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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城楼很高,站在上面往外看到的是苍茫辽阔的夜色,往内则是万家通明的灯火,他立在其中,如同处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与哪边都格格不入。
但他比谁都清楚,他会习惯这种格格不入,甚至往后几十年,会将这种孤寂一点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顾恒舟立刻敛了思绪大步走过去,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负责值守的将士说:“世子殿下,城下有人!”
话音落下,城下那人欢喜的高呼:“顾兄,是我,我来陪你过年啦!”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43章 顾兄,我想死你了
顾恒舟让人把城门大开,还没从城楼上下去,就看见沈柏腆着笑脸飞奔而来,到了跟前一点也不客气,两腿一蹬便往顾恒舟身上跳。
城楼上的将士全都好奇的看着,不知道这会儿来的是什么人。
公然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顾恒舟绷着脸,但上城墙的台阶很高,他要是不接着沈柏,沈柏肯定要摔得鼻青脸肿。
顾恒舟犹豫了一下,在沈柏扑到眼前的时候,还是伸手接住了她。
这人似乎又轻了,一点重量都没有,顾恒舟稳稳托着沈柏,沈柏两腿自发的用力夹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脆生生的喊:“顾兄,我想死你啦!”
终于能说话了,她声音响亮得很,语气也满是欢喜,像一朵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的在顾恒舟耳边炸开。
城楼上守城的将士全都发出低低的疑惑,这些时日顾恒舟经常来城楼上巡视,他们只当世子殿下性情冷淡,不喜与人多言,是个极高冷的性子,没想到这会儿竟和人打得如此火热。
反差太大了,众人的目光钉在两人身上没办法移开,顾恒舟有点不自在,低声说:“还不快下去?”
沈柏抱紧顾恒舟不撒手,耍赖的说:“连赶了好几日的路,我腿都酸了,走不了路了,顾兄你背我吧。”
顾恒舟才不想背她,揪着沈柏的后领了命令:“下来!”
沈柏嘟着嘴撒娇:“顾兄,你就背背我嘛~”
隔得近一点的将士听见了,忍不住笑出声,那人胆子也大,扬声问:“世子殿下,这位公子是谁呀?”
沈柏一点也不认生,循声望去,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兵,热切的挥挥手,大声说:“我叫沈柏,是顾兄的挚交好友,特意来陪顾兄过除夕的,各位兄弟新年好呀!”
沈柏说得爽快,立刻收到回应:“沈少爷也新年好!”
沈柏还想再说点什么,顾恒舟捂了她的嘴,单手把人捞在怀里,大步走下城楼。
再让这小骗子继续说下去,只怕城楼上这些人都没有心思值夜了。
沈柏只带了两个禁卫军同行,知道她不安分,下了城楼,顾恒舟直接把沈柏放到猎云背上,自己在跟着翻身上马,双手拉住马缰绳,沈柏立刻顺势靠进他怀里。
顾恒舟皱眉提醒:“坐直了!”
沈柏不动,懒洋洋的说:“顾兄,我好累啊。”
顾恒舟便抿唇不说话了,轻夹马腹往军营走。
瀚京的除夕很热闹,没有宵禁,夜里集市可以开到子时,除了沿街叫卖的商贩,还有各式各样好玩的杂耍,远烽郡却是冷冷清清,没人卖东西,只是入夜后,各家各户都点着灯。
这灯火一夜都不会熄灭,寓意长明,来年好风调雨顺。
沈柏靠在顾恒舟胸膛看了一会儿,好奇的问:“顾兄,今儿过除夕,我要是没来,你打算怎么过呀?”
顾恒舟说:“没什么特殊的,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便是。”
顾兄你这可真是太无趣了,好歹是过年呢,怎么也要啃个猪蹄庆祝一下才行吧。
沈柏腹诽,又问:“那军中有什么活动吗?他们也都不过除夕吗?”
沈柏的语气有点期待,顾恒舟只当她还是小孩儿心性,淡淡道:“都是背井离乡,亲人又不在身边,有什么好过的?”
话音刚落,沈柏回过头,眼神亮闪闪的看着顾恒舟问:“也就是说,今天本来没人陪顾兄过年的,现在我来了,今年我就是唯一一个陪顾兄过年的人了?”
