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归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灵天
白泽回转头,带着清清淡淡的笑容:“这位姑娘,你总是瞅我作甚?”不待锦绣回答,又道:“啊,定是因为我长的十分清俊,令姑娘你百看不厌?”
话音未落,白泽的手臂已被拧住一拉一扭,登时疼的倒抽了口凉气,白泽龇着牙望了望周围:“姑奶奶,你这样在别人看来是小两口之间闹些情趣…”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直到白泽买了一包蒸糕递给锦绣赔罪,方才暂且给白
泽解了困。白泽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苦着脸抱怨:“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姑娘欺负,要知道一般姑娘家看到我疼都来不及,你居然舍得下手这般狠。”
“那你娶了心疼你的那些姑娘好了,也好让她们一辈子疼你。”锦绣不以为然道。
“不好,要娶就娶一个特别的。”
“怎样的算特别的?”
“唔…不心疼我的。”
锦绣的脸突然间红了,嘟囔一句自个儿向前跑了。白泽远远地跟在后面,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刚才你分明是在担心我不是吗?”
第23章 信物
云兮再进到宫中的时候,秦青正和南风陪着溯月逛园子,园子逛累了便寻着一处水榭坐下磕瓜子。云兮上前请过安后便站到秦青身后,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你这日子过的倒是轻快惬意。”
秦青抓了把瓜子给云兮:“你别看我表面上闲着,但我一直在细枝末节上思考和钻研,以便早日找到镜子的线索。”
“哦,那你都钻研了什么?”
“唔,凝云阁的吃食是一等一的好,宫内宫外,鲜有超过这里的。”
几个人正磕着瓜子,那边厢袅袅婷婷地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赫连皇后和夫人郁久闾氏,在她们之后跟着一个模样颇周正的陌生女子。女子身着北凉的服饰,眉目如画,一对圆润的耳垂上分别戴着只狼骨耳环。
溯月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行人来到面前,溯月方站起身行了礼。赫连皇后心情显得十分愉悦,一扫先前的冷漠,热情地将溯月虚扶了一下,并将身后的陌生女子引了出来。
“溯月妹妹,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新入宫的妹妹名唤姜洛,说起来也是你们北凉的姑娘呢。”赫连皇后热络地过来拉溯月的手,端庄中透着温婉,温婉中见着贤淑。
溯月点了点头算是见礼,对方则甜甜一笑,行了个大礼:“以后还请昭仪姐姐
多多提点姜洛。”溯月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一向没有好面色的郁久闾氏此刻却是兴奋莫名,绞了块帕子掩着嘴一直对着赫连皇后乐:“这次皇上可要多记着皇后娘娘您的好了,皇上一直记着当年救下他的北凉女子,可惜没见着对方的面容,只记得对方戴着一对狼骨耳环,娘娘您体恤皇上,这么多年总算给寻着了这位姑娘。”
溯月楞了一下,南风惊了一下,秦青突然摔了一下。
云兮讲秦青一把捞起,秦青干干笑了一下:“今日吃的少,虚弱的虚弱的。”云兮用手指弹掉秦青嘴角的一片瓜子壳,道:“吃的是不多。”
郁久闾氏探头一瞧:“哟,这二位面生的很…居然,居然还有个男子。”说罢拿帕子掩了半边脸,“妹妹果真是不拘小节的很。”
“这二位是我请来的医师。”溯月淡淡道。
“哦,一直听闻妹妹身体抱恙,那就好好将养吧,现下有姜洛妹妹照顾皇上,妹妹倒是不必费心了。”郁久闾氏笑的很妥帖,又拉过姜洛的手十分亲热地拍了拍,那唤作姜洛的女子也甜甜地点了点头,一脸娇羞。
“本来也没怎么费心。”溯月伸了个懒腰,嘟囔了一句,也不顾周遭的人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施施然走了。
赫连皇后的脸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到常态,低声吩咐道:“无妨,让她去吧,姜洛,选你入宫,该教你的都教了你,不知道的话在皇上面前要少说,毕竟那件事过去了几年,皇帝要是问你,你就说当时年纪小记不清了,可千万别多嘴露了馅
。”
姜洛施了个礼,算是应下了。
溯月这一走行的很快,南风小跑着跟了一路也没捞着机会细问,她隐隐地觉得,这事让自家公主有些反常。不仅是公主反常,连自己也有些反常。
好容易回到了凝云阁,溯月阴着脸抓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却是凉的,她有些不耐,随手扔了壶,唬的一众宫娥迅速收拾完退了出去。南风忙不迭地凑上前去,十分急切关切热切地问出了这一路一直想问的话:“皇帝可就是你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溯月不答。
“你早就知道他是?”南风想起溯月今日的表情,惊道。
溯月还是不答,睫毛却闪了闪。
云兮见状识趣地扯了扯秦青,想要拉着她暂时回避,不料秦青十分耿直干脆地将袖子给抽了回来:“不要妨碍我,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
南风见公主这个模样,心中已明白大半,惆怅地忧伤地挪到溯月跟前:“公主你为何一直不跟皇帝说?”想了想又有些不忿:“不但不说,还和心上人闹的如此之僵。”顿了一会儿又更加不忿:“如今还叫人冒充了去,公主你今日为何不当场揭穿她们?”
