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偌大的泥潭，高空中转上一圈，就能看出原本应该是个淡水湖，湖边缘还有被泥浆糊住的芦苇，大概被糊的年代过久，芦苇已经成了标本状。
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这条从头到尾超过一百米的赖皮蛇了，就这折腾法，连芦苇都成标本了，什么鱼虾蟹鳖的，自然早就统统断子绝孙了。
嗯，史前巨蚺，早已至臻化境，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夭锦渔其实还真估摸对了，在参观完它主人的尸体，呃，裹着布料的骷髅后，话痨蛇就提出要跟着她混了。
不让跟混？那就不让你走。
大嘴一张，一股子大蒜味能熏倒十里地的生物，再不让，吞了你这滑溜的小姑凉！
“你这个头，跟着我想碾了全大陆？”夭锦渔折腾累了，不顾浑身污泥，坐到那骷髅边，打量这处洞穴。
此时天已经微亮，来的路上夭锦渔已经看清所处位置。
一处地势极其狭窄的深谷裂隙，往上看，距离足有百丈，只能见隐约一线天光。
夭锦渔判断应该是处在两山之间，只是滚下通道的方向太多变，不知道是哪两峰之间。
这洞/穴，说是洞/穴真是给它面子了，其实就是山壁上凹进去那么一深槽，约一个屋大小。
凹槽被话痨蛇的主人修整过，估计这主人是个不修边幅的人，隐居修炼数十年，也不晓得把自己窝给捯饬高档点。
乱石搭成个床，上面铺的茅草已经风化成灰，一块稍大的石块上放了一瓷碗。
然后，啥都木有了。
“俺素可以变小哒，变很小很小哒。”话痨蛇把个大脑袋放在凹槽口，正好把个洞门封得严严实实，冬天当个门帘挡风好用。
光线被挡，眼前瞬黑，怎么有种想一脚踹飞蛇头的感觉，夭锦渔翻个白眼，“变我看看。”
“你答应我就变。”原来话痨有颗聪明的蛇脑袋，把滑溜的小姑凉堵主人窝里，她想跑也跑不了。
这位置一刀下去正好切掉蛇头，夭锦渔阴阴笑了一下，“你变我就答应。”
先变再答应，和答应再变，不一样吗？
黄眼珠子眨了眨，确定是一样的，欢乐地‘嘶嘶’吞吐了下信子，夭锦渔眼前瞬亮，果然洞口的脑袋缩了一半。
“咋样？”小了一号的赖皮蛇还是一身污泥，看不出颜色。
“太大。”这蛇有来历，看着变化自如的样子，夭锦渔突然不确定上世南宫瑄是不是看到这家伙了。
“我再变，再变，俺是神龙，俺会变。”就不信本龙不能变得小姑凉满意。
一连数次，话痨蛇觉得自己变得差不多了，一抬头，就看见小姑凉变成大姑凉，连旁边蹲着的小白狗都成大白狗了。
大姑凉面带微笑，突然看着亲切又慈祥，不过，就是看着有点奇怪，让蛇毛毛的那种笑。
大白狗人模狗样的，狗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不像狗的眼弯弯的，是笑吧，是吧。
夭锦渔真心不喜欢蛇这种带鳞软骨爬行动物，甚至说是有点恐惧，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条蛇跟自己混得朝夕相处。
但现在嘛——拳头大小的脑袋，婴儿手腕那么粗的身子，却只有一尺多长，要不是尾巴还细一点都盘不起来。
还有一双圆溜溜的眼，黄眼珠子也成椭圆的了，若不是还带着干巴了的污泥，就是活脱脱一萌萌哒蛇。
这个模样出去嘚瑟，人民群众还是可以接受的。
夭锦渔点头，“这样好，普通蛇的样子不会有人追杀你。”
蛇？！本龙乃上古巨蚺，不是，本尊乃未来的神龙，不识货的小姑凉。
刷，瞬间脑袋堵住洞口，声震凹槽，顺便声震峡谷裂隙，“俺是神龙！神龙！！”





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第28章 一本破书
“伦家可厉害啦，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哒。”
“小夭夭，好奇怪啊，你明明素个人，咋叫小夭夭捏？”
“伦家可是黑棘之森上古神龙的哩，那会儿，俺可是整个森林所有雌性都稀罕的全能型的神龙。”
“小夭夭你要知道，俺能弯曲能起立，能爬树能钻洞，能游泳会潜水，俺还能飞能跳，上天下海的，你说说，带上俺有多少好处哒？”
