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圆

陈霜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打起精神来，“圆圆，我给你看一个小深的小秘密好了，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哦。”
陈霜突然跳下床，直奔顾深的衣柜，翻出一个带锁的小箱子，然后在顾深的床头柜的一个小盒子里，翻出一把钥匙，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锁。
程圆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女士像谍战片一样，解开了一道道机关，从盒子里拿出一本黑色烫金的画册。
阿深和圆圆。
程圆几乎是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知道我怎么知道小深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你吗？答案就在这里面”，陈霜女士温柔地帮她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赫然地写着一段话。
遇到了她，脏脏的白鞋子，面对别人的欺凌毫无畏惧，跟小时候很像，想要和她一起，我好像很喜欢她。
程圆心里一跳，突然回忆溢满了心里，那天的夕阳，那天的顾深，黑帽少年挡住了那天的光，但是给了她另一片光。
程圆继续翻开第二页，第三页，顾深是学画画的吧，她小时候有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吗，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该死的像。
就是说，顾深从十五岁就看上她了，然后遇到她之后，画了一本他和她小时候日常?
程圆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顾深这样的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了，你慢慢看，别忘了把饭吃了，然后看完锁回去”，陈霜女士看她看得专注，就悄悄出去，帮她带上门。
每翻一页，看着顾深对他们回忆的描述，程圆的记忆也渐渐清晰起来，确实是她太没心没肺。
我觉得她很可怜，连个雪糕，阿姨都不让她多吃，反正我也不喜欢雪糕，就给她吧！（明明她要的时候，他一直拽着，死活不给）
她今天走着走着，就摔了，真是太笨了，还摔倒在全班同学面前，我怎么就没能扶住她呢。（明明她摔倒的时候看他，他一点都没有要扶起她的意思）
今天我叫她玩积木，她没有跟我来，反而跟别人去玩娃娃家了。（明明他就说了一句她都没听清的话他就自己走掉了）
我今天和她玩娃娃家了，我当爸爸，她当妈妈，我很高兴。（明明她被他拉去做这个游戏的时候，他还一脸的冷漠和不开心）
果然顾深从小就是一个腹黑又心口不一的男人，程圆看着看着，本来是笑着，慢慢又哭又笑。
她更想他了，怎么办，程圆闷声哭着，不敢再发出声音，怕把陈霜引来，她一定...一定要马上去到顾深身边！
这样的信念一坚定，程圆第二天上班觉得扭伤的腿不是那么疼了。
徐晋南看她腿一夜之间好了许多，还说笑说她是不是用了灵丹妙药，程圆于是就把她要潜逃去刘西的事情跟他说了，要他帮她想想办法。
“你确定要去那儿?”徐晋南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把白色的泡沫和深棕色的咖啡搅和在一起，一圈又一圈，话却只有一句。
“当然咯，跟阿深同进退，决不放弃，我也可以去支援啊，我可以去支教”，程圆吸了一口杯里的果汁，说得很认真。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真想去”，徐晋南的头有点低，程圆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徐晋南说的倒是很可信。
“你怎么帮我?”程圆来了精神，仰了仰脖子，想专心听他的办法。
看着程圆格外专注的小脸，徐晋南温煦地笑笑，“若是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
“那个好说，你先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快说快说，我马上就想去”，程圆一听徐晋南有办法，几乎是迫不及待。
“我可以先帮你代课，只要你的课有老师代，学校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你顶多是没工资，不会被辞退”，徐晋南说出这一番话。
代三个月的课，这得要多大的人情啊，本来初中的课程就紧，如果上两门，意味着徐晋南肯定要一天满课了啊！
