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侠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道牧星
仆固怀恩打起精神,带着仆固殇等人出城迎接钦差,说道:“奉先,十天前怀恩就在汾州扫榻恭候大驾光临,为何直至今天才到来?”骆奉先脸色尴尬,道:“辛云京派人相邀,让我先去太原,我和一尘商议之下,觉得迟早都要跑一次,先去哪里都一样,于是就掉头去了太原。”侧头冲江一尘使个眼色。江一尘会意,道:“仆固将军不必多心,公公本来确实是准备先来汾州,无奈辛将军派人半路截住,硬是拉着去了太原。”仆固怀恩素知江一尘不打诳语,闻言登时释然,笑道:“好说,好说,既然来了汾州,就让我好好做个东!”对骆奉先道:“家母闻知奉先到来,也是十分高兴,一定要见你一面!”
乱世侠影 第四百八十五章拒收礼物
骆奉先道:“来了这里,老太太肯定要去拜见的,我从长安带了几匹绸缎,打算送给老太太做几件衣服.”江一尘暗暗发笑,这些绸缎是胡婉心给老太太准备的,现在骆奉先老实不客气的拿去了,谎称是自己送给老太太的,没办法,这个人情只能让给骆奉先了。
仆固怀恩不知内情,听骆奉先这样说,疑虑尽消,赶紧带着骆奉先和江一尘去见自己母亲。
老太太早就知道钦差要来汾州,现在见到骆奉先,却没有什么好脸色,道:“奉先,昔日你在长安和怀恩情同兄弟,为何此次出使,要先去太原,结好辛云京?”仆固怀恩见骆奉先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难以回答,连忙解释道:“母亲不知,这是辛云京搞的鬼,半路上把奉先和一尘接走了!”老太太为人朴实,听儿子这样说,不疑有他,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要再提了,希望你俩今后和好如初,怀恩在外征战,总不免遭人嫉恨,需要有人在朝中给他说说好话,这事就拜托奉先了!”骆奉先忙道:“此事容易,奉先一定照办!”命人取出绸缎献上。
老太太更是高兴,道:“多谢奉先了,汾州这小地方,哪能买到这么好的绸缎!”转头问道:“一尘,婉心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江一尘道:“婉心就在长安,如果不是陛下旨意,我也不会来,实在是太辛苦了。”老太太笑道:“说的不错,婉心这么个娇滴滴的大闺女,天天跟着你们这些男人四处打仗,也太委屈她了,还是多在京城享福吧。”看看仆固怀恩和骆奉先,道:“说实话,我挺想念婉心的,就盼着尽快回到京城。”仆固怀恩赔笑道:“母亲,你先休息,我和奉先他们说点事。”老太太挥手道:“去吧,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母亲高兴,仆固怀恩心情也不错,不再计较骆奉先先去太原的事,问道:“奉先,陛下派你过来,可是答应了我的请求?”骆奉先道:“陛下派我和一尘过来,一是了解情况,第二是给你俩说和,都是朝廷重臣,何必闹得不可开交?”仆固怀恩脸色微微一沉,道:“这不行,对我不尊重倒也算了,我可以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是无端诬陷我有谋反企图,这事岂能轻易作罢?”江一尘道:“朝中大臣对将军您的忠心都深信不疑,一直在陛下面前为您说话,陛下也非常信任您,这次驻军不回,也没有一句责怪的话,还专门派骆公公和我前来劝解,可见陛下对仆固将军何等器重!”仆固怀恩脸色露出笑容,道:“天下皆知我仆固怀恩忠于大唐,可恨辛云京那厮,一天到晚在外面散布我要谋反的消息,真正令人气恼!”江一尘见仆固怀恩口气松动,趁热打铁道:“旁人流言蜚语理他作甚,日久自见人心!”骆奉先也道:“奉先回京,自当如实禀报给陛下,为将军伸冤!”仆固怀恩大喜,携着俩人的手,说道:“奉先和一尘此来,了却了我一桩心事,走,哥仨去喝个痛快!”
