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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这个猜想让顾恒舟胸口有点闷疼,他在沈柏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生硬的安慰:“睡吧,很快就不疼了。”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说的话,沈柏很快睡熟。
顾恒舟帮她盖上被子,见她头发散开大半,想到她之前在马上神采飞扬的样子,拿起发带帮她把头发梳好才走出去。
东恒国的烈酒酒劲儿虽然很大,但劲头过得很快,发点汗睡一觉就好了。
沈柏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睁开眼睛半天人都还是懵的,脑子也昏沉沉的很难受。
“唔。”
沈柏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鞋被脱了,左脚上还缠着一条银色汗巾。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这条汗巾是顾恒舟的,眉眼忍不住染上笑意。
这么细心,竟然发现小爷受伤了,果然是越来越喜欢小爷了吧。
心里偷着乐,沈柏穿上鞋走出营帐。
套马的比试正好结束,所有人都回到营地,那些马匹也都被赶回来。
沈柏背着手踱步走过去,周珏正在跟顾恒舟和赵彻说话,远远地看见沈柏过来,呛了口口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姓沈的,你又搞什么鬼,想笑死人吗?”
除了周珏,其他人看到沈柏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沈柏头一回被看得有点心慌,伸手一摸,在脑袋上摸到一团形状奇特的头发。
沈柏:“……”
顾兄,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也不得不承认,你那双手只适合上阵杀敌,不适合扎头发。
沈柏坦然的把头发拆了重新扎了一遍,走过去踢了周珏一脚。
这次套马比试第一是暮达,他是第一个回营地的,而且套的那匹马是所有马里面脚力最好的。
沈柏礼貌的贺喜,暮达的态度却不像下午的时候那么热切,反而带着两分警惕。
沈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乐得自在,暮达要是一直这么热情,赵彻指不定又要怀疑她跟东恒国人私下有什么往来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皇宫,主君给了一百匹汗血宝马让他们带回昭陵,答应让大祭司代表东恒国前往昭陵给恒德帝贺寿,大祭司将和他们一起返回昭陵。
来的时候耽搁了好几日,距离恒德帝大寿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再久留,赵彻当晚便向主君辞行,主君爽快放行,让他们两日后出发,正好用一天的时间再筹备些干粮。
沈柏惦记着苏杞,试探着问主君能不能见见苗若溪,被主君拒绝,说苗若溪回到恒阳以后,便染了风寒,不便见人。
主君不让见,沈柏也不好强行要求见苗若溪,只能就此作罢。
两日后一大早,主君亲自送赵彻他们出宫。
宫门口,寒辰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马早早地等着。
为了出行方便,寒辰换了一身墨色骑马装,衣服是短打窄袖,裤子扎进黑色长靴里,腰间是巴掌宽的墨色金线绣符文腰带,背脊挺直,宽肩窄腰衬得分明,长腿蹬在马镫上,利落好看得不像话。
悲喜面碎了,他戴了一面黑白相间的面具,挡住俊美无双的容颜。
他穿着一身黑,头发银白,身下的马也是白的,色彩对比极明显,哪怕不露脸,也能在一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本来一百来人骑着汗血宝马走在路上已经够声势浩大的了,再加上一个他,只怕一路都会受到别人的瞩目。
寒辰谁也没带,打算只身前往昭陵贺寿,见他们出来,只颔首向赵彻致意。
寒辰在东恒国与主君平起平坐,赵彻眼下还是太子,他的地位自然比赵彻还要高一点。
寒辰是第一次离开东恒国,主君表情有些担忧,但悲喜面碎裂也不是小事,若不能查清楚,他也会寝食难安。
主君右手握拳抵在自己左胸,颔首与寒辰道别:“我和东恒的子民一起等你回来。”
寒辰点头,做出和主君一样的动作回应。
等两人告完别,一行人上马离开,负责押运回礼的一百精锐早就在驿站整装待发,主君答应给沈柏的铁匠也在队列之中。
所有人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出城,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沈柏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斗笠的人,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人掀开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苏杞。
他果然又回到恒阳城中,看他的样子应该暂时不会离开,时间太匆忙,沈柏没有精力探究他回恒阳城到底要做什么,犹豫了一下,取下自己的钱袋丢给他。