半晌,溯月叹了口气:“大婚当日我便将他认了出来,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是侵我国土杀我子民的人。”
南风楞了,她觉得有些复杂。
秦青也觉得有些复杂,象生出一团乱麻来怎么理怎么乱。是以这一次云兮再来拉她时她懵懵懂懂地跟着出去了。
“你都找到了什么线索,来与我说说看。”云兮拉着秦青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揶揄道。
“线索的事情嘛,要抽丝剥茧,切忌急躁,我再看看,再看看。”秦青咳了两声,笑眯眯地望向云兮。
晨时的阳光照在秦青的背后,在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云兮突然有些恍惚,觉得这样的笑容好似熟悉了成千上万年。
“尘世的事情…”云兮收回目光,向宫外的方向望去,仿佛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据说复杂的很,容易乱了心。”
“哦?”秦青来了兴致。
“我曾来过凡世转生,听大师兄说那次来凡世并非历劫。”云兮依然望着远处,仿佛述说一个很久远的事,“神仙去凡世,无非是历劫,或是犯了差错被贬至凡世几十载,而我皆不是…”
云兮的话音未落,秦青正听的兴致高昂。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边呼啸而过。
紧随其后的是南风,一边跑一边喊云兮和秦青:“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帮忙拦一拦,公主脑袋一个发热,说要自个儿出去冷静冷静,这会儿就快跑没影儿了。”
秦青正要拔腿去追,云兮却将她二人都拦住了:“让她去吧,她不过因为有些事想不开,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可这一静就静到了入夜,南风不放心,独自去寻第三次。秦青在云兮离宫后百无聊赖,只得一人坐在屋内灌了一壶又一壶的苦茶。
“你这样灌下去,夜里要是睡不着怎么办?”当云兮的声音在秦青耳边响起时,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你不是出宫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觉得你这里吃食多,过来帮你分担一点。”云兮顺手拿了秦青手边的茶杯灌了一口,“顺便监督你不要吃胖了。”
秦青闻言将点心往自己面前微不可查地拢了拢:“你捏了隐身诀,也不怕反噬么?”
“这些小法术在凡间用用倒也无妨。”云兮细长的手指夹了块糕放入嘴中,“唔,味道果真不错,你什么时候也学着做几个,让我也饱饱口福?”
“你宫里的御厨可不比这里的差,还要我做什么。”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秦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嫁不出去?”
云兮扶了扶额角,没有答话。秦青觉得今日的云兮有点不一样。她十分体贴周到地想了一圈,终于想起了云兮今日在凝云阁外那番未讲完的话来,想来此番来是
找她聊一聊他凡世的过往。秦青觉着自己善解人意的很,忙殷勤地为云兮续上杯茶,又将原先拢在面前的糕点向云兮推了推。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10节
“说吧,你有什么心事?”秦青托着腮,完全不似一个开导心事的模样,反倒更象是来听八卦的,“接着白日里说的,你怎么去的凡世?”
云兮低首默了默:“听师兄说我是自己找的鬼君,借了他的转生台跳了下去。”
“啊?!”秦青惊了半颗心,“为什么?”
