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侠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道牧星
这时候掌柜听到声音,已经上来了,赔笑道:“卢公子,莫非对刚才的黄山毛峰不中意?小店有才运到的杭州明前龙井,要不给您老沏上一壶?”卢公子没有答话,边上一跟班挥挥手,道:“就这个龙井,不中喝砸了你的店。”
掌柜退出包房,如释重负,转头四顾,现在楼上除了江家兄弟和另一桌几个青年男女,刚才吃饭的几桌人已经匆匆吃完结账离开,心想这货活宝来的再勤些,恐怕不久后店就得关门了,听到包房内男男女女的嬉笑喧哗声,不由得叹口气。
眼见卢公子这些人不再找事,江家兄弟继续喝酒聊天,这时候隔壁桌上的一个足有200多斤的客人下楼小解,上楼时摇摇晃晃,明显喝多了,卢公子一伙人的包房就在楼梯口,里面传出男女的喘息声,客人们都听得脸红耳赤,站起来打算下楼结账。
说巧不巧,醉酒的胖子脚下一趔趄,右手伸出往墙上扶去,正好拍在包房的门上,门是虚掩的,胖子扶了个空,200多斤的庞大身躯往里直摔进去,进门的椅子上,一妖艳女人盘腿坐在一男人身上,两人下身赤裸,正在行苟且之事,被胖子撞的翻在一边,胖子也倒在一边。
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卢公子一伙的咒骂声,楼上这些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江家兄弟不由得脸红耳赤,隔壁桌上几个姑娘转过头不敢看,几个青年男子赶快跑上去,争取在事情还没闹大前给卢公子赔礼道歉,平息事态。
包房里男男女女迅速穿好了衣服,胖子这时候酒吓醒了一大半,靠墙唯唯诺诺站着,一个劲对不起,卢公子阴沉着脸,被撞翻的跟班,一把揪住胖子领口,嘴上咒骂着,左右开弓给了喷子十几个巴掌,一转眼胖子肿成了猪头。本来理亏,再加上这些人凶神恶煞,胖子偌大的块头,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候同桌的几个青年已经过来,一面挡住跟班的巴掌,一面把胖子推出包房,抱拳对卢公子说:“这位胖大哥喝多了,开罪诸位,请卢公子多多海涵,大人大量,放过这位兄弟。”卢公子沉着脸没有答话,边上一跟班叫起来:“放过你们,你们算哪根葱?妨碍了我们兄弟好事,怎么算?”又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嬉笑道:“这几位姑娘的身体都被你们看到了,怎么赔偿?”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卢公子来吃顿饭,被人打断了兴致,这个帐不好算啊!”
和胖子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一时无措,知道这事难以善罢,低头商量。江一尘皱起了眉,江一帆满脸兴奋,摩拳擦掌,有心出手教训。这时候掌柜听到声响,已经上来,问清了前因后果,拨开人群,满脸堆笑道:“卢公子,这位胖兄弟也是喝多了,无心冲撞了几位,看在小老儿面上,就这样作罢吧,今天的酒菜都算我的。”
江一尘一听,不由得暗暗点头,掌柜这个建议可以说是最好的方案,虽然损失了一桌酒菜,但是给了卢公子面子,料想卢公子也能接受这个建议。没想到这伙瘟神丝毫不买账,纷纷叫道:“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个胖子!”“你这老儿算什么玩意,再胡说八道,砸了你的酒楼!”那个油头粉面的从人群中瞥眼见到胖子一起的两个姑娘颇有姿色,嬉笑道:“胖哥,这俩妹子不错,借大伙几天,这事就一笔勾销!”