苏杞已经知道她的女儿身,日后回京,免不了会跟她碰面,今日能跟他结一点善缘总归是好的。
回去的时候不用押运礼品,所有人轻装急行,选择从陆路回昭陵。
七日后,他们回到暮祀,暮祀城外的雪早就化了,被损坏的城墙也修补起来,城中百姓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偶尔一户人家门口飘着的白幡显示不久前这座城差点经历灭城之灾。
连赶了七日的路,所有人都很疲倦,赵彻下令让大家在城中休整一夜,明日再出发回昭陵。
寒辰已经知道暮祀城中发生的事,他没有歇息,独自在城中走了一圈,看见被云雾缭绕,矮了很大一截的恒柔山顶,眼底一片凝重。
城中没有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客栈,所有人分散在十几个客栈住下,赵彻理所当然又住进城主府。
吃过晚饭,沈柏又去春盈家的院子外面看了一眼。
房子没人住,房顶和院子里都爬满了青苔,很快有了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沈柏放在春盈门上的手链还在,经历风吹日晒之后,手链有些许褪色。
像那个逝去的姑娘,很快也会在记忆中渐渐褪色消散。
沈柏拿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放到门上,这花环是筹备干粮那日她无意中看见,从恒阳城中买了带回来的,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叫春盈的姑娘应该会喜欢这个。
沈柏轻轻在花环上拍了一下,如同拍着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说:“我准备回家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看姐姐,希望姐姐来世遇良人,幸福美满,莫要再被像我这样的人骗啦。”
看完春盈沈柏径直回城主府,正好在城门口和寒辰碰上。
他神色冷凝,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沈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寒辰蓦的转身,一掌拍向沈柏,却又在离沈柏脑袋一寸的地方停下。
沈柏没感觉到掌风有多凌厉,杵在原地没动,片刻后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寒辰:“大祭司,如果你刚刚没有收手,这一掌打下来我会怎么样?会死吗?”
沈柏虚心求教,寒辰收回手,提步走进城主府,淡淡的说:“不会。”
沈柏亦步亦趋的跟在寒辰身后,不停地追问:“那我会怎么样?你难道一直都用这一招来吓人吗?”
寒辰不回答,加快步子,沈柏却没被甩下,仍紧紧跟在他后面,不停念叨:“你吃过晚饭了吗?吃饭的时候你没回来,所以就没等你,厨房还有吃的,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帮忙热给你吃。”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77章 带少爷去个好地方
沈柏问的正是寒辰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人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他却怎么都推演不出他的命势,这在之前可是从未发生过的。
寒辰又不说话了,他带着面具,沈柏看不到他的表情,这会儿天黑了,连眼神也都看不清了。
沈柏不知道寒辰在想什么,僵持了一会儿,寒辰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心底的不安瞬间消散。
这个大祭司也要像凡人一样吃喝拉撒睡,小爷有什么好害怕的?
沈柏勾唇笑起,熟稔的用胳膊肘撞了寒辰一下:“真的煮好吃的给你吃,小爷厨艺可好了,吃不吃?”
沈柏说着还冲寒辰一个劲儿的挑眉,寒辰没见过面部表情能灵活到这种地步的人。
大祭司这个职位在东恒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很多时候比主君的权力还要大,所有人都敬他怕他,也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寒辰抿着唇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最终还是被沈柏拉到厨房。
城主府的厨子只会做东恒特色的饭菜,晚饭是沈柏做的,周珏带着两个人给她打下手,一大锅汤,四个炒菜,全部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一点米饭。
时辰不早了,沈柏不打算弄什么花样,准备切点肉丝给寒辰炒碗炒饭,拿起菜刀,沈柏扭头看向寒辰:“对了,大祭司,你吃荤吗?会不会破戒?”
怕寒辰不知道破戒是什么意思,沈柏立刻解释:“在我们昭陵,干你们这一行的,都叫做和尚或者是道士,他们有很多戒律清规,不能吃荤,也不能好色,更不能杀生,你们呢?”
寒辰淡淡地说:“我们没有这些规矩,和正常人一样。”
那就行了。
沈柏低头切肉,又忍不住好奇:“那你们是怎么选出下一任大祭司的呢?是世袭制还是推举制?”