江一尘也是大喜,心想:“仆固怀恩一向藏不住心事,既然这样说了,和辛云京的梁子也算告一段落了,回头再说几句好话,想来此事就能了结了!”转头却见骆奉先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倒像有心事似的,不由得微觉讶异:“这骆公公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真是信了辛云京,怀疑仆固将军要谋反?”
仆固怀恩心情愉快,并没注意到骆奉先神情的异样,命人设下丰盛的宴席,招待朝廷使者。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只有骆奉先推脱身体欠佳,每次仆固怀恩等人敬酒,都是浅尝辄止。
酒喝到兴奋时,仆固怀恩有点忘形,起身跳起舞来,这是铁勒族的习俗。一曲舞罢,掌声雷动,骆奉先取出丝帛,亲手赠与仆固怀恩,作为缠头彩。仆固怀恩大喜,给了骆奉先一个拥抱,随即让人取礼回赠。
骆奉先双手连摇,不敢接受仆固怀恩的礼物,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出使汾州和太原,私下接受礼物,定会落人话柄,有徇私舞弊之嫌。”仆固怀恩不悦,道:“奉先,你我相交多年,这点小礼又算的了什么?席间彩头而已,陛下即使知道,也不会因此怀疑你的公正,况且还有一尘为你作证呢。”一个苦苦相赠,一个坚持不收,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江一尘只能出面调解,拿出一匹丝绸递上,笑道:“仆固将军,你的舞蹈跳的这么好,真让人大开眼界!”仆固怀恩接过丝帛,道:“这是我族人的传统,今日兴至,胡乱跳一曲,让大伙见笑了!”江一尘从菩古怀恩手中拿过礼物,笑道:“既然公公害怕皇上责罚,不敢收礼,那可就便宜我了!”仆固怀恩喜道:“谁敢说一尘接受贿赂,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下面的范志诚等人暗赞江一尘会做人,巧妙的化解了仆固怀恩和骆奉先之间的尴尬。骆奉先脸上无光,可有点下不了台了,说道:“将军慢慢喝,我已经不胜酒力了,饭后就要离开汾州,赶回京城。”仆固怀恩吃了一惊,道:“奉先,远道来此,何不多住几天,瞧瞧汾州小地方的风景,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骆奉先道:“路途遥远,陛下急着等我的回音呢。”仆固怀恩看看江一尘,道:“出门在外,耽搁时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没听说谁被陛下责罚过。明天就是端午节,再住上一个晚上吧,大家难得相聚,一起过个节日。”江一尘也是奇怪,不明白骆奉先这么心急火燎要离开汾州是为了什么?开口道:“公公,仆固将军如此盛情相邀,就多住一天吧。”仆固殇等人一起劝说骆奉先留下。
乱世侠影 第四百八十六章逾墙而逃
骆奉先架不住众人的劝说,只能答应再住一晚,过了端午节再动身。仆固怀恩不放心,生怕骆奉先偷偷溜走,私下让人把他的坐骑藏了起来,心想:“没有了马,总得留下来了吧,就不信你能靠双脚走回长安!”自以为得计。
这一场酒只喝到半夜才散去,除了强颜欢笑的骆奉先,每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江一尘仗着内力深厚,虽然没有醉倒,但也有八九分了。
骆奉先回到寓所,嘱咐随从道:“把马的草料喂足了,别饿瘦了,前去长安,路途远着呢。”随从道:“启禀公公,您的马不见了!”骆奉先大吃一惊,忙问:“来时不是拴在一起么,怎么会不见了?”随从一指外面,低声道:“刚才回来时,看到有人偷偷进入马厩,把您的马牵走了。”骆奉先喝道:“看到有人偷马为何不说?”随从道:“看服饰打扮,不是外面的小偷,应该是仆固将军的手下,我们也不敢多说。”骆奉先怒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敢来偷朝廷大臣的马?我去找仆固怀恩!”随从拉住骆奉先,道:“公公噤声,这必定是仆固将军指使下面人干的。”骆奉先一呆,紧接着神色大变,道:“我刚来前,老太婆就责备我不顾兄弟之情,对我极其不满,现在仆固怀恩又派人把我的马藏了起来,这究竟想干什么?”随从不敢回答。