两位姑娘听见此话,花容失色,心知真落到这伙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同行的几个人面露怒容,握紧了拳头,掌柜赶紧拦住,望着卢公子,希望他同意息事宁人,卢公子脸色闪烁不定,犹豫着是不是就此罢休,毕竟没损失什么。
想了片刻,卢公子站起来道:“看在掌柜面上,此事就此作罢,走吧!”众人没想到此事竟然就这么解决了,无不松了口气,掌柜大喜,奉承话随口送出。
走出包房,卢公子正要抬腿下楼,那个油头粉面的跟班突然伸手在一个姑娘的胸脯上捏了一把。没想到这姑娘是个爆性子,想都不想,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这厮脸上。这个清脆的耳光让粉面跟班挂不住脸了,挥拳就向姑娘打去,同行的一个长身青年赶紧伸手挡开。
看到后面打起来了,卢公子站住回头,跟班们随手拿起椅子向胖子一伙砸去,胖子一伙也豁出去了,奋起还击,片刻间,楼面上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吃剩的酒菜也撒了一地,两伙人中都有人踩着饭菜滑到。
掌柜一面叫人去请卢老爷过来,一面连声喊停,这是两伙人都打上瘾了,哪个睬他?转头看见卢公子站在楼梯口冷笑,已经不需要参与了,战局胜败明朗,卢公子这伙人平时使刀弄枪,整天打架,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是实战经验极其丰富,打胖子这帮菜鸟绰绰有余,加上人多,胖子这群人还需要照顾2位姑娘,很快的只剩下招架之力,两位姑娘吓得索索发抖,就差没哭出声。
江家兄弟暗中把桌椅碗碟踢出去,阻挡这伙人的攻势,保护胖子他们不受重伤,这时候粉面跟班打发兴了,下楼从厨房取出一把菜刀,上楼绕到胖子后面,使劲向胖子脖子砍去,很多人都看到了,一片惊呼,胖子忙着抵抗前面,压根躲闪不及。江一尘眼看来不及上前阻止,拿起一个有半条剩鱼的盆子甩去,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菜刀面上,嘭的一声,粉面跟班只觉得手中巨震,菜刀脱身,余力不衰,径直插进板壁一半,盆子碰撞后转向,一股刚猛的力量带着从粉面跟班头顶掠过,一声惨叫,粉面跟班双手捂住头顶,鲜血从指缝中直流下来,原来旋转的盆子边缘把头皮削去一大块,带着头发掉在楼板上。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忘记了打斗,胖子一伙人马上聚集在一起,搀扶伤者,清理伤口和污秽,整理撕破的衣服,随时防备对方再次袭击。而卢公子的跟班们检查完粉面的伤口,发现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能不能再次生出新发就不重要了,回过身来,发现江家兄弟已经站在喷子这伙人前面,冷笑着看着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刚才江一尘掷出盆子的劲力都见识过了,那把菜刀还插在板壁上,如果此人出手,今天肯定讨不了好,别看这些人平时狗仗人势,门儿贼精,但都是欺软怕硬之徒,这时都开始打退堂鼓了,回头望向卢公子,满心希望卢公子发出撤退命令。
卢公子阴戾的眼神看着江一尘,毫无表情,江一尘也是静静的回视着,透出复杂的意味,整个楼面一时鸦雀无声,掌柜想调停的话都吞进了肚子。
乱世侠影 第十三章性情大变
这时候,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马背上人在酒楼门口下马,挤开围观人群,快步上楼。
来者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白净脸皮,微胖,一脸急促上楼,看到楼上一片狼藉和满脸是血的粉面跟班,皱了皱眉,跑到掌柜面前深深一揖,道:“掌柜的,又给你添麻烦了,没出什么大事吧?”掌柜的深舒一口气,苦笑道:“卢老爷,可把您盼来了,晚一点恐怕真要出人命了,到时官府追究,小店也脱不了干系。”
来者正是卢公子父亲卢国卿,当今户部卢尚书的亲哥哥,闻听没出人命,当下也松口气,砸坏酒楼家当,大不了赔点钱,转头厉声喝道:“畜生,还不滚回家!”卢公子冷冷哼了一声,一眼也不瞧父亲,迈步下楼,几个跟班如蒙大赦,一溜烟跟着走了,回头还狠狠盯了胖子一眼。