沈柏是真的话多,寒辰不大想回答,沈柏切了一会儿肉自言自语:“难道是靠天意?只要出现长出一头银发的小孩儿,就是上天安排的下一任大祭司。”
沈柏自以为自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欢喜的看向寒辰,然后皱了眉头:“不对,如果那个小孩儿是和尚,头发都被剃光了,就看不出来发色了呀。”
沈柏又想不通了,寒辰太阳穴轻轻跳了两下,沉沉开口:“我不是天生银发。”
沈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你是鹤发童颜,其实已经七八十岁了?”
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见过寒辰的脸,反正她看的时候,他非常年轻,眼角一丝皱纹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糟老头子。
大祭司在东恒国存在了数百年,所有人已经习惯大祭司的神秘和异乎常人的能力,从来没有好奇过这些能力到底从何而来,寒辰无法用沉默打消沈柏的好奇,只能回答:“我今年刚及冠,头发是四年前推演出暮祀城中这场祭祀后,一夜之间白了的。”
一夜白头?难道这就是推演命势要付出的代价?
沈柏心里咯噔一下,照这么算下去,那这些大祭司不就是在用自己的寿元换取对未来的探知?
沈柏一时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同情地看着寒辰,寒辰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冷声问:“你在看什么?”
沈柏收回目光,叹息着说:“你看你头发都白了,以后还怎么讨老婆,反正东恒国又不会打仗,你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没什么事就不要去看人家的命势啦,人各有命,一切都应该顺应道法自然,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
沈柏神神叨叨,牛头不对马嘴,寒辰接不上话,沈柏已经把肉切好,觉得他杵在旁边碍事,把他拉到灶前摁着坐下,手把手教他烧火。
火很快生起来,沈柏一股脑塞了一灶木柴在里面。
寒辰安安静静坐在灶前,火光将他那一头银发染成温暖的橘色,沈柏突然觉得这个大祭司有点过于乖巧听话。
怕寒辰无聊,沈柏又洗了两个红薯用树枝叉着让寒辰帮忙烤,然后撸起袖子洗了锅准备炒饭。
她身量娇小,袖子撸起来以后,手臂更显瘦弱,寒辰注意到她右手手腕上有一圈牙印,被咬的时间有点久了,伤口脱了痂,牙印浅淡了些,但还是很明显。
寒辰举着红薯问:“手被谁咬的?”
沈柏满不在乎:“被我们同路那个叫楚应天的先生咬的。”
寒辰疑惑:“为什么咬你?”
寒辰下意识的觉得是沈柏话太多,惹人厌烦了才会被咬,却听见沈柏幽幽的说:“楚先生想死,我不让他如愿,所以被咬了,也是我活该。”
她分明是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却说自己活该。
寒辰不太能理解这句话。
油已经烧热了,沈柏把肉丝裹上淀粉下锅,油烟腾地一下起来,将她的表情拢在其中,变得有些不真切,她自言自语的说:“楚先生的妻儿都死了,他想随她们去,是我因为私欲强留了他,故人已逝,一个人活在这人世间,要承受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沈柏的语气一下子满是哀伤,好像她也曾失去至爱,体会过一个人活在世上的痛苦。
心念微动,寒辰轻声问:“你爱的人死了?”
沈柏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呸呸呸,你爱的人才死了,我爱的人活得好好的,会长命百岁、万事无忧!”
沈柏瞪大眼睛很是较真,寒辰仰头看着她,冷声道:“你把唾沫吐锅里了。”
沈柏叉着很是蛮横:“吐锅里又怎么样?爱吃不吃,你再咒小爷喜欢的人,小爷饶不了你!”
沈柏理直气壮,一点没把他这个大祭司放在眼里。
若是放在东恒国,她这样的早就被拖出去砍了几十回脑袋了,寒辰抿唇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我没有咒她。”
沈柏把冷饭倒进锅里,一边翻炒一边强调:“随便说说也不行!”
那是她拼了命要守护的人,不容许有任何不利于他的因素存在。
心里憋着气,沈柏后面一直没再说话,把饭炒好以后盛了一大碗给寒辰,抢了红薯坐在灶前慢慢烤。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耍小性子,寒辰有点无措,想了想问沈柏:“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推演一下,看看以后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你他娘的要是算出他娶了别人做老婆怎么办?
