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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鸿呀红呀
贺兰颐气呼呼的坐下,愤愤不平的撇向嘉让,“我就说纪澜灿这个人讨厌得很吧,自己有点墨水就知道卖弄,这吟诗作对本就是玩个浅显易懂,她可倒好,一上来就整死对子,这让我怎么做得出来?”
嘉让安慰她,“本就是古人遗留下来的绝对,回答不上也不打紧的。”
纪澜灿暗自留心着应嘉让那一处,方才她一眼不差的瞧着七殿下与她。
只见殿下眼波流转,看向她也就罢了,却还说上了那么一句一反常态的歉意。
虽然这个女人嫁人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女人的直觉总是来的奇妙,她觉得应嘉让给了她史无前例的危机感。
纪澜灿不懂她什么路数,想着既然是祭酒的女儿,怎么着也是满腹才华,便出了几个极难的上联。笑意盈盈的看向应嘉让。
嘉让想着自己是已嫁之身不兴出风头,所以回答得中规中矩。
这令纪澜灿很是满意,想着果然是个木头美人,空有美色而已,怎么比得上自己满腹经纶?
这场春日宴俨然变成了诗词会,一个奉酒的宫女在嘉让身边耳语,“夫人,将军说夫人只管尽兴便好,万事有将军担着。”
这意思十分明了,这是让她不要同人客气,若是出了差错也有崔鹤唳护着她。隔着帘幕,他们男宾处若隐若现的,难道他们正在看着这里?
思及此,嘉让倒是有了些底气,不说旁的,将军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让人信服的,所以,她倒也不必拘谨。
纪澜灿嘴角一嘲,不知对静娴公主说了什么,公主竟直接绕过了诗词,转而提出了儒生们常举办的辩赛。
“春日宴乃是为我大齐国运祈福,既然如此,咱们就辩上一辩这国运如何?”
女子不得干政,更不得妄议朝政,静娴可不敢做这么放肆的事,所以这就是女儿家大肆赞美家国山河的辩赛。
众人应声,静娴率先开口,“既如此,我便抛砖引玉,以去岁戎狄扰我大齐边境为引,说说这古往今来干将决策与百姓福祸之依存。”
静娴嘴角一扬,挑衅的看着应嘉让,这下引出了崔正钦战场上决策失误一事,就不怕她辩解之时不会行出了差错。
纪澜灿引经据典,字字犀利将这一辩赛推向了高潮。
应嘉让听着她们话里话外痛惜百姓流离失所,心疼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直直的将茅头指向了牺牲的大将军。
她看着帘幕那头若隐若现的高大男子,虽看不清他的面貌,却也知道那一年他过得该有多艰难。





空有美色 第11节
那是她的丈夫,虽然算不得喜欢与否,可嫁给了他,便要与他坚定的站在一起,风雨同舟。
纪澜灿说完,除了贤妃与贺兰姐妹二人没有赞叹,皆赢得了在坐之人的掌声。
纪澜灿目光含蓄内敛的逡巡着应嘉让,声音娇柔,“我便邀崔少夫人作答。”
被点到名的应嘉让,就连贺兰顼都觉得如芒在背,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台上的贤妃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应嘉让,而应嘉让受了纪澜灿的邀,起身给了贺兰姐妹一个安抚的眼神。
帘幕另一处的男宾方才还有些蠢蠢欲动,低声窃语。见崔少夫人起了身,两处的人通通噤了声。
崔鹤唳隔着帘幕,看着那个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影坚定的起身,他呼吸凝了几息。
在一处与三皇子推杯换盏的贺兰集,听闻是嘉让起身作答,瞬间凝了神,再也听不进去三皇子说了何事。
这天地仿佛都瞬间停滞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晚了,昨天码着码着就睡着了,小天使们对不起啦
第15章
她是祭酒大人的女儿,母家是平都极有底蕴的百年文豪,嘉让自知没有哥哥那般才华横溢,却也上得了台面,如今倒是不必藏拙了事。
只听得崔少夫人的声音还如云英未嫁的少女一般清润柔糯,因说着极为庄重之事,神情却透着那么几分清冷英气。
嘉让亭亭如枝,眉目婉转不卑不亢,端的是辩赛之上不分高低贵贱的儒生大气。
“我并不赞同纪小姐所言,所谓大象无形,大音稀声,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若单单只论干将决策与百姓祸福之依存,自是浅薄,难以维.稳,甚至此辩题的出现也极为不合理。”
这一番话,倒是全盘否定了方才那一众贵女的言论,引起在座之人的一片哗然,她这是在质疑公主出题的水平,更是在打脸才女纪澜灿刚才那一番慷慨陈词。
静娴突的变了脸色,不相信她竟敢当众质疑于她。本公主不要面子的?