卢国卿听掌柜把事发经过一五一十说明白,不由得叹口气,歉意道:“只怪卢某教子无方,掌柜的,损失多少钱,回头在下让管家给您送来。”走到胖子这伙人前面,道:“犬子无礼,得罪诸位小哥,赶快去找郎中看看,医药费卢某全部承担,希望不会有什么事,卢某代犬子向诸位赔礼道歉!”说完深深一躬。看到成都市内大名鼎鼎的卢家老爷如此谦恭,胖子们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了,毕竟只是皮肉伤,将养几天就好,再说卢老爷已经答应承担医药费,肯定还会有将息费,何苦死咬着去官府,得罪卢家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纷纷表示无大碍,跟着卢家的管家去看郎中了。
最后卢国卿走到江家兄弟面前,道:“两位公子身手了得,见义勇为,把一场大祸消于无形,卢某在此表示感谢,请问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江一尘赶快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道眼看事危,随手甩出的盆子砸伤了卢老爷的家人,还请原谅。”
卢国卿叹道:“卢家再不肖,也不会找地痞泼皮当家人,这些都是犬子在外面结交的狐朋狗友。”随即眼睛一亮,问道:“小道?你们是道士?师门在哪里?”江一尘恭恭敬敬回答:“小道江一尘,这是我弟弟江一帆,家住城郊的青阳镇,在青城山学道。”
青阳镇在成都东北方,距离成都30里不到,卢国卿自然知道,青城山更是无人不知,自张道陵以来,高功大德辈出,更是成为了道教祖庭,当下问道:“敢问两位小哥师从何人?”
江一帆抢着道:“家师罗公远!”
卢国卿一惊,道:“是那个被圣上尊为仙师的罗公远罗真人?”江一帆得意的道:“正是家师!”罗公远在四川本就声名在外,卢尚书写信回家也经常谈到朝廷发生的事,罗公远在长安的事迹更是被传颂的神乎其神,卢国卿也是慕名已久,这时知道眼前两位少年人居然是罗公远弟子,不由得肃然起敬,丝毫不因两人年幼而轻视。
卢国卿已经下定决心,让儿子好好结交这两个小道士,不管他们学到了师父多少本事,总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个曾经乖巧聪明的儿子能不能改邪归正?
江一尘突然问道:“卢老爷,晚辈冒昧,想请教一个问题,不知能否告知?”两兄弟至今还没适应自己是个道士的角色定位,平时言语也多以普通人称呼,极少自称贫道,罗公远也不介意,道士遵循的大道,并不是靠言语来印证,这些都是枝节小事。
卢国卿微笑道:“但说不妨!”江一尘这时也不再客套,道:“刚才小二哥说了卢公子的一些事,晚辈希望卢老爷能够说得详细点。”
卢国卿心中一凛,有点明白这个小道士的意思,回想了一下儿子突然间的性情大变,实在颇为蹊跷,毕竟妖精鬼怪的传说各个时期各个地方都有,卢国卿见多识广,自然也听说不少,当下叹口气道:“犬子从小聪颖过人,品行良好,老夫对其寄予厚望,延请名师传授孔孟之道,经世致略,以求能够出人头地,跟他叔父一样,为朝廷为民众做一番事业,本来今秋将参加会考,无论考中与否,老夫也会在冬天为其完婚,犬子和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是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顿一顿,续道:“没想到这孩子半年前突患重病,虽然遍请名医,终究还是不治,犬子伤心欲绝,功课都无心钻研,每天一早就去表妹坟上,晚上回来,行尸走肉一般,老夫怕出意外,每天让2个家人跟着,心知这种事一时规劝不来,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
江家兄弟对望一眼,两人都已经成年,也渴望情爱,听到卢公子如此痴情,厌恶心大减。
卢国卿道:“三个月前的一天,犬子照常由2个家人陪着去表妹坟上,傍晚前突遭大雨,三个人浑身湿透回家,当晚发烧,满口胡言乱语,说的很多话都莫名其妙,请郎中开药服用后,三天后痊愈,居然换了个人似的,表妹坟上也不去了,开始讲究吃喝了,每天从账房拿着银子出门闲逛,老夫当时很高兴,以为他终于从未婚妻的病亡中解脱出来了,也就由着他去,只是暗中嘱咐家人远远盯着他,保护他。”