程圆有点不好意思，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这么奴役吧，“我是教语文的唉，你专业过关吗？”
“我在原先的高中教的就是语文，主任们也都知道，不会反对我给你代课”，徐晋南一笑，“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当多赚点工资。”
“徐兄，你简直就是我的再造恩人，好兄弟，讲义气，回来我一定请你吃饭”，程圆正愁这个问题没人解决，徐晋南简直就是大仁大义的大侠，救她于危难之中，感激地学着武侠片那些大侠抱拳一鞠躬。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程圆终于踏上了去往刘西的飞机。
在顾家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就踏上了寻夫之旅。
程圆是一点没料到，顾深留下的地址是在那么偏远的山区村庄那，因为是疫病区，三轮车司机都不敢载她上山。
看着崎岖不平的山路，程圆有点欲哭无泪，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蜿蜒曲折的小路望不到尽头，而且全是上坡路，程圆握紧了拉杆箱。
肚子已经很饿很饿，在飞机上进食还是五小时前，而且这一路上什么都没看见，现在还站在这荒草丛生的山脚。
背包里沉甸甸的电击棒，本想着可能会有危险，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粮食好像比女人重要。





顾盼生圆 第159章 遇见董胜国
在这一刻，程圆真的无比想念顾深，笑着把酥糯香软的红烧肉端到她面前的顾深，皱着眉把青菜夹进她碗里的顾深。
程圆现在是想，哪怕现在只是一碗青菜面，她一定都能吃得精光，她都到刘西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顾深。
程圆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走上了第几条小路，不知道走上山顶了没有，本来路上还有点晚霞和微光作陪，现在已经完全黑透了。
程圆拿出手机，完全没有一点的信号，她叹了口气，坚持就是胜利，所以在这种信念之下。
程圆终于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拖着沉重的行李和腿，程圆慢慢靠近，是一个木头制成的老旧房子。
有浅褐色的部分，也有深褐色的部分，常年雨水浸湿的缺口，一看就年代久远，而且这附近就这么一栋房子，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程圆一步步靠近，越靠近越觉得瘆得慌，乌漆漆的周围环境，只能看见屋里有些许亮光，脚下都是黑的。
“有人吗？”程圆轻轻地喊了一声，左右张望，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门槛，老房子总是让人感觉阴森森的，而且还是那么破旧的，像是没人住。
程圆还是从没有见过有人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抬头是一根又黑又粗的房梁，还布着几个大大的蜘蛛网。
好久都没有人应，程圆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没有人，屋里的灯却亮着，这意味着什么？
程圆开始蹑手蹑脚地把行李箱往外拖，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再往山上走，自己找顾深吧！
“你是谁？”突然一个陌生的童稚的声音出现在面前。
程圆眼前霎时间出现了两颗白白的眼球。
“啊！”程圆大叫一声，把行李箱挡在前面，心脏毫不夸张地快要跳出来。
“你别叫了，待会奶奶会被你吵醒”，两颗眼球又离她近了一点，暴露在了微弱的烛光下。
程圆这才看清了，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黑黑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你是人?”程圆颤巍巍地问，那孩子一脸的不高兴，明显对程圆这个不速之客还有戒备。
孩子走进屋里，走到蜡烛点燃的灯旁，拿起放在长凳上的黑暗里的一本语文书。
自顾自地坐下，开始认真地看，程圆这时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是外来人员，还那么没礼貌问他是人是鬼。
早听说刘西贫穷，这个孩子这么黑估计也是生活所迫，程圆咬咬嘴唇，尴尬地靠近他。
想找些共同话题，程圆一低头就看到了语文课本，好像还是小学的内容，她的专项啊。
程圆一喜，套他话的契机来了。
“你在复习课文啊，姐姐是语文老师哦，你有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程圆凑近他，和他共看一本书。