骆奉先自言自语道:“不好,仆固怀恩果然有反心,这是要害我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低声喝道:“快走,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随从被他吓得脸都白了,忙道:“这么晚了,公公要去哪里?”骆奉先骂道:“真是榆木脑子,仆固怀恩不安好心,等会就要派人来杀我们了!”随从被骆奉先吓得不敢吭声,赶紧收拾一点金银,从寓所后院翻墙而出,直奔长安而去。
出城刚走几里路,突然想起没有通知江一尘,随从说道:“公公,咱们走的这么急,还没喊上江道长呢。”骆奉先想了想道:“不管他了,他和仆固怀恩交好,应该没事,先保住咱们自己小命吧!”夜色中一群人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大路向前狂奔。
骆奉先半夜逾墙而走,跑的这么匆忙,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直到天明,江一尘洗漱完毕,喊骆奉先起床时,才发现室内空无一人,骆奉先和几个随从一起失踪了。
江一尘宿酒未醒,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一大早的,这些人去哪了?怎么没听到他们起床的声音?”正在此时,仆固怀恩也来了,江一尘连忙上前说道:“仆固将军,可见到公公他们?”仆固怀恩还是满嘴酒气,道:“肯定还在睡觉,去敲门,用力点!”江一尘抬手阻止下人敲门,道:“别敲了,我看过,里面没有人!”仆固怀恩奇道:“没有人?那他们去哪了?”仆固殇笑道:“去附近窑子找找吧,也许就在那里!!”众人大笑。仆固怀恩笑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派人寻遍附近街道,还是不见骆奉先他们。
正当众人纳闷的时候,守门的兵士来报:“朝廷使者,半夜出城了!”仆固怀恩一惊非小,忙问:“怎么走的?”士兵答道:“步行离开的,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小人也不敢多问!”仆固怀恩后悔不迭,道:“唉,我为了留下奉先,派人把他的马藏了起来,他一定是以为我要害他,半夜逃走了!”江一尘不以为意,笑道:“将军不用紧张,公公他们步行走不快,派人追上去,把马还了给他,再解释一下就行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仆固怀恩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快追!”带着江一尘等人上马出城。
一个时辰不到,远远望见骆奉先几人坐在路边的凉亭歇息,仆固怀恩一喜,大声喊道:“奉先留步!”双腿一夹,大宛马后足在地上一撑,利箭一般往前冲出,余人紧紧跟上。
骆奉先眼见仆固怀恩赶到,知道无法逃脱,只能迎上,强笑道:“公务紧急,奉先只能不告而别了!”仆固怀恩也不说破,命人把马还给骆奉先,道:“奉先为国辛劳,我有失考虑,藏马之举实在欠妥,特来谢罪!”江一尘笑道:“公公半夜离开,也不通知我一声,害的我一大早就使劲敲门,仆固将军更是着急万分,几乎找遍了全城。”骆奉先露出一丝尴尬,道:“我见你睡得香,不好意思喊醒你!”仆固怀恩道:“奉先,我原本是想留你一起过个端午节,现在既然你急着回京,此事只好作罢了,藏马之事是个误会,切勿放心上!”江一尘笑道:“公公大人大量,怎么可能计较这点小事?”骆奉先“嗯”了一声,随口敷衍几句。
几个人僵站在凉亭中,一时无话可说。江一尘见机便道:“仆固将军,汾州我们是不回去了,你不是随身带着酒食么,就在这里为咱们这些钦差践行吧!”仆固怀恩醒悟过来,吩咐从人取出酒肉,就在亭子中摆开,算是为骆奉先送行。
这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骆奉先走了半宿,疲累不堪,更是脸色不愉,几乎滴酒不沾,摆明了不给仆固怀恩面子。仆固怀恩对骆奉先的不告而别也是有气,只顾闷头喝酒,气氛极其沉闷。
江一尘无奈,只好插科打诨,和仆固殇等人欢呼干杯,把尴尬的气氛掩盖过去。
好容易酒足饭饱,这难熬的践行总算草草结束。江一尘开口道:“仆固将军,我和公公就此告辞,在长安恭候您到来!”仆固怀恩昨天的好心情至此荡然无存,马鞭向路边的草从上抽去,道:“只要陛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随时都能回京!”