说到这里,卢国卿神情凝重,道:“这一日老夫外出访友归来,家人禀报,这个不出息的小子去逛妓院了,家人劝阻,被他一顿打骂赶回来,老夫大怒,马上叫来犬子,狠狠责骂一番,不准出门,没想到在家里呆了十几天,居然把2个丫鬟奸污了,老夫这个儿子,以前眼里只有表妹一个人,虽然从小厮混在一起,但是一直没有非分举动,老夫看他也不是个好色之徒,现在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对粗使丫鬟都精虫上脑。”看一眼江家兄弟,叹道:“这些家丑老夫也不瞒着两位小哥了,好容易拿钱打发了丫鬟的家人,息事宁人,再也不敢阻止他出门了,每天由着他吃喝嫖赌,结交一帮损友,今天的事你俩也看到了,好歹家里还有点祖产,还能挥霍一阵子,老夫已经心灰意冷,不再对其抱有厚望。”言毕瞧着江一尘,不知道这个小道士有什么想法,能够说出什么高见。
乱世侠影 第十四章月夜荒坟
江一尘低头思索半晌,道:“卢老爷,晚辈跟着师父学艺6年,刚才和卢公子对视中,发现卢公子眼神中透出魂魄不稳,而且身上阴气足,很是诡异。”
卢国卿奇道:“魂魄不稳是什么意思?”江一尘答道:“人有三魂七魄,自胎儿初长成就开始和人体结合,小孩内脏神府发育不全,魂魄和人体结合度不够,受到惊吓和冲撞,容易发生掉魂,民间也多有喊魂的说法,成年人则极少会发生。”想一想,又道:“晚辈有个想法,卢公子可能是冲撞到了什么厉鬼或者精怪,导致性情大变,或者这样说,现在的卢公子不是真正的卢公子,自身的灵魂被压制了。”说完望着卢国卿。
卢国卿一怔,回思了儿子这些天的反常举动,越发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原来那个乖巧懂事的乖儿子,一种被欺骗的恼怒油然而生,抱拳说道:“请两位小道长施以援手,老夫必当重谢!”
两人急忙还礼,江一尘道:“卢老爷不必着急,先得查明是厉鬼还是精怪所为,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晚辈会去求助家师。”卢国卿大喜,能够请到当世仙人罗公远,再大的事都不值一提,当下和江家兄弟告别,约定第二天上午在卢府见面。
江家兄弟回家和家人团聚,第二天江一帆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病的,大多是周边久治不愈的,闻听青阳镇出了一个小神医,无不慕名而来,这下子周边的医生生意就清淡了。江立泉眼见儿子如此有本事,笑的嘴都合不拢。
江一尘本来想约江一帆同往卢家,遇事也好有个商量,现在一看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好独自前往。
卢国卿等候已久,为了不惊动卢公子,约好在后门见面,江一尘也没多礼,要求卢国卿派个亲信家人,带着去卢公子表妹的坟上。
坟在成都西南20里外,十几座山头连在一起,颇为壮观,就坐落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这是去世这位姑娘的祖坟所在地。家人骑马在前,一直担心江一尘跟不上,没想到自己在马上颠出一身汗,江一尘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丝毫不见局促。
到了目的地,指明了坟墓所在,江一尘挥手让家人回去,自己在周边慢慢勘察。地势清明,没有诞生厉鬼的条件,刚在卢家也问过卢国卿,也没有动物特性的体现,一般动物成精,附体人身,多半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东北一地萨满教盛行,狐黄蟒修仙很多,为了积累功德附体人身,基本没有干坏事的,眼下卢公子没有这些迹象,可以断定是冲撞厉鬼。
几个山头转过了,没有发现异常,江一尘也不急,顺着樵夫和采药人踩出的小径慢慢寻找,厉鬼呆过的地方总是有蛛丝马迹。此时中秋时节,天气还是很热,江一尘从山里流出的小溪中捧起水喝,水入手就觉得冰冷刺骨,心中一动,顺着溪水往上游慢慢找去,溪水由几股泉水汇流而成,每遇分支,就探手试水温,循着冷水流向上朔。