男孩僵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她，“那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男孩子腼腆地把书本朝程圆的方向移过来了一些。
程圆也配合地低头一看，借着昏黄的烛光，程圆字正腔圆地念出四个字：“马革裹尸。”
程圆仔细地想了一下，“嗯，这个形容的是英雄在战场上牺牲，出自《马援传》中的‘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你们小学就学这么难的成语了啊！”
程圆的普通话是考过二级甲等的，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标准，男孩听她说完这段话，眼睛都亮了。
跟他们山区老师说的普通话完全不一样，他们以前上课的老师还带着浓浓的乡村口音，在一段时间之前，男孩还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普通话。
“我已经初中了，不是小学生，我叫董胜国，今年14岁”，董胜国低下头，轻轻地说，不像一开始的冷漠和戒备了。
程圆心里一阵感慨，这个孩子这么瘦小，又这么黑，唯一有精气神的地方是他的眼睛，充满着一些城里孩子不曾有的东西。
“对不起啊，我是a城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顾深的医生吗？”程圆摸摸他的头，开始切入正题。
董胜国的眼睛睁了睁大，又升起了戒备，“你是谁，为什么找顾哥哥？”
程圆听他的语气确实像认识顾深的样子，心里一喜，“我是他的老婆，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董胜国皱起了眉，“你骗人吧，顾医生住在郁姐姐家里，顾医生还救过郁姐姐，别人都说顾医生是郁姐姐的未婚夫了。”
程圆一听，火气就上来了，知道顾深受欢迎，但是她才不在他身边一个月，他住在别人家里，竟然还成别人的未婚夫了，令人发指，不可饶恕。
董胜国见她抓住桌角的手越收越紧，手指的指甲缝还微微地陷进了陈旧酥软的木头里，突然有些害怕，看来这个姐姐，应该是跟顾哥哥有点关系的吧。
急忙松了松语气，“你可以今天在我家里留宿，而且我可以明天早上带你去找顾哥哥”，董胜国停顿了一下，灵活地转了转眼珠子，一个想法悄悄在心中形成。
“不过，你要教我剩下来的课程，把这本语文书给我讲完”，董胜国忐忑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程圆一怔，疑问脱口而出，“你们学校里没有语文老师教吗？”
董胜国闻言，黯然地低下了头，看上去很无奈，也不太开心，“我们学校早就不开了，老师们都下山去了，说不想死在这里，但是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我不能带奶奶下山。”
程圆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胜国接着说：“而且小强还在隔离区，他生病了，整个学校就他跟我玩得最好，我答应过他，要跟他一起走出大山的，我要等他从隔离区出来，顾哥哥说他一定会好的。”
程圆半响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个嗯字。
程圆跟着董胜国走进了卧室，所谓卧室，就是一张床板搭在几块平整的石头上，有陈旧的略带破损的纱帐，这是董胜国的床。




顾盼生圆 第160章 小白花郁芳
“你睡哪？”程圆看着他，虽然这个孩子威胁她，但是出发点和心地都无比的朴实。
董胜国利索地抱出一床被子，拍了拍，虽然满是补丁，但还算干净，然后抱起他自己那床被子，“你睡那个吧，我前几天晒过的，我去睡板凳。”
说完大大咧咧地走出卧室，睡板凳？
程圆压根没反应过来，急忙跟出去看，发现董胜国把四条长板凳拼在一起，裹着被子，就算是他这样的瘦小，也只能一动不动地睡着。
“姐姐你快去睡吧，明天我叫你”，董胜国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在这一刻竟然无比暖心。
程圆鼻子一酸，这样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步子突然变得格外地沉重。
如果是为了这样温暖的他们，顾深来这里，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程圆本以为今天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可能会失眠一整夜，没想到却睡得格外地安稳香甜。
而那边的顾家，全家人已经人仰马翻，程圆留下的一张纸条是被顾繁发现的，顾繁放学等不到程圆，回到家，发现桌子上留下的纸条。
