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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戾的他试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妙了个喵儿
他们两口子在园林里游逛,身边并没有携带任何随侍,无须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谢沅锦便懒得再容忍,劈头盖脸地斥道:“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再有事情隐瞒我,可是现在呢?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抬起眸,目光里是滔天怒火。
连景淮经常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得挺失败的,明明想不遗余力地对她好,但最终的结果却总是惹她生气。他叹息一声,有些颓丧地说道:“咱们成亲前,我曾经询问过陈大夫,依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否正常行房?”
谢沅锦没想到此事竟还与自身有关,愣怔片刻才问道:“然后呢?陈大夫怎么说?”
“陈大夫说,行房倒是无碍的,但不宜受孕,因为你体内的寒气尚未祛除干净,倘若贸然怀孕,恐会保不住胎儿。而头胎流产,对孕妇的生理与心灵皆会造成不小的创伤。”
话至此处,连景淮稍顿片刻,随即沉声说道:“我想着,绝对不能冒这个风险,于是便让大夫开了副避孕的药方。”
“你疯了?”谢沅锦几乎是惊呼出声,哪有男人不稀罕子嗣的?
“你瞧,我如实说了,你把我当成疯子,可我不说,你又要生气……”连景淮抱着谢沅锦,下巴抵住她的肩,声线低靡地问:“我究竟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圆圆。”
谢沅锦终于没有再推开他,而是抬手抚上男人坚毅的下颌,“这句话分明是我该问你的,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连景淮故意用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暧昧地蹭了蹭谢沅锦细软的小手,“你想如何便如何,只要不离开我,都依你。”
谢沅锦被他磨得有点痒,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侧过脸去躲避他的戏弄。 “……很奇怪,你不仅霸道、狂妄还自以为是,缺点多得如同天上的星子,数都数不清,但我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挺喜欢的。”
连景淮把脸埋进她的颈窝,自胸腔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除了这张皮囊,这个异姓王的头衔,还有只手遮天的权力以外,我还有什么优点,值得你去喜欢?”
谢沅锦偏过头想了一想,“大概是因为眼睛吧。”
因为这双永远只容得下她的眼睛。
不同于嘴巴,眼睛是撒不了谎的,他爱不爱你,答案全都藏在了目光里。
连景淮挑挑眉,正打算开口,却听谢沅锦低柔沉静的声音再度响起:“前世我急于求子,用的都是药性强烈的偏方,越是渴求,越是求而不得。这辈子循序渐进地调理身体,反倒是成功改善了体质。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所以——”
“郎君,”她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
连景淮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了她,力度大到仿佛要把她整个嵌入怀里,又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
二月廿六那日,连景淮褪去锦袍,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准备去践约。临出门前,见谢沅锦还坐在藤椅上喝茶,他不由疑问道:“怎的还不更衣?难道你不随我同行么?”
谢沅锦端起盖碗来呷了口茶,道:“你们要谈朝政上的事,我去了能干嘛呀?”
“你什么也不用干,就陪着我,行吧?”说话间,连景淮已经搂住了谢沅锦的细腰,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刚站起身没多久,谢沅锦又像没骨头似地瘫坐回去,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情愿:“每回出门都要戴着帷帽,着实是闷得紧。”
连景淮苦劝无果,正想放弃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对她提议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必戴帷帽。”
“什么法子呀?”谢沅锦原本枯燥的心情蓦地震荡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几分兴趣。
“跟我来。”连景淮没有立刻为她解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虽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谢沅锦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脚步,任由他牵着自己,穿过重重回廊,来南侧的耳房。
这里堆积了许多杂物,大至家具摆件,小至锅碗瓢盆,什么样的玩意儿都有,但因为定期有人清扫,倒是显得干净整洁。
连景淮从衣箱中取出一件半旧不新的石青色长衫,递给谢沅锦道,“穿上。”
谢沅锦把衣服摊开,仔细查看,只见那衣裳无论做工还是料子都是极好的,唯独款式并非时新,反倒像是几年前流行过的剪裁。她思忖半晌,有些犹疑地问道:“这件长衫是你年少时候的旧衣,然后你想让我穿着它,扮成……你养的清倌?”