…………
以上，无数省略中，都是一条赖皮蛇的自我吹捧加催眠。
一蛇前面带路，一人抱着一狗跟在后面，正应夭锦渔要求，找个干净的水源洗洗，这一身污泥越干越腥臭得无以复加。
然后，忍无可忍的是不败，一爪子把正放空的夭二给拍醒。
夭锦渔就问了个问题，立马把这无下限自恋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呆着个脸，夭锦渔道：“那你会变成人不？”
“！”上古森蚺之王面条泪，要不要这么打击蛇，在人家自恋高那啥的时候，故意戳人家全能里唯一一个无能之类的，很缺德啊亲。
这其实真心不是夭锦渔故意戳它弱点，她是正儿八经提个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这事困惑她好多年，嗯，从上世算起已经困惑六年了——
你一个啥都神话的大陆，啥都千变万化，连个老鼠都能升级成大脚宠物，咋没见成妖成怪的兽们摇身一变，变成美女美男子捏？太太太不科学了！
前世六年也见过不少契约兽，可大多看着木呆呆死气沉沉，毫无灵性地供人驱使。
人魔战场，不少契约兽替主人挡刀挡剑挡灵气，前锋攻击是它，以身护卫是它，死得最早，活得最惨。
契约兽难得，当然会有人真心以待，没事的时候带着契约兽装叉一圈，收获多少青睐仰慕。
可在生死关头、你死我活的时候，难道契约兽不就是为主人抵挡灾难而存在的么？
见过无数的契约兽为主人坦然赴死，主人也只哀悼一番深以为然的情形。
大陆契约的方式，驯服、奴役，不存在什么本命契约，什么宠物死了，主子也立马嗝屁的事，那只存在千年前的传说里。
这样的奴隶契约方式，是夭锦渔不愿，也无法接受的。
能契约的灵兽，除了没有人类的外形，它们哪里都不比人类差，甚至，其高义凛然之处犹胜人类多矣。
在老太太掉坑里都装没看见的前世生活过二十多年的她，自认已经够冷情了，可那么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为你流血为你牺牲，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想前世那条沙皮狗，养了不过五年就意外死去，她都哭得鼻青脸肿。
若是契约了心意相通的灵兽死去的话，她想她会更难过。
既然不想再体验失去的滋味，在无法保证其安全下的情况下，那就从一开始就不要连累它吧。
这就是上世六年她放弃契约一只战斗宠的最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所遇灵兽，都不是她打心眼里喜爱的，没有与其共进退的心意，就不如一个人来去自如，这和找对象是一个道理的，要一直陪伴的，自然就是要真心喜欢的。
因为，一个修灵者的一生，不出意外的话一生只能契约一只灵兽，若想契约另一只，只能是这只死去或者主动解契，而解契就跟单方面毁约一样，是要付出灵力受损的代价的。
这与追求武力的理念相冲突，很多强者在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暗下毒手，毁掉前一只宠物，重新契约另一只，这一行径，最是让夭锦渔深恶痛绝。
人性与兽性，有的时候是互通的，当兽表现出了人性，就被人类收成宠物，可当人表现出了兽性的时候，那就是个灾难了。
曾经，她就偷偷下手弄死过一个猪狗不如正杀宠的武皇高手，放了两只灵兽，毁尸灭迹外加夺宝，在她眼里，恶兽也比这种人渣可爱。
前世六年遇到的、接触到的、听闻的所有灵兽里，都不曾有听说可化人身的灵兽类。
但是大陆却有不少古籍记载，无数强者身边都有可拟化人身的兽宠跟随，他们会因为灵力高低，或物种不同而拟化出各具美态的男女。
或许千年之前发生过什么让灵兽失去这一功能的事，也或许是大陆的灵兽一代不如一代——这事是有滴，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嘛。
至于神兽圣兽，毕竟从来没人见过，它们应该是能化人的。
如今眼前正好有个吹嘘自己是千年森蚺之王的家伙在，不问问岂不辜负它的十项全能？
被戳了无能之处的神‘龙’竖着黄眼珠，对上小夭夭求知的眼神，幽怨道：“伦家就这项做不到。”
