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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她自小就是个人精,知道赵彻要回来了,便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等赵彻一回来就讨好的倒茶,帮赵彻捏肩捶腿。
等赵彻问她恢复得怎么样时,又捂着脑袋假装自己很不舒服。
但熠辰宫都是赵彻的人,她那点心思哪里能瞒得住?赵彻只是不说破罢了。
自皇后故去后,赵彻时常会觉得熠辰宫又大又冷,沈柏在熠辰宫,他一回来耳边便有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赵彻其实并不讨厌。
然而沈柏终究不能一直住在熠辰宫,三日后,赵彻让孙行趁散朝的时候把沈儒修请来熠辰宫。
赵彻照旧去太学院念书,沈柏躺在床上吃麦芽糖被沈儒修逮个正着,沈儒修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她拎回家去。
傍晚,赵彻回来宫里又恢复死寂,他看着没什么反应,唇瓣却比平日抿得更紧。
孙行伺候了赵彻一年多,一下子看出来,试着说:“沈小少爷性子挺可爱的,等明年他入了学,殿下时常都能看见他。”
赵彻眸底放晴了一瞬,随后沉着脸说:“她成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你以为本殿想看见她?”
孙行低下头不敢说话。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到了年底,镇国公回京述职,赵彻也满十岁了。
恒德帝昭告天下,册立大皇子赵彻为太子,以慰皇后在天之灵。
册立大典定在腊月初八,在掖廷阁举行。
那天天气很好,熠辰宫的宫人和赵彻都起了个大早。
太子服比寻常的皇子服更为华贵,册立大典十分隆重,且程序繁杂,光是穿戴佩饰就花了很长的时间。
等一切就绪,赵彻起身,领着孙行去议政殿。
他现在还没资格去议政殿商议朝政,只能等恒德帝传召的时候进去领旨。
天气已经十分冷了,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外面没有烧火盆,冷风瑟瑟,赵彻挺直背脊站在外面,一刻也不曾松懈。
他无数次的在脑海里想,如果母后还活着,这个时候应该会陪他一起站在这里,甚至还会拉着他的手。
母后性子宽厚,手向来也是温暖柔软的,在这样的冬季更是显得温暖灼人。
赵彻没有等太久,孙越海尖利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
赵彻走进殿中接旨,然后跟在恒德帝身后,领着文武百官去掖廷阁。
这是一支相当浩大的队伍,加上随行的宫人和禁卫军,足足有好几百人,但全程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
赵彻一直看着恒德帝的背影,他的父皇很高大,肩背挺阔,在他幼年时期,还曾骑坐在父皇的肩头,那个时候他很快乐,觉得自己在父皇肩上可以看很高很远。
但现在,他的父皇挡在他面前,让他看不到前路,看不到舅舅,也看不到母后真正的死因。
这一切都被掩藏在这座看似繁华无比的宫殿之下,发臭,腐烂。
但同时赵彻也知道,只要他能做到父皇的位置,这一切终将被揭开,露出它原本的面目。
册立大典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别人都只是负责观礼,赵彻一直没有停下,结束的时候出了一身薄汗,不过还不能休息,恒德帝把他叫到御书房,把太尉、御史大夫和丞相介绍给他认识,从今天开始,他除了要在太学院修习课业,还要和他们三位一起学习治国之道和御下之术。
赵彻向三位行礼,算是拜了三人为师。
这一聊又是一个多时辰,从御书房出来,太阳已经有点斜了,赵彻没回宫,去了一趟慈安宫。
自从皇后病逝,他就很喜欢来慈安宫。
慈安宫和熠辰宫里的气场有点像,都死气沉沉的。
皇后在世时,经常会到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她性情好,有着女子少有的聪慧,为人妻为人母都做得很好。
但有好几次,皇后从慈安宫回来,眼眶都是红的,她情绪掌控得极好,如果不是赵彻心细恐怕都发现不了。
太后不喜欢皇后。
这在宫里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赵彻之前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皇后病故,才回想起许多让人后背发凉的细节。
皇后病重那段时间,太后赏了很多名贵的药物,但没有一次来看过皇后,虽说太后的位分摆在那里,不来也没什么,但皇后故去后,太后嘴里对皇后连一句缅怀都没有,像是宫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赵彻非常想不通,明明他的母妃是那样娴静美好的一个人,还有着显赫的家世,太后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太后年纪大了,消化能力不强,慈安宫的宫人已经在准备晚膳,见赵彻过来都很惊讶。
今天可是太子的册封大典,忙了一天,太子殿下不回去休息,怎么还来看太后?