连景淮本来正轻轻挥动着白玉折扇纳凉,听到这里,扇风的手猛然顿住。接着,他扇柄一转,便朝谢沅锦的脑门敲了过去。
“你一个姑娘家,脑袋瓜里成天想些什么啊?你夫君我平时连青楼瓦舍都不去,如何会豢养清倌人儿?我是让你假扮成小厮。”
谢沅锦缩了缩脖子,捂着额头,嘟囔道:“既然要扮作小厮,为何不直接借穿小厮的衣服,还要多此一举?”
连景淮理所当然地答道:“我见不得你穿其他男人的衣服。更何况,这件长衫虽然乍看之下朴素,但内里裁剪却是用了心的,你穿着它,总比穿着粗布麻衫要来得舒适。”
听闻连景淮分析得头头是道,谢沅锦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摆了摆手,说道:“那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两人虽是夫妻,但每次亲密接触都是在夜晚熄灯以后,像这样面对面的,将自己的身躯完全坦露在对方跟前的举动,谢沅锦仍旧有些做不出来。
连景淮心里也明白这点,于是二话不说背过身去。
解开玉带环扣的清脆声响,和衣物摩擦时所发出的窸窣声落在耳里,挑动着听觉感官。片刻后,连景淮便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圆圆,你还没好吗?”
“没,”谢沅锦略带焦急地说道:“你可不准偷看哦。”
连景淮又耐住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再度开口:“你是不是存心折磨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谢沅锦无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都怪你这身衣服设计得太复杂了。”
连景淮闻言,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入目是一片白得晃眼的雪肤。只见她襟口低低敞着,露出若有似无的诱人沟壑。他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然后略显别扭地移开目光。
“登徒子!”谢沅锦轻嗔一口,双颊嫣红如同染了胭脂。
听见这声脆生生的惊呼,连景淮半瞇起眼,大手伸了过去,找到她衣服的束带,丝毫不费功夫就帮她把带子给系紧。
“我好意帮你,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居然还唤我做登徒子,真没良心。”连景淮啧啧感叹道。
谢沅锦自知理亏,当即放软了声调说:“我这不是吓到了么?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抵达鸿雁楼的时候,已经迟了半刻钟。
京城并不缺少酒肆食舍,前有珍馐阁的道口烧鸡,后有品元堂的冰糖肘子,个顶个都是饕客们大快朵颐的绝佳场所。然而前述这些,都不及鸿雁楼出名。
若要说鸿雁楼与其他酒肆的区别,便在于它招揽生意的方法。寻常酒楼都是明晃晃地把菜单张贴在最醒目的地方,甚至恨不得聘请个小伙计全天候站在门口吆喝,但鸿雁楼却保持了它的神秘感。
鸿雁楼总共六层,每一层所提供的菜品存在着差异,比如说同样是鲈鱼这样食材,一楼提供的料理是油泼清蒸鲈鱼,二楼则是香滑鲈鱼球。楼层越是往上,厨子的料理水平也就越高,同理消费也越高昂。





给暴戾的他试婚 第30节
因此,当连景淮带着谢沅锦拾级而上,一路登到顶层时,谢沅锦便没忍住嘀咕道:“奢侈。”
连景淮听在耳里,不由反驳道:“半毛钱都没花,怎么就叫奢侈了?”
谢沅锦心里奇怪,嘴上问道:“哪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难不成你堂堂武贤王还想吃霸王餐么?”
“不用付钱是因为,鸿雁楼背后的东家就是我,我自个儿在自个儿开设的酒店里吃喝,有什么问题?”连景淮叹了口气,故作委屈地说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多么的不堪?又是登徒浪子,又是吃白食的。”
谢沅锦手里虽然掌握着王府中馈,但她多数时候只关注着府里的金钱流向,并未清点过连景淮的个人私产,所以有遗漏的部分也属正常。
她讪讪地闭了嘴,随即又回想起自己如今正扮演着小厮的身份,遂张口拍马屁道:“哪儿能呢?对于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来说,主子就是天,是最完美,最英明神武的存在!”