沈柏的表情颇为骄傲得意,活似陪顾恒舟过年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顾恒舟心念微动,他刚刚还觉得万家灯火的热闹都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这会儿又觉得心底满是喧嚣,他身处闹世红尘,与旁人并无不同。
沉默了一会儿,顾恒舟应道:“嗯。”
沈柏弯了眼眸,认真的说:“我会让顾兄过一个难以忘怀的除夕的。”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顾恒舟也不会忘记这个除夕,但沈柏这么说了,他心底也忍不住升起两分期盼来。
不知道这个小骗子又会搞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一行人很快到了军营,李云觉正好准备出去找顾恒舟,见他带着沈柏回来,眼底闪过意外,顾恒舟带着沈柏下马,温声介绍:“李叔叔,这是太傅嫡子沈柏,在太学院的时候,我们是同窗好友。”
李云觉不知道顾恒舟在瀚京的交友情况,知道他性子冷淡,能被他视作好友的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当即朗笑起来,抬手拍拍沈柏的肩膀:“我叫李云觉,沈少爷若是不嫌弃我这个粗人,可随行远唤我一声李叔叔。”
沈柏咧唇笑起,脆生生道:“小柏见过李叔叔!”
沈柏今天穿了一身柏青色锦衣,衣服是在漠州做的,料子不算多华贵,绣花图案偏素净,这会儿在昏黄的灯火映衬下,显得她个子娇小,白白净净,满满的柔弱书生气,一双澄澈的眼眸却格外灵动好看。
乖乖,这瀚京的贵少爷就是不一样,比好些个小姑娘都生得好看!
李云觉暗暗夸了一句,想起正事,连忙说:“小柏你来得正好,今天除夕,营里杀了三十头羊煮羊肉汤,还有热酒,汤马上就好了,快洗洗手坐下一起吃。”
沈柏舔舔唇,一脸馋样:“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在京中就听人说,边关的羊肉汤配烧刀子酒那是一绝,连御厨都做不出来呢!”
御厨做的都是珍馐美食,哪有比不上军营里的羊肉汤的道理?
沈柏这话纯粹是拍马屁,但她表情语气都做得极自然,一点不让人觉得谄媚,李云觉笑起来,颇为得意的拍拍胸脯说:“我们的伙头兵厨艺最为娴熟,保证小柏你今日吃一次,一辈子都惦记着这个味道!”
沈柏说:“对了,我还从漠州带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虽然不如烧刀子烈,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听说李叔叔和左副将孙叔叔都是爱酒之人,一会儿二位叔叔可要品鉴品鉴?”
一听有酒,李云觉眼睛都亮了,顿觉沈柏比顾恒舟要可爱许多,大手一伸,哥俩好的揽住沈柏的肩膀说:“小柏你千里迢迢来看行远已经很够义气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破费了。”
沈柏嘿嘿笑了两声,正要附和,沈柏抓着她的肩膀把人拎到身后,沉着脸低斥:“长辈面前,别没大没小的!”
李云觉不在乎这些,正要让顾恒舟不要这么拘谨,免得吓到沈柏,顾恒舟又对李云觉说:“李叔叔,此人性子顽劣,你不要对她太和颜悦色,不然过两天她不知道会给你闯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嗯?性子顽劣?
李云觉多看了沈柏两眼,沈柏笑得很是乖巧,完全看不出来哪里顽劣。
不过顾恒舟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李云觉微微收敛了笑,告诫沈柏说:“这里不比京中,小柏你这些时日多跟行远待在一起,不要到处乱走,不然若是闯了什么祸事,我和你孙叔叔可都是铁面无私的。”
沈柏站在顾恒舟身后,特别乖巧的点头:“李叔叔放心,我一定会亦步亦趋的跟着顾兄,绝对不会给你们和顾兄添乱的。”
李云觉放了心,带顾恒舟和沈柏他们去校场。
虽然边关将士不怎么重视过年,但除夕夜,做将领的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吃个饭,说些鼓舞士气的话。
这件事往年都是顾廷戈在做,今年他不在,但顾恒舟来了,李云觉和孙毅光便把这件事交给顾恒舟。
不用值夜的将士都已经在校场集合,偌大的校场这会儿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旁边十几口半人高的大锅在火堆上架着,正咕噜噜的冒着泡,香气四溢。
沈柏忙着赶路没怎么吃东西,闻到香味儿肚子立刻叫了两声,本能的咽口水。
李云觉还是挺喜欢沈柏的,笑着问沈柏:“饿了?”
