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卸甲之天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双
“主子!”望着她脸上的凄然,珊瑚带着一些犹豫地开了口,但却欲言又止。
“啥事?”失落的心思全都缠绕在轩辕极天身上,她懒洋洋的问道。
“方才,我听侯爷府守夜的人说……”
话说一半,又戛然而止。
“说啥?”向来机灵的珊瑚鲜少这般犹豫不决,这终于引来莫关红的注意力。
美眸凝视,心生不祥。
在侍女还来不及开口之际,她已经忍不住地催促道:“你快说,是不是侯爷出了什么事,是受伤?还是怎么样了?”
脑中突然冒出一堆血淋淋的画面,一颗心也跟着惶然不安起来。
“都不是,侯爷没事,只是……他明儿个就要成亲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珊瑚索性一口气说道。
“匡当”一声,手中的玉梳落了地,莫关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他怎么可以
不行,她要去找他问清楚。
在这一刻,所有的爱恨在她心中腾然而起,那层层叠叠的愤怒与不甘,更是纠缠难开……
龙凤对烛的火光在黑暗中轻浅的舞动着,原该散发着浓浓的喜气,裘水嫣却只觉得凄然,完全没有一丝新嫁娘该有的喜悦与期待。
在一片此起彼落的嘈杂声中,她是完完全全地被绝望包围着。
在这一出闹剧之中,她真的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在皇兄的眼中如此,在她未来的夫婿眼中,应该也是如此吧!
谁会真心地迎娶一个毁国杀父之人的女儿成为他的妻?
恐怕是心中别有盘算,就算轩辕极天真如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胸无大志,压根就没有复国的心思,但他的心中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怨吗?
她不相信。
这种种的纠结缠绕,那一声声的喜乐和 喝,在在都让向来温婉的她很想放声尖叫,更想不顾一切的拒绝这桩亲事逃离这里。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
浑身力气像在转瞬间被抽干似的,单薄的身躯即使穿着厚重璀亮的嫁衣,还是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刺骨的冷意,她的一颗心更像是突然坠入一片极寒的雪地之中。
耳中不断回荡着的是皇兄那毫不留情的威胁,她知道他真的会想方设法地将娘亲送入冷宫了此残生—如果她不愿意听话的话!
想起娘亲在这权力倾轧的后宫中所受的苦,她怎么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娘亲被送入冷宫,孤单抑郁而终呢?
所以今儿个这身嫁衣她不能不穿,这花轿她不能不上。
心蓦地窜起一阵阵的苦涩,裘水嫣只是静静地瞧着那一抹抹刺眼的红,直到整个人被淹没在那抹艳红之中,在寂索中等待……
终于她耳际响起“伊呀”一声,门开了,原本无趣地倚在椅上打盹的媒婆和陪嫁宫女顿时醒了起来,寂静的新房一时间活络起来。
面对这一切的嘈杂,裘水嫣那双被隐藏在红盖头下的眼依旧没有费劲地睁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她以为自己很平静,也早就接受了往后那身不由己的命运,可几乎绞成麻花的纤纤十指却悄悄泄露了她的紧张。
在人群的簇拥下,镶上金边的软呢靴大踏步地进了门,宫里陪嫁而来的连嬷嬷连忙用眼神使唤着小宫女们递上被系上红绳、镶着金箔,闪闪发着光的掀盖秤杆。
“请驸马爷掀盖头。”
没接过秤杆,也没有屏退那些笑闹着的人群,轩辕极天不顾礼教地笔直走上前去,手一挥,一阵掌风便让那原本安稳地待在裘水嫣头顶上的红盖头凌空飞起。
“哇……”随着娇颜的大方展现,轩辕极天的耳边是一片此起彼落的惊呼赞叹声。
美,真是美!
那是一种不嚣张,但却沉静而诱人的美。
这样的容颜,别说是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傻了眼,就连轩辕极天一时之间也难将自己的眼神抽离。
一直以为身为一个被娇宠的公主,嚣张与跋扈是—种绝对的必然,他甚至不期待自己这在无可奈何之中迎娶的妻子会是个入得了眼的女人。
娶她,意义大于实质,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红帧飘起的一刹那,她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凝静,还有那一张美丽得几乎无懈可击的容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甚至让向来自制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流逝,直到连嬷嬷识趣地驱赶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还给他们一方安静的空间……
“你……”
没料到自己见着的会是这样一个昂藏而霸气的男人,她以为……他应该长得更温文一些,毕竟宫中那些有关他的传言,他从来就不该有着这么霸气形象。
望着他那张充满着霸气的脸孔,她的心冷不防漏跳一拍,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可仍被他那种仿佛想要穿透她的眼神给震慑了。
红艳艳的菱唇儿微掀,裘水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让人紧绷的安静,可终究无言以对。
眼前站着的,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夫婿,不过对她而言,他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陌生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带着敌意而来的。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者能说些什么,于是最后她选择了闭嘴什么都不说。
他们之中存在的是一种必然的冲突!