“为什么呢？”
不败狗也瞪着双美美的丹凤眼等答案，他所寄宿的这白虎幼崽，灵魂被封的时候传递的心意就是让他帮忙寻找什么抑制化身的东西。
那么，是不是说，不止灵兽，神兽圣兽都出现无法化身的问题。
对手指，人家不知道，化成小蛇的森蚺继续幽怨，“当初族长说内丹结成的时候就可以拟人，伦家三百年前就内丹已成的，却不能拟化，老子如今都化境了，还是不能，鬼知道咋回事！”
这货，说到真正郁闷数百年的事，终于化身老子了。
果然有问题啊。
夭锦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败狗也点点头，意思同上。
一人一狗同时点头，默契得跟一个人似得。
转过一处山脚，出现一处水湾，夭锦渔抱着不败站到一处青色大石头上。
石头平面被刀削过一样平整，看样子这里也是它主人常来的地方。
先把不败抖落干净，然后让不败和话痨一起去转弯处等着，她自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刷干净。
换了身衣服，闻了闻，还是有腥味，寻思着能不能炼出传说里的净身丹，捏一粒，瞬间洁净，别怀疑，魔幻的大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哎呦，你偷看。”
“嗤。”
“俺也想看的说。”
“嗷！”
以上，是夭锦渔刷自己的时候，转角两只的互动。
显而易见，单音节是某狗护食的时候发出来的。
也想看的某蛇，在夭锦渔看到它脑门奇怪的洞的时候，羞涩了，“一只该死的鸟啄了本龙脑门，直接被老子给吞了。”
这借口，很挫有没有。
夭锦渔莫名看看天，一只鸟，好像禁地从来没见过这生物。
所以，这里是离开禁地幻境了，果然霸天刀呆的那石洞是出了幻境的范围了，夭锦渔如此想。
另外，盯着话痨一身干巴巴的污泥很碍眼啊，“你去洗洗。”
“先不洗了，等出去再洗好伐。”俺喜欢污泥啊很喜欢。
好吧，我也想赶紧出去，它变这么小看起来不是很糟糕，勉强忍受。
“你……”夭锦渔不知该怎么问，话痨蛇和它主人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看它守着主人的遗骸这么多年就能看出，“你和你主人……你真要跟我出去？”
“那必须的啊！”话痨蛇眨巴着大眼，“本龙被那老家伙困在此处，我算算，一二三四，妈蛋，足有五百年了，害得老子这么多年都没能兴风作浪。”
呃，难道自己误会它和主人的关系了？夭锦渔汗了一下。
可那会提起它主人，它还嘤嘤嘤呢，敢情这货还是个喜欢表演节目的。
“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出去？”突然想起这个可能，夭锦渔哑然。
森蚺之王抬头看天，一线天的距离好远的说，晃晃脑袋，“也不是，主人说伦家必须等从便道下来的那人带着才能出去，不然会被第一个遇到的强者灭肉身丢内丹，俺还对上神圣兽发过誓，你不滚下来俺就不出去，俺隔三差五就去那便道等着，主人说你会从那滚下来，没想到，就昨晚没去你就滚下来了，幸亏俺在泥潭里玩把你救起来。”
你妹才滚下来！你妹才从便道滚下来！
还它救她，提起这事夭锦渔就暴躁，萝莉脸狰狞了一下，“那还不赶紧带路。”
“嗯，嗯嗯，”话痨蛇点头点头，它已经幻想了很多年出去怎样呼风唤雨了，此时只剩哈皮了，不过——“主人说你若滚下来了，在走之前带你去看看他留下来的那本破书。”
“森蚺，关于滚下来的话，你若再说一次，就不带你出去。”
“哦哦，森蚺素喊我么？”带路的小萌物回过头来，大眼睛很无辜。
不是你还是我吗？已经有一半脸黑化的夭二小姐道：“你不是森蚺是啥？蟒蛇？蛇？小蛇？”
“吾乃神龙~~~”幽怨的魔性音调再次声震狭谷。
“嗤嗤”这样的笑声属于不败小童鞋的，他能抽一顿这二货么？
回了凹槽，神龙蛇转到了它主人尸骸后面，尾巴拍着石壁上一处凹陷，“这里，用力摁下去，好多年不摁，估计不灵了，老家伙手艺差，以前就经常坏。”
再次黑线，看来它主人还是有些作为的，起码刨了一密室出来，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