“既如此,那崔少夫人有何高见?”纪澜灿不慌不忙,这命题本就是给她下着套,若是她敢为崔正钦一味说好话,那便是得罪了在场所有的名门贵女以及官家夫人。
嘉让看了看在座之人的脸色,见有人面色不善却也无人反驳,便大着胆子继续讲下去。
“高见不敢当,以名将高骈为例,出生禁军世家,收交趾,破蛮兵,任节度使。自是足智多谋,领兵打仗之能人。
后黄巢起义,高骈镇压,此乃为将肝胆。
因手下爱将阵亡,骈饱经沧桑,遂不愿再战。此乃仁义之师。
史书留评:骈惫战,致使黄巢渡江,攻陷长安,骈之功名毁于一旦兮。
英雄凯旋,不过击掌欢呼,英雄末路,世人抽丝剥茧。
上阵杀敌之人尚有血有肉,旁观之人却多以揣测指责。因一事而否万古功名,实在有失偏颇且残忍。”
“可高骈嗜好装神弄鬼,极尽癫狂,虽颇具才干,但滥杀无辜,此人品质争议极大,恕不敢苟同。”纪澜灿也是饱读诗书的女子,自是知道她想拿高骈做引,从而为崔正钦“平反”。但她想不通,高骈此人名声算不得正面,她为何会引据于他?
“纪小姐此话不假,自古英雄多争议,古有项羽,高骈,今有家公崔大人,可纪小姐也不得不承认,干将为家国的牺牲与贡献远比在座高堂之人多得多。
而今我等在此阳春白雪,却妄议坚守一方安稳的首将,就不怕寒了大齐将士们的心?
既然今日春日宴是为大齐国运而祈福,而国运二字,不正是那些苟利国家生死以,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人,一笔一划蘸着血泪书写铸成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等既得了最好的地位与资源,更要以善意待他人。
家国所求不过日往菲微,月来扶疏,若是没了镇守疆土的基石,那便是一场 春秋大梦。
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上行下效,在边境安稳。
故此,我虽不才在此献芹,却知感恩戴德,是以公主所出之题,实乃月露风云。”
这一番缀述,掷地有声,字字珠玑,应嘉让从没说过这样连篇的长话,不过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以及那么一点私心,想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护一次崔鹤唳。
她不想因为她们无意义的针对而伤及崔鹤唳,那是他的父亲,自己的家公,容不得外人指点妄论。是以,她从未表现得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不假于色。她甚至觉得,今天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然她为何心中汹涌澎湃,甚至有些激动到想要热泪盈眶......
满场鸦雀无声。
贺兰集听得怔了神,他下意识的侧目去看崔鹤唳,只见往日里如一尊杀神般的修罗将军现在面无表情,神情依旧冷漠如昔,可他知道,这人的心底不知酝酿了一场怎样的疾风骤雨。
李霁神色幽暗隐晦,却是第一个抚掌之人,众人见燕王殿下如此,也慢慢从方才的不可思议与发人深省之中回过神来。是以,抚掌之声如雷贯耳,在焦山别院之中经久不衰。
应嘉让说完之后才显得尤为紧张,听着那些自发于心的赞叹,她的手心已经冒了一层薄汗。于是还要硬撑着端庄大气的模样落落大方的回坐在蒲团上。
与嘉让方才灿若桃李,春风扑面的感觉不同的是,静娴已然是脸色发白。
却不是因为应嘉让说她月露风云,所出之题毫无意义,而是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她是大齐的公主,她享受着大齐女子最高的待遇,却没能有一颗宽以待人的真正高贵者的心,她好像突然知道了为什么父皇会喜欢静和姐姐,原来不止她温良恭谦,乖巧听话而已,她才是有着公主最应该有的品貌......
