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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归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灵天
秦青见他二人叙旧叙的十分好,早早便避到稍远的地方,一会儿望望天,一会儿又望望地地打发时间,偶尔转头看见云兮和诏兰的样子,一个一袭蓝衣,一个一袭白衣
,她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对璧人。秦青有一刹那的恍惚,心里有个地方被牵扯了下。
而彼时的她,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第27章 南海
月凉如水,秦青辗转反侧如何都无法入睡,索性从白泽的厨房里顺了一壶酒跃上了房顶。这广寒宫秦青也去过一次,除了总是冷着脸的嫦娥,就见着一只无时无刻不在捣药的兔子,她觉得冷清的很,无趣的很。秦青如今躺在房顶端详了月亮半天,怎样也想不出为何拓跋焘和溯月能从那里看出如此多的愁思来。想不明白的时候,秦青便就着酒壶灌一口,不知不觉已喝了半壶下肚。
“你在这里干嘛?”云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皱了皱眉,“喝酒了?”
秦青回头望了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在对月抒怀。”
云兮笑起来,白色的长衫一甩,在秦青身边的地方坐了下来。一直以来,秦青都觉得云兮的笑很好看,也许是因为他不常笑的缘故,这样的笑容便仿佛能将冰雪在瞬间消融一般。
云兮很自然地从秦青手中拿过酒壶喝了一口,望着月亮道:“其实,不同心情的人看月亮有不同的感受,与心
情有关,与月亮无关。”秦青似懂非懂,望着云兮的脸问道:“小白,你现在看出什么感受了?”说着话顺手又把酒壶抢回灌了自己一大口。
云兮沉默了一会儿,半晌答非所问道:“青儿,再过几天,我要定亲了。”
秦青握着酒壶的手停了下来:“定亲,和锦绣公主么?你们不是已经定过亲了么?”
“那只是双方家族的口头约定,此番是定亲宴,在三日后,四海八荒里都发了请帖。”云兮埋着头,秦青看不清他的表情。
“定亲宴?我…我怎么没收到请帖的?”秦青发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囫囵问了一句。
“你就这么想去我的定亲宴?”云兮定定地看她,眼中有一种复杂的神色。
“我…”秦青摇了摇所剩不多的酒,眼神开始迷离,听见云兮问硬撑着道,“你家做的那些吃食一直都很讲究,我很喜欢吃,尤其是糕点什么的,我特别爱吃枣泥糕,还有豆沙青团…”
云兮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秦青的头发:“青儿,你
醉了。”
秦青回转头去看月亮,突然发现此时的月亮有一些忧伤。
沉默了许久,秦青道:“小白,你给我唱首歌吧。”
“不唱。”云兮作势要夺秦青的酒壶,酒壶却被秦青藏在了身后。
“唱嘛唱嘛。”
“不唱不唱。”
“那我唱给你听。”
云兮扶了扶额角,回想起秦青曾经酒醉后豪迈的歌唱形象,无奈道:“还是我唱吧…”
这个夜里,秦青只记得自己枕在云兮的膝头,在一首不知名的歌谣中沉沉睡去:“芦苇旁,水中央,河谷月细又长。帘后雪,杯中霜,忘了相思多长…”
第二天清晨,秦青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前一晚好像喝醉了,不过怎么回房间的怎如何也想不起来。她扶了扶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来,一眼看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粥碗下方有一张留条,是云兮的字迹:
“青儿,我回南海几日,处理一下自己的事。”
秦青捏着留条有些发愣,云兮,去定亲了。
秦青摸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了一口便被烫的扔了茶杯,茶杯“啪”地落地时,房门也被敲的山响。秦青打开门,门口站着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凌乱的白泽,白泽瞅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眼中流露出同情的意味:“果然,你也是这样不知所措。”
“啊?”秦青因为着急开门一不留神又磕着了腿。
“居然你已经难过到要自伤的程度?”白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
“既然你也如此痛心,那我们长话短说。”白泽道。
秦青楞了一瞬,问:“你刚才说‘也’?你的意思是你很痛心?”
白泽捂着胸口,把手一摊,手掌心是一张信笺,信上娟秀的字迹很简短:“我去追云兮了。”白泽踢了踢地上的碎片,寻了个凳子坐下:“你说他俩去哪儿了,还会不会回来?我怎么觉得是私奔去了?”