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第29章 通道水潭
足足摁了三次，才在一阵咯吱声里，现出一个小石洞。
里面连一个人都容纳不下，地上放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石板上一本书，泛黄的样子应该是东巴荛花纸制成，除了一层厚厚的灰，依然保存完好。
除此还有一个瓷瓶，也落满灰尘，或许，又是丹药。
“咦？”拿起瓷瓶，擦拭干净，上面居然用油纸松脂密封的。
摇晃一下，没有丹药碰撞瓶壁的声响，反倒有种液体晃动声。
“药水？毒水？”炼成药水而不是丹药，话痨的主人不是普通的炼丹师？
蛇头摇了又摇，眼神纯洁又无辜，“人家不晓得这是啥水，是主人在我们来的通道那边发现的，主人说是好东西，他却无法收为己用，要死的时候才告诉我这些东西都留给滚……下来的你。”
先把瓷瓶放一边，又轻轻捧起那本书，擦掉灰尘就看见土黄的封面四个大字‘论万物法’
论万物法，咋那么像万物起源哩？难道话痨的主人修炼成生物学家了？
夭锦渔囧囧有神地翻开第一页，入眼八个大字，晃眼看去差点看成‘若练此功，必先自宫’，再看却是‘此功大成，万物在手’。
“哦~~这是主人当年去遗失圣地得的那本破书，留给你了哦~~”
森蚺的语气听起来咋有点幸灾乐祸呢？夭锦渔斜睨了它一眼，还没出去就敢幸灾乐祸？
接受到再不老实就不带你出去的威胁，森蚺道：“好啦，好啦，俺没看过那书，伦家就是主人去遗失圣地的时候带出来的，那会人家才三百岁多点还是小孩子嘛，跑去圣地玩不小心被困在里面，正好主人去探险救了我，主人得了这本书就被人追杀啦，后来就隐居这里了，不过，到最后主人也没有参透这书，很难哦~~”
还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它主人隐居的时候已经是武宗巅峰，在这里足足有两百年，已经修炼到武帝巅峰，差点就飞升武神了，可惜最终功亏一篑，依然没有参透，带着无尽遗憾逝去。
武帝两百年都学不会的功法，小姑凉，你不过十二、三岁的小武皇，让本神龙不幸灾乐祸都做不到呢！
“你和你主人隐居这里多久了？”夭锦渔随手把书放一边，打量起了那块石板。
森蚺忍不住咧嘴笑，“俺们住这里快两百年的时候，主人去世了，留下俺独个又呆了快五百年，这不才等到你……下来。”
“……”夭锦渔不想理它了，大陆修灵者确实长寿，灵力越高寿命越长，到武宗以上的都能活到两百岁左右，可光隐居参功法就两百年，浪费生命有木有？
“这个——”薄薄的石板比书稍大一圈，棱边凹凸带波浪形，板面光滑，青色中透出闪烁的金色，入手有玉的温润和质感，“好像美玉，什么东西？”
“嘶嘶，”话痨这次笑得都带嘶嘶声了，可见这货内心的阴影面积之大，参不透什么的，真心很悲催，“这个也素主人看不懂滴~~”
合着你主人搞不明白，看不懂，参不透的东西，都留给我是吧？
把三样眼下毫无意义的东西统统扔进纳物荷包里，回去得空再研究，人家话痨的主人两百年没搞明白的东西，她可不认为自己能看一眼就恍然大悟，那得是多逆天的外挂才行。
“还有东西留给我的没？没就赶紧走，你知道出口大体在哪个方位？”
从这里往上看，已经清晰看到一线天位置有太阳的光线，这天都大亮了，也不知从哪个位置出去，若是好死不死出口在圣峰某座峰口，岂不是抓个现行？
然后，话痨蛇再次幽怨了，怨妇般的口气道：“刚来这里的时候离上面还没这么高，我不费劲就能窜出去，现在——”对着遥远的一线天抻了抻脖，“再等两百年说不定我这双美丽的大眼睛都看不见上面的风景了。”
你现在还能看到上面的风景？夭锦渔眯着眼看一线天，连个树影都看不到。
尼玛，这意思难道是在表示它其实是不知道出口的？！
果然，自称神龙的蛇惆怅望天，一派文艺范儿，“五百年时光匆匆而过，不晓得主人曾经走过的那条路还在不在？嗷~~”
话音没落，惆怅的蛇发出一声惨叫。
夭锦渔低头一看，蛇尖尖的尾巴正被不败的狗爪子勾住，不败狗脸上全是暴躁，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呃，不败放爪。”夭锦渔弯腰抱起不败。
不败爪子还勾着蛇尾不放，把个小蛇勾得倒吊在狗爪子上。