沈柏坦然的点点头,她还真是饿了。
顾恒舟被孙毅光拉到校场最前面的高台上,李云觉看了他们一眼,感慨的说:“我是在大统领到边关第二年入镇北军军营的,我只比大统领小四岁,要是我早点成亲,如今孩子应该也和你差不多了。”
沈柏上一世没见过李云觉和孙毅光,只在兵部的花名册和封赏的诰命上见过这两个名字,他们两人一生没有成亲,膝下没有子嗣,和镇国公一起战死在远烽郡,因远烽郡被越西敌军侵占,死后尸体被悬在城楼上曝晒三日,连个墓碑都没有。
“李叔叔现在也不老,若要成亲也还来得及。”
沈柏小声说,李云觉抬手给了她一记暴栗,气得笑起:“臭小子,还真是没大没小,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成亲做什么?”
他们和镇国公一样,身上都有着数不清的赫赫战功,他们若想成亲,不说娶瀚上京里的贵女,远烽郡的女子应该是能让他们随意挑选的,但他们宁愿偶尔和那些风尘女子一夜欢愉也不成家,已然是早就下定决心将自己的一生都耗在疆场上,免惹人牵挂,伤心泪流。
沈柏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因为上一世顾恒舟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拖到二十八岁才娶苏潋秋的。
他们这样铁骨铮铮的人,流血流汗都不会流泪,唯有在成家这件事上,顾虑很多,不敢轻易触碰。
在这一点上,沈柏很理解顾恒舟,却也很心疼他。
上一世他就那么死了,没入洞房没留下个一儿半女,顾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后世若有人得知这段历史,一定会有诸多叹惋。
沈柏捂着脑袋看向高台上,顾恒舟已被孙毅光推着走到高台最前面,集结好的将士全都认真的看着他,顾恒舟一开始还想退回去,毕竟他是晚辈,孙毅光作为左副将,远比他更有资格跟这些将士训话。
察觉到顾恒舟的退意,李云觉在下面带头喊:“世子殿下,说几句!”
营中将士跟这些将领关系都很不错,一听见李云觉开口,全都跟着起哄让顾恒舟说几句。
顾恒舟又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听见这么整齐的呼声也不好再推辞,大步走到高台前面,目光一扫,众人很自觉的停止起哄。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顾恒舟气沉丹田,高声道:“在场诸位都是昭陵的好儿郎,你们为昭陵流的血汗、消耗的时光,都会一直被铭记,可能世人不能准确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姓名,但他们永远都会记得,镇北营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守护着昭陵,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会后退半步,更不会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
这些话,是顾家的家训。
为将者,最在意的两样东西,兵和粮草。
自己手下的兵,自己怎么训练都可以,但其他人想染指半分,绝对不行!
自己的粮草要怎么处置都可以,但别人想克扣半分也绝对不行,就算是皇帝因为国库紧张少给了点粮草,也要从牙缝里挤出来补上,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
校场上安安静静,连李云觉的表情都变得庄重凝肃,顾恒舟右手握拳,高高举起,一字一句的说:“镇北将士,生以热血护疆土,死以亡魂保家国!”
顾恒舟说完,所有将士跟着齐呼:“生以热血护疆土,死以亡魂保家园!”
所有人都拼尽全力高呼,吼声震天,整个军营方圆几里的地方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面前就来个敌人,拎着大刀上前砍上两刀。
顾恒舟话不多,说完回头看了孙毅光一眼,孙毅光欣慰的点点头,放他下场,自己又上去说了几句,主要是总结这一年的经验,和这段时间大家的操练情况,让大家不要松懈,随时保持警惕,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家卫国。
等孙毅光也讲完话,校场上已经满是羊肉汤的香气,孙毅光让所有人有序的排队去打汤喝。
校场上堆了十来堆篝火,所有人打好汤都各自围着篝火坐好。
李云觉见沈柏个子小,特意让伙头兵多给沈柏打了几块羊肉。
沈柏小心的端着碗走到顾恒舟身边坐下。
太傅府最讲规矩,沈柏和沈孺修又有心结,有孙氏在,沈柏从来没好好跟沈孺修吃过一顿年夜饭,这会儿和这么多人一起坐着喝羊肉汤,感觉又新鲜又感动。
她笑得合不拢嘴,趁没什么人注意,跟顾恒舟碰了下碗,小声说:“顾兄,以后请继续多多指教呀。”
顾恒舟用余光睨了她一眼,鼻间溢出一声“嗯”算是回应。
李云觉和孙毅光要负责调动气氛,端着一碗汤这里转转那里转转,聊着聊着便发出一阵大笑,顾恒舟冷着脸一言不发,和他们坐一圈的将士全都闷头喝汤,听见别处有笑声便止不住好奇的望过去,难掩期盼。
沈小爷向来是最会调动气氛的那一个,怎么能允许冷场这种事出现?