“不知道,那一世据说很短,我回来的时候喝了忘川水,并不记得前因后果,不过奇怪的是,跳转生台之前的一段记忆也没有,不仅是我没有,认识我的人都被抹了那段时间关于我的记忆。是以,我并不知当初是为了什么。”云兮叹了口气,眼里有些许莫名的东西。
“小白,你今日怎地这么惆怅?”秦青关切地瞅着云兮,觉得云兮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颇为少见,她在脑中过了过大师兄和自己的经历,觉得云兮此回的行径颇象个失恋,于是小心问道:“小白,那凡世的过往令你想起了谁吗?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云兮回过头将秦青望着,沉默许久方道了句:“算…是吧,不过我总觉得她可能并不欢喜我。”
秦青觉得今日的八卦分量很足,一向严谨冷面云淡风轻令众多女仙君趋之若鹜的南海龙宫世子云兮居然有一个心上人!她兴奋地追问:“你表白过么?你可以写
些个拿手的诗啊词的向她表白啊!”
云兮有些无奈:“我觉得吧,她可能看不懂…”
秦青一拍桌子:“你眼光太差了吧?这样没有品位的女人你也看的上?!”
云兮:
那边厢,溯月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终于感觉有些疲累,原先莫名的肝火也终于平息了许多,然而夜虽然深了,困意却丝毫没有上来,不但没有困意,反而有越来越清醒的趋势。
溯月仰着脸看天,宫墙之间小小的那个月亮,遥不可及,她觉得这样狭窄的地方令心中无比憋闷,于是一跃身上了房顶。
房顶上还有个人。
月色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拓跋焘一身常服,拎了壶酒坐在屋顶看月亮。听见有响动,拓跋焘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溯月,眼睛亮了亮,随即很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溯月有半晌的楞神,随后便也不客气地坐在了拓跋焘的旁边。
“睡不着?”拓跋焘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眼底有着笑意。
“不是。”溯月也不客气,接过酒壶灌了一口,“我上来看月亮。”
“哦,这么巧,朕也是来看月亮。”拓跋焘拿回酒壶又喝了口,“上面的风景好,开阔。”
“这里的风景终究比不上大漠里。”溯月注视着前方,一片虚空。
拓跋焘顿了顿:“想家了?”
溯月没说话,半晌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天宫里来了个北凉的姑娘,唤作姜洛的。”
拓跋焘笑起来,回转过脸来,眼睛亮晶晶的:“不错,确实有这么一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顿了顿又道,“你是醋了么?”
溯月的脸红了一瞬,幸好有着夜色掩饰,心忖着应是没被拓跋焘看了去,于是端正了声音:“陛下想的…有点多,我不过是听说皇上被这位姑娘救过好奇罢了。”
拓跋焘顿了顿:“救我的姑娘是否是姜洛还未可知,她道是当时年纪小,很多细节记不大清,不过听说她确然于当年在沙漠里救了个人,而她又喜欢戴狼骨耳环。北凉的女子,会戴狼骨耳环的多吗?”
溯月垂下眼:“不…多。”
“救朕的姑娘当日掉了一只狼骨耳环,被我捡着带回了,与姜洛戴着的并不一样,也许她平日里就喜欢这样的耳环,也许她并非我的救命恩人…”拓跋焘的话凉凉的,听不出情绪。
“假若有一日陛下找到了当初救您的人会怎样?”
“假若找到了,我必倾尽全力保护她,照顾她,她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溯月在黑暗中笑了一下,这样就够了,她不过要他一个承诺,护全北凉,护全她的哥哥和子民。
这一夜,溯月回宫后睡的很沉很沉。
第24章 栽赃
秦青这一晚一直在想云兮的心上人到底是谁,看他的描述有三分的可能是锦绣,可云兮又一向对锦绣不怎么上心,对这桩婚事也颇为牵强,不过回头一想,自诩深谙人世的大师兄曾经说过,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做出来的往往和心里想的不大一样,所以总要经历你猜我猜纠缠往复方能体现感情的荡气回肠历久弥坚,也许云兮与锦绣也是这样的也未可知。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秦青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仿佛是春日里的江南,隐约间见到一方园子,自己正跟在一白衣男子身后,白衣男子显是未觉,怀里似揣了个什么独自匆匆地往前走着,行至半道,寻着了一处长满杂草的角落,男子便将怀里的东西朝地上一丢,又匆匆地离开了。秦青紧走几步,在草丛中扒拉了一会儿,翻出了一个五彩的东西,她有些好奇地取出一瞧,竟是个十分精致的小面人。
梦中的秦青一阵惊喜,却突然感到有凉风袭上,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房间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云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蓝袍,看样式正是云兮的。不知为何,秦青回想起自己昨夜的梦,有些恹恹。
出门的时候,秦青正碰上南风,与昨日被霜打蔫的模样相比,南风今日可算是意气风发。秦青还未开口,南风已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来,待奔至面前,便一把抓住了秦青的肩:“神医!你二位果然是神医啊!”