纪澜灿没有想到的是,应嘉让并没有正面去回答静娴所出的辩题,而是直接推翻辩题,各个击破着她们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而她是否有没有回答得上已经不重要了,而是所有人都已经被她牵着鼻子走,都认同了她的那一套言论。她知道应嘉让没能赢过自己,却已经赢得了人心,已经没有比这个还重要的了。
纪澜灿看着帘幕那边飘渺虚幻的李霁,那个布满了她密密麻麻心事的男子,突然觉得天地轰然倒塌,少女的骄傲碎了一地,怎么缝补都无济于事了。她不能输,输了便是无用!
纪澜灿还想出声反驳,却被上首的贤妃娘娘一记眼刀制止。纪澜灿对上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不由瑟缩,随即不甘的咽下了这口气。
宴席散去,崔少夫人的名声大噪,已然有不少世家夫人想要同嘉让结识。崔鹤唳却没顾上这些,沉厚震颤的低醇男声在嘉让身旁响起,“随我回府。”
嘉让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他神色如常,便乖乖跟上。
马车里的两个人,依旧是沉默的,崔鹤唳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他的妻子身上有一种自成一体的气质。
自在却不闲散的悠然大气,与不争不抢的淡然富贵气。
可今日却一下打破了他对她最浅显的看法,一个女子,最强大的武器便是美貌与智慧,最富有的品质便是良善,可最难得的性情却是坚韧进取,满腹正直,同时内心强大,不然今日怎会为了维护他崔家,做了她平日从未为之的事?
崔鹤唳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日书案上她标注的那页纸,或者,她亦是个有梦想的女子......
“将军为何这样看我?”女子面色带着羞怯的水色嫣红,很是清媚勾人,虽然是夫妻,可嘉让被他注视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崔鹤唳原本还正襟危坐,此时这副女子天真的引诱之态让他看得心悸,却没有预料之中的邪火四起,好像只要她对他说话,他便会立马软下心肠,珍而爱之。
看着这双漂亮得不真实的眉眼,还有下方近在咫尺的樱粉丹唇,她抹了一层薄红,衬得容色娇艳欲滴,唇形精致小巧,唇珠水润饱满,看得人直想一逞口腹之欲。崔鹤唳没有克制自个儿,低下头便轻柔的一亲芳泽。
“唔...”还未来的及惊呼的娇颤立马被男人吃进腹中,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前面还是弥足珍贵的克制温存,到了后面,嘉让眸中带泪,眼尾泛红,被纠缠得气喘吁吁。好生磨人,竟咬破了她的唇角,这让她怎么见人?
这个漫长的缠吻渐渐停下,嘉让也如同被骤雨浇湿的白梨花,分外纯洁的糜艳。
嘉让瞬间不想理他了,亏她方才舌战群雄,一己之力扭转她们的偏见,他倒好,用让她难堪。
崔鹤唳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只要嘉让在身旁,就总想将她作弄得像如今这副模样。
心中思绪万千,一言不发的将闹着小性子也可爱娇憨的女孩抱坐在膝上,下颌角磨蹭着她柔软的发顶,有些餍足后的落寞,恍惚着开口:
“那一年父兄皆战死,家中只留下母亲一人。我在回京的路上才知道原来父兄中了奸人计策,做下了不可扭转之事,后来将军府被围困,我也被收了兵权,软禁在府里。
年年,你知道吗?若是那一回戎狄没有来犯,可能我已经是皇上刀下的一缕亡魂了。”
他若是不想死,谁也没有办法让他死,可死了又有什么用?给宵小奸佞铺路?
想着精忠卫国的父兄明明该是风光大葬身后事,却落得个指挥有误,疑似通敌叛国的骂名,最后草草收场。就连所谓的平反,也是看在他还能为皇室鞍前马后得来的模棱两可的文书。
修文帝的皇位坐不长,以万烨为首的肮脏世家也应当要不久于世了......
嘉让不知如何安慰他,这是崔鹤唳第一次在她面前吐露心声,她摸了摸他眼角的伤疤,有些心疼的说道,“以前...疼吗?”
疼吗?疼吧...
作者有话说: 昨晚室友生日,玩的太晚了,在ktv她们唱歌,我在码字,我太惨了感谢在2020-04-25 19:36:27~2020-04-28 22:3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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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贺兰集见李霁这几日在暗中多有动作,想着那位掌事姑姑该是透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十三是风信子的密探,更是江湖令的轴心人物。所以今日他回来复命,贺兰集就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十三面色微拧,“燕王身边的一等暗卫斑影自姑苏之后便没有跟着回来,而且中途去了一趟漠北,我们的人一直远远的跟着,应该是被发现了。所以在丹河的地界儿便跟丢了...”