乱世侠影 第四百八十七章诏令和解
江一尘看一眼两丈外的骆奉先,道:“将军暂且在汾州歇脚,待我和公公回去奏明陛下,定会给将军一个公正的答复。”仆固怀恩道:“一尘,我信你,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不再和骆奉先道别,带着人径自回城。
骆奉先慢慢转过身,瞅着仆固怀恩的背影,轻蔑的道:“果然是蛮人,一身的反骨!”江一尘心中不快,道:“公公切莫乱猜疑,抓紧时间赶回长安吧。”骆奉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开始启程返京。
时间赶得挺凑巧,一大早就到了长安,江一尘和骆奉先来不及洗漱换衣,随着众臣一起上朝,俩人都急于把此次出使的成果汇报给代宗。
骆奉先抢先一步,奏道:“臣奉陛下旨意,出使太原和汾州,分别会见了辛云京和仆固怀恩,据辛云京得到的确切情报,仆固怀恩和回鹘暗通款曲,在送牟羽可汗回国的途中,双方达成协议,一旦我国发生内乱,回鹘就会犯境,仆固怀恩则在里面策应,准备一举颠覆我大唐。”代宗不动声色,问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辛云京所言吧?”骆奉先还没回答,颜真卿抢着说道:“骆公公,仆固怀恩奉旨送回鹘离境,带领的都是本部人马,难道其中有辛云京的奸细?”骆奉先语塞,强辩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仆固怀恩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总会有泄露的时候。”李泌道:“这个泄密的人是谁?和辛云京什么关系?他又是从何得知仆固怀恩的阴谋?”骆奉先面红耳赤,无法回答。
代宗平时对骆奉先十分信任,见他受窘,出面解围,说道:“辛云京的看法暂且不提,后来你到了汾州,仆固怀恩又是怎么说的?”骆奉先道:“仆固怀恩嘴上说是对辛云京不满,要求陛下处罚辛云京,实则暗藏反心,据臣观察,仆固怀恩滞留汾州,每日厉兵秣马,反叛意图昭然若揭。”江一尘听骆奉先如此胡说八道,实在忍不住了,刚打算出言驳斥。颜真卿使个眼色制住,悄声道:“一尘,等我说完你再开口。”对代宗说道:“陛下,现在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北方各族胡人表面臣服,暗中都在窥视我大唐,随时准备入侵我边境地区,更有吐蕃这个大敌,乘着这几年我西北防御空虚,不断蚕食我疆土,必将成为我心腹之患,现在仆固怀恩勤于练兵,正是未雨绸缪之举,还望陛下下令各镇节度使,整军备战,切不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代宗大悦,道:“此议甚好,着兵部即刻发文给各兵镇,整训士兵,以防边境生变。”骆奉先心中大骂颜真卿,被他这么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仆固怀恩就从一个心怀叵测之徒变成了勤于值守的劳动模范
颜真卿又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一尘和骆公公一起出使山西,陛下可以听听他的看法。”代宗道:“江爱卿,你一路行来,可曾发现仆固怀恩有什么异常?”江一尘答道:“据臣一路观察,仆固将军依旧忠于大唐,并无任何反心。”代宗点头道:“朕从未怀疑过仆固怀恩的忠心,现在他和辛云京冤仇越结越深,倒不能轻视。”江一尘道:“仆固将军非常愤怒,此事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解决。”李泌道:“辛云京立有大功,不可对其责罚,既然仆固怀恩还听命于朝廷,陛下可手书诏敕,令二人和解。”颜真卿道:“按照仆固怀恩的个性,此举难以使他满意。”代宗道:“都是有功之臣,不能偏向哪方!”转头问骆奉先:“爱卿还有什么想法?”骆奉先答道:“仆固怀恩自恃功高,骄横跋扈,即使暂无反意,日后必反,还请陛下预作提防。”鱼朝恩也道:“辛云京告仆固怀恩谋反,未必就是空穴来风,据李抱玉言道,其下属马燧曾劳军回鹘,亲眼目睹仆固怀恩和牟羽可汗走得很近,经常私下商议事情。”代宗道:“朕知道了,此事到此为止,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切不可随便怀疑一个有大功于社稷的忠臣!散朝!”