急忙打电话给在外签售会的陈霜，惊得陈霜马不停蹄赶回来，先联系李月，再联系顾教授。
打遍了所有人的电话，还打不通程圆的，这才相信，程圆真的一个人去刘西找顾深了。
最最要命的是，联系不上顾深，联系不上刘西的任何人，程圆的安危谁也不知道，心惊肉跳了一整夜，要是儿媳妇丢了，顾深回来该怎么办。
程圆丝毫没料到顾家是这样的情况，她是在一阵鸡叫声中被董胜国给叫醒的。
天色还是蒙蒙亮，但是可以隐隐地看到太阳的光芒在云层后要喷射出来。
程圆揉了揉眼睛，把行李箱拖出卧室，走进大堂，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背脊的老婆婆正在放碗筷，一见她拖着箱子出来，蹒跚地要来帮她的忙。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来就好”，程圆急忙一只手扶住她，自己另一支手拉着箱子。
奶奶可能是语言不通，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慈祥地笑着，皱纹深得像沟壑，饱经岁月沧桑，但还是热情地帮她来拉箱子。
这时董胜国端着一个碗走进来了，用他们方言说了一段话，意思大概是让奶奶不要去拉别人的箱子，姐姐自己会拉。
然后用普通话跟程圆说：“姐姐，快来吃早饭吧，吃好我们就上山找顾哥哥”，程圆一听马上可以见到顾深了，急忙在饭桌前坐下来。
可是眼前的早饭，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粥，毫不夸张地说，只漂了几粒米粒，跟婆婆早上熬的浓稠香甜的薏米红豆粥还是有蛮大的差距的。
程圆偷偷地瞟瞟大粥盆，整个粥盆里也没几粒米，“姐姐，我家没米了，你吃个蛋吧！”董胜国把端来的碗里的一个热乎乎的蛋推到她面前。
“这是奶奶听说你在，特意给你煮好的”，董胜国憨厚地笑笑，端起小碗的清粥，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程圆手里握着滚烫的鸡蛋，朝奶奶看了一眼，奶奶正笑着看着她，无比地慈祥，“吃！”虽然奶奶说得是方言，但程圆听懂了。
阿深说过这里很贫困，程圆有做过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里会是连米粥都要攒着喝，那么可想而知，这么一个沉甸甸的鸡蛋，对于这祖孙二人，是多么丰富的一顿。
看着程圆握着鸡蛋迟迟不吃，董胜国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你吃吧，没关系的，你昨天就没吃东西吧，其实我们村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突然有了传染病，大家都跑光了而已，我们家还有的。”
董胜国看上去瘦瘦小小，可能是因为比较黑，所以看着没精神，但是这一刻，露出牙齿笑的时候，真的格外地淳朴。
“这样吧，因为我不太喜欢吃蛋，我和你一人半个成吗，我喝一大碗粥，真有点吃不下”，程圆装模做样地摸摸肚子，装作为难。
董胜国也皱了皱眉，像是帮她思考，最后终于点头，接过了那半个蛋，一下子吞进了肚子里，但似乎是有点囫囵吞枣，还拿舌头舔了舔，仿佛在回味后味。
程圆把粥碗捧起来，用喝粥掩饰她嘴角的笑意。
带着一肚子的汤水，程圆终于跟董胜国上山了，本以为很近，没想到硬生生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程圆的手都快被勒出一道红印，也喘得不行。
但是看到董胜国像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喘，心想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于是就咬牙坚持继续走，终于碰到了除董胜国之外的村里人，渐渐房子也多了起来。
大家都用好奇而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很稀奇，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城里姑娘怎么会来他们这，“郁姐姐！”董胜国突然喊起来，高兴地向远处挥挥手。
郁姐姐？与此同时，程圆心里也开始警铃大作，那个要把顾深拐在这儿当未婚夫的女人？
“小国，你今天又上来啊？”郁芳慢慢走近他们，程圆这才看清了这个女人，面容倒是很清秀，大大的眼睛，瓜子脸，没有画任何的妆，两条麻花辫又黑又粗，却编得很整齐，很秀气的女人。
穿着朴素的麻布衣裤，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很健康，不得不说，在这个村庄里，可以是村花的级别了。
“她是？”郁芳看见程圆时也是一脸的震惊，程圆知道来见顾深，还涂了点唇釉，亚麻棕的长卷也是格外地洋气，一看就不是这个村庄的人。
董胜国支支吾吾地说：“程姐姐说她是顾哥哥的妻子，是来找他的。”