秦青对白泽这副形容觉得很疑惑:“怎么能叫私奔?他们是回家定亲去了。”
白泽“啊”了一声:“我觉得我的心更痛了。”啊完后瞅瞅秦青:“你明明把杯子都摔了,你不心痛么?”
秦青说:“他俩定亲,又没跟我要礼金,我心痛什么?”
白泽惊讶道:“我以为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原来你还是这么懵懂。”不待秦青回答,白泽又忽地站起身来,“不行,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我白泽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你说,他们家住哪里,我也追了去。”
秦青呆了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你…你对锦绣…”
“嗯!”白泽重重地点头。
“可锦绣并未对你有意。”
“云兮对锦绣也未有意,我为何要看着她不幸福?”
“啊?”
白泽扭头看她:“秦姑娘,有些事情不是坐在这里等就能等到的,要去争取,就算失败了也不用后悔。你看,右昭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秦青觉得他讲的太有道理,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已经请了假收拾了包袱,这会儿去追估计还能追
上,你告诉我,他们家住哪里?”
“他们…三日后在南海定亲…”秦青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了,果然,白泽一脸疑惑:“南海?三日后?你没有记错地方么?正常人怎么可能在三日内到达南海?”
秦青沉默不答。
白泽缓了缓,捏起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点茶水:“其实,你们都不是一般人是吗?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觉得太荒谬才没有问。”
秦青也坐下来,望住白泽:“如果我们都不是一般人,你对锦绣还一如既往吗?”
白泽笑了一下:“为什么不呢?我喜欢这个人,就是单纯的喜欢,并不因为其他,她是妖也好,是鬼也好,都不会让我少喜欢她半分。”
“她是仙,我们都是。”
白泽的嘴张成了一个鸡蛋大。
为了将情深义重的白泽带去表白一场,当然更重要的是白泽威胁自己如果不帮忙的话便向她收取高额房费,秦青终决定想办法带他去一趟。三日内赶到南海不是难事,正常情况下半日也便到了,不过必须使用法术。云兮曾经
说过,到了人间不可随意使用法术,但是秦青想着这不过和隐身诀类似,也不是什么伤人的法术,应该无碍。于是,在白泽的催促下,二人连早饭都没吃,招了朵云,隐身向南海赶去。
因为白泽晕云,秦青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南海已是两日半后。秦青将白泽带至海边,交待道:“你先在这儿等等,我下去探探情况,见到锦绣就将她带出来,你可不要乱跑。”见白泽点头称是后,秦青捏了个避水诀潜了下去。
秦青自知云兮的家人不太待见自己,便一路上尽寻些偏僻小道,不多久也到了云兮的寝宫,然而云兮并不在房内。秦青想了想,一把扯过有些面熟的小仙娥问到:“你家殿下呢?”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13节
小仙娥见是秦青也不吃惊,轻声告知:“殿下一回来就到陛下跟前说要取消亲事,被陛下关起来了,哦对了,就是常关殿下的那个地方,秦姑娘应该知道的。”
秦青“哦”了一声:“你倒是伶俐,我确是知道那地方。”说罢便出了宫门。小仙娥在身后跺脚:“秦姑娘,那地方加了很多看守,怕是不好溜进去啊…”
秦青熟门熟路地到了云兮关禁闭的地方,发现果然是加了不少守卫,凭自己这两下法术,还不太容易混的进去。秦青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此番来南海其实是为了找锦绣,这云兮见不见得着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想着便又往偏殿去了。
锦绣在镜前端详着自己,明日就是定亲宴了,却不知为何她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惆怅。锦绣看过那么多仙家和人间的嫁娶,新娘子总是或羞赧或喜悦或忐忑不安,而这些情绪,她通通都没有。云兮早了她一步回到南海,意料之中的是云兮回来便是为了取消婚约,他的请求自然被老龙王一口回绝,人也被关了禁闭,定亲宴仍然如期举行,可是,锦绣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开心。
回想她与云兮的过往,其实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小时的玩伴,少年时的懵懂,云兮的身边总有那么多倾慕于他的女子,她见到了,学着也去倾慕于他,别的女子写情信给他,她也抄录一份给他,别的女子绣了荷包送他,她也回去让小仙娥绣一个给他,她觉得,这其实是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云兮从没有给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回应,包括