宫人匆匆忙忙进去禀告,赵彻踏着宫人最后一句禀告进入殿中。
太后露出和善的笑,自己的孙儿在这样重要的日子还忘不了她,她自然是高兴的。
“睿玄给皇祖母请安。”赵彻如常行礼,太后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都已经做太子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赵彻笑笑,说:“本来册封典礼结束,孙儿就想过来见皇祖母的,但父皇和国丈在御书房留孙儿说了会儿话,就耽误了。”
“他们都说什么了?”
太后慈爱的问,赵彻说:“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教了孙儿一些治国之策,太尉说,治国最根本的是要国富民强,外公最是擅长这些,孙儿想向父皇提议,继续扩展卫家的商业板块。”
太后脸上的笑意变浅,冷声说:“你外公年事已高,如今又痛失爱女,身体大不如前,不能再过多操劳了,睿玄不能为了治国再如此累着他,这样你母后在天上也难安息的。”
赵彻垂眸,看着太后指尖红艳艳的蔻丹问:“那皇祖母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理才好?”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67章 帝王篇(番外)
赵彻把话喂到了太后嘴边,他表现得很乖顺,看上去很好拿捏的样子。
太后放下警惕,摸着赵彻的脑袋温和的说:“后宫自古不得议政,你父皇自会找可靠的人处理,睿玄刚做了太子,还是多和丞相这些重臣好好研习一下治国之道,不要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心思。”
赵彻依然垂着脑袋,点头应道:“好,皇祖母的叮嘱孙儿都记住了。”
太后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留赵彻一起用晚膳,借着赵彻被封太子的名义,让御膳房加了好几道菜。
赵彻忙了一天是真的饿了,晚饭吃了整整两碗,太后瞧在眼里,笑在脸上。
吃完饭,太后又拉着赵彻聊了会儿天,直到忍不住犯困,赵彻才起身离开。
出了慈安宫,赵彻脸上的笑意还挂着,孙行一下子看出他的情绪和往常不一样,不长记性,好奇的问:“殿下今天心情很好?”
赵彻没有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孙行一眼。
那一眼如初冬房檐倾落的寒霜,冻得孙行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去认错:“奴才失言,请殿下恕罪。”
赵彻继续往前走着,杏黄色的四爪太子服衣摆在空中划出极为优美的弧度。
孙行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却不敢迟疑,亦步亦趋的跟着,过了会儿,他听见赵彻冷幽的问:“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孙行忙说:“回殿下,奴才前年冬至被调来跟着殿下,如今刚好两载有余了。”
两年时间,不算短了。
赵彻没有在意这个,淡淡道:“你来时,母后的头七才过吧。”
孙行的脑袋低得更下去,说:“当时殿下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奴才被调来时,义父特意交代奴才仔细伺候着。”
孙行拿不准赵彻这是要做什么,搬出孙越海来做挡箭牌。
孙越海是恒德帝跟前的人,又是孙行的义父,孙行间接的也算是恒德帝的人,赵彻总不会对恒德帝起疑。
孙行跟在后面,看不到赵彻在听到他提起孙越海后,冷冷上扬的唇角。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风凛冽,只有一个小太监瑟缩着在前面提着灯笼,赵彻的步子越迈越快,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和之前有所不同。
绕过转角,他沉沉的对孙行说:“既然跟着本宫两载,便该知道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下次再失言,本宫便让人绞了你的舌头!”