昂然踏步向前,轩辕极天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每踏一步,裘水嫣的身子就不由得缩了缩。
她畏缩的模样就像是怕猫的耗子似的,他猜想,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很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冷凝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笑容,那笑仿佛像是一道寒冬中的朝阳划破他脸上的冰寒。
霸王卸甲之天子 第2章(2)
少了一些阴沉,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冷凛、难以亲近,但他的驱近依然让她心如擂鼓,紧张得连手心都被汗水给濡湿。
“你想干么?”终于,心中的惊惧让她无法再继续维持着沉默,那质问的语气中染着浓浓的防备。
“你说呢?”挑眉,轩辕极天不答反问,然后缓缓地伸手向她。
“你……你……”难道他想……她不爱他,对他甚至有着浓浓的恐惧,只要一想到此刻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裘水嫣便坐立难安,有种想要跳起来逃走的冲动。
她脑中甚至浮现方才连嬷嬷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交代的话语,那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缠绵事……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那个吗?不,怎么可以?她还没准备好啊!
伸手,就在裘水嫣紧张得想要尖叫出声时,他快速地摘下她顶头上那几乎压断她纤细颈项的凤冠。
“累了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鼾辕极天不但体贴地替她摘下凤冠,甚至还口气温和地低声询问。
她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
他不恨她吗?为什么还能够这般体贴地替她摘下那几乎要压垮她的凤冠?
“你……”心中充满浓浓疑惑,她想问,但又怕自己说错话。
方才,她真的以为他会像头猛兽一样的将她拆吃入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毕竟他对她应该有恨。
可是,他不但没有对她有任何一丝的不善,甚至还体贴地将那几乎压垮她的凤冠给取下来。
“休息吧!”把手中的凤冠放在榻旁的小几上,轩辕极天并末打算多加逗留,脚跟一旋,就要走人。
虽然今儿个是洞房花烛,可他并没有打算要在这儿过夜。
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呢!
“难道……侯爷不在这儿过夜吗?”望着那宽得像天一般的身影,心头万分诧异的裘水嫣冲动地开了口问道。
然后懊恼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明明不希望他留下的,可却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望着一眼就得以看穿的小女人,轩辕极天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拉大再拉大。
他是故意这么晚迸新房的,一心以为久坐枯等的公主必然万分不悦,甚至可能指着他鼻头大骂,给了他冷落她的借口。
结果她非但安份的等着他掀盖头,对于他帮她把凤冠拿下的举动,马上露出意外又感激的表情,这样一个单纯的女人,在那权势倾轧的后宫里头,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也许他应该换个方式来对待她?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了,公主初来乍到,必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再说今儿个也折腾了大半天,公主必定累坏了,我又怎么敢再继续叨扰公主呢?”
一番话说得既合情又合理,当然也成功地说进裘水嫣的心坎儿里,令她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也极为动容。
如他所说的,她的确是累坏了。
这段日子以来,想到未来可能得在夫婿怨恨的目光下过活,或者承受他不能在外宣泄的怒气,其实,她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现在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许,他的心中真的没有恨,所以才能这般的体贴。
“那你要去哪儿呢?”拜了堂,进了门,饶是之前百般不愿,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已经认定他是她的夫婿了,所以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我去书房看点书,顺道在那儿小憩一阵。”
对于她这般温柔的询问,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轩辕极天语气中逐渐透着淡淡的不耐。
这不是他要的牵绊,尤其是来自于她。
但戏还是要演的,所以他扯起一抹笑。他必须让她相信自己是无害的,否则在时机未成熟之际,若是让她探知了他心中的盘算,难保她不会回宫里去通风报信坏了大事。
“这……”听到他要委屈自己夜寝书房,向来性子温婉的裘水嫣不由得感到不妥,心中甚至泛起一阵阵的不安。
这样好吗?
虽然不必面临那令人害臊的床第之事,让她松了口气,可是他们已经拜了堂,他是她的夫、她的天了,她怎么可以让他去书房睡,自己独霸这新房?
思绪百转千回,裘水嫣心中兀自犹豫着,但轩辕极天却是再也按捺不下去。
他沉默地再次回身,几个大踏步地迅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趁着裘水嫣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大手蓦地勾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近他。
二话不说的,他那两片薄薄的唇己然衔住她那丰润的红唇。
灵巧的舌尖就像是一条散发着艳艳光芒的彩蛇,狂妄又态意地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津。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之外,有那么一时半刻,裘水嫣完全愣住了,任由他的气息和温度在她身侧笼罩弥漫着。
一向平淡自持的心房,如今宛若住了只不住狂奔的小鹿一般,怦怦作响着。
很甜,就如她的外表一样。
像裘厉这样不择手段的男人竟然能够养出像裘水嫣这样甜美而下跋扈的女儿,他真的是太意外了。
那温润檀口不断渡过来的甜美滋味更让他下腹起了阵阵骚动,轩辕极天是用尽莫大的意志力,才得以让自己抽离这欲望的泥淖。
“我不会生气的,你快快休息吧!”满眸的欲色在顷刻间已然全都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抹深邃难辨,抵住她那光洁的额际,他温柔低语地保证。
在那激狂烈吻的侵袭下,裘水嫣白皙的容颜一片娇红,她微喘着气,还来不及表示任何意见,轩辕极天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回,她没有再出声阻止他。
望着他透着坚毅的身影,她的心蓦地乱了。
她以为的全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可在那隐隐约约之间,她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看起来似乎很疼惜她,她却从他体贴有礼的态度里察觉一抹疏离,是她想太多吗?
重重的问题在她的心底缭绕纠缠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她定定地望着榻顶那雅致的浮雕,意识始终在迷离之际游走着……
迷迷蒙蒙之间,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府邸,她下意识地想要听清楚那一团纷闹所为何来。
闭着眼,她静静地听着,可愈听她的心便愈沉,原来……一切还是如她所想的一样。
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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