她。一年前,她的父王和云兮的父王谈起婚事,云兮的父王竟一口答应下来,说起来,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没有比这个更登对的事了,于是,他们的婚事很自然地传了整个天庭,那些对云兮有小心思的女仙君们虽然伤心了一阵,渐渐也就淡然了。
当时的她自然还是高兴了一下,她觉得作为云兮的未婚妻,将来的正妻,应该担当起妻子的责任,比如肃清相公身边不相干的女子。她看到的第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便是秦青。秦青是云兮的师妹,从小跟着他,锦绣以前去南海时偶尔见过,不过是一个模样清亮性格活泼的小姑娘,她没有将她放心上,不过场面上还是要有些正妻的气势,可是每次她将将要发作的时候,云兮便挡在了前面,不给她半点机会。后来云兮跟着秦青去到人间,那些女仙君纷纷来提醒她注意别让人拐跑了自家相公,于是她便也觉得自家相公和别的姑娘单独出门终归不太像样,便颠颠儿追了去。然而,没想到的是,与秦青相处下来,她对她竟没什么反感,还认识了白泽这个朋友,每日里陪着她吃喝玩乐,她竟忘了自己的初衷。
对了,白泽,她想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梳断了一根长发

第28章 定亲
锦绣回过神来时,正碰上闯进来的秦青。锦绣楞了楞:“来恭喜我的?”又看看她空空的两手,“真没诚意,连个礼物都没带。”
秦青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声来,门外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仙娥:“公…公主,岸边有个凡人,从中午就开始喊您的闺名,嚷嚷着要见您!”
“凡人?谁?”锦绣疑惑道。
秦青咽了口唾沫:“白泽逼着我带他来,我就是要领你出去见他一面的。”
“人呢?”锦绣皱眉。
“跳…跳下来了…”小仙娥话音未落,锦绣已然冲出殿门,秦青只来及捕捉到红色的衣角。那样慌张,甚至连锦绣自己都未觉察。
找到白泽的时候他已昏迷,锦绣摸出一颗避水丹给白泽喂下,然而白泽却仍未醒转的意思。锦绣心里一急,直接将嘴唇贴了上去为他渡气,周围站的十个八个仙娥见此情景齐刷刷把身子背转了去。
锦绣渡气渡得自己快要背过气时,蓦地抬眼瞧见白泽正眨巴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锦绣楞了一瞬,脸颊兀自红了大片。锦绣一松手将白泽给扔到了地上,嘴里恨恨道:“你,你这个臭流氓!”
白泽一脸无辜,摸摸嘴唇道:“明明是你自己亲上来的啊,你不对我负责还倒打一耙。”
锦绣气结,一甩袖子就要走,迎面碰到赶来的秦青,鼻子里又是哼了一声,白泽从地上爬起来,扯住秦青问:“此时当如何?”
“追啊!”秦青话音未落,白泽已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这一追一直追到了海面,此时落霞漫天,海面似都覆了一层金色。锦绣跃上沙滩,自顾自地向前走着,白泽紧追几步拉住锦绣:“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生气?啊,还真是生气了。”
锦绣甩了两下袖子却没有甩掉白泽的手,不由更是气急:“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你来也不带个像样的礼物送我吗?你来也不恭祝我吗?”
白泽笑起来:“你是因为我没有带礼物才生的气?”
锦绣扭头不搭理。
“那是因为我没有恭祝你才生的气?”
锦绣眉头蹙了蹙,还是不说话。
白泽扯住锦绣袖子的手松了松,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里有最深沉的温柔:“我既没带礼物也不打算恭祝你,我过来只想听你一句话。”
锦绣一惊,作势要抽出手来,却被白泽握的紧紧。
“你要问什么,快点问,我还要回去呢!”
“你可以不回去吗?”白泽突然道,锦绣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对方。
“我是说,你问过自己的心,真的想嫁给云兮吗?”白泽握拳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如若不是,我想带你走。”
这一天的黄昏很美,黄昏下的南海岸边,一对身影站了很久,红色和白色衣衫随风飞舞,交织,仿佛结了几世的缘。
秦青想了想不甘心,等到天黑后又去了云兮关禁闭的地方,意外地发现守卫居然少了不少,秦青没有多想,轻轻巧巧地溜了进去。推开通常关云兮的厢房后,秦青望见
背对着她坐着一名穿蓝衣的男子,虽然衣着很像云兮日常穿的款式,但整个人却没有云兮那样柔和。秦青心里一惊,人已向门口退去,却不料蓝衣男子抢先一步挥手将门关上,关好门后坐在桌案后朝她盈盈笑着:“果然,陛下料的不错,知道你一定会来搅局。”
秦青定睛一看,正是南海龙王的近侍霍然。秦青松了口气:“霍大哥,我只是来看看云兮。”想想又改口道,“我来给云兮道个喜,怎么会是搅局?”