暮色降临,江一尘也不急着回家,一轮明月下,终于找到了冰水的源头,这是背阴的一个山坡,山脚下一个小山洞流出一股泉水,山洞周围挂着白霜,这是天然生成的冷泉,不足为奇。
江一帆凝神感知,发现山洞里并无异常,回头间发现旁边山坡上白光闪动,大异寻常,纵身而起,凌空下望,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是个乱葬岗,坟墓很久没人祭拜修葺,被雨水冲刷,骸骨暴露在外,刚才看到的是个骷髅头,惨白的骨头反射着月光。
此处背阴,又有冷泉影响地气,是个聚阴地,距离卢公子表妹的坟地直线距离并不远,江一尘在空中四顾,发现山坡上生长的都是些喜阴的树木花草,从空中慢慢落到乱葬岗,绕着几个破败的坟墓走着。一般人根本不敢在夜晚跑到乱葬岗闲逛,而江一尘是个道士,压根就不怕什么妖魔鬼怪,此时乱葬岗边上隐隐有人影晃动。
江一尘知道是几个孤魂野鬼,也不去理睬。人死后并非直接到地府,除了原本阳寿已尽的,很多人病死或者遭遇横祸,不是寿命已到的,都得在人间滞留一段时间,把出生带来的先天之气消耗完才会魂归地府。此刻的江一尘,站在一处破败的坟前,骸骨几乎全部暴露在外,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身材高大,颈椎骨有锋利的断口,很明显,是被斩首而死。
江一尘观察到坟墓里有黑气翻滚流动,心中有了计较,凌空跃起,展开轻功,全力向青阳镇奔去。此时正值中秋夜,都在吃团圆饭赏月,路上没有行人,也不怕惊吓到他人。家人早就备好团圆酒菜,就等着江一尘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一帆家里就围满了人,这个小神医经过赤阳子的传授,确实有两把刷子,治愈了几个疑难杂症,现在也算得上名声在外了,成都城内都有人专门过来求医。
江一尘一个人再次来到卢家,此时卢公子又外出寻欢作乐,卢国卿知道事情原委后,也不再阻止,拉着江一尘坐下,让家人暂避,开口询问昨天勘察的结果。
江一尘答道:“距离卢公子表妹坟墓不远处有一片乱葬岗,是一处养阴地,山脚下一眼冷泉,晚辈在乱葬岗上发现一处坟墓极其诡异,生前是被斩首致死。”喝口茶续道:“世上绝大多数人是病死的,都会认命,死后魂归地府,不会作祟,但是有些枉死之人会心存怨念,灵魂滞留人间,如果恰恰遇到埋葬之地阴气十足,会把灵魂滋养的十分强大,怨气也会随之增大,就会成为厉鬼,附体人身,压制本体。”
卢国卿问道:“既然断定是厉鬼附体,公子有何办法处置?”江一尘回答:“家师一直教诲,修道者当有好生之德,厉鬼为祸,不能不分轻重,一律驱散,晚辈敢请卢老爷差人打听一下这片乱葬岗的由来,顺便查一下这个坟墓的主人。”
事关儿子,卢国卿不敢含糊,当即派人去附近打听,顺便去刺史府询问前些年处斩的犯人情况,按照江一尘的说法,骸骨颈椎断离处极其平滑,应该是专业刀斧手所为,极有可能是被处斩的犯人。卢家和官府交好,打听一些事还是非常容易的,果不其然,晚饭前,各方消息就汇聚到位,事情缘由慢慢显露。
乱世侠影 第十五章世代之交
太宗贞观年间,成都市郊有刘姓和田姓两富户,几代人一直交好,互相婚娶,传到女皇则天时期,慢慢的两家人变得人丁稀少,刘家有一独生子刘翊,田家的独生女叫田蓉,按照惯例,两人自小结下娃娃亲,只待成年后结婚生子,传承祖宗家业。
没想到的是,这个刘翊虽然聪明,从小却不喜欢读书,稍大后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年纪轻轻一身恶习,短短几年把祖辈积累的家产败个精光,只剩下三间祖房,留着挡风遮雨。刘父几年前就气的一病不起,不久后就去世了,刘母哭瞎了眼睛,一个人呆在祖屋里,全靠乡邻照顾,田家也经常接济。
这一日,刘翊赌输了钱,被讨债的快逼疯了,百般无奈之下,忽然想起了和田家的婚约,听说这未过门的媳妇出落的好生漂亮,最关键的是岳父家财产不少,尽管田家自从刘父去世后就不再提起婚约,但是两家是世交,田父素来重信然诺,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想来田家也扯不下面子,一来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二来可以赚一笔丰厚的嫁妆,岂不大妙!