程圆为了不在情敌面前落了气势，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地仰了仰头，颇有种高冷的错觉。
倒是郁芳，一听说是来找顾深的，微愣半刻后，爽朗地笑笑，“原来是嫂子，顾大哥去隔离区看诊了，还没回来呢，我先带你回家等吧！”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思，程圆也点点头，心里虽然有戒备，但还是跟郁芳去了郁家。
顾大哥，叫得这么亲切，顾深你等着吧，趁她不在，竟然惹了这么朵小白花。




顾盼生圆 第161章 见到顾深了
郁芳的家，看上去比董胜国的家大多了，木头也新亮多了，是普通的二层楼。
郁芳在前面嘎吱一声地推开木门，没有像董胜国家里有淡淡的木头腐烂的味道，屋内还算整洁。
郁芳看来还是一个爱整洁的姑娘，恰好顾深喜欢干净，程圆的脸又沉了沉。
“顾大哥和王大哥住在一楼，我和我哥哥的房间在二楼，嫂子你和我住一起吧！”郁芳指指楼上。
程圆笑着点点头，以示礼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快点等到顾深。
听到程圆并不在意是否与顾深住在一起，郁芳心里竟然微微有点欢喜。
整整一个上午，程圆都在帮郁芳做事，不得不说，虽然这个郁芳是潜在情敌，但是人还是挺好的。
从她口中，程圆知道了她哥哥是村里的干部，自从村里出现传染病，其他外来的干部都跑了，只有几个土生土长的少数干部坚守下来，她哥哥就是一个。
也有像她们这样的青年不肯走的，郁芳说，她相信这个村子会重新变好的。
郁芳的父母很早之前就死了，她一直是跟着哥哥的，她说，哥哥去哪她就在哪儿。
整个村子分隔离区和普通的居民区，据郁芳说，顾深每天都要准备齐全去隔离区看诊，自从顾深来了之后，隔离区的病人情况都好了很多。
村子里的人，都很感激顾深，程圆不自觉地笑，她就知道，顾深是最厉害的，他一定能救很多很多人的命。
“要我帮忙吗？”程圆见郁芳一直忙忙碌碌地为男人们烧饭。
果然郁家比董家要富裕多了，程圆能看见白米的存在，但是郁芳说这是村里因为顾深和王医生住在她家，所以给多拨了粮食。
五个人吃的粮食，程圆又觉得这些又有点少了。
郁芳以为程圆的厨艺不错，把青菜交给程圆炒，自己去生火。
程圆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家都是顾深做饭的，但是郁芳真的去生火了，程圆也只能硬着头皮，不得不上。
没有什么调和油，郁家有的只是碗里的一点菜油，有点浑浊，却很香甜。
程圆毫不犹豫地把油都倒了下去，然后把菜都扔下去。
噼里啪啦，程圆赶紧把盖子盖上，当然这样的过程注定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郁芳看见没食欲的一盘菜，也惊呆了。
“我只是不习惯用大灶煮菜，没关系，我不会浪费的，我一定会把它吃掉的”，程圆知道在现在这个时期浪费任何粮食都是可耻的。
郁芳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接手了剩下的烧菜，而且烧得格外地认真。
心里暗暗存了一种比较的心思，她知道是顾大哥结了婚的，她知道她肯定比不上城里姑娘。
但是在这一刻，郁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连煮菜都不会，怎么能照顾好顾大哥，不过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比她投胎的好点罢了。
心里这样不服气地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把蛋液打得均匀，倒入油锅，轻轻翻搅，撒入盐花，再撒入青色的葱花，金色的炒鸡蛋就出炉了。
和程圆油嗒嗒，略带焦气的黑青菜形成鲜明的对比。
菜做完了，外面的日头已经很毒辣了，程圆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门外被太阳烘烤的地面，胳膊支着下巴，又开始发呆。
有一只鸟停在了地上，叽叽喳喳地走了几步，然后出现了一双白球鞋，纤尘不染的那种，一步一步，越走近越清晰。
程圆抬眼，黑色的休闲短裤下是均匀结实的双腿，腿很长，然后再抬眼，是顾深皱着眉的脸。
顾深有点生气，程圆看出来了，慢吞吞地站起来，有点心虚地低下头，软软糯糯地喊了声“阿深”。
顾深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走得那么轻松，原来她心里早就打算好要来刘西找他，这样说来，要不是她脚伤了，她早就到了。
她好像瘦了，脸好像不再那么圆嘟嘟的了，鼻子上还沾着烧火后留下的灰，她下厨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下山回a市去”，顾深的语气很严厉，没有抱她，也没有再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