贺兰集略一沉思,开口道,“斑影是李霁心腹,跟丢了也不奇怪,若是在丹河跟丢,那斑影极有可能是去了草原。”
去草原?可是去草原要做什么?李霁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忽而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你说,盘蓝公主有没有可能没死?”
这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十三更是惊诧,不敢妄下言论,“属下不知。”
“罢了,斑影一有回京的消息便回禀于我。”
十三转身退下,贺兰集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壁上的洛神图,又回想起了昨日春日宴上的嘉让,是他没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见过的坚定与正义,那一刻的她,实在是大放异彩,艳光四射。以至于贺兰集静下心来瞧着眼前的名画,与她相较之,也觉着索然无味。
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却是崔鹤唳的妻子,就算是蠢蠢欲动的不甘心又能怎样?贺兰集沉讷着脸,笑自己痴心妄想。
正如戏词里说的那样:人这一辈子,还是别太早遇上惊艳难以忘怀之人,否则余生都不得安稳度日。他如今总算是受教了。
......
江公公见前几日殿下从姑苏回来之后,神情便一直不大好,眉间凝着一团郁气,经久不散。
本来春日宴上的殿下见着了崔少夫人,面色还有些好转,但今日斑影自漠北回来复命之后,殿下便硬生生的捏碎了一盏茶杯,那暴虐又破坏性的力道可想而知是有多暴戾。
江公公进去给李霁包扎的时候,也不由心疼,那么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就合该抚琴弄箫,好生养护。眼下就这么沾着殷红红的血珠,指不定会留下疤痕,看着就甚是可惜。
“殿下就算是再难,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
李霁任由江公公包扎,脑子里千回百转,却是忽而笑出了声,那阴森森又瘆人的轻笑在大殿中像是一阵妖风吹过,引得江公公身上一阵寒颤。
“这一点伤,怎么比得了二十年的欺瞒来得痛?”此时的李霁显得异常的颓靡与脆弱,江公公看得心惊,殿下眼下这般模样,还是六岁时,贵妃娘娘过世的那两年才出现过。
江公公心尖一疼,他是宫人,自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主子透露了什么,只要稍稍一想,便能囫囵个大概。
“殿下...可、可是娘娘还活着?”江公公眼眶通红,声音带颤,他做到如今这个地位,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他震颤了,但殿下的生母,死去的贵妃娘娘不一样...
李霁眼神涣散,整个人呈现的模样妖邪横生,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的暴戾压抑。
“殿下,您别与自己不对付,娘娘她也是有苦衷的...”江公公的命是贵妃给的,所以他誓死效忠李霁,从无二心。
正乾四年,大齐的孝呈皇贵妃,盘蓝的乌杞公主长眠于永安殿,修文帝勃然大怒,仗杀太医,宫奴四十七人,封永安殿,毁画像。
从那以后,宫中不得再提起皇贵妃此人,但皇帝还是没能狠下心剥夺她的封号,并且还是将李霁安稳养育至成年。不然这吃人的后宫,哪能让一个没了母亲的小皇子安稳度日?
“有苦衷?”李霁冷漠的审视着江公公,有苦衷所以抛弃了他?跟着别人隐姓埋名生活在边陲小镇?他摇摇头,良久之后,才挥了挥手,让江公公退下。




空有美色 第12节
李霁渐渐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崔鹤唳的密函,而崔鹤唳,他什么都知道,这封信仿佛就像他的目光一样,带着怜悯看向自己。
心中隐秘的报复欲甚嚣尘上,那丑恶的嫉妒膨.胀到无法控制。
良久他才闭上了眼,任那眼眶疼得泛酸,刺激着那些沉痛的记忆。皇权之路本就越走越窄,总是要丢舍些人才能好好走下去...
......