闻言,连景淮嘴角先是一抽,然后无声地笑起来道:“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还需要再锻炼啊。”
谢沅锦还欲再辩,但见连景淮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下脚步,知道里面正坐着大皇子,顿时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整个人安静下来。
作为小厮,谢沅锦相当尽责地上前推门。就在门打开的瞬间,她悄悄抬眼,看见雅阁内一张上等的红木圆桌旁,坐着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不过坐二望三的年纪,眉眼间已经洗脱了稚气。在他的身上,谢沅锦看不见长年受到欺压所导致的怯懦,他有的只是历经风霜后,难得的沉稳。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大皇子施施然起身,拱手向连景淮行了个平辈礼。他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目光,在瞥见由谢沅锦假扮而成的小厮时,微微闪烁了下,漾起一丝波澜:“王妃安好。”
谢沅锦呆愣片刻,下意识地把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出门前,她再三照过铜镜,自己的扮相虽然清秀了些,但因为鼻梁高挺,比起那些嗜好男风的权贵府里所圈养的娈童,她的五官甚至还多了几分英气,所以谢沅锦倒真是没有想到,大皇子居然能一眼看破。
她由衷地赞道:“殿下好眼力!”
大皇子看着谢沅锦,但笑不语。实际上,他并非是凭借着外表辨别出来的,而是依据连景淮的态度做得推断。
连景淮是个积威很重的主子,平时他身边的仆从,都会严守分际,落后他三步的距离,尾随在后头,绝不可能像谢沅锦这样地牢牢跟在他旁边。
放眼整座京城,唯一能让连景淮放下戒备,并且全心接纳的人,除了他爱若珍宝的王妃以外不作他想。
三人陆续在餐桌旁落座。面对满桌子的酒肉佳肴,连景淮按照惯例,先给谢沅锦布菜,他边伸筷子,边说道:“今日相聚在此,便是双方都有结盟的意愿,那么我便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了。”
大皇子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愿闻其详。”
连景淮手下动作不停,直到将谢沅锦面前那只小碗用肉和菜堆成一座小山丘,才撂下筷子说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有几个功臣能逃过这样的命运?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总得给我些保障作为交换。”
大皇子早有预料他会提出这项要求,因此面上并无意外。“可以,你要什么样的保障?”
连景淮垂眸,低低地哼笑出声:“现在是你向我展示诚意最好的时候,怎么你却反过来问我?”
大皇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犹豫什么。
哒、哒、哒。每次指关节落在桌子上时,都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最后他手指一停,深邃的双眸扬起,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我许诺,将来以嫡女嫁予连家为妇。”
倘若大皇子能够顺利登基,他的嫡女便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以此作为联盟的根基,的确算得上是有诚意。然而,连景淮却不肯领情。
“我,连景淮,此生绝不会拿儿女的婚姻当作筹码。我的儿子,想娶谁便娶谁,如果他不愿意娶,别说是公主,就算天仙下凡也无用!”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完结,我得再捋捋故事线,最近几天可能更新比较不稳定,可以两天来看一次,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闻听此言, 大皇子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罕见地笑了起来。他端起酒杯,向连景淮微微颔首致意:“武贤王是性情中人, 相比之下, 倒是显得我过于庸俗了。”
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愿意以儿女的婚事当作筹码。皇家并非全无亲情,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那点微薄的亲缘, 便被衬得微不足道。
连景淮明白他的难处,因此倒也没有针对他的作法去做批评, 只是自顾自说道:“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为难,我只要求将来无论局势如何变化, 你必须保证我的王妃,和我的子女,终生无虞。”
谢沅锦原本正对着碗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饭菜发愁, 不知该从何下筷, 听到这里, 她愣怔地眨了下眼,然后抬起头, 对上连景淮温柔的目光。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里面却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大皇子将这幕情景收入眼底,半晌后笑着说:“行, 届时我让我的儿子认王妃做干娘,如此你应当能够放心了吧?”