赵彻的语气狠厉,储君的威严霎时间显露无遗。
孙行喉咙发紧,舌头发麻,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到地上,膝盖骨磕得地砖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痛得脸都白了,压着嗓子说:“奴才有罪,求殿下责罚。”
赵彻头也没回,大步离开,孙行没敢站起来,在宫道上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宫人发现才抬回去。
赵彻像没事人一样,唤了个面生的小太监照顾自己的寝居,好像熠辰宫里从来都没有过孙行这个人。
不过被册封了太子,赵彻比之前要忙上许多,除了太学院的课业,他还要学各种权谋之术,也顾不上孙行这样的小人物。
日子一晃便到了除夕。
除夕宫宴上,恒德帝与德妃一同出席,太后罕见的没有露面,恒德帝在宴会上对德妃母族李家大肆褒奖,又将原本属于卫家的部分产业交给了太后母族吕家。
所有人都意识到,卫家因为皇后病逝会慢慢落败,而李家和吕家则会慢慢崛起,这将会对瀚京的世家大族乃至整个昭陵都产生十分重大深远的影响。
而没有人知道,在除夕晚宴之前,恒德帝与太后大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慈安宫的宫人也全都被恒德帝换了新面孔。
赵彻坐在太子座位上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他在亲眼看着卫家没落,并且没有施以援手的打算,因为只有吕家迫不及待的露出自己的丑陋面目,把原本属于卫家的一切都夺走,他的父皇才会渐渐疏远吕家。
这种无形的隔阂会让他的太子之位稳固,因为吕家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的父皇,他的母后没了,卫家没了,连舅舅也没了,他什么依仗都没有,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唯有父皇的庇护才能让他平安的在这座皇宫活下去。
宴上歌舞升平,赵彻喝了两杯酒。
他已经是太子了,宫人给他备的不再是果酒,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梨花白。
他第一次喝这种酒,两杯下肚便有点晕乎乎的,嫌宴厅的歌舞声太吵闹,赵彻起身走出殿外。
晚风一吹,凉意浸透骨子,他清醒了点,有点高兴,突然想去慈安宫瞧瞧他的皇祖母。
除夕可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好日子,她老人家一个人待在慈安宫应该很寂寞吧。
没让宫人跟着,赵彻提步往慈安宫走,然而还没走几步,腿便被抱住,低头,一颗圆咕隆咚的红球扒在他腿上,软软糯糯的喊:“太子殿下,你喝酒啦?”
沈柏问着捏住鼻尖,眉头拧成麻绳,后退几步嫌弃道:“好难闻呀,你怎么碰这种东西?”
赵彻把她拎回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跑出来做什么?”
沈柏想起正事,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人了,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摸出一节竹筒给赵彻,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抓的,送给你,祝贺你做太子了。”
那竹筒看上去很简陋,没什么特别的,赵彻不想要,沈柏立刻说:“你别不识货,这可好玩儿了,等我表演给你看。”
沈柏说完拉着赵彻往前跑了一通,来到华清池边。
灯火和乐曲喧哗声远去变得模糊,赵彻也看不太清楚沈柏的表情,只听见她得意的说:“太子哥哥,你可要瞧仔细啦。”
话落,竹筒打开,几个绿豆大小的光点出现在眼前。
“这是火虫,和萤火虫很像,但不是只有夏天才会有,是我花了半年的零花钱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漂亮吧?”
沈柏的语气相当得意,求着夸奖,竹筒里装着的那几只火虫缓缓飞到空中。
赵彻定定的看着,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68章 帝王篇(番外)
瀚京的冬季太冷了。
火虫飞到空中没一会儿就熄灭了。
等到最后一只火虫掉落,光影熄灭,沈柏可惜的说:“这些火虫要在温暖的地方才能活下去,现在全死了。”
沈柏的声音有点闷,赵彻分不清她是心疼火虫还是心疼自己的零花钱。
不过片刻后她又高兴起来,兴奋的说:“等天气热了,瀚京也会有萤火虫,比这个还漂亮,我可以捉很多来殿下看。”
这一刻,她和整座皇宫甚至整个瀚京的人都不一样,鲜活而热烈,像一团火焰直直的撞进赵彻胸膛。
赵彻胸口发热,喉咙发紧,感觉到一股陌生而强烈的冲动。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衣领有点勒,抬手扯了下。
沈柏说了会儿见他没反应,低低的说:“我出来得有点久了,得回去了。”
沈柏说完要走,赵彻揪住她的后衣领,脑袋一热,鬼使神差的在沈柏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沈柏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吱哇乱叫:“哎呀,太子哥哥喝醉了要吃人了,救命啊!”