今日崔鹤唳进宫得早,嘉让是同婆婆容氏用的早膳,自从家公阵亡之后,婆婆便日日佛前祷告,很是心诚,连带着嘉让也会抄上那么几页佛经。
崔鹤唳临近午时才回的府,他的面色不大好看,嘉让没有上前去,只因崔鹤唳脚步加快,径直往婆婆的院子走去。
嘉让只得吩咐了厨房,将崔鹤唳爱吃的菜拿去煨热一番。
等到人来了她的屋子,已经柔和了许多,不似方才回府那般,好像是拿着刀剑上战场一样。
嘉让起身,打算给崔鹤唳布膳,这本是丫鬟该做的事,但是两人在一起时,崔鹤唳不喜有外人在场,所以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不必了。”
嘉让的手一顿,崔鹤唳便把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手轻轻揽过她不盈一握的腰际,一把抓过这双柔若无骨,软若凝脂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嘉让觉得他今日神情很不对劲,只乖乖听话让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迟疑着开口,“将军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并未,只是半月后便要启程去丹沙。”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去丹沙做什么?”嘉让有些吃惊,据她所知,丹沙在西北,去那么远的边关,一来一回得要不少日子,也没听到丹沙边境有动乱,为什么要派他去呢?
“还记得博济尔么?”崔鹤唳挑眉。
“记得,将军十六岁的时候便大败丹沙勇士博济尔,将丹沙赶回了大漠。如今丹沙边境已有五年没有战火肆虐过了,将军就是战神!”说着便眼儿弯弯,笑得十分明媚,像个嘴甜的小孩。这还是得益于二哥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的功劳。
崔鹤唳十分受用,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博济尔虽败在我手下而死,但他还有一个侄儿,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为将我引出来,竟带着一队精兵,杀进了甘平三城。”
“所以今日进宫,是皇上派将军去丹沙边境镇守吗?”
大齐虽结束了冬天,可边境的部落与国家都还处于苦寒之季,依旧在虎视眈眈的伺机而动,而现在,只有崔鹤唳一人因为成亲留在京城,所以这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崔鹤唳点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二哥也要一同去。”
应敏让是斥候军中的一员,也尚在京中,所以这次编队,应敏让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出征名单中。
嘉让倒也没想太多,因为每一回将军要出征,二哥都会积极踊跃的去追随,除了有些担心二哥,旁的倒也没什么了。她相信这一次将军也定能带着二哥凯旋。
以前还未嫁人的时候,每回二哥出征,嘉让便会去芝山道观求一道平安符,如今嫁给了崔鹤唳,嘉让虔诚的求了两道。
洒扫的居士见着已经盘起妇人髻的嘉让,道了一句恭喜,“福主今日来的不凑巧,明湛居士今日上山去了,福主可要上山去?”
嘉让有一个多月没见着阿翁了,道过谢后转身就想往山上走,不过倏忽间止了步子,她抬眼往山上瞧了瞧,想起了那日竹斋里发生的事,随即摇摇头,她怕那位燕王也在,那日春日宴,她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神似乎不简单。
不过现在她不怕,她已经嫁人了,还是威震四方,能保护她的大将军。
李霁站在悬坡上,犹如身处暗中的鬼魅,将应嘉让的动作尽收眼底,眸中是漆黑一片的沉渊,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半个月来崔鹤唳都十分忙碌,军中要务与出征前的准备事项都极为繁杂。不过出征前一日,崔鹤唳还是百忙之中歇在了府里。
昏暗的烛光里,身下的女人媚眼如丝,眼尾绯红噙着泪,体态慵绻的勾着自己的脖颈,身子滑腻得仿佛像一尾鱼,将落不落的攀附在他身上,两人都布满了细密一层薄汗。
女人身上的婴孩奶香味混着动情的春水萦绕鼻端,崔鹤唳尤不解渴,满眼通红仿佛一头野兽般,失控的低吼着将人粗暴的翻过身去,压在层层叠叠的锦被之上。
外头升起了第一缕熹微,崔鹤唳得走了,嘉让忍着不适,起来服侍他更衣,崔鹤唳瞧见女人身上青红交错的指印与斑斑点点的吻.痕尤为触目惊心,虽然每一回欢爱过后,她都会留下一身属于他的印记,但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这身皮肉委实太细嫩了些。
崔鹤唳制止了她,“身子还疼的话,便好好躺着。”
嘉让摇摇头,系好了散落的中衣,套上了外裳,她看着房中最显眼处的金色盔甲,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叠浪翻涌,轻声说,“我想为将军亲自穿上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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