而且自从舌头好了能说话了,她还没好好说话过过嘴瘾。
沈柏喝了两口汤就按耐不住了,清清嗓子,选了个男子都喜欢的话题问:“你们听说过瀚京的揽月阁吗?”
一众将士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说过还是不敢回答。
沈柏也不逼他们,自顾自的接着说:“这揽月阁是瀚京最大的风月场所,阁里的姑娘个个生得清丽过人,腰是腰腿是腿,抱起来跟水做的似的,软绵绵的特别舒服。”
提到这个话题,这群人立刻不觉得无聊了,全都眼睛发亮的看着沈柏,有耐不住的问:“沈少爷可是去过揽月阁?”
小爷当然去过,还是那里的常客呢!
沈柏一脸得意,刚要回答,顾恒舟伸手捂了她的嘴,替她回答说:“她没去过,你们若是想去,等日后没了战事,国泰民安,可自己亲自去看看。”
众人刚被调起兴趣,又被顾恒舟生生压下,心里止不住的失望,有人试探着问顾恒舟:“世子殿下,你也去过揽月阁吗?”
“去过。”顾恒舟如实说,众人眼睛更亮了,正要八卦,顾恒舟又补充道,“里面没什么特别的,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得,好好的美人乡被你形容得跟乱葬岗似的,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众人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沈柏用力把顾恒舟的手拉下来,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另起一个话题问:“你们听过《大统领出关》这个戏吗?讲的是咱们国公大人年轻时候的事。”
这个话题能说,顾恒舟没再阻止,众人也来了兴趣,不过见沈柏这样也不像是会唱戏的,有人懒洋洋的说:“沈少爷突然提起此事,莫不是请了个戏班子来给咱们唱戏解闷儿?”
沈柏站起来,有模有样的整理了下衣摆说:“沈柏不才,学过几日口技,也听过几场戏,诸位兄弟若是感兴趣,我就献丑为大家唱上一段,如何?”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44章 我为什么娶了别人?
边关荒凉,军中生活更是枯燥乏味,一众将士听见沈柏说会唱戏,顿时来了兴致,也不管这会儿没有戏服没有配乐,连最基本的扮相都没有,全都起哄让沈柏来一个。
沈柏走到那堆篝火旁边,两只手掐着兰花指,微微矮身,起了范儿,还没张嘴众人便一阵鼓掌叫好。
甭管最终唱得怎么样,人家堂堂太傅嫡子愿意舍下身份和大家一起玩乐那就是看得起大家,鼓掌就对了!
原本清清冷冷的场子瞬间热闹起来,其他人也都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沈柏弯眸,清凌凌的眼珠转了转,张嘴唱到:“一将功成万骨枯,血汗祭天魂祭灵,铮铮铁骨金不换,脉脉柔情唯己知……”
这出戏顾恒舟也听过,之前沈柏拉着他在瀚上京到处游玩,看的就是这一出。
因为听过,顾恒舟才知道沈柏的口技有多好,学得有多像,一张嘴仿佛戏台子就在眼前,只是没有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伴奏。
军中将士多出身贫寒,没那个闲钱和闲工夫听戏,今日猛然听见,都觉得有趣,沈柏学那唱腔学了十成,声音洪亮有气势,原本还在高声谈话的众人都停下来,认真听沈柏在唱什么。
孙毅光和李云觉都乐得自在,端着碗回到顾恒舟身边,两人跟在顾廷戈身边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都被沈柏露这一手惊住。
李云觉听得入迷,撞了下顾恒舟的胳膊问:“行远,这个沈少爷唱得不错啊,难道专门去戏班子拜师学艺过?”
顾恒舟摇头说:“没有拜师,她自学的。”
孙毅光故意怼李云觉:“你这老小子喝两口羊肉汤脑子就糊涂了?人家沈少爷可是太傅嫡子,跟戏班子学艺像话吗?”