沈柏翻了个白眼:“你连我的命势都推算不出来,还敢算他的,小爷不信,吃你的饭去!”
沈柏气性大,寒辰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端着那碗炒饭走到旁边坐下,慢吞吞的吃着。
沈柏的厨艺确实很不错,炒饭的味道比寒辰想象中的好,之前在东恒国都是吃的乱炖和肉馍,第一回吃这种食物,寒辰感觉有点新奇。
红薯烤得很快,没一会儿便飘出香甜的味道,寒辰偏头看向沈柏,沈柏立刻瞪着他:“别看了,这是烤给小爷心上人吃的,没你的份!”
寒辰意外:“她在这里?”
废话,他一直跟我们同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寒辰到底是外人,沈柏没跟他解释那么多,等红薯烤好,兴冲冲的举着红薯去找顾恒舟。
顾恒舟还是住的之前的房间,隔着老远沈柏便大声喊:“顾兄,你睡了吗?我有个宝贝要给你看!”
沈柏说着也没敲门,直接推门闯进去,屋里顾恒舟和赵彻面对面坐着,明显是在谈正事。
沈柏把红薯藏到背后,嘿嘿的笑了两声:“殿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话题被打断,赵彻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柏:“宝贝呢?本宫在这儿就不打算拿出来看看了?”
沈柏摇头,义正言辞的说:“殿下,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若是真有什么宝贝,我一定第一时间献给殿下!”
赵彻不说话,平静的看着沈柏,沈柏能把红薯拿出来给赵彻看:“其实没什么宝贝,就是我烤了两个红薯,想着顾兄平日应该没吃过这种东西,所以想让顾兄尝尝。”
暮祀日照时间长,红薯比昭陵的甜,烤出来的香甜味道很是诱人,沈柏的火候又掌控得很好,红薯一点没糊,一看就很香软。
赵彻扫了一眼,认真的说:“本宫也没吃过这种东西。”
沈柏咽了咽口水:“殿下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吃这种粗鄙之物呢。”
本来就只计划了我和顾兄的,殿下你突然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沈柏很不想跟赵彻分红薯吃,赵彻看得分明,也不跟她绕弯子,坦然的说:“本宫想尝尝。”
沈柏:“……”
在围场的时候你就喜欢抢小爷的吃的,这一世陛下是少你吃还是短你喝了?殿下你就是见不得小爷吃东西是不是?
沈柏不断在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得不赔着笑分一个红薯给赵彻,还要周到的提醒:“殿下,小心烫。”
赵彻接过,揭开红薯皮,烤得金黄香软的内里便展现在眼前,香甜的味道随着腾腾的热气奔涌而出,沈柏馋得直咽口水。
赵彻尝了一口,香甜软滑的红薯味道在味蕾炸开,头一回吃,倒是比御膳房精心琢磨的糕点更好吃。
赵彻意外的挑了下眉,难得称赞了沈柏一句:“烤得还不错。”
沈柏硬挤出一抹笑:“谢殿下夸奖。”
一共只有两个红薯,分了赵彻一个,剩下这个沈柏也舍不得自己吃,便送到顾恒舟面前说:“顾兄,你也尝尝吧。”
顾恒舟眉眼未动,伸手似乎想拿红薯,却抓了个空,沈柏一拍脑门诧异的问:“顾兄,你眼睛还看不见呢?”
顾恒舟面不改色的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会有反复。”
那就是现在看不见!
沈柏连忙掰了一块烤红薯递到顾恒舟嘴边:“我帮顾兄掰开了,你快尝尝。”
赵彻咀嚼的动作一顿,看见顾恒舟就着沈柏的手吃了一口烤红薯。
顾恒舟吃完,沈柏立刻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嘴,赵彻咽下嘴里的红薯,冷声提醒:“沈柏,本宫眼睛不瞎,你想找死?”