颜真卿依旧和江一尘同行,问道:“一尘,骆奉先为何一口咬定仆固怀恩要造反?”江一尘道:“多半是先入为主吧,在太原时,骆公公和辛将军相谈甚欢,收了一份厚礼,然后对仆固将军的看法就变了。”颜真卿道:“收礼是一回事,肯定是辛云京言之凿凿,把仆固怀恩说的十恶不赦,弄得骆奉先也将信将疑起来,然后到汾州后,仆固怀恩言行中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以至于得罪了骆奉先?”江一尘道:“刚进城时,老太太责怪了几句公公,后来为了挽留公公过节,把马藏了起来,公公发现后,以为仆固将军要杀他,半夜跳墙逃走,第二天仆固将军率人追上,把马还给了公公,同时把事情也解释清楚了,我看这些都是小事,也没什么大不了。”颜真卿叹道:“一尘,你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但是骆奉先在太原时就存有成见,在汾州发生了这些误会,对仆固怀恩的猜疑自然越来越深了。”江一尘道:“陛下已经下诏让他们和解了,总该有点作用吧。”颜真卿道:“诏书是这样要求,做不做是他们俩人的事,凭我对仆固怀恩的了解,这事可不乐观。”
不出颜真卿所料,汾州的仆固怀恩接到代宗手书的诏敕时,刚开始以为是什么嘉奖,拆开一看,却是让他和辛云京和解,不由得大怒,当着使者和中将面前,把诏书往地上一扔,冷笑道:“辛云京算什么东西!他趴在脚下求我,老子都不带瞧他一眼!”使者赶紧捡起诏书,赔笑道:“将军无需为此等小事生气,陛下已经定于下个月封赏诸位将领,凭着将军这些年的战功,封赏一定远超他人!”
乱世侠影 第四百八十八章表彰功臣
仆固殇道:“我父亲为国出力最多,功劳自不必说,现在被小人离间,在天子面前诬陷要谋反,这事可不能就此罢休!”使者凑近仆固怀恩,低声道:“小人得知消息,剿灭匪首史朝义,天下公认将军功居首位,陛下对您的器重远远超过了李光弼!”仆固怀恩怒气稍稍平息一点,道:“我暂时就不回京了,就看陛下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有功之人了!”