当下奔回家,厚着脸皮向刘母提起此事,刘母早就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冷冷的回道:“你父亲去世前,已经去田家把婚约作废了,就你现在这样子,田家瞧得上你吗?你配得上田家那闺女吗?”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当下就把刘翊的美梦浇醒了,大骂几声,一摔房门,悻悻然出去了。
几天过去了,眼看还债的日子到了,刘翊一咬牙,想把最后这几间祖屋抵债,至于今后母亲住哪里,就不考虑了。没想到要债的一看里面住着一个瞎子老太婆,生怕把人赶出去出意外,到时官府追究起来有麻烦,压根就不要房子,只逼着刘翊要银子。
这下没辙了,苦苦哀求宽限几天,刘翊一咬牙,厚着脸皮去田家求见田父。
田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也没有拒见,依旧热情招待这个世家好友的后辈,但是当刘翊提到婚约,田父毫不犹豫拒绝了,并拿出刘父生前写就的一纸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解除刘翊和田蓉的婚约,刘父念着和田家的世代交好,不想自己的不肖儿子毁了田家闺女,主动要求解除婚约。
田父看着这个差一点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感慨万千,命人拿出十两银子,刘翊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这十两银子好歹也能救个急,也没啥不满。
但是十两银子对于这个负债累累,吃喝嫖赌成瘾的浪荡子能够顶什么用,很快就花销完了,这次的目标只能是这几间祖屋了,刘翊偷偷买些慢性毒药,加在刘母常喝的药汤里。几天下来,刘母与世长辞了,刘翊假意痛哭几声,周边邻居知道刘母患病已久,丝毫不怀疑死因,帮着料理丧事,田父也亲自来凭吊,看着这个曾经的世交落到这个地步,嗟叹不已。
料理完丧事,刘翊把祖屋变卖,然后带着银子到了成都城,结交地痞流氓,无恶不作。半年后,田蓉结婚,田父念着刘田两家的世交情分,派人去成都邀请刘翊参加婚宴,没想到这个看似念情的邀请毁了田家。
刘翊看着美艳的田蓉,对着眼前这个做了田蓉丈夫的年轻人,不由得妒火中烧,一杯杯喝着闷酒,想到这个本来是自己的媳妇现在嫁给了别人,更是遏制不了对自己父亲和田父的怒火,一个罪恶的念头逐渐滋生。
一个月后,风高月黑的晚上,刘翊翻墙进入田家,偷偷摸到田蓉夫妻的房间,吹入迷香,等田蓉夫妻陷入沉睡,撬门进入,一刀刺死了田蓉丈夫,田蓉惊醒,看到眼前蒙面大汉杀了自己丈夫,吓得索索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刘翊看着穿着内衣的田蓉,兽性大发,强奸了田蓉,事毕翻箱倒柜,把细软打包好,打算离开。此时田蓉虽然害怕,但是已经慢慢平静,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身影和声音很熟悉,蓦然间,她认出了刘翊,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刘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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