沈柏缩回手,一脸无辜的嘀咕:“顾兄看不见,我也是一时情急忘记了。”
赵彻把剩下的红薯放到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本宫之前虽然已经向睦州州府表明了身份,但昭陵境内知道本宫微服出巡的人并不多,明日行远和周珏先带这些人马和大祭司在睦州驿站歇息,本宫还是以茶商身份,先在睦州观察几日,然后跟在你们的队伍后面回京。”
提到正事,沈柏严肃了些,眼眸发亮的看着赵彻问:“殿下要查五年前发生在暮祀城中的那场祭祀?”
这件事牵连二十个孕妇,四十余条人命,赵彻身为一国储君,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便不能让这事就这样遮掩过去。
赵彻正要说话,顾恒舟坚定的开口:“混入暮祀城中那十八个祭司将昭陵军中的安魂曲奉作圣歌,他们多半是军中的人,父亲不在,我要替他查明此事,我要与殿下同行!”
那些祭司如果真的都是军中的人,顾恒舟必须要弄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
他们跟着镇国公血染沙场,朝廷就算不能给他们高官厚禄,也该保证他们离开军中后,生活安然无忧。
赵彻犹豫,沈柏立刻帮顾恒舟说话:“殿下,你也知道我身手不怎么样,睦州地处偏远,穷山恶水出刁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我定是护不住殿下的,有顾兄在会安全很多。”
赵彻冷冷掀眸,横了沈柏一眼:“那本宫要你何用?”
沈柏理直气壮的说:“我要为殿下鞍前马后啊,殿下总不能像使唤我一样使唤顾兄吧?”
赵彻:“……”
这话确实让人没办法反驳,别说顾恒舟有镇国公世子这个身份罩着,就是没有这层身份,以他的性格,也不会随便被人呼来喝去。
见赵彻不说话了,沈柏咧嘴笑起:“那殿下,就这么说定喽。”
赵彻抿唇默许,说完正事也没其他好说的,拿着烤红薯站起来,见沈柏还坐着,沉沉问:“还不走?”
沈柏说:“可是顾兄还没吃完。”
赵彻脸黑得厉害,直接把沈柏拎走。
赵彻走得快,沈柏被他拎得一阵趔趄,连声说:“殿下,松点松点,要喘不过气了。”
赵彻松开沈柏,眼神冷寒的警告:“给我离顾恒舟远点!”
沈柏被勒得咳嗽两声,无辜的说:“殿下,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了,我只是有点情不自禁,你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不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没办法克制住的,脑子一有空就要想他,一见到面就想靠近他,和他距离越近,呼吸就越甜,这怎么可能完全克制住?”
越听沈柏说的话赵彻的脸色越难看,他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这就是喜欢?”
沈柏歪着脑袋反问:“不然呢?难道殿下这么想一个人的时候,只是想杀了她?”
赵彻朝沈柏走了一步,眼底浮起黑沉的狠戾的杀戮,如果他手里拿的不是烤红薯而是一把剑,沈柏甚至觉得他现在是想一剑把自己劈成两半。
沈柏不敢后退,只微微后仰拉开和赵彻的距离,惴惴的问:“殿下,我说错话了吗?”
赵彻垂眸睨着沈柏,眸光冷寒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沉沉道:“你说得对,本宫这么想一个人的时候,只会想杀了她!”
殿下你想杀人就杀人,吓我做什么?
沈柏有些无语,谄媚的拍马屁:“殿下是昭陵的储君,昭陵的万里河山和数以万计的子民以后都是殿下的,殿下到时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杀谁就杀谁,谁也不敢多说半句不是!”
赵彻向来讨厌沈柏拍他的马匹,但这会儿沈柏说的话很好的取悦了他,他阖眼敛了眼底的杀戮,再睁眼,眸底已恢复素日的平静冷然。
他后退几步,将没吃完的烤红薯丢掉,淡淡的说:“你知道就好。”
沈柏点头如捣蒜,她怎么不知道?
他登基以后,亲自监斩了丞相九族三百余人,那天的刽子手从最午时砍人头一直砍到傍晚,鲜血将菜市口那条街几乎全部染红了,围观的百姓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他就坐在监斩官的位置,连眉梢都没皱一下,只有她站在他背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个心软的帝王,但他杀起人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赵彻大步离开,沈柏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没吃完的烤红薯,暗暗骂了句暴殄天物,也回了自己房间。
赶了这么久的路,沈柏也累了,回房间后没有点灯,直接一头栽在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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