰水浇了一遍遍。她打断落离,声音间有极力克制的颤抖:“你带我去趟南海,好不好?我要去见小白,我要向他问清楚。”
落离将爪子搭在秦青的手上,郑重地点点头。去往南海的路上,秦青大概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七七八八。
大概是说云兮在闭关期间,有一天不知为何有些走火,结果吐了好大一口血,
诏兰忙里忙外照顾了他一晚上。第二天,诏兰突然离开了南海去了天庭,在西王母的座前跪了三天三夜,道是与云兮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望王母能成全他二人,下一道诏书赐婚。与此同时,南海王妃亲去了一趟青鸟族,向青鸟族的族长提亲,求娶郡主诏兰。青鸟一族自然毫无异议,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边王母见双方家长都已经应允,自然也没阻拦的道理,于是将此事上达给了天帝。天帝在天宫呆的时间太久,觉得无趣寂寞得紧,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件热闹喜庆的事,自然二话不说亲自赐了婚。
渐渐便到了云兮应劫的日子。云兮此番应的是个天雷劫,晋升上仙须承接六六三十六道天雷闪,只有安然承接住了方能顺利晋升,倘若中间出了差错没有承接得住,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灰飞烟灭。
好在以云兮的修为和内力,应这么个天雷劫应是绰绰有余,是以来承天台观劫的一众大小神仙都怀着十分轻松愉悦的心情,只等着云兮渡劫成功后去南海举办的庆祝宴上打个牙祭讨个彩头。
云兮甫一出现,前一秒还在嗑着瓜子聊着八卦的女仙们俱都矜持贤淑知书达理起来。其中一个紫衣女仙尤其伶俐聪慧,刚刚还兴致勃勃地跟面前围着的女仙们说:“这个样子的蔻丹是我拿千年一开花的曼陀红做的,那般难得,你们若是要须得拿银钱来换。”正说着瞥见云兮白衣胜雪的从旁边经过,立时话风一转,“那本《花间辞》我看了几遍,觉得里边几处注脚不大对,改日里还要和姐姐们讨教一二…”
话说承天台是由一整块汉白玉筑成,历来只有升上仙和上神才有资格来承天台应劫,至于像秦青这等芝麻绿豆般大小的仙应劫,只要随便找个荒山随便这么一劈也就完事了,有的小仙机灵,眼瞅着天雷劈下来时找块硬实点的石头往下一躲,多多少少也能分担点。
承天台上自是避无可避,尽管身上呈现出深深浅浅的伤口,云兮在承接了三十六道天雷闪后仍然傲立当场,甚至连晃都未晃上一下,让一众大小神仙忍不住心中赞叹。
应劫成功之后,南海王宫自是准备了丰盛酒席招待各路神仙,酒过三巡后,天帝的信使过来传了两道旨,第一道大家都已知晓,便是宣布云兮晋升上仙一事。这第二道旨意却是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是一道赐婚的旨意,赐婚的是南海世子云兮与青鸟一族的郡主诏兰,并令二人三日内完婚。
其实对于这对组合,众神仙们在意外之余又很有点恍然的意思,想当年云兮锦绣的定亲宴上便能察觉到端倪,想来云兮这么多年清心寡欲拒绝了众多的女仙君,其实是在等着诏兰。而诏兰一片痴心,自上次的南海一面后也倾心相许。再者二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众人皆觉得此婚赐的再合适不过再体恤不过。是以当云兮牵着诏兰的手领旨时,大家都由衷地觉得他俩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秦青坐在云上听完全部,只觉得心中愁苦得很,手底下发泄般地撕着云朵,落离慌慌张张地阻止她:“别撕别撕,你撕完了我们就该掉下去了…”
不过半日的功夫,落离与秦青已来到南海之外,遣了守卫去通报,不一会儿,
守卫来回,道是让落离在外头候着,世子要单独见一见秦青。
落离吹胡子瞪眼了半天,不忘嘱咐秦青:“他要是真胆敢负你,不要客气,抡拳头上去,替我多揍一轮。”
第77章 断章
秦青含了避水丹,沿着南海宫殿熟悉的回廊走去,一路偶有宫娥经过,对她俱都投来怜悯目光。秦青平静了一下心绪,抬脚踏入了云兮所在的宫殿。
大殿烛火依依,喜庆的红绸已经挂起,长长的红毯尽头,是一袭白衣背对着她的云兮。
明明只不过隔了三月,却仿佛隔了百世千年,云兮遥遥地站在对面,清清淡淡地说:“青儿你来了。”
秦青突然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道:“小白,玲珑镜的碎片找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棒?”
对面的云兮迟疑了一下,道:“青儿你一直都很棒。”顿了顿又道,“没有我在身边也行。”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47节
秦青慌张地伸出手:“你不随我一起走么?还有一枚碎片未找到。”
云兮的表情掩在烛火的阴影中:“青儿,我要成亲了…”
秦青沉默地看着他,眼中的泪徘徊不落。
“青儿对不起。”云兮走近一步,话说的诚恳。
秦青笑起来:“我是来带你走的,不是来听对不起的。”
“是秦姑娘来了吗?”身后传来好听的声音,如落入玉盘的珍珠,叮咚作响。
是诏兰,手中拿着一个茶托。
“方才才听外面的宫婢提及是秦姑娘来了,诏兰多有怠慢,还请秦姑娘不要介意。”诏兰将茶水放置一旁的案几上,走上前挽住了云兮的胳膊。
秦青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兮的表情,云兮却只是将眼光避开。诏兰歉然地笑了一下:“之前的请帖好像忘了给秦姑娘了,实在是担心秦姑娘对我有些误会,不过应该是诏兰多心了,秦姑娘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吗?”
“我介意。”秦青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云兮的手,“小白,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和我走?”
一旁的诏兰脸色大变,紧紧拖住云兮不放。
云兮冰凉的手轻轻抽回,他转过身将诏兰揽住,二人相携走下红毯铺就的大殿石阶,走出大殿门口,再未回头。
秦青不甘地追过去,诏兰却挥手在身后设了一道仙障,将秦青阻隔在他二人之后,靠近不得,触碰不得。秦青只觉得胸中心火直冒,情不自禁地一掌劈了过去,如同天雷滚过,四海翻腾,整个南海都晃了一晃,仙障立时被劈开一道裂口。
南海王宫的守卫们听到动静,提着刀枪纷纷聚拢过来,见秦青一身煞气,手持仙剑缓缓从裂开的仙障中走出时,都禁不住胆寒地向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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