连景淮权衡了下,觉得这个法子已经算得上是目前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遂举起酒杯回敬道:“合作愉快。”
从鸿雁楼里出来,谢沅锦摸了摸自己因为吃撑而微微鼓起的小肚皮,又看向连景淮那劲瘦的腰身,心里顿时生出些许怨言。 “这一天天的,你莫不是想把我喂胖?”
连景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地一声笑出来:“就你现在这个瘦弱的样子,我单手都可以把你拎起来,难道不应该多喂些么?”
谢沅锦听罢,顿时瘪了瘪嘴反驳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面对她忿忿不平的控诉,连景淮也懒得多做解释,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扛上肩膀,单手扣着她小巧的臀瓣,迈开长腿往前走。
谢沅锦双手捂着脸,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连景淮,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嫌丢人么?”
连景淮本来也不过想吓唬她两下子,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即把人放了下来,然后领着她在附近的集市游逛。“娘子别生气,为夫这就去买根糖葫芦给你赔罪。”
谢沅锦压根不吃他这一套,闻言立马回绝道:“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葫芦?”说完,她眼角余光便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小摊子,尽贩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连景淮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瞧见那引她注目的摊贩,遂出言解释道:“今年边关战事缓和,商队往来畅通,贸易比过往更兴盛,会在这里碰上西域的商人也不奇怪。你若是有兴趣,咱们便过去看看。”
摊子上呈摆着各种西域盛行的女子服饰,谢沅锦随手抓起一副沉甸甸的鼻环,一对银闪闪的铃铛,却不是要给自个儿配戴的,而是统统往连景淮身上比划。
连景淮纵然相貌俊美,也禁不住她这般磋磨,只得苦笑着说道:“圆圆,休要胡闹。”
谢沅锦难得孩子气,即便被他阻止,仍旧不依不挠。 “我作男儿打扮,你换上女装,岂不是挺公平的么?”
到底是年纪不大的姑娘,偶尔撒泼耍赖起来,也着实可爱的紧。见她乐得开心,连景淮索性不再抗拒,彻底任由她摆布。
等到谢沅锦闹得累了,他才拿起一个赤金鸳鸯纹璎珞圈,给她看,并问道:“喜欢这个吗?”
那璎珞项圈为环形活口开合式,环上由珍珠珊瑚碧玺红宝石等珠石镶嵌而成,精致异常。谢沅锦如实说道:“喜欢。”
她话音刚落,连景淮已经从怀里掏出锦囊,向摊主询问道:“多少钱?”
见状,谢沅锦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你要买给我啊?”
连景淮颔了颔首说:“出来一趟不容易,今日你想买什么都给你买。”
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平时若非必要极少上街,谢沅锦日常所用的胭脂水粉、首饰簪钗皆有专门的婆子按月采购。虽然在用度上不至于有所缺漏,但毕竟少了许多逛街的乐趣。
出于补偿心理,一路上凡是谢沅锦表达出喜爱的物品,连景淮都会眼也不眨地买下来送给她。
刚开始谢沅锦自然是无比感动的,但是愈到后面,她就愈是难以忍受,最后甚至憋不住开口道:“真的够了,别买了,再这么买下去,咱们的马车都该装不下了。”
“这有什么难的?”连景淮一边指挥着仆役将东西搬进车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大不了多雇几辆马车咯。”
听闻这豪气万千的言论,谢沅锦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得厉害,急需找个地方独自静静。她努力控制着脾气,好言好语地劝说道:“郎君,你这不叫做逛街,你是想把整条街搬空。”
连景淮被她的比喻逗得笑出了声。那爽朗的笑声在谢沅锦耳边回响良久,才渐渐消停。“不逛就不逛呗,那咱们去河畔走走可好?”
如今已是月上枝头,天色渐暗,两人沿着河堤散步,丝毫没有欲归家意思。谢沅锦紧挨着连景淮,由于身形娇小的缘故,她的头正好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今夜的月亮真美。”谢沅锦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说道:“你把它摘下来送给我如何?”
连景淮闻言,竟然真的认真思索起来。谢沅锦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不会分辨不出,我是在与你闹着玩儿的吧?”