沈柏的声音不小,赵彻一下子惊醒,放开她,有宫人提着灯笼赶来,赵彻背着手恢复太子的冷矜。
沈柏捂着脸就跑,宫人一时没认出沈柏是谁,逮着她没让她走,惊疑不定的问赵彻:“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赵彻负着手,淡淡的说:“这是沈太傅独子沈柏,方才本宫醉酒将她误以为是成了精的丸子咬了一口,送她回去,替本宫向太傅赔罪。”
赵彻的声音有点哑,但思路很清晰,宫人不疑有他,忙送沈柏回宴厅。
等人走远,赵彻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刚刚那种失控的冲动让他感觉很不好。
因为这一茬,赵彻没去慈安宫,径直回了熠辰宫。
第二天醒来,想到昨晚的事,赵彻又吩咐宫人,以后每月送十两银子到太傅府,给太傅家的小少爷做零花。
年后天气很快暖和起来,赵彻还是一如既往的忙,他每天一结束太学院的课业就要回宫,几乎没什么停留,所以连沈柏在太学院入学了都没注意到。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准备回宫,突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
太学院是分等级的,几位皇子有自己专门的学堂,其他重臣之子也按照位分和年纪分班学习,一般是不会有人到他们这边的学堂。
喧闹声一直没有停下,赵彻被吸引过去,穿过长廊到天映班,他发现这里挤满了人,连赵稠他们也都被吸引过来。
见到他,其他人自然的让开一条道,赵彻很容易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赵彻认人很厉害,一眼就看出被打的那个叫吴守信,是礼部尚书吴忠义的长子,而和他扭打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月未见的沈柏。
过了个年,沈柏长了点个子,但她比天映班的人小多了,个子也小小一只,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吴守信这么大个人弄到地上的。
她不止能打人,嘴里还要不停地嚷嚷:“小爷赢了,今天不跪下来叫爷爷,小爷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沈柏有点得意,一时不察,被吴守信一个翻身反压,眼看要被揍,赵彻沉声开口:“太学院是修习圣人哲学的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来了,别打了!”
吴守信还知道怕,立刻停下来,沈柏却是个无赖,用力推了吴守信一把,把人推到地上后,立刻嚎啕大哭:“太欺负人了,尚书嫡子以大欺小,目无王法啦!”
沈柏哭着不解气,还要在地上打滚。
她打架没个章法,也不按规矩,抓挠咬全都用上了,吴守信脸上青了一块儿,还有牙印和血糊糊的抓痕,看上去比沈柏狼狈多了,如果不是吴守信个头高点,更像是他被沈柏欺负了。
不过这会儿沈柏哭得很大声,跟死了娘一样,众人还是很相信她的话。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在太学院打架斗殴就是犯了院律,按照规矩,一人要罚二十手板。”赵彻沉沉的说,而后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人群外的顾恒舟,问:“行远觉得本宫说得对吗?”
顾恒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立刻拱手道:“殿下说的是。”
沈柏顿时止了哭,水汪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问:“我是被欺负的,也要打我吗?”
赵彻没回答,给了沈柏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柏缩缩脖子,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辩解:“是他先骂我是矮冬瓜长不大的,我又没惹他,我才五岁,以后会长高的,他先惹事,为什么要罚我,我不服!”
赵彻不管她服不服,朗声命令:“还不拿戒尺来?”
下人立刻拿了戒尺来。
赵彻没接,看向顾恒舟,顾恒舟会意,当着众人的面拿了戒尺,走到吴守信和沈柏面前。
赵彻都发了话,吴守信不敢反驳,规规矩矩伸出手,顾恒舟这时已经有了少年时期的铁面无私,结结实实打了吴守信二十个手板。
沈柏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轮到自己的时候,耍无赖的扭头就想逃,顾恒舟的武修一直是第一,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一出手就把她逮住,沈柏把手背到背后,慌张的说:“我没错,我不认罚!”