秦青被骇了一跟头:“我…”
“神医不必谦逊,神医的恩情公主和南风定然不忘相报!”南风一抱拳,样子十分诚恳。
秦青继续诧然:“我…”
南风原地转了一圈,又长舒了一口气:“原以为公主受了昨日的打击会更加神伤,没想到昨夜自个儿回来后却睡了一个入宫后最踏实的觉,今早起来后连早膳也用的特别香。”南风想到这里,兴奋地一击掌,“这些多亏了二位神医的调理和开导,公主的心终于渐渐敞开了。”
秦青感到有些惭愧:“我…”
南风拉住秦青的手:“神医,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出来,只要我家公主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拒。”
秦青干干笑了一声,心忖着病这么着就好了的话,云兮和自己便要出宫去了,那么此番宫中关于玲珑镜的碎片也就不便找寻了,想到这里秦青忙道:“昭仪的病略有好转,可要到完全大好尚须时日调理,我和小…啊,我和师父定当竭尽全力医好昭仪娘娘。”
南风的眼中闪着感激的光:“神医真是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啊!”
因这一天无甚琐事,秦青便在宫中四处溜达了半日,半日之后回到凝云阁时却发现出了事。
道是溯月和南风正在殿中神清气爽地赏花,突然皇后宫里来了人,说有桩事与溯月有关,请她去对证。溯月静静听完后,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衣角,便跟着宫人去了,南风不放心,也急急地跟在了后边。
到了皇后殿里,却是什么都没有问,溯月便先被人摁着跪下了。上首坐着严正端肃此时痛心疾首的皇后,下首一侧坐着泪眼婆娑的姜洛,另一侧坐着夫人郁久闾氏并其他几个嫔妃。在远一点的地上还跪着一名正瑟瑟发抖的宫女,她瞧着觉得挺眼熟,似乎在自己的宫里见过。
溯月瞧着这阵势心中已有些明了,估摸着自己又被凭白添上了什么罪行,她也不挣扎不辩白,只挺直了身子,一派端华。赫连皇后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女子果真与旁的人不太一样,如今这阵仗不仅丝毫不乱,且毫无惧色淡定从容。
赫连皇后静静看着溯月,一时没有说话,一旁的郁久闾氏有些不耐,朝姜洛使了个眼色,姜洛立刻意会的很到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扑通”就冲上首跪下了:“皇后娘娘,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喊完后又跪行了几步扯住皇后的裙角嘤嘤哭了开来。
溯月觉得她哭的十分凄惨,表达的十分到位。
赫连皇后作势抚了抚姜洛的头,望向溯月:“右昭仪,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溯月凉凉答了一句:“不知,犯错的事左右都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放肆!”不待皇后发话,郁久闾氏已然怒了,“你不要仗着牙尖嘴利,就妄想把罪责给推了,你自己宫里的宫女什么都招了,你就算要抵赖也无从抵赖了!”
“宫女?”溯月回头瞅了瞅,“就是她?唔,是有点
眼熟,不过不认识。”
那跪着的宫女猛然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今日明明就是娘娘命奴婢将这汤药送给姜贵人的,娘娘此番却翻脸说不认识奴婢,奴婢与姜贵人无怨无仇却又怎么会害她?”
“我与你也无怨无仇,你又为何要害我?”溯月紧盯着她,“是谁指示你做的?可是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你难道不知你卷入此事别说是好处,就连小命都不保么?”