“圆圆,你不明白。”连景淮抿了抿唇,声音暗哑,像拉长的低吟。 “我想将整个天下都捧到你面前,我想让星星月亮都围绕着你转……”说到这里,他沉抑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无知,和不自量力。
“我承认,我的确是做不到。”连景淮耸耸肩道:“我无法为你摘取月亮,但作为替代,我可以为你寻得这世间最美丽的夜明珠。”
谢沅锦摇摇头说不用,“我不需要什么珍贵的宝物,只要你好好地待在我身边……”
连景淮叹口气,将她拉入怀里,“恐怕接下来的京城会不太平,如果真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暂时到我在西北的封地去避避风头,那里的军营里全是我的亲信,有重兵把守,我方可真正安心。”
他们站得极近,面对着面,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谢沅锦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并把整张脸都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身子轻轻颤抖着。她问:“你要把我送走吗?可是我不想离开你,郎君,我怕……”
小姑娘搂着他的手很紧,口中话音绵软动听,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会止不住地心生怜惜。
连景淮大掌轻轻在谢沅锦的后背来回拍抚着,嘴上还不忘安慰道:“我亦不愿意与你分离,可是圆圆……我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只要你还待在京城,就是身处在权力的漩涡中心,你让我如何不忧心?”
连景淮从来没有告诉过谢沅锦,其实最初重生回来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因为有武贤王这层身份在,他的世界充满刀光剑影,也注定没办法给予她平静安稳的生活。
倘若没了他,以谢沅锦的相貌品性,多半能够嫁进不错的人家里,从此相夫教子,彻底远离朝堂的风波。
然而,连景淮只消想到,谢沅锦有可能会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汹涌的戾气就开始在胸腔内翻腾。他不要她冲着别的男人微笑,不要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这会让他发疯的。
因此,他终究还是自私地占有了她。
与前世不同的是,打从他不惜得罪皇家也要迎娶谢沅锦为正妃的那日起,她便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责任,也是他放不下的使命,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之前,他都会将她的安危摆在最前头。
谢沅锦又往他的怀中钻了钻,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道:“知道了,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的。”
“傻姑娘。”连景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含住了她的朱唇。他舌尖挑动,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由唇角至唇峰,没有放过任何一寸甜美。 “你不是我的拖累,你是专治我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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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之战在即,接下去几日连景淮皆是早出晚归。
起初两人还能共进晚膳,到后面谢沅锦即便是等到亥时末,都等不到连景淮归来的身影,故而也只能给他留盏小灯,自己则先行睡下。
“王妃最近似乎又清减了。”琉璃青葱似的手指放在谢沅锦腰间的衣带上,一边动作轻柔地替她系紧,一边却忍不住说道。
“是么?”谢沅锦探出手去捏了捏自己腰间几乎不存在的软肉,满不在意地说道:“那我今天多吃些吧,否则若是让王爷看见,他又该叨叨絮絮说个没完了。”
话虽如此,但琉璃心里何尝不明白,谢沅锦此番正是因为牵挂连景淮,才导致身体日渐消瘦。只要京城一日不太平,她就很难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琉璃正寻思着怎么开解自家主子,忽听帘子后头传来响动,进来一个蓝袍金冠的青年人,恰是提前回府的连景淮。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妃与王爷果真是心有灵犀。”琉璃耍了两句嘴皮子,便识趣地退了下去,把屋内留给夫妻俩独处。
“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谢沅锦话都没说完,连景淮舌头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因为过于惊愕,谢沅锦屏住呼吸,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放大在面前的俊颜。
她与连景淮虽然接吻过很多次,但毫无例外都是闭着眼的,这回难得如此近距离观察他的五官、神态,看见他动情的样子,竟也别有趣味。
慢慢地,谢沅锦也渐入佳境,她白嫩如藕的手臂攀住他的脖颈,两条修长的腿儿也顺势环上他的腰腹,脚步悬空,贴上连景淮的身躯。
她就像是个以吸□□气维生的妖精,紧紧缠绕着他,把作为闺秀的端庄矜持全部抛却到九霄云外,吻得炙热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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