长安城中的江一尘,自叛乱平息后,并没有获得休息的时间,接下去又是连续的山西之行,也算是劳苦功高了。转眼间迎来了安史之乱后的第一个夏天,所有人都在安心度夏,等待朝廷的正式封赏。
七月,改元广德,朝廷表彰平叛以来诸将战功,凡是有战功的人都得到了封赏,因为李光弼出镇临淮,最后平乱首功就落在了仆固怀恩身上。代宗拜仆固怀恩为太保,任命他一个儿子为三品官,一个儿子为四品官,又加实封五百户。任命仆固瑒一个儿子五品官,加实封一百户。另外赐仆固怀恩铁券,把他的名字记录在太庙的功臣册里,又把仆固怀恩的肖像画在凌烟阁上。不久又任命仆固瑒为御史大夫、朔方行营节度使。这里面既有朝廷对仆固怀恩父子的恩赏,同时也表现出朝廷对仆固怀恩的不信任。这样的的任命架空了仆固怀恩,使他失去了实权和兵权。
消息公布,皆大欢喜。胡婉心道:“李豫倒是费了一番心思,既封了仆固怀恩的官,又暗中削去他的兵权。”江一尘道:“这次封赏,很多人都参与了讨论,争论了很久才决定的。”胡婉心道:“李泌和颜鲁公都是大才,所有人的封赏必定有他俩的参与。”江一帆道:“程元振,鱼朝恩等起的作用也不小。”江一尘道:“有什么办法,边将手握兵权,容易功高盖主,自然要防一脚,唯有这些太监,长期在天子左右出谋划策,最是忠诚。”胡婉心道:“高力士这样的好太监再也没有了,现在程元振和鱼朝恩在内专权,外有安史余孽割据河北,加上吐蕃虎视眈眈,不断南侵,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
江一帆问道:“婉心姐,仆固将军封了这么大的官,总可以安分了吧?”胡婉心道:“难说,仆固怀恩并非傻子,应该可以看出朝廷对他有了疑忌,加上手下范志诚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好就会生点事出来。”江一帆道:“这么大的恩典,换了我就开心死了,谁还会有别的想法?”胡婉心笑道:“所以你是江一帆,一个没有实权的正四品将军,而他是仆固怀恩,还是太保,大宁郡王,手下是大唐最精锐的朔方军,除了代宗天子,整个大唐就数仆固怀恩最有实力了。”江一尘道:“这次我出使山西,汾州的这些朔方军将领都问起郭元帅近况,言语中挺想念他的。”胡婉心道:“郭子仪在朔方军中的威信无人能比,平时体恤部下,这些老部下想念他也是情理之中,相比而言,仆固怀恩就差远了,资历也不够。”江一帆道:“管这么多没用,我反正是心满意足了,只要不再打仗,这太平日子过得也挺惬意的。”胡婉心道:“一帆说的不错,这些天呆在家里,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江一帆得意的道:“可不是么,我也觉得颇有进展,我和我哥都是道士出身,修仙得道才是终极目标,当官毕竟不是第一追求。”江一尘道:“像师父这样的造化千载难逢,我看还是随缘吧,能够陪着家人快快乐乐过日子,也挺好的。”胡婉心笑道:“一尘这几年四处征战,把锐气都磨光了,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江一尘道:“我和一帆跟着师父修道,当时纯粹是好玩,根本就没想到现在的事,如果能够回到成都,那就更好了。”胡婉心道:“这样的安稳生活固然好,可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外忧内患,时局还会有动荡,你就别想着告老还乡,专心修炼了。”江一帆道:“我爹这几天经常唠叨着要回家呢。”江一帆奇道:“叔叔不是挺喜欢这边的生活,怎么又想到回去了?”江一帆道:“他可不是要回成都过日子,牵挂的是家里的美酒。”江一尘大笑,道:“叔叔爱酒,下次回去就给他多带一点。”江一帆道:“过段日子,等天凉快点,我想告个假,和我爹妈回一次老家,顺便把我妹妹一家也接过来。”胡婉心道:“去吧去吧,都来长安也好,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门外传来卢剑梅的声音:“谁想回成都啊?”胡婉心笑道:“剑梅妹子回来了,去看看她买了什么?”三人一起站起。
卢剑梅带着丫鬟上街回来,抱着一大堆的东西,问道:“一帆,是不是你要回成都?”江一帆道:“嫂子,你想不想家?”卢剑梅道:“现在这边的生活习惯了,只要一尘在家,也没什么可想的!”卢剑风此时也已生儿育女,卢国卿夫妇挂念孙子孙女,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后,一个月前和卢国苓一起回到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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