那宫女骇地一跌,求救般地看向上首的皇后,皇后避开眼锋,转而向溯月道:“右昭仪,这宫女是你宫中的没错,今日奉你命给姜贵人送了一碗汤药,说是补身子用的,幸好例行问诊的太医在,当场验出汤药里有致人不孕的药草,姜洛虽然只喝了小半碗,但对身子的伤害却多少已经产生了。更何况——”顿了顿皇后冷着声音道:“这种企图谋害皇嗣的行径该当何罪你可知晓?”
“自然是知晓。”溯月依然挺直着身子,“不过我没做过。”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容你狡辩么?!”郁久闾氏愤愤地站起身来直踱到溯月面前,指着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溯月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道,“这场戏你们演的倒挺开心,不过这样的戏我也看过不少,就不陪着你们了。”
说罢溯月领着南风就要往外走,把一众人唬得俱都愣住,赫连皇后急急挥手:“给我拦住她,来人,别让她跑了!”
早在外间待命的几名侍卫立刻闯了进来,生生挡在了溯月的面前。
溯月偏头朝南风微微一笑:“今日我们可是要动动筋骨了?”南风早已摩拳擦掌:“自然的,这拳头歇了那么久早就痒的很。”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已被扔了出去。
溯月、南风和侍卫们纠缠一块儿,双方都没有占得上风,偶尔伤及到周围的女眷,引发尖叫连连。
殿中正乱成一团之际,外边传皇帝来了。
拓跋焘铁青着脸,瞅着被从里边扔出来的侍卫皱眉喝道:“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众人眼见着皇帝来了,慌里慌张前仆后继地跪倒一片,唯有溯月依然站在原处,嘴角隐有血迹,一头黑发早已散开,在风中不羁地飘扬
。南风伸手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溯月方才收起眼中的怒气,也跪了下来。
拓跋焘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眼里间的皇后一行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然后一言不发地朝里走去。
姜洛见拓跋焘进来,哭得更加梨花带雨,皇后面露不忍之色,体贴地抚了抚姜洛的发。拓跋焘铁青着脸在上首坐定,道:“到底怎么回事?”
郁久闾氏急急向前将溯月的“罪行”声讨了一番,姜洛膝行到拓跋焘面前,趁势又哭诉了一遍。
“右昭仪,此番事你有何说法?”拓跋焘望向溯月,眼眸幽深,犹带着一丝寒意。
“我没做过。”溯月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痕,站起身来。
“你如何证明?”拓跋焘道。
溯月扬起脸来,突然笑了起来:“我父王和兄长的宫里可从没有这么肮脏的事情,想不到这里成天里都在算计这个。”言毕向前紧走几步,来到了姜洛的面前,她猛地抬起姜洛的下巴:“你想让我证明是吗?”
姜洛骇地向后一跌,整个人瘫软在地。
溯月又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既然让我证明,我便证明好了。”说完拿起桌上剩下一半汤药的药碗,仰脖就要喝下。
“铛”地一声,药碗被应声打落,拓跋焘怒意升腾:“好了!都不许再闹!朕看着你们这样头都疼!”
赫连皇后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只是此事已经坐实了右昭仪的罪行,臣妾却也不好太过偏袒…”
拓跋焘的神色有些不耐,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实?”
皇后见状,只得收了声,一时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拓跋焘起身走到溯月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你这刚烈的性子要改一改,不管此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如今竟敢在宫里和侍卫动手,这本身就是不成体统的事!”
皇后一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这谋害皇嗣的罪行一转眼就变成做了不成体统的事,皇帝的偏袒之心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溯月垂着眼一言不发,拓跋焘在踏出宫门的一刻顿了顿:“右昭仪禁足三月,待此事查明再行定夺。”
因这禁足,云兮和秦青自然也被请出宫去不得陪伴。三个月的隔绝,对溯月来说却未必不是好事,她整日里就只在宫内饮饮茶,种种花,喂喂鱼,是非反倒少了不少。
只是夜里,她总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初初几天,她摸了几坛子酒灌醉自己,倒也有些效果,头挨着枕头可以什么都不想就捱到天亮,可是到了后来,酒灌下去却越来越清醒,不但睡不着,头还疼的厉害。南风见溯月此番是真的病了,硬是求这守门的侍卫请来了太医,太医开了几方调理助眠的汤药,可喝了两天便也再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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