顾恒舟冷冷的说:“不管谁对谁错,在太学院动手就要认罚。”
说完也不让沈柏伸手,直接把她摁在腿上,照着屁屁打了二十板。
沈柏之前都是虚假的干嚎,这会儿是真的被打疼了,眼泪瞬间涌出来。
二十板打完,她也不闹了,就站在旁边耸着小肩膀掉眼泪,感觉整个太学院没一个好人,都是要欺负她的。
偏偏到了这一步赵彻还是不肯罢休,盯着她问:“服了吗?”
沈柏很想说不服,一抬头看见赵彻冷冰冰的不同寻常的眸,又生生把话咽下去。
她得服。
不然说不定还得挨揍。
沈柏憋着气点头,赵彻追问:“哑巴了?”
沈柏握紧小拳头,大声说:“服!”
赵彻这才放过她,扫了一圈周围看好戏的人,问:“热闹看够了?还不走想留下打扫?”
众人一哄而散,赵彻也转身,却没直接回宫,而是马车在太学院外面转角的街道停下,一刻钟后,沈柏垮着脸从太学院出来,书童紧跟着她,路过马车的时候,车夫把沈柏抱上马车,书童吓了一跳,见车夫亮了御林军的腰牌,这才没有闹出大的动静。
沈柏被丢进马车,见赵彻坐在里面,立刻警惕的绷紧身子瞪着他,赵彻知道她是小孩儿脾气,觑了她一眼,问:“打傻了,不会叫人了?”
沈柏抿唇,过了会儿喊:“太子殿下。”
语气很是不甘不愿,赵彻看着她,挑眉:“之前叫的什么忘记了?”
之前她都是叫皇子哥哥的。
沈柏当然没有忘记,就是刚挨了板子,觉得又丢人又委屈,不想叫罢了。
亏她上次还专门买了火虫想逗他开心,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沈柏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太子殿下的身份有多尊贵,也没意识到皇权意味着什么,照着自己的心意,闷闷的说:“你让人打我板子,已经不是我的皇子哥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捉萤火虫,也不会分享好玩儿的东西给你了。”
那些东西对赵彻来说只是玩物丧志,没什么意义,他其实并不在乎,但沈柏说了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不舒坦,抓住沈柏的手。
他现在的力气比沈柏大多了,骨子里的暗黑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沈柏被吓到,哇哇大叫:“救命啊,太子殿下要杀人啦!”
她哭得嗓子劈了叉,赵彻不想理,车帘却被拉开,顾恒舟不知道为什么没走,正好听到了沈柏的呼喊。
沈柏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闪了一下,连忙喊:“顾兄,快救我,太子殿下要杀我。”
她来太学院大多数时候都跟吴守信打架了,顾恒舟不爱理人,但她也认得他,跟着其他人一样喊顾兄。
顾恒舟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赵彻,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我方才听见有人喊叫,以为有事,打扰太子殿下,抱歉。”
有人看着,赵彻不好再对沈柏做什么,松开沈柏,恢复冷矜,淡淡的说:“无妨,我只是找她问下情况。”
沈柏其实跟顾恒舟不熟,这个时候却也不跟他客气,趁机爬到他背上,说:“我屁股疼,麻烦顾兄送我回家吧。”说完把脑袋埋在顾恒舟背上,看也不看赵彻。
赵彻眼睛微眯,盯着沈柏看了会儿,移开目光。
顾恒舟下意识的托着沈柏,正要说话,赵彻抢先说:“正好本宫已经问完话了,就麻烦行远送沈少爷回家吧。”
“是。”
顾恒舟颔首,背着沈柏离开。
帘子放下,赵彻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良久才开口吩咐:“回宫。”
心里藏着事,赵彻夜里看书到丑时才睡,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让宫人准备了伤药,然而到太学院一看,沈柏却没来,请了病假,听说是屁股疼得下不了床。
赵彻相信顾恒舟下手是有轻重的,多半是沈柏夸大其词,但结束课业后,他还是坐马车去了一趟太傅府。
太傅府的府邸一如既往的朴素,门守见到他惊得不轻,连忙把他引进去。
深入修在宫里议事还没回来,赵彻直接去了沈柏住的书韵苑,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在念:“张生一把搂住秀娘纤细的腰肢,入目一片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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