孙毅光刚说完,沈柏演着武生的角色,来了一个漂亮的连环腾空翻,博得众人一阵叫好,李云觉也跟着喊了声好,嘴里忍不住嘀咕:“这沈少爷的功夫看着也还不错啊。”
顾恒舟又在旁边泼冷水:“在太学院的时候,她武修一直在倒数,只练了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唬人罢了。”
李云觉和孙毅光同时看了顾恒舟一眼,心道这沈少爷千里迢迢专程来陪行远你过年,你怎么对人家评价这么低,一句好话都没有?难道你们俩关系不好?
沈柏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她已经唱到精彩处,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还在角色里,把自己当大统领,扬声问:“本大统领的宝刀何在?”
底下有人回答:“宝刀在此,大统领接刀!”
话音落下,一把大刀丢向沈柏,沈柏稳稳接住,嘴里哇呀呀的叫了一番,抽出大刀,把刀鞘丢到一边,耍了一通刀法。
这是戏台子上耍来给外行看的,刀花映着火光叫人眼花缭乱,沈柏时而飞跳,时而倒地一个鲤鱼打挺,时而又对着空气刺挑,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却被她表演出来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感觉。
众人被调动情绪,全都紧盯着她的动作不放,终于,沈柏耍完一通花哨的刀法停下来重重地喘了一会儿气,而后把刀高举起来,大声喝道:“镇北军在此,尔等宵小,怎敢犯我昭陵国疆!”
没有刻意突显凌厉气势的妆容,没有精美的戏服装扮,甚至因为耍得太累,气息都不够平稳,沈柏这一句话喊出来却气势十足,好像她真的率领千军万马杀得外敌落荒而逃。
整个校场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柴火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响。
片刻后,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在校场上盘旋。
沈柏收了刀,抱拳向叫好的众人致意,唇角微扬,笑得恣意灿烂。
孙毅光喝了最后一口汤,咂巴出声:“沈家这小孩儿,有点意思。”
顾恒舟抿着唇没说话,目光一直在沈柏身上没有挪开。
这人站得离篝火很近,刚刚耍那一通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明亮的火光将她满脑门的细汗照得很清楚,她微微张着嘴,不住的喘气,哈出一团又一团白雾。
众人开了眼界,很是意犹未尽,不肯放沈柏下去休息,起着哄让她再唱一曲,有那喜欢玩儿的,还点了一出《梅香记》。
顾恒舟很少听戏,不知道《梅香戏》是什么,李云觉已笑骂出声:“这群兔崽子,还真是胆儿肥了。”
顾恒舟直觉不好,问李云觉:“李叔叔看过这场戏?”
李云觉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正要解释,沈柏朗声道:“《梅香记》太艳俗,今日我若是唱了这戏,只怕诸位兄弟晚上就要睡不着了,不过《梅香记》还有个后转,诸位兄弟既然喜欢,我不若将这后转唱给大家听听。”
众人没听说过《梅香记》还有个后转,只当这两出戏都差不多,全都应声说好。
沈柏抖抖衣袖,起了范儿,这次还是演的一个武生,只是这武生没有刚刚那般气势磅礴,反而有点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顾恒舟知道沈柏的模仿能力很强,但她缩着肩膀眼眸微垂,再抬眼的时候,那一眼柔媚软润的眸光还是在一瞬间击中顾恒舟的心脏,让他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沈柏演的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女子扮作男子混进军营,虽然故意说话粗声粗气,言行举止之间却还是有很明显的女气,尤其是沈柏身子娇小,演的角色和她自己几乎重叠起来。
众人也看出门道,被勾起了兴趣,一个女子混迹在军营里想做什么?
沈柏很快唱着曲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她饰演的女子名叫梅香,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妓子,后来外敌入侵,梅香趁乱逃出风尘之地,她原本想回家,却发现家人早就不知道迁徙到了什么地方。
梅香没有找到家人,反而被入侵的敌军发现,危难之际,一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救她于危难之中,然后那名男子离开,梅香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打听才知道那个男子是军中最年轻的小大统领。
梅香无家可归,打听到那个小大统领在哪个军营以后,便扮成男子混进军营。
她想找到那个小大统领,然而她只是一个小兵,地位太低,身子又弱,操练的时候表现是所有小兵里最差劲的,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小大统领,反倒被同营其他人欺负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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