霍然“嗤”了一声:“我家殿下便是结识了你后才会这样顽劣,什么事情都要跟陛下对着来,这次绝不会相信你。”
“你说殿下坏话,我回头告诉他去。”秦青不服气。
“请便。”霍然道,“这里有吃的喝的,你休息一下,等明日定亲宴结束后再放你出去。”说罢霍然设了一个结界后便消失了,空留下秦青把肠子也悔了个青青白白。
秦青有个好处,便是容易接受现实,眼见着叫天地皆不应的局面已然形成,反倒也坦然了,无非是少看了一场热闹,反正这里吃喝不愁又落一个清净,想到这里,秦青不由伸了个懒腰,打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美美睡上那
么一觉。
就在一转眼的当口,她仿佛看见门外有人影一闪,再定睛瞧的时候又什么都瞧不见。秦青揉揉眼睛,心想大约是自己连着赶路有些累了,再加上这两日不知怎的总有些心不在焉,怕是幻觉了。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屋内突然“蹭”地冒出了火光,秦青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后,火势已迅速蔓延了整间屋子,对于烟火之类的东西,秦青一向十分恐惧,无奈之下祭出了避火诀,却不曾想这火却非寻常的火,竟是那可以吞噬万物的天火。秦青咬着牙恨恨想,好个霍然,设个结界不让出去竟是要烧死我,可一转念,霍然不过南海的一介侍卫,这天火他又怎么放的出来?秦青一脑袋糊涂浆,她重重地咳了几声,因着避火诀虽可让火舌暂不欺身,但炙烤和烟熏之感却丝毫不弱,秦青在闯了几次结界未果后,终于成功地晕倒在地…
第二日,定亲宴如约举行。
可本该坐着云兮和锦绣的位置上双双空着,众人虽有疑虑,但见两个龙王都正襟危坐,自然也只得将一颗颗八卦的心妥帖地安放好,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地磕起了瓜
子。
定亲宴中规中距,无非是些歌舞杂技,大家也无非看个热闹,撑个场面,直到后来有人来报天宫的仙使驾到且呈来了贺礼时,大家方才振奋了一下。大家的振奋一方面是因为西王母派了仙使祝贺,另一方面这仙使是西王母御前的诏兰。传说这诏兰生的极美,仪态万方又知书达理,在天宫上追求者甚众,可她至今形单影只,清冷高贵的很,可这次居然会亲自来南海送贺礼,更振奋的是她还将在定亲宴上献舞一支,于是四海的男仙们纷纷慕名而来,此时更是为了抢得一个好位置而大打出手。
诏兰一袭白衣,气质出尘,裙角点缀的素色羽毛让整个人又平添了几分灵动和雅致,乐声一响舞步也起,整套舞蹈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大家正看的痴迷时,门外突然喊道云兮殿下驾到,那跳舞的人听得突然脚扭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扑跌,此时恰有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稳稳托住。
救美的人是云兮,被救的自然便是诏兰。诏兰望着近前的云兮,脸瞬时烧了起来。
在场看着的人先是被诏兰跳错的舞步惊了一回,如今
又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回,只觉得眼前这一对男女站在一起,实实在在便是天生的一对壁人。
南海龙王见云兮上得殿来,有些吃惊,面色也不大好看,只淡淡招呼了声:“如此大的宴会,你怎可以迟到,快快坐上来见礼。”
云兮松开诏兰,向前跨了两步,声音朗朗:“父王,儿臣有一事请求。”
南海龙王面色更加不悦:“有什么话等今日过了再说!”