“该死的，该死的小白狗，你居然敢勾本龙的龙尾！老子要吞了你，你刚还咬了老子的脑门！”森蚺大头朝下勾着脖子叫嚣。
“嗤”一声，不败从鼻孔发出鄙视的单音节，老子那是急眼才咬你，你脏的跟坨/屎一样，咬你一口老子能臭半年，呸呸。
“哦~~”夭锦渔阴阴地拖长了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蛇脑门为啥出现不败的狗牙洞，亲自动手拎了蛇尾巴尖，上下掂了掂。
眼见再一个不老实就会被轮圈，居然没有想到可以瞬变大蛇的森蚺之王面条泪，“伦家不过是感叹下，你们就这样欺负伦家，都是坏银啊坏银~~俺知道出路还不成嘛~~嘤嘤嘤……”
啪叽，夭锦渔手一松，正嘤嘤的话痨蛇落地，一落地立时变大一圈，得意看了不败一眼，本龙会变哦，变这么大看你怎么勾尾巴。
“现在外面是清早了，出口的位置若是太惹眼就不能走。”知道有路出去，夭锦渔其实并不是很着急，只要别耽误去送丹药给御飞扬就行。
“伦家其实说的是真哒，”恢复正常的森蚺还是比较可爱的，“当年主人带我进来的时候这里没这么窄，以主人的灵力不需御剑就可以到那上面，现在，嗯哼，这谷底曾经滚过两次地龙，谁晓得上面入口是怎样的，不过那通道我经常会去查探一下哒，虽然有变动，但爬出去木有问题哒。”
“……爬出去。”夭锦渔脸黑一半，用不用这样坑人的，来的时候用滚的，出去的时候用爬的。
还有，“你不会把它爬得和我来的那条通道一样吧？”尼玛，若是都被它爬满污泥，自己一定要好好考虑出去的路径，或许能从上面出去。
“当然不一样哒，便道俺天天都去，你都不知道俺盼你滚，你来盼了五百年好不？那通道俺又不能出去，就是隔一段时间去看看别被埋了就好啦。”
盼了五百年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有种老娘是唐僧的代入感。
“那过去先看看。”看情况还不算糟，若是出口不妙，可以等天黑再溜出去嘛。
征得赖皮蛇同意，夭锦渔还是动手一掌轰塌了凹槽的入口，就让一代强者入土为安吧。
通道入口就在凹槽斜对面的石壁下方，一堆杂草长势茂盛遮住弧形的通道口。
撩开杂草，露出半人高的通道，缕缕带着凉意的微风从漆黑的深处吹来，既然通风，那么可以肯定话痨的话是真的，这个通道可用。
不过，在四肢着地匍匐前进的时候，夭锦渔还是忍不住想骂人，地上是没有腥臭的污泥，却不时出现碎石碴子硌手硌脚。
说句话还会震得上方掉下灰渣渣，夭锦渔只说了一句，“森蚺你多久前来探查的？”
不过是因为手被硌一下，声儿忍不住大了点儿，就差点被头顶的灰渣渣给埋了。
“嘘，小声，小声，”又变成小小一条的‘神龙’巨蚺声音小的都像在嘶嘶了，“我算算，好像是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才来过的，放心啦，木问题哒，很快就到那奇怪的水潭了，然后就可以站起来，你这小矮个都不带碰头的。”
老娘现在十二岁已经接近一米六还是小矮个，你放大最大号躺平还没我腰高！
腹诽的同时夭锦渔一直注意着走势，貌似，还是在往下，再往下岂不是钻到某座峰的山底了？
“水潭里都是那瓷瓶里的水？”
前面带路的小蛇点头又摇头，继续小小声唠叨，“主人说水潭之水乃夺天地之造化之物，须得有缘人方可得之，无缘人碰上只会是灾祸，瓷瓶里的水是主人炼制过的，却不能随意饮用，是饮鸩止渴之物，哎呦呦，主人没说可以带你去水潭，你去不去？敢不敢去哒？去了可别怪我没交代哟。”
就在话痨叨叨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夭锦渔抬眼间已经看到一片水光粼粼了。
这里已经能站起身了，水潭不大，带着点半月形，二十平方左右的样子，说是个水坑还差不多。
水面很静，像个平面镜子镶在黑暗里，没有反光却带着水银一样的波光，有些奇异。
夭锦渔看着水面，诡异地感觉到了熟悉，不由疑惑，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这种类似的水潭，怎么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