云兮衣袍一甩,径自跪了下来:“父王,此时不说只怕再说不了,今日儿臣说出来,大家也好做个见证。儿臣,断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你!”两个龙王齐齐站了起来,胡须因为发怒俱都竖了起来,连带这周边的海水也打了个旋,旋倒了三名小童打翻了四只酒杯。
云兮扬着脸毫不畏惧:“就算父王要关儿臣禁闭要怎样惩罚儿臣都好,儿臣也不能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更何况,儿臣早有心仪之人,她与儿臣很早便已相识,今日又因为儿臣受伤,儿臣这一生都不打算辜负此份心意…”
云兮一口气说了这么些,早让在场的众人炸了锅,尤其当他说到“今日又因为儿臣受伤”这句时,诏兰正巧俯下身去揉捏扭伤的脚踝,众人立刻通透恍然起来,竟无一人觉得云兮此番做得大逆不道,相反还有着十分的至情至性。
只是,在场的年轻男仙君和女仙君们各怀了心事,觉得惆怅得很。
东海龙王显然怒气更甚,云兮居然当众悔婚,这让他的女儿以后如何在四海做人,眼见着就要拍案而起,门外却又闯进一个人。
此人一身红衣,端华大气,手里还攥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男子。
正是锦绣与白泽。
在场所有的人又实实在在倒抽了口气。南海龙王看了看那双攥的紧紧的手,面色有些不悦地望向东海龙王,东海龙王有一瞬间的尴尬,然而在看到白泽的当口,尴尬又转为了瞬间的惊讶。
宾客中的女仙们在看清白泽的相貌后,一个个小鹿乱撞,羞赧了面容:“这、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俊俏潇洒
的男子?”
“虽是个凡人,可那出尘的气质一点也不逊于仙家。”
“我还是觉得殿下好,才不像你们这些个见异思迁的。”
一时间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锦绣朝上首行了个礼,又瞅了云兮一眼,朗声说道:“今日儿臣也有一事相求,所求之事与云兮相同,儿臣曾经懵懂,不明何为情爱,如今遇到了命中之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因此不能一错再错,还请父王取消这门婚约,成全儿臣。”
“荒唐!”不等东海龙王表态,南海龙王已然拍案而起,“想我云家一直待你不薄,你如今却要跟一个凡人…,你、你…”南海龙王还没有“你”完,东海龙王突然扯住了他的袖子,附耳说了几句,南海龙王面色一变,又定睛打量了白泽一番,疑惑道:“当真?”
东海龙王点头:“应该没有错,为兄曾经见过,模样还是那个样子。”
南海龙王有些颓然,竟跌回到座位不再吭声。
白泽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一揖到底:“二位神君,各
位仙家,我白泽倾慕锦绣公主已有时日,虽为一介凡人,自知没有仙法灵力,却仍然会用毕生所有去护锦绣的周全。只恳请各位仙君成全。”
下面有人情之所至地鼓了个小掌,还有几个女仙君感动地扯了丝帕开始抹眼泪。锦绣听闻此言更是一脸娇羞地向白泽身上偎了偎。两个龙王十分恼怒,此起彼伏地喷了几个响鼻后一甩袖子离了场。
好好的一场定亲宴却成了这个结局,不过众人却丝毫不觉得扫兴,仙界清冷,成千上万年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正需要时不时有些八卦拿出来嚼一嚼。
诏兰见众人散去,正准备也离去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仙使的脚不要紧吧?”
诏兰抬头望去,正是云兮,脸不由一红,嘴上说着“只是扭了一下,不妨事”,手却早已伸了过去握住,“烦劳殿下了。”走出大殿,诏兰道:“脚疼的厉害,这里离殿下的住处近点,殿下可否让诏兰前去小歇一下?”
云兮回头望住她,眼里有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自然可以。”云兮唤住一名宫娥,“你领仙使去殿中休息,用最好的伤药给仙使敷上。”交待完后又转向诏兰,“
在下另有一件紧要的事做,请仙使先去小歇,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谅解一二。”诏兰面上的柔美笑容僵了一僵,终是礼数周全地施了个礼。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青发现自己躺在南海后花园的一处山洞中,这里隐蔽清凉,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她虽没有灼伤,周身却疼痛得很,在原地躺了半晌后总算想起前一晚失火的事情,不过后来是怎么逃离的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青歪歪斜斜地挪到花园出口,打算悄悄儿地离开南海,却听见大殿的方向隐隐有乐声传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今日应是云兮和锦绣的定亲宴,这会儿喧闹欢腾,似乎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秦青靠在树边向大殿的方向望了一会儿,正准备独自离开时,大殿那边却呼啦啦地散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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